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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56 (1700-1725).djvu/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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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有「養之而後用之」 也。然養之之義,以貞正為道。苟養之不以正,如戰國之田文,養士至三千餘人;東都之延熹,太學諸生至三萬餘人,適足以起亂,果何益哉。蓋《頤》之道,養正則吉,養而不正,其凶必矣。

《舜典》:帝曰:「夔,命汝典樂,教胄子。直而溫,寬而栗,剛而 無虐,簡而無傲。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 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

朱熹曰:「胄,長也。自天子至卿大夫之適子也。凡人直者必不足於溫,故欲其溫;寬者必不足於栗,故欲其栗,所以慮其偏而輔翼之也。剛者必至於虐,故欲其無虐,簡者必至於傲,故欲其無傲,所以防其過而戒禁之也。教胄子者欲其如此,而其所以教之之具則又專在於樂,如《周禮》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教國子」 弟。而孔子亦曰:「興於《詩》,成於樂。」 蓋所以蕩滌邪穢,斟酌飽滿,動盪血脈、流通精神,養其中和之德而救其氣質之偏者也。

臣按:舜既命契為司徒敷五教,而又於命伯夷典禮之後命夔典樂教胄子,蓋司徒之所敷者布其教於天下,典樂之所教者專其教於國學也。胄子者,天子之元子、眾子與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將有天下國家之責者,不可無豫教之法,然所以教「之者,在因其資質而輔翼防範之,使皆適其中而無或偏焉,然化之以其形,不若化之以其聲。」 於是專命典樂之官,以司教導之任。蓋興起之於比興賦詠之間,調和之於聲音節奏之外,血脈於是乎動盪,精神於是乎流通,邪穢於是乎蕩滌,查滓於是乎消融。真積力久,自然和順於《道德》,有莫知其所以然者矣。向也,氣質之美者於是而益美,偏者於是而不偏。他日承天而踐祚,君國而子民,修政而立事,皆得成德全才之人而用之矣。帝世以學教人之意如此,後世不復知此意。學校之設,其知以禮為教也固鮮矣,況樂乎?方其受教之初也,不知禮樂為何物,及其臨用之際,一視禮樂為虛文,而欲人才之復古,治道之隆盛,難矣。

《大雅·棫樸》詩曰:「倬彼雲漢,為章於天。周王壽考,遐不 作人。」

朱熹曰:「雲漢,天河也,在箕、斗二星之間,其長竟天,文王九十七乃終,故言壽考作人,謂變化鼓舞之也。」

《旱麓詩》曰:「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豈弟君子,遐不作人。」 《思齊詩》曰:「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無斁,譽髦 斯士。」

朱熹曰:「《古之人》指文王也。言文王之德見於事者如此,故一時人材皆得其所成就。蓋由其德純而不已,故令此士皆有譽于天下而成其俊乂之美也。」

呂祖謙曰:「聖人之流澤萬世者,無有大于作人者也,所以續天地生生之大德也,故此詩以是終焉。文王之《無斁》、夫子之誨人不倦,其心一也。」

臣按:學校之設,所以明倫兼育養也。倫理之在人,人人有之,而不能人人盡其道,聖人于是選其少俊者聚之學宮而教之,俾講明其道而真知其所以然與其所當然而決然不疑焉,則異日用之以理天下之務。「治天下之人為臣則忠、為子則孝,臨事則不苟避,見義則必勇為,平居則犯顏敢諫,臨難則仗義死節」 ,而思以其身當天下之重,任世道之責,其基本于是乎積累,其機括由是乎轉移也。理固貴乎講明,而氣尢在乎振作。要必上之人久于其道,張之,當其機而弛之,適其會,鼓而舞之,振而作之,使之有感發興起之心,歡欣交通之志,則其得之于天,浩然剛大者塞乎天地之間而不餒矣。然非有以作其氣于平日,安能得其用于異日哉!《詩》稱「文王之世,濟濟多士,而國家以寧」 者,蓋有以獲乎作人之效也。

《靈臺詩》曰:「於論鼓鐘,於樂辟雍。」

朱熹曰:「辟雍,天子之學大射行禮之處也。水旋丘如璧,以節觀者,故曰辟雍。」

臣按:先儒謂《靈臺》一詩,辟雍之教寓焉,臺池、鳥獸、鐘鼓之樂,樂之形也,其樂也外;辟雍教化道義之樂,樂之本也,其樂也內。可見先王盛時本樂以為教,所以鼓舞作興乎賢才者,隨所在而有也。

文王有聲,曰「鎬京辟廱。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 服,皇王烝哉!」

張載曰:「《靈臺》《辟廱》,文王之學也。《鎬京辟廱》,武王之學也。至此始為天子之學矣。」

朱熹曰:「鎬京,武王所營也。此言武王徙居鎬京,講學行禮而天下自服也。」

臣按:《辟廱》之學自文王已有之矣,至武王有天下,始專以為天子之學焉。

《詩序》:「《子衿》,刺學校廢也。亂世則學校不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