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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50 (1700-1725).djvu/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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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無墨也,在書家為難。

王僧虔云:「變古製今,惟右軍、領軍爾,不爾,至今猶法 鍾、張。」《書斷》云:「王獻之變右軍行書,號曰破體書。」由此 觀之,世稱鍾王,不知王之書法,已非鍾矣。又稱二王, 不知獻之書法,已非右軍矣。譬之王降而為霸,聖傳 而為賢,必能暗中摸索,辨此書字,始有進耳。

六朝人尚字學,摹臨特盛,其曰「廓填」者,即今之雙鉤; 曰「影書」者,如今之響搨。《南史》云:「蕭思話書羊欣之影」, 風流趣好,殆當不減《北史》。趙文深少學楷隸,雅有鍾、 王之則,周明帝令至江陵影覆寺碑是也。又《傍書釋 文》亦曰影,唐太宗集右軍帖,令褚遂良帖傍影之。 朱文公書,人皆謂出於曹操,操書傳世絕少,惟《賀捷 表》,元時尚有本,文公所學必此也。劉恭文學顏公《鹿 脯帖》,文公以時代久近誚之,劉云:「我所學者,唐之忠 臣;公所學者,漢之篡賊耳。」此又見文公之書出於操 無疑也。

《皇象》曰:「欲見草,漫漫落落,宜得精毫妙筆,委曲宛轉, 不叛散者,紙當得滑密;不沾污者,墨又須多膠。紺黝 者如逸豫之餘,手調適而心佳娛,正可以小展。 臨摹兩法本不同。摹帖如梓人作室,梁櫨榱桷,雖具 準繩,而締創既成,氣象自有工拙。臨帖如雙鵠並翔, 青天浮雲,浩蕩萬里,各隨所至而息。」

《墨池編》論字體有擘窠書,今書家不解其義。按《顏真 卿集》有云:「點畫稍細,恐不堪久。」臣今謹據石擘窠大 書,王惲《玉堂嘉話》云:「東坡《洗玉池銘》擘窠大字極佳。」 又云:「韓魏公《書杜少陵畫鶻詩》,擘窠大字。」此法宋人 多用之,墨札之祖也。

宋章子厚日臨《蘭亭》一本,東坡曰:「章七終不高,從門 入者非寶也。」此可與知者道。

袁裒云:「右軍用筆,內擫而收斂,故森嚴而有法。大令 用筆,外拓而開擴,故散朗而多姿。」

《墨池璅錄》:陳景元評歐陽詢字云:「世皆知其體方,而 莫知其筆圓。亦可為歐之闡幽也。」

倪正父云:「東坡多臥筆,魯直多縱筆,米老多曳筆。」虞 文靖公曰:「大德、延祐之閒,稱善書者,必歸巴西、漁陽、 吳興。」巴西謂鄧文原,漁陽謂鮮于樞,吳興謂趙子昂 也。以二人先於趙者,以齒敘耳。鄧書太枯,鮮于太俗, 豈能及子昂萬一耶?文靖他日又曰:「魏晉以來,善書 者未嘗不通六書之義。吳興趙公之書冠天下,以其」 深究《六書》也。此評始為的論。

黃山谷云:「近時士夫罕得古法,但弄筆左右纏繞,遂 號為草書。」蓋前世已如此,今日尤甚。張東海名曰「能 草書。每草書鑿字以意自撰,左右纏繞,如鎮宅符篆。」


文徵明嘗笑之云:「草書《集韻》尚未經目,何得為名書 耶?」

鄭子經論張即之、陳讜之書曰:「速無為,所染如深焉, 雖盧扁無所容其靈矣。然則其自知耶?知則不為。」此 論足以砭俗。

書法之壞,自顏真卿始。自顏而下,終晚唐無晉韻矣。 至五代李後主始知病之,謂顏書有楷法而無佳處, 正如扠手並腳田舍翁耳。李之論一出,至宋米元章 評之曰:「顏書筆頭如蒸餅大,醜惡可厭。」又曰:「顏行書 可觀真便入俗品。」米之言雖近風,不為無理,然能言 而行不逮。至趙子昂出,一洗顏柳之病,直以晉人為 師,右軍之後,一人而已。

米元章目柳公權書為惡札,如《元祕塔銘》,誠中其譏。 若《陰符經序》,昔人評為「柳書第一,實有晉韻。」下此則 《馮宿碑》亞於《廟堂碑》,非《元祕塔銘》可同日觀也。《紫絲 靸帖》亦佳,比之顏,當出其上,而世未有信予此說者, 何所見之不同乎?


王羲之《筆勢圖》云:「書虛紙用強筆,書強紙用弱筆,強 弱不等,則蹉跌不入用。用墨者,墨不過三分,不得深 浸,毛弱無勢。」

歐陽詢云:「虛拳直腕,指掌齊空,分閒布白,勿令偏側, 墨淡則傷神彩,太濃則滯鋒毫,肥則為鈍,瘦則露骨。」 《董內直書訣》曰:「無垂不縮,無往不收。如懸針,如折釵, 如壁拆,如屋漏,如印印泥,如錐畫沙。左邊短必與上 齊,右邊短必與下齊。左欲去吻,右欲去肩。指欲實,掌 欲虛。」

晉賢草體,虛澹蕭散,此為至妙。惟獻之「綰秋蛇」,為文 皇所笑。至唐張旭懷素,方作連綿之筆。此黃伯思、姜 堯章之所不取也。

行行要有活法,字字要求生動。

小心布置,大膽落筆。

米元章評蔡襄書「如少年女子,訪雲尋雨,體態妖嬈, 行步緩慢,多飾鉛華。」

丁道護《襄陽啟法寺碑》最精,歐虞之所自出。北方多 朴而有隸體,無晉逸謂之氈裘氣。蓋骨格者,書法之 祖也;態度者,書法之餘也。氈裘之喻,謂少態度耳。 山谷云:「心能轉腕,手能轉筆,書字便如人意。」又曰:「大 字難於結密而無閒,小字難於寬綽而有餘。」又曰:「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