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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8 (1700-1725).djvu/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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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見即笑視,略無所問。縱筆揮染,隨紙付人。至紙尚 多,即笑語之曰:「日暮矣,恐小書不能竟紙,或欲齋名」 及佛偈,幸見語也。及歸,人人厭滿,忻躍而散。

先生臨錢塘日,有陳訢負綾絹錢二萬不償者,公呼 至詢之,云:「某家以製扇為業,適父死,而又自今春已 來,連雨天寒,所製不售,非固負之也。」公熟視久之,曰: 「姑取汝所製扇來,吾當為汝發市也。」須臾扇至,公取 白團夾絹二十扇,就判筆作行書草聖及枯木竹石, 頃刻而盡,即以付之曰:「出外速償所負也。」其人抱扇 泣謝而出。始踰府門,而好事者爭以千錢取一扇,所 持立盡。後至而不得者,至懊恨不勝而去,遂盡償所 逋,一郡稱嗟,至有泣下者。

錢塘西湖壽星寺老僧則廉,言:先生作郡倅日,始與 參寥子同登方丈,即顧謂參寥曰:「某生平未嘗至此, 而眼界所視,皆若素所經歷者。自此上至懺堂,當有 九十二級。」遣人數之,果如其言,即謂參寥子曰:「某前 身山中僧也,今日寺僧皆吾法屬耳。」後每至寺,即解 衣盤礡,久而始去。則廉時為僧雛侍側,每暑月袒露 竹陰間,細視公背有黑子若星斗狀,世人不得見也。 即北山君謂顏魯公曰:「誌金骨,記名仙籍是也。」 唐子西云:先生赴定武時,過京師,館於城外一園子 中,余時年十八,謁之。問近觀甚對,以方讀《晉書》。猝問 其中有甚亭子名,予茫然失對。始悟前輩觀書,用意 如此。

晁丈無咎言,「蘇公少時,手抄經史皆一通,每一書成, 輒變一體,卒之學成而已。」迺知筆下變化,皆自端楷 中來爾。不端其本而欺以求售,吾知書中《孟嘉》,自可 點識也。

元祐三年,北虜賀正使劉霄等入賀,公與狄詠館伴。 錫燕回,始行馬而公馬小蹶,劉即前訊曰:「馬驚無苦 否?」公應之曰:「銜勒在御,雖小失無傷也。」

劉貢父舍人,滑稽辨捷,為近世之冠。晚年雖得大風 惡疾,而乘機決發,亦不能忍也。一日,與先生擁爐於 慧林僧寮,謂坡曰:「吾之鄰人有一子,稍長,因使之代 掌小解。不逾歲,偶誤質盜物資本,耗折殆盡。」其子媿 之,引乃罪而請其父曰:「某拙於運財,以敗成業,今請 從師讀書,勉赴科舉,庶幾可成,以雪前恥也。」其父大 喜,即擇日具酒肴以遣之。既別,且囑之曰:「吾老矣,所 恃以為窮年之養者,子也。今子去我而遊學,儻或僥 倖,改門換戶,吾之大幸也。然切有一事,不可不記,或 有交友與汝唱和,須子細看,莫更和卻賊詩,狼狽而 歸也。」蓋譏先生前逮詔獄,如王晉卿、周開祖之徒,皆 以和詩為累也。貢父語始絕口,先生即謂之曰:「某聞 昔夫子自衛反魯,會有召夫子食者,既出,而群弟子 相與語曰:『魯,吾父母之邦也。我曹久從夫子,轍環四 方,今幸俱還鄉里,能乘夫子之出,相從尋訪親舊,因 之閱市否』?」眾忻然許之。始過闤闠,未及縱觀,而稠人 中望見夫子巍然而來,於是惶懼相告,由、夏之徒,奔 踔越逸,無一留者。獨顏子拘謹,不能遽為闊步。顧市 中石塔似可隱蔽,即屏伏其旁,以俟夫子之過。已而 群弟子因目之為「避孔子塔。」蓋譏貢父風疾之劇,以 報之也。

先生元祐四年以內相出典餘杭,時水官侯臨亦繼 出守上饒。過郡,以嘗渡江敗舟於浮山,遂畫回江之 利以獻。從公相視其宜。「一自富陽新橋港至小嶺,開 鑿以通閑林港。或費用不給,則置山不鑿,而令往來 之舟般運度嶺,由餘杭女兒橋港至郡北關江漲橋, 以通運河。一自龍山閘而出,循江道過六和寺,由南」 蕩朱橋港,開石門平田,至廟山,然後復出江道二十 里云富陽。而公詩有「坐陳三策本人謀,唯留一諾待 我畫」謂此。又云「石門之役萬金耳,首鼠不為吾已隘。」 又云「上饒使君更超逸,坐睨浮山如累塊」者,知所議 出於侯也。時越尼身死,官籍其資,得錢二十萬緡。公 乞於朝,又請度牒三百道佐用,得請,而公入為翰林 承旨,除林希子中為代。有諛者言「今鑿龍山姥嶺,正 犯太守身。」因寢其議而遷用亡尼之資,遺患至今,往 來者惜之。

先生一日與魯直、文潛諸人會。飯。既食骨。兒血羹, 客有須薄茶者,因就取所碾龍團遍啜。坐人或曰:「使 龍茶能言,當須稱屈。」先生撫掌久之,曰:「是亦可為一 題。」因援筆戲作律賦一首,以「俾薦血羹龍團稱屈」為 韻。山谷擊節稱詠,不能已。已無藏本,聞關子開能誦, 今亡矣,惜哉!

先生元祐間出帥錢塘,視事之初,都商稅務押到匿 稅人南劍州鄉貢進士吳味道,以二巨掩作公名銜, 封至京師蘇侍郎宅,顯見偽妄。公即呼味道前訊問 其掩中果何物也。味道蹙而前曰:「味道今秋忝冒鄉 薦,鄉人集錢為赴省之贐,以百千就置建陽小紗,得 二百端。因計道路所經場務,盡行抽稅,則至都下不 存其半。心竊計之,當今負天下重名,而愛獎士類,唯 內翰與侍郎耳。縱有敗露,必能情貸。」味道遂偽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