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5 (1700-1725).djvu/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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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權固人主之所得用也,而必待太宰之詔,此亦 慮其所終而稽其所弊矣。君相之間,相濟而相維持 者如此。成王、周公之世,王朝之上,所以無一官之不 盡其職,而王畿之內,所以無一民之不入於善也。蓋 天下之人,見太宰必然之法,則不敢以不自盡;見人 主或然或不然之權,則內不敢以自恃,外不敢以自 必,激昂振厲,惟知自強於為善而已。昔者嘗觀諸夏、 商與齊、魯之事,則大異於周矣。蓋夏后氏先賞而後 罰,親而不尊,其民之弊至於惷而愚,喬而野,朴而不 文。商人先罰而後賞,尊而不親,其民之弊,至於蕩而 不靜,勝而無恥。及太公治齊,舉賢而尚功,周公曰:「後 世必有篡奪之臣。」周公治魯,親親而尊尊,太公曰:「後 世浸衰矣。」蓋齊之所為,無以異於商,而魯人之治,則 夏后氏之治者矣。用必然之賞,用必然之罰,必親親, 必尊尊,必舉賢而尚功,取其一定者而固守之,其末 流固至於此,此宜周公之所懲也。為之定法以自守 於其下,使人主時用其意,而操縱闔闢於其上,上下 相與出於必然不然之中,然後可以振厲人心於無 窮。

太宰九兩繫民

或問:「九兩之中,曰牧者,君也;曰長曰主,曰吏者,官也。 彼其分君之職,居民之上,凡可以助君而得民者,固 其分也。有如師儒之間,宗族朋友之際,山林藪澤之 豪,豈嘗有位於朝,有祿於國者耶?而均之曰得民,與 牧長主吏並立而相參,何也?」曰:「此先王防患之深意 也。夫千里,王畿之外,公侯而下,伯子男而上,其君皆」 牧伯也;千里,王畿之內,近而鄉遂,遠而都鄙,其官皆 長吏也。三等,采地之間,卿之有邦縣,公之有邦都,其 人皆主也。牧伯皆有分地,則其地大有以服民;公卿 各有采地,則其利入有以得民。長與吏雖有祿而無 地,然既食其祿,則民亦有以尊其貴;既專其政,則民 亦有以悅其治。蚩蚩之民,其聚必以「類,其分必以群。 不為之兩,則渙散四出,而其勢不可合矣。是以牧長、 主吏,先王各使之繫其民而聽其兩,不可縱也。不聽 其兩,則其勢將至於渙散。聽其兩而從其得民,他日 有懷詐怵邪之諸侯、傾側擾攘之士出於其間,則逆 節之萌,禍心之包藏,其將何以制之?」先王於是有師 儒、朋友、宗族、豪富之「兩,以參互於其間。是九者相與 為兩,而後邦國之民有所耦合;有所耦合,而後有相 訓、相保、相及、相共、相利、相安之道。昔者孔子、孟子以 布衣匹夫,而衣冠禮樂,足以師表一世,其門人弟子 不遠數千里而從之,雖饑寒流落,濱於死而不去,此 師以道得民也。」《庚桑子》居乎畏壘,而畏壘之人相與 尸而「祝之,社而稷之,陽城居於晉之鄙,晉之鄙人,薰 其德而善良者幾千人」,此儒以道得民也。商之七族, 宋、戴、武、莊之族,齊諸田、楚、懷、屈,率以強宗大族,更相 維持,繫屬人心。若漢郭解之遊俠,輕財重義,出萬死 一生以救人之急,而任之事,則民心爭慕而惟恐。或 後蜀卓氏、孔氏、程、鄭、刁間之徒,占山林藪「澤之利,殖 貨累鉅萬,而富比封君,隱民皆取食焉。此三者,以族、 以任、以富而得民也。」九者各有以得民之心,各有以 聯民之族類,相悅而相附,相制而相維持,故彼動而 此禁,一萌則一揠,先王經理邦國之大意,隱然可見 於此。後世《王制》不明,是九者雖未嘗不兼有,而為治 者不知也,徒為之牧長,為之主吏,而所謂師儒朋友, 富家大族未嘗過而問焉。是以越雪蜀日,吠噬狂走, 上之人不以為意,而師之得民者廢;溺冠騎項之餘, 俳優侏儒,爭以儒為戲,而儒之得民者廢;禁游俠,破 黨伍,而朋友之得民者廢;誅鋤強宗,遷徙大族,嫉惡 州縣之富室,而宗族豪右之得民者又廢。五者盡廢, 而牧長主吏雖存,又皆割人以自奉,役人以自安耳。 州縣之守令,大抵以辦財賦為職,而得民之道,百郡 千邑,無復一人經意矣。秦漢以來,牧長主吏之間,如 有番令吳芮、南海尉佗,才得江湖嶺海之人心,遂起 而王其地。魏其武安,以招致賓客之勢而傾動天下。 吳王濞擅山海之利,賦不及民,拊循招納,而山東七 國之變相挺矣。士不攷論後世之變,而惟見《太宰》「九 兩繫民」之說,則孰知先王防患之意深。

太宰節財用論九式均節財用

或問:「『《王制》之書,言冢宰歲杪制國用』。此九賦九貢之 後,亦有九式以節財用。冢宰與王論道經邦者,而區 區於理財用之末者,何也?」曰:「君心之非,莫大乎侈心 之生。財聚于公上而大臣不敢撙節於其間,則府庫 之充牣,財物之浩穰,而人主之宮室、器用、服食、賜予 一切始無度矣。是固蠱壞心術之大源,而以道佐人」 主者之急務也。予嘗論冢宰屬官,以為「內外庭宿衛 之士,士之賤者也;烹庖饔膳之事,事之辱者也;魚腊 酒漿醯醢之物,物之微者也;次舍幄帟喪服為末用, 宦寺嬪御、洒掃使令為冗役。而宴私玩狎之際,易以 惑悅人主之耳目,而侵竊大臣之權柄。是以冢宰一 舉而盡握之」,此固一說也。然而府庫「之財物,國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