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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5 (1700-1725).djvu/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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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始。其不能皆六十者,亡者眾也,而亦不必以六十 為率也。卿之所掌有大小,其事有煩簡,奚必皆止於 六十乎?謂六十者,漢儒之言也,非周公制也。《周公之 典》,孔子嘗學焉,今之存者此書爾。學者宜盡心而不 敢忽,安可疑其有未至乎?然余非疑周公之經也,求 周公之意而不得,故辯其失,以求合於周公之意而 後已也。夫苟能合周公之意,則余何敢避亂《經》之名 而不為哉!

按陳子龍序或謂先生以道輔主日在黼座之側諫行言聽知中朝之弱藩國之強不能以驟返也而聽黃齊興晁錯之謀為侵削諸侯之計以致真人翔於

薊北電掃中原,虎步江外,不能出一策以紓國難,而 乃日治儀文、定官制,何當於成敗?及觀先生之著述, 而知其非也。夫先生所最好者《周禮》,而凡駁而未純、 迂而難信者,皆著論以辯之。乃知先生之學,非專於 泥古,疏闊而難行者矣。當時先生之謀未必盡用;即 用矣,而天方欲文皇帝平區夏而享太平,豈盡謀臣 之過哉。

按金玉節序予自甫識之無先君子即授以孝經既卒業即授以論語二書既畢得以竊聞先聖先賢立言之旨大端不外忠孝二者孝經云始於事親終於

事君。《論語》云:「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是四 語者,竊以為終身由之,不能盡矣,又何事他求哉?少 長,博求夫四子、《五經》之義,及正史所載可與日月爭 光者,總以此二者為綱常之最大云。庭訓之餘,上論 往古,下及國朝,每聞盡忠殉難諸君子,輒為慷慨嘆 息,恨不能親見其人而一聞其咳吐也。國初諸老所 尤足「興廉立懦,使人人聞之,無不垂涕欲絕者,則未 有如方正學先生之甚者也。」先生大節,彪炳日星,至 於著書立言,其小小者也,何足為先生重?然先生片 蹄寸穎,亦皆足使人視為鼎彝,動其愛慕,又何況其 崇論閎議,有關於體國經野之謀,而規模制度,實足 以上繼文、武、成康之盛,而超越百代,無不想見其衣 冠文物之美,其視周公之所創制者,寧多讓乎?今得 其《周禮考次目錄》一書,不覺蹶然以興,雖夢寐之間, 如將見先生也。予生也晚,既相後二百餘年,而又少 賤,不得窺中祕著作,欲訪先生之遺事,十不獲其一 二.。茲既讀其書,不得不尚論其世,以知其人。敢就所 聞於耆師宿老及野史所紀載者,序其梗概,以附於 其書之後。使後之讀其書者,皆人人如將親見之也。 先生字希直,一字希古,寧海人。父諱克勤,洪武中循 吏也;被誣下獄,謫戍江浦。先生上書乞代,不許,竟坐 空印事被誅。先生求死不得,乃扶喪歸葬,哀動行路。 嗚呼!當是時也,先生可謂孝矣。先生生時,有大星墜 其所生,而性警敏,雙眸炯炯如電,讀書日盈寸,人呼 為小韓子。年十四,從父宦游齊、魯間,覽古聖賢遺跡, 輒喟然奮興,自謂:「顏、閔未可幾,倘與游、夏同堂,寧復 多讓?世無孔子,安所得師乎?」識者聞其言異之。既乃 受學於宋景濂,深加器賞。景濂及門多天下知名士, 及先生至,一旦盡出其下。先輩如胡翰、蘇伯衡輩,皆 自遜謝弗如。先生學問淹博,才筆爛然,而其胸中則 末視文藝,惟以明王道、致太平為己任。居家不問生 產,一室蕭然,恆有在陳之阨。家人以告,先生則相視 笑曰:「古人三旬九食,大聖七日絕糧,貧豈自我始哉?」


後隨景濂詣京師。景濂侍太祖,一日受命作《靈芝甘 露頌》賜酒。景濂素不善飲,遂大醉歸。歸語先生狀,欲 執筆就草,則已酣睡,先生私為草以俟。比明,景濂愕 然,驚曰:「死矣!晨入無以復上命,奈何?」先生謹進所屬 草。景濂閱之大喜,入上太祖。太祖覽之,顧謂景濂曰: 「此殊不類學士筆也。」景濂頓首謝罪曰:「臣昨蒙恩,大 醉歸,不復能屬草。臣門人方孝孺恐臣獲罪,代草以 俟。比臣醒,則東方已明。急趣造朝,遂攜以入。臣罪當 死。」太祖喜曰:「此佳士也。」遂召見,試一論五策,立就。會 以父喪歸,景濂亦坐事徙蜀。十五年,吳沉薦先生可 大用。召先生至,慷慨陳說。上大悅,賜緋袍腰帶,以平 巾往見。東宮宴禮部,命故欹其坐几。孝孺正之,乃坐。 太祖喜,謂太子曰:「此端士,當老其才,輔汝。」禮遣還。後 為仇家所連,逮至京,太祖見其名,釋之。二十五年,廷 臣又薦至人對。太祖方重威斷,謂先生為儒者。曰:「今 非用孝孺時。」乃除漢中府教授,日與諸生講學不倦。 蜀獻王聞其賢,聘為世子師。每見,輒為陳說道德。王 尊以殊禮,名其讀書之廬曰「正學。」建文帝即位,召為 翰林侍講。明年遷侍講學士,與董倫同侍講筵,備顧 問。帝好經學,日與先生討論《周官》法度。先生之言曰: 「周室既衰,聖人之經皆見棄於諸侯,而《周禮》獨為諸 侯之所惡。故《周禮》未歷秦火而先亡。吏將舞法而為 奸,必藏其法,使民不得見。使家有其法而人通其意, 吏安得而舞之?」周之制度詳矣,嚴上下之分,謹朝聘 之禮,而定誅賞,教民以道,使民以禮,恤鄰而尊上。此 尤戰國諸侯之所深惡而不忍聞者也,故去其籍為 尤甚。今之所傳者,蓋出於諸侯毀黜之餘,而成於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