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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7 (1700-1725).djvu/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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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存亡,稱其民曰「商王,士」曰「義民」,而不忍少傷之。夫 周公豈不知殷民之頑哉?終不斥之為頑民,而曲為 之諱避者,聖人之慮至深遠也。民莫不有是非好惡, 善未至于此而加之以善名,則必喜而奮曰:「上之待 我以善人也,安敢不為」善惡未至于此,而加之以惡 名,則必怨而怒曰:「上之不以君子待我,吾安用為君 子.?」故以君子望中人,中人皆慕而為君子;以小人望 中人,中人或失其恆心。殷民固頑矣,周公以王士義 民待之。彼欲不修士君子之行,得乎?聖人之待人也 恕如此,宜乎未歷三紀而皆化也。至于康王,不知聖 人導民之微權,命畢公繼周公之職,輒稱之為「頑民」, 舉洛邑之民豈無善者哉?概而謂之頑,殷民聞之,得 無怨且怒乎?號之以為頑而欲責其不為頑,不可得 矣。然則周公婉辭和色,化殷民為君子,康王發片言 而誣殷民為頑民,文王、武王忠厚之意,至是銷鑠殆 盡矣。不然,世之庸主,無典則以遺後嗣者,子孫蒙其 遺烈,猶可傳數世無亂。以文、武、周公之大德,曷為不 二三傳而遽微乎?史稱成、康為「至治」,余謂周之衰,康 王基之。

《讀逸周書》
王世貞

余讀《逸周書》七十一篇,未嘗不深奇其文辭而怪其 誖也。其言甚仁湯而武。武曰:「桀與其屬五百人,止不 齊民棄之往奔湯。」凡數徙,輒棄湯放桀,而復薄三千 諸侯大會,湯退,再拜從諸侯之位,諸侯莫敢即。又曰: 「武王征西方,憝國九十有九,馘魔億有十萬七千七 百七十有九,俘人三億萬有二百三十。」是武王者,秦 始,漢武之靡也。王子晉曰:「吾復三年上賓於帝所。」以 是至今稱晉仙去。王會敘事,固典有法,然所紀奇民、 淫珤、怪鳥獸,抑又何誕也?奈何不使人主津津好大 哉?第書名《汲冢》者非。按《汲冢書》,晉太康二年,汲郡人 不準發安釐王冢,得書凡七十五篇,如《紀年瑣語》《梁 丘藏徼書》《易國語》《論語篇目》。杜預序稱太甲殺伊尹 事,今本皆無之。書所載武王斬紂,妲己懸頭二太白 旗,及周公諡法已收之。太史公《史記》中寧至魏始出 哉?雖然,余未獲見《汲冢書》以為恨,而《孟子》於《武成》乃 僅取二三策,何也?按逸周書非經也讀此可知汲冢書不得附於書經之內

《尚書對策》
何喬新

夫《書》即古史也。伏羲氏之書,則曰《山墳》、君、臣、民物、陰、 陽、兵、象,八者而已。神農氏之書,則曰《氣墳》《歸藏》、生動、 長、育、止殺,八者而已。黃帝之書,則曰《形墳》、天、地、日、月、 山、川、雲、氣,八者而已。孔子刪《書》,定為百篇。其芟除墳 典而不錄者,以其世尚洪荒而莫考也。斷自唐、虞以 為始者,以其道原中正而無弊也。傷周道之既東,而 東周之興,汲汲有望於魯,則取伯禽之誓師,而《費誓》 固有深意也。嘆王綱之解紐,而天下之勢駸駸將入 於秦,則取穆公之悔過,而《秦誓》非示微意乎?其間所 載,如堯舜之揖遜,湯武之放伐,大而天文地理之所 尊序,微而草木鳥獸之所含生,精而性命道德之蘊, 粗而法度官名之著,上下千百年間,靡不悉備焉,無 非恢宏至道,示人主以軌範也。然《書》有六體,典、謨、訓、 誥、誓、命是也。其讀《二典》也,則知其為君道之盡;其讀 「三謨」也,則知其效臣職之至。訓戒於君上則事得以 規正,誥告於臣民則情得以通達。有誓焉則俾士庶 之盡命而知所畏,有命焉則俾臣下之盡心而知所 稟,出治規模,燦然畢具。乃若《典》《謨》,雖為二帝之書,然 觀誓征苗之師,命羲和之官,則未嘗無誓命也。《訓》《誥》 《誓》《命》,雖為三王之書,然觀商有「各守之典」,周有「丕顯」 之謨,則未嘗無「典、謨」也。迨秦焚書百篇,僅存其半,其 出於伏生口授者,謂之今文;而得於孔壁所藏者,謂 之古文。今文多艱澀而古文反平易者,以伏生記錄 之實語難工,而安國潤色之雅辭易好也。然《小序》之 說必非出於聖人,而《大序》之文又絕不類於西漢,此 其可疑也。自漢以來,傳者非一,安國之註,類多穿鑿, 穎達之疏,惟詳制度;近世之註,朱子所取者四家,而 王安石傷於鑿,呂祖謙傷於巧,蘇軾傷於略,林之奇 傷於繁。至蔡氏《集傳》出,別今古文之有無,辨《大小序》 之訛舛,而後二帝三王之大經大法粲然於世焉。

《一人元良萬邦以貞論》
金·聲

「無天下萬世之深情者,不可以與深言。天下之事,故 未嘗慮之以為,慮之而不必獲;未嘗為之以為,為之 而或難成。」嗚呼!天地雖大,固無如人何也。天地生人 而與人以心,心固其慮焉為焉者也。故有天下萬世 之深情者,必不聽其命于天地,而以為天下之事存 乎其人。天地生人而與人以心,非必盡人心,而皆能 有所慮、有所為也。君子以為此宇宙之事,所當為者 亦無幾何耳,烏用舉一世而皆用其心以有慮有為? 必舉一世而皆用其心以有慮有為,此亂之徵也。天 下有能慮者,能慮則莫敢不畢其慮;有能為者,能為 則莫敢不致其為。若是而慮亦不必無遺謀,為亦不 必無遺力,起而視天下而已,無不獲之事,無不成之 功,用人心之半,而可以收事功之全,豈異人任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