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巖集 (李載亨)/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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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松巖集
卷三
作者:李載亨
1758年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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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崔表兄齊華[编辑]

所詢禮疑。禮之大節。固非蒙陋荒迷所敢容喙。而義重一家。且蒙不外。可無一言。以孤俯勤之盛意耶。蓋父母偕喪中服母一節。先儒之論。非不詳熟。而各有異同。固難適從。然而細觀沙溪前後之說。則其所折衷之意。昭昭可見。而實爲今日可遵可行之斷論。恐無貳議於其間。而撤几筵一條。亦非別間二架。似當爲服朞中次第之事。而今承轉諭。悉愚伏之論父在爲母之服而有朞後不撤几筵之訓。果不撤於父在之時。則偕喪中不撤。不須更論。雖未知古據如何。而愚伏乃一國名賢。安有以非禮之禮而可言者耶。因竊伏念尊在於父而不在於母。故於其母服固不得不降。而朞後卽撤几筵。是亦人情所不忍處也。未知愚伏之意其亦出於此。而使之權宜得伸其情耶。然而未詳其本文語意之如何。不敢容易爲說。更須詳察。十分裁酌。千萬千萬。此非小節也。前於鄭進士齎去䟽中。備達右意。而未免洪喬。良可歎也。

與崔表兄[编辑]

㣧子鳳鳴頃日之事。聞來不覺體寒而氣縮。未知渠欲作禍士類耶。欲自灾其身耶。其心所在。誠不可測度。固不欲掛之齒牙間。而但未知座下知而不禁耶。其不知而渠任其胷臆耶。知而不禁則非弟所敢知。固無復道。雖使不知。而旣令如許子弟。任放恣行。致入於悖妄無謂之境。座下亦將何辭以逃其責耶。誠可慨惋。在鳳鳴之道。固當杜門牢戶。引咎自責。圖所以减却一分前諐。而今聞抗顔出氣。心不甘受士罰而欲起閙端云。果有之耶。是何無恥之甚耶。座下尙亦不知耶。前此弟因渠叔之事。略有云云之警。而聞渠有憾言。今不欲更以此等語爲渠縷縷。以加一層之憾。而不忍孤負座下眷愛之至。敢布腹心。座下以爲如何。傳曰莫知其子之惡。座下誠莫知而以人言爲過當。則弟自此謹當緘口封舌。以爲過春之計。未知座下復何以敎之耶。

與車伯樞斗行[编辑]

頃詢前後室配祭及合葬之說。歸而考禮則當日所對。未免剩錯。爲之懍惕。程張朱三說錄呈。考領如何。

程子答富鄭公曰。合葬用元妃。配享用宗子所出。張子曰夫婦之道。當其初昏。未甞約再配。是夫只合一娶。婦只合一嫁。今婦人夫死而不可再嫁。如天地之大義。夫豈得以再娶。然以重者計之。養親承家祭祀繼續。不可無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雖爲同穴同筵几。譬之人情。一室中豈容二妻。以義斷之。須祔以首娶。繼室別爲一所可也。朱子曰程先生說恐誤。唐會要中有論凡是嫡母。無先後。皆當幷祔合祭。又曰夫婦之義。如乾大坤至。自有等差。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况於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橫渠之說。似亦推之有太過也。只合從唐人所議爲允。惟葬則今人夫婦未必皆合葬。繼室別營兆域。宜亦可耳。

三先生之說。自有不同。今當從朱說並祔合祭。而葬則朱子亦有云云之論。恐左右皆無不可同櫝之說。今未記見處。故未得並呈伏恨。

與張汝成[编辑]

溟翰子立後之事。頃承面諭。更爲考禮。則以長子繼後於宗。雖非古禮。而伊川旣有義起之訓。國典亦已成憲。恐無可疑。而且於胄母保護之道。亦甚委曲。深服盛軫之精審懇到而出尋常萬萬也。以右意頃通於溟翰。而尙未得報。未知渠意更如何耳。

答池壽卿天齊[编辑]

奉玩辱示諸篇。非但盛作高到。朴亦難及。豈相磨得到此者耶。可服可仰。但以僕之陋見。盛詩則似欠精鍊。朴詩則過於雕刻。此爲小疵。幸望治之益精也。承批抹之諭。此實朋友之道。故不敢以拙辭而容肆妄喙。是乃盲而辨物。其能無錯耶。幸須指出。毋吝往復。或於人言。無論曲直與可否。一切承受曰是乃虗受也。竊恐大易所謂虛受之道。似不如是姑息也。高意以爲如何。

答池壽卿[编辑]

生親之服。自有定禮。而出入時服着及其他制節。俗多異同。載亨生父在時。以此問于閔判書鎭厚氏。則答曰着方笠生布直領。杖平日之杖。乃國俗通行之規云云。遽遭禍故。未及更有所考。只依閔說行之。而常以未見古據爲歉。來辨及此。尤增惕然。旣感盛勤。不敢不盡。乃就來辨各條下。引先儒說。附以鄙見。以備參量。幸望裁酌。終惠指迷千萬。

稱號當以伯叔父。斷不容他稱云云。

退溪論德興君屬稱曰只稱伯父。無乃與泛稱同而益疎之耶。前賢猶有別立殊稱之言。上追號之議。又曰只稱大君。與常稱大君相混。未見其殊異之號。臣謂宜倣唐時爲世民特置天策府上將軍之例。稱爲德興府上大君爲得體。德興君乃宣廟所生之親。而退溪之論如是。此實本於程子敻然殊號絶異等倫之言也。盖所生之父。於屬爲伯叔。而猶以只稱伯叔爲疎泛。必欲加殊異之號者。此非參以人情。欲其少伸故也歟。禮稱生父母處固非一二。而我國之法。帳籍及科擧單子榜眼。皆以生父書塡。生父母之稱。實非創造臆說而有害義理。雖以此稱謂。恐無不可。而來諭斷不容貸。此在常情。所不能無礙者。然程子濮王議。旣以伯稱之。而又言稱親之非。盛意實本於此。敢不警念耶。

書式亦當用伯叔父母亡答人狀云云。

沙溪答生親喪狀式之問曰。稱喪人而已。不可稱孤哀。人之爲吊書者。亦以喪人待之。不可稱大孝至孝。不稱孤哀則雖用父母亡謝䟽。恐亦未爲不可。盖禮雖壓降。情則自如。何必盡變其攀號擗踊叩地叫天等語耶。

義之所壓。恩固可絶云云。

伊川曰至誠一心。盡父子之道。大義也。不忘本生。盡其恩義。至情也。先王制禮。旣明大義以正統緖。復存至情以盡人心。所後之義固至重。而所生之恩亦不輕。豈可盡絶耶。但不可並隆無殺。以害不二尊不二本之義也。來諭中絶恩二字。恐涉太薄。必如伊川之言然後始可謂得正理而合人情。

帝王家以支族繼統者非一云云。

退溪曰帝王繼序。守宗廟社稷之重。爲億兆臣民之統。其義之壓恩。又有大於恒人之爲後者。宋之英,孝二宗。我朝宣廟。皆以旁支繼統。固可擬議於出爲人後者。而旣有帝王恒人之別。則不能無事同而體殊處也。

自有先王定禮。不可參以時俗云云。

退溪德興君議。廣引諸儒之說。極言明義壓恩。而終焉結之曰。大綱旣得其正則其間曲折。有古今國俗之異宜者。亦當斟酌損益。要在適於義盡情禮而已。觀此一條。據經立法。固是先王不易之定論。因俗損益。實亦後世所不能全無者也。但未知閔公所謂國俗通行者。果能適於義盡情禮否也。然退溪曰凡節不可與泛期同之。沙溪狀式亦以喪人爲稱號。則俗之所行。疑亦推本於此。而或不爲元無所據耶。杖則與不杖之文。實相徑庭。鄙亦不能無疑。但斬齊之杖。各有制度。與平日之杖。固自有別矣。且禮曰杖所以扶病者。出繼之人。於其生親喪。雖降外服。而中心哀毁。易致生病。則固與本生兄弟。自無異同。今用平日之杖。只使扶病而已。或無大妨耶。但立爲定例則恐有流弊。

夫爲人後。其妻爲本生舅姑云云。

此則退溪答鄭汝仁之書。竊想彼時出後之妻。爲其本生舅姑。無許申心喪之制。故退溪因汝仁之問。創爲此論。旣自大功而引之於期。汝仁又欲自期而引之於三年。則雖不許其立定爲法。而察其微旨所歸。隱然已有許申之意。盖出後之妻。於其本生舅姑。雖云情義所至。比之其夫。固自有間。而退溪之論。猶且累回低降。必欲近情而從厚。則其於出後之人所以貸恩參情之道。又當如何耶。以此而推則先儒之意。固於大經大綱。雖不容貰。而其間多少制度之未免因情而從厚者。則其或不爲全然呵禁耶。

竊觀所論。盖以程朱之說爲立論之脚。此誠天經地緯。千古不易之定法。區區人情。固不當與論於其間。而但有一說。不敢不盡於裁鑑之地也。大抵繼姓者義也。所生者恩也。義易忽而難行。恩難忘而易流。其或少失嚴謹之道。蹉一步失一脚。則其流之弊。必至於徇情蔑義。斁壞倫紀之地。此先儒之所以每加嚴辭峻說。以立大法存大防。而靡不極其至也。然而程子曰所生之義。至尊至大。雖當專意於正統。豈可盡絶於私恩哉。朱子曰司馬公於濮安懿王邊。禮數太薄。退溪亦曰古雖有降私不祭之文。然人情極處。終是遏不得。若一切使不得少伸。恐或有激成大發之弊。先賢之於此。非前嚴而後忽也。盖人倫大經。固不可一毫干紊。而天屬至情。亦不可一向强抑。故一則明倫紀以立大義。一則參人情以伸私恩。必如是然後可謂得兩全。而各無不盡之憾矣。若曰於屬爲伯叔。而凡百必欲以伯叔之禮斷而行之。則程子敻然殊號之言。退溪泛稱益踈之說。皆爲徇情害義。而必不開發於明倫立紀之間也。固知來諭之言實出於正。而少無參情貸恩之意。自不能無欝於情。如是奉對。幸可原貸而更賜反覆耶。

答池壽卿[编辑]

生父生母之稱。實亦參情之論。非禮之正也。但程子極言稱親之非。而禮稱生親處亦多。盖稱親固嫌於所後。而加生字則不相混而無嫌故也。今稱生父母者。雖非正禮。而是亦生親之例。似無大害於義理耶。來諭中移所生之名一段。意雖極婉轉。而竊恐推之太過。盖名者明其實也。以所生之名。並移於所後。則非所以明其實也。如何如何。鄙書所引退溪說之意。盖謂退溪亦參情。故其言如此云爾。非直以退溪之言。爲欲改伯父之稱也。亦非欲私家之敢擬立殊號之例也。退溪曰朱子甞有稱親稱伯皆未安之說云云。朱子此說。見於何書。定齋引此段曰程子說難行云云。所謂程子說。卽指稱伯之說耶。竊謂程子此言。實天地大經。今雖不能自行。而恐難如此立論。如何。

答池壽卿[编辑]

示諭爭詰之事。病伏聾聽。雖未知曲折之如何。而竊恐兩家俱不免墜落於血氣二字之科也。醜談悖氣。令人駭聽。殊非士夫家好氣象。况先祖傳祀。何等重事。而有若作氣勢角勝負於其間者然。在天之靈。果能自安於冥冥之中耶。平日所望於左右及稚圭者。固不淺淺。而今聞二公如此。益見其血氣之易能移人。而眞不可不深戒也。然而旣往之事。不須縷縷。尙有一路可以補其前過者。而但未知二公之意果如何爾。若使二公誠能痛自刻責。內訟於心曰。彼有妄作。而我亦妄作。雖不無先後輕重之分。而俱是一局之人。當自責之不贍。何暇呵及於人。而不思在我自新之道耶。誠心引咎。各陳前諐。一番解破。則豈不爲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而其更也人皆仰之耶。側聽累日。未有所聞。其終無聞耶。可歎。載亨於二公。契分素重。且事係先祀。常欲進一言。今因俯及。敢此罄布。實涉僭率。倘蒙恕察耶。

答蔡起甫振遠[编辑]

獲拜情翰。如對隔歲阻面。第顧此凉薄無所肖似。而賭取虗譽。太不近情。平生心契如兄直諒。宜加峻辭呵禁浮浪。而乃反益恢夸張。指擬非倫。令人失所望而汗背靦面。欲逃而有不可得也。

答許龍津外裔[编辑]

昨於十九日。伏承吉州通文及胎惠盛諭。備審許鐸等事狀。罪不可勝言。一則與其嫡叔爭嫡抗衡。一則欲眩孽名。誣釁先世。戴天立地。其有如此悖惡不道之人耶。辱人先世。猶且所不忍。而况自辱其先耶。示諭辨誣之擧。固不可一日容緩。所當齊聲共擧。而但許門旣以此聞官。報使刑推。則其於先世受誣之事。似不待更辨而已得伸白也。至於許鐸等罪惡則固非一二度刑訊所可懲贖。而第念渠雖無狀。是亦先祖血屬。纔經刑訊。繼以請殺。其在同根之義。恐欠委曲懇惻之道如何。禮曰昆弟不孝於親則當委曲開導。使自改心革面。不可遽加咈絶也。此實人情感惻處。於今日之事。亦可倣行。而姑且緩一步容一息。更俟日後自處之如何。抑或未晩耶。輿情憤欝。方深切齒。恐不當以此慢緩之論。容喙於其間。而區區所見。亦不敢自隱。謹以私帖仰稟。未知僉意以爲如何。

與李推卿恕裕[编辑]

伏聞遷墓。此是前日區區奉規者。而今果行之耶。甚幸甚幸。第於舊山啓墓。左右不欲親赴。而欲代人看護云。果有之耶。傳者妄耶。如其非妄而果有之。則未知左右緣何萌此不祥不道之心耶。孰不重死。然且臣有爲君而死。子有爲親而死。其所重有甚於死故也。今此啓墓不赴則生。赴則必死。改葬見尸柩。實與初喪無異。則爲人子者。固不敢畏死而少有所避。况其生與死。又不可必知耶。且比之初喪。更有一事尤難。先丈別世已過四五十年。壙中之事。固不可預測。若事出不意。而子不臨視。則人情天理。當復如何。左右以爲人之致誠。果有愈於其親子者耶。收骸之際。任人或不謹失一節。則是左右賊親骸之一節也。失二節則是左右賊親骸之二節也。若以此聲罪而加賊子二字於左右之身。則天覆地載之間。不知左右將何所逃其鈇鉞哉。與左右相知近四十年。今聞此言。令人不覺心氣俱喪。不忘舊義。敢布縷縷。左右以爲如何。若以爲未然則當自此有相處之道。更不欲費一辭也。

與呂士國尙賢[编辑]

玄丈狀錄。幸蒙俯示。而孤陋賤劣。加以怱怱。未能窺管而撤。實負左勤之盛意。迨用歉恨。未知厥後更加精硏耶。考行徵德。全在於是。願寬歲月。以盡十分底蘊而後發。亦或未晩也。如何如何。答問扇一條。曾以瞽見奉稟於奉拜之日。其更留意否耶。理與氣初不相離。而亦非一物。故若於理氣之間。一毫差錯。則未免爲認氣爲理認理爲氣之病也。今搖扇之論。固極精淳。而問答中兩箇理字。實不能無疑。其所謂游氣觸之。激而成風者。自是氣。而其所以觸激成風者。乃理也。或恐記錄之際。不覺緣文而添却浮剩耶。濂溪詠戶詩曰有風還自掩。無事晝常關。開闔從方便。乾坤在此間。此則可謂之論理。然而細破而言則上三句全言氣。而末一句始說萬物一太極之妙。以關鎖之也。未知盛意以爲如何。論學條懲窒之訓。實是頂門之針。極爲要切。而但追而細思。亦不無偏孤之疑。盖爲學之要。本不出損過益不及。而損之象曰君子以。懲忿窒慾。益之象曰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此千古不易之大訓。而不可偏闕。如車輪鳥翼之不可廢一也。是故繫易之序九卦。必曰損德之修。益德之裕也。濂溪贊乾乾之用曰。懲忿窒慾。遷善改過。自古論學者。靡不以此對擧而並言也。

與李川之漢榮[编辑]

院役尙無了期。尋常奉念。昨有人來言以左右之侵駁院中。紛紛騷騷。各有睽離之心云。不覺驚心。問其以何事。則乃向日院執事遆任之事也。未知左右果有是否耶。病伏聾聽。雖未詳曲折。而當初㣧哥及諸人之事。固不可謂無妄率之失。則士論之發。固不當非之矣。論議旣定之後。雖或有一分未當者。而在我之道。固當自過引咎之不暇。况在於父兄患其不屈之心。其可助伸而强爲之辭耶。此則盖出於愛子弟而反貽害於子弟也。且吾鄕建院之議。百年始定。士林之幸。孰大於是。而敢爲起囂惹紛。以沮其大事耶。左右之資質之美持守之謹。實吾輩平日之所推重。宜無是事。而所聞如此。心深恠訝。傳者錯耶。相愛之間。不敢自外。罄盡心曲。倘不以狂率斥之。而特賜俯納耶。令㣧素所愛重。而自處如何。日後加愼之意。俯布幸甚。仲廷向日相對。語及於此。少無吝過自護之意。眞可謂高人一等。令人歎服。

與李以復[编辑]

監糶之擾。誠如所喩。今日事無不如此。求學道愛人之君子。殆未之見。斯人之不幸。可勝嘆哉。某自寺溪入長澗。由楊村以出。所過不堪擧目。有小詩云阡陌縱橫不可尋。死傷狼藉正悲唫。若知赤子元無罪。合有人間父母心。區區於此。深有所不能自已者。然出位犯分之愧。盖不勝言矣。

右朱子答蔡季通書也。載亨昨有澆展之行。而於所歷民家。尋問饑狀。誠有所謂不堪擧目者。深可哀痛。而但未知今有愛人君子。果能濟無辜之赤子否也。左右方掌校。而亦有民事。故敢謄呈一通。想樂聞而爲自警之一助也。敬次詩韻走呈。幸博一笑。

與玄叔冕端翊[编辑]

所敎制服之事。依敎問于家嚴。則家嚴之意亦以爲旣爲三歲前蒙養。則似不可不謂收養云。而崔兄之意亦不出此。惟在裁定。收養服制。出喪禮齊衰三年條下。想已素講明。不須煩聒爾。

與玄叔冕[编辑]

意外伏承遭乳母之喪。無任驚怛。伏惟平生受養。恩義非凡。摧痛何堪。且聞在外聞訃。此又難忘之恨。載亨遠未相慰。徒用仰溯。卽此春和。侍候如何。益切區區。服制以何爲定。聞有庭訓。似難違越耶。此在兄爲大節。相愛之心。欲知所處。故敢煩也。主祀彼有繼後子云。自有歸處。聞彼有生前之願。故亦及之耳。

與玄叔冕[编辑]

縲絏非罪。此塗人所誦。竊以爲慰賀。君子處厄。雖鼎鑊在前。不變其志爲貴。未知日來處心於何地。秋寒稍酷。病未往候。待日氣舒暢時。而或恐未果耳。只望涉難明智。畢竟至自玉之地。餘都在早晩面勖耳。

與玄叔冕[编辑]

伏惟卽辰。侍下體履益膺萬福。瞻溯不已。紫陽全書。是義理府庫。而賴兄宣力。幸而得致。天其或者將興吾鄕耶。實爲斯文大賀。然中庸一書。非不常存。而孟子以後千餘年間。寥寥無聞。及至二程。而乃能因是而作。以此而言則書固不可無。而所能興起者人也。兄旣致書固可尙。而又能相率而倡振作之功。則當始終爲盟主。尤所至祝也。欲相聚一番。未知肯諾否耶。會期當以冊子到校之日爲定也。

此紙遍示所親中。以助激勵之萬一如何。

答玄叔冕[编辑]

承枉賁之喩。未知果在何間。日夕矯佇。俯惠辨說。明白周悉。極令人開發。且鄙之於此。略有講說。而未知得失果如何。今詳諭意。大槩與鄙說相符。尤切私幸。文字間少有合商量處。而其說甚長。當俟面究。所示易說。載亨之於易。素未窺斑。敢容妄喙耶。但旣承俯勤。不可無說。以管見條對于別紙。非敢自是。盖欲發端以求敎也。載亨答玄丈書謄呈。覽後幸望批評。

別紙[编辑]

初筮告止不當告之歟。

再三瀆瀆則不告者。論語所謂擧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之意。盖無誠一而徒事問難。則雖告之。必不信受。而反爲瀆蒙。故不告。若誠心憤悱。不知不措。則何可槩以爲煩瀆而不告耶。愚見如此。未知是否。

一二數之首頸止六九者何也。

一者數之始。二者一之次。故以一二爲首頸。六者數之中。九者數之終。故以六九爲腰尾。此以數之次第而言也。陽主進而九陽數之極。故謂陽爲九。陰主退而六陰數之極。故謂陰爲六。此擧數之所重而稱也。二者取義。各自不同。恐不可通看並說。如何。

答玄叔冕[编辑]

禮云父卒三年云云。

䟽說各異。果未知適從。沙溪猶以爲不敢輕議云爾。則孤陋淺見。何敢容喙於其間耶。然問解並有喪條論此。而末乃結之曰若父死未殯母死。則未忍變在猶可也。其意所歸。亦可槩見矣。

與崔藝卿齊岷[编辑]

退溪集有考校處。今始奉納。想不免慢緩之誚。悚悚。人之無限工夫。都在此書中。而溫恭之態。和悅之氣。使千載下。人尙能薰心而襲骨。其在吾弟。尤爲當病之藥石也。千萬留意。然而涉獵泛記。以爲口舌之資。則不但無益於身。反有害於默體之道。此又不可不知也。

與朴廷最[编辑]

侍下哀履支勝否耶。瞻溯區區。謬拙文字。幸蒙左勤。凈寫一通。深感不外。且筆畫精妙有體法。令人能愛玩不欲去手。尤荷尤荷。馬價鄙所全昧。而頃以此奉煩。雖出於區區相愛之情。而殊甚率爾。謂蒙譴斥。聞兒子之言則不惟不斥。曲賜頷納。至有减價之意云。此見樂取人爲善之盛心。而非平日相信之篤。其何能至此耶。深服且感。近日於禮書工夫如何。所得復如何。幸因風及其緖餘否耶。竊惟左右氣豪意快。或不無踰閑之慮。而近聞從事於禮。此爲當病之藥。私心喜幸。但過爲辭遜。欲諱其名。此雖謙德。而其直前勇往之意。或恐緣此而少沮也。程子曰如避善名。無以爲善。此亦不可不知。故並煩爾。

答朴遠枝[编辑]

詩話板本。承審有追正之擧。極幸極賀。營留印本。固當稟改。而但凡事各有主幹。恐不可人人致煩。以凂嚴聽也。幸須更加裁量。第念城主旣幹是役。而又自印布。則今此改正。恐當自稟請。而但未知城主之意果能肯許否。狀草當撥拙仰副。而緣鄙意如右。姑停煩稟。倘蒙原察耶。悚悚。涵兒凡百。全恃左右。幸毋以不才而怠其矯揉之方。子之有過。雖是父之罪。而其爲朋友者。亦恐未免爲收司連坐之科。千萬祈懇。然而此在左右自律之如何爾。世間安有不能自飽而能活人方法。荷相與之厚。敢布腹心。倘不以爲狂而斥之耶。

與朴遠枝[编辑]

子貺聞已入地。令人遠悒。其家練事有無。旣未得的據。非瞽昧所敢臆斷。而但以喪中死者其服變除之節觀之。則似可推商。故其本文別紙謄呈。裁處如何。家兒去時忙未奉煩。昏錯可愧。

疑禮問解曰諸儒議定喪中死者喪服。陳於靈床。旣葬撤靈床則藏於靈座之旁。待練祥時奠告易服。一如生時。昔年以此問寒崗。答曰葬前則象生時喪服置靈座。葬後則撤喪服云云。此見襲條。而加詳考見如何。如諸儒說有易服之節則似當有練祭。而寒崗云葬後撤喪服。而喪禮備要以撤喪服爲得。恐似無練。如何。

與尹度卿憲周[编辑]

不審近候如何。灾厄未盡。尙在滯累。未知果將何時而得出塲耶。爲之慨嗟不已也。然而非罪受絏。前聖所厚。若自反而縮則何必自挫。以害吾浩然之氣耶。似聞左右過於致念。故因慰敢申。倘蒙垂察耶。

與尹吉甫遇周[编辑]

鄙冊心經入裝隨行耶。若欲留覽則不必趁期速還。而但當以買櫝爲戒也。前煩朱書。有可貿之路耶。方備債以俟。

答尹吉甫[编辑]

千里書回。足當一面。何慰如之。未知信後凡百更如何。政聲遠醒病耳。不覺起立。奉賀千萬。但人情多有勤於始而怠於終。故更以有終二字敢奉誦。倘蒙不以狂率斥之耶。惠物依受。無任感感。但此等事。亦爲淸政所累。深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