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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记/肃宗/十三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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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申启华。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章敬王后忌辰斋戒。

○下直,釜山佥使金重三。

○传于李思永曰,今下弓矢,釜山佥使金重三处,给送。

○严缉启曰,大司宪李䎘,持平兪命雄,呈辞,执义李弘迪受由,掌令郑来祥在外,持平李益寿未肃拜,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赵泰采书启,臣承命,驰往于衿川县北文桥村行判中枢府事李尚真所驻处,传谕圣批,则以为格外谬恩,一犹滥及,其不可再,义理甚明。逐朔为例,便同常廪,则臣方废蛰乡闾,决不可一向冒受,故敢复陈章,毕露情悃矣。伏承圣批,乃以过辞为教,而至遣史官,远临传宣,圣眷弥隆,臣益震惕,臣今衔恩畏威,而祗承明命,则廉义都丧,复欲沥血伸恳,而期格天听,则烦渎是惧,反复思量,罔知攸措。惶恐闷蹙之中,惟祈圣明万一俯临,而更赐裁处而已云矣,敢启。传曰,知道。烬馀

3月2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申启华坐直。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章敬王后忌长。

○自未时至酉时,日晕。夜五更,流星出大角星上,入坤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申琓启曰,左议政四十四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留政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左议政四十四度呈辞。传于申琓曰,安心调理。

○传于吴道一曰,昨仍江襄监司状启,内弓房所纳弓槊木,依前一体姑减事,自备局,覆启,允下矣。更考文书,曾在甲子十月,亦因其时道臣状启,元数六百个内,姑减三百个事,判下矣。江襄一道外,元无弓槊木封进之事,而莫重军器紧用之物,今又一倂全减,则其势诚难,限今秋,姑减三分之一事,分付。

○持平兪命雄启曰,庸陋如臣,最居人下,一出仕路,冥行摘埴,才试见败,复叨宪职,而适值诸僚之引避,不得不承牌诣台,仍为处置矣。其中掌令赵仪征,自上有特递之命,故臣以处置乖当引避,而臣见识曚昧,文词短拙,其所遣辞,专没大旨,致勤圣教,臣诚惶愧罔措,臣新入台阁,触处颠错,不成貌样,悔尤方深,身病且重,才承出仕之命,旋即呈单缩伏矣。不意玆者,召牌复降,严畏分义,玆敢黾勉祗承,而且闻物议,则以臣于顷日不请还收韩范齐特递之命,径请下谕其代,大失台体云。臣之昏谬不察之失,到此益著矣。以此以彼,俱不可仍冒于台席,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严缉启曰,持平兪命雄,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传于吴道一曰,石灰二百石,送于内需司所捧处所,言于该曹。烬馀

3月3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未差。右承旨申启华。左副承旨李思永坐直。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日晕,晕上有冠。辰时,日晕两珥。

○下直,白峙佥使任景禹。

○李思永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成均馆节制,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思永,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初二日,幼学许涤,幼学赵万相等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门将张安民,常时不能禁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左部前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来四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五月初一日,当为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江华牧场及南阳牧场看检事,本寺佥正金万增,将于今初六日下去,依前给马以送,何如?传曰,允。

○申琓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承旨及台谏有阙,而判书赵师锡,参议沈攸,俱有身病,参判李奎龄未肃拜,不得禀政云。吏曹堂上,并即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全罗监司李濡,以云峰等官良女白召史等烧死事,状启。传于吴道一曰,事极惊惨,令本道各别恤典举行。

○吴道一启曰,吏曹判书赵师锡,牌招不进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吴道一,以汉城府言启曰,顷接北部参奉李𫄧,北道监役官李秀实牒报,则城底杂谷散播之说,盛行于都中,或有拾取来证者,不可诿之于传说之不实,当该分境内,亲往看审,则彰义门外东边,至鹰峰城底,果以唐稷、租粟、大小豆等谷,散播矣。东部参奉金得宗,东道兼掌监役官赵元锡联名牒报,依本府分付,城堞内外散播谷物,眼同摘奸,则自东小门北边,至鹰峰东边,城内外所播谷物,内小外多,而太稷则日子已久,为鸟鼠所食,人多舍去,馀存者甚稀,至于租豆,则比诸太稷,所存者,尤为绝少云云。南部参奉宋后锡,南道监役赵元锡,西部参奉李齐尚,西道监役官全克泰等所报内,躬往摘奸,而当该地境,则元无谷物散播之处云矣。都城内外,有此难度之举,事系异常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吴道一曰,居首进士赵大寿,直赴殿试,之次幼学李万选,直赴会试,进士李世载、韩宗老,生员李德龄,幼学李井吉,进士沈得元、柳宰,各给一分。

○正言崔锡恒启曰,臣以宝城县监朴琳罢职事论启,而其中一款,则乃举其崇飮废事,为辞矣。退而闻之,则本非善飮之人云,台阁论人,事体不轻,苟有一毫爽实之端,岂非未安之甚乎?臣之本意,非不欲十分详审,而今此朴琳事,屡闻于南来人,则皆言其不治取怨之状,故不得不据其所闻而陈启矣。虽其居官不职,厚招民怨,亦足为请罪之端,沈湎一款,既是爽实,则臣于此,难免论事不审之失,且闻宝城,降为县监,而以郡守论启,又有做错之失,不可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严缉启曰,正言崔锡恒,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司谏李墪,献纳徐文裕启曰,即者同僚,以宝城县监朴琳启辞中,崇酒废事一款,为爽实,县监之误书郡守,为做错,引避退待,臣等,俱以参启之人,所失,与同僚无异,不可晏然仍冒于台席,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吏曹参判李奎龄疏曰,伏以臣本陋劣,百无寸长,加以蒲质易衰,识虑昏昧,凡于循例应行之事,亦多颠错遗忘之失,虽寻常职责,犹不可堪任之状,亦已圣明所洞烛者,人虽不言,臣犹自愧矣。不意玆者,新除之命,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臣于此惶汗惭恧,不知所以自处也。顾此东铨佐贰之官,为任最重,虽使望隆鉴明者当之,勘能称职,则如臣空疏老丑者,其不可冒处也,明矣。曾于年前,适缘承乏,忝叨是职,而伊时抵罪为辞者,不但出于情势之不安,则是臣量力揣分,自知甚明者也。目今卿宰之列,才望俱优,可合是任,指不胜屈,而铨曹胶守常规,以臣误拟,致令已试不效之人,复叨于不敢当之任,其羞朝廷辱名器,可谓甚矣。且臣,才于数日前,荐遭两儿孙之丧于一二日之内,惨怛悲陨之极,神精消铄,疾病转剧,飮啖专废,昼夜呻痛,气力绵缀,若不保朝夕者。人器之不称,既如彼,疾病之难强,又如此,百尔思量,万无冒出供仕之望,言出肝膈,辞非饰让,伏乞圣明,俯察至恳,亟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李益寿疏曰,伏以臣本孤根,且乏才识,摘埴于世,有同聋瞽,尸素于职,蔑效丝毫,辱台之诮,臣固难免,而不意新命又降,召牌继临,臣诚惶恧,益无所措,固当严畏分义,趋承不暇,而第臣情势,实有所难安者。臣之顷忝谏职也,论一微官,非斥随至,儒臣公议,目以深刻,宪官处置,谓之已甚,臣之妄言,于此著矣。数行缺且臣伏闻其时铨官辞疏中,以当初调用为非等语,至于引咎云。臣之言意,曾未及此,其所云云,臣未可晓也。臣既以偾败之踪,决不可复玷台端,贻辱清朝,严召之下,竟未祗赴,臣之罪戾,至此尤大。伏乞圣明,亟赐递斥,以为人臣逋慢者之戒,不胜幸甚,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左承旨李彦纲疏曰,伏以臣于前冬,荐遭殇戚,哀疚内熏,疾病外乘,沈淹床蔶,生道都尽,适于此际,忝叨本职,陈疏乞免,未蒙矜许,驱策病躯,黾勉供职,于今三朔有馀矣。晨夕奔忙,触冒风寒,再昨公退之后,忽觉遍体洒浙,肢节拘挛,热升而头脑如碎,痰塞而呼吸不通,委顿昏窒,殆不省事,精神瞀愦,寒热迭攻,达夜哮喘,目不交睫,食飮专废,气息奄奄。此等症情,非一时偶然外感之比,旬日之内,万无复起供剧之望。出纳重地,不容暂旷,玆敢冒死呼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赐矜谅,亟许递免,俾臣得以及时调治,复寻生路,千万幸甚。踏启字。烬馀

3月4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启华。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李思永坐直。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金浦郡守金有铉,山阴县监金夏锡。

○严缉启曰,行大司宪李䎘,持平李益寿,呈辞,执义及掌令一员未差,持平兪命雄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寿兴,提调金万重,副提调申琓启曰,伏未审近日,圣体调摄,若何?咳嗽之候,果有差效,而水剌之进,亦复复常否?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吏批启曰,判书赵师锡病不来,参议沈攸,呈辞受由,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新除授司仆寺主簿郑是先,即本曹正郞崔奎瑞外三寸叔母夫也。法当相避,而顷日政,奎瑞不为参政,故不能觉察,误为拟望矣。郑是先,司仆寺主簿改差,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四十五度呈辞。传于申启华曰,安心调理。

○李思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兵曹判书参政,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师锡病,参判李奎龄进,参议沈攸呈辞受由,都承旨申琓进。以闵镇长为承旨,金万吉为执义,李世白为兵曹参判,李弘迪单付司成,李志杰为司仆主簿,尹世纪为礼曹参议,安圭为司仆正,成硕夔单付承文著作,李震栻单付成均学录。兵批,判书李师命进,参判未差,参议郑勔呈辞受由,参知闵镇长进,左副承旨李思永进。以李之翼为知事,金益勋为副摠管,崔鼎铉为羽林将,边是白为训炼主簿,柳畯为宣传官,崔日熙为庆尚左兵虞候,高处安为武兼,李彦纲、金鼎夏、任弘望付护军。

○李思永,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参议郑勔呈辞受由,参知闵镇长,今日政,移拜承旨,新除授参知李世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传曰,卒判官金锡达造墓军,令该道题给,担持军,令该道量宜题给事,命下矣。造墓军,当自本曹,分付该道,使之举行,而必有定数定日然后,可以发关分付矣。考见前例,则直长郑台一之丧,有造墓军五十名,限五日赴役之规,依此施行,何如?传曰,允。

○行大司谏任相元启曰,本院,方论朴琳之事,而其中崇飮一款,同僚既以爽实引避,且以县监为郡守,有做错之失,臣以同参之人,不可仍冒,昨缘日暮,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严缉启曰,行大司谏任相元,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正言林涣启曰,会宁府使申命全拿问定罪事。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事。请加三思,还收前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事。宝城县监朴琳罢职事。措语并见上并引嫌而退。请罪之端,非特崇飮一款,差失未足为嫌,忘却降号,元非大段,请正言崔锡恒,司谏李墪,献纳徐文裕,大司谏任相元,并即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吏曹判书赵师锡疏曰,伏以臣,近缘职务靡暇,不敢言私,强疾供仕,已过数旬,铢累寸积,转辗添加,旧患新恙,一时交剧。顷自政厅罢归之后,顽痰塞胸,哮咳极盛,头脑如破,肢节酸疼,昏之沈顿,若将垂尽,以此症状,决难陈力,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不胜幸甚。且臣有昏谬之失,不得不并陈于乞免之章,新授司仆主簿郑是先,与本曹郞官崔奎瑞,有应避之嫌,而未及闻知,备拟受点,是先误授之职,即当启递,而其曚然不察之失,臣实难免。臣于此,尤不胜惶恐待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一时差误,别无所失,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待罪。

○行副护军朴世采疏曰,伏以臣,以一介屏退之迹,值两岁危缀之疾,沥血连章,祈蒙恩许,是诚一息犹存,不容自昧者,其义尤切,其情尤戚矣。不料圣批过加优异,谕以有望之故,示以不递之旨,殆若臣以平常无事之人,猥为饰让者然,奉读以来,冞增惶愧,不知所措也。盖臣,既承圣教,宜不敢有所更渎,而祗恐其前日所陈,多仍疾病昏愦,辞不达意,以致天听逾迫,玆以复控蝼蚁之忱,恭俟斧钺之诛,惟圣明,俯赐矜察焉。臣愚窃闻之孔子之言,陈力就列,不能者止。盖谓人臣,布心力,就位列,以尽事君之道,而乃有不谐,或复病退老疾者,当遂止而不仕,此臣道之大防也。然此犹当以常仕在官者言之,其于如臣,起自草莽,本非常仕之徒,旋退田野,又非在官之伦,而加以衰病垂死之状,不惟自量至审,实亦国人之所共知数行缺古语亦有之,殉名责实,夫备边司者,谓备边防机密至急之事也,在外者,谓退田野蛰伏至闲之人也。似闻本司座目,每于臣名下,例书在外二字,夫以边防机密至急之事,属之田野退蛰至闲之人,以汔累岁而无变,是为何等异常别件,而圣上不加问,庙堂不加奏,台谏不加劾,其审如是,则古之帝王,其欲留心于综核名实,以成治政者,可谓不知务之,甚矣。虽如祭酒之任,亦何以大异台为,事理明白易晓如此,殿下尚乃不赐允兪,又何深重于还收职秩之请哉?抑有一说焉,使臣前非偾事之失,今无滨死之忧,则君臣父子之义,无所逃于天壤者,固不待过烦恩礼而后,始可进身于清朝矣。如其不然者,虽复假以职秩,拘以兼带,愈往愈久,计必终无以祗承委命,考其归趣,是与载丘山于覆辙,饰冠帽于枯骨者无异,其奚益哉?伏愿殿下,特发深仁,曲加详察,于臣所辞,有以择其缓急而处分之,则庶几因此成圣朝退人之礼,遂贱臣守分之义,上下俱得,无一不安者矣。臣始以县道累疏,为不恭之大罪,罔效力辞,而到今数年之后,迫于理义,不得不更寻前套,至乃渎扰于玉候静摄之中,非特冒陈私恳,为可惧者,益知万死无以自赎,臣无任危怖迫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至意于前后疏批矣,卿胡不谅,连章祈免,若是其太过乎?宜遵前旨,安心勿辞,从速上来,以补不逮。烬馀

3月5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启华。右承旨闵镇长坐直。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严缉坐直。同副承旨吴道一。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思永,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以济,除标信,汉城府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缉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监察茶时,已至累日,持平兪命雄,引避退待,亦且累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申翼相,以交河县私婢唜礼等烧死,状启。传于严缉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咸镜监司尹趾完,以镜城府海尺黄士建等渰死事,状启。传于严缉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吴道一,以户曹言启曰,保社功臣平陵君申范华赐牌田畓,尚未受出,故全罗道龙潭县数外官屯畓二结二十五负九束,自本家望呈矣,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严缉,以备边司言启曰,会宁府逃来清人,押付于厚春事,咸镜监司及北兵使,既已启闻矣。逃人押付之由,不可不报知于礼部,令承文院撰出文书,别定禁军,下送于义州,使之传付凤城,以为依前例替传北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任相元,献纳徐文裕,正言崔锡恒、林涣启曰,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措语见上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请宝城县监朴琳罢职。措语并上同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执义金万吉,持平李益寿启曰,平安道江边内奴婢身贡,使监营,仍前收捧上纳事。新启,引嫌而退。特递言官,有欠优容,则还收之请,所不可已,而径请下谕,未免率尔,请持平兪命雄递差。前启,麻田郡守韩鼎相罢职事,及任大年事,停启。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烬馀

3月6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启华坐直。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琓启曰,左副承旨李思永,同副承旨吴道一,今日皆不仕进矣。西壁承旨,一时病状,其在事体,殊涉未妥,李思永、吴道一,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四十六度呈辞。传曰,遣承旨敦谕。

○吏批启曰,判书赵师锡病不来,参议呈辞受由,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有政。吏批,李敏启为典狱主簿,曺世益为宝城县监,李后庆为司畜别提。兵批,判书李师命病,参判李世白进,参议未差,参知未差,右副承旨严缉进。以郑勔付副护军,兪命雄付副司直。

○以咸镜监司尹趾完二月令荐新生松鱼,限内不得封进事,待罪状启,传于吴道一曰,勿待罪事,回谕。

○右承旨闵镇长启曰,臣承命,往谕于议政府左议政南九万,则以为臣之请急之章,已过四十矣,虽当平居无事之际,慢命旷职,决不可若是之久,况此民饥国危,上下忧遑,罔知攸济之时乎?臣虽万万无状,亦具心肠,亦闻人臣之义,虽汤火不可避,苟非疾病情理万万不得强出者,则何所苦而冒斧钺号吁,至于今不知止也。近日诸臣之乞免,未有若臣之支离者,臣之曾前忝职,亦尝辞免,而未尝若今之烦久者,其危蹙悯迫之血心,庶几日月之照临矣。不意千万梦寐之外,又有近臣传谕之命,奄奄垂死之中,惊起苍黄,精神飞越,不知所以为对,谨当继具一箚,伏祈天地父母之哀怜矜许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崔锡恒启曰,臣于昨日,遭一家丧戚,以便服出行,适逢大臣于路次,旋即回避,而忙剧之际,未及隐身而避,其在事体,殊甚未安,不可晏然于台席,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严缉启曰,正言崔锡恒,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行大司谏任相元,献纳徐文裕,正言林涣启曰,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措语并见上引嫌而退。虽即回避,未及隐身,则揆以事体,势难仍在,请正言崔锡恒递差。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执义金万吉,持平李益寿启曰,平安道江边内司诸奴婢身贡,请依庙堂覆启,使监营仍前收捧上纳事。措语见上答曰,勿烦。

○京畿杨城居幼学李友说上疏。大槪,敢陈区区所怀,祈蒙采施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可以禀处事,令该曹处之。

○公洪道沃川幼学郑橧上疏。大槪,依晋宋故事,追录先正臣赵宪于壬辰勋籍中,以为尚功德扶节义之地,且依文纯公臣李滉枝孙特为除职之例,收录宪孙之稍优者,无使忠义之灵,有馁而之叹,兼进宪所撰东还封事及其行状碑碣于册子,仰备乙览事。入启。元疏,下吏曹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之事,当令该曹禀处。烬馀

3月7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启华。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严缉坐直。同副承旨吴道一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缉,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吏批启曰,判书病不来,参议呈辞受由,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工曹正郞尹圣瑀,身病甚重,不得行公,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行判书赵师锡病,参判李奎龄进,参议沈攸呈辞受由,都承旨申琓进。以金宇杭为正言。数行缺兵批,以李时衡付副护军,崔锡恒付副司果。

○吴道一,以户曹言启曰,朗善君俣,以宁陵守陵官,恩赐田畓,尚未及准数受出,故抱川县属公官屯田畓并一结三十六负七束,涟川县官屯田畓并二结一负七束,自本家望呈矣,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严缉,以兵曹言启曰,当日幼学林国望,水军李日命等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门将柳宗琳,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行大司谏任相元,献纳徐文裕,正言林涣启曰,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请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措语并见上答曰,勿烦。

○执义金万吉,持平李益寿启曰,平安道江边内奴婢身贡,请依庙堂覆启,令监营收捧上纳事。答曰,勿烦。

○左议政南九万箚曰,伏以臣于自北边归也,实有奉使无状之罪,不敢抗颜冒出,连章祈免,固其势然也。然而殿下之不许递免,至于此久,则臣非高蹈远引之人,亦何敢一向撕捱,至于此久哉?第臣于岁除日,得疾以来,实有万分危恶之证,决无复起为人之望,臣于顷日箚中,细陈无遗矣,意谓圣明,无微不烛,或加怜悯而许递矣。不意今者,误恩横加,恩谕又下,此必殿下,意臣病状,不至于不能起动,而犹引前嫌故耳。日月虽明,难及于戴盆之下,臣只自痛恨诚意之浅薄,不能感格于天衷也。臣于此,若欲黾勉冒出,以承严命,则病缠心髓,万无自强之势,又欲历举病势,以暴实状,则前日之所陈,已极烦猥,又何敢为叠床之说,更烦于紸纩之下哉?臣于此,惟有伏地涕泣,顿首呼号,罔知置身之所而已。数行缺臣心思荒乱,情理迫隘,语不成文,辞不达意,惟圣明之恕察焉,臣不胜惶怖战灼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屡悉勤恳之意,而巽辞之章,几至五十上之多,此实情志不能交孚于平日之致,只切惭赧,无以为谕,卿之疾病,予非不知,而将摄既久,筋力尚旺,神明所扶,勿药有效,须体思想之至意,且念时事之多艰,安心勿辞,亟断来章,卧阁论道,以副上下之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烬馀

3月8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启华坐直。右承旨闵镇长时祭。左副承旨李思永坐直。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晕。四更五更,有雾气。

○李思永,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以济,除标信,汉城府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思永曰,骑蒭五中人,兼司仆金益达,直赴殿试。

○左议政四十七度呈辞。传于李思永曰,安心调理。

○传于申启华曰,卒判官金锡达禄俸,限三年仍给事,分付该曹。

○申启华启曰,大臣、勋臣之外,曾无限三年给禄之例,若自宫中,别样赐与,则其在亲亲之道,固无所不可,而至于常禄,则事体有别,不宜创出无前之例,以贻恩典太滥之弊,臣待罪该房,不容泯默,区区所怀,敢此仰达。传曰,知道。

○行大司谏任相元,献纳徐文裕,正言林涣启曰,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湖南饥荒,特甚于诸道,朝家轸恤民事,各司奴婢身贡,尽许蠲减,甚大惠也。然而奴婢身贡,收纳于翌年,乃各邑流来之规也。今闻乙丑之条,各邑或有未准捧者,或有全未纳者,目今岁饥民散,赈政方急之日,列邑督促征捧,不少宽贷,恶在乎恤民之意也?请令该曹,查出乙丑条未捧者,移文各邑,待秋捧纳,以解目前之急,以绝呼冤之弊。诸宫家设庄,为今日大弊,誊出量案无主陈处,勿论量后起耕与否,并皆折受,厚招民怨,凡无主陈处,许民起耕,时执者为主,自是通行事目也。甲戌量田,今过五十馀年,其后民人等,起耕收税,入于原田结者,或至数十年之久,永作己业,转相买卖,而量案中,元无追录起耕之事,故诸宫家,只凭量案之无主,夺取民结,以作宫庄,此岂法典之意也?即今务安、潭阳、全州等地,俱有折受之处,多有贻弊之端,请令本道,详查各年踏验文书,折受后新起处,属之宫家,折受前耕垦处,还付民结,以除冒占兼并之弊。答曰,不允。待秋捧纳事,令该曹禀处,末端事,依启。

○府前启,平安道江边内奴婢身贡,令监营收捧上纳事,停启。

○李思永启曰,当日私奴命吉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科罪,守门将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烬馀

3月9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启华。右承旨闵镇长时祭。左副承旨李思永坐直。右副承旨严缉坐直。同副承旨吴道一服制。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高阳郡守朴泰长。

○严缉,以礼曹言启曰,来四月初八日,宗庙夏享大祭亲行事,命下矣。永宁殿则只行春秋之祭,而宗庙既为亲祭,则永宁殿,有遣大臣一体举行之例,今亦依前例,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行大司谏任相元,献纳徐文裕,正言林涣启曰,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答曰,勿烦。

○工曹判书柳尚运疏曰,伏以臣,仰赖天地好生之德,许令解职,俾便调治,得延残喘,以至今日,而顾臣所患,源委既痼,积伤且多,沈绵数朔,一向弥留,终夜咳嗽,不交一睫,痰塞胸膈,有时昏窒,种种诸证,乍歇旋加,实无复为完人之望。所兼备局观象监等提调,一向虚带,已极惶悯,而新授职名,又出于千万意虑之外,长单才彻,职事久旷,臣之罪戾,至此而无所逃免矣。且臣于病伏中,伏见先来使臣状启,尤不胜俟罪之至。上年使行数行缺所谓龙文帘席,与五爪龙文席,名目虽似差异,长广色品,本是一般织造,以前方物织造馀数二张,移纳于岁弊物种中,实合于彼中准作之意,故禀定庙堂后,付标启下,至以此意,成送移文于使臣行中,尚虑其今番文书,异于常例,或有临时疏漏之弊,招致首译,言送曲折矣。今以别单措语观之,则方物纳库之际,译官辈,反以前方物馀数二张,请准于谢恩方物,而举理之言,出于彼人,移准之数,新备之物,文书具在,而以此准彼之际,取办口头,及其不能争执之后,乃以五爪席二张,替入结裹为言。文书中,既以龙文帘席四张书塡,而帘席,与五爪席,俱是龙文,本无毫忽之差,则译辈,何以知其五爪、帘席之别,而其中二张,强谓之五爪也。帘席、五爪席之一物两名,正犹花席之方物所进,谓之杂彩花席,岁币所进,谓之各样花席,而今番前方物之杂彩席,移准于各样席者,多至二十张,而此则无弊,独于龙文席,未免有操纵之端,此不过译辈纳库之初,四张之席,分而为二,曚昽请准,一则语塞于谢恩方物新备之责,一则不能分辨于帘席、五爪之一物两名,触处窘败,几至生事之域。事之可骇,无过于此,而使臣之启,既以五爪龙席,替入方物为言,则臣以其事待罪,该曹之人,何敢晏然而已乎?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无所失,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参议赵圣辅疏曰,伏以臣之情势难安,不堪供仕之状,前后陈暴,不啻一再,固已圣明之所洞烛,今不敢每每𫌨缕,以干烦渎之诛,而惟是所患时令之证,极其危恶,头脑疼痛,胸胁牵掣,顽痰塞胸,咳嗽兼作,目不能交睫,身不能贴席,靡昼靡夜,宛转叫苦者,殆十有馀日。骑省重地,不可一日虚带,以增癏旷之罪,伏乞圣慈,将臣职名,亟许递免,以幸公私,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烬馀

3月10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式暇。左承旨申启华。右承旨闵镇长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严缉坐直。同副承旨吴道一服制。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犯轩辕等二星。

○下直,茂山府使黄震文。

○严缉,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四十八度呈辞。传于申启华曰,安心调理。

○传于严缉曰,京畿水使尹时达,留待。

○传于严缉曰,今下弓矢,茂山府使黄震文处,给送。

○巳时,上御熙政堂。左承旨申启华,假注书杨万荣,记事官李廷谦、沈季良,京畿水使尹时达,入侍。上谓尹时达曰,卿累经阃帅,今此三道统御使,责任甚重,凡系戎政,尽心为之,可也,有所禀定事乎?时达曰,小臣下去后,凡事可得详审,而姑无仰达之事矣。上曰,边将黜陟,公明为之。申启华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巫觋惑民之习,有国之所当痛禁矣。曾在祖宗朝,出置巫女于活人署近处,其意诚非偶然,而今则此法渐弛,巫女辈,杂处城内,诳惑愚氓,无所不至,至于士夫家妇女,亦未免信听其说,设行淫祀,法司虽有神祀之禁,而巫女辈,缔结法司下吏,恣行妖诞,全无顾忌,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今者城底散谷之事,实是前所未有之变,而其所作为,亦由于巫女之诳惑,极可痛骇,此则刑曹今方推治,必将依法处之,而若自朝家,无别样禁断之举,则将无以惩戢此类,而其流之弊,有不可胜言。自今以后,巫女之居住城中者,依旧例,尽数驱出于活人署近处,使不得接迹于城中,自汉城府,分付五部,使各部官,一一查报巫女有无于汉城府,以为启达之地,而如或掩置不报,因事现露,则当该部官从重科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所达诚是,依此分付,可也。遂罢出。

○行大司谏任相元,献纳徐文裕,正言金宇杭启曰,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答曰,勿烦。

○吏曹参判李奎龄疏曰,伏以臣待罪南臬时,军威居张兴道,与尚州人卢思瑗,有奴婢相讼之事,而因尚州牧使尹𧂍所报,决给于兴道,使之成给立案矣。厥后,思瑗,追呈前所决得立案于营门,考其署押,则即臣同姓四寸臣松龄,曾为尚州牧使时,所决给者也。一家之亲,有应避之嫌,则从兄弟互相决给,有违格例,故臣所决文案,即为取来行划,且以姑待后监司,更讼之意,分付矣。今闻兴道击铮,去其实状,构捏臣身,不遗馀力,且于该曹覆启中,以行划为非,而有若取他人所决立案,任自行划者然。此虽出于未谙曲折之致,既被厚诬于讼者,又此见非于该曹,数行缺顷者本职除拜之命,遽出梦寐之外,顾臣驽劣与病状,万无承当之势,而适值僚员未备,召牌下降,不敢每告贱疾,又以违慢为惧,不得不黾勉冒出,而常恐一朝偾事颠仆矣。昨日忽然寒战,浑身如束,头痰[头疼]发热,痰火上升,又多呕血,症情危恶,差复无期。情势之外,病势如此,玆敢冒死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递所带职名,以谕人言,以保残喘,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无所嫌,勿辞,从速察职。

○京畿监司申翼相疏曰,伏以臣,是一癃残废疾人也。虽蒙朝廷拂拭之恩,名厕朝绅之列,无论紧歇,实无承当职事之望,而间有一二承命者,不过一谢恩旨,以伸分义之万一,而及受本职,亦不敢固辞者,槪以此也。冬间贱证危㞃之后,日著不能效力之状,而及至冬春相交之际,累感时令,食飮专减,肥肤日削,渐就萎苶,不知痛处,真元失铄者,自是病家之大忌,而亦臣已病之明验也。危懔度日,心未尝不在于释负调治,而况且宿患昏眩之证[症],时加月增,枕席之间,如在舟车,合眼晕倒,如醉如痴,营门尽闭,人不见面者,已久矣。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人臣事君之常节,而如臣则不然,于内于外,不能效犬马之力,而每以贱陋之疾,仰吁于宸严之下,岂非臣赋命之不幸也哉?臣自得奇疾,岁月屡更,瞻望天陛,若隔前生,恒以不得更近日月之光,为终身之恨,而乃于辞陛之日,获蒙赐对,玉音丁宁,圣谕谆切,惶感怵惕,殆发梦寐,而未有埃报,今又病告,迹涉图便,罪积丘山,抚心悲悼,直欲无生。伏乞天地父母,谅臣危迫之恳,察臣难医之疾,亟赐镌免本职,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行判中枢府事郑载嵩疏曰,伏以臣病伏乡曲,与死为邻,不意圣谕勤至,催臣上来,近侍、史官,联翩道路,礼异常例,宠逾微分,臣诚惶恐感激,罔知所以措躬也。稍待疾病之小愈,致身辇毂之下,得瞻依日月之光者,是臣志愿,而不幸狗马之疾,日渐深重,气息绵缀,委身床席,自力登程,其道末由,召命之下,留滞至今,律以人臣不俟驾之义,臣罪万死。臣在十年之前,始患风痰之病,手足痿脾,而不至于不能运用,言语艰涩,而不至于全然不通,连以药饵为命,幸免猝然颠仆之患矣。年老而气益衰,病久而根益深,自上年冬间,痰迷心窍,精神蒙瞀,举头则眩昏辄倒,欲语则舌强难转,食飮日以减少,肥肉渐至换脱,昏昏不省,如在醉梦之中。又自十数日来,添得满身烘热之证,烦燥叫呼,夜不得交睫,飮冷无节,仍成泄痢,元气苶然,已至于莫可收拾之境,只俟造物者处分,此岂福过灾生,死期将至而然也?数行缺臣非不知渎扰之为有罪,而一向泯默,亦非私义之所敢安,不得不仰首哀呼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先削臣职名,仍治逋慢之罪,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患如此,予用虑念,疾病之来,人所难免,趁未赴召,有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俟得少间,从容上来,以副予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持药物看病。

○左副承旨李思永辞职上疏。踏启字。

○教京畿水军节度使兼三道统御使尹时达书,王若曰,眷一隅之海防,此国重任,委三道之统御,惟卿往钦。今玆宠陞,实循庙拣,惟彼乔桐雄镇,固是内地要冲。控摩尼穴口之形便,金汤益固,作三南两西bb之b牖户,木道辽通,伊缓急得力之在斯,故朝廷设阃而分制,矧玆岁饥之荐叠,军卒逋亡,加以戎务之废隳,器械利钝。牧民御众,正急抚摩之方,缮甲治兵,讵忽绸缪之备?在常时拣选之必慎,知今日委寄者不轻。惟卿智略兼人,愤慨忧国,曾授钺于南臬,盖出注意之隆,逮持节于北关,何伤无妄之孽,几惜未展其筹策?玆用复试于畿防,数行缺装荆门之战舰,可步岑彭之设施,镇河内之残氓,宜法寇恂之字爱。于戯,宽简御下,务恢节度之规,惕励奉公,毋负升擢之眷。卿必自勖,予岂多言?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宏制进烬馀

3月11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式暇。左承旨申启华。右承旨闵镇长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严缉坐直。同副承旨吴道一服制。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出使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闵镇长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严缉,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以济,除标信,汉城府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闵镇长启曰,宝城县监曺世益,除授已过累日,而宪府,尚未署经,不得辞朝云。此时灾邑守令,不可一日旷官,当日内,使之开坐署经,仍为给马发送,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闵镇厚书启,臣承命,驰往广州义谷石隅村行判中枢府事郑载嵩所住处,传谕圣批,则以为臣病势危笃,不能起动,未赴召命,罪积逋慢,不得不以疾病实状,仰渎于宸严之下矣,圣明,不惟不加讉罚,特遣史官,谕以温批,且有遣医诊视之命,此岂微臣涯分所敢承当者哉?伏地惶恐,不觉涕泪之交迸也。臣身罹疾病,未有差复之望,或恐溘先朝露,孤负圣恩,以是耿结,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谏任相元,献纳徐文裕,正言金宇杭、林涣启曰,启辞上同答曰,勿烦。

○光南君金益勋疏曰,伏以臣彀中残魂,阱里馀生,杜门坯蛰,居常澟澟,无意厕足于世路,久矣。不料今者,摠府新命,忽及于臣身,臣闻命惊惶,罔知措躬,仰惟圣上终始不遗之德意,实与昊天,同其慈覆,臣诚感泣,不知死所。噫,臣之昔年所遭,尚忍言哉?虽灭身湛宗,犹不足以快言者之心,而幸赖圣明之洞烛心事,曲加庇覆,得有今日,则臣之保一身而全宗族者,孰非我圣上所赐也哉?臣之坐废,于今六年,罪累之踪,不敢复玷仕途,重贻清朝之羞,不但自料之甚熟,若使议臣者,又不遽释,因此而复蹈不测之地,则虽圣明更欲拯济,亦不可得,此臣之所以忧惶闷蹙,有不敢承命者也。伏乞圣慈,俯谅危恳,将臣新授职名,亟赐镌免,以保馀喘,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危险不正之论,不足挂齿,卿其安意勿辞,从速行公。

○知中枢府司李之翼疏曰,伏以臣,全昧涉世之道,终见摈弃,理所当然,臣岂敢怨天而尤人乎?曾前不肯随波时论,被斥于郑之虎辈,圣明之所烛也。顷年宋光渊、兪命一之相继弹臣,亦由于臣之不变素性,一任狂疏之致也。今者圣上,虽涤瑕而收用,其于本无才能何?其于不合世路何?且臣水土之疾,转甚于衰谢之龄,日夜呻痛,僵卧田庐,以此病状,无望入谢恩命,尤切惶闷。伏乞圣慈,俯垂矜怜,亟收新授职名,以安愚分,以延危喘,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闵镇长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烬馀

3月12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呈辞受由。左承旨申启华。右承旨闵镇长坐直。左副承旨尹世纪未肃拜。右副承旨严缉坐直。同副承旨吴道一。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二更,月晕。五更,有雾气。

○下直,义州府尹苏斗山,满浦佥使李东相。

○左议政四十九度呈辞。传于闵镇长曰,安心调理。

○传于严缉曰,今下弓矢,满浦佥使李东相处,给送。

○申启华启曰,同副承旨吴道一,异姓孽三寸侄幼学姜元杰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闵镇长曰,义州府尹苏斗山,留待。

○申启华启曰,今日为政事,命下矣。闵镇长,以代房,当进吏批政厅,而与吏曹佐郞闵镇周,有应避之嫌,严缉则兵批政厅,当为进去,吏批政厅,何承旨进参?敢禀。且即今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甚苟简,吴道一服制,已尽于今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左承旨进去。

○吏批启曰,判书病不来,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师锡病,参判李奎龄bb进b,参议未差,左承旨申启华进。以尹世纪为承旨,李宏为兵曹参议,金洪福为兵曹正郞,洪万朝为庆尚道清道郡推考敬差官,李绅夏为礼宾正。兵批,判书李师命呈辞受由,参判李世白进,参议未差,参知李彦纲病,右副承旨严缉进。以赵圣辅付副护军,沈攸、李思永付副司直。

○闵镇长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同副承旨吴道一,上直入省记之后,以其推考照律公事,入启之故,不敢仍在直所,即才出去,而诸承旨,俱已申退,无他替直之员,右副承旨严缉,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午时昼讲,上御熙政堂。特进官具镒,同知事任相元,参赞官崔锡鼎、闵镇长,检讨官黄钦,假注书杨万荣,记事官李廷谦、沈季良,义州府尹苏斗山,武臣元振洙,入侍。上读前受贲卦,自象曰山下有火,止谁能凌之乎?音一遍讫。锡鼎进讲,自六四贲如皤如,止不可过也。上读新受音一遍讫。锡鼎曰,六四,居上卦之初,过六爻之半,以人言之,则向衰之时,故曰皤如,且六四,为近君之位,老成大臣也。其间,九三间之,故不无所阻,而其往求之心,如飞翰之疾也,故终必获亲矣。六四当位,而三介于其间,所以有疑也,终能守正,理直义胜,故云无尤也。六五,隐德丘园之贤者也,束帛戋戋,受人剪裁者,所以为用物也。虽不如刚阳之君,得贤明之臣,而其功,终为吉也。相元曰,数行缺贤者在野,则当以礼招,而与之治天位共天职可也,不能如是,则至于悔吝也。过五卦而得泰九二之臣,然后治道盛也。九五之君,若不得六二之臣,则不得成功矣。君必待臣而后成功,故六二之卦,不如九二之卦矣。上九白贲无咎,贲之极者也,极则无本质矣。《周礼》曰,白贲尚黑,芬华之后,当求本质,故曰白贲无咎也。象曰,上得志也。上居无位之地,不无悔吝,故上九不得当位,而成贲之功,与他卦居极者,异矣。钦曰,贲过则文胜质减,故上爻白贲无咎,为尚质之意也。贲饰忠信,将有华伪失实之咎,故有警戒之事也。以即今言之,忠信之风渐衰,奢侈之习日甚,朝著之上,文具多而实效少,自上,宜着力躬行处也。锡鼎曰,汉贾谊疏曰,庶人孽妾,以缘其履,今者宫中之事,少有所流闻,则上好下甚,奢侈成习,黄钦之言,是矣。上曰,然矣。儒臣,推衍是说,劝戒至此,可不留心而体念焉?锡鼎曰,易有阴阳刚柔,上下相感之义,凡事,无感应之道,则不成矣。若其两阳两阴,无交孚之道,则尚何望事功之能成乎?以君臣言之,上有感应之道,然后方见交泰之美,自上,能尽感之之道,则下必有应之者,感应之道,若是其著矣。讲讫,锡鼎进曰,昨伏见副摠管金益勋疏批,则有危险不正等教,当初论启之时,措语不无过激之处,而今过累年之后,提起既往之事,有此圣批,其时参启之臣,或有方在三司之列者,得闻此教,岂能自安于其心也?年少台臣,过于峻激者,自是常事,况当初所论,本非出于私嫌,则尤不当斥以危险也。辞气之间,有欠和平,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批答辞意,非以伊时同参之人,尽论危险也。其中有终始务胜,必守己见者,故有此批矣。锡鼎曰,韩泰东事,右相,前已详达,不必更赘,而臣下虽有一时之过失,岂可以此终弃乎?泰东之伊时措语,诚有所过当处,而不宜以此深咎也。益勋处事不善数行缺又曰,小臣顷者,不得忝在朝列,而伏闻筵中说话,勿为漏泄,至有定式云。军务边情之外,都兪吁咈之盛,岂可不使闻于外间,而至于君德上事,及诸臣建白之事,不宜一倂禁闭。昔在汉武时,夏候胜,以禁中言语,播于外,武帝责之。胜曰,尧言布于天下,岂非好事云,而虽以武帝之严毅,不加之罪矣。即今禁令既严,筵席说话,朝绅间,不敢相问,故虽大臣三司,若不入参于筵席,则有不得闻知之事,此亦否隔之一端矣。上曰,筵中说话,或有不可传播之事,故才有定式矣。锡鼎曰,玉堂批答中,有近日求言,尽归文具之教,当此末世,事无实效,则嘉谟异策,虽曰无闻,而愚者千虑,亦有一得,应旨进言,岂无可采,而备局回启之时,君德上勉戒之语,则泛加优奖,其他则例皆防塞,一未见施,臣下孰肯尽言乎?且文具之说,在下者言之,则容或可矣,圣上,不宜有此教也。自上,若能诚心求助,采其可用之言,则岂为文具乎?上曰,儒臣所达,诚是,此后,则当留意焉。上曰,武臣来前。仍下教曰,尔曾前履历几何?振洙曰,小臣,初入仕宣传官、都摠都事、经历兼内乘,外方则竹山府使、信川郡守、尚州营将、釜山佥使,即今为训炼千摠矣。上曰,何年出身?对曰,乙巳庭试也。上曰,有可陈之事,而曾前所经处,亦有可言者乎?振洙曰,即今则无仰达之事,而小臣,曾叨釜山佥使,瓜满而递,有所隐度于中,而其说甚长,不敢烦渎耳。上曰,何说耶?振洙曰,小臣,目见釜山形势,则倭人之出来也,必待东南风,泊于釜山,釜山地形,有绝影岛及五六岛,海潮逶迤入为湖水,倭船之泊于我境者,舍釜山则无他处,盖倭船则以东南风来泊,而我国战船则西北风为顺。东南风为逆,逆风发船,其势未易,此最可虑矣。上曰,何以则能尽备御之道乎?尔有所怀,则尽言,可也。振洙,自釜山,至水营三十里数行缺必不敢驾海直来,防御之策,无过于此,而此系大段变通,何敢轻议乎?上曰,即今形势,有难容易,当从容议为之。上曰,汝年几何?振洙曰,小臣,今年五十一也。上,命史官,引入义州府尹苏斗山。上曰,义州,乃是边上重地,责任甚重,而今年凶荒,清北诸邑中,为尤甚云。凡百措置,赈恤、军务等事,尽心为之,可也。斗山曰,小臣才分地望,万不近似,虽尽心竭力,犹恐不堪,亲承圣教,尤不胜惶恐之地。上曰,无禀定事乎?斗山曰,小臣,未能目睹,有难遥度,而至于运饷,所关非细,小臣下去后,审其形势,当为据实禀达于朝家矣。遂罢出。

○入侍时,行大司谏任相元所启,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上曰,勿烦。

○参赞官闵镇长所启,城门守直,盖所以讥察非常也,今此城上散谷,实是非常之事,而三处城门护军、部将,既不能发觉于当初散谷之时,及其传说藉藉之后,又不报知兵曹,其慢忽职事之罪,不可不惩。当该城门护军、部将,并令该曹,囚禁科罪,何如?上曰,其时当该部将,查出科罪,可也。

○咸镜监司尹趾完疏曰,伏以臣,疾病难强,职务全废,连章哀吁,实出于万不获已,而危迫之悃,未蒙圣鉴之下烛,又赐温批,不许解免,臣诚惶陨闷蹙,不知所以自处也。仍念渎扰,虽极不敢,而其罪犹轻于瘝旷,私计虽不足恤,而死生,亦重于一身,窃附疾痛必呼之义,更冒万死,仰暴危恳,而贱疾垂死之状,不复有所烦达矣。伏乞圣慈,特垂矜怜,递臣职名,俾得归死京洛,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北藩重任,不可轻递,卿勿固辞,调理察职。烬馀

3月13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受由。左承旨申启华式暇。右承旨闵镇长坐直。左副承旨尹世纪坐直。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卯时,有雾气。申时酉时,日晕。

○闵镇长启曰,明日,圣节望阙礼习仪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严缉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闵镇长,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仍全罗监司状启,以礼曹回启,茂朱赤裳山城璿源阁雨漏处,宗簿郞厅,斯速发送,开见后趁即修改事,既已启下矣。本寺郞厅及书吏一人,依例给马下送,而行用印信,亦令该曹给送,何如?传曰,允。

○今月十三日,大臣、备局堂上入侍时,检阅沈季良解见任还收,牌招察任事,榻前定夺。巳时,大臣、备局堂上引见。上御熙政堂。领议政金寿恒,右议政李端夏,兼礼曹判书南龙翼,判敦宁申汝哲,户曹判书李敏叙,绫平君具镒,刑曹判书徐文重,副提学崔锡鼎,左副承旨尹世纪,执义金万吉,献纳徐文裕,假注书杨万荣,事变假注书闵镇厚,记事官柳尚载、李廷谦入侍。上曰,近来百隶怠慢,今日引见,命下已久,而巳时,始为入侍,此由于承旨不为检饬之致,当该承旨从重推考。金寿恒曰,近日春节虽暮,夜气尚寒,不审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寿恒曰,今日引见之命,早下而晏入,非但承旨之罪,臣等有所禀定事,以此意,通于政院,以至差迟,臣等,难免怠慢之失,且小官不职,大臣之罪也。百隶怠慢,责有所归,臣等,忝在大臣之列,先有怠慢之失,何敢晏然独免乎?惶恐待罪。上曰,安心勿待罪。寿恒曰,雨泽连下,春耕既好,秋牟亦得茂盛,数行缺闻南来人所传之言,则全罗道则饥馑惨酷,即今所望,惟在于两麦,而以辛亥年事言之,及其收获之际,亦有意外灾殃,此甚可虑,而目今洛下流丐之人,多自两南而至,麦前两月,饥死必多,自朝家,非不尽心济活,而饥民许多,谷物鲜少,以此渴闷矣。上曰,即今雨泽,虽曰及时,前头之事,未知如何,此可虑也。寿恒曰,早春多雨,则当夏必旱,自是农家之说,而伏见江襄监司李颐命状启,则春旱亦甚,岭东牟麦,无望登场云,民事尤为可虑矣。又曰,冬至使先来,别无大段事,且无客使出来之奇,此则多幸,而方物不捧,周旋移捧于后行,渠辈,颇有德色云。此是除弊之意,而曾前方物不捧时,则例有谢恩使之行,今番移准,似当有谢使之举,而专为此事,入送谢行,亦涉重难,若待前头节使之行,一时顺付,则亦似迟缓,此甚难处矣。使臣状启中,姑无此意,而入来之后,当为详问禀定矣。上年持去四起方物,移准不足之数,新准不足之数,新备以送,剩数则不得还推,而移准之数则户曹议于庙堂,定夺之后,言于使臣,分付首译矣。所议五爪龙文席,龙文帘席,名虽殊而实无异同,译辈,茫然不知,以致窘急,至于买纳云。此则出于渠辈不能详审之致耳,方物则书以龙文席,岁币则书以五爪龙文席,盖方物,依明朝故事,岁币则丁丑以后创出之事,而其实则一也,而有此颠倒买用之事,此虽出于渠辈无情之致,而入来之后,似当有更问警责之道矣。上曰,入来后,当有警责之道矣。寿恒曰,顷日都城堞散谷之事,人心惊惑,莫测其由,罪人捕得之后,方自刑曹推治,而非但都下人情之惊惑,传播外方,至致骚扰,尚未镇定云,岂非痛骇之甚者乎?渠之情状,不为吐实者,有不可测,而虽曰出于祈祷之事,岂无空处,而敢于都城之内,行此妖妄之事乎?且所播之谷,自彰义门,至东小门内外,一体播散云。以厥数计之,则非若干石之谷,明矣。小臣,最晩得闻,送人取来见之,则杂播五谷,不啻狼藉,似当依律论断矣。上曰,渠虽托以祈祷之事,岂无他处,而敢于城内,作此妖妄之事,乌得免死乎?徐文重曰,徐璟言于沈妻事,及往白川云者,亦归不实,都城散谷之事,犹不明言,其间不无隐情矣。崔锡鼎曰,如此左道惑众者,岂容贷死乎?考诸《周礼》,可见当施之律矣。寿恒曰,李坡、崔重泰等,拿囚已久,本道查启,亦已上来,虽未知该府何以处之,而本道查启中,以为元无是事云。当初兵使之行,下人之不为出待,旗帜之以马载行者,既非重泰之所目睹,若无李坡之言,则似无做出传说之理矣。盖湖南,年事惨酷,人心顽悍,为守令者,或逢京来士夫,则备言邑弊之际,不无过实之言,此是近日邑宰之常事,李坡之伊时说话,似出于语及人心之不美,而不觉其言太过,亦不料末终之如是重大矣。大凡言语之间,并其枝叶而言之,则其说似缓,单举紧要而言之,则其言似重,重泰,只以其所闻于李坡者,率尔传语大臣,虽欠详慎之道,而似非初无苗脉,白地做出者也。朝家查问,只欲知其实状而已。今若必欲深究彼此虚实,则反伤事体。且外方可闻之事,若或有惩于此人,不敢传言,则亦不无后弊,参酌处之,恐或得宜矣。上曰,此事,初非深治之意也。李坡不言,则崔重泰何以公然做出乎?李坡所当直陈,而不以实对,士夫风习,诚为不美矣。右议政李端夏曰,臣,轻听人言,率尔陈达,而臣于重泰,因公事,始得一见,观其容貌,听其言语,可谓佳士,而不料其所言归虚,此臣所以惶惭也。其时,臣欲陈撤乐事入对,窃附汉臣魏相之意,有所陈达,而事竟无实,只成争讼之端,今以全罗道查启见之,则李坡,似无所失,而然坡若无所言,重泰于其身,有何利害,而做出虚言,传告于朝廷乎?查启虽如此,坡与重泰,相对说话,既无参订之人,有难定其真伪矣。今若面质究核,则或可得其实状,而第有事体之未安者,李坡于重泰,既有族分,而且为尊行云。非但渠等私义之有所伤损,若使外方,得闻此说,则必以此为戒,而凡有可闻之事,无由得彻于朝廷之上,此不可不虑矣。上曰,当初令本道查核,出于特教,其后拿问,盖由台启,而只欲知其实状而已,本非深究之意也。李坡之所不言,重泰必无白地做出之理,终始隐讳,士夫所为,殊甚不直,李坡,罢职放送,崔重泰,分拣放送。金寿恒曰,庆尚右兵使李基夏,赴任已久,闻其伤于水土,身病甚重,全废职事云,而阃帅重任,不可轻递,且未详其病势之如何,不得容易变通矣。近日,来自岭南之人,多言其病势渐剧,若不速递,则死生可虑云。基夏,在武弁中,自是将来可用之人,而若如睦存善、梁侙之死于任所,则恐伤朝家体下之道,且阃任之旷废,亦涉可虑,递改,似当矣。上曰,实病如此,则改差,可也。金寿恒曰,禁卫营别骁卫保人阙额,曾以黄海道查出闲丁,划给充定,而左议政南九万以为,黄海道各邑,军额最多,难于充塡,决不可更添新军,今虽以查出闲丁充定,前头有阙代定之际,军额有加于前,各邑,将有难支之弊,此不可不虑云,故欲更议处之,而未得善策矣。近者,禁卫营空保未充者,自本营,又令以查丁充定,其为前头难处之虑,无异于骁卫保人矣。然,禁卫营形势,此等保人,不可不充定,所谓资装保,须得主户邻近之人,而其馀纳米之类,则虽他道之人,亦可以充定,以此变通,似宜,似闻清城府院君金锡胄,曾有此意,而兵曹判书李师命之意,亦如此,李师命,方兼本营大将,使之商量禀定,何如?上曰,依为之。数行缺且杨州,当北路要害之处,摠戎军兵亦少,南阳所属,若为除出,则守堞之军,亦似不足,以此为重难矣。国家若有入守南汉之举,则不患守堞之不足,而且诸色军兵,专属山城,横城、洪川等屯军,亦当守堞于广州,必无不足之事矣。至于杨州军兵,属于摠戎,以为东南北三营,则军制亦好,而杨州所属加平、永平等地,若有临急之事,则相去颇远,此亦不便矣。摠戎所属广州接境之邑,则移属南汉,事甚便当,故李师命初意如此,而诸议亦以为然矣。山城守堞军,必须知数后,当更禀定,故姑无节目启下之意,敢启。又曰,下番史官,职事甚苦,人所厌避,而厅规极严,不得自任,故至于月课朔书篆文,则上番当之矣。臣得见朝报,则沈季良,以朔书不写,推考解见任,盖季良,顷日,以病出去,名在应推之中,而若以功臣付标,则当为付过边职矣。窃闻季良于推缄中,在前则书功,而到今不书,显有谋避之迹,且关后弊,沈季良解见任,勿施,何如?上曰,昨于纷扰中,其公事适入,故欲为问之,而仍为例下矣。勿施,可也。寿恒曰,岁前,因原任大臣箚子,有诸宫家、各衙门差人之扰害浦民者,令各道摘发启闻之命矣。庆尚监司朴泰逊,顷以此事查启,而状启中,并及他变通之事,故有所商议,未及覆启矣。晋州岳阳花开里明惠公主房折受处,差人作弊之状,据本官所报,则折受处外,山林、川泽、竹田,并入于征税之中,侵扰之弊,罔有纪极云。事极可骇,而闻仍该宫手本,以其风宪姜有亨,因嫌诬报,移送他道,严刑定罪事,启下刑曹云。盖岳阳一面,地广土沃,自前称以可合设邑之处也。虽未知该宫之折受,在于何时,不过祭祀补用之资,而差人之凭借征敛,乃至于此,则诚可痛矣。况此辈,作弊外方之状,朝家及该宫,既无以知之,则随其现露,一一重究而后,方可以祛民怨而快人心矣。本道状闻,备局未及覆启之前,径自该宫,请罪风宪,已甚无谓,至于移他道定罪,事体尤为不当,外方听闻,亦必缺望,其公事,勿施似当矣。上曰,见该宫手本,则姜有亨奸状可恶,故使之移他道定罪矣。执义金万吉曰,臣忝在台席,而全未闻此事矣。今者大臣所达,辞意正当,而自上不赐允从,殊甚未安。且自上,不信道臣查启,而只凭宫差所言,有此别样处分,尤为未安矣。右议政李端夏曰,领相,备陈曲折,而自上不即快许,臣曾以泰九二朋亡之传,禁奢侈,则害于近戚,限田产,则妨于贵家二句语,仰诵于榻前矣。此等事,自上,必先痛舍私意,然后可禁臣下之朋比,若不能尽其无私之道,则何以责臣下以朋亡乎?如有事理之不可从者,亦当开释下教,不然则大臣、台臣之言,何可不从乎?上曰,情状可骇,故初欲如是处之矣。大臣所达如此,其判付,勿施,可也。崔锡鼎曰,私者,非尽出于私也。或有私意之流出者,泰之九二,自上宜体念处也。且以顷日宫家事言之,台启久争,而自上不赐允兪,若其所争之事,有不可允从者,则必赐开释事理,然后可免疑阻之叹,而若使上下相持,一向争执,则本非夏泰之道也。端夏曰,小臣,病甚昏错,滥叨匪据,前后建白之事,一未详审,言多率尔,事亦无终,未见一事之施行,以荐人言之,初荐方伯一人,旋被论劾,而大妨于方春之赈政,且任大年除职之事,非但不能耸动他人,反沮激劝之道,且崔重泰所传之说,亦未免归虚,此无非小臣轻率妄言之罪也。顷者任大年初试壮元之说,敢陈于箚辞中,而初以为往赴龙潭都会也。厥后,取考礼曹榜目,则非龙潭,乃宝城都会科也。人言之难信,每每如此,此又臣误达之罪也。小臣,以一生病人,精神恍惚,朝之所为,夕已忘了,前后所陈,尽归爽实,出郭陈情,非但情势之不安,亦由于病势之难强,而适于其时,圣候未宁,且有不敢当之恩命,不得不惶缩入城,仍欲陈疏祈免,而左相,久在呈告中,领相,亦有陈箚之举,故有所不敢矣。如臣之情势病势,万分难堪者,岂容仍冒乎?只愿早赐斥退耳。上曰,卿,顷因过激之台论,苍黄去国,连遣近侍,以谕至意,不我遐弃,幡然入来,予心欣幸,有不可言,筵席祈免之请,又至于此,不胜愕然失图也。当此国事艰危之日,大臣,岂可退休恝视乎?须勿固辞,安心行公,可也。端夏曰,时事艰危,至于此极,非不欲竭其鲁钝,以报万一,而含默不言,则只增瘝旷之罪,遇事开口,则反为起闹之端,揆分量力,愧惧徒切,而圣教至此,不敢更渎,小臣情势之不安,更加一层矣。上曰,崔重事,出于传闻,则此岂大臣引咎之事乎?至于李喜龙、任大年事,则尤非大臣不安之事也。端夏曰,任大年事,则韩范齐所论,未免归虚矣。台谏、宰相,各有所争,至于是非,则自有归宿处,今此韩范齐所论,则明知其失实,小臣所达,则似是的然矣。且任大年私赈事,有所不然云。臣得闻其人入洛之说,送人邀请,始得一见其为人,而渠以为大臣荐闻,恩命继降,不敢偃然退伏,黾勉上来,而虽无台论,若以私赈,而有此除命,则初无赴任之意云耳。臣问其家世,且问其私赈之事,则渠答以素无积谷之事,而家有老母,辛亥饥馑之日,以若干谷物,波及于邻里,邻邑之人,亦有闻风而至者,则累以升斗之谷,济其告急,谷尽之后,更无所施,此出于其母之意,而非渠之所为云。臣又问其朝家,何以知此事云尔,则以为监司巡历时,受食人等,联名呈状,而令本官查报,故渠隐其文状,使不得转报矣。本官,径先查报,至于启闻,有嘉善加资之命,不胜切闷数行缺,当初私赈,既是其母之事云,而臣见其为人,则自是文雅之士也。闻其家世,则其父早死,其祖,荫官佥正,南中名家也。虽非私赈,别荐调用,未为不可,而今番台论,出于误听,故近闻韩范齐,亦自以为失实云矣。以体统言之,领相之箚,既已备陈,而臣意则不然,两台特递之命,虽为还收,渠当自处,不必以此持久也。任大年,似当擢用,而早晩除职之时,若以别坐察访,以慰南中士民之望,实为耸听,而至于赵仪征特递,亦当还收矣。上曰,其时台谏,可谓深刻,而至于赵仪征疏中操切等语,专不择言,一时薄罚,不可争执矣。寿恒曰,韩范齐避嫌措辞,有所不当,故小臣,至于箚陈矣。继而有赵仪征特递之命,台谏,因大臣之箚,以至连递,则物情有所弗郁,而事体徒为伤损,还收似宜矣。上曰,台谏有失,则大臣纠正,可也。至于操切等语,大伤体统,一时递差,亦云薄罚也。寿恒曰,顷因司谏院启辞,扈卫厅闲良军官,令该厅相议变通事,允下矣。不但扈卫厅,各军门,皆有闲良军官,争相投属,以致外方军额,无以充定,故曾于甲寅年,以扈卫军官出身二百五十人,闲良二百五十人,定其额数,启下矣。其时清风府院君,为扈卫大将,以积年随行扈卫之人,猝然减下,必有失望呼冤之叹,仍存前额,勿许新属之意,陈箚蒙允,而其后投属之弊犹多,故至丁巳年,又为试射沙汰,而乡居军官,名面各知,故率多代射而得免,其所取舍,亦甚不精,弊端犹前,人多言之矣。闲良军官,兼定相当役,自是旧规,且外居军官,不过一年两度问安而已,户首外,保人则皆可兼役,故渠辈欲兼役,则皆许之,不愿者,亦皆頉下矣。免贱操弓,则虽为入属,主将,固无以知之,而闻曾为锁匠者,入属骊阳府院君闵维重军官,故大将闻之,汰去云。今此台启,必为此等事而发也。大槪扈卫厅,本来不紧,今若革罢,则固为大善,不然则以军门,而闲良军官,只存四五十人,有同儿戯,且既许兼役,则外方军额之难充,非所可虑,烟户杂役,虽有减除之事目,而各邑,本不一一举行,京中闲良军官,亦多有身役之类,则似不必汰去,而惟其所谓不知骑射云者,台启诚是矣。军官中,除善射付料者外,或有全不操弓者,故臣每欲一番试射厘正,而缘多事,姑未及为之,但士大夫子枝,习射愿属者,欲因此为得第之阶,此则如劝武厅之例,而实非杂流投属之比,不宜防塞。今后无身役贱流,切勿许属,曾前入属而全不操弓者,自本厅,试射汰去,士夫子枝则不定其数入属事,定式施行,何如?此事,初欲与诸大将,同议禀处矣。光城府院君金万基,病势方急,无以通问,而判府事闵鼎重,骊阳府院君闵维重之意,亦与臣无异,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上曰,光城府院君之病,甚可虑也。寿恒曰,闻以独参汤,厪厪救急,医官辈,皆以为极危矣。礼曹判书南龙翼曰,上年十月,右议政李端夏箚子,启下本曹,而必待登对时禀处,故尚未定夺矣。上曰,此是奉审事耶?龙翼曰,其箚辞初头,则奉审事,而末端有曰,山陵改莎,必取西郊之莎,难于输致,削土使薄,故如遇旱年,则莎根未及固结,易致枯损,今后,只取山陵近地黄壤茂盛之莎,带土完厚者用之,则非但修改着实,亦可输致省力云。今若依此行之,则实合于省弊之道,而事系陵寝重事,该曹不敢擅便,下询于大臣而处之,何如?李端夏曰,臣于奉审顺陵时,伏见陵上莎草,修改未久,又为枯损,而且其高低盛衰,有不同处,臣问其所以,则以为本陵,去慕华馆七十里,输运之际,削土使薄,以致如此云。盖远陵之必取慕华馆莎草,不但其弊不少,修改之后,亦致易枯,若得取用于近处,则实为便好,故有所仰陈矣。更闻野莎结根,不及于西郊云,臣何敢执其视见乎?上曰,各陵近处,取莎未易,且或有难处之患,依前为之,可也。龙翼曰,伏见长陵参奉所报,则王后陵上莎草,坤方、戌方,广二十尺三寸许,几至颓落,丁字阁东西北三面阶石,或一寸许,或二寸许,亦为倾圮云。臣曾与领议政,已经奉审矣。此时,更为奉审有弊,姑观前头,更报,何如?上曰,姑待更报为之,可也。龙翼曰,典牲署牒呈内,牛疫炽发,黑牛元数九只中,病者五,死者一,而即今馀三只云。前头亲祭时,当有永宁殿摄行之举,所入黑牛实豫差,并其数倍多,而将未免不足生事之患,故公洪道所在之牛,才已分付上送,而亦未保其可合于祭享之用,自前如此之时,有自户曹,给价买用之事,今亦分付户曹,黑牛五只,使之买得,善喂如何?上曰,依为之。龙翼曰,曾因传教,济州进上栀子一半,代以白蜡封纳便否,问于本州矣。得见牧使回牒,则以为桅子每患不足,未得准封,白蜡代半之举,诚为多幸,而但栀子,则摘取于果园,白蜡,则收捧于军兵,如有加分定之举,则其弊亦多云。槪栀子与白蜡,自有贵贱轻重之殊,栀子一斤之代,虽未知定以白蜡几许,而果有加捧之举,则济州凶荒最甚,必不无军兵之呼冤,何以为之?敢此仰达。上曰,欲知其便否,使之问之矣。形势如此,则以栀子仍存,可也。龙翼曰,数行缺李崇仁、金震阳,载于《丽史》,李种学,是韩山伯穑之子,而有文学,入于清州书院,此则班班可考,而至于李扩、崔乙义、禹弘寿、禹弘得、禹弘命等,既不见于丽史,他无考出事迹之路,何以为之乎?上曰,既无显著之事,赠职,似为重难矣。金寿恒曰,李选,善于典故,必有所考,而臣之献议,请令该曹,博考史牒,分别禀处者,盖欲详审而处之也。今者该曹,亦以为无可考据[据],则并为赠职,果似重难矣。上曰,今姑置之,可也。龙翼曰,自前亲祭时,本曹取禀,则依近例,不必设行事,下教矣。今亦依此不行乎?上曰,依前不为设行,可也。龙翼曰,以李选上疏,龟城君浚追复官爵事,议于大臣,有考出实录之命矣。只为此事,考出实录,事体重大,故欲待前头曝哂之行矣。今者,适以茂朱实录阁开库事,史官,方为下去,使之考出以来,何如?上曰,依为之。龙翼曰,李选疏中,黄俊良事,本道士论,互相扶抑,查官,亦以俎豆,为重难,监司状启中措语,亦然,而臣伏见先正臣《李滉文集》中,多有许与之事,今此曹变等疏,待大臣议定后,回启,何如?上曰,唯。李端夏曰,黄俊良事,李选疏中,有所云云,而岭儒以此而至于陈疏矣。俊良事迹,虽未可详,而先正臣李滉之兄瀣,死于乙巳祸,俊良,若付托于李梁,则滉,岂不斥绝,而其所许与之说,多载于文集中,臣则以为当以滉言,为定论也。问于他大臣及在外儒贤,处之,何如?上曰,待礼曹回启后,为之,可也。申汝哲曰,臣以军兵放料事,才被台评,复此烦渎,极知皇恐,而系于军情,不敢不陈。盖有马之军,负出料米,斗量输运之际,易致马逸米缩之患,故军门设立之初,必使将官,眼同分给者,其意有在,所谓眼同者,不过参坐于厅上一隅而已,别无拘碍于台监、仓官之事,而台监、仓官之不欲同坐,诚不知其故也。今则将官,不得入去,初头虽无害,而日后弊端,将不可胜言,故敢此仰达。上曰,既是旧例,且无所妨,依前为之,可也。户曹判书李敏叙曰,明年,乃是大内修理当次也。修理之役,物力浩多,自前前期一年,豫为分定于外方矣。目今饥馑如此,此时分定,事甚重难,姑待秋成后,为之,何如?上曰,此事,曾前亦不一依定规,明年修理之役,停止,可也。敏叙曰,各寺进排宗庙、社稷祭时所用之物,或有置之而仍用者,或有一用而即弃者,故进排縻费,亦甚不赀,方与礼曹相议,进排中,可置而用之者,则别录分付于祭享所矣。前头摘奸则似当有执頉之事,敢此仰达。上曰,唯。敏叙曰,盈德、成川,别将启下之后,得见左议政南九万,则以为后弊可虑,不可下送,大臣之言如此,虽已启下之事,而更欲禀定于榻前,问于入侍大臣,何如?金寿恒曰,南九万之意,本来如此矣。柳尚运,以采银补用事言之,臣与郑载嵩则以为便宜,九万则大以为不然矣。小臣所见,则似无大段贻弊之事,而若令本官,专管此事,则不如不为耳。上曰,此事,才已定夺,仍为下送,可也。敏叙曰,严饬别将,使不得贻弊于民间,宜矣。徐文重曰,臣待罪刑曹,有所定夺事矣。凡决讼之法,事在六十年前,及连二代良役者,再度得决之类,并勿许听理,曾有受教,受教前,互相胜负,或至累度者,决讼之际,莫适所从,或以先胜二度为胜,或以得决度数为胜,不可无一定之规,以为遵行之地,下询于大臣而处之,何如?金寿恒曰,臣于决讼,未能详知,而以初头连二度得胜者决给,未知其果为得当也。刑官,必有定见,使之陈达而处之,宜矣。文重曰,互相胜负,或至六七度之多,若从当初再度得决而断之,似有不便之端矣。上曰,受教本意,以三度二胜,为主也。李端夏曰,赌博,亦有三局两胜之规,连胜两局,则第三局,更不着之矣。第一、二局,各相胜负,则以第三局得胜者,为决,讼理两度得决,亦然矣。上曰,以胜数多少,为定,可也。金万吉曰,讼者,再度得决之后,不许听理,乃是国法,而今闻徐文重所陈之言,则有六七度云。再度得决后,更为听理者,俱未免犯法,如此之流,不可不随现科罪,今后则申饰施行,何如?文重曰,再度得决之流听理者,法有论罪之文,故臣亦累度请推矣。端夏曰,不但论罪,讼官色吏,亦当严加惩治,此等事,官员不能尽察,而多出于下辈之操纵矣。上曰,依为之。李端夏曰,小臣,衰病昏错,所陈之事,皆归妄率,以此惩艾,虽欲缄口,而忝在具赡,终难泯默矣。今岁凶荒,振古所无,国储荡然,民事罔措,将至于国不为国,即今所望,惟在两麦之登熟,前头之事,姑未可知,而以辛亥年事言之,发穗之后,亦有灾殃,此甚可虑也。天道玄远,诚难推测,而中和位育,实在于交孚,则岂可舍此而他求乎?古语曰,匹妇含冤,上干天和,天人感应之理,若是不爽,则虽以近来观之,朝论横溃,时气乖和,岁饥民穷,景色愁惨,怀私务胜,听闻俱骇,求诸人事,一无可恃,则上干天和,必然之理也。即今雨阳时若两麦方茂,而朝论,亦有镇定之渐,若于此时,又有乖激之事,以致时气之失和,则区区之忧虑,实在于此耳。盖自甲寅以后,至于庚申,其时之事,有不可尽言,而至于逆变而极矣。今日之为老少论者,俱是李珥、成浑门弟子孙,而渠何忍不念国事,各自私斗,终至于乖朝廷误国事之境乎?且闻少辈,到今颇有悔恨之心云。若于前头,终至保合,则和平气像,自是国家之福,而太平之治,可立而待也。乱极思治,人心所同,否极回泰,天道亦然,而一时闹端,又发于此际,则岂非不幸之甚者乎?庚申以后,老少分党之说,盖出于勋戚士流,论议携贰,各立己见之故也。今戚里,非李梁、尹元衡之比,而其时,有若青阳君沈义谦,虽曰戚里,功存社稷,救护士类,故先正臣李珥,一心许与,相与交结,而未闻有以戚里为嫌者也。其时李梁,秉国用事,祸将不测,沈义谦父子,以大义灭亲,屏黜奸凶,登崇俊良,臣父记事中,有曰清明之治,后世莫及云者,此也。相臣卢守慎,十九年在谪,赖义谦之力救,自海岛放还之后,首蒙宠擢,不数年而至于大拜矣。先正臣李滉,以义谦,为功存社稷,见重士流云,则守慎乃曰,无乃以此得罪于清论乎?厥后东人辈,以此为借口之资,而守慎此言,非出于正大,而李滉之说,自是儒者之论也。以既往事观之,戚里中,贤而有功者,则君子亦有取焉。先正臣李珥侪辈,夫孰非义谦之友也?李珥,为调停之论,一参于义谦罢职之启,而郑澈,斥之以不当,则李珥,有难于酬答之色,于此,亦可见其意之所在矣。百年之后,公论乃定,自上,既已允从李珥从祀之请,此实斯文莫大之幸也。曾未数年,有此老少分党之说,人皆以为党论已成云,而臣则以为不然也。今日国事,至于此极,而不念其祖先之本意,私相党比,则实是人情之所不出,而闻近日少辈,亦颇有回心保合之道矣。近年尹拯事,为朝廷一不幸之端,而毁者则以为背师之人,大加非斥,宋时烈,居常闷菀,有此陈疏,而盖其悉陈源委之际,其所以责善于尹宣举之事,有所过重,则为其子者,其能安心乎?此所以为一场机轴也。尹宣举门人在京者,以此之故,方欲陈疏,以为卞明之地云。虽未知欲为卞明者何事,而小臣之意,则尹宣举门人,恐未深思也。故儒臣徐敬德,开城府草莽人也。名重一时,世皆以为大贤君子,而故相臣朴淳及许晔,皆其门人也。先正臣李滉,见其文集,斥之以数学,则徐敬德门人中,朴淳则不以为非,许晔,颇有愠语,故李滉,贻书以明之,朴淳,即宣庙朝名相,许晔,亦一时名流矣。未闻以此,有怀嫌卞明之举,而今者宋时烈之责尹宣举云者,盖以不能痛绝尹鑴,虑其后患,有此朋友间规戒之语,则未知何事可以卞明,而尹宣举一生本末,举世皆知,且其所树立,不待卞明,而今若登于文字之间,有若聚讼者然,则恐有朝著间起闹之端,故臣有区区先事之虑,敢此仰达。自上,若得早赐处分,尹宣举门生之疏,使之勿为捧入,何如?此疏若彻,则必成风浪,岂非可虑之事乎?金寿恒曰,右相,既已缕缕陈达,小臣无容更赘,而奉朝贺宋时烈上疏本意,则以为尹拯,以向日事,朝家不以儒贤待之,且有背师之斥,故欲陈其彼此相悉之源委,有此上疏矣。盖尹宣举生时,宋时烈规责之事,上达天听,则虽在于今日,而疏中之所云云,皆是臣等之所稔闻,人孰不知乎?宋时烈一生,诵法朱子,言论峻截,学问论卞之际,少有不合于朱子者,严辞痛斥,不少假借矣。小臣,亦与尹鑴,曾有相知之分,鑴少负重名,素有自大之心,《中庸》注解,敢为撰改,全背朱子,而宣举不能斥绝,故宋时烈,以此为闷,常常规责,多有切迫之言,一时时人,与鑴相亲,知其有改注四书之事,而不能卞绝者何限,而宋时烈之独于宣举,规责如此者,以宣举,为士友推重,异于他人,恐为其所误,必欲其与己见同归,实出于责备之意也。朋友责善,同是相爱之道,若使宣举,至今生存,及见贼鑴末终,则必自叹其知人之不如宋时烈,相对一笑而已,何足为其累乎?今此疏中所陈,实非今日追发之语,只陈宣举不能终始绝鑴之状,其子弟门生辈,见之切迫,多有咈郁之意云。虽未知其疏之必上与否,而此疏终至登彻,则论议之溃裂,必有加于尹拯事矣。以道理言之,尹宣举门生,虽或为师卞明,如或有侵辱大老之说,则难免其罪,宋时烈门生对卞,则固不可已,而若又因此诋斥宣举,则未免同归于效尤矣。若以此至于辗转难处之地,则朝著之事,诚极可虑,且此事曲折,自上,既已洞烛,而尹宣举丁丑以后所树立,则举世之所共知,不待于门生之陈卞矣。右相所陈,出于调停两间之意,勿论彼此,疏章勿捧,宜矣。上曰,奉朝贺疏语,元无可卞之事,而今若以此,至于疏卞,则前头纷闹之端,诚极可虑,分付政院,勿捧,可也。尹世纪曰,此疏到院之后,则虽即还给,必有传播之弊,从前疏儒来呈之际,例自骑省先捧,大槪今若深思镇定之道,欲杜纷闹之端,则分付兵曹,初不捧其大槪,未知,何如。崔锡鼎曰,大臣所达,出于镇定,意非不好,而不呈之疏,先有勿捧之令,殊未妥当,且其疏虽入,似无难处之事,而至于分付政院,使勿捧入,则臣未知其果合于事体也。金寿恒曰,以常道言之,锡鼎之言固是,而今日镇定之道,不得不如是矣。李端夏曰,此事,出于镇定,有此仰达,而锡鼎之言,不为非矣。上曰,此疏既上之后,则闹端必生,不如初不捧入,而亦非紧关事也。寿恒曰,右相,以徐敬德事,陈达矣。各尊其师之风,自古有之,而不但此也。先正臣李滉与征士曺植,并生于岭南,植,有壁立千仞之气节,且以学问自任,而不无病痛,故李滉,常有不足之意,及于书尺间,多有切迫之辞,植之门人先正臣郑逑,则不以为嫌,就学于李滉之门,而其中郑仁弘,为人强戾,尊其师太过,终至于诬毁从祀之儒贤,仁弘则稀世之奸凶也。固不足道,而郑逑之不以为嫌者,视诸右相所陈徐敬德门人事,尤为明白,岂非后生之所可取法者乎?端夏曰,朴淳、郑逑之不较,不害为一代名臣,今日小臣所望,则尹宣举门生,以朴淳、郑逑之心为心,则世道和平,道理亦好,而尹宣举门人,亦有出入宋时烈之门下者云。若以大公至正为心,则必无互相讥谇之事也。且尹拯之事,世之言者,至比邢恕,而此亦出于为其亲也。盖以大老于文字之间,有所不赞,故以致如此,而拯若度量宽弘,则只不用其文字,可也。蔽于父子私情,有此做错之失矣。以此扶抑相反,世道日淆,奉朝贺疏中,亦陈其礼待如初之意,而今者此疏若入,则其流之害,容有极乎?臣以先事之虑,如是仰达矣。寿恒曰,小臣,冒据重任,夙夜忧惧,疾病沈痼,万无供职之望,而适当此时,不敢呈病矣。本职外,诸司提调,臣多兼领,不但私心不安,精神筋力,有所不逮,扈卫大将及训炼、军器提调,今已八年,岂可以如臣病劣,而长带重任乎?本职则虽不敢一向祈免,而此等任,为先递改,以幸公私,不胜区区之愿。上曰,两处提调及扈卫大将,俱无烦剧之事,安心勿辞。寿恒曰,小臣,累陈危恳,而未蒙矜察,惶霣罔措,不知所达,而疾病情势,更加一层,圣教至此,尤不胜悚蹙闷迫之至。上曰,勿为固辞,安心行公,可也。遂罢出。

○献纳徐文裕启曰,臣以台官特递还收事,有所论列矣。今日筵中,因大臣陈请,自上,有一向争执过当之教,臣以连日论启之人,何敢晏然于台席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又所启,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上曰,勿烦。

○右尹李秀彦疏曰,伏以臣,疾病沈痼,情势捏扤,瘝旷累朔,疏单频频,罪戾如山,隍霣积中,不敢以私事,更有所渎扰,而第臣有切迫情事,亦何敢自外仁覆之下,不为之陈恳哉?臣自曾祖以来,世为长嫡,奉先世之祀,而臣赋命险衅,大马之齿,已逾五十,而平生无一点骨肉,臣父在世之日,上念宗祀之无托,下愍臣身之孤独,臣第二弟秀儁之第一子思孝之始生也,使臣养以为后,故臣以父命,养育于襁褓之中,所当即告有司,以定父子,而虽兄弟之子,第一子出继,有违法例,不可循例呈状,且幼穉之儿,难保其成立,故欲待稍长,迁延至今矣。今则既已长成,而臣之老母,长在宿病沈绵之中,愿见宗孙之定,臣亦多病早衰,诚恐一朝溘先朝露,使亡父遗命,归于虚地,而宗祀之重,永无所依。此臣之日夜焦煎,涕泣,而数行缺。礼曹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有亦,观此疏内辞缘,则其第二子秀儁之第一子出继,有违法例,不敢循例呈状,特许继后为白良结,有此呼吁为白有卧乎所,臣早受父命,鞠养犹子,年衰无子,立后正急,而恐违法例,至彻天听,疏辞矜恻,情理切迫是白乎矣,法外之事,该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启。特许继后为良如教。

○弘文馆副修撰兪得一疏曰,伏以臣,衅孽层多,踪迹危懔,荣途华贯,不敢冒处者,即臣之情势然也。骨体脆薄,疢疾缠痼,负席废啖,无路自力者,亦臣之病势,然而顷间待罪郞署,数日趋承,非以情迹稍安,病状少苏,只欲一肃恩除,略申分义,而经幄新命,下于千万意料之表,臣欲感激恩私,奔骛职事,则不称之外。情病两苦,臣欲披沥血恳,尘渎宸严,则章疏未彻,兢蹙一倍,昨伏见金益勋摠管辞疏之批,惶怖悚惕,益不知处身之所,臣诚不幸,论一益勋,当其追告儿房之时,适忝台职,言其罪状,则是臣之一不幸也。后值营护震撼之际,语多抵触,自取颠踬,则是臣之二不幸也。遂使朝廷之上,闹端层生,同朝之间,情志相阻,则此岂特微臣一身之不幸而已?臣虽万万无状,前后渎犯天威之下,自阻于君子之前数行缺,今又不幸,重被指摘于其所自列之章,至曰虽灭身湛宗,犹不足以快言者之心,则怨怒之极,言不知择,是固不足卞,而臣之当日所论,只出于就事论事,非有一毫私心,则臣于益勋宗党,有何嫉恶,而其所以遣辞立言者,一至于此,则尤可骇也。圣批中,危险不正等教,固出于慰安勋戚之意,而如使臣立朝事君,忱诚感孚,论人处事,言议正当,则以圣上礼使之圣德,宁有如今日之教责耶?惭讼尤悔,无以喩怀,而臣之不可一刻置名侍从之列,于此决矣。虽非近死之疾,实无抗颜之理,伏乞圣明,俯察危恳,亟赐斥罢,少安愚分,不幸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开城留守李翊相疏曰,伏以臣,禀赋素薄,气血未完,粤自四五年前,忽得肝火之疾,症情深痼,沈淹度日,曾在辇下之时,未能从仕剧地之状,实圣明之所俯悉者也。乃于去年春,滥蒙洪私,得拜分司之任,此地公务,不至甚烦,故扶病察任,仅免废事,含恩休养,自为幸矣。自近日以来,重感风寒,宿患诸证,因以加剧,当其火气上升也,胸膈烦惫,头目眩昏,夜未交睫,食不近口,精神昏愦,如在烟雾之中,颓卧一室,起居须人,除非舁还洛中,就医调治,则复起为人,实所未易,臣之狼狈,至此极矣。且伏念今年饥荒,实为孔惨,人之颠连无告者,率皆仰哺,赈救之责,系于司牧之人,必须勤劳心力,抚摩安集,然后方可以济活,而臣之病势,如上所陈,临民听政,其势末由,反复思惟,断无苟蹲之理,不得不将此病重实状,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察危恳,亟递臣职,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烬馀

3月14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未肃拜。左承旨申启华式暇。右承旨闵镇长坐直。左副承旨尹世纪坐直。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闵镇长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又以吏曹言启曰,宗庙望祭献官,以西原君桓,为实差,临昌君焜豫差,差定入启矣。即者实豫,皆入来阙中,而或有唇肿,或有脚病,不得受香云。莫重祭享,未免颠倒,西原君桓,临昌君焜,并推考,不得已,以全溪君溥,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世纪启曰,当日为政事,命下矣。左承旨申启华式暇在外,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吴道一,以望阙礼习仪进去,厅中,只有臣世纪及右副承旨闵镇长,兵批政厅则臣以该房,当进去,吏批政厅,无进去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吏、兵批,兼进。

○左议政五十度呈辞。入启。传于闵镇长曰,安心调理。

○吏批启曰,判书赵师锡病不来,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师锡病,参判李奎龄进,参议未差,左副承旨尹世纪进。以李世白为都承旨,以李翊相为大司宪,林泳为礼曹参议,郑时亨为汉城庶尹,崔奎瑞为校理,申琓为平川君,李䎘为知敦宁,吕圣举单付学录。兵批,判书李师命呈辞受由,参判李世白病,参议李彦纲进,参知李宏未肃拜,左副承旨尹世纪进。以李䎘付护军,崔奎瑞付司直。

○行大司谏任相元,献纳徐文裕,正言金宇杭、林涣启曰,请还收前掌令韩范齐特递之命。请还收掌令赵仪征特递之命。答曰,勿烦。

○京畿监司申翊相疏曰,伏以臣,贱疾沈淹,复玷[阽]危苦之境,不得不冒昧陈章,祈蒙矜察,而诚未格天,辞不达意,调理察职之命,出于意外,臣诚惶闷穷蹙,不敢安于病席也。臣之所患,非一朝偶感之发,亦非一时调治可得其效之证也。五年沈痼,实无一毫可生之道,而仰赖天地父母生成之德,任便调摄,未有外铄之患,以延残喘,然而少或失摄,前功尽弃,此臣危懔度日,不敢恒人自处者也。气力外惫,精神内耗,若将颠赴,自是寻常底症,时令所感,其发甚暴,虽幸回头,证势弥留,淹过一旬,日就沈绵者,无非根柢已甚[深]之证,发必危恶,元气不能支吾,而病败百出故也。回苏之难,有若升高,伤根之木,理宜颠仆,臣固不敢望复作完人,而区区一念,只在于释负卸担,静俟造物者处分耳。死生之私计,不足仰关天听,而以朝家处置言之,当此民饥讲赈之日,使疾病委顿之人,强责苏完于旬月之外,而巡宣之地,作一养病之坊,其何以慰一路之民情耶?此臣以不避烦渎之诛,敢暴反本之至情也。且臣,因一公事场事,为囚人之子所拘持,其人情状,都在该曹覆启,而念其尺土之还退,暴扬人之不幸,犹恐其不陷于难洗之恶者,其心所在,诚不可测,一时囚治,有不足以惩其习,而反被其噬,肆然构诬,事系纲纪,理宜自列,而病痛困劣,有所未遑,臣之危迫之情,此尤可见矣。伏乞圣慈,特垂怜察,亟许恩递,俾得专意救病,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调理察职。烬馀

3月15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未肃拜。左承旨申启华受由。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坐直。同副承旨吴道一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杨万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闵镇长启曰,同副承旨吴道一,今日称病不为仕进矣。同副续续病状,有违厅规,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闵镇长曰,长生殿豫差棺板一部,即为择送于光城府院君家事,言于该曹。

○传于严缉曰,光城府院君,虽有一时之感伤,意谓年龄未高,精力强壮,神明所扶,必见勿药之喜矣。岂料天夺楝梁,未及耳顺,欻尔长逝耶?兴言及此,痛衋难抑,其令礼官,举哀节目,斯速磨炼举行,至于礼葬等事,已自该曹举行,而初丧时凡百一应杂物,各司官员,躬亲着实进排,俾无未尽之弊,禄俸,限三年仍给,以表予意。

○传于严缉曰,木布各五同、米五十石,送于光城府院君家事,传于该曹。

○传于严缉曰,各色段十匹,送于光城府院君家事,言于该曹。

○传于严缉曰,全漆七升,即送于光城府院君家事,言于该曹。

○闵镇长,以礼曹言启曰,《五礼仪》,有殿下为王妃父母丧举哀节次,今当依此举行,而取考本曹誊录,则仁祖朝西平府院君,汉原府院君卒逝时,权停举哀,及百官奉慰之礼,自内随便行礼,孝宗朝永嘉府夫人丧,及显宗朝德恩府夫人之丧,亦如之矣。今此光城府院君之丧举哀节目,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与府夫人丧有异,故依礼文举行事,已谕于备忘中矣。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光城府院君之丧,举哀节目,令礼官斯速磨炼事,命下矣。取考《五礼仪》,则殿下若亲临举哀于别殿,则百官,亦有从上助哀于殿庭之事,而甲子年清城府院君金锡胄之丧,举哀于熙政堂,故百官助哀一款,亦为磨炼举行,今此举哀处所,定于何所乎?敢此仰禀。传曰,今亦依甲子年例,磨炼举行。

○光城bb府院b君金万基卒逝后,大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二品以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巳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史官入侍。上为光城府院君金万基举哀后,罢出阖门内,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二品以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闵镇长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严缉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持平李益寿启曰,新除授行大司宪李翊相,以开城留守,时在任所,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交代后,自当上来,姑勿下谕。

○左议政南九万箚曰,伏以臣之陈情祈免,亦已苦矣,犯分违命,亦已甚矣。微躯浅诚,虽不敢望获与于万物之得所,若使朝纲稍肃,王法必行,则司直之刑,必不可逃。然今职犹未祛,罪犹不及,沈淹之疾,亦在于不死不生之中,崩迫郁结,无路申暴,实是清朝之逋臣,天下之穷人也。琐乎若宸霆之交加,懔乎若渊谷之临履,神离魂散,意蹙辞隘,设令残骸馀喘,不即剿灭,心緖情地,瞀乱若此,尚何望于服官政而供王事哉?古之人君,虽其所倚任之臣,若知其病甚而难强,则许退,若知其情势之难安,而求去之出于诚,则许递,垂其终始之恩,全其进退之节者,良以体下之道,礼使之义当然故也。况如臣者,无片善而负重罪,且重之以必不起之疾,而殿下之靳固一递,至于此久者,臣窃惑焉,臣窃闷焉。伏乞圣明,俯谅血恳,亟免臣职,使辅弼重地,无瘝旷之弊,而且令贱臣,得以安心而暝目,公私不胜万幸。且念臣,藉使幸蒙天恩,得释匪据之任,亦何敢一刻而忘朝廷哉?是以,曾于日者,有所言于户曹判书臣李敏叙矣。伏闻昨日筵中,敏叙举臣之名数行缺不愿敏叙之当此事受此名矣。今若不以言于敏叙者上疏,则是爱国家,反不如爱敏叙也。臣今一息未绝,何敢不为殿下一陈之乎?臣于顷者,疾病呻吟之中,因风得闻舆人之诵,则户曹以采银事,差出别将二人,分送于庆尚、平安两道云,臣取见户曹启下文字,则诚有是事矣。臣更闻此事根因,本以徐文重启闻而发,文重,为庆尚监司时,以道内银店无赖之流,避役投入,布满山谷,窃人财,掠人妻,无所不至,恐有意外之患,请有司检束云,文重之言,诚是矣。若以此为虑,则所宜悉计各军门及各营诸道所置银店,酌定仍存之数,而其馀则尽为革罢,又于其仍存之店,酌定募军之数,而其馀则尽为罢遣,定为成籍,分送诸道,使道臣、守令严加纠察,俾无加设加募之弊,或有不遵朝命,如前过滥者,不但罪其监官而已,先责其军门及营门,断不饶贷,则文重所虑之弊,可以一号令而尽除之矣。今则不然,凡其已置之铅,非但不为之裁革,乃反推而上之于户曹,并收银店之利,悉罢诸店之监官,使新差别将,统领而摠治之,尽纳其银铅于户曹,银则将留本曹,铅则将分送于各衙门,又虑别将地望之或轻,事权之不重,既请铸给印信,且许通关郡县,而使令书员、通引、饭婢奴子各二名,使之轮番定给,此乃俨然一别星,而其权任之要紧,接待之烦扰,则又非循例使行之所可比,专制一路,独权重利,纵横往来,任其作为,此岂但前日各衙门私送监官之弊而已?且文重启闻,本出于无赖之检束,而诸处监官,一倂革罢,都付之于别将一人之手,使之往来兼管者,其于检束之道,果有愈于前日监官,各营一店者耶?且前日监官,虽有弊端,犹不敢大段纵恣者,以其不出朝命,尚有所顾忌也。今此别将,则乃是朝家之所差送,而掌印之官,从今以后,银店必将日益设,募民必将日益聚,民之丘墓、家舍,必将日益掘,山之材木林薮,必将日益赭,无论守令之不敢问,道臣,亦何以禁制之乎?国之所重,无过于务农,然其意,专在于富国,而不在于为民,则数行缺采铅,未知将欲利于国耶?将欲利于民耶?今此别将,未知将为征利之渊薮耶?将为一路之福星耶?若以此等弊端论之,设令由是而得万亿之银,犹不可为,臣则且以为户曹之所得,必不副其所望,何以知其然也?端川一邑,尽除其贡物之价,以为采银募民之资,而其为岁贡,自一千而减六百,自六百而减四百,反不及于前除贡物之价,今此诸道广设之银店,则必不可皆除邑贡,如端川然。然则彼募民之处处千百为群者,凡其父母妻子之所衣食,必先以所采银铅为资,然则其馀之入户果将几何耶?此其势,又与前日各军门专于取铅,略于取银者,有不同矣。事理明甚,今可灼见,何待试之后知也?方今国家之所大患,在于民饥而无食,不在于银货之乏少,而当此饿莩相望之日,创置新官,分遣诸道,乃以采银为名,前头弊端,有不暇论,顾此声闻,岂不使中外之人心,先失其所望耶?臣且闻殿下,以前头若有民弊,还罢不难为教云。若然则臣愚尤以为未安也。凡事,当初询谋,虽皆以为十分皆当,末终之果如初计,有不可必,况初以为可疑而尝试为之者,其终,岂有可成之理哉?且今朝命之所以不信于四方,国纲之所以日臻于颓废者,专由于政令举措之乍行乍罢,无坚定持久之事故也。高丽公事三日之谚,虽自前已然,未有若今日之甚,是以,臣于待罪兵曹时,曾陈一箚,以疑事切勿轻举,成事切勿轻改,为请矣。未知渊衷,傥或记识乎否?臣愚以为,殿下若以此事,为必可行而无疑,如臣愚妄之言,固不足采,如以后若有弊,还罢不难为意,则尤不宜轻有施设,使招怨于初,纳侮于后,而终无益于实事也。臣且闻今此承差别将者一人,乃是关西之贱隶,曾为许积家驵侩,罪恶实多,庚申更化之初,自法司,刑讯而将杀者也。似此之类,乃借佩之权,得专一道之理,又其所关者,乃是数行缺,唐太宗时,侍御史权万纪上言,宣、饶二州四五字缺,可得数百万,太宗,不但不从其言,即日黜万纪,使□□太宗之意,诚以为国之道,言利不可开也。太宗当然□□□圣王乎?□元之末,诸处群盗,多起于金银治所,此实徐文重前日启闻中所虑也。今虽不能裁革,而禁□□可增益张大之,有若束带而灌脂赴火者然哉?皇明之末,民穷财尽,盗贼群起,而不可禁者,实由于银矿之税,万历皇帝违豫之日,将发遗诏,阁臣,以免矿税为请,帝许之矣。及其病□,阁臣,乃请依遗诏□行,帝不从而依前征税,终至于邦本既蹶,宝祚随倾,此□□下后世叹息而痛恨,凡今以采银为名者,皆当如乌喙鸩毒之不可近,况可尤而效之,更蹈前车之覆辙耶?此事若行,其流之弊,有不可悉数者,而臣今略举其梗槪如此,惟圣明之留神裁察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罄竭予意于前后之批,而丐闲之章,愈往愈恳者,实由于诚意之未孚,只自愧恧,无以为谕。今玆采银之事,已与他大臣议定,亦未知大段难行,而□箚中反复论列至此,当令庙堂,更加熟讲而处之,卿其安心勿辞,速出论道,以副上下之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烬馀金霔校正。日记厅郞厅蔡济恭书。


○中大臣,以故儒臣尹宣举门生,将有为其师陈疏之举,请命政院勿捧,即蒙允可,以此其疏来呈,而终不得上彻云。臣窃为圣朝,惜此举措也。夫自近年以来,士论乖论,朝议横溃,随事逐节,转相矶激,此世道之所以日坏,而有识之所以深忧者也。大臣,虑其又因此疏而闹端层生,馀波渐漫,不暇深思,有此陈请,而然以朝家事体言之,则亟宜捧入其疏,仰备睿览,使是非曲直,罔逃于日月之明,然后从以处分,幸可合理,不然则听闻骇讶,人情咈郁,必以壅蔽言路为言,其意虽在于镇定,而反增其纷扰,恐无容息之期也。且闻其疏虽却,草本早已喧播于人,臣亦得闻其一二句语,则全攻奉朝贺臣宋时烈,而其所丑诬,至有不忍言者。夫大老之于今日,圣上之所尊信,一世之所矜式者为如何,而幺麽小官,口肆凌辱,纵悖无忌,岂不大可寒心哉?惟以朝命已下,人皆忍默,有若秘讳不敢发者然,此岂圣世明是非示劝惩之道哉?臣于此,不胜区区忧虑,敢此猥陈所怀,久病神思昏错,不成说话,惟圣明恕察而谅处焉。取进止。答曰,省卿箚辞。人心之渝薄,世道之乖败,一至于此,良可寒心,而第日昨大臣之陈达,实出于镇定朝著之意,似难更改矣。卿其谅哉。

○弘文馆著作宋相琦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往省臣父,情理少伸,感戴弥深,在臣分义,固当趋限还朝,无敢逾越,而经年离旷之馀,乍见旋归,有所难忍,迟回顾恋,欲行复止,一日二日,奄及一朔,虽恃体下之仁,或赐宽恕,而揆以邦宪,合被重谴,一味惶惕,靡所容措。臣于昨者,始得上来,而稽慢之罪,理难终逭,其何敢晏然仍冒于职次乎?且臣受气甚弱,不耐行役,撼顿驱驰,伤败徒剧,数行缺,以此病状,旬月之内,决无趋走供职之望。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延残喘,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傍及他说,而目见一路民事之渴急,诚不忍默无一言,以负我殿下如伤之至意,玆敢不避猥越,略为附陈焉。盖湖西饥馑之惨,比诸湖南,虽云有间,当此春夏之交,公私荡竭,小大遑急之状,无甚异同,孱氓贫户之转徙流离者,固不须言,而其中土着稍优者,亦皆不免于饥困,甁盎已罄,斗粟无储,掘菜田野,苟充朝夕之爨,丐乞东西,仅延晷刻之命,若此类,几何而不为沟壑之鬼也?当此之时,虽一意抚摩,专事蠲恤,犹惧其不济,而乃者两税收捧,一时并责,彼赤立枵腹之民,将何所办出乎?朝家既无蠲减之令,故为守令者,惟以准捧为期,而平辞顺令,势难捧得,不得不刻期捧督,囚系满狱,鞭扑盈庭,景像愁惨,怨声载路,哀我赤子,喁喁滨死,无处告诉,而今乃加之以征敛,重之以刑罚,任其剥肤椎髓而不恤也。此岂王者不忍人之政乎?国家连遭凶歉,岁入大缩,凡百经费,无计支给,则今此税米之减,固难轻议,而至于大同,则诚不可无变通之道。今若就其被灾之处,量加裁减,虽或有始捧之邑,使之还给饥民,仍作赈资,则宽役恤饥,可谓一举两得,今日救民之政,无大于此矣。御营、禁卫两厅作米,比之正赋,轻重自别,而一倂征纳,民何以堪?臣不堪知该厅事势之若无此米,则果难支遣,而当此民饥孔剧之日,岂可视同常年,必捧乃已乎?此亦特令退捧,俾纾一分之力,则民之蒙惠,亦且不赀矣。且臣得闻各邑所储谷物,虽有多寡之不同,而计口分赈,太半不足,虽使两麦稍稔,其间日子尚远,臣未知将何以接续济活也。松叶之令,朝家既已申饬,为守令者,非不诚心晓谕,或有招致民人,先尝其味,劝令强飮,则民人辈,才出官门,旋即呕哕而曰,以松叶之故,并与米飮而弃之,朝家何为此无益之举也云。愚民之罔念德意,不耐服食,固不足责,而亦可见终无实效也。私债之禁,意固有在,而裒多益寡,称物平施,固是圣人之政,则除出富户之积储,以救将死之饥民,揆以事理,似无不可,况其所蓄谷物数行缺,臣意则分付列邑,不必勒定其数,若以公私形势万万切急之状,告谕富民,仍许酬以官爵,略如朱子所谓劝分之例,则应募之人,不患不多,而累千斛之谷,可以立办矣。事固有权,政贵随时,苟可以济民便民,则似不必一切拘泥也。大抵耳闻虽详,不如目见之切,空言虽勤,未若实惠之孚,今臣所陈,皆出于亲见而知之者,傥蒙采择而有所施行,则岂非一方生民之幸也?微末如臣,妄论至此,无任惶恐,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之事,当令该厅禀处。尔其勿辞,从速察职。启下宣惠厅

○宣惠厅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有亦,观此弘文馆著作宋相琦疏辞,则新自湖西上来,目见民间切急之状,有此被灾邑大同量减之请是白乎矣。当初区别被灾轻重,全灾外,分灾、旱田灾,并令许给,则馀存实结所捧,不可并许蠲减哛不喩,即今节序已晩,各邑收米,次第上纳,虽无变通,不无难便之端是白乎旀,本厅所纳大缩,亦无推移继用之路,减捧一款,有难轻议。今姑置之是白乎旀,他馀事乙良,令该衙门禀处,何如?启依允。

○常平厅,粘连启下是白是[有]亦,观此弘文馆著作宋相琦上疏,则以为私债之禁,意有所在,而今若分付列邑,不为勒定其数,以公私切迫之状,教谕富民,许授官爵,略如朱子所谓劝分之例,则应募之人,不患不多,而累千之谷,可以立办是如为白有卧乎所,勒捧私债,诚有弊端,不可不一切禁断是白乎矣,数年以来,朝家之所以开谕富户,劝分于饥民,亦甚殷勤是白乎旀,如有纳粟官家之人,则随其轻重,一一论赏,亦有定夺事目是白置,疏内辞缘,亦不外此,更以劝分论赏之意,分付本道,使之着实举行,何如?启依允。

○御营厅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是[有]亦,观此弘文馆著作宋相琦上疏,则御营作米,比之正赋,轻重自别,当此饥民孔剧之日,岂可尽同常年?特令退捧,俾纾一分之力,则民之蒙惠,亦且不赀是白[如]为白有卧乎所,本厅军保米,当初既以诸道灾实数行缺湖西被灾,比诸他道,犹有差等,不可复开捧留之规,以为秋来叠征之弊是白乎旀,即今已有收纳之邑,则退捧一事,尤有所难便,今姑置之,何如?启依允。

○禁卫营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是[有]亦,观此弘文馆著作宋相琦上疏,则请令本营,退捧保米,俾纾民间一分之力是如为白有[乎]矣,既因诸道被灾之轻重,保米蠲减之数,不为不多,而其为应纳之米,又为退捧,则本营形势,实有难继之患哛不喩,即今各邑,鳞次输纳,则虽欲退捧,亦不无不均不便之端,今姑置之,何如?启依允。烬馀

3月18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闵镇长被论。右承旨尹世纪式暇。左副承旨严缉被论。右副承旨吴道一坐直。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采申銋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巳时,日晕。申时,日晕。

○李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吴道一,以义禁府言启曰,黄海监司启本刑曹粘目,前白峙佥使许谐,银溪察访状启刑曹粘目,前哨官金一鸣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宏曰,光城府院君家,遣都承旨致吊。

○李世白启曰,小臣,卒光城府院君家致吊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吴道一,以兵曹言启曰,每年将鬼荐取才,以春三月、冬十月定式举行,例也。前后取才之数,几至累百,而一不拟望者甚多,今又加取,不为举论,则徒贻积薪之叹,今三月取才,姑为安徐,待秋举行之意,分付内三厅,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北道镜城等九邑奴婢,丙寅条身贡州仓入上代步木三十三同十六疋二十尺四寸代,依例每同价银子三十两式,合一千两引用事,自内需司启下矣。考见本曹前后文书,则内需司之以年条引用,几至一百十馀同,而丙寅条州仓封留文书,尚未上来,其间当下之数,又不能的知,前后引用,又至此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内司奴婢身贡,本来些少,故不得不引用于该曹,非今创始,乃流来故例也。今番则依前上下,可也。

○李宏启曰,领议政金寿恒,右议政李端夏,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午时,上御熙政堂。领议政金寿恒,右议政李端夏,同副承旨李宏,假注书申銋,记事官柳尚载,以次入侍。

○寿恒进曰,日气和暖,风色不佳,上体不审,何如?上曰,无事矣。

○又所启,臣等有所怀,而臣则兼有扈卫厅禀定事而请对矣。光城府院君金万基,不幸卒逝,所带扈卫大将,当为出代,故敢此仰禀,而仁祖朝扈卫厅设置之初,大将有四员,厥后或为三厅,或为二厅,而近来则还为四厅矣。扈卫厅所属,只是京外军官,缓急未必得力,群议皆以为不紧,革罢固无妨,而不然则因此有阙之时,先递如臣不堪之类,只存二厅,宜矣。上曰,予意亦欲不出其代,姑置三厅矣。光城厅所属军官,分属他厅,可也。

○寿恒又启曰,顷者入侍时,陈达奉朝贺臣宋时烈陈疏曲折,而仍念近日论议歧贰,朝著间,多有乖激之事,今若又有尹宣举门人辈疏辨之举,则不无辗转层加,以及于朝著之虑,右相之所达如此,故臣亦敢有所陈矣。其后尹门诸人,终至抗章,虽不得入启,其大槪措语,则人无不见,而闻史官,请于陈疏人,誊播其疏本,故臣亦略闻其槪矣。昨者判府事臣闵鼎重陈箚,以为疏入之后,自上明白处分,方为得宜,而径请不捧,大伤事体,仍论疏槪中侵诋大老之语,以宜经睿览,明好恶定是非为辞,臣等亦岂不知有伤于事体,而盖出于镇定朝论之计,不得已而为此矣。今者台臣,亦论政院终始退却之失,伊日入侍承旨之不为争执,其意似与臣等无异,而此则以不争为咎,容或可也。勿捧其疏,既有成命,则政院何敢更为启禀乎?台阁,今乃请推承旨,臣等之名,虽不入于启辞中,此非承旨之失,实臣等之罪也。于心岂敢自安乎?臣等本意,只在于镇定朝著,而臣见识蒙昧,不能先事逆睹,徒怀过虑,未免错料,原任大臣箚辞,与台谏之论如此,事体诚然矣。当初臣等意以为,朝家有命勿捧之后,则必无仍呈其疏之理,而今则事势与初有异,自上取览其疏然后,明示好恶,恐不可已矣。凡门徒之为师辨明者,明陈曲折,以俟公议,未为不可,而今乃因其陈辨之语,肆然侵逼大老,曩者台批中,亦下以少凌长之教矣。况宋时烈,以三朝元老,耆德宿望,为一世所宗仰,今日圣上之所礼遇者为如何,而其言之无所顾藉如此,非但道理之乖舛,风习亦可恶也。臣伏见自上答大臣之箚,以日昨议定之事,今难更改为教,而到今似无消融镇定之望。且臣等,既有做错之失,有不能晏然,而此事亦不容但已。仍起而言曰,固知臣等所达,未免为前后无据之归,而不得不如是仰陈矣。上,默然不答。于是,李端夏进曰,小臣见事昏谬一行半缺和气丧而害及于年谷,故臣为是虑,妄有所陈达矣。过一日,罗良佐等,果为呈疏,政院,虽退却,而然其大槪,亦甚张皇,有誊本传播,臣亦得见,其辞意绝悖,诟辱大老,如叱责小儿,奉朝贺在一时诸贤之中,出类拔萃,自夫未大拜前,已在宾师之位,孝宗大王,尝于独对时,则或以先生称之,故三朝礼待,夐出寻常,况今以大臣,年过八十,年少官辈,何敢丑诋至此乎?臣初不料疏语如此,妄为镇定之计,到今自讼昏愚之甚矣。其疏之诬悖,人皆言之,外间喧闹方腾,比如大肿之溃,不可置之。今则莫如捧入其疏,自上有所处分,而以原任大臣箚批观之,似以臣等曾有所达,故不之更改,此事,臣实先为发端,而政院,独以不捧被论,臣之惶愧益甚矣。上曰,勿捧其疏,意在镇定,既有成命,则台谏之请推承旨,诚为无据矣。今见大臣箚辞,又闻卿等之言,玆事,似无镇定之望,其疏,不可无取览后处分之道矣。寿恒曰,奉朝贺宋时烈,一生笃信朱子,论议峻截,虽朋侪间,或有迁就苟且之事,则不取也。其攻斥尹鑴,不少饶贷,人或以为太过,鑴之怨毒,比他人最甚,得志之后,必欲杀害者,盖以此也。此是举世之所知,而今以斥鑴为过失,其他可以推知矣。宋时烈疏中大意,因朝论之乖激,历陈其源委,而以及于尹拯致憾之由,仍请待之如前矣。夫侪友间规责,自古儒贤,亦莫不然,朱子之于吕祖谦,其相与推重,可谓深矣,而至今讲论义理,则有曰伯恭,阴主释氏,又曰不以诬经悖道者为非,阳挤而阴予之,伯恭,祖谦之字也。祖谦岂至于是也?盖学问论辨之际,一毫有差,则或流于异端,由其责望之深,故忧其意见之或差,规切之言,迫切如此,未闻以此而至于相失也。宋时烈疏辞,无非常时与尹宣举切磨之言,门人辈视若今日创出之说,反加侵诋,诚可异也。此后论议,必将日益层激,如小臣者,初既料事昏错,又无调剂之责,徒切忧悯而已。上曰,此非如君子小人判然之比,处之亦未易矣。寿恒曰,原疏,虽未及得见,以大槪见之,亦可知语意之悖谬矣。上曰,疏本,虽未入览,盖闻辞气悖慢,无少顾藉,极可惊骇矣。端夏曰,五六字缺尹鑴改注《中庸》之后,奉朝贺亦尝手自推毂数字缺进善拟望事也。改注《中庸》,果在其前,奉朝贺初非不斥,而尹鑴其时,时望甚重,至有宜直拜大司宪之议。尧以大圣,居帝位,求治水之人,佥举在鲧,尧曰方命圮族,而岳曰试可乃已,则尧不得违众而仍授之,况奉朝贺秉铨,何能强拂群议乎?鑴之恶,始著于涯异朱子,敢为立帜,则奉朝贺固已知其心术,而至于礼说,亦且胶守不变,己、庚以后,又知有祸心,遂乃斥绝尤严,甲寅以后,鑴得志而被其毒滋甚,几不能保身,若非圣明在上,奉朝贺何能得有今日乎?至于奉朝贺,常以尹宣举不绝鑴为非者,世人所共闻,而对其子拯,每言其父之非,宋浚吉生时,尝言其事,判府事闵鼎重,闻其言,传说于人,此等事,皆是实状,而良佐等,乃以忘身斥鑴,为过实,而于宣举则为若全无非斥之事者然,此岂近似之言乎?奉朝贺于宣举,平日规责既如此,而及其撰出墓文,又不能如拯所望,遂怨怼诋辱之言,至发于与人之书,今良佐等,又以奉朝贺,为怒其子而詈其父,拯于奉朝贺,本非泛然师弟,若无非斥其父之事,则拯之怨怼之心,何自而生?此亦不成说话矣。良佐等,又以奉朝贺尝著书,称宣举洁身不污,与江都死节人,同归一致,而今乃谓与金益兼等相反,以此为其言之前后相戾,盖与益兼等,不能同死,则固异矣。乱后,为学不仕,绝意世路,所谓洁身不污,以遂其志者,乃云其心为一致也。此则奉朝贺今疏,亦许之,何可谓前后相戾乎?此人等,在外或有名字,或以为善士,而一为私意陷溺,不觉至于此境,此由无识而然也,其亦可哀而不足怒也。盖奉朝贺于尹鑴,则其心术之恶,既先烛破,宁有保合之意乎?先正臣李滉,序《朱子书节要》,有一句语曰,心术隐微之间,无所容其纤恶,义理究素之际,独先照于毫差,奉朝贺平生学朱子,其待人之际,自有如此者矣。大槪庚申更化,可谓倾否而不能回泰,屯难至此,济屯则可以回泰,不济则国必亡矣。惟在圣上,应此如何耳。

○金寿恒所启,左议政南九万,以岭南、关西采银别将差送事上箚,极言其非。圣批,有令庙堂熟讲以处之教矣。此事,盖因盈德地各军门采铅之处,多聚无赖之徒,恐有意外之患,一行半缺或有愈于各军门广设之时,亦可收其若干所采之银,以补经用。故以此陈达,请令户曹,相议禀处矣。户曹判书李敏叙,因此定夺,并请关西采银处,差送别将矣。臣于此等事,见识浅短,不能深思远计,率尔议定,今观左相箚子,辞意严正,至举历代采银税矿之事,以为覆亡国家之证,极可瞿然,两道采银别将差送事,亟令还寝,宜当。至于铅店杂乱之弊,则不可不禁束,或以为付之本官为宜,而亦恐有不便,依左相箚辞,悉计各卫门及各营诸道所在铅店及募军之数,参酌减定,令本道严加禁断,似当矣。上曰,此事,初以为不至大段难行,故如是定夺矣。左相箚辞,非泛论之比,两道别将,则勿为下送,铅店禁束一事,则待左相出仕后,讲定,可也。

○又所启,顷者前后《注书日记》代书者,自上分轻重处分,而其中罪重者,则定配矣。削职之类,则皆已叙用,多有出入三司之人,而定配两人中,尹之翊则在谪身死,独郑澔,尚在编配中,虽不可直为收配,似当有渐次开释之道,敢达。上曰,当初固有分轻重定罪之事,而一人则以其死于谪所,而仍复其官,郑澔之尚在编配,果似不均,大臣所谏诚然,放送,可也。

○又所启,臣待罪司译院都提调,有陈达之事矣。译官辈,徒习讲书,不习通话,故能晓汉语者,绝无矣。顷年判府事闵鼎重,为都提调时,建请抄择年少译官,使汉人文可尚、郑善甲,教诲汉语,名之曰偶语厅,勤加劝课,大有其效矣。文可尚、郑善甲,相继身死,今则汉人可合此任者,有难更得,而偶语之规,不可因此停罢,堂上译官数人,择定训上,使之依前规教训,而郑善甲在时,抄择其中成材者十人,欲为别样劝奖,臣亦亲自试讲,则所抄果精矣。此辈,必有别样劝奖之道,然后可以兴起成就,而译辈所重,只在于赴京,今此先抄十人,则以次差送于使行,此后则每于使行时,偶语厅译官一人,随其次第,以别湾上军官差送,则可为劝奖之地矣。上曰,凡事必劝奖,然后有兴起之效,依此为之,可也。

○又所启,顷年通信使回还后,一行译官辈,有论赏之命,而堂上译官则加资,上通事则陞叙,次上通事则准职除授,一行缺若依承传陞叙,则曾经奉事者,当陞直长,其赏反轻于次上通事辈,未免轻重倒置,事涉微锁,而系是朝家赏典,故敢达。上曰,其时赏典,依誊录为之,而在下者为准职,居上者只为陞叙,果涉倒置,其时上通事,亦一体准职除授,可也。

○李宏进曰,罗良佐疏,有还入之教,使渠辈,更为来呈乎?敢禀。上曰,前既呈退,则今不必复令来呈,政院,直为推入,可也。

○李宏所启,奉教郑齐泰,不为来待,今日入侍之列,史官不得备员,事甚非矣。请推考。上曰,推考。

○引对罢出。

○罗良佐等疏,自政院推。启。

○献纳徐文裕启曰,臣伏见昨日宪府请推承旨之启,不胜瞿然之至,未上之疏,径请勿捧,非不知事体之未安,而大臣所达,不害为先事镇定之道,故臣于前席,不为争执矣。到今公议峻发,承旨既被举劾,则臣以当日入侍台官,失职之责,尤有大焉,何可一刻晏然于台席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吴道一启曰,献纳徐文裕,再启烦渎,退待物论。传曰,知道。

○正言林涣启曰,臣伏见原城县觉林废寺位田,本道监司状启及该曹覆启,俱请仍属乡校,而别判付,以校儒折得文书不为明的,似近虚妄,既属内司之物,校儒侵占,事理不当,仍属内司为教,臣窃惑焉。觉林寺,乃太宗大王讲业之所也。特赐田民,令主官蠲恤,则其非齐安大君房愿堂,可知矣。本寺毁废之后,位田来属乡校,收税经用者,已过五十馀年,而内司今始行关打量,则其非先属内司而校儒后乃侵占者,亦可知矣。经乱久远之后,虽未有属校之文籍,已自己巳年间,便有免税之文状,则不可谓全无文书而归之虚妄也。近六十年自校收税之地,一朝移属于内司,则儒生之缺望,事体之未安,果何如哉?夫增置学田,以养多士,乃帝王之盛典,今虽不能增置,其可还夺已属之地,而入之内司乎?请依该曹覆启,自本校收税处,仍属本校。引嫌而退,章疏勿捧,事体未安,不为争执,有乖台体,请献纳徐文裕递差。答曰,不允。末端事,疏章勿捧,出于一时镇定之意,则不为争执,别无所失,献纳徐文裕出仕。

○持平兪集一启曰,臣伏闻政院,因大臣筵席定夺之举,日昨前县监罗良佐等之呈疏也,终始退却,亦无陈启之事,虽未知疏中语意之如何,而窃以为过也。凡系章奏,一经睿览之后,进退是非,惟在朝廷处分之得当,而未上之疏,径请勿捧,此虽出于一时权宜镇定之计,其损事体贻后弊,则不可不虑,而喉司之臣,不为据例争执于前席,及其来呈,终无一言禀启,直为还给,出纳惟允之义,果安在哉?其在听闻,莫不为骇,当该承旨,请并从重推考。答曰,勿烦。

○正言林涣启曰,未上之疏,径请勿捧,大臣之意,虽出于权宜镇定之道,而其在台阁,事体自别,其所不争,实为未安,敢请递差矣。圣批以别无所失为教,特命出仕,臣之处置乖当之失,著矣。何敢晏然仍冒于台席?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吴道一启曰,正言林涣,再启烦渎,退待物论。传曰,知道。

○掌令郑来祥疏曰,伏以臣本庸陋,无所知识,加以经年风症,已至沈痼,分作废疾之人,断无供仕之望,故前后除拜,辄皆陈情乞免,而幸赖天地生成之德,累蒙恩递,得以安意调治者,于今,四五字缺适有往返郊外之事,强疾作行之际,重为马所坠,昏倒不省,有若即刻命绝者然,舁入村舍,仅不至死,而自此以后,瘀血作孽,左胁牵痛,如刺如割,昼夜叫呼,鬼事将迫,意外恩命,又及此际,召旨远降,催臣上来。臣闻命惊惶,不知所以措躬也。分义所在,固当行不俟驾,而顾臣所患,如上所陈,岂有跨马登途之望哉?且臣伏闻前掌令韩范齐,以言事特递之故,谏臣连请还收,而今臣所叨之职,既是其代则虽已停论,臣之不敢晏然趋进,亦明矣。伏乞圣慈,察臣疾病之危笃,谅臣情势之难冒,亟递臣职,以延残喘,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上来察职。烬馀

3月19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闵镇长被论。右承旨尹世纪被论。左副承旨严缉被论。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仕直朴泰淳。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道一启曰,上番翰林李廷谦、下番翰林沈季良原情判付公事,昨已启下,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知道。

○李世白启曰,假注书赵泰采,下乡月馀,重得寒疾,连日不得仕进,多事之地,不可久旷,姑为改差,假注书差出,何如?传曰,允。

○以兪命弘为假注书。

○以备忘记,传于李宏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李世白启曰,史官二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一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宏曰,今日昼讲停。

○吴道一启曰,上番翰林李廷谦,朝才承牌入来,以下番翰林沈季良,到阙外,陈疏出去之故,称以坠落史局之规,又为陈疏出去,沈季良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上下番俱空,李廷谦、沈季良,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李宏曰,噫噫,以三朝宿德元老,负一世之重望,为国人之矜式,虽舆儓之贱,亦知其尊仰,而乃者一种丑正之辈,假托师生之义,内怀阴险之计,至以不忍言之说,恣意攻斥,不少忌惮,看来不觉痛惋,而诚未料世道之坏败,义理之晦塞,一至此极也。今虽明辨痛斥,快示惩恶之典,而仍念平日寡昧尊贤之诚,有所未尽,致此斯文之大变,心切惭䩄,无以为喩。玆遣史官,略摅予意,以安卿心,须体前后虚伫之至意,且念今日国势之岌嶪,此等虚妄之说,付诸一笑,勿之介怀,从速改图,幡然上来,出入筵席,匡救不逮,弘济时艰事,遣史官,传谕于宋奉朝贺。

○假注书兪命弘出使,代林泰淳。

○备忘记,一自尹拯得罪见黜之后,朝著日益溃裂,士论日益乖张,衅端层生,保合难期,识者之为今日世道忧叹,固已久矣。顷者奉朝贺疏中尹宣举之事,不过备陈当初源委而已。其所以缕缕规戒,实出于平昔朋友间亲爱责善之至意,则有何一毫恨怒底意思,有何一毫可辨底诬谤,而乃者前县监罗良佐等幺麽数三小官,假托为师伸辨,阴怀摈斥大老,偃投一疏,满纸张皇,遣辞无伦,造意危险,一句一字,无非出于欧辱凌踏之意,而姑取其大者而论之,则其疏有曰,乃至今日,欲假此说,断之以邪说害人之律。又曰,今日斥之以为世道害者,固不似一人之言。又曰,今之为说者,愈出愈奇,变乱本末之情,点化疑似之事,显有求过于无过之迹。又曰,信其不审之辩,济其好胜之私,怒人非己,反詈人之父母者,童孺之所耻,况于平生亲友之际耶?令人直欲掩耳而走者也。噫嘻,此何言也,此何言也?如使今日国家,少有纪纲,则虽微官庶品,固不敢恣意构诬,若是无严,况奉朝贺,以三朝硕德元老,处宾师之位,荷不世之殊遇,为士林之山斗,寡昩之尊信景仰为如何,而今乃以构成虚辞,欺诬天听,反复幻弄,欲报私怨等语,勒加儒贤,略无顾忌,此岂但斯文之不幸而已?实国家之不幸而世道之大变也。念及于此,宁不痛心哉?至于疏末侵斥大臣之事,视此特其馀事,不须暇论也。如此丑正鬼蜮之徒,若不明辨痛斥,快示好恶,则人心渐至于陷溺,义理渐至于晦塞,而胡纮、沈继祖之辈,必将接踵而起矣。疏头罗良佐远窜,参疏人成至善、赵得重,并削去仕版。

○吴道一启曰,即伏见备忘记中,有罗良佐远窜,赵得重、成至善削版之命,臣于此,窃惜圣明处分之太过也。故儒臣尹宣举,自丙丁天地闭塞之后,守道山樊,独保幽贞,真一国之善士,圣世之逸民也。罗良佐等,出人门墙,薰灸道义,有生三死一之谊,其平生之景仰,没后之尊慕,为如何哉?日者奉朝贺之疏意,固在于记其朋友间酬酢之语,以明与尹拯相失之由,而然其遣辞之间,或有切逼其师之语,良佐等之无一伸辨,亦固人情之所不容已。但不能平心逊辞,以明其委折,而惟务矶激好胜,不复舒究道理,自不觉其为慢言诋訾之归,此则不但圣明罪之。臣亦不以为无罪,略加谴罚,以示警责,则固不害为厚风俗尊体统之道,而但念王者用罚,必须参情酌处,不至偏重,然后人心可服,是非可定。今此良佐等,语逼大老,虽甚无谓,原其本情,固出于为其亡师,圣教中,假托伸辨,阴怀摈斥,实非其心,而决非向时奸党用意构捏之比,则勒成情外之罪案,加之以流窜之律,施之以削版之典,此岂圣朝宽大之体乎?况今朝著横溃,士论岐贰,识者之忧叹,久矣。初既虑其骚扰,勿使捧入,虽关后弊,实出美意,而既却之后,旋即搜入,绳以重律,若治大何?不但举措颠倒,不足以服人心,与当初本意,大相剌谬,甚非所以和靖镇定之道。请加三思,还收成命,不胜幸甚。臣待罪近密,职且该房,今于传旨之捧入,不敢苟然承顺,区区所怀,惶恐敢启。答曰,勿烦。

○以备忘记,传于李宏曰,今此罗良佐等,假托伸辨,摈斥大老,实是世道之大变,斯文之罪人,则稍有一端秉彝之良心者,惟当深恶痛斥之不暇,而右副承旨吴道一,乃敢偏护私党,挺身立帜,托以该房,偃然独启,甘心为尹拯左袒之计,其心所在,诚不可晓也。其轻朝廷蔑公议之罪,不可不惩,吴道一罢职。

○李宏启曰,即者右副承旨吴道一,闻罢职之命,即为出去。臣宏,独为在职,左副承旨闵镇长,右承旨尹世纪,左副承旨严缉,俱在被论中,行都承旨李世白,所当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敢直请,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都承旨牌招入直。

○李宏启曰,上番翰林李廷谦,今日再度牌招,俱为承牌入来矣。因下番翰林沈季良,到阙外陈疏,终不入直,即者又为径出,下番无入直之员,揆以事体,殊甚未安,沈季良、李廷谦,并推考,使之入直,何如?传曰,依启。其时台论,朝家既知其过当,而有所辨破,则有何大段必递不相容之嫌,而一向违牌,无意行公,揆以事体,殊涉未妥,沈季良推考,明朝,并牌招察任。

○执义金万吉启曰,献纳徐文裕,以本府请推承旨之启,有所不安,至于引避,臣亦伊日入侍前席,则不能争执之失,与谏臣无异,而才遭一家惨戚,且有身恙,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吴道一启曰,执义金万吉,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答曰,知道。

○持平兪集一启曰,臣伏闻昨日筵中,大臣,因请推政院之启,以伊日奏对,引以自咎,且以为朝家既有成命,则喉司之不为争执,未为不可,圣明因此遽下未安之教云。臣不胜瞿然之至,当日处分,虽出于权宜镇定之计,终归于徒损事体而已,则政院,职居出纳之地,不思惟允之义,惟以阻却为事,设或不捧,亦宜措辞启禀,以存体例,而默无一言,闭门不纳,岂可无一番相规之道乎?然臣既被前席未安之教,不宜一刻晏然,而筵说秘严,未即闻知,今始来避,臣之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吴道一启曰,持平兪集一,再启烦渎,退待物论。传曰,知道。

○持平李益寿启曰,日者,大臣有前县监罗良佐等疏勿捧之请。臣亦知大臣之意,出于一时镇定之计,而先言未出之疏,豫建退却之请,伤损事体,固已甚焉。虽因引咎之举,旋有捧入之命,而臣忝在台席,未即陈列其未安之意,此固臣不职之失也。伊日,三司之臣,同在入侍之列,所当开陈不可,据理争执,以为救正之地,而默无一言,逡巡而退,揆以台体,不可无相规之道,而亦未及论斥其非,此又臣不职之失也。至于请推喉司之论,仅示一脉公议,而其中入侍承旨,即臣之一家至亲,故既书谨悉,旋即引避。臣方怀愧忸,若无所容,即伏见同僚避辞,昨日筵中,又以此至下未安之教,虽未参启,既已同议,则难冒之势,与同寮无异,不可一刻晏然,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吴道一启曰,持平李益寿,再启烦渎,退待物论。传曰,知道。

○左议政南九万箚曰,伏以人臣,有当退之义,其贪恋禄位,全没廉耻者,固无足言也。或未忍圣主之永诀,或必欲君恩之少报,或不敢严命之久违,黾勉迟回,因仍苟冒者,亦多有之。若此类,虽其意不专在于贪恋,而其终也,重则不免于刑诛,轻则见斥于清议,及其罪成而名败,则此与彼,抑何有分毫之差等哉?非但人臣之所以事其君者如此,虽君上之所以处其臣者亦然,其臣之罪大恶极者,固不必待其自辞矣。或以为罪不至于必黜,或以为才不可以终弃,如知其情势之难安,求去之至诚,则皆不得不许,至若负天下重望,佩国家安危,如宋之韩琦,时君,惜其去,至于流涕,亦不得不从,盖所以全君臣终始之义也。君臣之际,虽以义合,亦以恩结,相体相悉,理当如此,若为下而冒没不止,必至于陷戮而不可逭,为上而拘执不舍,必至于加法而不可赦。此诚千古君臣之至戒,岂不大可畏而深可念者哉?臣之出身事君,本由于应举觅官,则到今身处隆显之地,年及晩暮之境,乃忽辞官而让禄,洁身而高尚者,宁有是理哉?数行缺至死而不能已,诚以辅弼之职,乃所以统率百僚者也。其身之有若幸于苟免,晏然仍叨,内愧于心,反惭于人,自讼不暇,遑恤其他,虽或有䩄面目,无有所为,人岂不目笑而鼻侮之乎?且念臣之不能自揆,妄受大任,上误国事,下辱臣身者,亦已多矣。臣于此,欲索言其事,尘渎天听,则亏损国体,为罪莫甚,欲厌然揜藏,自同无故,则实负素心,情所不忍,日月高悬,无幽不烛,亦庶几鉴悉之矣。臣虽至微,亦备于万物之一数,愿被皇天之慈覆,得获其当处之所焉。臣虽得免此职,犹在于大臣之后,必不敢高飞远走,与世相忘,朝家阙失,或可补拾其一二,追尤改愆,亦可备驱使于他日。伏乞圣明,谅此血诚,早赐处分,上使朝廷,无虚位旷职之弊,下使贱臣,免狂惑丧心之疾,千万幸甚。臣不胜穷窘祈恳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屡悉决难勉从之意于前后之批矣。卿胡不体心腹之至恳,不念国事之捏抗,连章控免,若是其太过乎?此无非诚意未孚之致,愕然且惭,宁欲无言,日呈三章,予意已决,万无释负之理,至于前日所谓情势之未安,到今尤无一毫可引之嫌,宜遵前旨,更勿㧑谦,速出论道,以济时艰。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前平康县监罗良佐,前振威县令成至善,广兴副奉事赵得重等疏曰,伏以臣等,亡师故赠参议臣尹宣举,以节义道学,存而为一世之所宗仰,没而为后学之所尊慕,尤被孝、显两朝之礼遇,始终无替,四五十年之间,朝廷无异议,士林无异评,不幸前年,有崔慎者,乃敢投疏,辄加诋訾,继而有李景华之疏,疏虽不入,其所捏诬凌踏,尤极狂悖,岂非世道之大变哉?臣等,俱以蒙学,早尝出入于宣举之门,虽其资禀凡陋,不足以窥其学之万一,至于尊服钦悦,出于诚心,自有所不能已者,忽见亡师横被诋辱,岂不欲一疏叫阍,以辨罔极之诬哉?试见比者自崔慎、李震颜以来,讼师之章,交于公车,歙歙訾訾,乘权相倾,假有不知者,猥以臣等,视为崔慎、李震颜之流,则不但臣等没身之耻,其贻辱先师亦甚,故闷默自抑,以俟不泯之公议。今者窃闻奉朝贺臣宋时烈,又封进一疏,其中,有诋排宣举,直驱而归之于诐邪党鑴之科,其疏留中,虽不得其详,而见而传之者,不啻藉藉,夫时烈之所以自任,今世之所以望时烈者,皆宜如何,而其言之不暇自择,乃至于此,噫嘻,甚矣。至此而臣等,若犹泯默自抑而已,则后之议,其无以臣等为怵于威祸,恬视其师之遭诬,而不敢出头角以辨乎,则臣等之耻滋甚,且圣明在上,如日中天,而先朝礼遇之臣,无故遭诬,在朝之臣,莫敢明其不然,至于臣等,亦但曰以俟不泯之公论而已,则是自阻于天日之下,而甚非所以仰戴圣明之意也。玆敢昧贱微之分,冒渎扰之诛,辄将宣举前后受诬曲折,仰首陈暴,伏愿圣明垂察焉。宣举,始尝与鑴交,当是时,鑴方矫情饰行,盗窃声誉,一时名士,皆慕与之交,宣举之于鑴,其契分,亦未尝不厚也。及夫己、庚礼讼之作,鑴实主三年之论,而尹善道之疏,祖述鑴语,以为嫁祸之计,时烈,谓鑴之为礼说,实欲杀己,而善道亦其所嗾,宣举以为鑴诚妄矣,而谓为祸心,则其迹未著,不可臆逆而断之。况以礼讼,为邦禁,则尤人情之所不厌也。既以此深戒时烈,而又谓鑴本一处士,至还纳告身,其自处如此,而今乃依合相门,主张邦礼,攘臂谗贼之间,是大失身为书,凡数百言以切责之。盖其意,谓士友之间,有此争端,乃不祥之事,左右戒责,祈以息争救乱,尝称曰,礼讼已归筌蹄,党祸将成大乱,其势不止于亡身亡国而已。则无状累臣,受国厚恩,纵不能报效万一,尚安忍作为无益之偏论,重被万世之罪责乎?其赤心如此,鑴既傲然自是不受规戒,而时烈又疑宣举扶此抑彼之不力,此宣举之所以既与鑴绝,而又不合于时烈者也。今鑴果能逞其凶悖,终以自败,时烈之言,不可谓不验,使宣举而在,则不过愧服先见而已。然,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夫疾不仁者,宜若无罪,而孔子云尔者,明激之使乱者,均有其责也。是以,程子《易传》曰,古之圣人,所以能化奸凶为善良,革仇敌为臣民者,由不绝也。是则君子之所以平心恕物,必有其道,至于构怨结怒,激以为涂地之祸,则亦孔子之所戒也。然则宣举赤心忧世之言,当时虽不相契,今日宜若可思者,人之未易知久矣。司马光,不以不知安石而不得为君子。程颐,不以不知邢恕而不得为大贤。宣举之不知鑴,不害为马、程之俦也。时烈之言,亦曰宋之诸贤,亦有误被京桧所欺者,此事何至为此友之大累乎?岂不然乎?今之言者,不但曰宣举不知鑴,辄为言绝而实不绝之说,欲被之以依违反复之名。夫宣举不幸而不得见甲寅以后之鑴,须就甲寅以前之鑴论之然后,宣举本来心事之正,可得以见也。夫宣举之于鑴,固未尝逆探未形之恶也。其心初何乐于轻绝故旧哉?只为鑴无忏悔内讼之意,而有疑怒相拒之色,义不可以苟合,戒亦存于自辱,其势不期绝而自绝,盖自是不复与之相规责矣。不复与之相往来矣。然宣举尝与故右尹权𫍰书,论鑴事曰,希仲之善补者,不外于知悔,若闻渠能办此,愚当即驰书相贺矣。希仲者,鑴之字也。盖犹不能不以迁改,有望于鑴,真仁人君子之用心也。使鑴稍能念听,以存朋友之道,初未必至于相绝也。夫宣举之所以绝者,本与时烈所以绝者不同,虽已绝鑴,犹之为不合于时烈也,固不足分疏其绝与不绝也。尚谓谁畏谁逼,而实不绝而阳言绝乎?若云畏逼于时烈,则又何为累劝时烈勿为已甚,反受时烈之疑乎?必若立彼我之界,而分之以同异之论,苟以免夫带累之嫌,则此所谓便文自营之计,宣举之秉心公平广大,必知其无此矣。言者又以宣举己酉拟答时烈书及尹拯受鑴奠酹,为宣举不绝鑴之证,所谓己酉拟书者,时烈之戊申秋赴朝也,宣举以为,此又时烈己亥后一初也。若能改弦易辙,展布公诚,国事犹有可为者,会时烈,有书相询,遂草书将答,俄闻其又去国,不果遗。其后尹拯,以为此乃先人之恳恳之遗意,虽已后时,不可遂寝,因求墓文于时烈,而并持以相示,其书略曰,天下之大本,固在于人主之一心,而今日格君之责,实在于执事,欲吾君之无私矣,则当先祛吾之私意,欲吾君之开言路,则当先开吾之言路。昔市南每言,执事笃厚于亲旧,故有情胜之弊,果于疾恶,故有量隘之病,所爱则不知其恶,而又不免牵己而从之,所恶则不知其善,而又未免过察而款之,加膝坠渊,与夺高下,一任于己意,聪明掩蔽,好恶颠倒,或不之觉,物情之不厌,亶在于此,此则私意之当祛者也。石湖兄尝言,儒者之出世,当先以王荆卿,参前倚衡,可也。儒者,必行己志,故不免以同己者为贤,而以异己者为否,动引古昔,故不免以承顺者为知我,而以疑难者为不知,至于己志之不必合于义,古昔不必当于今,则有未暇未省也。故𫍙𫍙之声色,未免于拒人,而附会之风习,无耻于面谀,以执事好问之勤,而人或以听纳之不弘为病者,主张之有过当处也。此则言路之当开者也。至于今日急务,两贤之论定,则异端无自以作,士习不坏于丑正,人才可迩于器用,而偏论可以渐消也。礼讼之禁解,则吾道自归于公,见疑者,得释于平恕,立异者,无害于辨质,而标榜可以即祛矣。惟此两端,消融保合,然后同寅协恭,聚精会神,朝廷正而庶绩熙矣。其解礼禁之说曰,为士者,孰不欲祛党也,而《大学》正心之功,有所未尽,则过与不及之间,自不觉其党论之归矣。今者礼讼之论,初为是非之争,转为邪正之辨,彼则自以为无他心,而此则必以为有邪意,被攻者,自以为枉,而攻之者,犹恐不快,傍观者,或以为攻击之已甚,则一切论之以收司之律,层加蔓延,定为士论者,今十年矣。其间岂无他心者乎?岂无真枉者乎?岂无真为已甚者乎?彼海尹者,固是贪淫之物,虽非媢嫉,实不可用,其馀如赵、洪诸人,虽所论无据,用意偏颇,而被罚既过,被锢既久,则诚可荡涤而用之,此栗谷之再入,还用癸未三司之意也。况如尹、许二人,纵有诖误之失,安得终断以谗贼毒螫之物而不之容乎?今日果能涤礼讼猜嫌之迹,先从此两人而始,以示我无私不吝之心,内可以恢吾之量,外可以服人之心,彼两人者,亦安得不为之感悦也哉?市南者,故参判兪棨之号。石湖者,宣举之兄故参判文举之号也。海尹者,尹善道居海南也。赵、洪者,赵䌹、洪宇远也。尹、许者,尹鑴、许穆也。时烈见书大恨,遽谓宣举劝用尹、许,可见其未尝绝也。遂执以相诟,盖宣举,自庚子以来,所守一说,非以鑴为不失身也。只为不可以礼禁而废之,故欲时烈当国秉均[钧],锄去嫌怨,打破形迹,以臻荡平之道,初非有新语也。由今观之,鑴、穆,诚不可用,然在往日,则俾得革面黜心,消祸未萌,自有道理,顾吾所以处置之如何耳。此于时烈,虽未必相合,亦安有可以致疑者,而其所以深怀怨恨于此者,何也?今详书辞,首尾勤恳,反复欲相匡正,冀其立于无过之地者,岂非情之厚,故忧之深,爱之笃,故诲之切者哉?然今日纷纷,其原皆出于此,窃意当时不欲为未信之谏者,或自有微意,不但以其去国而不贻也,而拯之暗投明月,遭其按剑者,亦难免坦怀轻信之责矣。所谓受鑴奠酹者,宣举与鑴,虽已相绝,非有深雠也。故宣举于常日,虽与鑴不通问闻,至其遭伯姊丧,得鑴慰问而报答之,故正权儁,即宣举之妹夫,而鑴之妻兄也。故儁之殁也,又致书于鑴以相吊,则鑴之当宣举丧,为文致奠,亦以故意,而未见有必却不受之义,谓之不为已甚,可也。未可以疑其不绝也,况其见绝愠憾之意,即其祭文而可见者乎?今时烈之疏,则又若以己之斥鑴,专在于擅改《中庸》注说,又以宣举,为尤中鑴毒,有若宣举,尊奖鑴学,率一世而投归于鑴者然,言固可以若是言任情而为之乎?鑴之改注《中庸》,为日已久,从游诸人,孰不知之?宣举常以好新尚奇目鑴,所以鑴戒其病,不啻谆复,然其不以此相弃者,亦不过爱其才恕其妄耳。不独宣举如此,虽时烈之所以交鑴者,亦然也。时烈,盖尝指鑴为异端矣。宣举则又谓君畏鑴太过耳。其意以为古之异端,若陆九渊辈,其才学,皆过人,鑴但坐僭越,不足以当异端,而遽立标榜,只作争端,此即癸巳黄山舟中之语也。其后戊戌、己亥之间,时烈入都,与鑴往来,无间于前,至谓鑴英才,不可不用,力加推毂,超资迁擢,实出于时烈秉铨之日,不但不以为斯文之乱贼而不相弃绝而已也。故时烈与人书曰,愚于少时,最与鑴亲,及见其吹索朱夫子,凌驾东方先正之后,则渐疑其所存,时或相规,则不啻冷听,然情意既深,故荷其相处于朋友之后,及其丧礼以来,所论几于上变,吾虽欲苟全旧谊,而彼当绝之矣。以故无事于绝而自绝矣。据此则今所云以诬悖朱子之故,忘身而斥鑴者,已过其实,又安有舍鑴而斥宣举之事哉?况宣举自无可斥者乎?所谓先治党与之说,据己未宋尚敏疏,乃时烈攻故县监金克亨语,时烈尝与宣举书,论文孝公赵翼事而曰,兄家尊慕太过,恐未免先治之科,初未闻其因鑴事而又以此加之也。然时烈话头素高,或于辨论缓急之际,其尝有此,抑未可知。然其语,本涉于戯,况在当时,则不害为相劘切之义也。宣举之于朋友,其责善尤峻,不以数斯疏为戒,所尝劘切时烈者甚多,不但己酉一书而已。故时烈有言曰,吉甫于吾辈事,不见其是,只见其非。吉甫者,宣举之字也。然宣举则实有至诚,尝曰吾辈,虽不敢当朝廷之宪官,而犹足为尤门之诤者,吾辈今日,出处虽殊,祸福同归,何言之不敢尽乎?其有不合者,则又曰明道所谓不有益于公,必有益于我,真是至言,其欲琢磨相成,不间物我如此,虽使时烈,有先治党与之说,其肯以此为慊者哉?乃至今日,欲假此说,立为公案,推而断之以邪说害人之律,此虽使其门人子弟为此说,犹为不知先故分义,而不免于强引妄揣之罪,又岂料时烈当其身,有此言哉?宣举之平生所遵守者,其外祖文简公成浑之学也。所就正者,文敬公金集,溯其父文元公长生,而为文成公李珥世嫡者也。所诵读尊信者,四子集注章句、《小》、《近》、《家礼》等书,盖推家承师传,而会其极于朱子法门,其渊源之远,门路之正,有非诸人所能及者,虽不出而施于朝廷,其立身行己,本末俱存,其遗言緖论,及夫文字著述,俱在人耳目,不可诬也。不知其尤中鑴毒而为世道害者,果是何事,视效宣举而投入于鑴者,果是何人?况以鑴学为胜于朱子,党鑴而背朱子者,世堂[岂]有如此之人哉?使宣举,果皆有此,岂独时烈知之,而人皆不知哉?疏中所谓以生前未尽之说,质之于祭文者,似指宣举初期再祭之文,若其将葬,操文自奠,则其辞尽无疵谪,奖其节则曰,众流奔趋,支柱不倾,两仪昏濛,一星孤明。赞其学则曰,慎老之后,型范有在,一方之士,以所事事。慎老者,金集之号也。美其操则曰,荷衣蕙佩,皭然不滓,顽廉懦立,洒落清风。叙其情则曰,追游切磨,两忘所趋,书疏往复,三日为疏,其所以相许相与者如此,与今日斥之以为世道害者,固不似一人之言也。其再祭之文,则盖因尹拯受鑴奠而发,其文有曰,惟是江说,少有未契,兄若于海,并加原贷,我之疑晦,片言即解。江者,骊江尹鑴之所居,海者,前所谓海尹,即善道也。其意,盖以为宣举虽攻善道,而常恕鑴,鑴与善道,不可分别,必若恕鑴,须并原贷善道,此其所谓生前未尽之说者耶?夫受奠得失,自系后人之事,何至以此,致怼于幽明之间耶?岂本欲质此契券,以为今日之话柄者耶?使宣举之灵,有知则固当付之一笑四五字缺之争,在于癸巳,而礼讼则乃庚子以后事也。自癸巳至四五字缺宣举情义之厚,如一日也。庚子以后,虽不严于绝鑴,为宣举之病,亦未尝有党鑴之斥,江海之说,亦不过如此耳。今之所以为说者,则愈出愈奇,变乱本末之情,点化疑似之事,显有求过于无过之迹,臣诚不知时烈何故而为此也。人之言曰,要之盖棺,事乃可定,盖人之始终,或有不能如一者,而心之所存,迹之所履,必待死后,最其平生而论之则无误也。今宣举之殁,将二十年,其间事变,亦可谓备矣。借使宣举,果有党鑴而不绝鑴之事,则其迹必有所著,不但空言而已。往者鑴,亦尝得志六七年,其所以待尹氏者果如何,而尹氏之所以党鑴者,果何事也?平日虽有妄认妄疑,至此亦可以涣然矣。今当鑴已稔恶伏法之后,必欲被人父子以党鑴之名,其心,真以为关系世道而不可已者耶?抑欲拣择不吉之名目,以为阱擭者耶?是未可知也。至其所谓江都事者,则盖宣举于丙子,避兵入江都,自以君亲皆在围城中,不可安坐空谈,以度时日,既与权顺长、金益兼诸人,呈书分司,责其偸安之失,又与诸人,约为义旅,以为吾辈书生,其于兵事,虽无益胜败之数,若能奔走自效于江津守御之所,则犹可以少伸痛迫哭望之心矣。既而分司以为,若有缓急,则诸将皆赴江津,嫔宫不可无宿卫,遂以儒兵,为嫔宫卫卒,而承旨韩兴一主之,及甲津告急,兴一乃点儒兵,分守城堞。俄而贼渡甲津,以兵逼城而诱胁之,分司宰相,窘迫无策,与贼约和,遂出诣贼营,即无交锋遗矢之事,而贼兵遂入城矣。珍原君世完,曾与宣举,邻寓相识,时以孝宗大王之命,奉使南汉谓宣举曰,君可与我偕行乎?宣举即请于仲父故弼善尹烇曰,江都既陷,南汉亦危,等是死耳。宁往南汉,得更见病父而死,遂微服,为世完从者同渡甲津,及至南汉,不得入城,遂从世完,归入孝宗行中,仍得脱归,其戊戌诣阙疏所谓臣于颠沛之际,获近清光于泥露之中者,即此也。今之言者,乃谓宣举与友同事,友死而不能死,与妻约死,妻死而不能死,盖宣举于当时,非有所受职事也。避兵而入,兵至而去,乃是士之常分,固无必死之义也。然既自奋,与士友约为义旅,则所守之城堞,固是死所,而所与同事之人,固有同死四五字缺和事既成,守备亦罢,则虽欲坚守一堞,死而不去,不可得也。四五字缺既无同力致死之所,则仓卒颠沛之间,或生或死,乃其事势所然,死者固为感奋取义,以遂其志,而生者亦岂为淟涊偸生,以负其友者哉?所谓与妻约死者,宣举复文敬公金集书曰,其时宣举,与诸士友,聚谋处身之所,亡妻知事急,遣婢邀宣举,宣举至则曰,与死于贼,不如早决,愿一见而诀耳。宣举不忍见,走归士友所云。据此则谓之有约誓之说者,又非其实也。至于顷年,榻前大臣所达有云。宣举引北地王谌事,欲以自处,北地王谌,乃汉室皇子,其处地,与宣举绝殊,非所伦拟,未知大臣何从得之而为此语也。然前二事,皆宣举居常伤痛,忽欲妄生,结之在心,而形之在言。故其癸巳上孝宗大王疏曰,丙子之乱,入于江都,因与一二士友,同志共事,及城陷之日,士友等俱死,仲父烇,亦终致命焉。臣则顽然忍悭一死,妻决于目前,子弃于道傍,而独随使臣之往南汉者,冀见病父于围中,进不及城下,退不塡沟渎,辗转得脱,终至偸生。臣外负朋友,内愧妻子,不从于仲父,而为奴而苟免焉。临乱失性,处义无状,追思至今,恨死不得,宣举之所以㧑谦自咎,乃如此,可见其慷慨恻怛,根于至诚,非恒情所可及。然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孟子言,可以死,可以无死而死,则伤勇。颜渊曰,子在,回何敢死?当是时,既无必死之义,又非有不得不死之势,而上有父母,未知存亡,其不可为友妻而死,亦已明矣。至其引咎不死,则又专以疏斥虏使,而免于虏难,为至恨深耻,而其微意所存,实在于扶大义植人常,以此自靖,遁世独立而不悔。故其丁酉疏曰,始而妄学陈东之所为,终焉不免为尹谷之罪人?又曰,臣于丙丁,再上太学之疏,而毕竟不免颠沛于江都,臣窃以为大可耻也。夫所谓士无为国必死之义者,定计于常也。既在围城,同罹危辱,则临乱苟免,岂不慊于中心耶?今之论臣本心者,或以为与友同事,友死而不能死,或以为与妻约死,妻死而不能死,用此引咎,无意仕宦。此亦莫非臣之实状也。然所以为此者,非为友也,亦非为妻也,只恨臣身之苟活而己。于是,孝庙赐批曰,嘉尔之守志不变,而反惑其太过,何者?未闻陈东,终致尹谷之死。又曰,尔之所谓死罪,无非耿介出俗之行,予之所以惓惓不忘而必欲致之者也。由是观之,知宣举之深,未有过于孝庙矣。噫,丙丁之事,尚忍言哉?南汉与江都,一也。今日士大夫之数字缺败国之馀生,而其能完节于变乱之后,确然不为利禄动者,凡有几人哉?当南汉和成之日,孰不慨然愤痛,欲决一朝之命者?然其不能者,又岂必为贪生蒙耻之人哉?若先正臣金尚宪、郑蕴,则其昭日月崒泰山之节,又岂以不死于一时,有所增损,而其为可歆,尚顾当在办命者之下哉?今宣举之所树立,明白卓绝,真足与金、郑二臣,并有辞于百世,尚可以毫发疵累者乎?且益兼、顺长,既杀身于前,宣举没齿自废,扶大义于后,死亡虽殊,所成就,一也。所谓天下之大信也,死者复生,生者真可以不愧矣。是故,时烈,尝为丁丑节死人洪翼汉、尹集、吴达济,作《三学士传》,其卒篇系之曰,我东礼义素明,遭难立慬之人甚多,如江都则自仙源金相国以下十馀人,其他所在委命表著者,不可胜数。且如洁身不污,以守其志者,如尹公宣举诸贤,事虽不同,而同归于一致,皆不可遗也。此不须别立传纪,只收其行状碑志,以附于此篇之后,则其义该矣。时烈平日,许宣举之节如此,与祭文支柱一星同义,而所谓与金尚容诸人同归一致者,其论尤确,今也,忽更谓其与益兼、顺长相反,不暇考察于前后之相戾者何欤?且时烈,尽以为江都之事,足以惭愤废伏,不可自立于世乎?则将深为宣举计,虽宣举欲出,劝之勿出,可也。然当时,每以己出而宣举独不出为太执,常有汝望脚伸,吉甫头回,然后可以做事之语。汝望者,宣举兄文举字也。有脚疾不仕故云,其望出而助己也,深矣。及至今日,乃欲追言㧑谦之辞,以为瘢痕之资,此果何心哉?或者又以微服为奴为诟,此又可笑。朱子,论子羔不径不窦曰,只安平无事时,可也。若当有寇盗患难,如何专守此,以残其躯信哉,此柴之所以为愚也,况微服,已自孔子为之矣。此果足为耻乎?且时烈,最怒尹拯致疑于木川言根之所出,顷年崔慎疏中,已提其端,其言甚丑。臣不欲究论其首末,但以时烈抵尹拯书言之,有曰木川事,此高明深怒者。然反复思之,勿论其事之虚实,其语之有无,而盖欲打愚,勿与在乡人相从,此盖出于尊尚先丈之意也。打愚者,前大司宪李翔之别号也。以此观之,其意固似忠厚矣。近日时烈之门人弟子,公然以臭秽腥膻等语,揭之通文,李景华则又从而捏造辞说四五字缺景华者,亦时烈之门徒也。在李翔则欲其勿作院长四五字缺徒则尽在乡也。而恬而不相容者何也?然则欲人之勿疑,此说之出于时烈之门,而木川之为假托也,难矣。至此则其所以捃摭𬺈龁,甚于仇雠,事之是非,义之当否,皆不足论,噫嘻,痛矣。呜呼,时烈之于宣举,其交际,果何如也?爰自弱冠,许以道友,埙唱箎和,汔[讫]于白首,情好不可谓不笃矣。宣举之为人,平正悫实,周详恳至,不喜为矫情惊世之行。又其终身山林,故利害得丧,倾夺比党之私,不入于胸中。由是,其言论指趋,例与时烈多所迳庭,然异味固所以相济,殊涂不害为同归,不必以水益水,以涂附涂,然后方可谓之朋友也。今时烈,年邵望尊[?],岿然独存,宜若兴怀旧友,深追往好,如诸葛亮之不忘元直、州平,朱熹之每思敬夫、伯恭,此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者也。方且欲与既骨之人,计较彼我之得失,信其不穷之辩,济其好胜之私,人固有以议之矣。夫时烈之蓄此不平,非止一朝一事,而今日之事,则徒激于尹拯往复之书,诋疵之丑,上及于父,尹拯虽有过失,岂是宣举之罪哉?怒人非己,反詈人之父母者,闾巷童孺之所耻,未闻士大夫间,曾有此风,况于平生亲友一生一死之际者耶?令人直欲掩耳而走者也。宣举之天资峻整,好规戒人,然气厚量宏,犯而不校,自其生时,虽暴慢媢嫉之人,终不敢以恶声相加,此先正臣宋浚吉之深加敬服,累以诵于人者也。乃于身没之后,横遭诬蔑至此,岂非命也哉?今时烈之为此者,殆非所以却顾长虑,为天下后世之议计,臣亦知其不必深辨,而所可痛者,宣举以弘毅卓绝之资,承家庭精粹之学,行谊笃于内,忠信施于外,有尚䌹日章之德,有潜龙不拔之操,显晦有权衡,进退有规矩,士论之所趋仰而师法,人主之所想望而不可得见者也。虽其括囊蕴椟,利泽不及于世,然人犹以其人之奖黜抑扬,卜斯文世道之污隆,而乃于一朝,排之为邪说,斥之以别人,媒孽狼藉,为一世之僇人。然明主无吁咈之辞,朝廷无违驳之议,岂可以时烈耆儒宿德,老至耄及,姑将随顺,不欲伤其意故耶?臣等窃伏惟念,我孝宗尝答宣举曰,予之欲一见,非诱以利禄也,欲言其无死罪之意,至于爵禄,苟不欲则不须强焉。异日又曰,君臣之间,贵相知心,当以士服引见,孝宗未见宣举,而已以知心,许之矣。故显宗即位之初,即下谕曰,惟尔敛迹山野,读书求道,虽其介石之志四五字缺先王眷眷之诚,终始不舍。今予之召尔,即所以继述遗志也。及宣举之没,显宗临筵,谓侍臣曰,予常欲一见尹宣举而不能得,遽尔云亡,可胜惊悼,仍问其年岁几何,及气禀强弱,嗟惜之意,溢于辞表。宋浚吉进曰,士友之论,谓宣举,若在朝廷,必见严惮于君上矣。浚吉,退而告故判书臣赵复阳,上未尝一见尹友,而眷重至此者何欤?复阳曰,上于疏章中,固已得其为人矣。由是观之,两朝所以礼待宣举者,专以孚诚相感,不但声音笑貌,缪为恭敬者也。今其人,已与道殉,非有晩节末路之可议也。又非有隐慝宿愆,昔未发而今始得者也,奈何其及殿下之世,而任人之伤毁而莫之恤也?夫与夺失当,则人情抑郁,褒贬不章,则风俗流败,驯致公明正大之体坏,而依阿姑息之习成,敦厚朴实之道丧,而倾陷谗愬之风长,几何不至于仁贤空虚,社稷倾危而莫之振也?此臣等之所以太息流涕,大声疾呼而不知止者,不独为亡师而私痛也。伏愿殿下,察乎公私之际,审乎消长之几,定是非之真,以息纷争之讼,示好恶之正,以导趋向之路,为先正洗泉壤之耻,为斯文消百六之厄,有以嘘和气之欲熄,寿国脉于将绝,则士林幸甚,社稷幸甚。臣等构疏将呈,伏闻昨日榻前,大臣猥陈未发之事,至有勿为捧入之请,噫嘻,甚矣。使臣等,所言而非则𫓧锧汤镬,亦所不辞,所言而是则亦当为圣明定是非明好恶之一助,在殿下鉴烛而处分之如何耳?恶有豫闭逆拒,以为镇定之道理哉?夫言路杜塞,则聪明壅蔽,聪明壅蔽,则举措颠倒,而乱亡随之,前古覆辙,昭昭可征,臣等直欲痛哭而不可得也。臣等,非不知昨因大臣之陈达,已有勿捧此疏之教。然臣等所以为此者,不但私痛亡师之受诬而已,实欲圣朝定是非明好恶,以救今日已坏已败之世道,至若当圣明之世,含忠结怀,焚章裂稿,以自逃于山薮之间,则此诚非臣等四五字缺今者政院,据昨日之教,不捧臣等之疏,夫国家之四五字缺委任喉舌者,岂徒然哉?今日之举,上以壅蔽圣聪,下以杜塞言路,甚非清明之世所宜有,彼诸承旨,亦岂不知,而非有纠阙拾遗之节,徒怀奉命承令之意?臣等有以知殿下果然孤立,而左右补察之臣,皆不足恃,臣虽欲不痛哭,不可得也。伏愿殿下,并垂察纳焉,谨昧死以闻。无批答

○吴道一,以兵曹言启曰,当日前奉事元忠发、营吏全议尚等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朴五敏,不能禁断,推考,何如?传曰,允。烬馀

3月20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被论。左副承旨尹世纪被论。右副承旨严缉被论。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仕直朴泰淳。事变假注书闵镇厚时祭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酉时,日晕。申时,白云一道如气,起自艮方,直指坤方,长竟天,广尺许,良久乃灭。

○李世白、李宏启曰,臣等伏见备忘记,有右副承旨吴道一罢职之命,臣等,窃以为过也。罗良佐疏中侵辱大老,道一,亦不以为无罪,而其所陈启,自附于有怀无隐之义,则其在圣明包荒之道,惟当开示是非而已,何必威怒谴罚,若是其太遽耶?固知圣上此举,出于辨是非明好恶之意,而或恐处分之不得其当,区区所怀,不敢不陈。伏愿圣明,平心舒究,亟收成命。答曰,勿烦。

○李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又启曰,大司宪李翊相,掌令郑来祥,俱在外,执义金万吉,持平兪集一、李益寿,并避嫌退待。今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掌令金灏,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世白曰,今此绫丰府院君迁葬时,担持军及石灰,量宜题给,外棺板一部,亦为输送事,分付该曹及该道。

○李宏,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堂上四员内,判书臣李师命,方在针灸受由中,参判臣申琓在外,参知未差,只有参议臣彦纲,连日入直,宿卫之地,事甚苟简,前头新军点考,亦且不远,参知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世白启曰,当日为政事,命下矣。厅中只有臣世白及同副承旨臣李宏,而臣则吏批有相避,吏兵批政厅,将无以推移进去,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同副承旨,吏、兵批兼进。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师锡进,参判李奎龄病,参议李畬在外,同副承旨李宏,吏、兵批兼进。

○兵批,判书李师命,针灸受由,参知申琓在外,参议李彦纲进。

○吏批,李彦纲为承旨,任弘望为兵曹参知,李翊周为宗簿主簿,徐文裕为修撰,李䎘为同义禁,李思永为兵曹参议,崔奎瑞为献纳,金万吉为应教,李弘迪为执义,李后沆为司谏,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

○兵批,副司果李后沆、金梦臣。

○李世白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矣。今日已暮,明日待开门牌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同知事李䎘,特进官权说,参赞官李世白,侍读官洪受瀗,说经宋相琦,假注书朴泰淳,记事官柳尚载、李廷谦等入侍。司谏李墪,掌令金灏,武臣李彭寿等,亦入侍。上读前所受自贲之六四,终其卦,受瀗进讲,自剥之序卦,至大象,音释各一遍。上,受而读之,讫。受瀗释其义曰,贲为文饰,故剥承之矣。相琦曰,此卦,九月也,春夏,万物蕃茂,至秋则剥落也。受瀗曰,干一变而姤,五变而剥,六变则坤矣。以二体言之,则山高起而地不厚,则颓,故取象如此。相琦曰,山,土也,地亦土也,土上有土,如附着然,故曰剥矣。受瀗bb曰b,不利有攸往,众小人,剥君子,故云然矣。天地闭塞,为天道之剥,群枉成长,为人事之剥矣。䎘曰,汉之郭泰,明哲保身,即不利有攸往之义也。说曰,剥与复,正相反,一阳生复为吉,群阴盛剥为凶矣。受瀗曰,内坤外艮,坤顺艮止,故曰顺而止矣。相琦曰,自夏至,至霜降,皆柔变刚也。数行缺君子顺天而行,故剥之时,天地闭塞,则不利往,复之时,一阳复生,则利有往也。䎘曰,剥,为消为虚,复,为盈为息矣。相琦曰,如剥之时,君子欲有所为,反取其祸,是不知处剥之义者也。受瀗曰,山高起于地,状若依附,譬如君依于民,民不保,则君亦不保矣。且如基不巩固,则墙垣家舍,颓圮易矣。民不厚,则国将何恃安乎?方今民生之困穷,极矣,宜下厚下之道矣。上曰,然。以卦言之,则本为小人剥君子之义,而象则言厚下安宅矣。相琦曰,当今之时,为剥矣。国事,文具多,实事少,人品,渝薄者多,重厚者少,且生民之困穷至此,厚下安宅,此其时矣。说曰,君子贵用易道,易有君之用,有臣之用。夫子曰,观其象而玩其占,诚能用易,则吉无不利矣。如读剥卦,而能安宅厚下,又能顺而止,其有益,为如何哉?《易》之道,广大悉备,故孔子读之,三绝韦编,岂无《诗》、《书》哉?圣人之专攻于此,其意,盖可见矣。上曰,此卦,阴盛而阳微,即今朝廷,亦不幸阳微阴盛,论议之岐贰,虽不可以君子小人分之,而间有如罗良佐丑正之徒,投疏诋毁三朝礼遇之臣,想必因此不安,不欲造朝,此君臣上下之所当深念者也。讲臣皆起拜,上仍掩卷。相琦进曰,世道不幸,罗良佐之疏出,而景色爻象不好,曷胜慨然?臣等,所当陈箚辨破,而自上处分,已极明快,故未果矣。然良佐疏中,又有不可不明辨者,敢此陈达矣。其疏中,有若以奉朝贺臣宋时烈,激成[声]尹鑴之恶,均有其责者然,此尤非矣。自古乱臣贼子,本禀枭獍之性,安有不为深攻而可以感化之理哉?时烈之攻斥尹鑴,可谓知人矣。上曰,其疏中所言皆非,而如此言,尤无据矣。相琦曰,金自点,以罪远窜,仍谋逆伏法,如良佐之言,则自点,亦激成[声]者耶?䎘曰,为其师辨明,故其言,自如此,而至以奉朝贺有若构诬尹宣举者然,此诚大非矣。墪曰,渠辈本情,亦岂欲侵攻大老哉?为师辨明,故其言如彼,盖就事辨白,固无不可,而语不斟酌,非矣。上曰,无所可辨,而假托辨明,岂不非乎?相琦曰,疏末殿下孤立之言,尤凶矣。墪启曰,原城觉林废寺位田,自本校收税处,仍属本校。措语同前上曰,勿烦。又启曰,臣伏见备忘记,有前县监良佐远窜,成至善、赵得重削去仕版之命,臣窃为圣明惜此举措也。良佐等之疏,出于为师辨明,而其原,实由于奉朝贺臣宋时烈之疏,则惟当就事辨明而已。不宜有所侵斥,而遣辞之际,全不称停,其亦妄矣。而然念故儒贤尹宣举家学之正大,树立之卓异,固累朝之所尝礼遇,士林之所共宗仰,而大老之疏,出于身没十数年之后,故其门生等,妄意其扬其过愆,而欲一辨明,其情可恕,不可罪也。况国家用罚,当原其情,定其罪,何可以言语之间,遽加以窜辨之典乎?窃恐圣明此举,不能救其世道之坏败,义理之晦塞,而反益增其纷闹也。请平心舒究,还收前县监罗良佐远窜,成至善、赵得重削版之命。上曰,尹宣举树立本末,孰不知之?奉朝贺之疏,本非侵攻之意,而罗良佐等,托以为师伸辨,诋辱三朝礼遇之臣,罔有纪极,公议若不泯,则三司当请罪之不暇,而今乃汲汲营救,至请还收窜配之命,殊极无据矣。受瀗曰,自上处分正当,而敢请还收其罚,其所见殊常,极为无据矣。相琦曰,昨日政院覆逆,既甚无谓,谏臣又请还收,诚是意外,殊可异矣。受瀗曰,台臣所论,如是谬戾,决不可仍置,司谏李墪请命递差。上曰,依启。

○灏启曰,当该承旨,请并从重推考。上曰,当初请推之论,既未得当,而连启如是,尤为非矣。受瀗曰,台论中如此启,甚得矣。大臣,虽以一时权宜,为此言,而此事,书之史册,传之四方,当以为如何?承旨,职当出纳,而终无一言,安得免物议乎?上曰,当初为镇定之计,令勿捧其疏,承旨之不能争执,何必推考乎?灏又启曰,执义金万吉,持平兪集一、李益寿,并引嫌而退,避辞见上不为争执,谏官既递,则揆以台体,势难仍在,随事紏劾,台体即然,未安之教,不必为嫌,书送谨悉,既得台谏[台体],而且不参启,何必引嫌?请执义金万吉递差,持平兪集一、李益寿出仕。上曰,依启。又启曰,小臣,有区区之怀,敢此仰达。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国家不幸,连年凶荒,上年湖南之失稔尤甚,得闻南中消息,即今饿莩相望云。而道臣无启闻之事,此盖由守令之不为报知也。虽国储荡竭,无济活之道,宁宜不知其死乎?若发遣御史廉问,而仍使宣布朝廷德意则好矣。上曰,即今似难发遣矣。灏曰,今虽发遣,似无妨矣。世白曰,臣尝奉命为御史,亦尝待罪于守令及藩臬,颇识外方事情,赈事方张时,发遣御史,则守令畏约,或不能便宜从事,事反难便矣。上曰,赈事方张时发送,诚为难便矣。䎘启曰,顷因承旨申启华所启,有城中巫女一倂出送两活人署之命矣。城中巫女之数,多至四五百,并其家属,几至千馀人,当此凶岁,猝然驱出,渠辈无所止接,多有暴露者,而至于淫祀,则亦无以此禁断之势,徒令千馀人,有失所流离之患而已。此辈常时所恶,虽极可恶,而同是王民,即今形势,亦不可不矜念,臣待罪活人署提调,故以此意,言及于大臣,则亦以为不可不变通云,敢此仰达。世白曰,前日承旨所达之言,诚为正当,而第不为定限,一时驱出,则未免有失所呼冤之弊,不若定其期限,或待以秋成,或待明年,使之出居于两活人署,为宜矣。䎘曰,臣初为台谏时,尝毁撤所谓鸡堂、国师堂者,焚其淫祀之具,其后亦不能禁断矣。上曰,承旨所言,果为正当,故使之驱出矣。今闻筵臣所达之言,其流离失所之患,亦不可不念,姑勿驱出,从容处之,可也。

○世白启曰,下番翰林沈季良,前后违牌,已至累度。今又来到阙外,陈疏不肯入来,渠之私情,虽云难安,翰林本非政院郞厅,则别无以此引嫌之事,况自上既已委曲开示之后,所当即为承命,而尚不就职,其在事体,殊未妥当,沈季良推考,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

○又启曰,臣待罪西藩时,欲有定夺,而因病递归,未及为之,今适入侍,敢此仰达,两西病乡守令,皆以三年为瓜限,盖以不但其死生之可虑,因此数递,官事亦渐就败,故有此变通矣。平壤,亦自前水土不佳,繁剧且倍于他邑,为庶尹者,皆不能耐久,率多径递,以此官事,自未能收拾矣。臣意则平壤庶尹,亦依两西他邑例,以三年为瓜限,未及瓜之前,则除大段可递者外,绝不令续续递易,则为吏者,既无图免数递之弊,邑事,亦可有着实之效矣。上曰,令该曹禀处。又启曰,平安一道还上,比他道最多,籴粜之际,反涉弊端,若当京运时,则耗费亦不少矣。至于各邑,官入多有不足之处,而若当彼我使行时,则形势所迫,不得不贷用仓谷,及其还偿之际,其弊之及民,亦所不免,此实可虑。盖他道,则还上耗谷,应为会录者外,除出几许,给与本邑,或充逋欠,或补官用,而本道则还上元数虽多,耗谷则全数会录,曾无一升谷除给本邑之规,虽曰军饷为重,本邑之事,亦不可不念,今后参以他道定式,耗谷若干,许给本邑,以为逋欠与邑用塡补之地,则不但官家不无所资,亦可无侵及民间之弊,宜令该曹变通矣。上曰,令该曹禀处。又启曰,上年因礼曹关文,永柔县武侯祠碑文,印出进上矣。其中四字,点画有误,而不能致察,极为惶恐矣。其印文,乞命下政院,以为补画以上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诸臣,相次以出。上,命相琦使前进,下问曰,尔近往湖西,其处农事,如何?相琦对曰,臣家在怀德地,往来之际,见农事则稷山以下皆耕秋牟,而极为蕃茂矣。上曰,已有发穗者乎?相琦曰,方欲发穗,而未及发矣。上来后,闻其处追后入来人言,十二日雨泽之后,尤盛矣。畿邑则多耕春牟,虽不及秋牟,亦茂盛云矣。世白曰,臣亦闻两西、两南之言,牟麦皆盛云,今年庶可有麦矣。上曰,前头无他菑害,则麦有秋,而生民庶几可活矣。诸臣,乃罢出。

○行左参赞吕圣齐疏曰,伏以臣,顷闻先垅墓表,亦拆裂,碑碣,将未免倾仄,急于修治,冒死请由,伏蒙恩暇,省扫父母坟茔,感极幽明,涕泪自零,臣下乡之后,身病沈绵,由限已过,罪戾多矣。今才舁疾上来,而所患诸症,添剧于行路,食飮专废,气息绵缀,加以眼病,近来尤重,旬月之间,决无差复供仕之望。伏乞圣慈,俯赐谅察,臣本职及兼带等任,并许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绫平君具镒疏曰,伏以臣之父坟,在杨州地,业堪舆者,多言其非吉,已卜移葬之地于傍近,以待年月之吉矣。将以今年四月十四日安厝,始役开茔域,当在初旬之内,必费许多日子,然后庶完襄事,而臣方带将任,固不敢旷日在外,且无兄弟之可以干事者,臣之情理,诚极闷迫。伏乞圣慈,曲加矜察,递臣所带摠戎使、捕盗大将之任,俾遂人子罔极之愿,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辞往来。

○行大司宪李翊相疏曰,伏以臣,曾将病重实状,冒昧陈恳,祈蒙恩递。伏承圣批,以调理察职为教,臣方欲再疏申请,以为解官调治之地矣。千万意外,忽有此宪职之命,臣惊感踧踖,罔知攸措,松都之任,元无新旧官交印之规,固当闻命即行,趋走供职之不暇,而顾臣所患,非一朝偶发之比,五载沈淹之中,日就澌顿之域,陈力就列,决无可望,且臣又有大段难冒之嫌,不得不仰陈焉。臣于去年春初,忝在本职,以欲停前启事,重被玉堂、谏院之臣极口丑诋,其时曲折,虽不敢到今烦复,至今思之,愧汗如泻,臣虽无似,亦有一端廉隅,其何敢䩄然复叨于既试偾败之地,以招物议之嗤点,名器之羞辱乎?臣之病势既如彼,情势又如此,决不可一日仍冒,玆敢渎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许递改,以谢人言,以存廉义,公私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不必追咎,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兵曹参判申琓疏曰,伏以臣夙夜供剧之馀,重得寒疾,冒呈辞单,幸蒙恩递之后,闻父病甚重,曳疾下来,见臣父于坡州牧任所,而不料除命,下于此际,臣惊惶感激,固当奔走趋命之不暇,而第臣父本以宿病之人,添得时令伤寒之证,证势弥留,而臣无他兄弟,独自扶护,臣之情理,决无一日舍病父从仕之望,虽冗官散秩,犹不可退在乡曲,任其虚带,况臣所叨,乃是环卫直宿,则何敢诿以私情,屏伏畿甸,以重瘝旷之诛哉?臣之职任,既非闲漫之比,臣之情理,实是孝理之所宜矜怜者,玆敢不避烦猥,驰章远吁。伏乞圣明,谅臣煎迫之恳,察臣危苦之情,将臣职名,即许递改,俾得专意救护,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俟得少间,上来察职。

○副提学崔锡鼎疏曰,伏以臣,伏见持平李益寿避辞,则有曰伊日数字缺同在入侍之列,所当开陈不可,据理争执,而默无一言,逡巡而退,揆以台体,不可无相规之道,而未及论斥其非,臣不胜瞿然之至。顷日筵中,大臣以未入之疏,径请勿捧,事体有所未安,后弊不可不虑,臣于前席,略陈举措之失当,而大臣之同辞陈请,圣明之特令勿捧,务在镇定,其意亦好,故臣不复力争而退矣。今台臣之言如此,何可晏然于荣次乎?伏乞圣明,递臣职名,以安私分,且臣昨伏见备忘记,有陈疏人罗良佐远窜,成至善、赵得重削版之命,而继接邸报,则承旨吴道一,以伸救良佐,得罪罢职,臣窃不胜骇叹之至。先正臣尹宣举,笃学力行,守志专节,实为多士之所宗仰,两朝之所礼遇,而良佐等,及门受业,景仰尊慕,厥有年所,乃者大老之疏,语意多有切逼于宣举者,为门生者,心怀痛迫,其欲一言辨白,是亦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惟其遣辞之际,实欠和平逊顺之气,率多矶激妄率之语,此则诚不无其实矣。原其本情,不过为亡师讼冤,而言不知择耳,有何深罪之事,而今乃不加舒究,施以重律,威怒震叠,气象愁惨,此岂圣世之所宜有者哉?至于吴道一,身居喉舌,目见君上处分之过当,出言敷奏,有怀必达,实出于忧时爱君之忱,夫岂有一毫偏护之意,而圣明不谅,加以护党之罪,臣恐从今以往,朝家过举,虽有大于此者,无复为殿下言之也。人主一心,万化根柢,虚以应物,公以察理,然后设施注措,自底于平荡之域,今若先以党之一字,着在渊衷,事事而疑之,人人而罪之,则好恶何由而得正,举措安得而无偏哉?臣之所忧,不在于数三人获罪,独忧殿下之朝廷将日非,而国事无可着手处矣。《诗》曰,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暇寐。今日之事,殆近之矣。区区之望,惟在于平心静虑,独观昭旷,收还戒谴,以靖朝著,惟殿下留意焉则幸甚,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日者,奉朝贺之疏,不过引曾前规戒之说,悉陈其源委而已。本非到今办出新语,构虚攻斥之意,则所谓切逼者何事耶?所谓痛迫者何事耶?既无可辨之冤,则良佐辈心术之回邪,不难知矣。噫,奉朝贺,以累朝礼遇之大老,朝野之平日景仰矜式,为如何,而国家不幸,一自论议横溃,分崩角立之后,蔽于一己之私,丧其秉彝之心,换面迭出,阳尊阴斥,靡所不至矣。及至今日,侵辱慢骂,略无顾惜,以平生尊慕之人,一朝弃之,如脱弊屣,从古以来,义理之晦塞,是非之淆乱,安有如今日者乎?诚不可使闻于天下后世也。且卿之疏中有曰,景仰尊慕,厥有年所,门生之一言辨白,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予于此,尤有所未晓者,尹宣举,元无被诬之事,而汲汲伸辨,犹恐或后,大老之被诬于小官,若是其惨刻,而曲加救解,犹恐获谴,虽急于周遮,不暇择发,而一端恶恶之心未泯,则宁不知愧怍乎?如此背公死党之论,予不忍正视也。

○弘文馆修撰李后沆疏曰,伏以臣职,非闲漫可旷之地,臣病,非时月可瘳之证,陈章乞免,出于不获,而未蒙矜许,反纡殊渥,从速上来之命,又下于意外,臣诚惶感交集,寝食不宁,不进则分义未安,欲行则筋力不堪,徊徨累日,不知所出,臣虽无识,事君之道,讲闻有素,岂不知不俟驾之为恭哉?第以臣之残骸剧病,积成沈痼,断无从宦之路,玆敢仰暴危悃,更渎雷霆之威,臣罪万死,臣病实状,前后累疏,已悉之矣。今不敢更烦𫌨缕,而犬马之齿已暮,蒲柳之质将零,宿患诸疢,乘虚发作,其中最难于就列者,气息短促,不能言语,精爽慌茫,不能思索,两眼昏花,视物不分,一膝偏麻,行步不良,加以鼻渊之证,甚是秽病,人所厌对,有同避臭,以此病情,虽寻常职务,亦患难了,况经幄近密之地,职重顾问,义当夙夜,何可一日冒据,以为清朝之玷辱乎?臣窃念自戊午佩符南州之后,不得入侍天陛,于今十年于玆,苍颜白发,顿异昔时,而耿耿一心,长悬象魏,况于近年,恩召频烦,臣益感睿渥之隆,思欲殚心竭智,图报涓埃之效者,岂有穷已?如使臣一行缺诚以病不能堪而力不能逮也,臣之心事,其亦戚矣。抑臣于此,尤有所大惧焉。臣于首春,除授本职,臣在远乡,申章祈免之际,动淹旬望,今已三易月矣。当此天灾叠臻,至尊忧劳,论治讲学,晋接频数之时,以臣之故,筵席之官,久旷至此,臣之逋慢之罪,虽万殒而无所逃矣。伏乞圣慈,察臣忱悰,亟许镌削臣职名,以全公私,则曷胜幸甚?踏启字。烬馀

3月21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被论。左副承旨尹世纪被论。右副承旨严缉被论。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仕直朴泰淳。事变假注书闵镇厚时祭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于李世白曰,自前功臣迁葬时,例有丧需顾见之事,而昨者判付中,此一款,落漏矣。绫丰府院君葬需,考例题给事,分付该曹。

○李世白启曰,下番翰林沈季良,昨夕入来直宿矣。即者台谏接待之际,因同副承旨李宏之出待,累度催促,终不出待,仍为投疏出去,揆以事体,殊极未妥,上番翰林李廷谦,才以亲病,陈疏入启,不但即今史局俱空,今日昼讲入侍,史官不备,沈季良,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世白,以汉城府言启曰,户籍事目中,诸般役名,不谨算出,户籍中如有伪增之弊,则当该守令拿推定配,监官色吏,则严刑三次,全家定配,与落漏者同律之意,定式施行云云。而考见漏籍条件,则部将、守令以下律名,与之相坐,故问议于诸大臣,则皆以为与漏户者,一体改定式施行,而至于漏五十户以上部官、守令以下,则加等定律,宜当云。依大臣之言,元事目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世白启曰,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以台启请推之故,连日不得仕进矣。今则台论已停,而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多苟简,明日待开门,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李宏曰,凡朝臣致祭祭文,分批之后,趁即制进事,已有成命,而前庆尚监司赵持谦致祭祭文,三年几尽,而尚不制呈,日昨,又有改付标启下之举,事之怠慢,莫此为甚。乙丑分批时,当该知制教,从重推考,今后,依前下教,更加申饬。

○午时昼讲。上御宣政殿。同知事李敏叙,特进官洪万锺,参赞官李宏,侍读官金盛迪,检讨官黄钦,假注书申銋,记事官柳尚载、沈季良,武臣李汉雄,以次入侍。上读前受易自剥序卦,止本固邦宁一遍。

○金盛迪进讲,自剥初六,止切近于灾祸也。上读新受音一遍。盛迪释曰,剥者,阴害阳之象也,初六,自下而上,言其渐盛也。钦曰,蔑贞者,灭其贞正之道,初爻为其始也。敏叙曰,此卦六爻下五,皆为阴,而侵剥于阳,比如小人之害君子,非一朝一夕之事,渐渐侵逼,如剥床之足以及于身也。盛迪曰,自床之足以至于辨,则为愈近于人身矣。钦曰,言阴气渐长之象也。敏叙曰,辨者,床之体也,床有足有机,剥至于辨,则自下而上,可见矣。上曰,渐渐侵上之意也。盛迪曰,程传言,阳未有应与,故受阴之剥,本义则云,阴犹未盛,徒与尚少,故虽至于辨,而未及于人身半行缺敏叙曰,半行缺本义之言,阴犹未有与者,似为着实矣。又曰,言剥之无咎卦中,六三为稍吉,三居阳位以应物,故为无咎矣。盛迪曰,无咎者,言仅无凶咎而已。以其阳在无咎之位,故犹不得为吉,然既得无咎,则此亦所谓回否为泰之几,于此能戒慎惕虑,则亦可以渐至于吉也。敏叙曰,无咎,犹无妄也。无妄则可底于吉,此是凶中有吉之兆也,故以此比吕强。吕强,东汉之宦者也。东汉宦者中,独强,为贤能,为忠谏,故比之。盖宦者,亦阴之类也。盛迪释六四之剥曰,已及于肤,其凶可知。上曰,至此则已及身,而非但灭贞而已,故凶也。盛迪曰,扶阳抑阴之道,必在其始,至此则无及矣。上曰,剥床以肤,盖言君子之遇凶也。盛迪曰,阴阳之理,犹君子小人之迭相兴衰,必须抑其阴而扶其阳,则君子道长,小人道消,而天下和平矣。上曰,在初六,已有戒慎之道则可也,至于剥肤之境,则无可为也。钦曰,非但小人,如奢侈等事,皆阴之类也,此皆当及时救正之事也。敏叙曰,卦体,每以爻之得失为紧,阳虽存,失位则无所用也。国君之被权强之害,委靡不振,不能恢乾刚之德者,如此也。夫大寒之馀,必有阳春,深潭之下,必有激湍,气数相推,不能常久,国之治乱,亦犹是也。如东汉之党锢,唐之朋党之祸,皆可以监矣。且如论议奢侈后妃,皆阴也,而论议之害,不可不虑,为治之道,莫如尚德,故邵康节有尚德尚言之谕,此人君之所当体念处也。方今之世,尚德之风息而论议之乖极矣,甚可忧也。钦曰,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处之得其当,故灾不为害,惟在在上者之应之而已。是故剥之下,继有复焉,其义可以观矣。盛迪曰,小人去之,君子则与之,去乱而就治,无非观易之理也,虽然,言之非难,行之惟艰,若但能言之而已,则亦何益之有哉?

○黄钦进曰,臣因筵臣尚德之说而有所怀,故敢达。日昨,奉朝贺臣宋时烈疏中,备陈与尹拯相失之由,而并及与其父先正臣尹宣举往复规警之语,就其疏而观之,则为其门徒者,欲一伸辨,未必为非,而直举事实,只为辨暴则可矣。语意至于侵逼大老,则大有所不可矣。凡在听闻,孰不惊心?圣上处分,明白正当,而近来论议纷纭,迭相锋起,朝廷无镇定之策,诚非细虑矣。若以罪罚轻重为言,则不害为凡人所见,而各自不同一行缺浅深,非臣蒙学所敢窥测,而其守道山樊,笃志力学,树立之正,皎洁之操,卓为一世之所宗仰者,久矣。一时侪友,如今大老规切责勉,无所不可,而至于新学后生,则安敢妄为诋疵乎?顷者,数三乡生,恣意丑诋,今此良佐等,亦有秉彝之天,岂不知大老之不可侵诋,而盖有所酝酿不平于乡生之言,致有今日可骇之举矣。上曰,罗良佐之疏,前古所无,肆然极口凌辱,至比于闾巷童孺而争执者,有若为薄物细故然,殊可骇也。钦曰,此后如有浮薄之辈诋毁尹宣举者,则自上亦宜明辨痛斥也。上曰,然。

○上曰,武臣进来。李汉雄进前。上问履历。对曰,臣历宣传官、都摠都事、经历、遂安郡守、南原、顺天营将,五卫将等职,今为禁军将矣。问出身何年?对曰,参乙巳庭试矣。又问年几何?对曰,丙子生,今五十二矣。上曰,有所怀否?对曰,无大段启达之事,而臣曾前待罪南原、顺天等营将时,见鸟铳、弓矢等物则有馀,足以分给军士,而药丸,甚不足,巡历时,每名分给,太半不逮,既无药丸,则鸟铳,为无用之物,不可谓临急御敌之具,此事合有变通之道,故敢达。上曰,此是曾前已令变通之事矣。

○昼讲罢出,独承旨、史官仍在。

○上命轮对官引见。

○假注书申銋,将命趋出,引轮对官,以次入侍,司仆寺正安圭、掌乐院正曺夏卿、司饔院佥正尹善得、社稷署令李世亨、礼宾寺主簿申瓁。安圭进曰,小臣,司仆寺正安圭也。上问本寺有何弊端?对曰,本寺有提调,苟有弊端,则数字缺启辞常常变通,故无可达之事矣。遂退伏班次。曺夏卿进曰,小臣掌乐院正曺夏卿也。上曰,有弊瘼可言者乎?对曰,本院率乐工、乐生,排日习乐,无他弊端,而乐工、乐生等,皆以外方下人,上京习乐,故乐工一名,各给保人六名,每名二匹收捧,而乐工等,一月一匹,分给习乐矣。上年,因各邑被灾蠲减,本院乐工价布蠲减之数,多至四十馀同,乐工等处,朔布无以充给,将来保存,势极为难,自前蠲减之岁,则自赈恤厅,充数划给矣。今年亦依前例,乐工保人蠲减布四十馀同,自常平厅米布,充数划给,以为保存之地幸甚矣。上曰,令该厅禀处,可也。

○尹宣得进曰,小臣,司饔佥正尹善得也。上问本院弊端。对曰,别无陈达事矣。

○李世亨进曰,小臣,社稷署令李世亨也。上问本署事。对曰,别无弊端可陈事矣。

○申瓁进曰,少臣,礼宾寺主簿申瓁也。上曰,有弊瘼可言者乎?对曰,些少弊瘼,言于提调,可以变通,而本寺残弊莫甚,顷年,户判陈达,令本寺正,句管贡物事,使宣惠厅,划给若干米布,以为补用之地矣。近来贡物物种,多所减省,故凡百需用,无以成样,朝家必有另加变通,似合事宜矣。上曰,本寺之事,虽如此,即今事体,有难变通,尚观前头形势而处之矣。上问年几何?对曰,三十六,壬辰生矣。上命起坐,仍熟视之。少顷,瓁退班次。

○李宏,以谏院呈辞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事,榻前定夺。又以开城府留守元无面看交代之规,行大司宪李翊相上来下谕事,榻前定夺。

○轮对罢出。

○以备忘记,传于李宏曰,持平兪集一、李益寿,并姑先递差。

○以备忘记,传于李宏曰,噫,今此良佐辈丑诋大老之疏,实是斯文之大变,则凡在三司之列者,所当明辨痛斥,同声请罪之不暇,而乃者持平兪集一、李益寿等,徒知私党之庇护,不恤公议之至严,狙击异己,挺身营救,抑彼扬此,情态尽露,其所谓党鑴背朱子之说,遽出于平生道义相勉之间,党贼背贤,何等罪累,而加之于入地之贤师等语,一节深于一节,操切侵逼,不有馀力,此正徒知有尹宣举,而不知有大老也。未知大老,有何得罪于此辈,而媢嫉斥绝,一至于斯耶?良可痛惋,此而若不重究,无以息邪说而扶世道,前持平兪集一、李益寿,并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传于李宏曰,今此罗良佐等窜配、削版还收之请,实是意虑之所不到,一之已极怪骇,况两司之俱发乎?此不过凭恃私党之气习,以冀其侥幸[侥幸]也,诚可寒心。罗良佐配所单子,即为启下,今日使之押送,而到配月日,亦令该道监司启闻事,分付。

○李宏启曰,即者,有罗良佐配所单子即为启下之命,臣固当奉行,而第台阁,有还收之请,则勿论事之是非,不能举行,自是重事体虑后弊之意也。圣教虽如此,径先奉行,有所未安,稍待收杀后分付,实合事宜,敢此仰禀。答曰,此乃邪论,非公议,则岂可以一槪论之乎?即为捧入。

○再启曰,臣以罗良佐配所单子姑待台论收杀后,捧入事,有所陈禀,而伏承圣批,又令即为捧入,臣决知其未安也。今此还收之论,非出于公议,诚如圣教,而无论所论之公不公,其事之是不是,台阁既请还收,则不即径先奉行,固是事体当然,此路一开,后弊可虑。臣于良佐,别无顾惜之意,而窃恐圣明处分,终未免为失当之归,不得不申禀。伏乞更加深思焉。答曰,已谕予意矣,更勿渎扰。

○三启曰,今此罗良佐配所单子径先捧入,终有所未安者,故陈禀至再,而不赐允许,臣窃慨然,良佐之发配迟速,元无可争之事。第念日后,或有非罪而被罪,公议争执之事,而若用此例,直令奉行,则其于圣德之累,事体之损伤,可胜言哉?圣上此举,臣固知出于深恶痛惩之意,而岂可因此一事,以启日后无穷之弊哉?臣反复思惟,决有所不敢奉承者,此非一毫为良佐地,关系甚大,不避渎扰,敢此累禀,伏乞圣明,更加三思。答曰,争论至此,姑待收杀后,举行。

○持平兪集一、李益寿启曰,臣等,伏见备忘记,有罗良佐远窜,赵得重、成至善等削版之命,臣等,窃不胜惊惑焉。故儒臣尹宣举道德行谊,粹然一出于正,为一世之所矜式,士林之所推重。今者党鑴背朱子之说,遽出于平生道义相勉之间。夫尹鑴,乱贼也,朱子,大贤也,党贼背贤,是何等罪累,而今乃以此加之于入地之贤师,则其在生三死一之义,沥血封章,祈一伸暴,固天理人情之所不可容已者也。遣辞之际,虽或有过中之语,不过心有所痛迫,语不知裁择而已,岂可以不究本情,遽加威怒哉?尹宣举,非但一时士林之宗,实是两朝礼遇之臣也,以殿下继述尊尚之至德,不少顾惜,罪其讼冤之门生,目之以丑正鬼蜮之徒,将置其师于何地耶?良佐等,虽是微官,事关师门,情有可恕,其不可深罪也,明矣。请加三思,亟寝罗良佐远窜,赵得重、成至善等削版之命。臣等,伏见备忘记,有前承旨吴道一罢职之命,臣等,窃不胜慨然。夫身居出纳之地,目见过当之举,道一之意,不过以为为师讼冤之人,反被窜逐,已非圣世之事,且虑朝著之不靖,人心之抑郁,略陈区区之怀而已,何尝有偏护私党之心哉?不究本情,遽加威怒,实非大圣人包容之道,请还收前承旨吴道一特罢之命。罗良佐等远窜、削版之罚,实是圣朝过中之举,则李墪,身其谏职,请收成命,其在公议所不可已者,玉堂之恣意迎击,实甚无据,岂可无规惊之道乎?请副校理洪受瀗,著作宋相琦等,并命递差,国家之置台阁,槪欲匡救阙失,论列是非也,李墪之请还收罗良佐等窜削之命者,实出于公议,则玉堂,固当并请前席,蕲回天听,而不此之为,反加沮击于严旨之下,在台臣之道,不可无规正之举,而喑无一言,不辨是非,亏损台体,莫此为甚,请掌令金灏递差。批答不下

○正言金宇杭启曰,臣贱疾沈痼,末由自力,呈单请急,实非获已,见阻喉司,一味闷蹙,不意玆者,召牌下临,不敢偃然,黾勉趋诣,而第臣于罗良佐还收之启,有不可苟同随参者,不得不自列焉。良佐等之凌侮大老,遣辞悖慢之状,固已圣明之所洞烛,今此流窜之典,未为过中,削版之律,亦云末减,而不料营救之论,忽发于台阁之上,容护曲庇,相继而起,必欲还收而后已,是何人心之蔽惑,是非之不公,一至此哉?臣窃为之慨然痛叹也。然两司方生之论,有难沮遏,臣之迷滞之见,不能猝变,既不得随参于前启,则亦不可晏然于台席,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别无可避之嫌,勿辞,勿为退待。

○待教李廷谦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烬馀

3月22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朴泰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景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宏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国忌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翊相,掌令郑来祥在外,执义李弘迪未肃拜式暇,掌令金灏被论,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扈卫厅言启曰,光城府院君金万基三四字缺官分属三厅事,顷于榻前,臣寿恒,既承圣教矣。数字缺取其军官元数一千一百五十六员,平均分属于三厅,而付料递儿三十八员内,三厅九员,定为内入之数,以其馀数十一员分排,以为三厅随率军官给料之资,堂上军官三员,则三厅各一员分属,别将一员都房子一名军士二名,则并为减去,书吏一名,则常时四厅书吏,各有一人,而别将入直中日试射之际,内厅无他任使之人,以各厅书吏使唤,事体殊涉苟简,今此书吏,仍定为内厅书员,以为推移使唤之地,似当。且内入军官之数,前则四厅各二十一员,而今加九员,则三厅各为三十员,自四月朔为始,依此入番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世白曰,卒光城府院君墓幕,依例造给事,分付该曹。

○传于李世白曰,长生殿外棺板一部,石灰二百石,送于内需司所捧处事,言于该曹。

○传于李世白曰,冬至上、副使及书状官引见。

○传于李世白曰,银子、匹段,并下该曹。

○闵镇长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滥叨近班,临事愦愦,厚招物议,缩伏私室,方俟失职之罪,不意圣度宽大,不许斥逐,遂令峻发之论,菀而不伸,继而召牌降临,催臣祗事,臣于此惭惶愧惧,无地措躬,无论事之如何。臣既以该房,应在听勘之科,则到今弹章虽停,已是被参之人,其何敢以苟免为幸,而扬扬就列,复尘喉舌之任,自取忘廉丧耻之讥乎?纵使臣贪恋恩宠,冒没再进,玷辱朝廷,贻羞搢绅,非细故也,区区私义,决不可抗颜荣次,而出纳重地,亦不宜一日暂旷。伏乞圣明,察臣肝膈之恳,谅臣危迫之情,亟递臣职,以便公私。臣不敢坐违严命,谨此祗赴阙下,投疏径退,臣之罪戾,至此而尤加一层矣。仍命下臣司败,治臣负犯,以肃朝纲,尤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尹世纪疏曰,伏以臣于日昨入侍前席也,大臣,以前县监罗良佐等上疏勿捧之意陈达,事体之未安,后弊之可虑。初未尝不念,而其所以缕缕勤恳者,专出于镇定之计,为国之诚也。臣之妄意,大凡儒疏,例自骑省,先送大槪于本院,既到本院之后,虽即还给,率多传播之弊,若使骑省,不捧大槪,则其在镇定之道,恐或无伤,敢以草草数语,有所仰陈三四字缺无一言及于争执,此实臣不职之罪也。且大臣,既已定夺于榻前,而昏谬之见,初无异同,则原疏到院之后,启禀还给,尤非浅识之所到也。弹击之来,何以自解,台章虽停,喉舌重地,不可抗颜冒据,召牌之下,未克祗赴,臣之罪戾,至此尤大。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谢物议,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严缉疏曰,伏以臣以无似,待罪近密,凡于出纳之际,不能尽惟允之责,固已自讼,而竟遭弹章,只俟被谴而已,不意玆者,台启遽停,召牌继降,臣惊惶跼蹐,不知所以为计也。向日,罗良佐等所陈之疏,不许登彻,事异常规,有关后弊,则臣等亦岂不虑,而第殿下因诸大臣陈达,有此特教者,实出于镇定朝著之意,而亦一时权宜之道,故此臣等所以将顺者也。不料既却之疏,旋即还入,而谴罚相继,爻象不佳,与其苟且弥缝之举,终无益于论议之纷拿,岂若于当初启禀捧入,上以存事体,下不负职责之为得也,追思愧怍,无以自解,则驳正之论,乌得免乎?至于良佐疏中壅蔽孤立等语,尤非人臣所忍闻者,以此所遭,决无抗颜冒出之理。且臣本以癃病之人,夙夜供剧,已至三朔,而若将颠仆之状,同僚之所共怜闷。又自数日来,添得寒疾,症势转剧,僵卧床席,无路自力,终不得祗赴召命,瞻望宸极,涕泣而已。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情势之闷蹙,病势之危笃,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谢公议,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李世白启曰,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等陈疏,既已批下,而即今出纳之际,苟简莫甚,并即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判决事权是经疏曰,伏以臣,即伏见击铮人李以元刑曹供辞,一以所争奴婢,官作分给为言,一以过限后听理为咎,臣不胜骇然之至。讼者构诬之言,虽不足争辨,而渠既称冤,有所云云,则决讼之官,固不敢晏然于职次,玆陈请罪之章,兼暴处决之梗槪焉。日者,德宁君妻李氏,与异姓六寸许纳,相讼于臣院,所争奴婢,李氏则称以其父衿得,许纳,则谓之其无后四寸大父别得,而彼此文券,皆有大段违格,不可取信于讼场,政所谓两边不当者也。盖其奴婢,许家祖先,遗漏未分之故,彼称衿得,此谓别得,互相执持,互相推捉,终至于起讼,而其所谓文券,既如是违错,故一依法典未分奴婢官作财主分给之文,两只处,平均分给矣。今者以元,虽以事在六十年以前为言,彼此文券,既以违格不施,则年岁久近,非所可论。且臣院之所以处决者,乃以遗漏,上系其祖父兄弟,分给其内外孙,而许纳之养子真伪,臣院接讼时,初不举论,今乃变辞,而反谓之本院,不辨真伪云者,诚极无据,至讷诬辱李氏母一款,本院则决讼而已。此等事,呈法司推治之意,曾已分付矣。并与此二事,归咎于臣院,尤未满一哂。然讼者,称冤击铮,则听讼失当之责,在所难免。伏乞圣明,亟罢臣职,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右尹李秀彦疏曰,省疏具悉。良佐辈,构诬大老,恣意凌辱,极其无严,而三司之臣,急于护党,相继营救,恬不为怪,予实慨叹也。卿之为师伸辨之诚,予用嘉尚。疏末所陈,可不体念焉?原疏见下

○答左议政南九万箚曰,省箚具悉。当初忠义查正之时,许多冒属之类,实难一一精核,或有士夫子枝众所共知者,亦多混入,呼诉纷纭云。故初令勋府,听理查正矣。更为思惟,自京衙门受理,有若设局更查者,殊未妥当,故并付各邑,其中明白抱冤,不可不伸理者,自本官详核,报于监营,以为自勋府禀处之地,其时曲折,不过如斯而已。曷尝勿论虚实,一倂更查,尽许分拣之意,而外方官吏,全不致察,混同误决之后,乃反归咎于朝廷,其习诚可恶,而后弊亦可虑也。于卿,有何误事之失,而引咎乞免,若是其太过乎?第箚末所引元魏事,未知其果为衬合,而至于陈戒之言,诚甚切实,可不体念焉?卿其安心勿辞,速出论道,以副予望。原箚见下

○正言金宇杭启曰,请原城县觉林废寺位田,仍属本校。新除授司谏李后沆,时在公洪道忠原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正言林涣,引嫌而退。处置请递,诚得台体,则意外特出,不必为嫌,正言林涣,请命出仕。答曰,不允。下谕及处置事,依启。

○李宏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回还谢恩兼冬至使臣,引见。

○未时,上御熙政堂。正使朗善君俣,副使护军金德远,承旨李宏,书状官司艺李宜昌,假注书申銋,记事官柳尚载、沈季良,以次入侍。俣进前。上曰,万里行役,无事往返,良幸矣。

○上曰,状启,皆已览之矣。此外,彼中事情,无可闻者乎?俣对曰,别无大段事矣。金德远进曰,出来时,臣于路中,略有所闻,正使则不为参听,臣与书状,闻之矣。汉人郭朝瑞者,以吴三桂之臣,见配于周流河,盖如我国之流配也。我使往来时,以其汉人,故颇为接待矣。臣等,亦为引接,而归路,臣与之问答,语次间,及太极㺚子,使臣来观大炮事,仍问太极㺚子中消息,尔有所闻者乎?答以此来使者,颇有动静,以为浃西、山西,元是我们之地,要其割给,不然则当以干戈从事,以决雌雄云。皇帝怒且惧,诸处屯田、甲兵,既皆撤还,各镇添兵四五字缺不肯割地以与,只以日增裘马币帛为答。四五字缺臣又问,此说,汝何从得闻而真的无疑耶云。则答以所教子弟辈父兄,有兵、刑、工三部侍郞,故侍郞相与会话时,子弟辈,详闻其事,而密密来言云矣。臣之所闻,虽如此,曾前左相行中所闻事,亦多为不实云。故臣则不及于启闻中矣。上曰,今番方物事,似有谢恩之举,彼中以为当付节使耶?抑为别使云耶?德远对曰,事固如此,故臣等,豫问于提督、通官辈则以为,谢恩之举,在所不已,而使臣之兼来与否,有未可知,故渠等,难以指挥云。臣等又问,谢恩使来时,例有方物,而今番方物,既已减除,则前头亦当依此减除。以此观之,则似不必差遣别使矣。渠辈所答,又无明的之言,但曰虽兼节使而来,谢恩表则当有之云矣。上曰,此事,当为谢恩,而付于冬至节使与否,欲待卿等之归而定夺矣。俣曰,臣等之意,不欲必遣别使,而未知庙堂,何以处之也。德远曰,方物减除后,载还时,驮载极难,既来之后,亦为无用之物,而今番得令减除,而仍姑计数捧纳,以为后巡方物移准之地,故又免还为载来之弊,诚可幸矣。曾前则方物移准,出于特命,故不可为例,而今番则自礼部陈奏而为之。此则当为誊录,来岁冬至方物,亦必移准,而永为规例云矣。

○金德远所启,以龙文席事,其时户曹判书柳尚运,至于陈疏待罪,臣等,亦有不察之失,不胜惶恐,敢陈其间曲折矣。方物移准,曾所未有之事,政府看品之时,臣与柳尚运,禀议于大臣,别咨文后录移准补进之数,添删文书,改付标启下。且自户曹,移文使行之意,亦为相约,故到北京,岁币方物未及纳库之前,臣等与译官辈,一依别咨文后录,区别叩算,作为别件文书,俾无纳库时混杂差误之弊,及其礼部序班及郞中,相继来到玉河馆,考准文书之际,译辈,以咨文后录及别件文书,反复叩算,移准补进之数,详细区别,则礼部又自作一文书,启奏回下,知悉各库,使之凭准计纳,而岁币中,五爪龙文席咨文后录,既不举论,户曹移文,亦不来到,故以前方物移准之由,一行上下,漠然不知,纳库之日,始觉其不来,乃以前方物剩席,请为移准,则彼人半行缺终始不许。臣等,以周旋移准之意,累度送言于提督、通官等,则渠辈,亦虑生事,极言周旋,而该库据理不听,无路容力云云。仓卒靡措,只待生事,次知译官,适得有处,无弊充纳,大槪五爪龙文席,与龙文帘席之一物二名,译官辈,全不知之,方物剩席之移准于岁币者,且不明白现出于文书中,故译辈之不能争执,其势然矣。别咨文后录,虽不开录,户曹移文,若来于行中,则当其礼部郞中豫先考准之际,可以周旋,庶免窘迫之患,而移文之中间浮沈,极为可怪。此必户曹下人,不为传致,或行中译官见失不纳之致,令该曹,查问推治,何如?上曰,令攸司查治,可也。德远曰,渡江后,彼中,求得文书,呈上矣。其中吴三桂之部下人黄锦之名,误书为进矣。归路,闻郭朝瑞之言,则锦也,非进也,盖以汉音,锦与进,声相近,故误书耳。朝瑞言,进,昔为吴王部下车骑将军,出镇广西矣。云南破后,隐匿于海岛,招纳叛亡,欲为故主报仇,而以区区海岛,何能为乎云矣。俣曰,小臣,出山海关,则有真㺚,偶来臣所,臣问何等官而往何地耶?答云,兀喇地方将校,而将呈书于皇帝耳。又问路经灵古塔否。曰然。臣又因他事,问往时采参事则以为,灵古将有报,故吾亦据此以报矣。今闻因此,人命多死,生事于东国云,深可叹咄为言,臣极言我国切禁边氓之状矣。李宜昌曰,云贵摠督蔡姓人,曾是吴三桂之麾下也,率蓄三桂之姬妾,取其财货及器皿杂物,亦多储置者矣。今始发觉,拿来刑部,三法司,皆奏议立斩矣。追后闻之,将欲发配乌龙江云矣。德远曰,来时闻刑部尚书受赂不公,都察院举劾,故不敢行公云。都察院,即我国之司宪府也。德远曰,北京,亦甚凶荒云,而然道路无流丐,亦无赈救之事。出来时,当上元之节,处处为观灯游戯之事,未知其为凶年,而闻译官辈言,则与甲申年无异云。宜昌曰,即今关内,一斗米直四五钱,盖绝贵云矣。俣曰,所谓一斗,亦甚大,非如我国之斗也。德远曰,观中国人,常时无衣食虚费之事,俗能俭食,至为杂谷糜粥,衣亦经年一褐,非如我国之人,故凶年,似不能为害矣。俣曰,臣累为燕行,而今番则彼人征索,与前倍甚,前头我使之经过,将有难堪之弊矣。德远曰,四五字缺人马接着之所,而日寒则不得已投宿民家,故例索房钱,而曾前不过以烟竹等物给之,而今则所索,至于银钱与纸数三十卷之多,六十馀日之程,继给诚难矣。入关后,自官接待之事,则无异于前,而一路征求之弊,特甚矣。且在关内时,守直者,知方物馀出之事,辄生贪欲,通官辈,以例给人情,不满其意,显示不足之色,员役等,以今不可猝改前例为答,依旧例照数备送,则通官辈,皆不受,大发恐吓,次通官辈,执杖列坐,绝禁出入,闭门操切,招首译等,万端诟辱,盖观其意,以今番移准之后,渠辈自以为功,以无别样赂给,为不快,展转至此。臣等,恐其生梗于公事,而员役辈,亦不得已加聚敛于一行中,添给然后,咆哮之声,即止,凡我所言,始乃听施矣。至于凤凰城甲军之求索,尤为无限,今闻又将添置六百馀名云,此等人情,将何以办给,来头事,极可闷虑矣。俣曰,金士杰者,万恶俱备,浮于巨军辈,早晩当以次通官出来云,国家将无以支给矣。俣曰,沈阳修筑,极其殷盛矣。德远曰,他处皆无修筑之事,而独沈阳如此矣。上曰,盖为根本之地也。德远曰,观彼于燕京,则似非久计矣。俣曰,凡送入居者,皆遣灵古塔云矣。上曰,此则塡实人民之意也。金德远所启,奉使之臣,以沿路闻见,还朝陈达者,曾有其例,而臣等,他无所闻,但臣等行过宣川之际,阖境之民,五处屯聚,以前府使洪以度善治之状,缕缕陈诉,以为当此凶岁设赈之日,遽失贤倅,将何以聊生云,而至有垂涕者,愿以归奏九重之意,拥马呼诉,俾不得前进。近来守令递任后,土民之愿留者,未必尽出于实情,而此则其惜去情愿,似非外饰。且闻以度治绩,著于道内,而所坐不至大段云,故敢以所闻,仰达矣。上曰,民情既如此,所坐又非大段,洪以度推考,仍任,可也。上,问西路牟麦,何如?德远对曰,关西,无耕种牟麦之事,盖其土品,有异故也。黄海、京畿两道,则牟麦极为茂盛,即今则无欠矣。平安道,虽有设粥之事,而海西则亦不为此,可见大胜于三南矣。俣起而言曰,四五字缺敢此仰达,西路连岁凶歉,加之以人心不淑,使命三四字缺有出待之规,而今番则或不为出待,所供馈之馔,亦甚无状,故臣略治下吏,而至于殒命,奉使无状,既不能见重于一路,又有致殒人命之事,恭俟罪谴之加矣。德远曰,海西吏习顽恶,本来如此,不知事在何年,而盖闻曾前有定夺事。王子、大臣外,守令勿为出待,故官员不出,下人独为来待,其接待间埋没,可知矣。行至遂安,不免饥饿之患,故若干人治罪,而其中一人殒毙矣。上曰,人心不淑,奉命使臣,至不接待,虽致殒命,宁有待罪之事乎?俣曰,臣非不知十分惶恐,而飮食不堪近口,故忍饥行近百里之地,勿论臣身之困辱,接待王人之事面不应,如是,故敢此冒陈。德远曰,臣亦因此敢达。关西之列邑路远处,不能出站者,则使主站供馈者,已成规例,而臣初不知海西有定夺之事,臣亦不无治罪下人之事,而归路,始闻曾因道臣状启,有定夺事矣。盖海西则下人与供馈之物,尽为来待,而独守令,不为出待,以本邑之弊言之,则固依旧也,守令不出,只送下人,故接待间无状之事,则如此矣。若如关西除弊之规,令其主站接待,则可无此弊矣。上曰,当令一体为之矣。德远曰,臣等此言,只陈所怀而已,非敢为变通之请也。上曰,两西出待之规,何不一体为之,而如是不同耶?有未知者,日后,当问议而处之。上,下教于李宏曰,见使臣状启,则先来出送时,彼中人,问谁当出去云,必彼意朝家有论赏之举而然也。在前先来论赏时,或加资,或陞叙,随其事之轻重,参酌施赏。今番先来军官二人、译官一人,并陞叙,可也。

○左议政南九万箚曰,伏以臣之沥血苦辞,甘心逋慢之诛,终不敢冒出者,不但伊日奉使失职之罪而已,又有大不安于私心者,上则贻累于国家,下则蒙辱于一身,欲发诸口,则愧赧而背汗,惶懔而体栗,诚不忍载之于书,而且念臣之不可不去职者,虽微玆事,亦已足矣。若蒙天恩,早赐斥退,则不至于振暴其私,而国体身计,庶可以两得其便。故嗫嚅次且,隐默而不敢闻矣。今则单辞之上,几至六十,而微诚不格,尚勒恩许,事势穷极,不得不毕暴其情实,猥琐之罪,实合万死。臣于壬戌秋初拜兵判也,下吏,以一角书封,示臣曰,此清城府院君在曹时,因士人陈疏,回启请查冒属忠义事也。臣以其事禀启,则下询三公,令兵曹及忠勋府首堂上,共掌其事。臣退与清城府院君臣金锡胄,相议设厅,差出郞厅,且成事目,凡冒属身犯及嫡长、门长、乡所之误着名,不先自首,因查现发者,皆定以全家之律,功议、年岁,并不许分拣事,启下矣。俄有冒属现发者,着名门长,乃尹鸿举也。移文刑曹,使依事目定罪,刑官禀启曰,朝士无全家之律,似当减等,金锡胄请依其言,遂配鸿举于铁原,才过十数日,因四五字缺郑载岳以为,凡忠义门长,率多朝士,若以此减罪,则前头四五字缺且近日朝士之以他事全家者,亦有其人,鸿举尤不可独免。初头立法,出入低昻乃如此,则终必无完事之理。因呈病不仕。伊时金锡胄,出在郊外,故臣使他郞厅往问。答曰,鸿举之免于全家,吾实错料而失对。今欲引咎更陈于榻前,身在郊外,登对未易,兵判可以吾意禀启云。故臣以其言上达,鸿举更被全家之律矣。未久,臣离兵曹,而载岳固辞递任,金锡胄亦卒逝。其后掌事者,荏苒四五年,完了无期,有若籧篨之疾,不能俯仰,台谏亦屡请速完,以息奸弊,而完宁君李师命,适自湖臬新还,无他职事。故臣请以师命,差本厅堂上,使之专管。又周一年,始得毕查,庙堂诸臣,详议熟讲,分其等第,禀定于榻前,自首者勿论,全家者,宽之以赎布,其馀冒属者,则付之勋府,从容听理,此非臣之建白,实出于庙堂之佥议。其时司谏赵宗著陈疏曰,近于查正郞厅家,有投大者,此必出于冒属辈所为,请罢其查,以息其怨。领议政臣金寿恒,陈于榻前曰,郞厅家投火,臣则未闻之矣。如果有之,而朝廷因此疏罢,此则伤国体损国威,莫甚于此。今后朝廷,何以措一事于国中耶?设令查事当罢,此言既发之后,则决不可罢,殿下亦以为然矣。及臣赴燕而还也,乃闻朝廷先除全家之赎布,俄免馀丁之收布,继又以为冒属之称冤者多,勋府难于受理,悉使本官,更查得实而论报于勋府云。历路守令,皆言于臣曰,朝家设厅五六年,悉聚国中文籍,堂、郞,竭心查正,内则考证于勋府,外则查问于各邑,到今查毕,反归之于各邑,各邑所得之虚实,皆已报答于查问之时,今安有依据更查之地哉?且当初事目,门嫡长,乡所等,皆以全家定律,而亦无所忌惮,冒属现发,至于此多。今乃悉宥,一无所问,而委本官更查,设令人人皆知其为冒属,其谁肯取怨立证,从实告官哉?立法之初,其严如何,而缓之又缓,使奸民,灼知其无足畏,然后终乃尽举其事,责之于守令,朝廷之惮于行法,犹如此。为守令者,其谁肯以身三四字缺事势如此,故其残劣尤甚,不敢入官府数字缺自称冤则毋论虚实,不得不尽许分拣,立落之定,只在强弱,崇长奸猾,结怨无告,事理乖舛,人心郁咈,虽使智者处此,终亦末如之何云,其言诚然,无可为罪者矣。臣窃念上年之秋,风霜为灾,年事大侵,从前应纳之役,亦议蠲减,则至于冒属赎布,出于常科之外,诚难并征,许其宽免,不害为益下之政。至若查事之还付本官,抑何故欤?若以其查事为不明,不可不改也,则前后任事之堂、郞,皆不可免罪,郞厅之论赏,抑又何功耶?朝廷之初举查事,本为冒属之众多,摘发之后,怨讟之朋兴,不难知也。而犹且为之,既始其事,节次迁延,其久也如彼,既毕其查,节次减免,无实也如此,凡民众之奔走于玆事,几万人矣,吏官之费力于玆事,几年所矣。文移往复,穷辩极核,遍于八路,盈于听闻,而结其末梢,乃止之此,近日朝家举措,有始而无终,取侮于中外虽多,未有若此之甚者,诚可叹也。玆事之当初建请,虽不出于臣,设厅之始,臣实与闻矣。尹鸿举之全家,臣实更禀矣,李师命之差堂上,臣实有请矣。今乃转辗诖谬,狼狈如许,误事之罪,臣固难免,臣不能揣己而量时者如此,于生者则有愧于载岳,于死者则实负于鸿举,其何敢一刻自安于心乎?虽然,此则犹以外面事言之耳,在臣之私,尤有所切痛焉。初头设厅时,冒属之类,实畏事目之严,自首如云,数月之间,几至数千,自见鸿举之初不准法,便皆生心,奸欺百出,卖田宅,赍赂物,嘱托而图脱者,相织于道路,且事既淹久,势将无成,故入于查中者,皆望其停罢矣。及李师命干任之后,催督查准,至于垂毕之境,则事急计穷,脱出无路,莫不归怨于臣身,乃至詈辱于先垅。念臣无状,忝居高位,既不能安抚齐民,且不能惩戢奸民,徒致此无前之事变,寝惊梦愓,无所措躬,更以何心,举颜对人,行其职事哉?然而事发之初,顾念国体,既不敢举此事辞职,且燕行当前,势不可引私故乞免,以此不得不隐忍度日三四字缺复命之后,即解职名,退伏草莾,讼罪省諐四五字缺岂可复有当世之念乎?且念自古国家之危亡,亦多端矣。暴政淫刑,剿绝民命者,固无可论矣,且若法令无准,纲纪大坏,上凌下替,无所顾忌,则君上之权,与匹夫等,亦何恃而为国哉?元魏之末,将军张彝之子仲瑀,上书请抑武人清品选格,于是,羽林、虎贲,相率至其家,捶辱张彝,欧击仲瑀,或走或死,朝廷捕其党八人斩之,而其馀不复穷治大赦而二字缺因令武官,得依资入选,史臣书之曰,识者,以此知魏之将乱。臣窃恐今日举措,或近于此也。伏乞圣明,先削臣职,以正辱国之罪,为他人戒,亦愿殿下深念前事之失,凡于号令施措之际,精择于初,固执于后,以为定民志扶国势之地,千万幸甚。批答见上

○右尹李秀彦疏曰,伏以世道不幸,邪论横生,奉朝贺臣宋时烈,以三朝宿德,一世儒宗,猝被数三少年凌慢诋辱,无所不至,臣闻来错愕,惝恍失措,诚不料人心之不淑,风俗之乖败,至于此极也。幸赖圣明在上,如日中天,鬼蜮之正,莫逃于孔昭之下,朋诬之罪,不漏于天网之中,邪正一判,士林相庆,至于别谕之举,特出于慰安老臣之盛意,臣钦仰感叹,有以见大圣人作为,出寻常万万也。第其疏中诬妄之言,终有所不可不辨破者,臣出入时烈之门最久,义不可以是非已定,而默然傍观,故玆敢以曾前所闻知者,略陈其梗槪。伏愿殿下,宽其渎扰之诛而垂察焉。赠参议臣尹宣举,自丙、丁乱后,绝意世事,受业于文敬公金集之门,时烈多其洁身自靖之义,相与切磋,许以道义之交矣。天祸斯文,有贼鑴者出,而以讲学为名,一时群贤,咸与之交,及鑴逞其诐淫,尽改《中庸》章句,以为子思之意,朱子独知而我不能知之乎?京乡士子,靡然从之,时烈忧其为世道害,以为将有甚于洪水猛兽。癸巳年间,时烈,与故参判臣兪棨、故司业臣尹元举及宣举半行缺傍邑士子亦多来集。时烈明知贼鑴纵恣无忌四五字缺终至诬悖朱子,扫去《中庸》章句,自为新注,实斯文之罪人也。宣举则以为,鑴但坐过越,不足以当异端,遽立标榜,只作争端云云。此宣举之所以待鑴者太恕,与时烈异者也。惟其如此,故宣举于戊戌七月,贻书时烈曰,大槪,即今人物,不过某某高明,若欲有为和剂之方,不可酸甘而异之也。希仲在京,其数相讯否,屯初之象,为兄诵之,又抵书于其姊夫故正臣权儁有曰,尤、春担世,能与诚、希同德否乎?私忧过计,寝不得安云云。儁举此书,报于时烈,其所谓尤、春,时烈之号尤庵,宋浚吉之号同春也。其所谓希,即鑴也,所谓诚,即故右尹权𫍰字思诚也。盖于是时,宣举方尊信鑴,必欲时烈之与己同尊信,而时烈已斥鑴,不肯与宣举合,故宣举以为忧叹而其言如此也。然则时烈之斥鑴,盖已久矣。今良佐等之言,则若以时烈为初不斥鑴,而及至己、庚礼论后,恶其有杀己之心,而始为斥绝者然,岂非诬罔之甚乎?洎乎戊戌冬,鑴阕母服,时烈方在铨席,宣举贻书时烈有曰,左右当路之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时,希仲在丧许久,而自上无问讯之教,视前欲对赙丧之举,未免有权舆不承之叹。希仲,虽不必见重于世,在圣朝先隗之义,不瑕有害,况我左右,方在上前,一言导达,似不可已也。敢以具布者,非独为希地者,不料高明,以此一言,便认为爵希之意也。其后时烈,以鑴拟进善,浚吉,以鑴拟持平,宣举又以一书,兼抵时烈及浚吉曰,希仲,方在积毁之中,不顾其本志,而强迫于狼狈之涂,其于公私有益否,是未可知也。希仲本志,与鄙立异,鄙意无才自画,不敢当职者也。希仲则不欲循俗,欲以古道进者也,而诸贤,每以同条而共贯之,不可谓之相知也。今欲用希者,通其论议,则希不自疏,而縻以爵禄,则希必远走矣。宪职之除,真可谓贼夫人之子矣。尤台则以我为欲爵希仲者,极好笑云云。盖宣举之意,欲使时烈等,白于上,待鑴以宾师之位,而不欲烦以职事也。时烈,以书答之曰,希之道德,固非浅陋所可窥测,然三代后人物,宜莫如伊川,而当时吕、马诸贤,荐授国子四五字缺伊川或受或不受,不受在己而已,未闻以四五字缺为非也。且窃闻希尝著经纶说一通,上自朝廷大体,下至接待彼使,纤悉无馀,以彻相国左右云,鄙意以为,仁人之心,未尝忘世,而进善之职,亦不下于说书,兆足以行矣。今见兄书,则似以为不敢以待伊川者待希,而惟燕昭王,待郭隗者然后,乃宜云。此则当初愚劣识不到见不透处也。又曰,若果陈请,则当日某人已除服,请使人慰之耶,抑当筑宫师事之云耶,抑当亲临见之云耶?此数者,皆非如弟者所可办得。然当初兄若持此数端,明以教我,则力量虽狭,犹可奉行云云。又曰,至第三书,兄始责其授官之非,此实愚迷不害人意之致,而兄之教人,似亦不能明言善议也云云。今以此等往复书辞观之,宣举之所以尊鑴而为鑴地者如何,而时烈之所以用鑴者,果是慕悦鑴而引用者乎?以故浚吉,尝与时烈书曰,吉、希两人,尚未收录,诸少辈殊多郁闷,虽可笑,亦似未安,可念可念。虽以此观之,时烈等之用鑴,其迫于群议,而非己心之所欲,亦可以见矣。今若曰,时烈,既斥鑴如此,而迫于群议,屈意而用之,是有歉于刚克云尔则,可也。若以此谓时烈之手自推毂,而以为不斥鑴之证,则岂不谬乎?臣未知良佐等,不能详此曲折而为是言耶,抑知之而急于构诬时烈,故为是说,以惑人听耶?是未可知也。且宣举之论,尚以不加鑴以殊礼为咎,若时烈,初不用鑴,则又安知不以蔽贤之罪,加之也?其后时烈,责鑴以忏悔改过之意,而鑴意落落,良佐疏中所谓,责金克亨以《春秋》之义者,即其日座上语也。自是以后,不复备拟于铨注,此则当时郞僚,亦或言之。以此观之,前日讲官之拟,盖亦犹有望于悛改,而知其不可奈何,则遂绝之,此果礼论以后事乎?若夫《春秋》之义,则时烈不惟责之于金克鑴[金克亨]一人,若见绝鑴不严者,则辄以是责之,其以此言,规警于宣举者,岂是异事?盖自良佐辈视之,则其师固为尊严,伏法等语,必有不安于心者,而自时烈视之,则朋友之间,讽戒之辞,有何嫌碍耶?且伏法云者,当伏侮圣言之罪云尔。何尝曰与鑴同伏后来之罪,而良佐辈,乃以此大加骇怒,必肆骂时烈,以取当然后快于心耶?己亥礼论之作也,鑴辈立贰统之说,有识,皆知其有祸心,而宣举独谓一行缺其与包藏祸心者,相去绝远,则宣举之待鑴,于此又未免太恕矣。至于己酉拟书,良佐以此为一辩明之大证。以臣观之,时烈之以此疑宣举者,未见其过也,何者?宣举,盖尝以鑴为阴与黑矣。良佐辈,亦尝曰,宣举绝鑴矣。夫既以其人为黑与阴而绝之,则是便以为小人也,其心苟知其如此,则又何以通融保合,聚精会神为言耶?夫聚精会神者,是君子寅协之美事,未闻与小人,通融和合,聚会棈神也。大抵宣举,始以不使上尊礼鑴,责时烈,而又以除官,强迫责之,既自以黑阴小人绝之,而又欲人人言用无间,前后言议,未免矛盾。以故时烈尝曰,吉甫于鑴,实有至诚,阳剂[阳挤]阴助,其所为言,使人眩于奉行,执此数端而观之,则时烈于宣举,安得无疑心,而其所谓舍鑴而斥宣举云者,亦实语也。然故交旧谊,则亦未尝以此而衰矣。其后数月,宣举下世,而鑴为文而祭之曰,子谓我妄撄世祸,吾谓子不能自树,昨年金斗明之疏,以此为宣举绝鑴之大证。今者良佐等之疏,又以为见绝愠怼之意,即祭文而可见。以臣观之,则夫所谓妄撄世祸者,是君子当道消之时,而相戒以括囊者也。苟使宣举有此言,则是与鑴,诚心相爱,而欲其保身之意也。良佐等,若以为宣举未尝有此则可也,欲以此为绝鑴之证,而又欲人之不致疑于宣举者难矣。然知人之难,尚矣。若使宣举,及见鑴之究竟,则必将愧服时烈之先见而已,何至为宣举之大段疵累乎?今此时烈之疏,特因台启中尹拯背师一款,历举宣举生时相与规切之语,以明尹拯之不能无憾,其势固然而已。何尝有用意诬陷之事而良佐辈,今乃费辞争较,其绝与不绝,以为时烈于己、庚礼论以前,无斥鑴之事,己酉长书以后,怒宣举于身后,追为后言,构陷亡友?噫嘻,此何言耶?时烈,性本严毅,言且直截,而尤致谨严于阴阳邪正之际,如见朋友之依违苟且者,则严辞峻责,不少假借,其与宣举不合者,以此也。良佐等,若谓时烈于宣举生前,虽有疑怪非斥之意,何至于死后犹为不舍,以为过虑之防云,则容或,可也,今乃变换其实状,诪张其辞气,以为幻弄眩惑之计,岂不异哉?尤可痛者,良佐等之言,若以时烈,为愠于宣举之规讽劘切,追加报复者然,此尤不满一哂。三四字缺时烈于宣举,当厌避之不暇,又何以有追游切磨,两忘所趋,书疏往复,三日为疏之说乎?渠辈,若以此为亦出于矫情,则臣亦末如之何矣。且其所谓拣择不吉之名目,以为阱擭云者,尤不可测。苟使时烈如此,则向日疏中,又何以有正气咸萃其家,绝意世路,读书求志,气质行义,非臣之比,尝以为畏友等语句乎?且良佐等,点掇时烈祭宣举文中数句语,以为前后相戾之证,时烈之今疏所称数语,又岂非赞美宣举者乎?又况称美不称恶,自是诔文之体,则且良佐辈,以宣举初期时祭文数句语,为因尹拯受鑴奠而发,而本欲质此契券,以为今日话柄,此实祖述尹拯机关权数之说,而自不觉其诬悖,可哀而不足恶也。良佐辈,又以时烈三学士传跋文,谓宣举,为洁身不污,以守其志,而今者疏中,谓与金益兼等相反,此为前后之言相戾。夫所谓洁身不污者,指乱后不仕而言也,所谓相反者,指江都不死之事也。今时烈疏中所谓不复赴举,绝意世路,而从事于儒贤之门,读书求志云者,亦是跋语之意也。其前后所指,条贯自别,以此谓之不暇顾察前后言语,果近于理乎?大抵宣举,以斯文同德,树立卓然,生而为礼遇之臣,没而享俎豆之奉,固不害为一代之儒贤,而人皆尊仰之,则岂因时烈平昔相规之言,遽为小人,而良佐辈之怨怒愤骂,至于此极耶?盖其所由来渐矣。时烈平日言论,主于白直,宣举论人,多分心迹,试言其一事,则时烈尝与宣举,会于山寺,辩论鑴事,宣举终以为若以黑白阴阳言之,则希仲是黑也,阴也。时烈喜曰,君今乃悟矣。其后宣举,又抵书于时烈曰,黑白之辨,只就其论议上而言,人品之鉴,又是别。时烈,以此益疑宣举终始不能舍鑴,而有非斥之言矣。及至墓文,不满其意,则其子弟门生,乃蓄憾恨,至于尹拯长书出,而本情露矣。犹以为师生异分,隐忍以俟矣。今者时烈之言,一及于宣举,则以为机不可失,公肆诟辱,无复顾忌,一则曰,欲与既骨之人,计较得失,一则曰怒人非己,反詈人之父母,童孺之所耻,士夫之所不为。臣未知时烈之疏,果是欲与既骨之人,较其得失者耶。因尹拯背师之说,而欲得其源委曲折者耶?苟使四五字缺必有以能辨之矣。又时烈之非斥宣举,若由于拯之非己,则四五字缺又谁因而发耶?此真可笑而不足多辩也。至于平生酬酢之言,尽谓虚妄,而驱之于造言之科,甚至李景华、李震颜乡生谬悖之言,木川凶人无稽之言,皆疑时烈之所指使所做出,贼鑴之大憝,亦谓时烈激之使然,乃以均有其罪为言。末又以为,斯文消百六之厄为言,夫造百六之灾者,当受何罪,而其言乃至于斯耶?若曰,取快于一时口头,任情丑辱则已,如其不然,则必将有不忍言者,岂不大可寒心哉?至于朝廷论议,则尤有所可骇者,良佐辈用意之阴惨,言辞之悖慢,至于如此,而圣上所以处分者,如是其明白,则固将钦叹之不暇,而喉舌之臣,挺身立帜,三司之臣,相继而起,或疏或启,纷然不止,有若立节者然,而宪府联章之启,尤为放肆无严,岂不骇然乎?时论所在,虽以人主之尊,亦或有挠夺之时,伏愿殿下,益笃尊贤之诚,益明好恶之分,终使是非,大明于一时,而永有辞于天下后世,千万幸甚。臣以孤根弱植,越职言事,颠沛之患,理所必至,而目见师门受诬,义难容默,故玆敢缕缕至此,不胜惶悚屏营之至。批答见上

○李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以济,除标信,汉城府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烬馀

3月23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朴泰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昭宪王后忌辰斋戒。

○李宏启曰,左议政五十一度呈辞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翊相,掌令郑来祥在外,执义李弘迪未肃拜,掌令金灏被论,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左议政南九万呈辞,答曰,予意已竭,而卿之祈免之章至此,只恨诚信之未孚也。一向强迫,亦有所未安,本职今姑勉副,以安卿心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李宏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政事,过国忌后为之事,命下矣。左议政今日递职,即当置处,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明日为之。

○又启曰,领议政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领议政金寿恒箚曰,伏以臣,昨见左相南九万箚子,极陈冒属忠义处置之失宜,且引臣前日榻前奏达之语,以为证,臣不胜瞿然惭悚也。此事,初既严立科条,不可轻有挠改。臣之意见,本自如此,而去秋陈禀变通,实出于事势之万不获已,至于使本官,申窍论赏其郞属,皆出于臣之陈请,其间虽不无曲折,而左相箚辞,极其严截,臣于此,有不敢索言而自解也。第臣识虑浅短,素昧时务,凡于施设之际,始终利害之分,既不能明知灼见,又不能坚持固守,致令朝家法令,乍行乍辍,国体颠倒,民志靡定,岂独此一事哉?臣之反省自咎者,常在于此,固无待于人言,而今日国人之论,以此责臣,则又岂独左相之言为然哉?左相,既以此事不安,终至去位,则臣之不敢䩄然在职,于是益决矣。伏乞圣慈,深加谅察,亟许镌臣职名,以谢公议,以安愚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事,自有曲折,于卿元无一毫可嫌之端,而陈章引咎,若是其太过乎?心切愕然,无以为谕。卿其须念时事之孔艰,安心勿辞,速出行公,以副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酉时,日晕。夜二更,流星出北极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四更五更,有雾气。烬馀

3月24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朴泰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昭宪王后忌辰。

○昧爽至卯时,有雾气。

○李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翊相,掌令郑来祥在外,掌令金灏被论,持平二员未差,执义李弘迪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执义李弘迪,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再昨入侍时,因使臣陈达,宣川前府使洪以度仍任事定夺,举行条件,既已启下矣。仍任及推考传旨,即当捧入,而臣追后闻之,则宣川府,例兼防御使,与他守令有异,降资还授与否,变通然后,当为仍任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既云推考仍任,则降资,应在还授之中矣。

○执义李弘迪启曰,臣于十数日前,重感风寒,素患痰塞之症,又至添剧,台宪新命,尚此稽谢,不意玆者,召牌遽降,严畏分义,扶舁出肃,而不但以此病状,万无供仕之望。且于本府前启,意见有相左者,盖奉朝贺臣宋时烈,以三朝礼遇之臣,为一代士林之领袖,而罗良佐等,投进一疏,语多不避,至以百六之厄,消长之几,插入疏中,显有侵诋之意。今此窜削之罚,非以为师伸辨为罪,特以其言之略无顾忌,为可恶也。台启之力请还收者,其以良佐等,为心痛,不暇缓声,有此妄率之举,而曲为平恕之论耶?若欲辩明其师树立之始末,则必有其说,而乃以不韪之言,轻加于大老,反复思惟,臣未见其妥当也。然重发之论,不可率尔停止,亦不可苟同仍启,臣何敢晏然冒居于台席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尔无可避之嫌,勿辞,勿为退待。

○李世白启曰,近日厅中,位甚不齐。左承旨李彦纲,以吴道一罢职代除授,而台谏方请还收,故不得行公,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以台论虽停,情势终不敢冒进为言,而再招不进,仍呈辞单,连日不为入来,即今臣世白及同副承旨李宏在直,出纳之际,无以周旋,而明日吏、兵批政厅及昼讲入待,将不能推移,此外又有药房开坐,台谏接待之事,则非但节节苟简,院中之屡日一空,事体亦甚未安。闵镇长等,以情势言之,则果涉难安,而目今事势既如此,不可无变通之道。明日对开门,并更为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辰时至酉时,日晕。夜五更,月晕。烬馀

3月25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坐直。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朴泰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昧爽至卯时,有雾气。

○李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兵曹判书参政,依前例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执义李弘迪,昨日听批之后,仍呈辞单,宪府无他行公之员,今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执义李弘迪,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世白启曰,今日吏兵批政厅,承旨当为进去,而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才已牌招,未及入来,臣与政官,有相避,只有同副承旨李宏,吏、兵批进去,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同副承旨,吏兵批兼进。

○又启曰,左承旨李彦纲,以台谏方请前承旨吴道一罢职还收之故,不得行公矣。今则台启已停,出纳之地,不可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师锡,参判李奎龄进,参议李畬在外,同副承旨李宏进。兵批,判书李师命进,参判申琓在外未肃拜,参议任弘望进,参知未差,同副承旨李宏进。

○吏批启曰,左议政南九万,既已递职,今当置处,而本曹无相当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启曰,龙媒万户李瀞,本镇战船及军器别备之功,加资事,命下矣。虽已资穷,未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以权恒、兪命雄为持平,朴元庆为参知,林涣副提学,李台龙司成,尹堦瓦署提调,金德远社稷提调,徐宗宪承文副正字,李宜昌兼掌令减下为掌令,申启华刑曹参议,洪以度降资,还授宣川府使仍任,申惟一、金景辉、李维聃为佥知,朴信圭为知事,柳炅都摠管,西原君桓副摠管,辛昙训炼佥正,李志行所江佥使,李圣冕四山监役,姜世龟副护军,崔锡鼎、李思永、金獜副司直,郑来祥、李基夏、李墪副护军,南九万判中枢府事。

○李世白,以户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日昼讲入侍时,参赞官李世白所启,平安一道还上,比他道最多,籴粜之际,反涉弊端,若当京运时,则耗费亦不少矣。至于各邑官入,多有不足之处,若当彼我使行时,则形势所迫,不得不贷用仓储,及其还偿之际,其弊之及民,亦所未免,此实可虑。盖他道,则还上耗谷应为会录者外,除出几许,给与本邑,而本道则还上元数虽多,耗谷则全数会录,曾无一升谷除给本邑之规,虽曰军饷为重,本邑之事,亦不bb可b不念。自今以后,参以他道定式,耗谷若干,许给本邑,以为逋欠与邑用塡补之地,则不但官家不无所资,亦可无侵及民间之弊,宜令该曹变通矣,上曰,令该曹禀处事,命下矣。他道耗谷,则常平厅、本曹本官,各有分录之规,而关西则以军饷之故,元数管饷会付米,皆全耗会录,本官虽有意外需用之事,实无着手处,或不无侵及民间之弊。自今依他道例,略加参酌,管饷谷外元数三千石以上元耗中三分之一,令本官取用,以补官用宜当,以此知委本道,何如?传曰,允。

○李宏,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顷日,因户曹判书李敏叙所启,散班付军职之类,自各其司分作料帖者,禁断事命下。故本院针医议药同参中,曾前受料者,并皆移送兵曹付军职,而至于医官中罢职者,及以守令递来未解由之类,则与应入于禄科者有异,别为给料,自是久远通行之规,如此之人,依前散料题给事,更为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闵镇长,以兵曹言启曰,去二月十四日昼讲时,武臣护军禹瑞圭,以所江镇形势陈达,上曰,令兵曹禀处事,命下矣。本镇所属能橹军及射炮手,在山郡之类几名,而他邑案付骑步兵之居在镇下者几名之由,问于本镇防御使,则防御使李弘述所报内,本镇所属七船所骑能橹军、射炮手并二百名内,居在镇下者九十三名,居在瓮津者七十二名,居在海州者三十五名,而元无散在山郡之流。且他邑骑步兵及杂色军兵之时居镇下者只是二十名云。二十名相换,别无所益,而军案改付标,亦甚重难。海州、瓮津两邑,能橹军、射炮手居生之地,距本镇皆不过数十里,则亦可以朝令夕发,所启内辞缘,置之,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寿恒箚曰,伏以臣之谫劣,久叨匪据,才猷知识,本不及人,发谋虑事,又无定见,前后做错,岂但冒属忠义之一事哉?然其举措颠倒,有始无终,取侮中外,伤损国体,则莫甚于此,朝论巷议,群讥而交责者,亦莫甚于此。不待僚相之箚,而已有所难安矣。僚相之连章苦辞,至过五十告而不止者,其所不安,专在于此,则实臣误事之失,有以致之也。僚相,既以此去职,而臣独抗颜,仍据鼎席,则安有如许道理,亦安有如许事体乎?臣既有误事之失,又负妨贤之罪,虽承圣谕勤恳,终不敢晏然就列,复此烦吁。伏乞圣慈,俯察臣情势之闷蹙,踪迹之臲卼,亟许罢免,以安愚分,以幸国事,诚不胜大愿。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已谕于前箚之批矣。复何多诰,至于左揆之连章丐免,未必专在于此一事,则于卿少无所嫌,须体予意,安心勿辞,速出行公。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献纳崔奎瑞疏曰,伏以臣之无似,最蒙恩造,旬日之内,再迁其职,而父病沉重,俱未得祗谢。至于日昨违牌,罪在不赦,而谴责不加,温批反降,臣诚惶陨感激,不知所措。臣之父病,尚在危笃之中,盖缘真元既晩,差度未易,而臣亦忧惶焦煎之馀,身病重作,头角如碎,肢体软麻,热上神晕,飮啖全废,殆不省人事,旬月之内,决无更起之理。臣于既往,累犯逋慢之科,而今之疾病,又如此,虽天地父母曲赐矜怜,其在人臣分义,亦何敢带职养病,自安于心乎?伏乞圣慈,永削臣姓名于朝籍,使得以仰救老父,俯延残喘,不胜幸甚。臣于病伏中,得接数日邸报,伏见朝著不靖,国事可忧,职在可言之列,而宁可无一言而退乎?臣窃伏见故儒臣尹宣举,与奉朝贺臣宋时烈,同时相友,俱为宗儒,士林之所以尊仰景慕者,夫岂有异同哉?及至今日,不幸是非之端,出于两家,人心之讶惑,众趋之靡定,诚亦无足怪者,而朝廷,不复参究人情,只以抑塞一边,为镇定之地,至于语逼其父,而反咎其子之私痛,公议其师,而欲禁门生之伸辨,此常情之所甚疑惑,而论议之日益矶激者也。罗良佐之凌踏三朝礼遇之元老,诚不为无罪,然其本情,只出于各为其师,而言不知择耳。自朝家,明其是非,斥其狂妄则可矣,何至于荒裔之窜配哉?喉司之覆逆,台谏之陈启,盖出于此,而殿下不赐舒究,遽加威怒,递罢谴黜,一节加于一节,终至于朝著一空,补阙无人,臣未知此何举措,此何景象。臣窃观此事,虽曰士林之是非,初亦何关于民生之休戚,国计之得失,而至于今日,胜负相角之际,国已先受其病,大老疏中所谓逐鹿而不见泰山,诚是痛切语,而今日之至于如此者,亦岂所以安大老之心哉?今者人无贤不肖,不问玆事是非,皆曰亡国之祸根,必在于此。臣诚不欲当职,推波助澜,以重其病国之罪,而况臣,向以柳成运通清事,得罪于时,弹墨未干。成运,即为尹拯陈疏见斥者也。当此之时,臣之徊徨却顾,不敢冒进于荣次者,亦由于此。殿下若或以臣言为是,而务为镇定调剂之道,则国家之幸,臣亦与焉,如其不然,则臣前日之罪,亦足归党比慢贤之科,而不可更齿于仕籍,况此薇垣清显之地哉?伏愿圣明,并加财处焉。答曰,省疏具悉。疏辞,无非伸救之意,予实骇然也,勿辞察职。

○掌令郑来祥疏曰,伏以臣,病伏乡曲,造朝无期,敢陈危恶之状,祈蒙恩递之命。逋慢之罪,实所难逃,而圣度包容,反下温批,至以调理上来为教,臣诚惶惧感激,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病势,如得少愈,则扶舁登途,祗谢恩命者,是臣区区之愿,而不幸狗马之疾,日就沈痼,委顿床席,无路自力,召旨之下,留滞至今,揆诸分义,罪合万殒。臣于顷日坠马之后,左胁牵痛之证,十分苦剧,呼吸之际,若将窒塞,昼夜叫号,坐卧须人,而又自数日以来,添得伤寒,火热上升,头脑如碎,运身则虚汗遍体,对案而呕气辄发,食飮日以减少,肥肉渐至换脱,形骸仅存,生意茫然,如缕残喘,殊未知得延几个时月,而复起为人,已无望矣。自承批旨,今几一旬,而顾此病情,有加无减,决无强疾作行之势,所叨本职,又非虚带久旷之地,公私狼狈,益增惶闷,玆不避烦渎之诛,复此呼顠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赐哀怜,亟许递免,以寻生路,不胜幸甚。踏启字。

○正言林涣疏曰,伏以臣素性迟钝,见识瞢昧,滥蒙鸿造,猥厕清班,未效绳愆之责,徒积瘝旷之罪,人不称器,居常愧惧,加以阅月旅邸,将摄失宜,数日以来,宿患复发,腰胁之痛,尤妨于屈伸,跬步之地,实艰于运动。臣之三四字缺四年草土之中,源委深痼,殆非旬月调治所可得苏者,以此病状,无望供职,不得不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以重名器,以延残喘,不胜幸甚。且臣于病伏中,窃有慨然于近日事者,略附所怀,以备财幸焉。前县监罗良佐等,为其师故儒臣尹宣举,一上讼冤之章,而伏见前后圣批,有以大老元无侵及尹宣举之事,良佐等,托以师生,构诬大老为教。夫大老疏中,盖尝记其平日酬酢说话,以明与尹拯相失之端,而及其疏末,断以宣举,为鑴毒所中,便成别人,为世道之害为言,至以为邪说害,人人得以攻之云尔,则为其门生之道,岂不欲一言辨白,以明其师之本末哉?惟是申辩之章,固当指陈事实,以讼其冤而已。遣辞之际,不宜有侵诋之语,而由其情溢而不能称停,言激而不能裁择,自不觉其为妄肆谬戾之归。殿下若以此为罪,略加警责,未为不可,而今乃不然,不究本心之所在,勒加构诬之罪,施以窜逐之典。此不但受罪者称冤,岂不为贻累于好恶之公听乎?若夫前承旨吴道一,职在喉舌,目见君父无前之过举,不胜忧爱之忱,有所论列,而旋被罢职之罚,前持平兪集一、李益寿等,身居言地,随事争执,乃其职耳。至于谏院还收,台体当然,而论思之臣,先加迎击,台宪之官,当事含默,则相规之道,在所不已,圣明不惟不从,又下削黜之命,荆棘一开,朝著殆空,人心抑郁,气象愁沮,诚不料圣明之世,有此举措也。且臣于近日台官之避,尤有所慨然者,当此圣心激恼,言路抑塞之日,不思所以匡救之义,显有乘时俯仰之迹,臣窃耻之。伏愿圣明,勿着好恶之私,唯观是非之公,前后被谴诸臣,一倂收还,以靖朝著,以镇人心,区区之望也。臣年纪衰晩,志气低垂,自分无用于当世,其于朝议之得失,士论之是非,固无所知识,亦不欲与闻,而迹忝言议之地,略陈忧愤之怀。唯圣明之澄省而裁察焉,则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身居言地,不恤公议,恣意救解,已极无据,而至于明好恶正是非之台官,斥之以俯仰,尤可异也。尔其勿辞。

○李世白启曰,来二十七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时酉时,日晕。

○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知事赵师锡,特进官朴相馨,参赞官严缉,侍读官金盛迪,检讨官黄钦,假注书朴泰淳,记事官郑齐泰、沈季良,武臣金夏瑞等入侍。上读前所受自剥之初六,至六四之小象讫。盛迪进讲,自剥之六五,终其卦,音释各一遍。上受而读之讫。盛迪释其义曰,五,君位也,剥及于此,为剥极矣。圣人抑阴扶阳,于此发迁善之义。钦曰,以宫人宠后,率嫔妾得宠之象,犹小星樛木江沱之义也。缉曰,此以王后率妃嫔得宠之象,比小人服从君子之义也。盛迪曰,别设此义,盖所以扶阳也。鱼,阴物,而贯鱼,言顺序也。群阴之聚,莫如宫人,故取象如此。缉曰,以象言之,宫中妃嫔、侍御,皆当各得其序,不可紊也。盛迪曰,设卦之义,盖欲小人之承君子也。缉曰,小人之承君子,嫔妾之承后妃,皆无咎之道也。上曰,五阴在下,一阳在上,不可剥尽,故别设此义矣。缉曰,以迁善之道,戒小人也。钦曰,五爻复言剥,则无复馀地,故别设其义如此矣。数字缺然此所以抑阴扶阳也。盛迪曰,群阴在下,有承载之象,故数字缺一阳在上,有覆盖之义,故言剥庐矣。钦曰,小人,侵剥君子之极,渠亦无所依庇矣。果指上九一阳,此有复生之理,故取象如此。盛迪曰,此乃九月卦也,如木实落于地,便有复生之理矣。匪风下泉,桧曹诗也,以其思周道,故圣人编之于变风之末也。上曰,其传言圣人,言乱之可治,变之可正矣。钦曰,以天道言之,则大寒之后,必有阳春,以人事言之,则大乱之极,亦必思治。即今以天下事言之,天地否塞极矣,以我国事言之,民生之困悴甚矣。此正乱极思治之时,自上留念于此幸甚。又曰,夬之上六,一阴在于五阳之上,阳极阴生,阴极阳生,而夬不言阴生者,亦扶阳之意也。上曰,然。钦曰,吕氏有言,读《易》者,当观生生不穷处,如此等处,最宜玩味矣。上既掩卷。师锡进曰,小臣本不堪经筵之任,每当入侍之时,不能达一文义,盖不敢强其所不知也。虚带职名,极为惶愧,而自上视以例让,不许递免,故不敢每每烦渎矣。即今臣之贱疾甚重,痰火升降,眩晕甚则顷刻之间,几至昏窒,以此浃月寻单,近才出仕,而顷于备局之坐,猝眩,仅得出来,朝于政厅,又眩,食顷后,仅得镇定。将此病状,出入筵席,重则必至颠仆,轻亦不得看得册字,经筵官为先许递,不胜幸甚。上曰,经筵官之数多矣。自可推移入侍,安心勿辞。又启曰,禁卫营,以新设衙门,凡系措办,物力板荡,必须前期料理,然后乃可成就。折冲李旭、李忠伯等,军需别将差下,各给本钱,使之转换,亦其所殖,措备各样军需,而随其功劳多寡,入启论赏之意,分付矣。李旭则贷去江都旧陈米三千石,周年之内,还充本数,以其利剩,措备薪铁四万斤,炭六千石,江都仓基六百四十馀间买取,厅事库舍合三十五间,监董造成。李忠伯则本营银子五千两逢授,周年之内,还纳本银,以其利剩,军兵所给熟铜炉口一千坐打造。此两人,经年勤劳,竭力措办之功,诚为可嘉,不可无激勤之道,而都提调不得入侍,故臣敢此仰达。上曰,令该曹考例禀处,可也。盛迪启曰,本馆所藏书册中,《性理大全》、《大明集礼》二书无有,故有贸易于使行以来之教矣。《性理大全》贸来,而《大明集礼》,则不得贸来矣。上曰,知道。又启曰,本馆僚员不齐,无故行公者,上番只有臣,下番只有黄钦,应教金万吉,修撰徐文裕,并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

○又启曰,新除授副提学林泳,时在全罗道镇安地,经筵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上命夏瑞进前,问其履历。夏瑞曰,臣丙辰登科,为宣传官、备边郞、都摠都事、经历,出为蛇岛佥使,将领被抄,入为禁卫把摠、内禁卫将矣。上曰,年岁几何?对曰,五十六矣。仍退出。上命缉进前,下教曰,平陵察访李嶰,以差使员上来,使之姑勿下去,看审光城府院君山所,可也。遂罢出。烬馀

3月26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坐直。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朴泰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经筵。

○李彦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于李彦纲曰,今日夕讲为之事,分付。

○又传于李彦纲曰,今日有昼讲,夕讲时刻,以巳正进定,而前头日气渐热,仍以巳正定行。

○闵镇长,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堂上四员内,臣师命,有身病,禁卫军中日,亦不得仕进,参判未差,参知臣朴元度未肃拜,参议臣任弘望,连日入直,身病猝剧,他无替直之员,参知朴元度,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宏,以户曹言启曰,来四月朔颁料次,仓官进去于行判中枢府事南九万家,请受禄牌,则时未肃谢,禄牌不为出给云。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输送。

○又以常平厅言启曰,辛亥五月,以备边司启辞,军兵马料,毋论上中下马,皆以六斗减给,官马中,不合战马者,除出放牧事,允下矣。训局左右别将所属战马品劣者八十九匹,箭串马场放牧,故乙丑前,依此例举行事,启禀允下矣。今亦依辛亥、乙丑两年已行之例,使之抄出,自四月初,放牧,何如?传曰,允。

○执义李弘迪启曰,臣昨伏见谏臣疏本,乃以罗良佐等,为若无可罪者,而侵斥引避台官,不遗馀力,臣亦引避台官之一也。良佐等,恐其贤师之平生行谊,不白于世,为上伸辨之章,此则事理之所当然者,而至以不韪之说,轻加三朝礼遇之大老,其言固可骇矣。亦安得无罪而已乎?臣之愚意,适自如此,以不可苟同仍启之意,有所自列,此不过人各有所见而然也。何必嫌人之与己见有异,而遽生疑怒,不择其言,乃至于此耶?缘臣疲软,被人凌踏,其不敢仍冒台席,决矣。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严缉启曰,执义李弘迪,再启烦渎,退待物论。传曰,知道。

○正言金宇杭启曰,臣伏见正言林涣之疏,其意专在于为罗良佐等讼冤,仍及诸臣之不可罢谴,而并请还收,末乃侵斥臣身,不遗馀力,至以不思匡救,乘时俯仰为言,臣不胜骇怖之至。夫良佐等,蓄憾积怨,乘机跃出,阳托尊师之名,阴肆毒正之计,丑诋大老,无所不至,孰谓此等悖慢之辈,遽出于儒贤之门,使人心陷溺,是非倒置,而莫之救以正也。此实斯文之厄会,国家之不幸也。惟幸诐淫之说,无所逃于天日之明,特施谴罚,处分得当,而今之救解者,以大老平昔酬酢之言,则谓之侵逼其师,以良佐侮慢诬蔑之说,则只曰语不裁择,不顾义理,纷然迭出,必请还收,欲置之于全然无罪之地,似此横议,不宜一日容于台阁之上。故臣乃敢斥其论而停其启,诚以公议之不可不伸,而是非之不可不明故也。至于诸臣被谴,盖由于营救良佐,言议乖谬之致,圣上处分,不害于一时警责之道,则收还之请,臣未知其必不可已也。信如同僚之言,必将白脱诬贤之人,与之同归于一套,方可免俯仰之诮,而使君上,不辨是非,不明好恶,一任其偏私庇护,然后亦可谓尽匡救之责耶?噫,良佐一言,举世靡然,以昔日尊仰之人,直欲驱纳于不韪之地,臣不能随众奔波,与世推移,而独守旧见,妄触群锋,诋辱之来,自料已甚。今于同僚之斥,固不欲与之呶呶,而其所凌踏,不啻寻常,则亦何可安而受之,苟然仍冒于台席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严缉启曰,正言金宇杭,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掌令金灏疏曰,伏以臣,禀性疏迂,才识凡陋,无翊翕之姿,乏矫激之论,抹𢫬于世,冥摘而行,颠踬偾败,臣固自知矣。臣于顷日病伏中,猝承召命,分义是严,不得不黾勉出肃,因为入侍前席,职责之难堪,人器之不称,有不暇顾也。而是非之天,人皆有之,臣虽愚蒙,岂独全然无所辨识哉?罗良佐等侵辱大老,实甚谬悖,稍有别白是非之心者,岂不知其言之无伦,而收还之请,遽发于台官,儒臣驳正,在所不已,而兪集一等,乃以臣所驳为案,吁亦异矣。今其言曰,国家之置台阁,欲其匡救阙失,论列是非也,其言诚然矣,而以臣迷滞之见言之,朝家处分,不为失当,儒臣驳递,未见其非,则有何可论之事哉?必若彼之执偏系之见,为矶激之论,以得为失,以非为是,然后方可谓之得台体耶。是未可知也。人之意见,各自不同,言议之间,贵相称停,而集一等,先自疑嫌,必欲击去,才请相会于朝房,临当就职,卒送下吏,称以有故,请退于后日为言,汲汲狙击,为先发制人之计,此诚可笑而不足辨者也。今者谏臣之疏,又有含默之斥,有若以臣为可言而不言者然,臣实未晓其意也。以臣无似,忝居台席,上以贻累于朝廷,下以取辱于臣身,将何颜面,复厕于台职乎?伏乞圣慈,亟削臣职,以谢人言,以安愚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辰正,上御宣政殿,昼讲。同知事李敏叙,特进官李奎龄,参赞官李彦纲,侍读官金万吉,检讨官徐文裕,假注书朴泰淳,记事官郑来泰、沈季良,武臣张汉相入侍。上读前受自剥之六五,终其卦。万吉进讲,自复之序卦,至传之出入谓生长。万吉曰,此下当有伊居吐,而本册不悬,故御览册,亦不敢任意添悬矣。上曰,当有吐矣。万吉仍进讲,止学者宜尽心焉,音释各一遍。上受而读之讫。万吉释其义曰,此卦,一阳在于五阴之下,阴生自五月,至十月则极盛,剥之一阳,既尽于上,复之一阳,便生于下,可见天道之循环矣。复,乃往而复见之义,比如人心本善,而为物欲所蔽,善端复来也。曰克己复礼,曰乃复其初,皆此义也。上曰,然。万吉曰,自此以后,阳气发生,故言亨矣。出入,言阳气之出入也,旡疾,言无疾害也。朋来无咎,君子不能独胜小人,必待朋来也。文裕曰,出入,言剥卦上九之阳,来居于此内卦,故言半行缺敏叙曰,阴阳,虽曰二气,气之屈为阴,气之伸为阳,是一气也。万吉曰,此卦,动而顺,故言朋来无咎矣。旡疾,言阳之始发,易为阴寒所折,而无所折害,乃可亨。如元佑诸贤,为章蔡之所嫉害,朱子为伒胄[侂胄]之所嫉害,安得为亨乎?敏叙曰,阴阳两端,循环不息,日月往来,寒暑推迁,乃理之常,而发生之时,或有阴寒,长养之节,时有旱暵,此皆不能裁成辅相,致其疾害故也。圣人,以此每示扶阳之义矣。万吉曰,反复其道,言消长之机也。七日,谓自五月至十一月,凡七月也。临言八月有凶,幸其远也。此言七日来复,幸其速也。又先儒言,月为阴,日为阳,七为阳,八为阴,各取其类云。如诗之一之日,二之日,亦变月言日矣。利有攸往,言君子之道渐长,小人之道渐消也。众阳用事,则利有往,群阴用事,则不利往矣。剥复间,当为坤,而疑其纯阴无阳,故序次如此矣。敏叙曰,阳气升,则草木荣,降则归于根,升降而已,岂有无阳之理乎?万吉曰,动而以顺行,言君子初得用,而能以顺行,则小人无乘衅之端,当今之时,亦当扶护微阳为主矣。文裕曰,此言,阳气动以顺上也。敏叙曰,此卦无朋,而阳气渐盛,乃朋来之象也。万吉曰,七日来复,豫言将来亨通之意也。复见天,天之心,十月闭塞,便无更为生物之意,而复则生意更发,故言可见矣。文裕曰,六十四卦之循环,孰非天地之心,而此则阳气始生,故言之如此矣。敏叙曰,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言万古生物,皆于是也。一阳初动,如善端闯发也。玄酒,水也,大音,犹言希音也。奎龄曰,朱子之诗,忽然半夜一声雷,万户千门次第开,亦邵子诗意也。文裕曰,十月闭塞之后,一阳又生,天地之道,循环不息,能成四时之功,如人既过而悔,乃能复善矣。上曰,推之如此,则何事无复之理乎?仍掩卷。命武臣进前,汉相进前俯伏。上,问其履历,汉相对曰,丙辰登科,为宣传官、都摠都事、中枢经历等职,出为伊洲佥使、熙川郡守,还为训炼把摠、禁军将矣。上曰,有所怀乎?汉相曰,无可达之怀矣。上曰,年岁几何?汉相曰,三十二矣。仍退伏。彦纲启曰,入直军士中日草记,虽自都摠府为之,兵曹堂上,必眼同习射者,意固有在,而今于单子,无着名之事,兵曹,以本兵牙门,凡阙内巡绰等事,无不管摄,独中日习射,专委摠府,揆以事体,似涉未安。臣累忝兵曹堂上,每欲以此事入启变通,而无入侍之便,未果矣。今适讲席之暇,敢此仰达。上曰,兵曹既已眼同为之,入启单子,亦以兵曹、都摠府书之,而不为着名,事体果为不当。今后则与摠府堂上,一体着名,可也。彦纲曰,兵曹判书为政,则次官,当进于中日习射,而每以草记,循例頉禀,此规亦当变通矣。上曰,后日兵判入侍时,问而变通矣。遂罢出。

○申初,上御宣政殿,夕讲。同知事李敏叙,特进官李奎龄,参赞官尹世纪,侍读官金万吉,检讨官徐文裕,假注书朴泰淳,记事官郑来泰、沈季良等入侍。上读昼讲所受,自复序卦,至孰能识之。万吉进讲,自大象六三之小象,音释一遍。上受而读之。万吉释其义曰,他卦则大象之辞,皆与卦辞不同,而独此卦相同矣。至日闭关者,阳气初生而甚微,故欲静以养之也。上曰,为其微阳数字缺静养,此大象之语,最切实矣。万吉曰,闭关之法,三代以后,不复行之,而推之于静养善端,好矣。敏叙曰,以此推之,何事不然乎?文裕曰,天人,一理也。以裁成阴阳之道,推之于修己,宜矣。上曰,然。万吉曰,不远复,言己所独知,人所不知之过,能即改之,故不至于悔矣。凡人,有失而后,乃有复,故圣人无复,圣人以下,乃有复也。然害于其心,害于其国,而其害小时治之,则可无数字缺矣。文裕曰,剥既尽而即复于下,此乃不远复也。先儒,以此谓之三字符矣。上曰,此三字,诚为切至矣。敏叙曰,夫子称颜氏庶几于此,系辞,引此文为言矣。文裕曰,颜子之不迁怒不贰过,乃不远复也。万吉曰,二虽中正,而本阴柔而比于初阳,故言体复矣。文裕曰,阴者,从阳者也。二无间碍相阻,故言休矣。万吉曰,三居上下之间,可善可恶,动而不安,故一行缺初二频复,亦善矣。上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岂可以数字缺改乎?文裕曰,三,此于人心,则出入无常类也。善恶相胜之间,公心少胜,私欲多胜,故必以学问为贵,操守为善矣。万吉曰,二虽不及于初,然,《史记》曰,单之善,亦王之善,能从善,则同归于善矣。敏叙曰,六二,既中且正,亦非不及于初爻矣。文裕曰,二之能为休者,以其有初九也。初九象传曰,学问之道,无他,知不善,则速改以从善,此语甚切至,自上宜留念矣。讲讫。上掩卷。奎龄启曰,岭南,素称人材府库,曾在列圣累朝,或收用或拔擢,致于显扬,比诸他道,不翅倍蓰。盖以幅员广大,人物繁盛故也。即今收录于仕路者,绝无而仅有,殊非立贤无方之义也。顾今人材,虽不及于前日,其中不无名公钜卿之后裔,可合调用者,及或以行谊见称乡闾者。臣曾于按道时,访问其可用之人,欲为启闻而未及矣。今方待罪铨曹佐贰之任,取考岭南前后御史别单荐举之人,皆是臣所闻名而较著者也,而其御史,乃李思永、李彦纲、金昌协也。御史廉问所荐,此别荐,尤是公道,如此之类,各别调用,以为收拾之地,似宜矣。上曰,御史别单,异于寻常别荐,今后勿复如前抛弃,各别随阙注拟,宜矣。敏叙曰,在前自上申饬,使之收用外方人才,非止一再,而臣待罪铨任时,闻见不广,窠阙且少,迄不能着实举行。且岭南,比两湖尤远,闻见亦未相接,自不得收用,诚可惜也。岭南近日士习,虽不如前,其中亦岂无守静可用之士乎?奎龄,曾任岭臬,详知其处缺望之心,有此陈白矣。文裕曰,两臣之言,是矣。岭南,素称人物府库,奎龄,方在铨任,自当调用,而别为陈达,未知其可矣。奎龄曰,初入仕除拜,判书专之,文裕所达,不知此规例矣。敏叙曰,佐贰之官,不得任意注拟矣。文裕曰,两臣所达,专在初入仕,而文荫前衔中,亦岂无可用之人乎?亦宜一体收录矣。上曰,御史别单之外,文荫前御中可用之人,亦为一切收用事,申饬铨曹,可也。敏叙启曰,本曹国用人参内局进排及礼单所用,其数浩多,而近年西北,参路久绝,此事宜有变通,岭南及江原道,皆采参之处,而以防纳之故,采参者绝少。自今宣惠厅进上人参,自本道给价封进,勿令京人防纳,以广采参之路,而本曹所进排人参,亦令惠厅,给价于两道,使之备纳,至于礼单参,亦宜别样区处,并令庙堂,指挥,何如?上曰,令庙堂相议禀处。诸臣,遂罢出。

○尹世纪,以义禁府言启曰,以高山察访状启刑曹粘目,前富宁府使朴思敦,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朴思敦,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烬馀

3月27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坐直。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朴泰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彦纲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严缉启曰,行大司宪李翊相,持平权恒、兪命雄在外,执义李弘迪,避嫌退待,掌令金灏呈辞入启,李宜昌未肃拜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师锡病,参判李奎龄进,参议李畬在外,左副承旨尹世纪进。兵批,判书李师命进,参判未差,参议任弘望,将官朔试射坐起进,参知朴元度进,右副承旨严缉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师锡,病不来,参议李畬,在外未上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沈攸为大司谏,李秀彦为兵曹参判,赵圣辅礼曹参议,尹尔霖司艺,申琓平川君,任相元司直。

○李宏启曰,即者弓房司钥,来呈手本,而即巨济寺奴矢人鲁承立免贱事也。自前弓矢人等,多年勤劳者,因弓房手本,或许代奴,而至于免贱,则事涉重大,故曾无只凭手本,直为举行之事,此路一开,后弊可虑,不得奉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上番别左司属平安道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九十八名,黄海道七番别骁卫军标下一名,已为整齐矣。来四月初一日,与内外三处入番军兵,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而在前五哨上番之时,建阳门则以一哨入番,西营、本营,则以一哨,分半立番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校理洪受瀗疏曰,伏以罗良佐之诋辱大老,固是世变之大者,窜逐之罚,诚未见其过重,而不意日者筵中,台议峻发,极力营救,乃请还收,臣窃愍其蔽于私意,是非颠倒,急于申解,辞意谬戾,恐不但为一人之妄言,一时之骇举而已也。故不得不与同僚,驳正其非矣。乃者宪臣,以此发怒,不暇择言,至以恣意迎击等语,大加攻斥,臣之狼狈颠踬,固已豫料,而窃为世道,不胜其慨然也。噫,人之意见,虽或不同,而岂有诬毁儒贤而曰,是无罪过,公肆诟辱而曰,语欠称停者乎?此则虽妇孺之知,可以辨之者,曾谓任司直之责者,乃敢为此言,以为角胜公论之计耶?易辨者,当如是,则半行缺错综之端,无异乎变幻本末,曲意弥缝,而五六字缺吁可畏也。无论事理之如何,而臣重被台弹,则便是已递之官,窃闻物议喧腾,久而愈激,台启虽停,而不敢自列,缩伏屡日,今姑仰暴危悃,伏愿圣明,谅臣忱恳,极赐罢斥,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意外诋斥,不足挂齿,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著作宋相琦疏曰,伏而臣于顷日筵中,略陈罗良佐等疏语之诬悖,圣上处分之得当,而适见谏臣,费辞营护,至请还收其罚,似此乖谬之论,诚非台阁之所宜有,故乃与同僚,论递其职,略伸公议,而若其触犯众怒,立见颠踬,则臣虽愚昧,固已自料,而亦有所不暇避矣。果致台章,峻发驳议,反加收司之律,并及于伊日入侍之宪臣,机锋焱锐,气焰可畏,此岂但微臣一身之不幸而已哉?夫良佐等之受罪,不在于讼辩其师,而只在于丑诋大老,则尹宣举之树立本末,何与今日事,而前后疏启,举皆称引道德数字缺剩语,有若以良佐等救解,儒贤横被谴何者然数字缺未晓,而如以良佐等,为无罪,则是以大老平日言行三四字缺所诬之言也,岂不悖哉?呜呼,今之伸救良佐者,孰非尊慕大老之人,而风声所驱,趋向立变,气势所使,头面俱换,虽见其惨被诋辱,而恬不为怪,非惟不斥其非,又从以扶植其论,人心之坏败,世道之大变,臣实为之寒心也。臣之本意,只欲为朝廷正好恶,为斯文明是非,而今乃诋之以迎击,斥之以无据,臣诚迷惑,不知其何说也。即今台评虽停,物议犹腾,日昨谏臣之疏,又有非斥之语,臣于此时,固当缩伏静俟,不宜有所自列,而既被弹章,便是已递之官,其何可逶迤盘礴,一刻仍冒,重其罪累哉?玆敢冒陈危恳,仰渎宸听。伏乞圣慈,亟赐镌免,以谢人言,以安愚分,不胜幸甚。批答同洪受瀗疏

○修撰李后定疏曰,伏以臣于今月初十日,在灵光地,祗受承政院书状,以臣为弘文馆修撰,斯速乘驲上来有旨,臣承命震越,无地容措。臣于经幄之任,以才分疾病,皆所不堪,曾前忝叨,辄将闷迫之忱,仰渎半行缺有言曰,既为堪之,何为复让?如使臣可堪是任,则初蒙宸简,固当出而仕矣,何敢餙虚辞,以掠㧑谦之美乎?顾臣天性庸陋,才学如扫,口呐不能道说读书,心塞不能拨微解义,最不合于检讨之列,而况今犬马之齿,已垂六十,头童齿脱,眼暗耳聋,癃瘁之形,尤不宜居近密者也。不知宰物者,何取于臣,而备拟不知止,频频误恩,乃至于此哉?今承恩命于湖外,亦会病力之时,而分义所在,不敢坚卧于家,强起上道,寸寸前进,行十馀日,艰到衿川县,而臣新遭弟丧,闻讣属耳,惨戚之馀,百病闯发,至于宿患痔疾,乘劳猝剧,赘肉突出,挟肛成肿,毒气凝结,色甚青黑,恶血下流,淋漓不止,罔昼夜刺痛,疴痒难忍,妨于坐立,转侧须人。以此病势,旬月内,决无起动趋命之望。伏乞圣慈,察臣病重实状,亟命镌罢臣职,俾得专意调治,以寻生路,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假注书兪命弘启曰,臣承命驰往,传谕于怀德兴农村奉朝贺宋时烈所驻处则以为,臣之老悖昏谬,久逭鬼录,时慝朝家之闹端,而数字缺中背师云云,尤不胜其惭恧。故略陈源委,冀幸于万一消磨矣,不料因此辗转,风波大起,以至持论英锐之士,窜逐、镌削,臣虽未知其疏意如何,而想其辞严义正,数臣之隐情显犯,毫发不遗,此可以有补于世道,而反被谴谪,臣之殒越危怖,万倍于曩时矣。至于圣明,远遣史官,猥赐慰抚,臣是何人,而敢膺此无前异数乎?臣诚战栗震灼,诚不知措躬之地也。仍念我圣考初服,臣遭值尹善道、尹鑴之深言,罪名极重矣。幸蒙圣考盛德深仁,厚加怜愍,为遣近侍,慰谕备至,至今三十年来,隆恩未报,长抱弓剑之至恸,每自恨顽命之支离,而不遂褥蚁之愿矣。今日复遭此一着,伏承圣明继述之隆旨,臣追念前事,不觉涕血之交颐也。至于招徕半行缺竭危衷,已无馀蕴,今不敢更进六七字缺云矣。传曰,知道。

○正言林涣启曰,臣病不供职,寻单见阻,冒进辞疏,兼附所怀,及承圣批,辞旨极严,惶陨缩伏,恭俟谴罚之加矣。昨伏见两司之避,满纸张皇,无非诟辱臣身之言,臣不欲呶呶相较,而亦安得默然而已乎?罗良佐等疏语之失,臣亦谓之妄肆,而至以略加警责,未为不可为辞,则亦非谓全然无罪也。只为圣明之处分,当层节横生谴罚,三司殆空,言路杜绝,臣之愚意,欲望圣上思调剂之方,朝廷底和平之域而已。不料因一草草数语,益其纷闹之弊,此则臣之罪也。当圣心威怒,朝著不靖之日,凡在言议之列者,宜若有所规切,而强为引避,显被嘉奖,欲禁人议,良已难矣。不思自反,怒气相加,臣窃惜之。臣本愚迷,年且迟暮,墑埴[擿埴]半生,全昧趋向,一言发口,无益时事,上以得罪于君父,下以被斥于僚采,不敢一刻自安于台席,而适缘贱疾危苦,俟得少间,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以上烬馀

○昼讲入侍,知事李䎘,特进官权说,承旨李宏,玉堂金万吉、徐文裕,假注书朴泰淳,史官郑来泰、沈季良,武臣李立身。

○侍讲官金万吉所启,日者,省崔锡鼎之疏,语甚谬戾,而今日政,遽拟于兵曹参判之望,铨官之不畏公议,甚矣。上曰,虽非清望,而旋即备拟,事甚非矣。吏曹当该堂上推考,可也。以上朝报

○严缉,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十番别马队四十八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四月初一日,与九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烬馀

3月28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李宏。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朴泰淳。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今日为始,温绎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右议政箚子。大槪,病重废仕,乞递职名,见差享官,亦令该曹变通事。入启。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之宿患,予已知之。献官之任,当令该曹,推移变通,而疾病之来,人所难免,则不得进参,有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从容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以上朝报

3月29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纲。右承旨闵镇长。左副承旨尹世纪。右副承旨严缉。同副承旨李宏。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銋朴泰淳。事变假注书闵镇厚。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金霔校正。日记厅郞厅蔡济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