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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肅宗/十三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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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申啓華。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齋戒。

○下直,釜山僉使金重三。

○傳于李思永曰,今下弓矢,釜山僉使金重三處,給送。

○嚴緝啓曰,大司憲李䎘,持平兪命雄,呈辭,執義李弘迪受由,掌令鄭來祥在外,持平李益壽未肅拜,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趙泰采書啓,臣承命,馳往于衿川縣北文橋村行判中樞府事李尙眞所駐處,傳諭聖批,則以爲格外謬恩,一猶濫及,其不可再,義理甚明。逐朔爲例,便同常廩,則臣方廢蟄鄕閭,決不可一向冒受,故敢復陳章,畢露情悃矣。伏承聖批,乃以過辭爲敎,而至遣史官,遠臨傳宣,聖眷彌隆,臣益震惕,臣今銜恩畏威,而祗承明命,則廉義都喪,復欲瀝血伸懇,而期格天聽,則煩瀆是懼,反復思量,罔知攸措。惶恐悶蹙之中,惟祈聖明萬一俯臨,而更賜裁處而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燼餘

3月2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申啓華坐直。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長。

○自未時至酉時,日暈。夜五更,流星出大角星上,入坤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申琓啓曰,左議政四十四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留政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左議政四十四度呈辭。傳于申琓曰,安心調理。

○傳于吳道一曰,昨仍江襄監司狀啓,內弓房所納弓槊木,依前一體姑減事,自備局,覆啓,允下矣。更考文書,曾在甲子十月,亦因其時道臣狀啓,元數六百箇內,姑減三百箇事,判下矣。江襄一道外,元無弓槊木封進之事,而莫重軍器緊用之物,今又一倂全減,則其勢誠難,限今秋,姑減三分之一事,分付。

○持平兪命雄啓曰,庸陋如臣,最居人下,一出仕路,冥行摘埴,纔試見敗,復叨憲職,而適値諸僚之引避,不得不承牌詣臺,仍爲處置矣。其中掌令趙儀徵,自上有特遞之命,故臣以處置乖當引避,而臣見識曚昧,文詞短拙,其所遣辭,專沒大旨,致勤聖敎,臣誠惶愧罔措,臣新入臺閣,觸處顚錯,不成貌樣,悔尤方深,身病且重,纔承出仕之命,旋卽呈單縮伏矣。不意玆者,召牌復降,嚴畏分義,玆敢黽勉祗承,而且聞物議,則以臣於頃日不請還收韓范齊特遞之命,徑請下諭其代,大失臺體云。臣之昏謬不察之失,到此益著矣。以此以彼,俱不可仍冒於臺席,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嚴緝啓曰,持平兪命雄,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傳于吳道一曰,石灰二百石,送于內需司所捧處所,言于該曹。燼餘

3月3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未差。右承旨申啓華。左副承旨李思永坐直。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暈,暈上有冠。辰時,日暈兩珥。

○下直,白峙僉使任景禹。

○李思永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成均館節製,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思永,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二日,幼學許滌,幼學趙萬相等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門將張安民,常時不能禁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左部前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來四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五月初一日,當爲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江華牧場及南陽牧場看檢事,本寺僉正金萬增,將於今初六日下去,依前給馬以送,何如?傳曰,允。

○申琓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承旨及臺諫有闕,而判書趙師錫,參議沈攸,俱有身病,參判李奎齡未肅拜,不得稟政云。吏曹堂上,竝卽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全羅監司李濡,以雲峰等官良女白召史等燒死事,狀啓。傳于吳道一曰,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恤典擧行。

○吳道一啓曰,吏曹判書趙師錫,牌招不進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吳道一,以漢城府言啓曰,頃接北部參奉李綖,北道監役官李秀實牒報,則城底雜穀散播之說,盛行於都中,或有拾取來證者,不可諉之於傳說之不實,當該分境內,親往看審,則彰義門外東邊,至鷹峰城底,果以唐稷、租粟、大小豆等穀,散播矣。東部參奉金得宗,東道兼掌監役官趙元錫聯名牒報,依本府分付,城堞內外散播穀物,眼同摘奸,則自東小門北邊,至鷹峰東邊,城內外所播穀物,內小外多,而太稷則日子已久,爲鳥鼠所食,人多捨去,餘存者甚稀,至於租豆,則比諸太稷,所存者,尤爲絶少云云。南部參奉宋後錫,南道監役趙元錫,西部參奉李齊尙,西道監役官全克泰等所報內,躬往摘奸,而當該地境,則元無穀物散播之處云矣。都城內外,有此難度之擧,事係異常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吳道一曰,居首進士趙大壽,直赴殿試,之次幼學李萬選,直赴會試,進士李世載、韓宗老,生員李德齡,幼學李井吉,進士沈得元、柳宰,各給一分。

○正言崔錫恒啓曰,臣以寶城縣監朴琳罷職事論啓,而其中一款,則乃擧其崇飮廢事,爲辭矣。退而聞之,則本非善飮之人云,臺閣論人,事體不輕,苟有一毫爽實之端,豈非未安之甚乎?臣之本意,非不欲十分詳審,而今此朴琳事,屢聞於南來人,則皆言其不治取怨之狀,故不得不據其所聞而陳啓矣。雖其居官不職,厚招民怨,亦足爲請罪之端,沈湎一款,旣是爽實,則臣於此,難免論事不審之失,且聞寶城,降爲縣監,而以郡守論啓,又有做錯之失,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嚴緝啓曰,正言崔錫恒,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司諫李墪,獻納徐文裕啓曰,卽者同僚,以寶城縣監朴琳啓辭中,崇酒廢事一款,爲爽實,縣監之誤書郡守,爲做錯,引避退待,臣等,俱以參啓之人,所失,與同僚無異,不可晏然仍冒於臺席,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吏曹參判李奎齡疏曰,伏以臣本陋劣,百無寸長,加以蒲質易衰,識慮昏昧,凡於循例應行之事,亦多顚錯遺忘之失,雖尋常職責,猶不可堪任之狀,亦已聖明所洞燭者,人雖不言,臣猶自愧矣。不意玆者,新除之命,出於千萬夢寐之外,臣於此惶汗慙恧,不知所以自處也。顧此東銓佐貳之官,爲任最重,雖使望隆鑑明者當之,勘能稱職,則如臣空疎老醜者,其不可冒處也,明矣。曾於年前,適緣承乏,忝叨是職,而伊時抵罪爲辭者,不但出於情勢之不安,則是臣量力揣分,自知甚明者也。目今卿宰之列,才望俱優,可合是任,指不勝屈,而銓曹膠守常規,以臣誤擬,致令已試不效之人,復叨於不敢當之任,其羞朝廷辱名器,可謂甚矣。且臣,纔於數日前,荐遭兩兒孫之喪於一二日之內,慘怛悲隕之極,神精消鑠,疾病轉劇,飮啖專廢,晝夜呻痛,氣力綿綴,若不保朝夕者。人器之不稱,旣如彼,疾病之難强,又如此,百爾思量,萬無冒出供仕之望,言出肝膈,辭非飾讓,伏乞聖明,俯察至懇,亟賜遞改,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李益壽疏曰,伏以臣本孤根,且乏才識,摘埴於世,有同聾瞽,尸素於職,蔑效絲毫,辱臺之誚,臣固難免,而不意新命又降,召牌繼臨,臣誠惶恧,益無所措,固當嚴畏分義,趨承不暇,而第臣情勢,實有所難安者。臣之頃忝諫職也,論一微官,非斥隨至,儒臣公議,目以深刻,憲官處置,謂之已甚,臣之妄言,於此著矣。數行缺且臣伏聞其時銓官辭疏中,以當初調用爲非等語,至於引咎云。臣之言意,曾未及此,其所云云,臣未可曉也。臣旣以僨敗之蹤,決不可復玷臺端,貽辱淸朝,嚴召之下,竟未祗赴,臣之罪戾,至此尤大。伏乞聖明,亟賜遞斥,以爲人臣逋慢者之戒,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左承旨李彦綱疏曰,伏以臣於前冬,荐遭殤慽,哀疚內熏,疾病外乘,沈淹床蔶,生道都盡,適於此際,忝叨本職,陳疏乞免,未蒙矜許,驅策病軀,黽勉供職,于今三朔有餘矣。晨夕奔忙,觸冒風寒,再昨公退之後,忽覺遍體洒浙,肢節拘攣,熱升而頭腦如碎,痰塞而呼吸不通,委頓昏窒,殆不省事,精神瞀憒,寒熱迭攻,達夜哮喘,目不交睫,食飮專廢,氣息奄奄。此等症情,非一時偶然外感之比,旬日之內,萬無復起供劇之望。出納重地,不容暫曠,玆敢冒死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許遞免,俾臣得以及時調治,復尋生路,千萬幸甚。踏啓字。燼餘

3月4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啓華。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李思永坐直。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金浦郡守金有鉉,山陰縣監金夏錫。

○嚴緝啓曰,行大司憲李䎘,持平李益壽,呈辭,執義及掌令一員未差,持平兪命雄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壽興,提調金萬重,副提調申琓啓曰,伏未審近日,聖體調攝,若何?咳嗽之候,果有差效,而水剌之進,亦復復常否?臣等,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答曰,知道。

○吏批啓曰,判書趙師錫病不來,參議沈攸,呈辭受由,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新除授司僕寺主簿鄭是先,卽本曹正郞崔奎瑞外三寸叔母夫也。法當相避,而頃日政,奎瑞不爲參政,故不能覺察,誤爲擬望矣。鄭是先,司僕寺主簿改差,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四十五度呈辭。傳于申啓華曰,安心調理。

○李思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兵曹判書參政,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師錫病,參判李奎齡進,參議沈攸呈辭受由,都承旨申琓進。以閔鎭長爲承旨,金萬吉爲執義,李世白爲兵曹參判,李弘迪單付司成,李志傑爲司僕主簿,尹世紀爲禮曹參議,安圭爲司僕正,成碩夔單付承文著作,李震栻單付成均學錄。兵批,判書李師命進,參判未差,參議鄭勔呈辭受由,參知閔鎭長進,左副承旨李思永進。以李之翼爲知事,金益勳爲副摠管,崔鼎鉉爲羽林將,邊是白爲訓鍊主簿,柳畯爲宣傳官,崔日熙爲慶尙左兵虞候,高處安爲武兼,李彦綱、金鼎夏、任弘望付護軍。

○李思永,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參議鄭勔呈辭受由,參知閔鎭長,今日政,移拜承旨,新除授參知李世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傳曰,卒判官金錫達造墓軍,令該道題給,擔持軍,令該道量宜題給事,命下矣。造墓軍,當自本曹,分付該道,使之擧行,而必有定數定日然後,可以發關分付矣。考見前例,則直長鄭台一之喪,有造墓軍五十名,限五日赴役之規,依此施行,何如?傳曰,允。

○行大司諫任相元啓曰,本院,方論朴琳之事,而其中崇飮一款,同僚旣以爽實引避,且以縣監爲郡守,有做錯之失,臣以同參之人,不可仍冒,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嚴緝啓曰,行大司諫任相元,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林渙啓曰,會寧府使申命全拿問定罪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事。請加三思,還收前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事。寶城縣監朴琳罷職事。措語竝見上竝引嫌而退。請罪之端,非特崇飮一款,差失未足爲嫌,忘却降號,元非大段,請正言崔錫恒,司諫李墪,獻納徐文裕,大司諫任相元,竝卽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吏曹判書趙師錫疏曰,伏以臣,近緣職務靡暇,不敢言私,强疾供仕,已過數旬,銖累寸積,轉輾添加,舊患新恙,一時交劇。頃自政廳罷歸之後,頑痰塞胸,哮咳極盛,頭腦如破,肢節酸疼,昏之沈頓,若將垂盡,以此症狀,決難陳力,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不勝幸甚。且臣有昏謬之失,不得不竝陳於乞免之章,新授司僕主簿鄭是先,與本曹郞官崔奎瑞,有應避之嫌,而未及聞知,備擬受點,是先誤授之職,卽當啓遞,而其曚然不察之失,臣實難免。臣於此,尤不勝惶恐待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一時差誤,別無所失,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

○行副護軍朴世采疏曰,伏以臣,以一介屛退之跡,値兩歲危綴之疾,瀝血連章,祈蒙恩許,是誠一息猶存,不容自昧者,其義尤切,其情尤戚矣。不料聖批過加優異,諭以有望之故,示以不遞之旨,殆若臣以平常無事之人,猥爲飾讓者然,奉讀以來,冞增惶愧,不知所措也。蓋臣,旣承聖敎,宜不敢有所更瀆,而祗恐其前日所陳,多仍疾病昏憒,辭不達意,以致天聽逾迫,玆以復控螻蟻之忱,恭俟斧鉞之誅,惟聖明,俯賜矜察焉。臣愚竊聞之孔子之言,陳力就列,不能者止。蓋謂人臣,布心力,就位列,以盡事君之道,而乃有不諧,或復病退老疾者,當遂止而不仕,此臣道之大防也。然此猶當以常仕在官者言之,其於如臣,起自草莽,本非常仕之徒,旋退田野,又非在官之倫,而加以衰病垂死之狀,不惟自量至審,實亦國人之所共知數行缺古語亦有之,殉名責實,夫備邊司者,謂備邊防機密至急之事也,在外者,謂退田野蟄伏至閑之人也。似聞本司座目,每於臣名下,例書在外二字,夫以邊防機密至急之事,屬之田野退蟄至閑之人,以汔累歲而無變,是爲何等異常別件,而聖上不加問,廟堂不加奏,臺諫不加劾,其審如是,則古之帝王,其欲留心於綜核名實,以成治政者,可謂不知務之,甚矣。雖如祭酒之任,亦何以大異臺爲,事理明白易曉如此,殿下尙乃不賜允兪,又何深重於還收職秩之請哉?抑有一說焉,使臣前非僨事之失,今無濱死之憂,則君臣父子之義,無所逃於天壤者,固不待過煩恩禮而後,始可進身於淸朝矣。如其不然者,雖復假以職秩,拘以兼帶,愈往愈久,計必終無以祗承委命,考其歸趣,是與載丘山於覆轍,飾冠帽於枯骨者無異,其奚益哉?伏願殿下,特發深仁,曲加詳察,於臣所辭,有以擇其緩急而處分之,則庶幾因此成聖朝退人之禮,遂賤臣守分之義,上下俱得,無一不安者矣。臣始以縣道累疏,爲不恭之大罪,罔效力辭,而到今數年之後,迫於理義,不得不更尋前套,至乃瀆擾於玉候靜攝之中,非特冒陳私懇,爲可懼者,益知萬死無以自贖,臣無任危怖迫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至意於前後疏批矣,卿胡不諒,連章祈免,若是其太過乎?宜遵前旨,安心勿辭,從速上來,以補不逮。燼餘

3月5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啓華。右承旨閔鎭長坐直。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嚴緝坐直。同副承旨吳道一。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思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以濟,除標信,漢城府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緝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監察茶時,已至累日,持平兪命雄,引避退待,亦且累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申翼相,以交河縣私婢唜禮等燒死,狀啓。傳于嚴緝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咸鏡監司尹趾完,以鏡城府海尺黃士建等渰死事,狀啓。傳于嚴緝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吳道一,以戶曹言啓曰,保社功臣平陵君申範華賜牌田畓,尙未受出,故全羅道龍潭縣數外官屯畓二結二十五負九束,自本家望呈矣,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嚴緝,以備邊司言啓曰,會寧府逃來淸人,押付於厚春事,咸鏡監司及北兵使,旣已啓聞矣。逃人押付之由,不可不報知於禮部,令承文院撰出文書,別定禁軍,下送於義州,使之傳付鳳城,以爲依前例替傳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任相元,獻納徐文裕,正言崔錫恒、林渙啓曰,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措語見上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請寶城縣監朴琳罷職。措語竝上同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執義金萬吉,持平李益壽啓曰,平安道江邊內奴婢身貢,使監營,仍前收捧上納事。新啓,引嫌而退。特遞言官,有欠優容,則還收之請,所不可已,而徑請下諭,未免率爾,請持平兪命雄遞差。前啓,麻田郡守韓鼎相罷職事,及任大年事,停啓。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燼餘

3月6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啓華坐直。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琓啓曰,左副承旨李思永,同副承旨吳道一,今日皆不仕進矣。西壁承旨,一時病狀,其在事體,殊涉未妥,李思永、吳道一,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四十六度呈辭。傳曰,遣承旨敦諭。

○吏批啓曰,判書趙師錫病不來,參議呈辭受由,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有政。吏批,李敏啓爲典獄主簿,曺世益爲寶城縣監,李後慶爲司畜別提。兵批,判書李師命病,參判李世白進,參議未差,參知未差,右副承旨嚴緝進。以鄭勔付副護軍,兪命雄付副司直。

○以咸鏡監司尹趾完二月令薦新生松魚,限內不得封進事,待罪狀啓,傳于吳道一曰,勿待罪事,回諭。

○右承旨閔鎭長啓曰,臣承命,往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南九萬,則以爲臣之請急之章,已過四十矣,雖當平居無事之際,慢命曠職,決不可若是之久,況此民飢國危,上下憂遑,罔知攸濟之時乎?臣雖萬萬無狀,亦具心腸,亦聞人臣之義,雖湯火不可避,苟非疾病情理萬萬不得强出者,則何所苦而冒斧鉞號籲,至于今不知止也。近日諸臣之乞免,未有若臣之支離者,臣之曾前忝職,亦嘗辭免,而未嘗若今之煩久者,其危蹙憫迫之血心,庶幾日月之照臨矣。不意千萬夢寐之外,又有近臣傳諭之命,奄奄垂死之中,驚起蒼黃,精神飛越,不知所以爲對,謹當繼具一箚,伏祈天地父母之哀憐矜許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崔錫恒啓曰,臣於昨日,遭一家喪慽,以便服出行,適逢大臣於路次,旋卽回避,而忙劇之際,未及隱身而避,其在事體,殊甚未安,不可晏然於臺席,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嚴緝啓曰,正言崔錫恒,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行大司諫任相元,獻納徐文裕,正言林渙啓曰,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措語竝見上引嫌而退。雖卽回避,未及隱身,則揆以事體,勢難仍在,請正言崔錫恒遞差。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執義金萬吉,持平李益壽啓曰,平安道江邊內司諸奴婢身貢,請依廟堂覆啓,使監營仍前收捧上納事。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京畿楊城居幼學李友說上疏。大槪,敢陳區區所懷,祈蒙採施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可以稟處事,令該曹處之。

○公洪道沃川幼學鄭橧上疏。大槪,依晉宋故事,追錄先正臣趙憲於壬辰勳籍中,以爲尙功德扶節義之地,且依文純公臣李滉枝孫特爲除職之例,收錄憲孫之稍優者,無使忠義之靈,有餒而之歎,兼進憲所撰東還封事及其行狀碑碣於冊子,仰備乙覽事。入啓。元疏,下吏曹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之事,當令該曹稟處。燼餘

3月7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啓華。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李思永。右副承旨嚴緝坐直。同副承旨吳道一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嚴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吏批啓曰,判書病不來,參議呈辭受由,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工曹正郞尹聖瑀,身病甚重,不得行公,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行判書趙師錫病,參判李奎齡進,參議沈攸呈辭受由,都承旨申琓進。以金宇杭爲正言。數行缺兵批,以李時衡付副護軍,崔錫恒付副司果。

○吳道一,以戶曹言啓曰,朗善君俁,以寧陵守陵官,恩賜田畓,尙未及準數受出,故抱川縣屬公官屯田畓竝一結三十六負七束,漣川縣官屯田畓竝二結一負七束,自本家望呈矣,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嚴緝,以兵曹言啓曰,當日幼學林國望,水軍李日命等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門將柳宗琳,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行大司諫任相元,獻納徐文裕,正言林渙啓曰,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請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措語竝見上答曰,勿煩。

○執義金萬吉,持平李益壽啓曰,平安道江邊內奴婢身貢,請依廟堂覆啓,令監營收捧上納事。答曰,勿煩。

○左議政南九萬箚曰,伏以臣於自北邊歸也,實有奉使無狀之罪,不敢抗顔冒出,連章祈免,固其勢然也。然而殿下之不許遞免,至於此久,則臣非高蹈遠引之人,亦何敢一向撕捱,至於此久哉?第臣於歲除日,得疾以來,實有萬分危惡之證,決無復起爲人之望,臣於頃日箚中,細陳無遺矣,意謂聖明,無微不燭,或加憐憫而許遞矣。不意今者,誤恩橫加,恩諭又下,此必殿下,意臣病狀,不至於不能起動,而猶引前嫌故耳。日月雖明,難及於戴盆之下,臣只自痛恨誠意之淺薄,不能感格於天衷也。臣於此,若欲黽勉冒出,以承嚴命,則病纏心髓,萬無自强之勢,又欲歷擧病勢,以暴實狀,則前日之所陳,已極煩猥,又何敢爲疊床之說,更煩於紸纊之下哉?臣於此,惟有伏地涕泣,頓首呼號,罔知置身之所而已。數行缺臣心思荒亂,情理迫隘,語不成文,辭不達意,惟聖明之恕察焉,臣不勝惶怖戰灼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屢悉勤懇之意,而巽辭之章,幾至五十上之多,此實情志不能交孚於平日之致,只切慙赧,無以爲諭,卿之疾病,予非不知,而將攝旣久,筋力尙旺,神明所扶,勿藥有效,須體思想之至意,且念時事之多艱,安心勿辭,亟斷來章,臥閤論道,以副上下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燼餘

3月8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啓華坐直。右承旨閔鎭長時祭。左副承旨李思永坐直。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月暈。四更五更,有霧氣。

○李思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以濟,除標信,漢城府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思永曰,騎蒭五中人,兼司僕金益達,直赴殿試。

○左議政四十七度呈辭。傳于李思永曰,安心調理。

○傳于申啓華曰,卒判官金錫達祿俸,限三年仍給事,分付該曹。

○申啓華啓曰,大臣、勳臣之外,曾無限三年給祿之例,若自宮中,別樣賜與,則其在親親之道,固無所不可,而至於常祿,則事體有別,不宜創出無前之例,以貽恩典太濫之弊,臣待罪該房,不容泯默,區區所懷,敢此仰達。傳曰,知道。

○行大司諫任相元,獻納徐文裕,正言林渙啓曰,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湖南飢荒,特甚於諸道,朝家軫恤民事,各司奴婢身貢,盡許蠲減,甚大惠也。然而奴婢身貢,收納於翌年,乃各邑流來之規也。今聞乙丑之條,各邑或有未準捧者,或有全未納者,目今歲飢民散,賑政方急之日,列邑督促徵捧,不少寬貸,惡在乎恤民之意也?請令該曹,査出乙丑條未捧者,移文各邑,待秋捧納,以解目前之急,以絶呼冤之弊。諸宮家設庄,爲今日大弊,謄出量案無主陳處,勿論量後起耕與否,竝皆折受,厚招民怨,凡無主陳處,許民起耕,時執者爲主,自是通行事目也。甲戌量田,今過五十餘年,其後民人等,起耕收稅,入於原田結者,或至數十年之久,永作己業,轉相買賣,而量案中,元無追錄起耕之事,故諸宮家,只憑量案之無主,奪取民結,以作宮庄,此豈法典之意也?卽今務安、潭陽、全州等地,俱有折受之處,多有貽弊之端,請令本道,詳査各年踏驗文書,折受後新起處,屬之宮家,折受前耕墾處,還付民結,以除冒占兼竝之弊。答曰,不允。待秋捧納事,令該曹稟處,末端事,依啓。

○府前啓,平安道江邊內奴婢身貢,令監營收捧上納事,停啓。

○李思永啓曰,當日私奴命吉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科罪,守門將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燼餘

3月9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左承旨申啓華。右承旨閔鎭長時祭。左副承旨李思永坐直。右副承旨嚴緝坐直。同副承旨吳道一服制。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高陽郡守朴泰長。

○嚴緝,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八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事,命下矣。永寧殿則只行春秋之祭,而宗廟旣爲親祭,則永寧殿,有遣大臣一體擧行之例,今亦依前例,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行大司諫任相元,獻納徐文裕,正言林渙啓曰,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答曰,勿煩。

○工曹判書柳尙運疏曰,伏以臣,仰賴天地好生之德,許令解職,俾便調治,得延殘喘,以至今日,而顧臣所患,源委旣痼,積傷且多,沈綿數朔,一向彌留,終夜咳嗽,不交一睫,痰塞胸膈,有時昏窒,種種諸證,乍歇旋加,實無復爲完人之望。所兼備局觀象監等提調,一向虛帶,已極惶憫,而新授職名,又出於千萬意慮之外,長單纔徹,職事久曠,臣之罪戾,至此而無所逃免矣。且臣於病伏中,伏見先來使臣狀啓,尤不勝俟罪之至。上年使行數行缺所謂龍文簾席,與五爪龍文席,名目雖似差異,長廣色品,本是一般織造,以前方物織造餘數二張,移納於歲弊物種中,實合於彼中準作之意,故稟定廟堂後,付標啓下,至以此意,成送移文於使臣行中,尙慮其今番文書,異於常例,或有臨時疎漏之弊,招致首譯,言送曲折矣。今以別單措語觀之,則方物納庫之際,譯官輩,反以前方物餘數二張,請準於謝恩方物,而擧理之言,出於彼人,移準之數,新備之物,文書具在,而以此準彼之際,取辦口頭,及其不能爭執之後,乃以五爪席二張,替入結裹爲言。文書中,旣以龍文簾席四張書塡,而簾席,與五爪席,俱是龍文,本無毫忽之差,則譯輩,何以知其五爪、簾席之別,而其中二張,强謂之五爪也。簾席、五爪席之一物兩名,正猶花席之方物所進,謂之雜綵花席,歲幣所進,謂之各樣花席,而今番前方物之雜綵席,移準於各樣席者,多至二十張,而此則無弊,獨於龍文席,未免有操縱之端,此不過譯輩納庫之初,四張之席,分而爲二,曚曨請準,一則語塞於謝恩方物新備之責,一則不能分辨於簾席、五爪之一物兩名,觸處窘敗,幾至生事之域。事之可駭,無過於此,而使臣之啓,旣以五爪龍席,替入方物爲言,則臣以其事待罪,該曹之人,何敢晏然而已乎?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無所失,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參議趙聖輔疏曰,伏以臣之情勢難安,不堪供仕之狀,前後陳暴,不啻一再,固已聖明之所洞燭,今不敢每每覼縷,以干煩瀆之誅,而惟是所患時令之證,極其危惡,頭腦疼痛,胸脅牽掣,頑痰塞胸,咳嗽兼作,目不能交睫,身不能貼席,靡晝靡夜,宛轉叫苦者,殆十有餘日。騎省重地,不可一日虛帶,以增癏曠之罪,伏乞聖慈,將臣職名,亟許遞免,以幸公私,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燼餘

3月10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式暇。左承旨申啓華。右承旨閔鎭長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嚴緝坐直。同副承旨吳道一服制。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月犯軒轅等二星。

○下直,茂山府使黃震文。

○嚴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四十八度呈辭。傳于申啓華曰,安心調理。

○傳于嚴緝曰,京畿水使尹時達,留待。

○傳于嚴緝曰,今下弓矢,茂山府使黃震文處,給送。

○巳時,上御熙政堂。左承旨申啓華,假注書楊萬榮,記事官李廷謙、沈季良,京畿水使尹時達,入侍。上謂尹時達曰,卿累經閫帥,今此三道統禦使,責任甚重,凡係戎政,盡心爲之,可也,有所稟定事乎?時達曰,小臣下去後,凡事可得詳審,而姑無仰達之事矣。上曰,邊將黜陟,公明爲之。申啓華曰,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巫覡惑民之習,有國之所當痛禁矣。曾在祖宗朝,出置巫女於活人署近處,其意誠非偶然,而今則此法漸弛,巫女輩,雜處城內,誑惑愚氓,無所不至,至於士夫家婦女,亦未免信聽其說,設行淫祀,法司雖有神祀之禁,而巫女輩,締結法司下吏,恣行妖誕,全無顧忌,事之寒心,莫此爲甚。今者城底散穀之事,實是前所未有之變,而其所作爲,亦由於巫女之誑惑,極可痛駭,此則刑曹今方推治,必將依法處之,而若自朝家,無別樣禁斷之擧,則將無以懲戢此類,而其流之弊,有不可勝言。自今以後,巫女之居住城中者,依舊例,盡數驅出於活人署近處,使不得接跡於城中,自漢城府,分付五部,使各部官,一一査報巫女有無於漢城府,以爲啓達之地,而如或掩置不報,因事現露,則當該部官從重科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所達誠是,依此分付,可也。遂罷出。

○行大司諫任相元,獻納徐文裕,正言金宇杭啓曰,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答曰,勿煩。

○吏曹參判李奎齡疏曰,伏以臣待罪南臬時,軍威居張興道,與尙州人盧思瑗,有奴婢相訟之事,而因尙州牧使尹𧂍所報,決給於興道,使之成給立案矣。厥後,思瑗,追呈前所決得立案於營門,考其署押,則卽臣同姓四寸臣松齡,曾爲尙州牧使時,所決給者也。一家之親,有應避之嫌,則從兄弟互相決給,有違格例,故臣所決文案,卽爲取來行劃,且以姑待後監司,更訟之意,分付矣。今聞興道擊錚,去其實狀,構捏臣身,不遺餘力,且於該曹覆啓中,以行劃爲非,而有若取他人所決立案,任自行劃者然。此雖出於未諳曲折之致,旣被厚誣於訟者,又此見非於該曹,數行缺頃者本職除拜之命,遽出夢寐之外,顧臣駑劣與病狀,萬無承當之勢,而適値僚員未備,召牌下降,不敢每告賤疾,又以違慢爲懼,不得不黽勉冒出,而常恐一朝僨事顚仆矣。昨日忽然寒戰,渾身如束,頭痰[頭疼]發熱,痰火上升,又多嘔血,症情危惡,差復無期。情勢之外,病勢如此,玆敢冒死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亟遞所帶職名,以諭人言,以保殘喘,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無所嫌,勿辭,從速察職。

○京畿監司申翼相疏曰,伏以臣,是一癃殘廢疾人也。雖蒙朝廷拂拭之恩,名廁朝紳之列,無論緊歇,實無承當職事之望,而間有一二承命者,不過一謝恩旨,以伸分義之萬一,而及受本職,亦不敢固辭者,槪以此也。冬間賤證危㞃之後,日著不能效力之狀,而及至冬春相交之際,累感時令,食飮專減,肥膚日削,漸就萎苶,不知痛處,眞元失鑠者,自是病家之大忌,而亦臣已病之明驗也。危懍度日,心未嘗不在於釋負調治,而況且宿患昏眩之證[症],時加月增,枕席之間,如在舟車,合眼暈倒,如醉如癡,營門盡閉,人不見面者,已久矣。陳力就列,不能者止,人臣事君之常節,而如臣則不然,於內於外,不能效犬馬之力,而每以賤陋之疾,仰籲於宸嚴之下,豈非臣賦命之不幸也哉?臣自得奇疾,歲月屢更,瞻望天陛,若隔前生,恒以不得更近日月之光,爲終身之恨,而乃於辭陛之日,獲蒙賜對,玉音丁寧,聖諭諄切,惶感怵惕,殆發夢寐,而未有埃報,今又病告,迹涉圖便,罪積丘山,撫心悲悼,直欲無生。伏乞天地父母,諒臣危迫之懇,察臣難醫之疾,亟賜鐫免本職,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行判中樞府事鄭載嵩疏曰,伏以臣病伏鄕曲,與死爲隣,不意聖諭勤至,催臣上來,近侍、史官,聯翩道路,禮異常例,寵踰微分,臣誠惶恐感激,罔知所以措躬也。稍待疾病之小愈,致身輦轂之下,得瞻依日月之光者,是臣志願,而不幸狗馬之疾,日漸深重,氣息綿綴,委身床席,自力登程,其道末由,召命之下,留滯至今,律以人臣不俟駕之義,臣罪萬死。臣在十年之前,始患風痰之病,手足痿脾,而不至於不能運用,言語艱澁,而不至於全然不通,連以藥餌爲命,幸免猝然顚仆之患矣。年老而氣益衰,病久而根益深,自上年冬間,痰迷心竅,精神蒙瞀,擧頭則眩昏輒倒,欲語則舌强難轉,食飮日以減少,肥肉漸至換脫,昏昏不省,如在醉夢之中。又自十數日來,添得滿身烘熱之證,煩燥叫呼,夜不得交睫,飮冷無節,仍成泄痢,元氣苶然,已至於莫可收拾之境,只俟造物者處分,此豈福過災生,死期將至而然也?數行缺臣非不知瀆擾之爲有罪,而一向泯默,亦非私義之所敢安,不得不仰首哀呼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先削臣職名,仍治逋慢之罪,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所患如此,予用慮念,疾病之來,人所難免,趁未赴召,有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俟得少間,從容上來,以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持藥物看病。

○左副承旨李思永辭職上疏。踏啓字。

○敎京畿水軍節度使兼三道統禦使尹時達書,王若曰,睠一隅之海防,此國重任,委三道之統禦,惟卿往欽。今玆寵陞,實循廟揀,惟彼喬桐雄鎭,固是內地要衝。控摩尼穴口之形便,金湯益固,作三南兩西bb之b牖戶,木道遼通,伊緩急得力之在斯,故朝廷設閫而分制,矧玆歲飢之荐疊,軍卒逋亡,加以戎務之廢隳,器械利鈍。牧民禦衆,正急撫摩之方,繕甲治兵,詎忽綢繆之備?在常時揀選之必愼,知今日委寄者不輕。惟卿智略兼人,憤慨憂國,曾授鉞於南臬,蓋出注意之隆,逮持節於北關,何傷無妄之孽,幾惜未展其籌策?玆用復試於畿防,數行缺裝荊門之戰艦,可步岑彭之設施,鎭河內之殘氓,宜法寇恂之字愛。於戱,寬簡禦下,務恢節度之規,惕勵奉公,毋負升擢之眷。卿必自勖,予豈多言?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宏製進燼餘

3月11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式暇。左承旨申啓華。右承旨閔鎭長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嚴緝坐直。同副承旨吳道一服制。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出使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閔鎭長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嚴緝,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以濟,除標信,漢城府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鎭長啓曰,寶城縣監曺世益,除授已過累日,而憲府,尙未署經,不得辭朝云。此時災邑守令,不可一日曠官,當日內,使之開坐署經,仍爲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閔鎭厚書啓,臣承命,馳往廣州義谷石隅村行判中樞府事鄭載嵩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病勢危篤,不能起動,未赴召命,罪積逋慢,不得不以疾病實狀,仰瀆於宸嚴之下矣,聖明,不惟不加讉罰,特遣史官,諭以溫批,且有遣醫診視之命,此豈微臣涯分所敢承當者哉?伏地惶恐,不覺涕淚之交迸也。臣身罹疾病,未有差復之望,或恐溘先朝露,孤負聖恩,以是耿結,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行大司諫任相元,獻納徐文裕,正言金宇杭、林渙啓曰,啓辭上同答曰,勿煩。

○光南君金益勳疏曰,伏以臣彀中殘魂,穽裏餘生,杜門坯蟄,居常澟澟,無意廁足於世路,久矣。不料今者,摠府新命,忽及於臣身,臣聞命驚惶,罔知措躬,仰惟聖上終始不遺之德意,實與昊天,同其慈覆,臣誠感泣,不知死所。噫,臣之昔年所遭,尙忍言哉?雖滅身湛宗,猶不足以快言者之心,而幸賴聖明之洞燭心事,曲加庇覆,得有今日,則臣之保一身而全宗族者,孰非我聖上所賜也哉?臣之坐廢,于今六年,罪累之蹤,不敢復玷仕途,重貽淸朝之羞,不但自料之甚熟,若使議臣者,又不遽釋,因此而復蹈不測之地,則雖聖明更欲拯濟,亦不可得,此臣之所以憂惶悶蹙,有不敢承命者也。伏乞聖慈,俯諒危懇,將臣新授職名,亟賜鐫免,以保餘喘,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危險不正之論,不足掛齒,卿其安意勿辭,從速行公。

○知中樞府司李之翼疏曰,伏以臣,全昧涉世之道,終見擯棄,理所當然,臣豈敢怨天而尤人乎?曾前不肯隨波時論,被斥於鄭之虎輩,聖明之所燭也。頃年宋光淵、兪命一之相繼彈臣,亦由於臣之不變素性,一任狂疎之致也。今者聖上,雖滌瑕而收用,其於本無才能何?其於不合世路何?且臣水土之疾,轉甚於衰謝之齡,日夜呻痛,僵臥田廬,以此病狀,無望入謝恩命,尤切惶悶。伏乞聖慈,俯垂矜憐,亟收新授職名,以安愚分,以延危喘,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閔鎭長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燼餘

3月12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呈辭受由。左承旨申啓華。右承旨閔鎭長坐直。左副承旨尹世紀未肅拜。右副承旨嚴緝坐直。同副承旨吳道一。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二更,月暈。五更,有霧氣。

○下直,義州府尹蘇斗山,滿浦僉使李東相。

○左議政四十九度呈辭。傳于閔鎭長曰,安心調理。

○傳于嚴緝曰,今下弓矢,滿浦僉使李東相處,給送。

○申啓華啓曰,同副承旨吳道一,異姓孽三寸姪幼學姜元傑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閔鎭長曰,義州府尹蘇斗山,留待。

○申啓華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矣。閔鎭長,以代房,當進吏批政廳,而與吏曹佐郞閔鎭周,有應避之嫌,嚴緝則兵批政廳,當爲進去,吏批政廳,何承旨進參?敢稟。且卽今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甚苟簡,吳道一服制,已盡於今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左承旨進去。

○吏批啓曰,判書病不來,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師錫病,參判李奎齡bb進b,參議未差,左承旨申啓華進。以尹世紀爲承旨,李宏爲兵曹參議,金洪福爲兵曹正郞,洪萬朝爲慶尙道淸道郡推考敬差官,李紳夏爲禮賓正。兵批,判書李師命呈辭受由,參判李世白進,參議未差,參知李彦綱病,右副承旨嚴緝進。以趙聖輔付副護軍,沈攸、李思永付副司直。

○閔鎭長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同副承旨吳道一,上直入省記之後,以其推考照律公事,入啓之故,不敢仍在直所,卽纔出去,而諸承旨,俱已申退,無他替直之員,右副承旨嚴緝,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午時晝講,上御熙政堂。特進官具鎰,同知事任相元,參贊官崔錫鼎、閔鎭長,檢討官黃欽,假注書楊萬榮,記事官李廷謙、沈季良,義州府尹蘇斗山,武臣元振洙,入侍。上讀前受賁卦,自象曰山下有火,止誰能凌之乎?音一遍訖。錫鼎進講,自六四賁如皤如,止不可過也。上讀新受音一遍訖。錫鼎曰,六四,居上卦之初,過六爻之半,以人言之,則向衰之時,故曰皤如,且六四,爲近君之位,老成大臣也。其間,九三間之,故不無所阻,而其往求之心,如飛翰之疾也,故終必獲親矣。六四當位,而三介於其間,所以有疑也,終能守正,理直義勝,故云無尤也。六五,隱德丘園之賢者也,束帛戔戔,受人剪裁者,所以爲用物也。雖不如剛陽之君,得賢明之臣,而其功,終爲吉也。相元曰,數行缺賢者在野,則當以禮招,而與之治天位共天職可也,不能如是,則至於悔吝也。過五卦而得泰九二之臣,然後治道盛也。九五之君,若不得六二之臣,則不得成功矣。君必待臣而後成功,故六二之卦,不如九二之卦矣。上九白賁無咎,賁之極者也,極則無本質矣。《周禮》曰,白賁尙黑,芬華之後,當求本質,故曰白賁無咎也。象曰,上得志也。上居無位之地,不無悔吝,故上九不得當位,而成賁之功,與他卦居極者,異矣。欽曰,賁過則文勝質減,故上爻白賁無咎,爲尙質之意也。賁飾忠信,將有華僞失實之咎,故有警戒之事也。以卽今言之,忠信之風漸衰,奢侈之習日甚,朝著之上,文具多而實效少,自上,宜着力躬行處也。錫鼎曰,漢賈誼疏曰,庶人孽妾,以緣其履,今者宮中之事,少有所流聞,則上好下甚,奢侈成習,黃欽之言,是矣。上曰,然矣。儒臣,推衍是說,勸戒至此,可不留心而體念焉?錫鼎曰,易有陰陽剛柔,上下相感之義,凡事,無感應之道,則不成矣。若其兩陽兩陰,無交孚之道,則尙何望事功之能成乎?以君臣言之,上有感應之道,然後方見交泰之美,自上,能盡感之之道,則下必有應之者,感應之道,若是其著矣。講訖,錫鼎進曰,昨伏見副摠管金益勳疏批,則有危險不正等敎,當初論啓之時,措語不無過激之處,而今過累年之後,提起旣往之事,有此聖批,其時參啓之臣,或有方在三司之列者,得聞此敎,豈能自安於其心也?年少臺臣,過於峻激者,自是常事,況當初所論,本非出於私嫌,則尤不當斥以危險也。辭氣之間,有欠和平,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批答辭意,非以伊時同參之人,盡論危險也。其中有終始務勝,必守己見者,故有此批矣。錫鼎曰,韓泰東事,右相,前已詳達,不必更贅,而臣下雖有一時之過失,豈可以此終棄乎?泰東之伊時措語,誠有所過當處,而不宜以此深咎也。益勳處事不善數行缺又曰,小臣頃者,不得忝在朝列,而伏聞筵中說話,勿爲漏洩,至有定式云。軍務邊情之外,都兪吁咈之盛,豈可不使聞於外間,而至於君德上事,及諸臣建白之事,不宜一倂禁閉。昔在漢武時,夏候勝,以禁中言語,播於外,武帝責之。勝曰,堯言布於天下,豈非好事云,而雖以武帝之嚴毅,不加之罪矣。卽今禁令旣嚴,筵席說話,朝紳間,不敢相問,故雖大臣三司,若不入參於筵席,則有不得聞知之事,此亦否隔之一端矣。上曰,筵中說話,或有不可傳播之事,故纔有定式矣。錫鼎曰,玉堂批答中,有近日求言,盡歸文具之敎,當此末世,事無實效,則嘉謨異策,雖曰無聞,而愚者千慮,亦有一得,應旨進言,豈無可採,而備局回啓之時,君德上勉戒之語,則泛加優奬,其他則例皆防塞,一未見施,臣下孰肯盡言乎?且文具之說,在下者言之,則容或可矣,聖上,不宜有此敎也。自上,若能誠心求助,采其可用之言,則豈爲文具乎?上曰,儒臣所達,誠是,此後,則當留意焉。上曰,武臣來前。仍下敎曰,爾曾前履歷幾何?振洙曰,小臣,初入仕宣傳官、都摠都事、經歷兼內乘,外方則竹山府使、信川郡守、尙州營將、釜山僉使,卽今爲訓鍊千摠矣。上曰,何年出身?對曰,乙巳庭試也。上曰,有可陳之事,而曾前所經處,亦有可言者乎?振洙曰,卽今則無仰達之事,而小臣,曾叨釜山僉使,瓜滿而遞,有所隱度於中,而其說甚長,不敢煩瀆耳。上曰,何說耶?振洙曰,小臣,目見釜山形勢,則倭人之出來也,必待東南風,泊於釜山,釜山地形,有絶影島及五六島,海潮逶迤入爲湖水,倭船之泊於我境者,舍釜山則無他處,蓋倭船則以東南風來泊,而我國戰船則西北風爲順。東南風爲逆,逆風發船,其勢未易,此最可慮矣。上曰,何以則能盡備禦之道乎?爾有所懷,則盡言,可也。振洙,自釜山,至水營三十里數行缺必不敢駕海直來,防禦之策,無過於此,而此係大段變通,何敢輕議乎?上曰,卽今形勢,有難容易,當從容議爲之。上曰,汝年幾何?振洙曰,小臣,今年五十一也。上,命史官,引入義州府尹蘇斗山。上曰,義州,乃是邊上重地,責任甚重,而今年凶荒,淸北諸邑中,爲尤甚云。凡百措置,賑恤、軍務等事,盡心爲之,可也。斗山曰,小臣才分地望,萬不近似,雖盡心竭力,猶恐不堪,親承聖敎,尤不勝惶恐之地。上曰,無稟定事乎?斗山曰,小臣,未能目覩,有難遙度,而至於運餉,所關非細,小臣下去後,審其形勢,當爲據實稟達於朝家矣。遂罷出。

○入侍時,行大司諫任相元所啓,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上曰,勿煩。

○參贊官閔鎭長所啓,城門守直,蓋所以譏察非常也,今此城上散穀,實是非常之事,而三處城門護軍、部將,旣不能發覺於當初散穀之時,及其傳說藉藉之後,又不報知兵曹,其慢忽職事之罪,不可不懲。當該城門護軍、部將,竝令該曹,囚禁科罪,何如?上曰,其時當該部將,査出科罪,可也。

○咸鏡監司尹趾完疏曰,伏以臣,疾病難强,職務全廢,連章哀籲,實出於萬不獲已,而危迫之悃,未蒙聖鑑之下燭,又賜溫批,不許解免,臣誠惶隕悶蹙,不知所以自處也。仍念瀆擾,雖極不敢,而其罪猶輕於瘝曠,私計雖不足恤,而死生,亦重於一身,竊附疾痛必呼之義,更冒萬死,仰暴危懇,而賤疾垂死之狀,不復有所煩達矣。伏乞聖慈,特垂矜憐,遞臣職名,俾得歸死京洛,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北藩重任,不可輕遞,卿勿固辭,調理察職。燼餘

3月13日[编辑]

都承旨申琓受由。左承旨申啓華式暇。右承旨閔鎭長坐直。左副承旨尹世紀坐直。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卯時,有霧氣。申時酉時,日暈。

○閔鎭長啓曰,明日,聖節望闕禮習儀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嚴緝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閔鎭長,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仍全羅監司狀啓,以禮曹回啓,茂朱赤裳山城璿源閣雨漏處,宗簿郞廳,斯速發送,開見後趁卽修改事,旣已啓下矣。本寺郞廳及書吏一人,依例給馬下送,而行用印信,亦令該曹給送,何如?傳曰,允。

○今月十三日,大臣、備局堂上入侍時,檢閱沈季良解見任還收,牌招察任事,榻前定奪。巳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上御熙政堂。領議政金壽恒,右議政李端夏,兼禮曹判書南龍翼,判敦寧申汝哲,戶曹判書李敏敍,綾平君具鎰,刑曹判書徐文重,副提學崔錫鼎,左副承旨尹世紀,執義金萬吉,獻納徐文裕,假注書楊萬榮,事變假注書閔鎭厚,記事官柳尙載、李廷謙入侍。上曰,近來百隷怠慢,今日引見,命下已久,而巳時,始爲入侍,此由於承旨不爲檢飭之致,當該承旨從重推考。金壽恒曰,近日春節雖暮,夜氣尙寒,不審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壽恒曰,今日引見之命,早下而晏入,非但承旨之罪,臣等有所稟定事,以此意,通於政院,以至差遲,臣等,難免怠慢之失,且小官不職,大臣之罪也。百隷怠慢,責有所歸,臣等,忝在大臣之列,先有怠慢之失,何敢晏然獨免乎?惶恐待罪。上曰,安心勿待罪。壽恒曰,雨澤連下,春耕旣好,秋牟亦得茂盛,數行缺聞南來人所傳之言,則全羅道則飢饉慘酷,卽今所望,惟在於兩麥,而以辛亥年事言之,及其收獲之際,亦有意外災殃,此甚可慮,而目今洛下流丐之人,多自兩南而至,麥前兩月,飢死必多,自朝家,非不盡心濟活,而飢民許多,穀物鮮少,以此渴悶矣。上曰,卽今雨澤,雖曰及時,前頭之事,未知如何,此可慮也。壽恒曰,早春多雨,則當夏必旱,自是農家之說,而伏見江襄監司李頤命狀啓,則春旱亦甚,嶺東牟麥,無望登場云,民事尤爲可慮矣。又曰,冬至使先來,別無大段事,且無客使出來之奇,此則多幸,而方物不捧,周旋移捧於後行,渠輩,頗有德色云。此是除弊之意,而曾前方物不捧時,則例有謝恩使之行,今番移準,似當有謝使之擧,而專爲此事,入送謝行,亦涉重難,若待前頭節使之行,一時順付,則亦似遲緩,此甚難處矣。使臣狀啓中,姑無此意,而入來之後,當爲詳問稟定矣。上年持去四起方物,移準不足之數,新準不足之數,新備以送,剩數則不得還推,而移準之數則戶曹議於廟堂,定奪之後,言于使臣,分付首譯矣。所議五爪龍文席,龍文簾席,名雖殊而實無異同,譯輩,茫然不知,以致窘急,至於買納云。此則出於渠輩不能詳審之致耳,方物則書以龍文席,歲幣則書以五爪龍文席,蓋方物,依明朝故事,歲幣則丁丑以後創出之事,而其實則一也,而有此顚倒買用之事,此雖出於渠輩無情之致,而入來之後,似當有更問警責之道矣。上曰,入來後,當有警責之道矣。壽恒曰,頃日都城堞散穀之事,人心驚惑,莫測其由,罪人捕得之後,方自刑曹推治,而非但都下人情之驚惑,傳播外方,至致騷擾,尙未鎭定云,豈非痛駭之甚者乎?渠之情狀,不爲吐實者,有不可測,而雖曰出於祈禱之事,豈無空處,而敢於都城之內,行此妖妄之事乎?且所播之穀,自彰義門,至東小門內外,一體播散云。以厥數計之,則非若干石之穀,明矣。小臣,最晩得聞,送人取來見之,則雜播五穀,不啻狼藉,似當依律論斷矣。上曰,渠雖托以祈禱之事,豈無他處,而敢於城內,作此妖妄之事,烏得免死乎?徐文重曰,徐璟言于沈妻事,及往白川云者,亦歸不實,都城散穀之事,猶不明言,其間不無隱情矣。崔錫鼎曰,如此左道惑衆者,豈容貸死乎?考諸《周禮》,可見當施之律矣。壽恒曰,李坡、崔重泰等,拿囚已久,本道査啓,亦已上來,雖未知該府何以處之,而本道査啓中,以爲元無是事云。當初兵使之行,下人之不爲出待,旗幟之以馬載行者,旣非重泰之所目覩,若無李坡之言,則似無做出傳說之理矣。蓋湖南,年事慘酷,人心頑悍,爲守令者,或逢京來士夫,則備言邑弊之際,不無過實之言,此是近日邑宰之常事,李坡之伊時說話,似出於語及人心之不美,而不覺其言太過,亦不料末終之如是重大矣。大凡言語之間,竝其枝葉而言之,則其說似緩,單擧緊要而言之,則其言似重,重泰,只以其所聞於李坡者,率爾傳語大臣,雖欠詳愼之道,而似非初無苗脈,白地做出者也。朝家査問,只欲知其實狀而已。今若必欲深究彼此虛實,則反傷事體。且外方可聞之事,若或有懲於此人,不敢傳言,則亦不無後弊,參酌處之,恐或得宜矣。上曰,此事,初非深治之意也。李坡不言,則崔重泰何以公然做出乎?李坡所當直陳,而不以實對,士夫風習,誠爲不美矣。右議政李端夏曰,臣,輕聽人言,率爾陳達,而臣於重泰,因公事,始得一見,觀其容貌,聽其言語,可謂佳士,而不料其所言歸虛,此臣所以惶慙也。其時,臣欲陳撤樂事入對,竊附漢臣魏相之意,有所陳達,而事竟無實,只成爭訟之端,今以全羅道査啓見之,則李坡,似無所失,而然坡若無所言,重泰於其身,有何利害,而做出虛言,傳告於朝廷乎?査啓雖如此,坡與重泰,相對說話,旣無參訂之人,有難定其眞僞矣。今若面質究覈,則或可得其實狀,而第有事體之未安者,李坡於重泰,旣有族分,而且爲尊行云。非但渠等私義之有所傷損,若使外方,得聞此說,則必以此爲戒,而凡有可聞之事,無由得徹於朝廷之上,此不可不慮矣。上曰,當初令本道査覈,出於特敎,其後拿問,蓋由臺啓,而只欲知其實狀而已,本非深究之意也。李坡之所不言,重泰必無白地做出之理,終始隱諱,士夫所爲,殊甚不直,李坡,罷職放送,崔重泰,分揀放送。金壽恒曰,慶尙右兵使李基夏,赴任已久,聞其傷於水土,身病甚重,全廢職事云,而閫帥重任,不可輕遞,且未詳其病勢之如何,不得容易變通矣。近日,來自嶺南之人,多言其病勢漸劇,若不速遞,則死生可慮云。基夏,在武弁中,自是將來可用之人,而若如睦存善、梁侙之死於任所,則恐傷朝家體下之道,且閫任之曠廢,亦涉可慮,遞改,似當矣。上曰,實病如此,則改差,可也。金壽恒曰,禁衛營別驍衛保人闕額,曾以黃海道査出閑丁,劃給充定,而左議政南九萬以爲,黃海道各邑,軍額最多,難於充塡,決不可更添新軍,今雖以査出閑丁充定,前頭有闕代定之際,軍額有加於前,各邑,將有難支之弊,此不可不慮云,故欲更議處之,而未得善策矣。近者,禁衛營空保未充者,自本營,又令以査丁充定,其爲前頭難處之慮,無異於驍衛保人矣。然,禁衛營形勢,此等保人,不可不充定,所謂資裝保,須得主戶隣近之人,而其餘納米之類,則雖他道之人,亦可以充定,以此變通,似宜,似聞淸城府院君金錫胄,曾有此意,而兵曹判書李師命之意,亦如此,李師命,方兼本營大將,使之商量稟定,何如?上曰,依爲之。數行缺且楊州,當北路要害之處,摠戎軍兵亦少,南陽所屬,若爲除出,則守堞之軍,亦似不足,以此爲重難矣。國家若有入守南漢之擧,則不患守堞之不足,而且諸色軍兵,專屬山城,橫城、洪川等屯軍,亦當守堞於廣州,必無不足之事矣。至於楊州軍兵,屬於摠戎,以爲東南北三營,則軍制亦好,而楊州所屬加平、永平等地,若有臨急之事,則相去頗遠,此亦不便矣。摠戎所屬廣州接境之邑,則移屬南漢,事甚便當,故李師命初意如此,而諸議亦以爲然矣。山城守堞軍,必須知數後,當更稟定,故姑無節目啓下之意,敢啓。又曰,下番史官,職事甚苦,人所厭避,而廳規極嚴,不得自任,故至於月課朔書篆文,則上番當之矣。臣得見朝報,則沈季良,以朔書不寫,推考解見任,蓋季良,頃日,以病出去,名在應推之中,而若以功臣付標,則當爲付過邊職矣。竊聞季良於推緘中,在前則書功,而到今不書,顯有謀避之跡,且關後弊,沈季良解見任,勿施,何如?上曰,昨於紛擾中,其公事適入,故欲爲問之,而仍爲例下矣。勿施,可也。壽恒曰,歲前,因原任大臣箚子,有諸宮家、各衙門差人之擾害浦民者,令各道摘發啓聞之命矣。慶尙監司朴泰遜,頃以此事査啓,而狀啓中,竝及他變通之事,故有所商議,未及覆啓矣。晉州岳陽花開里明惠公主房折受處,差人作弊之狀,據本官所報,則折受處外,山林、川澤、竹田,竝入於徵稅之中,侵擾之弊,罔有紀極云。事極可駭,而聞仍該宮手本,以其風憲姜有亨,因嫌誣報,移送他道,嚴刑定罪事,啓下刑曹云。蓋岳陽一面,地廣土沃,自前稱以可合設邑之處也。雖未知該宮之折受,在於何時,不過祭祀補用之資,而差人之憑藉徵斂,乃至於此,則誠可痛矣。況此輩,作弊外方之狀,朝家及該宮,旣無以知之,則隨其現露,一一重究而後,方可以祛民怨而快人心矣。本道狀聞,備局未及覆啓之前,徑自該宮,請罪風憲,已甚無謂,至於移他道定罪,事體尤爲不當,外方聽聞,亦必缺望,其公事,勿施似當矣。上曰,見該宮手本,則姜有亨奸狀可惡,故使之移他道定罪矣。執義金萬吉曰,臣忝在臺席,而全未聞此事矣。今者大臣所達,辭意正當,而自上不賜允從,殊甚未安。且自上,不信道臣査啓,而只憑宮差所言,有此別樣處分,尤爲未安矣。右議政李端夏曰,領相,備陳曲折,而自上不卽快許,臣曾以泰九二朋亡之傳,禁奢侈,則害於近戚,限田産,則妨於貴家二句語,仰誦於榻前矣。此等事,自上,必先痛舍私意,然後可禁臣下之朋比,若不能盡其無私之道,則何以責臣下以朋亡乎?如有事理之不可從者,亦當開釋下敎,不然則大臣、臺臣之言,何可不從乎?上曰,情狀可駭,故初欲如是處之矣。大臣所達如此,其判付,勿施,可也。崔錫鼎曰,私者,非盡出於私也。或有私意之流出者,泰之九二,自上宜體念處也。且以頃日宮家事言之,臺啓久爭,而自上不賜允兪,若其所爭之事,有不可允從者,則必賜開釋事理,然後可免疑阻之歎,而若使上下相持,一向爭執,則本非夏泰之道也。端夏曰,小臣,病甚昏錯,濫叨匪據,前後建白之事,一未詳審,言多率爾,事亦無終,未見一事之施行,以薦人言之,初薦方伯一人,旋被論劾,而大妨於方春之賑政,且任大年除職之事,非但不能聳動他人,反沮激勸之道,且崔重泰所傳之說,亦未免歸虛,此無非小臣輕率妄言之罪也。頃者任大年初試壯元之說,敢陳於箚辭中,而初以爲往赴龍潭都會也。厥後,取考禮曹榜目,則非龍潭,乃寶城都會科也。人言之難信,每每如此,此又臣誤達之罪也。小臣,以一生病人,精神怳惚,朝之所爲,夕已忘了,前後所陳,盡歸爽實,出郭陳情,非但情勢之不安,亦由於病勢之難强,而適於其時,聖候未寧,且有不敢當之恩命,不得不惶縮入城,仍欲陳疏祈免,而左相,久在呈告中,領相,亦有陳箚之擧,故有所不敢矣。如臣之情勢病勢,萬分難堪者,豈容仍冒乎?只願早賜斥退耳。上曰,卿,頃因過激之臺論,蒼黃去國,連遣近侍,以諭至意,不我遐棄,幡然入來,予心欣幸,有不可言,筵席祈免之請,又至於此,不勝愕然失圖也。當此國事艱危之日,大臣,豈可退休恝視乎?須勿固辭,安心行公,可也。端夏曰,時事艱危,至於此極,非不欲竭其魯鈍,以報萬一,而含默不言,則只增瘝曠之罪,遇事開口,則反爲起鬧之端,揆分量力,愧懼徒切,而聖敎至此,不敢更瀆,小臣情勢之不安,更加一層矣。上曰,崔重事,出於傳聞,則此豈大臣引咎之事乎?至於李喜龍、任大年事,則尤非大臣不安之事也。端夏曰,任大年事,則韓范齊所論,未免歸虛矣。臺諫、宰相,各有所爭,至於是非,則自有歸宿處,今此韓范齊所論,則明知其失實,小臣所達,則似是的然矣。且任大年私賑事,有所不然云。臣得聞其人入洛之說,送人邀請,始得一見其爲人,而渠以爲大臣薦聞,恩命繼降,不敢偃然退伏,黽勉上來,而雖無臺論,若以私賑,而有此除命,則初無赴任之意云耳。臣問其家世,且問其私賑之事,則渠答以素無積穀之事,而家有老母,辛亥飢饉之日,以若干穀物,波及於隣里,隣邑之人,亦有聞風而至者,則累以升斗之穀,濟其告急,穀盡之後,更無所施,此出於其母之意,而非渠之所爲云。臣又問其朝家,何以知此事云爾,則以爲監司巡歷時,受食人等,聯名呈狀,而令本官査報,故渠隱其文狀,使不得轉報矣。本官,徑先査報,至於啓聞,有嘉善加資之命,不勝切悶數行缺,當初私賑,旣是其母之事云,而臣見其爲人,則自是文雅之士也。聞其家世,則其父早死,其祖,蔭官僉正,南中名家也。雖非私賑,別薦調用,未爲不可,而今番臺論,出於誤聽,故近聞韓范齊,亦自以爲失實云矣。以體統言之,領相之箚,旣已備陳,而臣意則不然,兩臺特遞之命,雖爲還收,渠當自處,不必以此持久也。任大年,似當擢用,而早晩除職之時,若以別坐察訪,以慰南中士民之望,實爲聳聽,而至於趙儀徵特遞,亦當還收矣。上曰,其時臺諫,可謂深刻,而至於趙儀徵疏中操切等語,專不擇言,一時薄罰,不可爭執矣。壽恒曰,韓范齊避嫌措辭,有所不當,故小臣,至於箚陳矣。繼而有趙儀徵特遞之命,臺諫,因大臣之箚,以至連遞,則物情有所弗鬱,而事體徒爲傷損,還收似宜矣。上曰,臺諫有失,則大臣糾正,可也。至於操切等語,大傷體統,一時遞差,亦云薄罰也。壽恒曰,頃因司諫院啓辭,扈衛廳閑良軍官,令該廳相議變通事,允下矣。不但扈衛廳,各軍門,皆有閑良軍官,爭相投屬,以致外方軍額,無以充定,故曾於甲寅年,以扈衛軍官出身二百五十人,閑良二百五十人,定其額數,啓下矣。其時淸風府院君,爲扈衛大將,以積年隨行扈衛之人,猝然減下,必有失望呼冤之歎,仍存前額,勿許新屬之意,陳箚蒙允,而其後投屬之弊猶多,故至丁巳年,又爲試射沙汰,而鄕居軍官,名面各知,故率多代射而得免,其所取舍,亦甚不精,弊端猶前,人多言之矣。閑良軍官,兼定相當役,自是舊規,且外居軍官,不過一年兩度問安而已,戶首外,保人則皆可兼役,故渠輩欲兼役,則皆許之,不願者,亦皆頉下矣。免賤操弓,則雖爲入屬,主將,固無以知之,而聞曾爲鎖匠者,入屬驪陽府院君閔維重軍官,故大將聞之,汰去云。今此臺啓,必爲此等事而發也。大槪扈衛廳,本來不緊,今若革罷,則固爲大善,不然則以軍門,而閑良軍官,只存四五十人,有同兒戱,且旣許兼役,則外方軍額之難充,非所可慮,煙戶雜役,雖有減除之事目,而各邑,本不一一擧行,京中閑良軍官,亦多有身役之類,則似不必汰去,而惟其所謂不知騎射云者,臺啓誠是矣。軍官中,除善射付料者外,或有全不操弓者,故臣每欲一番試射釐正,而緣多事,姑未及爲之,但士大夫子枝,習射願屬者,欲因此爲得第之階,此則如勸武廳之例,而實非雜流投屬之比,不宜防塞。今後無身役賤流,切勿許屬,曾前入屬而全不操弓者,自本廳,試射汰去,士夫子枝則不定其數入屬事,定式施行,何如?此事,初欲與諸大將,同議稟處矣。光城府院君金萬基,病勢方急,無以通問,而判府事閔鼎重,驪陽府院君閔維重之意,亦與臣無異,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上曰,光城府院君之病,甚可慮也。壽恒曰,聞以獨參湯,厪厪救急,醫官輩,皆以爲極危矣。禮曹判書南龍翼曰,上年十月,右議政李端夏箚子,啓下本曹,而必待登對時稟處,故尙未定奪矣。上曰,此是奉審事耶?龍翼曰,其箚辭初頭,則奉審事,而末端有曰,山陵改莎,必取西郊之莎,難於輸致,削土使薄,故如遇旱年,則莎根未及固結,易致枯損,今後,只取山陵近地黃壤茂盛之莎,帶土完厚者用之,則非但修改着實,亦可輸致省力云。今若依此行之,則實合於省弊之道,而事係陵寢重事,該曹不敢擅便,下詢于大臣而處之,何如?李端夏曰,臣於奉審順陵時,伏見陵上莎草,修改未久,又爲枯損,而且其高低盛衰,有不同處,臣問其所以,則以爲本陵,去慕華館七十里,輸運之際,削土使薄,以致如此云。蓋遠陵之必取慕華館莎草,不但其弊不少,修改之後,亦致易枯,若得取用於近處,則實爲便好,故有所仰陳矣。更聞野莎結根,不及於西郊云,臣何敢執其視見乎?上曰,各陵近處,取莎未易,且或有難處之患,依前爲之,可也。龍翼曰,伏見長陵參奉所報,則王后陵上莎草,坤方、戌方,廣二十尺三寸許,幾至頹落,丁字閣東西北三面階石,或一寸許,或二寸許,亦爲傾圮云。臣曾與領議政,已經奉審矣。此時,更爲奉審有弊,姑觀前頭,更報,何如?上曰,姑待更報爲之,可也。龍翼曰,典牲署牒呈內,牛疫熾發,黑牛元數九隻中,病者五,死者一,而卽今餘三隻云。前頭親祭時,當有永寧殿攝行之擧,所入黑牛實豫差,竝其數倍多,而將未免不足生事之患,故公洪道所在之牛,纔已分付上送,而亦未保其可合於祭享之用,自前如此之時,有自戶曹,給價買用之事,今亦分付戶曹,黑牛五隻,使之買得,善喂如何?上曰,依爲之。龍翼曰,曾因傳敎,濟州進上梔子一半,代以白蠟封納便否,問于本州矣。得見牧使回牒,則以爲桅子每患不足,未得準封,白蠟代半之擧,誠爲多幸,而但梔子,則摘取於果園,白蠟,則收捧於軍兵,如有加分定之擧,則其弊亦多云。槪梔子與白蠟,自有貴賤輕重之殊,梔子一斤之代,雖未知定以白蠟幾許,而果有加捧之擧,則濟州凶荒最甚,必不無軍兵之呼冤,何以爲之?敢此仰達。上曰,欲知其便否,使之問之矣。形勢如此,則以梔子仍存,可也。龍翼曰,數行缺李崇仁、金震陽,載於《麗史》,李種學,是韓山伯穡之子,而有文學,入於淸州書院,此則班班可考,而至於李擴、崔乙義、禹弘壽、禹弘得、禹弘命等,旣不見於麗史,他無考出事跡之路,何以爲之乎?上曰,旣無顯著之事,贈職,似爲重難矣。金壽恒曰,李選,善於典故,必有所考,而臣之獻議,請令該曹,博考史牒,分別稟處者,蓋欲詳審而處之也。今者該曹,亦以爲無可考据[據],則竝爲贈職,果似重難矣。上曰,今姑置之,可也。龍翼曰,自前親祭時,本曹取稟,則依近例,不必設行事,下敎矣。今亦依此不行乎?上曰,依前不爲設行,可也。龍翼曰,以李選上疏,龜城君浚追復官爵事,議于大臣,有考出實錄之命矣。只爲此事,考出實錄,事體重大,故欲待前頭曝哂之行矣。今者,適以茂朱實錄閣開庫事,史官,方爲下去,使之考出以來,何如?上曰,依爲之。龍翼曰,李選疏中,黃俊良事,本道士論,互相扶抑,査官,亦以俎豆,爲重難,監司狀啓中措語,亦然,而臣伏見先正臣《李滉文集》中,多有許與之事,今此曹變等疏,待大臣議定後,回啓,何如?上曰,唯。李端夏曰,黃俊良事,李選疏中,有所云云,而嶺儒以此而至於陳疏矣。俊良事跡,雖未可詳,而先正臣李滉之兄瀣,死於乙巳禍,俊良,若付托於李樑,則滉,豈不斥絶,而其所許與之說,多載於文集中,臣則以爲當以滉言,爲定論也。問于他大臣及在外儒賢,處之,何如?上曰,待禮曹回啓後,爲之,可也。申汝哲曰,臣以軍兵放料事,纔被臺評,復此煩瀆,極知皇恐,而係于軍情,不敢不陳。蓋有馬之軍,負出料米,斗量輸運之際,易致馬逸米縮之患,故軍門設立之初,必使將官,眼同分給者,其意有在,所謂眼同者,不過參坐於廳上一隅而已,別無拘礙於臺監、倉官之事,而臺監、倉官之不欲同坐,誠不知其故也。今則將官,不得入去,初頭雖無害,而日後弊端,將不可勝言,故敢此仰達。上曰,旣是舊例,且無所妨,依前爲之,可也。戶曹判書李敏敍曰,明年,乃是大內修理當次也。修理之役,物力浩多,自前前期一年,豫爲分定於外方矣。目今飢饉如此,此時分定,事甚重難,姑待秋成後,爲之,何如?上曰,此事,曾前亦不一依定規,明年修理之役,停止,可也。敏敍曰,各寺進排宗廟、社稷祭時所用之物,或有置之而仍用者,或有一用而卽棄者,故進排縻費,亦甚不貲,方與禮曹相議,進排中,可置而用之者,則別錄分付於祭享所矣。前頭摘奸則似當有執頉之事,敢此仰達。上曰,唯。敏敍曰,盈德、成川,別將啓下之後,得見左議政南九萬,則以爲後弊可慮,不可下送,大臣之言如此,雖已啓下之事,而更欲稟定於榻前,問于入侍大臣,何如?金壽恒曰,南九萬之意,本來如此矣。柳尙運,以採銀補用事言之,臣與鄭載嵩則以爲便宜,九萬則大以爲不然矣。小臣所見,則似無大段貽弊之事,而若令本官,專管此事,則不如不爲耳。上曰,此事,纔已定奪,仍爲下送,可也。敏敍曰,嚴飭別將,使不得貽弊於民間,宜矣。徐文重曰,臣待罪刑曹,有所定奪事矣。凡決訟之法,事在六十年前,及連二代良役者,再度得決之類,竝勿許聽理,曾有受敎,受敎前,互相勝負,或至累度者,決訟之際,莫適所從,或以先勝二度爲勝,或以得決度數爲勝,不可無一定之規,以爲遵行之地,下詢于大臣而處之,何如?金壽恒曰,臣於決訟,未能詳知,而以初頭連二度得勝者決給,未知其果爲得當也。刑官,必有定見,使之陳達而處之,宜矣。文重曰,互相勝負,或至六七度之多,若從當初再度得決而斷之,似有不便之端矣。上曰,受敎本意,以三度二勝,爲主也。李端夏曰,賭博,亦有三局兩勝之規,連勝兩局,則第三局,更不着之矣。第一、二局,各相勝負,則以第三局得勝者,爲決,訟理兩度得決,亦然矣。上曰,以勝數多少,爲定,可也。金萬吉曰,訟者,再度得決之後,不許聽理,乃是國法,而今聞徐文重所陳之言,則有六七度云。再度得決後,更爲聽理者,俱未免犯法,如此之流,不可不隨現科罪,今後則申飾施行,何如?文重曰,再度得決之流聽理者,法有論罪之文,故臣亦累度請推矣。端夏曰,不但論罪,訟官色吏,亦當嚴加懲治,此等事,官員不能盡察,而多出於下輩之操縱矣。上曰,依爲之。李端夏曰,小臣,衰病昏錯,所陳之事,皆歸妄率,以此懲艾,雖欲緘口,而忝在具贍,終難泯默矣。今歲凶荒,振古所無,國儲蕩然,民事罔措,將至於國不爲國,卽今所望,惟在兩麥之登熟,前頭之事,姑未可知,而以辛亥年事言之,發穗之後,亦有災殃,此甚可慮也。天道玄遠,誠難推測,而中和位育,實在於交孚,則豈可舍此而他求乎?古語曰,匹婦含冤,上干天和,天人感應之理,若是不爽,則雖以近來觀之,朝論橫潰,時氣乖和,歲飢民窮,景色愁慘,懷私務勝,聽聞俱駭,求諸人事,一無可恃,則上干天和,必然之理也。卽今雨陽時若兩麥方茂,而朝論,亦有鎭定之漸,若於此時,又有乖激之事,以致時氣之失和,則區區之憂慮,實在於此耳。蓋自甲寅以後,至于庚申,其時之事,有不可盡言,而至於逆變而極矣。今日之爲老少論者,俱是李珥、成渾門弟子孫,而渠何忍不念國事,各自私鬪,終至於乖朝廷誤國事之境乎?且聞少輩,到今頗有悔恨之心云。若於前頭,終至保合,則和平氣像,自是國家之福,而太平之治,可立而待也。亂極思治,人心所同,否極回泰,天道亦然,而一時鬧端,又發於此際,則豈非不幸之甚者乎?庚申以後,老少分黨之說,蓋出於勳戚士流,論議携貳,各立己見之故也。今戚里,非李樑、尹元衡之比,而其時,有若靑陽君沈義謙,雖曰戚里,功存社稷,救護士類,故先正臣李珥,一心許與,相與交結,而未聞有以戚里爲嫌者也。其時李樑,秉國用事,禍將不測,沈義謙父子,以大義滅親,屛黜奸凶,登崇俊良,臣父記事中,有曰淸明之治,後世莫及云者,此也。相臣盧守愼,十九年在謫,賴義謙之力捄,自海島放還之後,首蒙寵擢,不數年而至於大拜矣。先正臣李滉,以義謙,爲功存社稷,見重士流云,則守愼乃曰,無乃以此得罪於淸論乎?厥後東人輩,以此爲藉口之資,而守愼此言,非出於正大,而李滉之說,自是儒者之論也。以旣往事觀之,戚里中,賢而有功者,則君子亦有取焉。先正臣李珥儕輩,夫孰非義謙之友也?李珥,爲調停之論,一參於義謙罷職之啓,而鄭澈,斥之以不當,則李珥,有難於酬答之色,於此,亦可見其意之所在矣。百年之後,公論乃定,自上,旣已允從李珥從祀之請,此實斯文莫大之幸也。曾未數年,有此老少分黨之說,人皆以爲黨論已成云,而臣則以爲不然也。今日國事,至於此極,而不念其祖先之本意,私相黨比,則實是人情之所不出,而聞近日少輩,亦頗有回心保合之道矣。近年尹拯事,爲朝廷一不幸之端,而毁者則以爲背師之人,大加非斥,宋時烈,居常悶菀,有此陳疏,而蓋其悉陳源委之際,其所以責善於尹宣擧之事,有所過重,則爲其子者,其能安心乎?此所以爲一場機軸也。尹宣擧門人在京者,以此之故,方欲陳疏,以爲卞明之地云。雖未知欲爲卞明者何事,而小臣之意,則尹宣擧門人,恐未深思也。故儒臣徐敬德,開城府草莽人也。名重一時,世皆以爲大賢君子,而故相臣朴淳及許曄,皆其門人也。先正臣李滉,見其文集,斥之以數學,則徐敬德門人中,朴淳則不以爲非,許曄,頗有慍語,故李滉,貽書以明之,朴淳,卽宣廟朝名相,許曄,亦一時名流矣。未聞以此,有懷嫌卞明之擧,而今者宋時烈之責尹宣擧云者,蓋以不能痛絶尹鑴,慮其後患,有此朋友間規戒之語,則未知何事可以卞明,而尹宣擧一生本末,擧世皆知,且其所樹立,不待卞明,而今若登於文字之間,有若聚訟者然,則恐有朝著間起鬧之端,故臣有區區先事之慮,敢此仰達。自上,若得早賜處分,尹宣擧門生之疏,使之勿爲捧入,何如?此疏若徹,則必成風浪,豈非可慮之事乎?金壽恒曰,右相,旣已縷縷陳達,小臣無容更贅,而奉朝賀宋時烈上疏本意,則以爲尹拯,以向日事,朝家不以儒賢待之,且有背師之斥,故欲陳其彼此相悉之源委,有此上疏矣。蓋尹宣擧生時,宋時烈規責之事,上達天聽,則雖在於今日,而疏中之所云云,皆是臣等之所稔聞,人孰不知乎?宋時烈一生,誦法朱子,言論峻截,學問論卞之際,少有不合於朱子者,嚴辭痛斥,不少假借矣。小臣,亦與尹鑴,曾有相知之分,鑴少負重名,素有自大之心,《中庸》註解,敢爲撰改,全背朱子,而宣擧不能斥絶,故宋時烈,以此爲悶,常常規責,多有切迫之言,一時時人,與鑴相親,知其有改注四書之事,而不能卞絶者何限,而宋時烈之獨於宣擧,規責如此者,以宣擧,爲士友推重,異於他人,恐爲其所誤,必欲其與己見同歸,實出於責備之意也。朋友責善,同是相愛之道,若使宣擧,至今生存,及見賊鑴末終,則必自歎其知人之不如宋時烈,相對一笑而已,何足爲其累乎?今此疏中所陳,實非今日追發之語,只陳宣擧不能終始絶鑴之狀,其子弟門生輩,見之切迫,多有咈鬱之意云。雖未知其疏之必上與否,而此疏終至登徹,則論議之潰裂,必有加於尹拯事矣。以道理言之,尹宣擧門生,雖或爲師卞明,如或有侵辱大老之說,則難免其罪,宋時烈門生對卞,則固不可已,而若又因此詆斥宣擧,則未免同歸於效尤矣。若以此至於輾轉難處之地,則朝著之事,誠極可慮,且此事曲折,自上,旣已洞燭,而尹宣擧丁丑以後所樹立,則擧世之所共知,不待於門生之陳卞矣。右相所陳,出於調停兩間之意,勿論彼此,疏章勿捧,宜矣。上曰,奉朝賀疏語,元無可卞之事,而今若以此,至於疏卞,則前頭紛鬧之端,誠極可慮,分付政院,勿捧,可也。尹世紀曰,此疏到院之後,則雖卽還給,必有傳播之弊,從前疏儒來呈之際,例自騎省先捧,大槪今若深思鎭定之道,欲杜紛鬧之端,則分付兵曹,初不捧其大槪,未知,何如。崔錫鼎曰,大臣所達,出於鎭定,意非不好,而不呈之疏,先有勿捧之令,殊未妥當,且其疏雖入,似無難處之事,而至於分付政院,使勿捧入,則臣未知其果合於事體也。金壽恒曰,以常道言之,錫鼎之言固是,而今日鎭定之道,不得不如是矣。李端夏曰,此事,出於鎭定,有此仰達,而錫鼎之言,不爲非矣。上曰,此疏旣上之後,則鬧端必生,不如初不捧入,而亦非緊關事也。壽恒曰,右相,以徐敬德事,陳達矣。各尊其師之風,自古有之,而不但此也。先正臣李滉與徵士曺植,竝生於嶺南,植,有壁立千仞之氣節,且以學問自任,而不無病痛,故李滉,常有不足之意,及於書尺間,多有切迫之辭,植之門人先正臣鄭逑,則不以爲嫌,就學於李滉之門,而其中鄭仁弘,爲人强戾,尊其師太過,終至於誣毁從祀之儒賢,仁弘則稀世之奸凶也。固不足道,而鄭逑之不以爲嫌者,視諸右相所陳徐敬德門人事,尤爲明白,豈非後生之所可取法者乎?端夏曰,朴淳、鄭逑之不較,不害爲一代名臣,今日小臣所望,則尹宣擧門生,以朴淳、鄭逑之心爲心,則世道和平,道理亦好,而尹宣擧門人,亦有出入宋時烈之門下者云。若以大公至正爲心,則必無互相譏誶之事也。且尹拯之事,世之言者,至比邢恕,而此亦出於爲其親也。蓋以大老於文字之間,有所不贊,故以致如此,而拯若度量寬弘,則只不用其文字,可也。蔽於父子私情,有此做錯之失矣。以此扶抑相反,世道日淆,奉朝賀疏中,亦陳其禮待如初之意,而今者此疏若入,則其流之害,容有極乎?臣以先事之慮,如是仰達矣。壽恒曰,小臣,冒據重任,夙夜憂懼,疾病沈痼,萬無供職之望,而適當此時,不敢呈病矣。本職外,諸司提調,臣多兼領,不但私心不安,精神筋力,有所不逮,扈衛大將及訓鍊、軍器提調,今已八年,豈可以如臣病劣,而長帶重任乎?本職則雖不敢一向祈免,而此等任,爲先遞改,以幸公私,不勝區區之願。上曰,兩處提調及扈衛大將,俱無煩劇之事,安心勿辭。壽恒曰,小臣,累陳危懇,而未蒙矜察,惶霣罔措,不知所達,而疾病情勢,更加一層,聖敎至此,尤不勝悚蹙悶迫之至。上曰,勿爲固辭,安心行公,可也。遂罷出。

○獻納徐文裕啓曰,臣以臺官特遞還收事,有所論列矣。今日筵中,因大臣陳請,自上,有一向爭執過當之敎,臣以連日論啓之人,何敢晏然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又所啓,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上曰,勿煩。

○右尹李秀彦疏曰,伏以臣,疾病沈痼,情勢捏扤,瘝曠累朔,疏單頻頻,罪戾如山,隍霣積中,不敢以私事,更有所瀆擾,而第臣有切迫情事,亦何敢自外仁覆之下,不爲之陳懇哉?臣自曾祖以來,世爲長嫡,奉先世之祀,而臣賦命險釁,大馬之齒,已踰五十,而平生無一點骨肉,臣父在世之日,上念宗祀之無托,下愍臣身之孤獨,臣第二弟秀儁之第一子思孝之始生也,使臣養以爲後,故臣以父命,養育於襁褓之中,所當卽告有司,以定父子,而雖兄弟之子,第一子出繼,有違法例,不可循例呈狀,且幼穉之兒,難保其成立,故欲待稍長,遷延至今矣。今則旣已長成,而臣之老母,長在宿病沈綿之中,願見宗孫之定,臣亦多病早衰,誠恐一朝溘先朝露,使亡父遺命,歸於虛地,而宗祀之重,永無所依。此臣之日夜焦煎,涕泣,而數行缺。禮曹啓目,粘連啓下是白有亦,觀此疏內辭緣,則其第二子秀儁之第一子出繼,有違法例,不敢循例呈狀,特許繼後爲白良結,有此呼籲爲白有臥乎所,臣早受父命,鞠養猶子,年衰無子,立後正急,而恐違法例,至徹天聽,疏辭矜惻,情理切迫是白乎矣,法外之事,該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啓。特許繼後爲良如敎。

○弘文館副修撰兪得一疏曰,伏以臣,釁孽層多,蹤跡危懍,榮途華貫,不敢冒處者,卽臣之情勢然也。骨體脆薄,疢疾纏痼,負席廢啖,無路自力者,亦臣之病勢,然而頃間待罪郞署,數日趨承,非以情跡稍安,病狀少蘇,只欲一肅恩除,略申分義,而經幄新命,下於千萬意料之表,臣欲感激恩私,奔騖職事,則不稱之外。情病兩苦,臣欲披瀝血懇,塵瀆宸嚴,則章疏未徹,兢蹙一倍,昨伏見金益勳摠管辭疏之批,惶怖悚惕,益不知處身之所,臣誠不幸,論一益勳,當其追告兒房之時,適忝臺職,言其罪狀,則是臣之一不幸也。後値營護震撼之際,語多抵觸,自取顚躓,則是臣之二不幸也。遂使朝廷之上,鬧端層生,同朝之間,情志相阻,則此豈特微臣一身之不幸而已?臣雖萬萬無狀,前後瀆犯天威之下,自阻於君子之前數行缺,今又不幸,重被指摘於其所自列之章,至曰雖滅身湛宗,猶不足以快言者之心,則怨怒之極,言不知擇,是固不足卞,而臣之當日所論,只出於就事論事,非有一毫私心,則臣於益勳宗黨,有何嫉惡,而其所以遣辭立言者,一至於此,則尤可駭也。聖批中,危險不正等敎,固出於慰安勳戚之意,而如使臣立朝事君,忱誠感孚,論人處事,言議正當,則以聖上禮使之聖德,寧有如今日之敎責耶?慙訟尤悔,無以喩懷,而臣之不可一刻置名侍從之列,於此決矣。雖非近死之疾,實無抗顔之理,伏乞聖明,俯察危懇,亟賜斥罷,少安愚分,不幸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開城留守李翊相疏曰,伏以臣,稟賦素薄,氣血未完,粤自四五年前,忽得肝火之疾,症情深痼,沈淹度日,曾在輦下之時,未能從仕劇地之狀,實聖明之所俯悉者也。乃於去年春,濫蒙洪私,得拜分司之任,此地公務,不至甚煩,故扶病察任,僅免廢事,含恩休養,自爲幸矣。自近日以來,重感風寒,宿患諸證,因以加劇,當其火氣上升也,胸膈煩憊,頭目眩昏,夜未交睫,食不近口,精神昏憒,如在煙霧之中,頹臥一室,起居須人,除非舁還洛中,就醫調治,則復起爲人,實所未易,臣之狼狽,至此極矣。且伏念今年飢荒,實爲孔慘,人之顚連無告者,率皆仰哺,賑救之責,係於司牧之人,必須勤勞心力,撫摩安集,然後方可以濟活,而臣之病勢,如上所陳,臨民聽政,其勢末由,反復思惟,斷無苟蹲之理,不得不將此病重實狀,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察危懇,亟遞臣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燼餘

3月14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未肅拜。左承旨申啓華式暇。右承旨閔鎭長坐直。左副承旨尹世紀坐直。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閔鎭長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又以吏曹言啓曰,宗廟望祭獻官,以西原君桓,爲實差,臨昌君焜豫差,差定入啓矣。卽者實豫,皆入來闕中,而或有唇腫,或有脚病,不得受香云。莫重祭享,未免顚倒,西原君桓,臨昌君焜,竝推考,不得已,以全溪君溥,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世紀啓曰,當日爲政事,命下矣。左承旨申啓華式暇在外,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吳道一,以望闕禮習儀進去,廳中,只有臣世紀及右副承旨閔鎭長,兵批政廳則臣以該房,當進去,吏批政廳,無進去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吏、兵批,兼進。

○左議政五十度呈辭。入啓。傳于閔鎭長曰,安心調理。

○吏批啓曰,判書趙師錫病不來,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師錫病,參判李奎齡進,參議未差,左副承旨尹世紀進。以李世白爲都承旨,以李翊相爲大司憲,林泳爲禮曹參議,鄭時亨爲漢城庶尹,崔奎瑞爲校理,申琓爲平川君,李䎘爲知敦寧,呂聖擧單付學錄。兵批,判書李師命呈辭受由,參判李世白病,參議李彦綱進,參知李宏未肅拜,左副承旨尹世紀進。以李䎘付護軍,崔奎瑞付司直。

○行大司諫任相元,獻納徐文裕,正言金宇杭、林渙啓曰,請還收前掌令韓范齊特遞之命。請還收掌令趙儀徵特遞之命。答曰,勿煩。

○京畿監司申翊相疏曰,伏以臣,賤疾沈淹,復玷[阽]危苦之境,不得不冒昧陳章,祈蒙矜察,而誠未格天,辭不達意,調理察職之命,出於意外,臣誠惶悶窮蹙,不敢安於病席也。臣之所患,非一朝偶感之發,亦非一時調治可得其效之證也。五年沈痼,實無一毫可生之道,而仰賴天地父母生成之德,任便調攝,未有外鑠之患,以延殘喘,然而少或失攝,前功盡棄,此臣危懍度日,不敢恒人自處者也。氣力外憊,精神內耗,若將顚赴,自是尋常底症,時令所感,其發甚暴,雖幸回頭,證勢彌留,淹過一旬,日就沈綿者,無非根柢已甚[深]之證,發必危惡,元氣不能支吾,而病敗百出故也。回蘇之難,有若升高,傷根之木,理宜顚仆,臣固不敢望復作完人,而區區一念,只在於釋負卸擔,靜俟造物者處分耳。死生之私計,不足仰關天聽,而以朝家處置言之,當此民飢講賑之日,使疾病委頓之人,强責蘇完於旬月之外,而巡宣之地,作一養病之坊,其何以慰一路之民情耶?此臣以不避煩瀆之誅,敢暴反本之至情也。且臣,因一公事場事,爲囚人之子所拘持,其人情狀,都在該曹覆啓,而念其尺土之還退,暴揚人之不幸,猶恐其不陷於難洗之惡者,其心所在,誠不可測,一時囚治,有不足以懲其習,而反被其噬,肆然搆誣,事係綱紀,理宜自列,而病痛困劣,有所未遑,臣之危迫之情,此尤可見矣。伏乞聖慈,特垂憐察,亟許恩遞,俾得專意救病,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調理察職。燼餘

3月15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未肅拜。左承旨申啓華受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坐直。同副承旨吳道一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楊萬榮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閔鎭長啓曰,同副承旨吳道一,今日稱病不爲仕進矣。同副續續病狀,有違廳規,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閔鎭長曰,長生殿豫差棺板一部,卽爲擇送于光城府院君家事,言于該曹。

○傳于嚴緝曰,光城府院君,雖有一時之感傷,意謂年齡未高,精力强壯,神明所扶,必見勿藥之喜矣。豈料天奪楝樑,未及耳順,欻爾長逝耶?興言及此,痛衋難抑,其令禮官,擧哀節目,斯速磨鍊擧行,至於禮葬等事,已自該曹擧行,而初喪時凡百一應雜物,各司官員,躬親着實進排,俾無未盡之弊,祿俸,限三年仍給,以表予意。

○傳于嚴緝曰,木布各五同、米五十石,送于光城府院君家事,傳于該曹。

○傳于嚴緝曰,各色段十匹,送于光城府院君家事,言于該曹。

○傳于嚴緝曰,全漆七升,卽送于光城府院君家事,言于該曹。

○閔鎭長,以禮曹言啓曰,《五禮儀》,有殿下爲王妃父母喪擧哀節次,今當依此擧行,而取考本曹謄錄,則仁祖朝西平府院君,漢原府院君卒逝時,權停擧哀,及百官奉慰之禮,自內隨便行禮,孝宗朝永嘉府夫人喪,及顯宗朝德恩府夫人之喪,亦如之矣。今此光城府院君之喪擧哀節目,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與府夫人喪有異,故依禮文擧行事,已諭於備忘中矣。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光城府院君之喪,擧哀節目,令禮官斯速磨鍊事,命下矣。取考《五禮儀》,則殿下若親臨擧哀於別殿,則百官,亦有從上助哀於殿庭之事,而甲子年淸城府院君金錫胄之喪,擧哀於熙政堂,故百官助哀一款,亦爲磨鍊擧行,今此擧哀處所,定於何所乎?敢此仰稟。傳曰,今亦依甲子年例,磨鍊擧行。

○光城bb府院b君金萬基卒逝後,大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二品以上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巳時,上御熙政堂。諸承旨,史官入侍。上爲光城府院君金萬基擧哀後,罷出闔門內,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二品以上單子問安。答曰,知道。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閔鎭長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嚴緝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持平李益壽啓曰,新除授行大司憲李翊相,以開城留守,時在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交代後,自當上來,姑勿下諭。

○左議政南九萬箚曰,伏以臣之陳情祈免,亦已苦矣,犯分違命,亦已甚矣。微軀淺誠,雖不敢望獲與於萬物之得所,若使朝綱稍肅,王法必行,則司直之刑,必不可逃。然今職猶未祛,罪猶不及,沈淹之疾,亦在於不死不生之中,崩迫鬱結,無路申暴,實是淸朝之逋臣,天下之窮人也。𤨏乎若宸霆之交加,懍乎若淵谷之臨履,神離魂散,意蹙辭隘,設令殘骸餘喘,不卽勦滅,心緖情地,瞀亂若此,尙何望於服官政而供王事哉?古之人君,雖其所倚任之臣,若知其病甚而難强,則許退,若知其情勢之難安,而求去之出於誠,則許遞,垂其終始之恩,全其進退之節者,良以體下之道,禮使之義當然故也。況如臣者,無片善而負重罪,且重之以必不起之疾,而殿下之靳固一遞,至於此久者,臣竊惑焉,臣竊悶焉。伏乞聖明,俯諒血懇,亟免臣職,使輔弼重地,無瘝曠之弊,而且令賤臣,得以安心而暝目,公私不勝萬幸。且念臣,藉使幸蒙天恩,得釋匪據之任,亦何敢一刻而忘朝廷哉?是以,曾於日者,有所言於戶曹判書臣李敏敍矣。伏聞昨日筵中,敏敍擧臣之名數行缺不願敏敍之當此事受此名矣。今若不以言於敏敍者上疏,則是愛國家,反不如愛敏敍也。臣今一息未絶,何敢不爲殿下一陳之乎?臣於頃者,疾病呻吟之中,因風得聞輿人之誦,則戶曹以採銀事,差出別將二人,分送於慶尙、平安兩道云,臣取見戶曹啓下文字,則誠有是事矣。臣更聞此事根因,本以徐文重啓聞而發,文重,爲慶尙監司時,以道內銀店無賴之流,避役投入,布滿山谷,竊人財,掠人妻,無所不至,恐有意外之患,請有司檢束云,文重之言,誠是矣。若以此爲慮,則所宜悉計各軍門及各營諸道所置銀店,酌定仍存之數,而其餘則盡爲革罷,又於其仍存之店,酌定募軍之數,而其餘則盡爲罷遣,定爲成籍,分送諸道,使道臣、守令嚴加糾察,俾無加設加募之弊,或有不遵朝命,如前過濫者,不但罪其監官而已,先責其軍門及營門,斷不饒貸,則文重所慮之弊,可以一號令而盡除之矣。今則不然,凡其已置之鉛,非但不爲之裁革,乃反推而上之於戶曹,竝收銀店之利,悉罷諸店之監官,使新差別將,統領而摠治之,盡納其銀鉛於戶曹,銀則將留本曹,鉛則將分送於各衙門,又慮別將地望之或輕,事權之不重,旣請鑄給印信,且許通關郡縣,而使令書員、通引、飯婢奴子各二名,使之輪番定給,此乃儼然一別星,而其權任之要緊,接待之煩擾,則又非循例使行之所可比,專制一路,獨權重利,縱橫往來,任其作爲,此豈但前日各衙門私送監官之弊而已?且文重啓聞,本出於無賴之檢束,而諸處監官,一倂革罷,都付之於別將一人之手,使之往來兼管者,其於檢束之道,果有愈於前日監官,各營一店者耶?且前日監官,雖有弊端,猶不敢大段縱恣者,以其不出朝命,尙有所顧忌也。今此別將,則乃是朝家之所差送,而掌印之官,從今以後,銀店必將日益設,募民必將日益聚,民之丘墓、家舍,必將日益掘,山之材木林藪,必將日益赭,無論守令之不敢問,道臣,亦何以禁制之乎?國之所重,無過於務農,然其意,專在於富國,而不在於爲民,則數行缺採鉛,未知將欲利於國耶?將欲利於民耶?今此別將,未知將爲征利之淵藪耶?將爲一路之福星耶?若以此等弊端論之,設令由是而得萬億之銀,猶不可爲,臣則且以爲戶曹之所得,必不副其所望,何以知其然也?端川一邑,盡除其貢物之價,以爲採銀募民之資,而其爲歲貢,自一千而減六百,自六百而減四百,反不及於前除貢物之價,今此諸道廣設之銀店,則必不可皆除邑貢,如端川然。然則彼募民之處處千百爲群者,凡其父母妻子之所衣食,必先以所採銀鉛爲資,然則其餘之入戶果將幾何耶?此其勢,又與前日各軍門專於取鉛,略於取銀者,有不同矣。事理明甚,今可灼見,何待試之後知也?方今國家之所大患,在於民饑而無食,不在於銀貨之乏少,而當此餓莩相望之日,創置新官,分遣諸道,乃以採銀爲名,前頭弊端,有不暇論,顧此聲聞,豈不使中外之人心,先失其所望耶?臣且聞殿下,以前頭若有民弊,還罷不難爲敎云。若然則臣愚尤以爲未安也。凡事,當初詢謀,雖皆以爲十分皆當,末終之果如初計,有不可必,況初以爲可疑而嘗試爲之者,其終,豈有可成之理哉?且今朝命之所以不信於四方,國綱之所以日臻於頹廢者,專由於政令擧措之乍行乍罷,無堅定持久之事故也。高麗公事三日之諺,雖自前已然,未有若今日之甚,是以,臣於待罪兵曹時,曾陳一箚,以疑事切勿輕擧,成事切勿輕改,爲請矣。未知淵衷,儻或記識乎否?臣愚以爲,殿下若以此事,爲必可行而無疑,如臣愚妄之言,固不足採,如以後若有弊,還罷不難爲意,則尤不宜輕有施設,使招怨於初,納侮於後,而終無益於實事也。臣且聞今此承差別將者一人,乃是關西之賤隷,曾爲許積家駔儈,罪惡實多,庚申更化之初,自法司,刑訊而將殺者也。似此之類,乃借佩之權,得專一道之理,又其所關者,乃是數行缺,唐太宗時,侍御史權萬紀上言,宣、饒二州四五字缺,可得數百萬,太宗,不但不從其言,卽日黜萬紀,使□□太宗之意,誠以爲國之道,言利不可開也。太宗當然□□□聖王乎?□元之末,諸處群盜,多起於金銀治所,此實徐文重前日啓聞中所慮也。今雖不能裁革,而禁□□可增益張大之,有若束帶而灌脂赴火者然哉?皇明之末,民窮財盡,盜賊群起,而不可禁者,實由於銀礦之稅,萬曆皇帝違豫之日,將發遺詔,閣臣,以免礦稅爲請,帝許之矣。及其病□,閣臣,乃請依遺詔□行,帝不從而依前徵稅,終至於邦本旣蹶,寶祚隨傾,此□□下後世歎息而痛恨,凡今以採銀爲名者,皆當如烏喙鴆毒之不可近,況可尤而效之,更蹈前車之覆轍耶?此事若行,其流之弊,有不可悉數者,而臣今略擧其梗槪如此,惟聖明之留神裁察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罄竭予意於前後之批,而丐閑之章,愈往愈懇者,實由於誠意之未孚,只自愧恧,無以爲諭。今玆採銀之事,已與他大臣議定,亦未知大段難行,而□箚中反復論列至此,當令廟堂,更加熟講而處之,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論道,以副上下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燼餘金霔校正。日記廳郞廳蔡濟恭書。


○中大臣,以故儒臣尹宣擧門生,將有爲其師陳疏之擧,請命政院勿捧,卽蒙允可,以此其疏來呈,而終不得上徹云。臣竊爲聖朝,惜此擧措也。夫自近年以來,士論乖論,朝議橫潰,隨事逐節,轉相磯激,此世道之所以日壞,而有識之所以深憂者也。大臣,慮其又因此疏而鬧端層生,餘波漸漫,不暇深思,有此陳請,而然以朝家事體言之,則亟宜捧入其疏,仰備睿覽,使是非曲直,罔逃於日月之明,然後從以處分,幸可合理,不然則聽聞駭訝,人情咈鬱,必以壅蔽言路爲言,其意雖在於鎭定,而反增其紛擾,恐無容息之期也。且聞其疏雖却,草本早已喧播於人,臣亦得聞其一二句語,則全攻奉朝賀臣宋時烈,而其所醜誣,至有不忍言者。夫大老之於今日,聖上之所尊信,一世之所矜式者爲如何,而幺麽小官,口肆凌辱,縱悖無忌,豈不大可寒心哉?惟以朝命已下,人皆忍默,有若祕諱不敢發者然,此豈聖世明是非示勸懲之道哉?臣於此,不勝區區憂慮,敢此猥陳所懷,久病神思昏錯,不成說話,惟聖明恕察而諒處焉。取進止。答曰,省卿箚辭。人心之渝薄,世道之乖敗,一至於此,良可寒心,而第日昨大臣之陳達,實出於鎭定朝著之意,似難更改矣。卿其諒哉。

○弘文館著作宋相琦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往省臣父,情理少伸,感戴彌深,在臣分義,固當趨限還朝,無敢踰越,而經年離曠之餘,乍見旋歸,有所難忍,遲回顧戀,欲行復止,一日二日,奄及一朔,雖恃體下之仁,或賜寬恕,而揆以邦憲,合被重譴,一味惶惕,靡所容措。臣於昨者,始得上來,而稽慢之罪,理難終逭,其何敢晏然仍冒於職次乎?且臣受氣甚弱,不耐行役,撼頓驅馳,傷敗徒劇,數行缺,以此病狀,旬月之內,決無趨走供職之望。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延殘喘,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傍及他說,而目見一路民事之渴急,誠不忍默無一言,以負我殿下如傷之至意,玆敢不避猥越,略爲附陳焉。蓋湖西飢饉之慘,比諸湖南,雖云有間,當此春夏之交,公私蕩竭,小大遑急之狀,無甚異同,孱氓貧戶之轉徙流離者,固不須言,而其中土着稍優者,亦皆不免於飢困,甁盎已罄,斗粟無儲,掘菜田野,苟充朝夕之爨,丐乞東西,僅延晷刻之命,若此類,幾何而不爲溝壑之鬼也?當此之時,雖一意撫摩,專事蠲恤,猶懼其不濟,而乃者兩稅收捧,一時竝責,彼赤立枵腹之民,將何所辦出乎?朝家旣無蠲減之令,故爲守令者,惟以準捧爲期,而平辭順令,勢難捧得,不得不刻期捧督,囚繫滿獄,鞭扑盈庭,景像愁慘,怨聲載路,哀我赤子,喁喁濱死,無處告訴,而今乃加之以徵斂,重之以刑罰,任其剝膚椎髓而不恤也。此豈王者不忍人之政乎?國家連遭凶歉,歲入大縮,凡百經費,無計支給,則今此稅米之減,固難輕議,而至於大同,則誠不可無變通之道。今若就其被災之處,量加裁減,雖或有始捧之邑,使之還給飢民,仍作賑資,則寬役恤飢,可謂一擧兩得,今日救民之政,無大於此矣。御營、禁衛兩廳作米,比之正賦,輕重自別,而一倂徵納,民何以堪?臣不堪知該廳事勢之若無此米,則果難支遣,而當此民饑孔劇之日,豈可視同常年,必捧乃已乎?此亦特令退捧,俾紓一分之力,則民之蒙惠,亦且不貲矣。且臣得聞各邑所儲穀物,雖有多寡之不同,而計口分賑,太半不足,雖使兩麥稍稔,其間日子尙遠,臣未知將何以接續濟活也。松葉之令,朝家旣已申飭,爲守令者,非不誠心曉諭,或有招致民人,先嘗其味,勸令强飮,則民人輩,纔出官門,旋卽嘔噦而曰,以松葉之故,竝與米飮而棄之,朝家何爲此無益之擧也云。愚民之罔念德意,不耐服食,固不足責,而亦可見終無實效也。私債之禁,意固有在,而裒多益寡,稱物平施,固是聖人之政,則除出富戶之積儲,以救將死之飢民,揆以事理,似無不可,況其所蓄穀物數行缺,臣意則分付列邑,不必勒定其數,若以公私形勢萬萬切急之狀,告諭富民,仍許酬以官爵,略如朱子所謂勸分之例,則應募之人,不患不多,而累千斛之穀,可以立辦矣。事固有權,政貴隨時,苟可以濟民便民,則似不必一切拘泥也。大抵耳聞雖詳,不如目見之切,空言雖勤,未若實惠之孚,今臣所陳,皆出於親見而知之者,儻蒙採擇而有所施行,則豈非一方生民之幸也?微末如臣,妄論至此,無任惶恐,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之事,當令該廳稟處。爾其勿辭,從速察職。啓下宣惠廳

○宣惠廳啓目,粘連啓下是白有亦,觀此弘文館著作宋相琦疏辭,則新自湖西上來,目見民間切急之狀,有此被災邑大同量減之請是白乎矣。當初區別被災輕重,全災外,分災、旱田災,竝令許給,則餘存實結所捧,不可竝許蠲減哛不喩,卽今節序已晩,各邑收米,次第上納,雖無變通,不無難便之端是白乎旀,本廳所納大縮,亦無推移繼用之路,減捧一款,有難輕議。今姑置之是白乎旀,他餘事乙良,令該衙門稟處,何如?啓依允。

○常平廳,粘連啓下是白是[有]亦,觀此弘文館著作宋相琦上疏,則以爲私債之禁,意有所在,而今若分付列邑,不爲勒定其數,以公私切迫之狀,敎諭富民,許授官爵,略如朱子所謂勸分之例,則應募之人,不患不多,而累千之穀,可以立辦是如爲白有臥乎所,勒捧私債,誠有弊端,不可不一切禁斷是白乎矣,數年以來,朝家之所以開諭富戶,勸分於飢民,亦甚慇懃是白乎旀,如有納粟官家之人,則隨其輕重,一一論賞,亦有定奪事目是白置,疏內辭緣,亦不外此,更以勸分論賞之意,分付本道,使之着實擧行,何如?啓依允。

○御營廳啓目,粘連啓下是白是[有]亦,觀此弘文館著作宋相琦上疏,則御營作米,比之正賦,輕重自別,當此飢民孔劇之日,豈可盡同常年?特令退捧,俾紓一分之力,則民之蒙惠,亦且不貲是白[如]爲白有臥乎所,本廳軍保米,當初旣以諸道災實數行缺湖西被災,比諸他道,猶有差等,不可復開捧留之規,以爲秋來疊徵之弊是白乎旀,卽今已有收納之邑,則退捧一事,尤有所難便,今姑置之,何如?啓依允。

○禁衛營啓目,粘連啓下是白是[有]亦,觀此弘文館著作宋相琦上疏,則請令本營,退捧保米,俾紓民間一分之力是如爲白有[乎]矣,旣因諸道被災之輕重,保米蠲減之數,不爲不多,而其爲應納之米,又爲退捧,則本營形勢,實有難繼之患哛不喩,卽今各邑,鱗次輸納,則雖欲退捧,亦不無不均不便之端,今姑置之,何如?啓依允。燼餘

3月18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閔鎭長被論。右承旨尹世紀式暇。左副承旨嚴緝被論。右副承旨吳道一坐直。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采申銋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巳時,日暈。申時,日暈。

○李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吳道一,以義禁府言啓曰,黃海監司啓本刑曹粘目,前白峙僉使許諧,銀溪察訪狀啓刑曹粘目,前哨官金一鳴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宏曰,光城府院君家,遣都承旨致弔。

○李世白啓曰,小臣,卒光城府院君家致弔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吳道一,以兵曹言啓曰,每年將鬼薦取才,以春三月、冬十月定式擧行,例也。前後取才之數,幾至累百,而一不擬望者甚多,今又加取,不爲擧論,則徒貽積薪之歎,今三月取才,姑爲安徐,待秋擧行之意,分付內三廳,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北道鏡城等九邑奴婢,丙寅條身貢州倉入上代步木三十三同十六疋二十尺四寸代,依例每同價銀子三十兩式,合一千兩引用事,自內需司啓下矣。考見本曹前後文書,則內需司之以年條引用,幾至一百十餘同,而丙寅條州倉封留文書,尙未上來,其間當下之數,又不能的知,前後引用,又至此多,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內司奴婢身貢,本來些少,故不得不引用於該曹,非今創始,乃流來故例也。今番則依前上下,可也。

○李宏啓曰,領議政金壽恒,右議政李端夏,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午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金壽恒,右議政李端夏,同副承旨李宏,假注書申銋,記事官柳尙載,以次入侍。

○壽恒進曰,日氣和暖,風色不佳,上體不審,何如?上曰,無事矣。

○又所啓,臣等有所懷,而臣則兼有扈衛廳稟定事而請對矣。光城府院君金萬基,不幸卒逝,所帶扈衛大將,當爲出代,故敢此仰稟,而仁祖朝扈衛廳設置之初,大將有四員,厥後或爲三廳,或爲二廳,而近來則還爲四廳矣。扈衛廳所屬,只是京外軍官,緩急未必得力,群議皆以爲不緊,革罷固無妨,而不然則因此有闕之時,先遞如臣不堪之類,只存二廳,宜矣。上曰,予意亦欲不出其代,姑置三廳矣。光城廳所屬軍官,分屬他廳,可也。

○壽恒又啓曰,頃者入侍時,陳達奉朝賀臣宋時烈陳疏曲折,而仍念近日論議歧貳,朝著間,多有乖激之事,今若又有尹宣擧門人輩疏辨之擧,則不無輾轉層加,以及於朝著之慮,右相之所達如此,故臣亦敢有所陳矣。其後尹門諸人,終至抗章,雖不得入啓,其大槪措語,則人無不見,而聞史官,請於陳疏人,謄播其疏本,故臣亦略聞其槪矣。昨者判府事臣閔鼎重陳箚,以爲疏入之後,自上明白處分,方爲得宜,而徑請不捧,大傷事體,仍論疏槪中侵詆大老之語,以宜經睿覽,明好惡定是非爲辭,臣等亦豈不知有傷於事體,而蓋出於鎭定朝論之計,不得已而爲此矣。今者臺臣,亦論政院終始退却之失,伊日入侍承旨之不爲爭執,其意似與臣等無異,而此則以不爭爲咎,容或可也。勿捧其疏,旣有成命,則政院何敢更爲啓稟乎?臺閣,今乃請推承旨,臣等之名,雖不入於啓辭中,此非承旨之失,實臣等之罪也。於心豈敢自安乎?臣等本意,只在於鎭定朝著,而臣見識蒙昧,不能先事逆覩,徒懷過慮,未免錯料,原任大臣箚辭,與臺諫之論如此,事體誠然矣。當初臣等意以爲,朝家有命勿捧之後,則必無仍呈其疏之理,而今則事勢與初有異,自上取覽其疏然後,明示好惡,恐不可已矣。凡門徒之爲師辨明者,明陳曲折,以俟公議,未爲不可,而今乃因其陳辨之語,肆然侵逼大老,曩者臺批中,亦下以少凌長之敎矣。況宋時烈,以三朝元老,耆德宿望,爲一世所宗仰,今日聖上之所禮遇者爲如何,而其言之無所顧藉如此,非但道理之乖舛,風習亦可惡也。臣伏見自上答大臣之箚,以日昨議定之事,今難更改爲敎,而到今似無消融鎭定之望。且臣等,旣有做錯之失,有不能晏然,而此事亦不容但已。仍起而言曰,固知臣等所達,未免爲前後無據之歸,而不得不如是仰陳矣。上,默然不答。於是,李端夏進曰,小臣見事昏謬一行半缺和氣喪而害及於年穀,故臣爲是慮,妄有所陳達矣。過一日,羅良佐等,果爲呈疏,政院,雖退却,而然其大槪,亦甚張皇,有謄本傳播,臣亦得見,其辭意絶悖,詬辱大老,如叱責小兒,奉朝賀在一時諸賢之中,出類拔萃,自夫未大拜前,已在賓師之位,孝宗大王,嘗於獨對時,則或以先生稱之,故三朝禮待,夐出尋常,況今以大臣,年過八十,年少官輩,何敢醜詆至此乎?臣初不料疏語如此,妄爲鎭定之計,到今自訟昏愚之甚矣。其疏之誣悖,人皆言之,外間喧鬧方騰,比如大腫之潰,不可置之。今則莫如捧入其疏,自上有所處分,而以原任大臣箚批觀之,似以臣等曾有所達,故不之更改,此事,臣實先爲發端,而政院,獨以不捧被論,臣之惶愧益甚矣。上曰,勿捧其疏,意在鎭定,旣有成命,則臺諫之請推承旨,誠爲無據矣。今見大臣箚辭,又聞卿等之言,玆事,似無鎭定之望,其疏,不可無取覽後處分之道矣。壽恒曰,奉朝賀宋時烈,一生篤信朱子,論議峻截,雖朋儕間,或有遷就苟且之事,則不取也。其攻斥尹鑴,不少饒貸,人或以爲太過,鑴之怨毒,比他人最甚,得志之後,必欲殺害者,蓋以此也。此是擧世之所知,而今以斥鑴爲過失,其他可以推知矣。宋時烈疏中大意,因朝論之乖激,歷陳其源委,而以及於尹拯致憾之由,仍請待之如前矣。夫儕友間規責,自古儒賢,亦莫不然,朱子之於呂祖謙,其相與推重,可謂深矣,而至今講論義理,則有曰伯恭,陰主釋氏,又曰不以誣經悖道者爲非,陽擠而陰予之,伯恭,祖謙之字也。祖謙豈至於是也?蓋學問論辨之際,一毫有差,則或流於異端,由其責望之深,故憂其意見之或差,規切之言,迫切如此,未聞以此而至於相失也。宋時烈疏辭,無非常時與尹宣擧切磨之言,門人輩視若今日創出之說,反加侵詆,誠可異也。此後論議,必將日益層激,如小臣者,初旣料事昏錯,又無調劑之責,徒切憂憫而已。上曰,此非如君子小人判然之比,處之亦未易矣。壽恒曰,原疏,雖未及得見,以大槪見之,亦可知語意之悖謬矣。上曰,疏本,雖未入覽,蓋聞辭氣悖慢,無少顧藉,極可驚駭矣。端夏曰,五六字缺尹鑴改註《中庸》之後,奉朝賀亦嘗手自推轂數字缺進善擬望事也。改註《中庸》,果在其前,奉朝賀初非不斥,而尹鑴其時,時望甚重,至有宜直拜大司憲之議。堯以大聖,居帝位,求治水之人,僉擧在鯀,堯曰方命圮族,而岳曰試可乃已,則堯不得違衆而仍授之,況奉朝賀秉銓,何能强拂群議乎?鑴之惡,始著於涯異朱子,敢爲立幟,則奉朝賀固已知其心術,而至於禮說,亦且膠守不變,己、庚以後,又知有禍心,遂乃斥絶尤嚴,甲寅以後,鑴得志而被其毒滋甚,幾不能保身,若非聖明在上,奉朝賀何能得有今日乎?至於奉朝賀,常以尹宣擧不絶鑴爲非者,世人所共聞,而對其子拯,每言其父之非,宋浚吉生時,嘗言其事,判府事閔鼎重,聞其言,傳說於人,此等事,皆是實狀,而良佐等,乃以忘身斥鑴,爲過實,而於宣擧則爲若全無非斥之事者然,此豈近似之言乎?奉朝賀於宣擧,平日規責旣如此,而及其撰出墓文,又不能如拯所望,遂怨懟詆辱之言,至發於與人之書,今良佐等,又以奉朝賀,爲怒其子而詈其父,拯於奉朝賀,本非泛然師弟,若無非斥其父之事,則拯之怨懟之心,何自而生?此亦不成說話矣。良佐等,又以奉朝賀嘗著書,稱宣擧潔身不汚,與江都死節人,同歸一致,而今乃謂與金益兼等相反,以此爲其言之前後相戾,蓋與益兼等,不能同死,則固異矣。亂後,爲學不仕,絶意世路,所謂潔身不汚,以遂其志者,乃云其心爲一致也。此則奉朝賀今疏,亦許之,何可謂前後相戾乎?此人等,在外或有名字,或以爲善士,而一爲私意陷溺,不覺至於此境,此由無識而然也,其亦可哀而不足怒也。蓋奉朝賀於尹鑴,則其心術之惡,旣先燭破,寧有保合之意乎?先正臣李滉,序《朱子書節要》,有一句語曰,心術隱微之間,無所容其纖惡,義理究素之際,獨先照於毫差,奉朝賀平生學朱子,其待人之際,自有如此者矣。大槪庚申更化,可謂傾否而不能回泰,屯難至此,濟屯則可以回泰,不濟則國必亡矣。惟在聖上,應此如何耳。

○金壽恒所啓,左議政南九萬,以嶺南、關西採銀別將差送事上箚,極言其非。聖批,有令廟堂熟講以處之敎矣。此事,蓋因盈德地各軍門採鉛之處,多聚無賴之徒,恐有意外之患,一行半缺或有愈於各軍門廣設之時,亦可收其若干所採之銀,以補經用。故以此陳達,請令戶曹,相議稟處矣。戶曹判書李敏敍,因此定奪,竝請關西採銀處,差送別將矣。臣於此等事,見識淺短,不能深思遠計,率爾議定,今觀左相箚子,辭意嚴正,至擧歷代採銀稅礦之事,以爲覆亡國家之證,極可瞿然,兩道採銀別將差送事,亟令還寢,宜當。至於鉛店雜亂之弊,則不可不禁束,或以爲付之本官爲宜,而亦恐有不便,依左相箚辭,悉計各衛門及各營諸道所在鉛店及募軍之數,參酌減定,令本道嚴加禁斷,似當矣。上曰,此事,初以爲不至大段難行,故如是定奪矣。左相箚辭,非泛論之比,兩道別將,則勿爲下送,鉛店禁束一事,則待左相出仕後,講定,可也。

○又所啓,頃者前後《注書日記》代書者,自上分輕重處分,而其中罪重者,則定配矣。削職之類,則皆已敍用,多有出入三司之人,而定配兩人中,尹之翊則在謫身死,獨鄭澔,尙在編配中,雖不可直爲收配,似當有漸次開釋之道,敢達。上曰,當初固有分輕重定罪之事,而一人則以其死於謫所,而仍復其官,鄭澔之尙在編配,果似不均,大臣所諫誠然,放送,可也。

○又所啓,臣待罪司譯院都提調,有陳達之事矣。譯官輩,徒習講書,不習通話,故能曉漢語者,絶無矣。頃年判府事閔鼎重,爲都提調時,建請抄擇年少譯官,使漢人文可尙、鄭善甲,敎誨漢語,名之曰偶語廳,勤加勸課,大有其效矣。文可尙、鄭善甲,相繼身死,今則漢人可合此任者,有難更得,而偶語之規,不可因此停罷,堂上譯官數人,擇定訓上,使之依前規敎訓,而鄭善甲在時,抄擇其中成材者十人,欲爲別樣勸奬,臣亦親自試講,則所抄果精矣。此輩,必有別樣勸奬之道,然後可以興起成就,而譯輩所重,只在於赴京,今此先抄十人,則以次差送於使行,此後則每於使行時,偶語廳譯官一人,隨其次第,以別灣上軍官差送,則可爲勸奬之地矣。上曰,凡事必勸奬,然後有興起之效,依此爲之,可也。

○又所啓,頃年通信使回還後,一行譯官輩,有論賞之命,而堂上譯官則加資,上通事則陞敍,次上通事則準職除授,一行缺若依承傳陞敍,則曾經奉事者,當陞直長,其賞反輕於次上通事輩,未免輕重倒置,事涉微鎖,而係是朝家賞典,故敢達。上曰,其時賞典,依謄錄爲之,而在下者爲準職,居上者只爲陞敍,果涉倒置,其時上通事,亦一體準職除授,可也。

○李宏進曰,羅良佐疏,有還入之敎,使渠輩,更爲來呈乎?敢稟。上曰,前旣呈退,則今不必復令來呈,政院,直爲推入,可也。

○李宏所啓,奉敎鄭齊泰,不爲來待,今日入侍之列,史官不得備員,事甚非矣。請推考。上曰,推考。

○引對罷出。

○羅良佐等疏,自政院推。啓。

○獻納徐文裕啓曰,臣伏見昨日憲府請推承旨之啓,不勝瞿然之至,未上之疏,徑請勿捧,非不知事體之未安,而大臣所達,不害爲先事鎭定之道,故臣於前席,不爲爭執矣。到今公議峻發,承旨旣被擧劾,則臣以當日入侍臺官,失職之責,尤有大焉,何可一刻晏然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道一啓曰,獻納徐文裕,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正言林渙啓曰,臣伏見原城縣覺林廢寺位田,本道監司狀啓及該曹覆啓,俱請仍屬鄕校,而別判付,以校儒折得文書不爲明的,似近虛妄,旣屬內司之物,校儒侵占,事理不當,仍屬內司爲敎,臣竊惑焉。覺林寺,乃太宗大王講業之所也。特賜田民,令主官蠲恤,則其非齊安大君房願堂,可知矣。本寺毁廢之後,位田來屬鄕校,收稅經用者,已過五十餘年,而內司今始行關打量,則其非先屬內司而校儒後乃侵占者,亦可知矣。經亂久遠之後,雖未有屬校之文籍,已自己巳年間,便有免稅之文狀,則不可謂全無文書而歸之虛妄也。近六十年自校收稅之地,一朝移屬於內司,則儒生之缺望,事體之未安,果何如哉?夫增置學田,以養多士,乃帝王之盛典,今雖不能增置,其可還奪已屬之地,而入之內司乎?請依該曹覆啓,自本校收稅處,仍屬本校。引嫌而退,章疏勿捧,事體未安,不爲爭執,有乖臺體,請獻納徐文裕遞差。答曰,不允。末端事,疏章勿捧,出於一時鎭定之意,則不爲爭執,別無所失,獻納徐文裕出仕。

○持平兪集一啓曰,臣伏聞政院,因大臣筵席定奪之擧,日昨前縣監羅良佐等之呈疏也,終始退却,亦無陳啓之事,雖未知疏中語意之如何,而竊以爲過也。凡係章奏,一經睿覽之後,進退是非,惟在朝廷處分之得當,而未上之疏,徑請勿捧,此雖出於一時權宜鎭定之計,其損事體貽後弊,則不可不慮,而喉司之臣,不爲據例爭執於前席,及其來呈,終無一言稟啓,直爲還給,出納惟允之義,果安在哉?其在聽聞,莫不爲駭,當該承旨,請竝從重推考。答曰,勿煩。

○正言林渙啓曰,未上之疏,徑請勿捧,大臣之意,雖出於權宜鎭定之道,而其在臺閣,事體自別,其所不爭,實爲未安,敢請遞差矣。聖批以別無所失爲敎,特命出仕,臣之處置乖當之失,著矣。何敢晏然仍冒於臺席?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道一啓曰,正言林渙,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掌令鄭來祥疏曰,伏以臣本庸陋,無所知識,加以經年風症,已至沈痼,分作廢疾之人,斷無供仕之望,故前後除拜,輒皆陳情乞免,而幸賴天地生成之德,累蒙恩遞,得以安意調治者,于今,四五字缺適有往返郊外之事,强疾作行之際,重爲馬所墜,昏倒不省,有若卽刻命絶者然,舁入村舍,僅不至死,而自此以後,瘀血作孽,左脇牽痛,如刺如割,晝夜呌呼,鬼事將迫,意外恩命,又及此際,召旨遠降,催臣上來。臣聞命驚惶,不知所以措躬也。分義所在,固當行不俟駕,而顧臣所患,如上所陳,豈有跨馬登途之望哉?且臣伏聞前掌令韓范齊,以言事特遞之故,諫臣連請還收,而今臣所叨之職,旣是其代則雖已停論,臣之不敢晏然趨進,亦明矣。伏乞聖慈,察臣疾病之危篤,諒臣情勢之難冒,亟遞臣職,以延殘喘,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上來察職。燼餘

3月19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閔鎭長被論。右承旨尹世紀被論。左副承旨嚴緝被論。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仕直朴泰淳。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道一啓曰,上番翰林李廷謙、下番翰林沈季良原情判付公事,昨已啓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知道。

○李世白啓曰,假注書趙泰采,下鄕月餘,重得寒疾,連日不得仕進,多事之地,不可久曠,姑爲改差,假注書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兪命弘爲假注書。

○以備忘記,傳于李宏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李世白啓曰,史官二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一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宏曰,今日晝講停。

○吳道一啓曰,上番翰林李廷謙,朝纔承牌入來,以下番翰林沈季良,到闕外,陳疏出去之故,稱以墜落史局之規,又爲陳疏出去,沈季良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上下番俱空,李廷謙、沈季良,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李宏曰,噫噫,以三朝宿德元老,負一世之重望,爲國人之矜式,雖輿儓之賤,亦知其尊仰,而乃者一種醜正之輩,假托師生之義,內懷陰險之計,至以不忍言之說,恣意攻斥,不少忌憚,看來不覺痛惋,而誠未料世道之壞敗,義理之晦塞,一至此極也。今雖明辨痛斥,快示懲惡之典,而仍念平日寡昧尊賢之誠,有所未盡,致此斯文之大變,心切慙靦,無以爲喩。玆遣史官,略攄予意,以安卿心,須體前後虛佇之至意,且念今日國勢之岌嶪,此等虛妄之說,付諸一笑,勿之介懷,從速改圖,幡然上來,出入筵席,匡救不逮,弘濟時艱事,遣史官,傳諭于宋奉朝賀。

○假注書兪命弘出使,代林泰淳。

○備忘記,一自尹拯得罪見黜之後,朝著日益潰裂,士論日益乖張,釁端層生,保合難期,識者之爲今日世道憂歎,固已久矣。頃者奉朝賀疏中尹宣擧之事,不過備陳當初源委而已。其所以縷縷規戒,實出於平昔朋友間親愛責善之至意,則有何一毫恨怒底意思,有何一毫可辨底誣謗,而乃者前縣監羅良佐等幺麽數三小官,假托爲師伸辨,陰懷擯斥大老,偃投一疏,滿紙張皇,遣辭無倫,造意危險,一句一字,無非出於歐辱凌踏之意,而姑取其大者而論之,則其疏有曰,乃至今日,欲假此說,斷之以邪說害人之律。又曰,今日斥之以爲世道害者,固不似一人之言。又曰,今之爲說者,愈出愈奇,變亂本末之情,點化疑似之事,顯有求過於無過之跡。又曰,信其不審之辯,濟其好勝之私,怒人非己,反詈人之父母者,童孺之所恥,況於平生親友之際耶?令人直欲掩耳而走者也。噫嘻,此何言也,此何言也?如使今日國家,少有紀綱,則雖微官庶品,固不敢恣意構誣,若是無嚴,況奉朝賀,以三朝碩德元老,處賓師之位,荷不世之殊遇,爲士林之山斗,寡昩之尊信景仰爲如何,而今乃以構成虛辭,欺誣天聽,反覆幻弄,欲報私怨等語,勒加儒賢,略無顧忌,此豈但斯文之不幸而已?實國家之不幸而世道之大變也。念及于此,寧不痛心哉?至於疏末侵斥大臣之事,視此特其餘事,不須暇論也。如此醜正鬼蜮之徒,若不明辨痛斥,快示好惡,則人心漸至於陷溺,義理漸至於晦塞,而胡紘、沈繼祖之輩,必將接踵而起矣。疏頭羅良佐遠竄,參疏人成至善、趙得重,竝削去仕版。

○吳道一啓曰,卽伏見備忘記中,有羅良佐遠竄,趙得重、成至善削版之命,臣於此,竊惜聖明處分之太過也。故儒臣尹宣擧,自丙丁天地閉塞之後,守道山樊,獨保幽貞,眞一國之善士,聖世之逸民也。羅良佐等,出人門墻,薰灸道義,有生三死一之誼,其平生之景仰,沒後之尊慕,爲如何哉?日者奉朝賀之疏意,固在於記其朋友間酬酢之語,以明與尹拯相失之由,而然其遣辭之間,或有切逼其師之語,良佐等之無一伸辨,亦固人情之所不容已。但不能平心遜辭,以明其委折,而惟務磯激好勝,不復舒究道理,自不覺其爲慢言詆訾之歸,此則不但聖明罪之。臣亦不以爲無罪,略加譴罰,以示警責,則固不害爲厚風俗尊體統之道,而但念王者用罰,必須參情酌處,不至偏重,然後人心可服,是非可定。今此良佐等,語逼大老,雖甚無謂,原其本情,固出於爲其亡師,聖敎中,假托伸辨,陰懷擯斥,實非其心,而決非向時奸黨用意搆揑之比,則勒成情外之罪案,加之以流竄之律,施之以削版之典,此豈聖朝寬大之體乎?況今朝著橫潰,士論岐貳,識者之憂歎,久矣。初旣慮其騷擾,勿使捧入,雖關後弊,實出美意,而旣却之後,旋卽搜入,繩以重律,若治大何?不但擧措顚倒,不足以服人心,與當初本意,大相剌謬,甚非所以和靖鎭定之道。請加三思,還收成命,不勝幸甚。臣待罪近密,職且該房,今於傳旨之捧入,不敢苟然承順,區區所懷,惶恐敢啓。答曰,勿煩。

○以備忘記,傳于李宏曰,今此羅良佐等,假托伸辨,擯斥大老,實是世道之大變,斯文之罪人,則稍有一端秉彝之良心者,惟當深惡痛斥之不暇,而右副承旨吳道一,乃敢偏護私黨,挺身立幟,托以該房,偃然獨啓,甘心爲尹拯左袒之計,其心所在,誠不可曉也。其輕朝廷蔑公議之罪,不可不懲,吳道一罷職。

○李宏啓曰,卽者右副承旨吳道一,聞罷職之命,卽爲出去。臣宏,獨爲在職,左副承旨閔鎭長,右承旨尹世紀,左副承旨嚴緝,俱在被論中,行都承旨李世白,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敢直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都承旨牌招入直。

○李宏啓曰,上番翰林李廷謙,今日再度牌招,俱爲承牌入來矣。因下番翰林沈季良,到闕外陳疏,終不入直,卽者又爲徑出,下番無入直之員,揆以事體,殊甚未安,沈季良、李廷謙,竝推考,使之入直,何如?傳曰,依啓。其時臺論,朝家旣知其過當,而有所辨破,則有何大段必遞不相容之嫌,而一向違牌,無意行公,揆以事體,殊涉未妥,沈季良推考,明朝,竝牌招察任。

○執義金萬吉啓曰,獻納徐文裕,以本府請推承旨之啓,有所不安,至於引避,臣亦伊日入侍前席,則不能爭執之失,與諫臣無異,而纔遭一家慘戚,且有身恙,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道一啓曰,執義金萬吉,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答曰,知道。

○持平兪集一啓曰,臣伏聞昨日筵中,大臣,因請推政院之啓,以伊日奏對,引以自咎,且以爲朝家旣有成命,則喉司之不爲爭執,未爲不可,聖明因此遽下未安之敎云。臣不勝瞿然之至,當日處分,雖出於權宜鎭定之計,終歸於徒損事體而已,則政院,職居出納之地,不思惟允之義,惟以阻却爲事,設或不捧,亦宜措辭啓稟,以存體例,而默無一言,閉門不納,豈可無一番相規之道乎?然臣旣被前席未安之敎,不宜一刻晏然,而筵說祕嚴,未卽聞知,今始來避,臣之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道一啓曰,持平兪集一,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持平李益壽啓曰,日者,大臣有前縣監羅良佐等疏勿捧之請。臣亦知大臣之意,出於一時鎭定之計,而先言未出之疏,豫建退却之請,傷損事體,固已甚焉。雖因引咎之擧,旋有捧入之命,而臣忝在臺席,未卽陳列其未安之意,此固臣不職之失也。伊日,三司之臣,同在入侍之列,所當開陳不可,據理爭執,以爲捄正之地,而默無一言,逡巡而退,揆以臺體,不可無相規之道,而亦未及論斥其非,此又臣不職之失也。至於請推喉司之論,僅示一脈公議,而其中入侍承旨,卽臣之一家至親,故旣書謹悉,旋卽引避。臣方懷愧忸,若無所容,卽伏見同僚避辭,昨日筵中,又以此至下未安之敎,雖未參啓,旣已同議,則難冒之勢,與同寮無異,不可一刻晏然,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道一啓曰,持平李益壽,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左議政南九萬箚曰,伏以人臣,有當退之義,其貪戀祿位,全沒廉恥者,固無足言也。或未忍聖主之永訣,或必欲君恩之少報,或不敢嚴命之久違,黽勉遲回,因仍苟冒者,亦多有之。若此類,雖其意不專在於貪戀,而其終也,重則不免於刑誅,輕則見斥於淸議,及其罪成而名敗,則此與彼,抑何有分毫之差等哉?非但人臣之所以事其君者如此,雖君上之所以處其臣者亦然,其臣之罪大惡極者,固不必待其自辭矣。或以爲罪不至於必黜,或以爲才不可以終棄,如知其情勢之難安,求去之至誠,則皆不得不許,至若負天下重望,佩國家安危,如宋之韓琦,時君,惜其去,至於流涕,亦不得不從,蓋所以全君臣終始之義也。君臣之際,雖以義合,亦以恩結,相體相悉,理當如此,若爲下而冒沒不止,必至於陷戮而不可逭,爲上而拘執不捨,必至於加法而不可赦。此誠千古君臣之至戒,豈不大可畏而深可念者哉?臣之出身事君,本由於應擧覓官,則到今身處隆顯之地,年及晩暮之境,乃忽辭官而讓祿,潔身而高尙者,寧有是理哉?數行缺至死而不能已,誠以輔弼之職,乃所以統率百僚者也。其身之有若幸於苟免,晏然仍叨,內愧於心,反慙於人,自訟不暇,遑恤其他,雖或有靦面目,無有所爲,人豈不目笑而鼻侮之乎?且念臣之不能自揆,妄受大任,上誤國事,下辱臣身者,亦已多矣。臣於此,欲索言其事,塵瀆天聽,則虧損國體,爲罪莫甚,欲厭然揜藏,自同無故,則實負素心,情所不忍,日月高懸,無幽不燭,亦庶幾鑑悉之矣。臣雖至微,亦備於萬物之一數,願被皇天之慈覆,得獲其當處之所焉。臣雖得免此職,猶在於大臣之後,必不敢高飛遠走,與世相忘,朝家闕失,或可補拾其一二,追尤改愆,亦可備驅使於他日。伏乞聖明,諒此血誠,早賜處分,上使朝廷,無虛位曠職之弊,下使賤臣,免狂惑喪心之疾,千萬幸甚。臣不勝窮窘祈懇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屢悉決難勉從之意於前後之批矣。卿胡不體心腹之至懇,不念國事之揑抗,連章控免,若是其太過乎?此無非誠意未孚之致,愕然且慙,寧欲無言,日呈三章,予意已決,萬無釋負之理,至於前日所謂情勢之未安,到今尤無一毫可引之嫌,宜遵前旨,更勿撝謙,速出論道,以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平康縣監羅良佐,前振威縣令成至善,廣興副奉事趙得重等疏曰,伏以臣等,亡師故贈參議臣尹宣擧,以節義道學,存而爲一世之所宗仰,沒而爲後學之所尊慕,尤被孝、顯兩朝之禮遇,始終無替,四五十年之間,朝廷無異議,士林無異評,不幸前年,有崔愼者,乃敢投疏,輒加詆訾,繼而有李景華之疏,疏雖不入,其所揑誣凌踏,尤極狂悖,豈非世道之大變哉?臣等,俱以蒙學,早嘗出入於宣擧之門,雖其資稟凡陋,不足以窺其學之萬一,至於尊服欽悅,出於誠心,自有所不能已者,忽見亡師橫被詆辱,豈不欲一疏叫閽,以辨罔極之誣哉?試見比者自崔愼、李震顔以來,訟師之章,交於公車,歙歙訾訾,乘權相傾,假有不知者,猥以臣等,視爲崔愼、李震顔之流,則不但臣等沒身之恥,其貽辱先師亦甚,故悶默自抑,以俟不泯之公議。今者竊聞奉朝賀臣宋時烈,又封進一疏,其中,有詆排宣擧,直驅而歸之於詖邪黨鑴之科,其疏留中,雖不得其詳,而見而傳之者,不啻藉藉,夫時烈之所以自任,今世之所以望時烈者,皆宜如何,而其言之不暇自擇,乃至於此,噫嘻,甚矣。至此而臣等,若猶泯默自抑而已,則後之議,其無以臣等爲怵於威禍,恬視其師之遭誣,而不敢出頭角以辨乎,則臣等之恥滋甚,且聖明在上,如日中天,而先朝禮遇之臣,無故遭誣,在朝之臣,莫敢明其不然,至於臣等,亦但曰以俟不泯之公論而已,則是自阻於天日之下,而甚非所以仰戴聖明之意也。玆敢昧賤微之分,冒瀆擾之誅,輒將宣擧前後受誣曲折,仰首陳暴,伏願聖明垂察焉。宣擧,始嘗與鑴交,當是時,鑴方矯情飾行,盜竊聲譽,一時名士,皆慕與之交,宣擧之於鑴,其契分,亦未嘗不厚也。及夫己、庚禮訟之作,鑴實主三年之論,而尹善道之疏,祖述鑴語,以爲嫁禍之計,時烈,謂鑴之爲禮說,實欲殺己,而善道亦其所嗾,宣擧以爲鑴誠妄矣,而謂爲禍心,則其跡未著,不可臆逆而斷之。況以禮訟,爲邦禁,則尤人情之所不厭也。旣以此深戒時烈,而又謂鑴本一處士,至還納告身,其自處如此,而今乃依合相門,主張邦禮,攘臂讒賊之間,是大失身爲書,凡數百言以切責之。蓋其意,謂士友之間,有此爭端,乃不祥之事,左右戒責,祈以息爭捄亂,嘗稱曰,禮訟已歸筌蹄,黨禍將成大亂,其勢不止於亡身亡國而已。則無狀累臣,受國厚恩,縱不能報效萬一,尙安忍作爲無益之偏論,重被萬世之罪責乎?其赤心如此,鑴旣傲然自是不受規戒,而時烈又疑宣擧扶此抑彼之不力,此宣擧之所以旣與鑴絶,而又不合於時烈者也。今鑴果能逞其凶悖,終以自敗,時烈之言,不可謂不驗,使宣擧而在,則不過愧服先見而已。然,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夫疾不仁者,宜若無罪,而孔子云爾者,明激之使亂者,均有其責也。是以,程子《易傳》曰,古之聖人,所以能化奸凶爲善良,革仇敵爲臣民者,由不絶也。是則君子之所以平心恕物,必有其道,至於構怨結怒,激以爲塗地之禍,則亦孔子之所戒也。然則宣擧赤心憂世之言,當時雖不相契,今日宜若可思者,人之未易知久矣。司馬光,不以不知安石而不得爲君子。程頤,不以不知邢恕而不得爲大賢。宣擧之不知鑴,不害爲馬、程之儔也。時烈之言,亦曰宋之諸賢,亦有誤被京檜所欺者,此事何至爲此友之大累乎?豈不然乎?今之言者,不但曰宣擧不知鑴,輒爲言絶而實不絶之說,欲被之以依違反復之名。夫宣擧不幸而不得見甲寅以後之鑴,須就甲寅以前之鑴論之然後,宣擧本來心事之正,可得以見也。夫宣擧之於鑴,固未嘗逆探未形之惡也。其心初何樂於輕絶故舊哉?只爲鑴無懺悔內訟之意,而有疑怒相拒之色,義不可以苟合,戒亦存於自辱,其勢不期絶而自絶,蓋自是不復與之相規責矣。不復與之相往來矣。然宣擧嘗與故右尹權諰書,論鑴事曰,希仲之善補者,不外於知悔,若聞渠能辦此,愚當卽馳書相賀矣。希仲者,鑴之字也。蓋猶不能不以遷改,有望於鑴,眞仁人君子之用心也。使鑴稍能念聽,以存朋友之道,初未必至於相絶也。夫宣擧之所以絶者,本與時烈所以絶者不同,雖已絶鑴,猶之爲不合於時烈也,固不足分疏其絶與不絶也。尙謂誰畏誰逼,而實不絶而陽言絶乎?若云畏逼於時烈,則又何爲累勸時烈勿爲已甚,反受時烈之疑乎?必若立彼我之界,而分之以同異之論,苟以免夫帶累之嫌,則此所謂便文自營之計,宣擧之秉心公平廣大,必知其無此矣。言者又以宣擧己酉擬答時烈書及尹拯受鑴奠酹,爲宣擧不絶鑴之證,所謂己酉擬書者,時烈之戊申秋赴朝也,宣擧以爲,此又時烈己亥後一初也。若能改絃易轍,展布公誠,國事猶有可爲者,會時烈,有書相詢,遂草書將答,俄聞其又去國,不果遺。其後尹拯,以爲此乃先人之懇懇之遺意,雖已後時,不可遂寢,因求墓文於時烈,而竝持以相示,其書略曰,天下之大本,固在於人主之一心,而今日格君之責,實在於執事,欲吾君之無私矣,則當先祛吾之私意,欲吾君之開言路,則當先開吾之言路。昔市南每言,執事篤厚於親舊,故有情勝之弊,果於疾惡,故有量隘之病,所愛則不知其惡,而又不免牽己而從之,所惡則不知其善,而又未免過察而款之,加膝墜淵,與奪高下,一任於己意,聰明掩蔽,好惡顚倒,或不之覺,物情之不厭,亶在於此,此則私意之當祛者也。石湖兄嘗言,儒者之出世,當先以王荊卿,參前倚衡,可也。儒者,必行己志,故不免以同己者爲賢,而以異己者爲否,動引古昔,故不免以承順者爲知我,而以疑難者爲不知,至於己志之不必合於義,古昔不必當於今,則有未暇未省也。故訑訑之聲色,未免於拒人,而附會之風習,無恥於面諛,以執事好問之勤,而人或以聽納之不弘爲病者,主張之有過當處也。此則言路之當開者也。至於今日急務,兩賢之論定,則異端無自以作,士習不壞於醜正,人才可邇於器用,而偏論可以漸消也。禮訟之禁解,則吾道自歸於公,見疑者,得釋於平恕,立異者,無害於辨質,而標榜可以卽祛矣。惟此兩端,消融保合,然後同寅協恭,聚精會神,朝廷正而庶績熙矣。其解禮禁之說曰,爲士者,孰不欲祛黨也,而《大學》正心之功,有所未盡,則過與不及之間,自不覺其黨論之歸矣。今者禮訟之論,初爲是非之爭,轉爲邪正之辨,彼則自以爲無他心,而此則必以爲有邪意,被攻者,自以爲枉,而攻之者,猶恐不快,傍觀者,或以爲攻擊之已甚,則一切論之以收司之律,層加蔓延,定爲士論者,今十年矣。其間豈無他心者乎?豈無眞枉者乎?豈無眞爲已甚者乎?彼海尹者,固是貪淫之物,雖非媢嫉,實不可用,其餘如趙、洪諸人,雖所論無據,用意偏頗,而被罰旣過,被錮旣久,則誠可蕩滌而用之,此栗谷之再入,還用癸未三司之意也。況如尹、許二人,縱有詿誤之失,安得終斷以讒賊毒螫之物而不之容乎?今日果能滌禮訟猜嫌之跡,先從此兩人而始,以示我無私不吝之心,內可以恢吾之量,外可以服人之心,彼兩人者,亦安得不爲之感悅也哉?市南者,故參判兪棨之號。石湖者,宣擧之兄故參判文擧之號也。海尹者,尹善道居海南也。趙、洪者,趙絅、洪宇遠也。尹、許者,尹鑴、許穆也。時烈見書大恨,遽謂宣擧勸用尹、許,可見其未嘗絶也。遂執以相詬,蓋宣擧,自庚子以來,所守一說,非以鑴爲不失身也。只爲不可以禮禁而廢之,故欲時烈當國秉均[鈞],鋤去嫌怨,打破形跡,以臻蕩平之道,初非有新語也。由今觀之,鑴、穆,誠不可用,然在往日,則俾得革面黜心,消禍未萌,自有道理,顧吾所以處置之如何耳。此於時烈,雖未必相合,亦安有可以致疑者,而其所以深懷怨恨於此者,何也?今詳書辭,首尾勤懇,反復欲相匡正,冀其立於無過之地者,豈非情之厚,故憂之深,愛之篤,故誨之切者哉?然今日紛紛,其原皆出於此,竊意當時不欲爲未信之諫者,或自有微意,不但以其去國而不貽也,而拯之暗投明月,遭其按劍者,亦難免坦懷輕信之責矣。所謂受鑴奠酹者,宣擧與鑴,雖已相絶,非有深讐也。故宣擧於常日,雖與鑴不通問聞,至其遭伯姊喪,得鑴慰問而報答之,故正權儁,卽宣擧之妹夫,而鑴之妻兄也。故儁之歿也,又致書於鑴以相弔,則鑴之當宣擧喪,爲文致奠,亦以故意,而未見有必却不受之義,謂之不爲已甚,可也。未可以疑其不絶也,況其見絶慍憾之意,卽其祭文而可見者乎?今時烈之疏,則又若以己之斥鑴,專在於擅改《中庸》註說,又以宣擧,爲尤中鑴毒,有若宣擧,尊奬鑴學,率一世而投歸於鑴者然,言固可以若是言任情而爲之乎?鑴之改註《中庸》,爲日已久,從遊諸人,孰不知之?宣擧常以好新尙奇目鑴,所以鑴戒其病,不啻諄複,然其不以此相棄者,亦不過愛其才恕其妄耳。不獨宣擧如此,雖時烈之所以交鑴者,亦然也。時烈,蓋嘗指鑴爲異端矣。宣擧則又謂君畏鑴太過耳。其意以爲古之異端,若陸九淵輩,其才學,皆過人,鑴但坐僭越,不足以當異端,而遽立標榜,只作爭端,此卽癸巳黃山舟中之語也。其後戊戌、己亥之間,時烈入都,與鑴往來,無間於前,至謂鑴英才,不可不用,力加推轂,超資遷擢,實出於時烈秉銓之日,不但不以爲斯文之亂賊而不相棄絶而已也。故時烈與人書曰,愚於少時,最與鑴親,及見其吹索朱夫子,凌駕東方先正之後,則漸疑其所存,時或相規,則不啻冷聽,然情意旣深,故荷其相處於朋友之後,及其喪禮以來,所論幾於上變,吾雖欲苟全舊誼,而彼當絶之矣。以故無事於絶而自絶矣。據此則今所云以誣悖朱子之故,忘身而斥鑴者,已過其實,又安有捨鑴而斥宣擧之事哉?況宣擧自無可斥者乎?所謂先治黨與之說,據己未宋尙敏疏,乃時烈攻故縣監金克亨語,時烈嘗與宣擧書,論文孝公趙翼事而曰,兄家尊慕太過,恐未免先治之科,初未聞其因鑴事而又以此加之也。然時烈話頭素高,或於辨論緩急之際,其嘗有此,抑未可知。然其語,本涉於戱,況在當時,則不害爲相劘切之義也。宣擧之於朋友,其責善尤峻,不以數斯疏爲戒,所嘗劘切時烈者甚多,不但己酉一書而已。故時烈有言曰,吉甫於吾輩事,不見其是,只見其非。吉甫者,宣擧之字也。然宣擧則實有至誠,嘗曰吾輩,雖不敢當朝廷之憲官,而猶足爲尤門之諍者,吾輩今日,出處雖殊,禍福同歸,何言之不敢盡乎?其有不合者,則又曰明道所謂不有益於公,必有益於我,眞是至言,其欲琢磨相成,不間物我如此,雖使時烈,有先治黨與之說,其肯以此爲慊者哉?乃至今日,欲假此說,立爲公案,推而斷之以邪說害人之律,此雖使其門人子弟爲此說,猶爲不知先故分義,而不免於强引妄揣之罪,又豈料時烈當其身,有此言哉?宣擧之平生所遵守者,其外祖文簡公成渾之學也。所就正者,文敬公金集,溯其父文元公長生,而爲文成公李珥世嫡者也。所誦讀尊信者,四子集註章句、《小》、《近》、《家禮》等書,蓋推家承師傳,而會其極於朱子法門,其淵源之遠,門路之正,有非諸人所能及者,雖不出而施於朝廷,其立身行己,本末俱存,其遺言緖論,及夫文字著述,俱在人耳目,不可誣也。不知其尤中鑴毒而爲世道害者,果是何事,視效宣擧而投入於鑴者,果是何人?況以鑴學爲勝於朱子,黨鑴而背朱子者,世堂[豈]有如此之人哉?使宣擧,果皆有此,豈獨時烈知之,而人皆不知哉?疏中所謂以生前未盡之說,質之於祭文者,似指宣擧初朞再祭之文,若其將葬,操文自奠,則其辭儘無疵謫,奬其節則曰,衆流奔趨,支柱不傾,兩儀昏濛,一星孤明。讚其學則曰,愼老之後,型範有在,一方之士,以所事事。愼老者,金集之號也。美其操則曰,荷衣蕙佩,皭然不滓,頑廉懦立,灑落淸風。敍其情則曰,追遊切磨,兩忘所趨,書疏往復,三日爲疏,其所以相許相與者如此,與今日斥之以爲世道害者,固不似一人之言也。其再祭之文,則蓋因尹拯受鑴奠而發,其文有曰,惟是江說,少有未契,兄若於海,竝加原貸,我之疑晦,片言卽解。江者,驪江尹鑴之所居,海者,前所謂海尹,卽善道也。其意,蓋以爲宣擧雖攻善道,而常恕鑴,鑴與善道,不可分別,必若恕鑴,須竝原貸善道,此其所謂生前未盡之說者耶?夫受奠得失,自係後人之事,何至以此,致懟於幽明之間耶?豈本欲質此契券,以爲今日之話柄者耶?使宣擧之靈,有知則固當付之一笑四五字缺之爭,在於癸巳,而禮訟則乃庚子以後事也。自癸巳至四五字缺宣擧情義之厚,如一日也。庚子以後,雖不嚴於絶鑴,爲宣擧之病,亦未嘗有黨鑴之斥,江海之說,亦不過如此耳。今之所以爲說者,則愈出愈奇,變亂本末之情,點化疑似之事,顯有求過於無過之跡,臣誠不知時烈何故而爲此也。人之言曰,要之蓋棺,事乃可定,蓋人之始終,或有不能如一者,而心之所存,跡之所履,必待死後,最其平生而論之則無誤也。今宣擧之歿,將二十年,其間事變,亦可謂備矣。借使宣擧,果有黨鑴而不絶鑴之事,則其跡必有所著,不但空言而已。往者鑴,亦嘗得志六七年,其所以待尹氏者果如何,而尹氏之所以黨鑴者,果何事也?平日雖有妄認妄疑,至此亦可以渙然矣。今當鑴已稔惡伏法之後,必欲被人父子以黨鑴之名,其心,眞以爲關係世道而不可已者耶?抑欲揀擇不吉之名目,以爲阱擭者耶?是未可知也。至其所謂江都事者,則蓋宣擧於丙子,避兵入江都,自以君親皆在圍城中,不可安坐空談,以度時日,旣與權順長、金益兼諸人,呈書分司,責其偸安之失,又與諸人,約爲義旅,以爲吾輩書生,其於兵事,雖無益勝敗之數,若能奔走自效於江津守禦之所,則猶可以少伸痛迫哭望之心矣。旣而分司以爲,若有緩急,則諸將皆赴江津,嬪宮不可無宿衛,遂以儒兵,爲嬪宮衛卒,而承旨韓興一主之,及甲津告急,興一乃點儒兵,分守城堞。俄而賊渡甲津,以兵逼城而誘脅之,分司宰相,窘迫無策,與賊約和,遂出詣賊營,卽無交鋒遺矢之事,而賊兵遂入城矣。珍原君世完,曾與宣擧,隣寓相識,時以孝宗大王之命,奉使南漢謂宣擧曰,君可與我偕行乎?宣擧卽請於仲父故弼善尹烇曰,江都旣陷,南漢亦危,等是死耳。寧往南漢,得更見病父而死,遂微服,爲世完從者同渡甲津,及至南漢,不得入城,遂從世完,歸入孝宗行中,仍得脫歸,其戊戌詣闕疏所謂臣於顚沛之際,獲近淸光於泥露之中者,卽此也。今之言者,乃謂宣擧與友同事,友死而不能死,與妻約死,妻死而不能死,蓋宣擧於當時,非有所受職事也。避兵而入,兵至而去,乃是士之常分,固無必死之義也。然旣自奮,與士友約爲義旅,則所守之城堞,固是死所,而所與同事之人,固有同死四五字缺和事旣成,守備亦罷,則雖欲堅守一堞,死而不去,不可得也。四五字缺旣無同力致死之所,則倉卒顚沛之間,或生或死,乃其事勢所然,死者固爲感奮取義,以遂其志,而生者亦豈爲淟涊偸生,以負其友者哉?所謂與妻約死者,宣擧復文敬公金集書曰,其時宣擧,與諸士友,聚謀處身之所,亡妻知事急,遣婢邀宣擧,宣擧至則曰,與死於賊,不如早決,願一見而訣耳。宣擧不忍見,走歸士友所云。據此則謂之有約誓之說者,又非其實也。至於頃年,榻前大臣所達有云。宣擧引北地王諶事,欲以自處,北地王諶,乃漢室皇子,其處地,與宣擧絶殊,非所倫擬,未知大臣何從得之而爲此語也。然前二事,皆宣擧居常傷痛,忽欲妄生,結之在心,而形之在言。故其癸巳上孝宗大王疏曰,丙子之亂,入于江都,因與一二士友,同志共事,及城陷之日,士友等俱死,仲父烇,亦終致命焉。臣則頑然忍慳一死,妻決於目前,子棄於道傍,而獨隨使臣之往南漢者,冀見病父於圍中,進不及城下,退不塡溝瀆,輾轉得脫,終至偸生。臣外負朋友,內愧妻子,不從於仲父,而爲奴而苟免焉。臨亂失性,處義無狀,追思至今,恨死不得,宣擧之所以撝謙自咎,乃如此,可見其慷慨惻怛,根於至誠,非恒情所可及。然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死或重於泰山。孟子言,可以死,可以無死而死,則傷勇。顔淵曰,子在,回何敢死?當是時,旣無必死之義,又非有不得不死之勢,而上有父母,未知存亡,其不可爲友妻而死,亦已明矣。至其引咎不死,則又專以疏斥虜使,而免於虜難,爲至恨深恥,而其微意所存,實在於扶大義植人常,以此自靖,遯世獨立而不悔。故其丁酉疏曰,始而妄學陳東之所爲,終焉不免爲尹穀之罪人?又曰,臣於丙丁,再上太學之疏,而畢竟不免顚沛於江都,臣竊以爲大可恥也。夫所謂士無爲國必死之義者,定計於常也。旣在圍城,同罹危辱,則臨亂苟免,豈不慊於中心耶?今之論臣本心者,或以爲與友同事,友死而不能死,或以爲與妻約死,妻死而不能死,用此引咎,無意仕宦。此亦莫非臣之實狀也。然所以爲此者,非爲友也,亦非爲妻也,只恨臣身之苟活而己。於是,孝廟賜批曰,嘉爾之守志不變,而反惑其太過,何者?未聞陳東,終致尹穀之死。又曰,爾之所謂死罪,無非耿介出俗之行,予之所以惓惓不忘而必欲致之者也。由是觀之,知宣擧之深,未有過於孝廟矣。噫,丙丁之事,尙忍言哉?南漢與江都,一也。今日士大夫之數字缺敗國之餘生,而其能完節於變亂之後,確然不爲利祿動者,凡有幾人哉?當南漢和成之日,孰不慨然憤痛,欲決一朝之命者?然其不能者,又豈必爲貪生蒙恥之人哉?若先正臣金尙憲、鄭蘊,則其昭日月崒泰山之節,又豈以不死於一時,有所增損,而其爲可歆,尙顧當在辦命者之下哉?今宣擧之所樹立,明白卓絶,眞足與金、鄭二臣,竝有辭於百世,尙可以毫髮疵累者乎?且益兼、順長,旣殺身於前,宣擧沒齒自廢,扶大義於後,死亡雖殊,所成就,一也。所謂天下之大信也,死者復生,生者眞可以不愧矣。是故,時烈,嘗爲丁丑節死人洪翼漢、尹集、吳達濟,作《三學士傳》,其卒篇係之曰,我東禮義素明,遭難立慬之人甚多,如江都則自仙源金相國以下十餘人,其他所在委命表著者,不可勝數。且如潔身不汚,以守其志者,如尹公宣擧諸賢,事雖不同,而同歸於一致,皆不可遺也。此不須別立傳紀,只收其行狀碑誌,以附於此篇之後,則其義該矣。時烈平日,許宣擧之節如此,與祭文支柱一星同義,而所謂與金尙容諸人同歸一致者,其論尤確,今也,忽更謂其與益兼、順長相反,不暇考察於前後之相戾者何歟?且時烈,儘以爲江都之事,足以慙憤廢伏,不可自立於世乎?則將深爲宣擧計,雖宣擧欲出,勸之勿出,可也。然當時,每以己出而宣擧獨不出爲太執,常有汝望脚伸,吉甫頭回,然後可以做事之語。汝望者,宣擧兄文擧字也。有脚疾不仕故云,其望出而助己也,深矣。及至今日,乃欲追言撝謙之辭,以爲瘢痕之資,此果何心哉?或者又以微服爲奴爲詬,此又可笑。朱子,論子羔不徑不竇曰,只安平無事時,可也。若當有寇盜患難,如何專守此,以殘其軀信哉,此柴之所以爲愚也,況微服,已自孔子爲之矣。此果足爲恥乎?且時烈,最怒尹拯致疑於木川言根之所出,頃年崔愼疏中,已提其端,其言甚醜。臣不欲究論其首末,但以時烈抵尹拯書言之,有曰木川事,此高明深怒者。然反復思之,勿論其事之虛實,其語之有無,而蓋欲打愚,勿與在鄕人相從,此蓋出於尊尙先丈之意也。打愚者,前大司憲李翔之別號也。以此觀之,其意固似忠厚矣。近日時烈之門人弟子,公然以臭穢腥膻等語,揭之通文,李景華則又從而捏造辭說四五字缺景華者,亦時烈之門徒也。在李翔則欲其勿作院長四五字缺徒則盡在鄕也。而恬而不相容者何也?然則欲人之勿疑,此說之出於時烈之門,而木川之爲假托也,難矣。至此則其所以捃摭齮齕,甚於仇讐,事之是非,義之當否,皆不足論,噫嘻,痛矣。嗚呼,時烈之於宣擧,其交際,果何如也?爰自弱冠,許以道友,塤唱箎和,汔[訖]於白首,情好不可謂不篤矣。宣擧之爲人,平正慤實,周詳懇至,不喜爲矯情驚世之行。又其終身山林,故利害得喪,傾奪比黨之私,不入於胸中。由是,其言論指趨,例與時烈多所逕庭,然異味固所以相濟,殊塗不害爲同歸,不必以水益水,以塗附塗,然後方可謂之朋友也。今時烈,年邵望尊[?],巋然獨存,宜若興懷舊友,深追往好,如諸葛亮之不忘元直、州平,朱熹之每思敬夫、伯恭,此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者也。方且欲與旣骨之人,計較彼我之得失,信其不窮之辯,濟其好勝之私,人固有以議之矣。夫時烈之蓄此不平,非止一朝一事,而今日之事,則徒激於尹拯往復之書,詆疵之醜,上及於父,尹拯雖有過失,豈是宣擧之罪哉?怒人非己,反詈人之父母者,閭巷童孺之所恥,未聞士大夫間,曾有此風,況於平生親友一生一死之際者耶?令人直欲掩耳而走者也。宣擧之天資峻整,好規戒人,然氣厚量宏,犯而不校,自其生時,雖暴慢媢嫉之人,終不敢以惡聲相加,此先正臣宋浚吉之深加敬服,累以誦於人者也。乃於身沒之後,橫遭誣衊至此,豈非命也哉?今時烈之爲此者,殆非所以却顧長慮,爲天下後世之議計,臣亦知其不必深辨,而所可痛者,宣擧以弘毅卓絶之資,承家庭精粹之學,行誼篤於內,忠信施於外,有尙絅日章之德,有潜龍不拔之操,顯晦有權衡,進退有規矩,士論之所趨仰而師法,人主之所想望而不可得見者也。雖其括囊蘊櫝,利澤不及於世,然人猶以其人之奬黜抑揚,卜斯文世道之汚隆,而乃於一朝,排之爲邪說,斥之以別人,媒孽狼藉,爲一世之僇人。然明主無吁咈之辭,朝廷無違駁之議,豈可以時烈耆儒宿德,老至耄及,姑將隨順,不欲傷其意故耶?臣等竊伏惟念,我孝宗嘗答宣擧曰,予之欲一見,非誘以利祿也,欲言其無死罪之意,至於爵祿,苟不欲則不須强焉。異日又曰,君臣之間,貴相知心,當以士服引見,孝宗未見宣擧,而已以知心,許之矣。故顯宗卽位之初,卽下諭曰,惟爾歛跡山野,讀書求道,雖其介石之志四五字缺先王眷眷之誠,終始不捨。今予之召爾,卽所以繼述遺志也。及宣擧之沒,顯宗臨筵,謂侍臣曰,予常欲一見尹宣擧而不能得,遽爾云亡,可勝驚悼,仍問其年歲幾何,及氣稟强弱,嗟惜之意,溢於辭表。宋浚吉進曰,士友之論,謂宣擧,若在朝廷,必見嚴憚於君上矣。浚吉,退而告故判書臣趙復陽,上未嘗一見尹友,而眷重至此者何歟?復陽曰,上於疏章中,固已得其爲人矣。由是觀之,兩朝所以禮待宣擧者,專以孚誠相感,不但聲音笑貌,繆爲恭敬者也。今其人,已與道殉,非有晩節末路之可議也。又非有隱慝宿愆,昔未發而今始得者也,奈何其及殿下之世,而任人之傷毁而莫之恤也?夫與奪失當,則人情抑鬱,褒貶不章,則風俗流敗,馴致公明正大之體壞,而依阿姑息之習成,敦厚樸實之道喪,而傾陷讒愬之風長,幾何不至於仁賢空虛,社稷傾危而莫之振也?此臣等之所以太息流涕,大聲疾呼而不知止者,不獨爲亡師而私痛也。伏願殿下,察乎公私之際,審乎消長之幾,定是非之眞,以息紛爭之訟,示好惡之正,以導趨向之路,爲先正洗泉壤之恥,爲斯文消百六之厄,有以噓和氣之欲熄,壽國脈於將絶,則士林幸甚,社稷幸甚。臣等搆疏將呈,伏聞昨日榻前,大臣猥陳未發之事,至有勿爲捧入之請,噫嘻,甚矣。使臣等,所言而非則鈇鑕湯鑊,亦所不辭,所言而是則亦當爲聖明定是非明好惡之一助,在殿下鑑燭而處分之如何耳?惡有豫閉逆拒,以爲鎭定之道理哉?夫言路杜塞,則聰明壅蔽,聰明壅蔽,則擧措顚倒,而亂亡隨之,前古覆轍,昭昭可徵,臣等直欲痛哭而不可得也。臣等,非不知昨因大臣之陳達,已有勿捧此疏之敎。然臣等所以爲此者,不但私痛亡師之受誣而已,實欲聖朝定是非明好惡,以救今日已壞已敗之世道,至若當聖明之世,含忠結懷,焚章裂藁,以自逃於山藪之間,則此誠非臣等四五字缺今者政院,據昨日之敎,不捧臣等之疏,夫國家之四五字缺委任喉舌者,豈徒然哉?今日之擧,上以壅蔽聖聰,下以杜塞言路,甚非淸明之世所宜有,彼諸承旨,亦豈不知,而非有糾闕拾遺之節,徒懷奉命承令之意?臣等有以知殿下果然孤立,而左右補察之臣,皆不足恃,臣雖欲不痛哭,不可得也。伏願殿下,竝垂察納焉,謹昧死以聞。無批答

○吳道一,以兵曹言啓曰,當日前奉事元忠發、營吏全議尙等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朴五敏,不能禁斷,推考,何如?傳曰,允。燼餘

3月20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被論。左副承旨尹世紀被論。右副承旨嚴緝被論。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仕直朴泰淳。事變假注書閔鎭厚時祭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酉時,日暈。申時,白雲一道如氣,起自艮方,直指坤方,長竟天,廣尺許,良久乃滅。

○李世白、李宏啓曰,臣等伏見備忘記,有右副承旨吳道一罷職之命,臣等,竊以爲過也。羅良佐疏中侵辱大老,道一,亦不以爲無罪,而其所陳啓,自附於有懷無隱之義,則其在聖明包荒之道,惟當開示是非而已,何必威怒譴罰,若是其太遽耶?固知聖上此擧,出於辨是非明好惡之意,而或恐處分之不得其當,區區所懷,不敢不陳。伏願聖明,平心舒究,亟收成命。答曰,勿煩。

○李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大司憲李翊相,掌令鄭來祥,俱在外,執義金萬吉,持平兪集一、李益壽,竝避嫌退待。今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掌令金灝,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世白曰,今此綾豐府院君遷葬時,擔持軍及石灰,量宜題給,外棺板一部,亦爲輸送事,分付該曹及該道。

○李宏,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堂上四員內,判書臣李師命,方在針灸受由中,參判臣申琓在外,參知未差,只有參議臣彦綱,連日入直,宿衛之地,事甚苟簡,前頭新軍點考,亦且不遠,參知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世白啓曰,當日爲政事,命下矣。廳中只有臣世白及同副承旨臣李宏,而臣則吏批有相避,吏兵批政廳,將無以推移進去,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同副承旨,吏、兵批兼進。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師錫進,參判李奎齡病,參議李畬在外,同副承旨李宏,吏、兵批兼進。

○兵批,判書李師命,針灸受由,參知申琓在外,參議李彦綱進。

○吏批,李彦綱爲承旨,任弘望爲兵曹參知,李翊周爲宗簿主簿,徐文裕爲修撰,李䎘爲同義禁,李思永爲兵曹參議,崔奎瑞爲獻納,金萬吉爲應敎,李弘迪爲執義,李后沆爲司諫,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

○兵批,副司果李后沆、金夢臣。

○李世白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矣。今日已暮,明日待開門牌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同知事李䎘,特進官權說,參贊官李世白,侍讀官洪受瀗,說經宋相琦,假注書朴泰淳,記事官柳尙載、李廷謙等入侍。司諫李墪,掌令金灝,武臣李彭壽等,亦入侍。上讀前所受自賁之六四,終其卦,受瀗進講,自剝之序卦,至大象,音釋各一遍。上,受而讀之,訖。受瀗釋其義曰,賁爲文飾,故剝承之矣。相琦曰,此卦,九月也,春夏,萬物蕃茂,至秋則剝落也。受瀗曰,乾一變而姤,五變而剝,六變則坤矣。以二體言之,則山高起而地不厚,則頹,故取象如此。相琦曰,山,土也,地亦土也,土上有土,如附着然,故曰剝矣。受瀗bb曰b,不利有攸往,衆小人,剝君子,故云然矣。天地閉塞,爲天道之剝,群枉成長,爲人事之剝矣。䎘曰,漢之郭泰,明哲保身,卽不利有攸往之義也。說曰,剝與復,正相反,一陽生復爲吉,群陰盛剝爲凶矣。受瀗曰,內坤外艮,坤順艮止,故曰順而止矣。相琦曰,自夏至,至霜降,皆柔變剛也。數行缺君子順天而行,故剝之時,天地閉塞,則不利往,復之時,一陽復生,則利有往也。䎘曰,剝,爲消爲虛,復,爲盈爲息矣。相琦曰,如剝之時,君子欲有所爲,反取其禍,是不知處剝之義者也。受瀗曰,山高起於地,狀若依附,譬如君依於民,民不保,則君亦不保矣。且如基不鞏固,則墻垣家舍,頹圮易矣。民不厚,則國將何恃安乎?方今民生之困窮,極矣,宜下厚下之道矣。上曰,然。以卦言之,則本爲小人剝君子之義,而象則言厚下安宅矣。相琦曰,當今之時,爲剝矣。國事,文具多,實事少,人品,渝薄者多,重厚者少,且生民之困窮至此,厚下安宅,此其時矣。說曰,君子貴用易道,易有君之用,有臣之用。夫子曰,觀其象而玩其占,誠能用易,則吉無不利矣。如讀剝卦,而能安宅厚下,又能順而止,其有益,爲如何哉?《易》之道,廣大悉備,故孔子讀之,三絶韋編,豈無《詩》、《書》哉?聖人之專攻於此,其意,蓋可見矣。上曰,此卦,陰盛而陽微,卽今朝廷,亦不幸陽微陰盛,論議之岐貳,雖不可以君子小人分之,而間有如羅良佐醜正之徒,投疏詆毁三朝禮遇之臣,想必因此不安,不欲造朝,此君臣上下之所當深念者也。講臣皆起拜,上仍掩卷。相琦進曰,世道不幸,羅良佐之疏出,而景色爻象不好,曷勝慨然?臣等,所當陳箚辨破,而自上處分,已極明快,故未果矣。然良佐疏中,又有不可不明辨者,敢此陳達矣。其疏中,有若以奉朝賀臣宋時烈,激成[聲]尹鑴之惡,均有其責者然,此尤非矣。自古亂臣賊子,本稟梟獍之性,安有不爲深攻而可以感化之理哉?時烈之攻斥尹鑴,可謂知人矣。上曰,其疏中所言皆非,而如此言,尤無據矣。相琦曰,金自點,以罪遠竄,仍謀逆伏法,如良佐之言,則自點,亦激成[聲]者耶?䎘曰,爲其師辨明,故其言,自如此,而至以奉朝賀有若構誣尹宣擧者然,此誠大非矣。墪曰,渠輩本情,亦豈欲侵攻大老哉?爲師辨明,故其言如彼,蓋就事辨白,固無不可,而語不斟酌,非矣。上曰,無所可辨,而假托辨明,豈不非乎?相琦曰,疏末殿下孤立之言,尤凶矣。墪啓曰,原城覺林廢寺位田,自本校收稅處,仍屬本校。措語同前上曰,勿煩。又啓曰,臣伏見備忘記,有前縣監良佐遠竄,成至善、趙得重削去仕版之命,臣竊爲聖明惜此擧措也。良佐等之疏,出於爲師辨明,而其原,實由於奉朝賀臣宋時烈之疏,則惟當就事辨明而已。不宜有所侵斥,而遣辭之際,全不稱停,其亦妄矣。而然念故儒賢尹宣擧家學之正大,樹立之卓異,固累朝之所嘗禮遇,士林之所共宗仰,而大老之疏,出於身沒十數年之後,故其門生等,妄意其揚其過愆,而欲一辨明,其情可恕,不可罪也。況國家用罰,當原其情,定其罪,何可以言語之間,遽加以竄辨之典乎?竊恐聖明此擧,不能捄其世道之壞敗,義理之晦塞,而反益增其紛鬧也。請平心舒究,還收前縣監羅良佐遠竄,成至善、趙得重削版之命。上曰,尹宣擧樹立本末,孰不知之?奉朝賀之疏,本非侵攻之意,而羅良佐等,托以爲師伸辨,詆辱三朝禮遇之臣,罔有紀極,公議若不泯,則三司當請罪之不暇,而今乃汲汲營救,至請還收竄配之命,殊極無據矣。受瀗曰,自上處分正當,而敢請還收其罰,其所見殊常,極爲無據矣。相琦曰,昨日政院覆逆,旣甚無謂,諫臣又請還收,誠是意外,殊可異矣。受瀗曰,臺臣所論,如是謬戾,決不可仍置,司諫李墪請命遞差。上曰,依啓。

○灝啓曰,當該承旨,請竝從重推考。上曰,當初請推之論,旣未得當,而連啓如是,尤爲非矣。受瀗曰,臺論中如此啓,甚得矣。大臣,雖以一時權宜,爲此言,而此事,書之史冊,傳之四方,當以爲如何?承旨,職當出納,而終無一言,安得免物議乎?上曰,當初爲鎭定之計,令勿捧其疏,承旨之不能爭執,何必推考乎?灝又啓曰,執義金萬吉,持平兪集一、李益壽,竝引嫌而退,避辭見上不爲爭執,諫官旣遞,則揆以臺體,勢難仍在,隨事紏劾,臺體卽然,未安之敎,不必爲嫌,書送謹悉,旣得臺諫[臺體],而且不參啓,何必引嫌?請執義金萬吉遞差,持平兪集一、李益壽出仕。上曰,依啓。又啓曰,小臣,有區區之懷,敢此仰達。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國家不幸,連年凶荒,上年湖南之失稔尤甚,得聞南中消息,卽今餓莩相望云。而道臣無啓聞之事,此蓋由守令之不爲報知也。雖國儲蕩竭,無濟活之道,寧宜不知其死乎?若發遣御史廉問,而仍使宣布朝廷德意則好矣。上曰,卽今似難發遣矣。灝曰,今雖發遣,似無妨矣。世白曰,臣嘗奉命爲御史,亦嘗待罪於守令及藩臬,頗識外方事情,賑事方張時,發遣御史,則守令畏約,或不能便宜從事,事反難便矣。上曰,賑事方張時發送,誠爲難便矣。䎘啓曰,頃因承旨申啓華所啓,有城中巫女一倂出送兩活人署之命矣。城中巫女之數,多至四五百,竝其家屬,幾至千餘人,當此凶歲,猝然驅出,渠輩無所止接,多有暴露者,而至於淫祀,則亦無以此禁斷之勢,徒令千餘人,有失所流離之患而已。此輩常時所惡,雖極可惡,而同是王民,卽今形勢,亦不可不矜念,臣待罪活人署提調,故以此意,言及于大臣,則亦以爲不可不變通云,敢此仰達。世白曰,前日承旨所達之言,誠爲正當,而第不爲定限,一時驅出,則未免有失所呼冤之弊,不若定其期限,或待以秋成,或待明年,使之出居於兩活人署,爲宜矣。䎘曰,臣初爲臺諫時,嘗毁撤所謂鷄堂、國師堂者,焚其淫祀之具,其後亦不能禁斷矣。上曰,承旨所言,果爲正當,故使之驅出矣。今聞筵臣所達之言,其流離失所之患,亦不可不念,姑勿驅出,從容處之,可也。

○世白啓曰,下番翰林沈季良,前後違牌,已至累度。今又來到闕外,陳疏不肯入來,渠之私情,雖云難安,翰林本非政院郞廳,則別無以此引嫌之事,況自上旣已委曲開示之後,所當卽爲承命,而尙不就職,其在事體,殊未妥當,沈季良推考,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啓曰,臣待罪西藩時,欲有定奪,而因病遞歸,未及爲之,今適入侍,敢此仰達,兩西病鄕守令,皆以三年爲瓜限,蓋以不但其死生之可慮,因此數遞,官事亦漸就敗,故有此變通矣。平壤,亦自前水土不佳,繁劇且倍於他邑,爲庶尹者,皆不能耐久,率多徑遞,以此官事,自未能收拾矣。臣意則平壤庶尹,亦依兩西他邑例,以三年爲瓜限,未及瓜之前,則除大段可遞者外,絶不令續續遞易,則爲吏者,旣無圖免數遞之弊,邑事,亦可有着實之效矣。上曰,令該曹稟處。又啓曰,平安一道還上,比他道最多,糴糶之際,反涉弊端,若當京運時,則耗費亦不少矣。至於各邑,官入多有不足之處,而若當彼我使行時,則形勢所迫,不得不貸用倉穀,及其還償之際,其弊之及民,亦所不免,此實可慮。蓋他道,則還上耗穀,應爲會錄者外,除出幾許,給與本邑,或充逋欠,或補官用,而本道則還上元數雖多,耗穀則全數會錄,曾無一升穀除給本邑之規,雖曰軍餉爲重,本邑之事,亦不可不念,今後參以他道定式,耗穀若干,許給本邑,以爲逋欠與邑用塡補之地,則不但官家不無所資,亦可無侵及民間之弊,宜令該曹變通矣。上曰,令該曹稟處。又啓曰,上年因禮曹關文,永柔縣武侯祠碑文,印出進上矣。其中四字,點畫有誤,而不能致察,極爲惶恐矣。其印文,乞命下政院,以爲補畫以上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相次以出。上,命相琦使前進,下問曰,爾近往湖西,其處農事,如何?相琦對曰,臣家在懷德地,往來之際,見農事則稷山以下皆耕秋牟,而極爲蕃茂矣。上曰,已有發穗者乎?相琦曰,方欲發穗,而未及發矣。上來後,聞其處追後入來人言,十二日雨澤之後,尤盛矣。畿邑則多耕春牟,雖不及秋牟,亦茂盛云矣。世白曰,臣亦聞兩西、兩南之言,牟麥皆盛云,今年庶可有麥矣。上曰,前頭無他菑害,則麥有秋,而生民庶幾可活矣。諸臣,乃罷出。

○行左參贊呂聖齊疏曰,伏以臣,頃聞先壠墓表,亦拆裂,碑碣,將未免傾仄,急於修治,冒死請由,伏蒙恩暇,省掃父母墳塋,感極幽明,涕淚自零,臣下鄕之後,身病沈綿,由限已過,罪戾多矣。今纔舁疾上來,而所患諸症,添劇於行路,食飮專廢,氣息綿綴,加以眼病,近來尤重,旬月之間,決無差復供仕之望。伏乞聖慈,俯賜諒察,臣本職及兼帶等任,竝許遞改,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綾平君具鎰疏曰,伏以臣之父墳,在楊州地,業堪輿者,多言其非吉,已卜移葬之地於傍近,以待年月之吉矣。將以今年四月十四日安厝,始役開塋域,當在初旬之內,必費許多日子,然後庶完襄事,而臣方帶將任,固不敢曠日在外,且無兄弟之可以幹事者,臣之情理,誠極悶迫。伏乞聖慈,曲加矜察,遞臣所帶摠戎使、捕盜大將之任,俾遂人子罔極之願,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往來。

○行大司憲李翊相疏曰,伏以臣,曾將病重實狀,冒昧陳懇,祈蒙恩遞。伏承聖批,以調理察職爲敎,臣方欲再疏申請,以爲解官調治之地矣。千萬意外,忽有此憲職之命,臣驚感踧踖,罔知攸措,松都之任,元無新舊官交印之規,固當聞命卽行,趨走供職之不暇,而顧臣所患,非一朝偶發之比,五載沈淹之中,日就澌頓之域,陳力就列,決無可望,且臣又有大段難冒之嫌,不得不仰陳焉。臣於去年春初,忝在本職,以欲停前啓事,重被玉堂、諫院之臣極口醜詆,其時曲折,雖不敢到今煩複,至今思之,愧汗如瀉,臣雖無似,亦有一端廉隅,其何敢靦然復叨於旣試僨敗之地,以招物議之嗤點,名器之羞辱乎?臣之病勢旣如彼,情勢又如此,決不可一日仍冒,玆敢瀆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遞改,以謝人言,以存廉義,公私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不必追咎,卿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兵曹參判申琓疏曰,伏以臣夙夜供劇之餘,重得寒疾,冒呈辭單,幸蒙恩遞之後,聞父病甚重,曳疾下來,見臣父於坡州牧任所,而不料除命,下於此際,臣驚惶感激,固當奔走趨命之不暇,而第臣父本以宿病之人,添得時令傷寒之證,證勢彌留,而臣無他兄弟,獨自扶護,臣之情理,決無一日捨病父從仕之望,雖冗官散秩,猶不可退在鄕曲,任其虛帶,況臣所叨,乃是環衛直宿,則何敢諉以私情,屛伏畿甸,以重瘝曠之誅哉?臣之職任,旣非閒漫之比,臣之情理,實是孝理之所宜矜憐者,玆敢不避煩猥,馳章遠籲。伏乞聖明,諒臣煎迫之懇,察臣危苦之情,將臣職名,卽許遞改,俾得專意救護,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俟得少間,上來察職。

○副提學崔錫鼎疏曰,伏以臣,伏見持平李益壽避辭,則有曰伊日數字缺同在入侍之列,所當開陳不可,據理爭執,而默無一言,逡巡而退,揆以臺體,不可無相規之道,而未及論斥其非,臣不勝瞿然之至。頃日筵中,大臣以未入之疏,徑請勿捧,事體有所未安,後弊不可不慮,臣於前席,略陳擧措之失當,而大臣之同辭陳請,聖明之特令勿捧,務在鎭定,其意亦好,故臣不復力爭而退矣。今臺臣之言如此,何可晏然於榮次乎?伏乞聖明,遞臣職名,以安私分,且臣昨伏見備忘記,有陳疏人羅良佐遠竄,成至善、趙得重削版之命,而繼接邸報,則承旨吳道一,以伸救良佐,得罪罷職,臣竊不勝駭歎之至。先正臣尹宣擧,篤學力行,守志專節,實爲多士之所宗仰,兩朝之所禮遇,而良佐等,及門受業,景仰尊慕,厥有年所,乃者大老之疏,語意多有切逼於宣擧者,爲門生者,心懷痛迫,其欲一言辨白,是亦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惟其遣辭之際,實欠和平遜順之氣,率多磯激妄率之語,此則誠不無其實矣。原其本情,不過爲亡師訟冤,而言不知擇耳,有何深罪之事,而今乃不加舒究,施以重律,威怒震疊,氣象愁慘,此豈聖世之所宜有者哉?至於吳道一,身居喉舌,目見君上處分之過當,出言敷奏,有懷必達,實出於憂時愛君之忱,夫豈有一毫偏護之意,而聖明不諒,加以護黨之罪,臣恐從今以往,朝家過擧,雖有大於此者,無復爲殿下言之也。人主一心,萬化根柢,虛以應物,公以察理,然後設施注措,自底於平蕩之域,今若先以黨之一字,着在淵衷,事事而疑之,人人而罪之,則好惡何由而得正,擧措安得而無偏哉?臣之所憂,不在於數三人獲罪,獨憂殿下之朝廷將日非,而國事無可着手處矣。《詩》曰,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憂矣,不遑暇寐。今日之事,殆近之矣。區區之望,惟在於平心靜慮,獨觀昭曠,收還戒譴,以靖朝著,惟殿下留意焉則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日者,奉朝賀之疏,不過引曾前規戒之說,悉陳其源委而已。本非到今辦出新語,構虛攻斥之意,則所謂切逼者何事耶?所謂痛迫者何事耶?旣無可辨之冤,則良佐輩心術之回邪,不難知矣。噫,奉朝賀,以累朝禮遇之大老,朝野之平日景仰矜式,爲如何,而國家不幸,一自論議橫潰,分崩角立之後,蔽於一己之私,喪其秉彝之心,換面迭出,陽尊陰斥,靡所不至矣。及至今日,侵辱慢罵,略無顧惜,以平生尊慕之人,一朝棄之,如脫弊屣,從古以來,義理之晦塞,是非之淆亂,安有如今日者乎?誠不可使聞於天下後世也。且卿之疏中有曰,景仰尊慕,厥有年所,門生之一言辨白,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予於此,尤有所未曉者,尹宣擧,元無被誣之事,而汲汲伸辨,猶恐或後,大老之被誣於小官,若是其慘刻,而曲加救解,猶恐獲譴,雖急於周遮,不暇擇發,而一端惡惡之心未泯,則寧不知愧怍乎?如此背公死黨之論,予不忍正視也。

○弘文館修撰李后沆疏曰,伏以臣職,非閑漫可曠之地,臣病,非時月可瘳之證,陳章乞免,出於不獲,而未蒙矜許,反紆殊渥,從速上來之命,又下於意外,臣誠惶感交集,寢食不寧,不進則分義未安,欲行則筋力不堪,徊徨累日,不知所出,臣雖無識,事君之道,講聞有素,豈不知不俟駕之爲恭哉?第以臣之殘骸劇病,積成沈痼,斷無從宦之路,玆敢仰暴危悃,更瀆雷霆之威,臣罪萬死,臣病實狀,前後累疏,已悉之矣。今不敢更煩覼縷,而犬馬之齒已暮,蒲柳之質將零,宿患諸疢,乘虛發作,其中最難於就列者,氣息短促,不能言語,精爽慌茫,不能思索,兩眼昏花,視物不分,一膝偏麻,行步不良,加以鼻淵之證,甚是穢病,人所厭對,有同避臭,以此病情,雖尋常職務,亦患難了,況經幄近密之地,職重顧問,義當夙夜,何可一日冒據,以爲淸朝之玷辱乎?臣竊念自戊午佩符南州之後,不得入侍天陛,于今十年于玆,蒼顔白髮,頓異昔時,而耿耿一心,長懸象魏,況於近年,恩召頻煩,臣益感睿渥之隆,思欲殫心竭智,圖報涓埃之效者,豈有窮已?如使臣一行缺誠以病不能堪而力不能逮也,臣之心事,其亦慽矣。抑臣於此,尤有所大懼焉。臣於首春,除授本職,臣在遠鄕,申章祈免之際,動淹旬望,今已三易月矣。當此天災疊臻,至尊憂勞,論治講學,晉接頻數之時,以臣之故,筵席之官,久曠至此,臣之逋慢之罪,雖萬殞而無所逃矣。伏乞聖慈,察臣忱悰,亟許鐫削臣職名,以全公私,則曷勝幸甚?踏啓字。燼餘

3月21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被論。左副承旨尹世紀被論。右副承旨嚴緝被論。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仕直朴泰淳。事變假注書閔鎭厚時祭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傳于李世白曰,自前功臣遷葬時,例有喪需顧見之事,而昨者判付中,此一款,落漏矣。綾豐府院君葬需,考例題給事,分付該曹。

○李世白啓曰,下番翰林沈季良,昨夕入來直宿矣。卽者臺諫接待之際,因同副承旨李宏之出待,累度催促,終不出待,仍爲投疏出去,揆以事體,殊極未妥,上番翰林李廷謙,纔以親病,陳疏入啓,不但卽今史局俱空,今日晝講入侍,史官不備,沈季良,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世白,以漢城府言啓曰,戶籍事目中,諸般役名,不謹算出,戶籍中如有僞增之弊,則當該守令拿推定配,監官色吏,則嚴刑三次,全家定配,與落漏者同律之意,定式施行云云。而考見漏籍條件,則部將、守令以下律名,與之相坐,故問議于諸大臣,則皆以爲與漏戶者,一體改定式施行,而至於漏五十戶以上部官、守令以下,則加等定律,宜當云。依大臣之言,元事目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世白啓曰,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以臺啓請推之故,連日不得仕進矣。今則臺論已停,而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明日待開門,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李宏曰,凡朝臣致祭祭文,分批之後,趁卽製進事,已有成命,而前慶尙監司趙持謙致祭祭文,三年幾盡,而尙不製呈,日昨,又有改付標啓下之擧,事之怠慢,莫此爲甚。乙丑分批時,當該知製敎,從重推考,今後,依前下敎,更加申飭。

○午時晝講。上御宣政殿。同知事李敏敍,特進官洪萬鍾,參贊官李宏,侍讀官金盛迪,檢討官黃欽,假注書申銋,記事官柳尙載、沈季良,武臣李漢雄,以次入侍。上讀前受易自剝序卦,止本固邦寧一遍。

○金盛迪進講,自剝初六,止切近於災禍也。上讀新受音一遍。盛迪釋曰,剝者,陰害陽之象也,初六,自下而上,言其漸盛也。欽曰,蔑貞者,滅其貞正之道,初爻爲其始也。敏敍曰,此卦六爻下五,皆爲陰,而侵剝於陽,比如小人之害君子,非一朝一夕之事,漸漸侵逼,如剝床之足以及於身也。盛迪曰,自床之足以至於辨,則爲愈近於人身矣。欽曰,言陰氣漸長之象也。敏敍曰,辨者,床之體也,床有足有機,剝至於辨,則自下而上,可見矣。上曰,漸漸侵上之意也。盛迪曰,程傳言,陽未有應與,故受陰之剝,本義則云,陰猶未盛,徒與尙少,故雖至於辨,而未及於人身半行缺敏敍曰,半行缺本義之言,陰猶未有與者,似爲着實矣。又曰,言剝之無咎卦中,六三爲稍吉,三居陽位以應物,故爲無咎矣。盛迪曰,無咎者,言僅無凶咎而已。以其陽在無咎之位,故猶不得爲吉,然旣得無咎,則此亦所謂回否爲泰之幾,於此能戒愼惕慮,則亦可以漸至於吉也。敏敍曰,無咎,猶無妄也。無妄則可底於吉,此是凶中有吉之兆也,故以此比呂强。呂强,東漢之宦者也。東漢宦者中,獨强,爲賢能,爲忠諫,故比之。蓋宦者,亦陰之類也。盛迪釋六四之剝曰,已及於膚,其凶可知。上曰,至此則已及身,而非但滅貞而已,故凶也。盛迪曰,扶陽抑陰之道,必在其始,至此則無及矣。上曰,剝床以膚,蓋言君子之遇凶也。盛迪曰,陰陽之理,猶君子小人之迭相興衰,必須抑其陰而扶其陽,則君子道長,小人道消,而天下和平矣。上曰,在初六,已有戒愼之道則可也,至於剝膚之境,則無可爲也。欽曰,非但小人,如奢侈等事,皆陰之類也,此皆當及時救正之事也。敏敍曰,卦體,每以爻之得失爲緊,陽雖存,失位則無所用也。國君之被權强之害,委靡不振,不能恢乾剛之德者,如此也。夫大寒之餘,必有陽春,深潭之下,必有激湍,氣數相推,不能常久,國之治亂,亦猶是也。如東漢之黨錮,唐之朋黨之禍,皆可以監矣。且如論議奢侈后妃,皆陰也,而論議之害,不可不慮,爲治之道,莫如尙德,故邵康節有尙德尙言之諭,此人君之所當體念處也。方今之世,尙德之風息而論議之乖極矣,甚可憂也。欽曰,堯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而處之得其當,故災不爲害,惟在在上者之應之而已。是故剝之下,繼有復焉,其義可以觀矣。盛迪曰,小人去之,君子則與之,去亂而就治,無非觀易之理也,雖然,言之非難,行之惟艱,若但能言之而已,則亦何益之有哉?

○黃欽進曰,臣因筵臣尙德之說而有所懷,故敢達。日昨,奉朝賀臣宋時烈疏中,備陳與尹拯相失之由,而竝及與其父先正臣尹宣擧往復規警之語,就其疏而觀之,則爲其門徒者,欲一伸辨,未必爲非,而直擧事實,只爲辨暴則可矣。語意至於侵逼大老,則大有所不可矣。凡在聽聞,孰不驚心?聖上處分,明白正當,而近來論議紛紜,迭相鋒起,朝廷無鎭定之策,誠非細慮矣。若以罪罰輕重爲言,則不害爲凡人所見,而各自不同一行缺淺深,非臣蒙學所敢窺測,而其守道山樊,篤志力學,樹立之正,皎潔之操,卓爲一世之所宗仰者,久矣。一時儕友,如今大老規切責勉,無所不可,而至於新學後生,則安敢妄爲詆疵乎?頃者,數三鄕生,恣意醜詆,今此良佐等,亦有秉彝之天,豈不知大老之不可侵詆,而蓋有所醞釀不平於鄕生之言,致有今日可駭之擧矣。上曰,羅良佐之疏,前古所無,肆然極口凌辱,至比於閭巷童孺而爭執者,有若爲薄物細故然,殊可駭也。欽曰,此後如有浮薄之輩詆毁尹宣擧者,則自上亦宜明辨痛斥也。上曰,然。

○上曰,武臣進來。李漢雄進前。上問履歷。對曰,臣歷宣傳官、都摠都事、經歷、遂安郡守、南原、順天營將,五衛將等職,今爲禁軍將矣。問出身何年?對曰,參乙巳庭試矣。又問年幾何?對曰,丙子生,今五十二矣。上曰,有所懷否?對曰,無大段啓達之事,而臣曾前待罪南原、順天等營將時,見鳥銃、弓矢等物則有餘,足以分給軍士,而藥丸,甚不足,巡歷時,每名分給,太半不逮,旣無藥丸,則鳥銃,爲無用之物,不可謂臨急禦敵之具,此事合有變通之道,故敢達。上曰,此是曾前已令變通之事矣。

○晝講罷出,獨承旨、史官仍在。

○上命輪對官引見。

○假注書申銋,將命趨出,引輪對官,以次入侍,司僕寺正安圭、掌樂院正曺夏卿、司饔院僉正尹善得、社稷署令李世亨、禮賓寺主簿申瓁。安圭進曰,小臣,司僕寺正安圭也。上問本寺有何弊端?對曰,本寺有提調,苟有弊端,則數字缺啓辭常常變通,故無可達之事矣。遂退伏班次。曺夏卿進曰,小臣掌樂院正曺夏卿也。上曰,有弊瘼可言者乎?對曰,本院率樂工、樂生,排日習樂,無他弊端,而樂工、樂生等,皆以外方下人,上京習樂,故樂工一名,各給保人六名,每名二匹收捧,而樂工等,一月一匹,分給習樂矣。上年,因各邑被災蠲減,本院樂工價布蠲減之數,多至四十餘同,樂工等處,朔布無以充給,將來保存,勢極爲難,自前蠲減之歲,則自賑恤廳,充數劃給矣。今年亦依前例,樂工保人蠲減布四十餘同,自常平廳米布,充數劃給,以爲保存之地幸甚矣。上曰,令該廳稟處,可也。

○尹宣得進曰,小臣,司饔僉正尹善得也。上問本院弊端。對曰,別無陳達事矣。

○李世亨進曰,小臣,社稷署令李世亨也。上問本署事。對曰,別無弊端可陳事矣。

○申瓁進曰,少臣,禮賓寺主簿申瓁也。上曰,有弊瘼可言者乎?對曰,些少弊瘼,言于提調,可以變通,而本寺殘弊莫甚,頃年,戶判陳達,令本寺正,句管貢物事,使宣惠廳,劃給若干米布,以爲補用之地矣。近來貢物物種,多所減省,故凡百需用,無以成樣,朝家必有另加變通,似合事宜矣。上曰,本寺之事,雖如此,卽今事體,有難變通,尙觀前頭形勢而處之矣。上問年幾何?對曰,三十六,壬辰生矣。上命起坐,仍熟視之。少頃,瓁退班次。

○李宏,以諫院呈辭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事,榻前定奪。又以開城府留守元無面看交代之規,行大司憲李翊相上來下諭事,榻前定奪。

○輪對罷出。

○以備忘記,傳于李宏曰,持平兪集一、李益壽,竝姑先遞差。

○以備忘記,傳于李宏曰,噫,今此良佐輩醜詆大老之疏,實是斯文之大變,則凡在三司之列者,所當明辨痛斥,同聲請罪之不暇,而乃者持平兪集一、李益壽等,徒知私黨之庇護,不恤公議之至嚴,狙擊異己,挺身營救,抑彼揚此,情態盡露,其所謂黨鑴背朱子之說,遽出於平生道義相勉之間,黨賊背賢,何等罪累,而加之於入地之賢師等語,一節深於一節,操切侵逼,不有餘力,此正徒知有尹宣擧,而不知有大老也。未知大老,有何得罪於此輩,而媢嫉斥絶,一至於斯耶?良可痛惋,此而若不重究,無以息邪說而扶世道,前持平兪集一、李益壽,竝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傳于李宏曰,今此羅良佐等竄配、削版還收之請,實是意慮之所不到,一之已極怪駭,況兩司之俱發乎?此不過憑恃私黨之氣習,以冀其僥幸[僥倖]也,誠可寒心。羅良佐配所單子,卽爲啓下,今日使之押送,而到配月日,亦令該道監司啓聞事,分付。

○李宏啓曰,卽者,有羅良佐配所單子卽爲啓下之命,臣固當奉行,而第臺閣,有還收之請,則勿論事之是非,不能擧行,自是重事體慮後弊之意也。聖敎雖如此,徑先奉行,有所未安,稍待收殺後分付,實合事宜,敢此仰稟。答曰,此乃邪論,非公議,則豈可以一槪論之乎?卽爲捧入。

○再啓曰,臣以羅良佐配所單子姑待臺論收殺後,捧入事,有所陳稟,而伏承聖批,又令卽爲捧入,臣決知其未安也。今此還收之論,非出於公議,誠如聖敎,而無論所論之公不公,其事之是不是,臺閣旣請還收,則不卽徑先奉行,固是事體當然,此路一開,後弊可慮。臣於良佐,別無顧惜之意,而竊恐聖明處分,終未免爲失當之歸,不得不申稟。伏乞更加深思焉。答曰,已諭予意矣,更勿瀆擾。

○三啓曰,今此羅良佐配所單子徑先捧入,終有所未安者,故陳稟至再,而不賜允許,臣竊慨然,良佐之發配遲速,元無可爭之事。第念日後,或有非罪而被罪,公議爭執之事,而若用此例,直令奉行,則其於聖德之累,事體之損傷,可勝言哉?聖上此擧,臣固知出於深惡痛懲之意,而豈可因此一事,以啓日後無窮之弊哉?臣反復思惟,決有所不敢奉承者,此非一毫爲良佐地,關係甚大,不避瀆擾,敢此累稟,伏乞聖明,更加三思。答曰,爭論至此,姑待收殺後,擧行。

○持平兪集一、李益壽啓曰,臣等,伏見備忘記,有羅良佐遠竄,趙得重、成至善等削版之命,臣等,竊不勝驚惑焉。故儒臣尹宣擧道德行誼,粹然一出於正,爲一世之所矜式,士林之所推重。今者黨鑴背朱子之說,遽出於平生道義相勉之間。夫尹鑴,亂賊也,朱子,大賢也,黨賊背賢,是何等罪累,而今乃以此加之於入地之賢師,則其在生三死一之義,瀝血封章,祈一伸暴,固天理人情之所不可容已者也。遣辭之際,雖或有過中之語,不過心有所痛迫,語不知裁擇而已,豈可以不究本情,遽加威怒哉?尹宣擧,非但一時士林之宗,實是兩朝禮遇之臣也,以殿下繼述尊尙之至德,不少顧惜,罪其訟冤之門生,目之以醜正鬼蜮之徒,將置其師於何地耶?良佐等,雖是微官,事關師門,情有可恕,其不可深罪也,明矣。請加三思,亟寢羅良佐遠竄,趙得重、成至善等削版之命。臣等,伏見備忘記,有前承旨吳道一罷職之命,臣等,竊不勝慨然。夫身居出納之地,目見過當之擧,道一之意,不過以爲爲師訟冤之人,反被竄逐,已非聖世之事,且慮朝著之不靖,人心之抑鬱,略陳區區之懷而已,何嘗有偏護私黨之心哉?不究本情,遽加威怒,實非大聖人包容之道,請還收前承旨吳道一特罷之命。羅良佐等遠竄、削版之罰,實是聖朝過中之擧,則李墪,身其諫職,請收成命,其在公議所不可已者,玉堂之恣意迎擊,實甚無據,豈可無規驚之道乎?請副校理洪受瀗,著作宋相琦等,竝命遞差,國家之置臺閣,槪欲匡救闕失,論列是非也,李墪之請還收羅良佐等竄削之命者,實出於公議,則玉堂,固當竝請前席,蘄回天聽,而不此之爲,反加沮擊於嚴旨之下,在臺臣之道,不可無規正之擧,而喑無一言,不辨是非,虧損臺體,莫此爲甚,請掌令金灝遞差。批答不下

○正言金宇杭啓曰,臣賤疾沈痼,末由自力,呈單請急,實非獲已,見阻喉司,一味悶蹙,不意玆者,召牌下臨,不敢偃然,黽勉趨詣,而第臣於羅良佐還收之啓,有不可苟同隨參者,不得不自列焉。良佐等之淩侮大老,遣辭悖慢之狀,固已聖明之所洞燭,今此流竄之典,未爲過中,削版之律,亦云末減,而不料營救之論,忽發於臺閣之上,容護曲庇,相繼而起,必欲還收而後已,是何人心之蔽惑,是非之不公,一至此哉?臣竊爲之慨然痛歎也。然兩司方生之論,有難沮遏,臣之迷滯之見,不能猝變,旣不得隨參於前啓,則亦不可晏然於臺席,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別無可避之嫌,勿辭,勿爲退待。

○待敎李廷謙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燼餘

3月22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朴泰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景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宏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翊相,掌令鄭來祥在外,執義李弘迪未肅拜式暇,掌令金灝被論,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扈衛廳言啓曰,光城府院君金萬基三四字缺官分屬三廳事,頃於榻前,臣壽恒,旣承聖敎矣。數字缺取其軍官元數一千一百五十六員,平均分屬於三廳,而付料遞兒三十八員內,三廳九員,定爲內入之數,以其餘數十一員分排,以爲三廳隨率軍官給料之資,堂上軍官三員,則三廳各一員分屬,別將一員都房子一名軍士二名,則竝爲減去,書吏一名,則常時四廳書吏,各有一人,而別將入直中日試射之際,內廳無他任使之人,以各廳書吏使喚,事體殊涉苟簡,今此書吏,仍定爲內廳書員,以爲推移使喚之地,似當。且內入軍官之數,前則四廳各二十一員,而今加九員,則三廳各爲三十員,自四月朔爲始,依此入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世白曰,卒光城府院君墓幕,依例造給事,分付該曹。

○傳于李世白曰,長生殿外棺板一部,石灰二百石,送于內需司所捧處事,言于該曹。

○傳于李世白曰,冬至上、副使及書狀官引見。

○傳于李世白曰,銀子、匹段,竝下該曹。

○閔鎭長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濫叨近班,臨事憒憒,厚招物議,縮伏私室,方俟失職之罪,不意聖度寬大,不許斥逐,遂令峻發之論,菀而不伸,繼而召牌降臨,催臣祗事,臣於此慙惶愧懼,無地措躬,無論事之如何。臣旣以該房,應在聽勘之科,則到今彈章雖停,已是被參之人,其何敢以苟免爲幸,而揚揚就列,復塵喉舌之任,自取忘廉喪恥之譏乎?縱使臣貪戀恩寵,冒沒再進,玷辱朝廷,貽羞搢紳,非細故也,區區私義,決不可抗顔榮次,而出納重地,亦不宜一日暫曠。伏乞聖明,察臣肝膈之懇,諒臣危迫之情,亟遞臣職,以便公私。臣不敢坐違嚴命,謹此祗赴闕下,投疏徑退,臣之罪戾,至此而尤加一層矣。仍命下臣司敗,治臣負犯,以肅朝綱,尤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尹世紀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入侍前席也,大臣,以前縣監羅良佐等上疏勿捧之意陳達,事體之未安,後弊之可慮。初未嘗不念,而其所以縷縷勤懇者,專出於鎭定之計,爲國之誠也。臣之妄意,大凡儒疏,例自騎省,先送大槪于本院,旣到本院之後,雖卽還給,率多傳播之弊,若使騎省,不捧大槪,則其在鎭定之道,恐或無傷,敢以草草數語,有所仰陳三四字缺無一言及於爭執,此實臣不職之罪也。且大臣,旣已定奪於榻前,而昏謬之見,初無異同,則原疏到院之後,啓稟還給,尤非淺識之所到也。彈擊之來,何以自解,臺章雖停,喉舌重地,不可抗顔冒據,召牌之下,未克祗赴,臣之罪戾,至此尤大。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治臣違慢之罪,以謝物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嚴緝疏曰,伏以臣以無似,待罪近密,凡於出納之際,不能盡惟允之責,固已自訟,而竟遭彈章,只俟被譴而已,不意玆者,臺啓遽停,召牌繼降,臣驚惶跼蹐,不知所以爲計也。向日,羅良佐等所陳之疏,不許登徹,事異常規,有關後弊,則臣等亦豈不慮,而第殿下因諸大臣陳達,有此特敎者,實出於鎭定朝著之意,而亦一時權宜之道,故此臣等所以將順者也。不料旣却之疏,旋卽還入,而譴罰相繼,爻象不佳,與其苟且彌縫之擧,終無益於論議之紛拿,豈若於當初啓稟捧入,上以存事體,下不負職責之爲得也,追思愧怍,無以自解,則駁正之論,烏得免乎?至於良佐疏中壅蔽孤立等語,尤非人臣所忍聞者,以此所遭,決無抗顔冒出之理。且臣本以癃病之人,夙夜供劇,已至三朔,而若將顚仆之狀,同僚之所共憐悶。又自數日來,添得寒疾,症勢轉劇,僵臥床席,無路自力,終不得祗赴召命,瞻望宸極,涕泣而已。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情勢之悶蹙,病勢之危篤,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謝公議,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李世白啓曰,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等陳疏,旣已批下,而卽今出納之際,苟簡莫甚,竝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判決事權是經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擊錚人李以元刑曹供辭,一以所爭奴婢,官作分給爲言,一以過限後聽理爲咎,臣不勝駭然之至。訟者構誣之言,雖不足爭辨,而渠旣稱冤,有所云云,則決訟之官,固不敢晏然於職次,玆陳請罪之章,兼暴處決之梗槪焉。日者,德寧君妻李氏,與異姓六寸許納,相訟於臣院,所爭奴婢,李氏則稱以其父衿得,許納,則謂之其無後四寸大父別得,而彼此文券,皆有大段違格,不可取信於訟場,政所謂兩邊不當者也。蓋其奴婢,許家祖先,遺漏未分之故,彼稱衿得,此謂別得,互相執持,互相推捉,終至於起訟,而其所謂文券,旣如是違錯,故一依法典未分奴婢官作財主分給之文,兩隻處,平均分給矣。今者以元,雖以事在六十年以前爲言,彼此文券,旣以違格不施,則年歲久近,非所可論。且臣院之所以處決者,乃以遺漏,上系其祖父兄弟,分給其內外孫,而許納之養子眞僞,臣院接訟時,初不擧論,今乃變辭,而反謂之本院,不辨眞僞云者,誠極無據,至訥誣辱李氏母一款,本院則決訟而已。此等事,呈法司推治之意,曾已分付矣。竝與此二事,歸咎於臣院,尤未滿一哂。然訟者,稱冤擊錚,則聽訟失當之責,在所難免。伏乞聖明,亟罷臣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右尹李秀彦疏曰,省疏具悉。良佐輩,構誣大老,恣意凌辱,極其無嚴,而三司之臣,急於護黨,相繼營救,恬不爲怪,予實慨歎也。卿之爲師伸辨之誠,予用嘉尙。疏末所陳,可不體念焉?原疏見下

○答左議政南九萬箚曰,省箚具悉。當初忠義査正之時,許多冒屬之類,實難一一精覈,或有士夫子枝衆所共知者,亦多混入,呼訴紛紜云。故初令勳府,聽理査正矣。更爲思惟,自京衙門受理,有若設局更査者,殊未妥當,故竝付各邑,其中明白抱冤,不可不伸理者,自本官詳覈,報于監營,以爲自勳府稟處之地,其時曲折,不過如斯而已。曷嘗勿論虛實,一倂更査,盡許分揀之意,而外方官吏,全不致察,混同誤決之後,乃反歸咎於朝廷,其習誠可惡,而後弊亦可慮也。於卿,有何誤事之失,而引咎乞免,若是其太過乎?第箚末所引元魏事,未知其果爲襯合,而至於陳戒之言,誠甚切實,可不體念焉?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論道,以副予望。原箚見下

○正言金宇杭啓曰,請原城縣覺林廢寺位田,仍屬本校。新除授司諫李后沆,時在公洪道忠原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正言林渙,引嫌而退。處置請遞,誠得臺體,則意外特出,不必爲嫌,正言林渙,請命出仕。答曰,不允。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李宏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回還謝恩兼冬至使臣,引見。

○未時,上御熙政堂。正使朗善君俁,副使護軍金德遠,承旨李宏,書狀官司藝李宜昌,假注書申銋,記事官柳尙載、沈季良,以次入侍。俁進前。上曰,萬里行役,無事往返,良幸矣。

○上曰,狀啓,皆已覽之矣。此外,彼中事情,無可聞者乎?俁對曰,別無大段事矣。金德遠進曰,出來時,臣於路中,略有所聞,正使則不爲參聽,臣與書狀,聞之矣。漢人郭朝瑞者,以吳三桂之臣,見配於周流河,蓋如我國之流配也。我使往來時,以其漢人,故頗爲接待矣。臣等,亦爲引接,而歸路,臣與之問答,語次間,及太極㺚子,使臣來觀大砲事,仍問太極㺚子中消息,爾有所聞者乎?答以此來使者,頗有動靜,以爲浹西、山西,元是我們之地,要其割給,不然則當以干戈從事,以決雌雄云。皇帝怒且懼,諸處屯田、甲兵,旣皆撤還,各鎭添兵四五字缺不肯割地以與,只以日增裘馬幣帛爲答。四五字缺臣又問,此說,汝何從得聞而眞的無疑耶云。則答以所敎子弟輩父兄,有兵、刑、工三部侍郞,故侍郞相與會話時,子弟輩,詳聞其事,而密密來言云矣。臣之所聞,雖如此,曾前左相行中所聞事,亦多爲不實云。故臣則不及於啓聞中矣。上曰,今番方物事,似有謝恩之擧,彼中以爲當付節使耶?抑爲別使云耶?德遠對曰,事固如此,故臣等,豫問於提督、通官輩則以爲,謝恩之擧,在所不已,而使臣之兼來與否,有未可知,故渠等,難以指揮云。臣等又問,謝恩使來時,例有方物,而今番方物,旣已減除,則前頭亦當依此減除。以此觀之,則似不必差遣別使矣。渠輩所答,又無明的之言,但曰雖兼節使而來,謝恩表則當有之云矣。上曰,此事,當爲謝恩,而付於冬至節使與否,欲待卿等之歸而定奪矣。俁曰,臣等之意,不欲必遣別使,而未知廟堂,何以處之也。德遠曰,方物減除後,載還時,馱載極難,旣來之後,亦爲無用之物,而今番得令減除,而仍姑計數捧納,以爲後巡方物移準之地,故又免還爲載來之弊,誠可幸矣。曾前則方物移準,出於特命,故不可爲例,而今番則自禮部陳奏而爲之。此則當爲謄錄,來歲冬至方物,亦必移準,而永爲規例云矣。

○金德遠所啓,以龍文席事,其時戶曹判書柳尙運,至於陳疏待罪,臣等,亦有不察之失,不勝惶恐,敢陳其間曲折矣。方物移準,曾所未有之事,政府看品之時,臣與柳尙運,稟議于大臣,別咨文後錄移準補進之數,添刪文書,改付標啓下。且自戶曹,移文使行之意,亦爲相約,故到北京,歲幣方物未及納庫之前,臣等與譯官輩,一依別咨文後錄,區別叩算,作爲別件文書,俾無納庫時混雜差誤之弊,及其禮部序班及郞中,相繼來到玉河館,考準文書之際,譯輩,以咨文後錄及別件文書,反復叩算,移準補進之數,詳細區別,則禮部又自作一文書,啓奏回下,知悉各庫,使之憑準計納,而歲幣中,五爪龍文席咨文後錄,旣不擧論,戶曹移文,亦不來到,故以前方物移準之由,一行上下,漠然不知,納庫之日,始覺其不來,乃以前方物剩席,請爲移準,則彼人半行缺終始不許。臣等,以周旋移準之意,累度送言於提督、通官等,則渠輩,亦慮生事,極言周旋,而該庫據理不聽,無路容力云云。倉卒靡措,只待生事,次知譯官,適得有處,無弊充納,大槪五爪龍文席,與龍文簾席之一物二名,譯官輩,全不知之,方物剩席之移準於歲幣者,且不明白現出於文書中,故譯輩之不能爭執,其勢然矣。別咨文後錄,雖不開錄,戶曹移文,若來於行中,則當其禮部郞中豫先考準之際,可以周旋,庶免窘迫之患,而移文之中間浮沈,極爲可怪。此必戶曹下人,不爲傳致,或行中譯官見失不納之致,令該曹,査問推治,何如?上曰,令攸司査治,可也。德遠曰,渡江後,彼中,求得文書,呈上矣。其中吳三桂之部下人黃錦之名,誤書爲進矣。歸路,聞郭朝瑞之言,則錦也,非進也,蓋以漢音,錦與進,聲相近,故誤書耳。朝瑞言,進,昔爲吳王部下車騎將軍,出鎭廣西矣。雲南破後,隱匿於海島,招納叛亡,欲爲故主報仇,而以區區海島,何能爲乎云矣。俁曰,小臣,出山海關,則有眞㺚,偶來臣所,臣問何等官而往何地耶?答云,兀喇地方將校,而將呈書於皇帝耳。又問路經靈古塔否。曰然。臣又因他事,問往時採蔘事則以爲,靈古將有報,故吾亦據此以報矣。今聞因此,人命多死,生事於東國云,深可歎咄爲言,臣極言我國切禁邊氓之狀矣。李宜昌曰,雲貴摠督蔡姓人,曾是吳三桂之麾下也,率蓄三桂之姬妾,取其財貨及器皿雜物,亦多儲置者矣。今始發覺,拿來刑部,三法司,皆奏議立斬矣。追後聞之,將欲發配烏龍江云矣。德遠曰,來時聞刑部尙書受賂不公,都察院擧劾,故不敢行公云。都察院,卽我國之司憲府也。德遠曰,北京,亦甚凶荒云,而然道路無流丐,亦無賑救之事。出來時,當上元之節,處處爲觀燈遊戱之事,未知其爲凶年,而聞譯官輩言,則與甲申年無異云。宜昌曰,卽今關內,一斗米直四五錢,蓋絶貴云矣。俁曰,所謂一斗,亦甚大,非如我國之斗也。德遠曰,觀中國人,常時無衣食虛費之事,俗能儉食,至爲雜穀糜粥,衣亦經年一褐,非如我國之人,故凶年,似不能爲害矣。俁曰,臣累爲燕行,而今番則彼人徵索,與前倍甚,前頭我使之經過,將有難堪之弊矣。德遠曰,四五字缺人馬接着之所,而日寒則不得已投宿民家,故例索房錢,而曾前不過以烟竹等物給之,而今則所索,至於銀錢與紙數三十卷之多,六十餘日之程,繼給誠難矣。入關後,自官接待之事,則無異於前,而一路徵求之弊,特甚矣。且在關內時,守直者,知方物餘出之事,輒生貪欲,通官輩,以例給人情,不滿其意,顯示不足之色,員役等,以今不可猝改前例爲答,依舊例照數備送,則通官輩,皆不受,大發恐嚇,次通官輩,執杖列坐,絶禁出入,閉門操切,招首譯等,萬端詬辱,蓋觀其意,以今番移準之後,渠輩自以爲功,以無別樣賂給,爲不快,展轉至此。臣等,恐其生梗於公事,而員役輩,亦不得已加聚斂於一行中,添給然後,咆哮之聲,卽止,凡我所言,始乃聽施矣。至於鳳凰城甲軍之求索,尤爲無限,今聞又將添置六百餘名云,此等人情,將何以辦給,來頭事,極可悶慮矣。俁曰,金士杰者,萬惡俱備,浮於巨軍輩,早晩當以次通官出來云,國家將無以支給矣。俁曰,瀋陽修築,極其殷盛矣。德遠曰,他處皆無修築之事,而獨瀋陽如此矣。上曰,蓋爲根本之地也。德遠曰,觀彼於燕京,則似非久計矣。俁曰,凡送入居者,皆遣靈古塔云矣。上曰,此則塡實人民之意也。金德遠所啓,奉使之臣,以沿路聞見,還朝陳達者,曾有其例,而臣等,他無所聞,但臣等行過宣川之際,闔境之民,五處屯聚,以前府使洪以度善治之狀,縷縷陳訴,以爲當此凶歲設賑之日,遽失賢倅,將何以聊生云,而至有垂涕者,願以歸奏九重之意,擁馬呼訴,俾不得前進。近來守令遞任後,土民之願留者,未必盡出於實情,而此則其惜去情願,似非外飾。且聞以度治績,著於道內,而所坐不至大段云,故敢以所聞,仰達矣。上曰,民情旣如此,所坐又非大段,洪以度推考,仍任,可也。上,問西路牟麥,何如?德遠對曰,關西,無耕種牟麥之事,蓋其土品,有異故也。黃海、京畿兩道,則牟麥極爲茂盛,卽今則無欠矣。平安道,雖有設粥之事,而海西則亦不爲此,可見大勝於三南矣。俁起而言曰,四五字缺敢此仰達,西路連歲凶歉,加之以人心不淑,使命三四字缺有出待之規,而今番則或不爲出待,所供饋之饌,亦甚無狀,故臣略治下吏,而至於殞命,奉使無狀,旣不能見重於一路,又有致殞人命之事,恭俟罪譴之加矣。德遠曰,海西吏習頑惡,本來如此,不知事在何年,而蓋聞曾前有定奪事。王子、大臣外,守令勿爲出待,故官員不出,下人獨爲來待,其接待間埋沒,可知矣。行至遂安,不免饑餓之患,故若干人治罪,而其中一人殞斃矣。上曰,人心不淑,奉命使臣,至不接待,雖致殞命,寧有待罪之事乎?俁曰,臣非不知十分惶恐,而飮食不堪近口,故忍飢行近百里之地,勿論臣身之困辱,接待王人之事面不應,如是,故敢此冒陳。德遠曰,臣亦因此敢達。關西之列邑路遠處,不能出站者,則使主站供饋者,已成規例,而臣初不知海西有定奪之事,臣亦不無治罪下人之事,而歸路,始聞曾因道臣狀啓,有定奪事矣。蓋海西則下人與供饋之物,盡爲來待,而獨守令,不爲出待,以本邑之弊言之,則固依舊也,守令不出,只送下人,故接待間無狀之事,則如此矣。若如關西除弊之規,令其主站接待,則可無此弊矣。上曰,當令一體爲之矣。德遠曰,臣等此言,只陳所懷而已,非敢爲變通之請也。上曰,兩西出待之規,何不一體爲之,而如是不同耶?有未知者,日後,當問議而處之。上,下敎于李宏曰,見使臣狀啓,則先來出送時,彼中人,問誰當出去云,必彼意朝家有論賞之擧而然也。在前先來論賞時,或加資,或陞敍,隨其事之輕重,參酌施賞。今番先來軍官二人、譯官一人,竝陞敍,可也。

○左議政南九萬箚曰,伏以臣之瀝血苦辭,甘心逋慢之誅,終不敢冒出者,不但伊日奉使失職之罪而已,又有大不安於私心者,上則貽累於國家,下則蒙辱於一身,欲發諸口,則愧赧而背汗,惶懍而體栗,誠不忍載之於書,而且念臣之不可不去職者,雖微玆事,亦已足矣。若蒙天恩,早賜斥退,則不至於振暴其私,而國體身計,庶可以兩得其便。故囁嚅次且,隱默而不敢聞矣。今則單辭之上,幾至六十,而微誠不格,尙勒恩許,事勢窮極,不得不畢暴其情實,猥瑣之罪,實合萬死。臣於壬戌秋初拜兵判也,下吏,以一角書封,示臣曰,此淸城府院君在曹時,因士人陳疏,回啓請査冒屬忠義事也。臣以其事稟啓,則下詢三公,令兵曹及忠勳府首堂上,共掌其事。臣退與淸城府院君臣金錫胄,相議設廳,差出郞廳,且成事目,凡冒屬身犯及嫡長、門長、鄕所之誤着名,不先自首,因査現發者,皆定以全家之律,功議、年歲,竝不許分揀事,啓下矣。俄有冒屬現發者,着名門長,乃尹鴻擧也。移文刑曹,使依事目定罪,刑官稟啓曰,朝士無全家之律,似當減等,金錫胄請依其言,遂配鴻擧於鐵原,纔過十數日,因四五字缺鄭載岳以爲,凡忠義門長,率多朝士,若以此減罪,則前頭四五字缺且近日朝士之以他事全家者,亦有其人,鴻擧尤不可獨免。初頭立法,出入低昻乃如此,則終必無完事之理。因呈病不仕。伊時金錫胄,出在郊外,故臣使他郞廳往問。答曰,鴻擧之免於全家,吾實錯料而失對。今欲引咎更陳於榻前,身在郊外,登對未易,兵判可以吾意稟啓云。故臣以其言上達,鴻擧更被全家之律矣。未久,臣離兵曹,而載岳固辭遞任,金錫胄亦卒逝。其後掌事者,荏苒四五年,完了無期,有若籧篨之疾,不能俯仰,臺諫亦屢請速完,以息奸弊,而完寧君李師命,適自湖臬新還,無他職事。故臣請以師命,差本廳堂上,使之專管。又周一年,始得畢査,廟堂諸臣,詳議熟講,分其等第,稟定於榻前,自首者勿論,全家者,寬之以贖布,其餘冒屬者,則付之勳府,從容聽理,此非臣之建白,實出於廟堂之僉議。其時司諫趙宗著陳疏曰,近於査正郞廳家,有投大者,此必出於冒屬輩所爲,請罷其査,以息其怨。領議政臣金壽恒,陳於榻前曰,郞廳家投火,臣則未聞之矣。如果有之,而朝廷因此疏罷,此則傷國體損國威,莫甚於此。今後朝廷,何以措一事於國中耶?設令査事當罷,此言旣發之後,則決不可罷,殿下亦以爲然矣。及臣赴燕而還也,乃聞朝廷先除全家之贖布,俄免餘丁之收布,繼又以爲冒屬之稱冤者多,勳府難於受理,悉使本官,更査得實而論報於勳府云。歷路守令,皆言於臣曰,朝家設廳五六年,悉聚國中文籍,堂、郞,竭心査正,內則考證於勳府,外則査問於各邑,到今査畢,反歸之於各邑,各邑所得之虛實,皆已報答於査問之時,今安有依據更査之地哉?且當初事目,門嫡長,鄕所等,皆以全家定律,而亦無所忌憚,冒屬現發,至於此多。今乃悉宥,一無所問,而委本官更査,設令人人皆知其爲冒屬,其誰肯取怨立證,從實告官哉?立法之初,其嚴如何,而緩之又緩,使奸民,灼知其無足畏,然後終乃盡擧其事,責之於守令,朝廷之憚於行法,猶如此。爲守令者,其誰肯以身三四字缺事勢如此,故其殘劣尤甚,不敢入官府數字缺自稱冤則毋論虛實,不得不盡許分揀,立落之定,只在强弱,崇長奸猾,結怨無告,事理乖舛,人心鬱咈,雖使智者處此,終亦末如之何云,其言誠然,無可爲罪者矣。臣竊念上年之秋,風霜爲災,年事大侵,從前應納之役,亦議蠲減,則至於冒屬贖布,出於常科之外,誠難竝徵,許其寬免,不害爲益下之政。至若査事之還付本官,抑何故歟?若以其査事爲不明,不可不改也,則前後任事之堂、郞,皆不可免罪,郞廳之論賞,抑又何功耶?朝廷之初擧査事,本爲冒屬之衆多,摘發之後,怨讟之朋興,不難知也。而猶且爲之,旣始其事,節次遷延,其久也如彼,旣畢其査,節次減免,無實也如此,凡民衆之奔走於玆事,幾萬人矣,吏官之費力於玆事,幾年所矣。文移往復,窮辯極覈,遍於八路,盈於聽聞,而結其末梢,乃止之此,近日朝家擧措,有始而無終,取侮於中外雖多,未有若此之甚者,誠可歎也。玆事之當初建請,雖不出於臣,設廳之始,臣實與聞矣。尹鴻擧之全家,臣實更稟矣,李師命之差堂上,臣實有請矣。今乃轉輾詿謬,狼狽如許,誤事之罪,臣固難免,臣不能揣己而量時者如此,於生者則有愧於載岳,於死者則實負於鴻擧,其何敢一刻自安於心乎?雖然,此則猶以外面事言之耳,在臣之私,尤有所切痛焉。初頭設廳時,冒屬之類,實畏事目之嚴,自首如雲,數月之間,幾至數千,自見鴻擧之初不準法,便皆生心,奸欺百出,賣田宅,齎賂物,囑托而圖脫者,相織於道路,且事旣淹久,勢將無成,故入於査中者,皆望其停罷矣。及李師命幹任之後,催督査準,至於垂畢之境,則事急計窮,脫出無路,莫不歸怨於臣身,乃至詈辱於先壠。念臣無狀,忝居高位,旣不能安撫齊民,且不能懲戢奸民,徒致此無前之事變,寢驚夢愓,無所措躬,更以何心,擧顔對人,行其職事哉?然而事發之初,顧念國體,旣不敢擧此事辭職,且燕行當前,勢不可引私故乞免,以此不得不隱忍度日三四字缺復命之後,卽解職名,退伏草莾,訟罪省諐四五字缺豈可復有當世之念乎?且念自古國家之危亡,亦多端矣。暴政淫刑,勦絶民命者,固無可論矣,且若法令無準,綱紀大壞,上凌下替,無所顧忌,則君上之權,與匹夫等,亦何恃而爲國哉?元魏之末,將軍張彝之子仲瑀,上書請抑武人淸品選格,於是,羽林、虎賁,相率至其家,捶辱張彝,歐擊仲瑀,或走或死,朝廷捕其黨八人斬之,而其餘不復窮治大赦而二字缺因令武官,得依資入選,史臣書之曰,識者,以此知魏之將亂。臣竊恐今日擧措,或近於此也。伏乞聖明,先削臣職,以正辱國之罪,爲他人戒,亦願殿下深念前事之失,凡於號令施措之際,精擇於初,固執於後,以爲定民志扶國勢之地,千萬幸甚。批答見上

○右尹李秀彦疏曰,伏以世道不幸,邪論橫生,奉朝賀臣宋時烈,以三朝宿德,一世儒宗,猝被數三少年凌慢詆辱,無所不至,臣聞來錯愕,惝怳失措,誠不料人心之不淑,風俗之乖敗,至於此極也。幸賴聖明在上,如日中天,鬼蜮之正,莫逃於孔昭之下,朋誣之罪,不漏於天網之中,邪正一判,士林相慶,至於別諭之擧,特出於慰安老臣之盛意,臣欽仰感歎,有以見大聖人作爲,出尋常萬萬也。第其疏中誣妄之言,終有所不可不辨破者,臣出入時烈之門最久,義不可以是非已定,而默然傍觀,故玆敢以曾前所聞知者,略陳其梗槪。伏願殿下,寬其瀆擾之誅而垂察焉。贈參議臣尹宣擧,自丙、丁亂後,絶意世事,受業於文敬公金集之門,時烈多其潔身自靖之義,相與切磋,許以道義之交矣。天禍斯文,有賊鑴者出,而以講學爲名,一時群賢,咸與之交,及鑴逞其詖滛,盡改《中庸》章句,以爲子思之意,朱子獨知而我不能知之乎?京鄕士子,靡然從之,時烈憂其爲世道害,以爲將有甚於洪水猛獸。癸巳年間,時烈,與故參判臣兪棨、故司業臣尹元擧及宣擧半行缺傍邑士子亦多來集。時烈明知賊鑴縱恣無忌四五字缺終至誣悖朱子,掃去《中庸》章句,自爲新註,實斯文之罪人也。宣擧則以爲,鑴但坐過越,不足以當異端,遽立標榜,只作爭端云云。此宣擧之所以待鑴者太恕,與時烈異者也。惟其如此,故宣擧於戊戌七月,貽書時烈曰,大槪,卽今人物,不過某某高明,若欲有爲和劑之方,不可酸甘而異之也。希仲在京,其數相訊否,屯初之象,爲兄誦之,又抵書於其姊夫故正臣權儁有曰,尤、春擔世,能與誠、希同德否乎?私憂過計,寢不得安云云。儁擧此書,報于時烈,其所謂尤、春,時烈之號尤菴,宋浚吉之號同春也。其所謂希,卽鑴也,所謂誠,卽故右尹權諰字思誠也。蓋於是時,宣擧方尊信鑴,必欲時烈之與己同尊信,而時烈已斥鑴,不肯與宣擧合,故宣擧以爲憂歎而其言如此也。然則時烈之斥鑴,蓋已久矣。今良佐等之言,則若以時烈爲初不斥鑴,而及至己、庚禮論後,惡其有殺己之心,而始爲斥絶者然,豈非誣罔之甚乎?洎乎戊戌冬,鑴闋母服,時烈方在銓席,宣擧貽書時烈有曰,左右當路之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是時,希仲在喪許久,而自上無問訊之敎,視前欲對賻喪之擧,未免有權輿不承之歎。希仲,雖不必見重於世,在聖朝先隗之義,不瑕有害,況我左右,方在上前,一言導達,似不可已也。敢以具布者,非獨爲希地者,不料高明,以此一言,便認爲爵希之意也。其後時烈,以鑴擬進善,浚吉,以鑴擬持平,宣擧又以一書,兼抵時烈及浚吉曰,希仲,方在積毁之中,不顧其本志,而强迫於狼狽之塗,其於公私有益否,是未可知也。希仲本志,與鄙立異,鄙意無才自畫,不敢當職者也。希仲則不欲循俗,欲以古道進者也,而諸賢,每以同條而共貫之,不可謂之相知也。今欲用希者,通其論議,則希不自疏,而縻以爵祿,則希必遠走矣。憲職之除,眞可謂賊夫人之子矣。尤台則以我爲欲爵希仲者,極好笑云云。蓋宣擧之意,欲使時烈等,白于上,待鑴以賓師之位,而不欲煩以職事也。時烈,以書答之曰,希之道德,固非淺陋所可窺測,然三代後人物,宜莫如伊川,而當時呂、馬諸賢,薦授國子四五字缺伊川或受或不受,不受在己而已,未聞以四五字缺爲非也。且竊聞希嘗著經綸說一通,上自朝廷大體,下至接待彼使,纖悉無餘,以徹相國左右云,鄙意以爲,仁人之心,未嘗忘世,而進善之職,亦不下於說書,兆足以行矣。今見兄書,則似以爲不敢以待伊川者待希,而惟燕昭王,待郭隗者然後,乃宜云。此則當初愚劣識不到見不透處也。又曰,若果陳請,則當日某人已除服,請使人慰之耶,抑當築宮師事之云耶,抑當親臨見之云耶?此數者,皆非如弟者所可辦得。然當初兄若持此數端,明以敎我,則力量雖狹,猶可奉行云云。又曰,至第三書,兄始責其授官之非,此實愚迷不害人意之致,而兄之敎人,似亦不能明言善議也云云。今以此等往復書辭觀之,宣擧之所以尊鑴而爲鑴地者如何,而時烈之所以用鑴者,果是慕悅鑴而引用者乎?以故浚吉,嘗與時烈書曰,吉、希兩人,尙未收錄,諸少輩殊多鬱悶,雖可笑,亦似未安,可念可念。雖以此觀之,時烈等之用鑴,其迫於群議,而非己心之所欲,亦可以見矣。今若曰,時烈,旣斥鑴如此,而迫於群議,屈意而用之,是有歉於剛克云爾則,可也。若以此謂時烈之手自推轂,而以爲不斥鑴之證,則豈不謬乎?臣未知良佐等,不能詳此曲折而爲是言耶,抑知之而急於構誣時烈,故爲是說,以惑人聽耶?是未可知也。且宣擧之論,尙以不加鑴以殊禮爲咎,若時烈,初不用鑴,則又安知不以蔽賢之罪,加之也?其後時烈,責鑴以懺悔改過之意,而鑴意落落,良佐疏中所謂,責金克亨以《春秋》之義者,卽其日座上語也。自是以後,不復備擬於銓注,此則當時郞僚,亦或言之。以此觀之,前日講官之擬,蓋亦猶有望於悛改,而知其不可奈何,則遂絶之,此果禮論以後事乎?若夫《春秋》之義,則時烈不惟責之於金克鑴[金克亨]一人,若見絶鑴不嚴者,則輒以是責之,其以此言,規警於宣擧者,豈是異事?蓋自良佐輩視之,則其師固爲尊嚴,伏法等語,必有不安於心者,而自時烈視之,則朋友之間,諷戒之辭,有何嫌礙耶?且伏法云者,當伏侮聖言之罪云爾。何嘗曰與鑴同伏後來之罪,而良佐輩,乃以此大加駭怒,必肆罵時烈,以取當然後快於心耶?己亥禮論之作也,鑴輩立貳統之說,有識,皆知其有禍心,而宣擧獨謂一行缺其與包藏禍心者,相去絶遠,則宣擧之待鑴,於此又未免太恕矣。至於己酉擬書,良佐以此爲一辯明之大證。以臣觀之,時烈之以此疑宣擧者,未見其過也,何者?宣擧,蓋嘗以鑴爲陰與黑矣。良佐輩,亦嘗曰,宣擧絶鑴矣。夫旣以其人爲黑與陰而絶之,則是便以爲小人也,其心苟知其如此,則又何以通融保合,聚精會神爲言耶?夫聚精會神者,是君子寅協之美事,未聞與小人,通融和合,聚會棈神也。大抵宣擧,始以不使上尊禮鑴,責時烈,而又以除官,强迫責之,旣自以黑陰小人絶之,而又欲人人言用無間,前後言議,未免矛盾。以故時烈嘗曰,吉甫於鑴,實有至誠,陽劑[陽擠]陰助,其所爲言,使人眩於奉行,執此數端而觀之,則時烈於宣擧,安得無疑心,而其所謂捨鑴而斥宣擧云者,亦實語也。然故交舊誼,則亦未嘗以此而衰矣。其後數月,宣擧下世,而鑴爲文而祭之曰,子謂我妄攖世禍,吾謂子不能自樹,昨年金斗明之疏,以此爲宣擧絶鑴之大證。今者良佐等之疏,又以爲見絶慍懟之意,卽祭文而可見。以臣觀之,則夫所謂妄攖世禍者,是君子當道消之時,而相戒以括囊者也。苟使宣擧有此言,則是與鑴,誠心相愛,而欲其保身之意也。良佐等,若以爲宣擧未嘗有此則可也,欲以此爲絶鑴之證,而又欲人之不致疑於宣擧者難矣。然知人之難,尙矣。若使宣擧,及見鑴之究竟,則必將愧服時烈之先見而已,何至爲宣擧之大段疵累乎?今此時烈之疏,特因臺啓中尹拯背師一款,歷擧宣擧生時相與規切之語,以明尹拯之不能無憾,其勢固然而已。何嘗有用意誣陷之事而良佐輩,今乃費辭爭較,其絶與不絶,以爲時烈於己、庚禮論以前,無斥鑴之事,己酉長書以後,怒宣擧於身後,追爲後言,構陷亡友?噫嘻,此何言耶?時烈,性本嚴毅,言且直截,而尤致謹嚴於陰陽邪正之際,如見朋友之依違苟且者,則嚴辭峻責,不少假借,其與宣擧不合者,以此也。良佐等,若謂時烈於宣擧生前,雖有疑怪非斥之意,何至於死後猶爲不捨,以爲過慮之防云,則容或,可也,今乃變換其實狀,譸張其辭氣,以爲幻弄眩惑之計,豈不異哉?尤可痛者,良佐等之言,若以時烈,爲慍於宣擧之規諷劘切,追加報復者然,此尤不滿一哂。三四字缺時烈於宣擧,當厭避之不暇,又何以有追遊切磨,兩忘所趨,書疏往復,三日爲疏之說乎?渠輩,若以此爲亦出於矯情,則臣亦末如之何矣。且其所謂揀擇不吉之名目,以爲阱擭云者,尤不可測。苟使時烈如此,則向日疏中,又何以有正氣咸萃其家,絶意世路,讀書求志,氣質行義,非臣之比,嘗以爲畏友等語句乎?且良佐等,點掇時烈祭宣擧文中數句語,以爲前後相戾之證,時烈之今疏所稱數語,又豈非贊美宣擧者乎?又況稱美不稱惡,自是誄文之體,則且良佐輩,以宣擧初朞時祭文數句語,爲因尹拯受鑴奠而發,而本欲質此契券,以爲今日話柄,此實祖述尹拯機關權數之說,而自不覺其誣悖,可哀而不足惡也。良佐輩,又以時烈三學士傳跋文,謂宣擧,爲潔身不汚,以守其志,而今者疏中,謂與金益兼等相反,此爲前後之言相戾。夫所謂潔身不汚者,指亂後不仕而言也,所謂相反者,指江都不死之事也。今時烈疏中所謂不復赴擧,絶意世路,而從事於儒賢之門,讀書求志云者,亦是跋語之意也。其前後所指,條貫自別,以此謂之不暇顧察前後言語,果近於理乎?大抵宣擧,以斯文同德,樹立卓然,生而爲禮遇之臣,沒而享俎豆之奉,固不害爲一代之儒賢,而人皆尊仰之,則豈因時烈平昔相規之言,遽爲小人,而良佐輩之怨怒憤罵,至於此極耶?蓋其所由來漸矣。時烈平日言論,主於白直,宣擧論人,多分心跡,試言其一事,則時烈嘗與宣擧,會于山寺,辯論鑴事,宣擧終以爲若以黑白陰陽言之,則希仲是黑也,陰也。時烈喜曰,君今乃悟矣。其後宣擧,又抵書於時烈曰,黑白之辨,只就其論議上而言,人品之鑑,又是別。時烈,以此益疑宣擧終始不能捨鑴,而有非斥之言矣。及至墓文,不滿其意,則其子弟門生,乃蓄憾恨,至於尹拯長書出,而本情露矣。猶以爲師生異分,隱忍以俟矣。今者時烈之言,一及於宣擧,則以爲機不可失,公肆詬辱,無復顧忌,一則曰,欲與旣骨之人,計較得失,一則曰怒人非己,反詈人之父母,童孺之所恥,士夫之所不爲。臣未知時烈之疏,果是欲與旣骨之人,較其得失者耶。因尹拯背師之說,而欲得其源委曲折者耶?苟使四五字缺必有以能辨之矣。又時烈之非斥宣擧,若由於拯之非己,則四五字缺又誰因而發耶?此眞可笑而不足多辯也。至於平生酬酢之言,盡謂虛妄,而驅之於造言之科,甚至李景華、李震顔鄕生謬悖之言,木川凶人無稽之言,皆疑時烈之所指使所做出,賊鑴之大憝,亦謂時烈激之使然,乃以均有其罪爲言。末又以爲,斯文消百六之厄爲言,夫造百六之災者,當受何罪,而其言乃至於斯耶?若曰,取快於一時口頭,任情醜辱則已,如其不然,則必將有不忍言者,豈不大可寒心哉?至於朝廷論議,則尤有所可駭者,良佐輩用意之陰慘,言辭之悖慢,至於如此,而聖上所以處分者,如是其明白,則固將欽歎之不暇,而喉舌之臣,挺身立幟,三司之臣,相繼而起,或疏或啓,紛然不止,有若立節者然,而憲府聯章之啓,尤爲放肆無嚴,豈不駭然乎?時論所在,雖以人主之尊,亦或有撓奪之時,伏願殿下,益篤尊賢之誠,益明好惡之分,終使是非,大明於一時,而永有辭於天下後世,千萬幸甚。臣以孤根弱植,越職言事,顚沛之患,理所必至,而目見師門受誣,義難容默,故玆敢縷縷至此,不勝惶悚屛營之至。批答見上

○李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以濟,除標信,漢城府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燼餘

3月23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朴泰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昭憲王后忌辰齋戒。

○李宏啓曰,左議政五十一度呈辭到院,而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行大司憲李翊相,掌令鄭來祥在外,執義李弘迪未肅拜,掌令金灝被論,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南九萬呈辭,答曰,予意已竭,而卿之祈免之章至此,只恨誠信之未孚也。一向强迫,亦有所未安,本職今姑勉副,以安卿心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李宏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政事,過國忌後爲之事,命下矣。左議政今日遞職,卽當置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明日爲之。

○又啓曰,領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領議政金壽恒箚曰,伏以臣,昨見左相南九萬箚子,極陳冒屬忠義處置之失宜,且引臣前日榻前奏達之語,以爲證,臣不勝瞿然慙悚也。此事,初旣嚴立科條,不可輕有撓改。臣之意見,本自如此,而去秋陳稟變通,實出於事勢之萬不獲已,至於使本官,申竅論賞其郞屬,皆出於臣之陳請,其間雖不無曲折,而左相箚辭,極其嚴截,臣於此,有不敢索言而自解也。第臣識慮淺短,素昧時務,凡於施設之際,始終利害之分,旣不能明知灼見,又不能堅持固守,致令朝家法令,乍行乍輟,國體顚倒,民志靡定,豈獨此一事哉?臣之反省自咎者,常在於此,固無待於人言,而今日國人之論,以此責臣,則又豈獨左相之言爲然哉?左相,旣以此事不安,終至去位,則臣之不敢靦然在職,於是益決矣。伏乞聖慈,深加諒察,亟許鐫臣職名,以謝公議,以安愚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事,自有曲折,於卿元無一毫可嫌之端,而陳章引咎,若是其太過乎?心切愕然,無以爲諭。卿其須念時事之孔艱,安心勿辭,速出行公,以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酉時,日暈。夜二更,流星出北極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四更五更,有霧氣。燼餘

3月24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坐直。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朴泰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昭憲王后忌辰。

○昧爽至卯時,有霧氣。

○李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行大司憲李翊相,掌令鄭來祥在外,掌令金灝被論,持平二員未差,執義李弘迪未肅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執義李弘迪,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再昨入侍時,因使臣陳達,宣川前府使洪以度仍任事定奪,擧行條件,旣已啓下矣。仍任及推考傳旨,卽當捧入,而臣追後聞之,則宣川府,例兼防禦使,與他守令有異,降資還授與否,變通然後,當爲仍任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云推考仍任,則降資,應在還授之中矣。

○執義李弘迪啓曰,臣於十數日前,重感風寒,素患痰塞之症,又至添劇,臺憲新命,尙此稽謝,不意玆者,召牌遽降,嚴畏分義,扶舁出肅,而不但以此病狀,萬無供仕之望。且於本府前啓,意見有相左者,蓋奉朝賀臣宋時烈,以三朝禮遇之臣,爲一代士林之領袖,而羅良佐等,投進一疏,語多不避,至以百六之厄,消長之幾,揷入疏中,顯有侵詆之意。今此竄削之罰,非以爲師伸辨爲罪,特以其言之略無顧忌,爲可惡也。臺啓之力請還收者,其以良佐等,爲心痛,不暇緩聲,有此妄率之擧,而曲爲平恕之論耶?若欲辯明其師樹立之始末,則必有其說,而乃以不韙之言,輕加於大老,反復思惟,臣未見其妥當也。然重發之論,不可率爾停止,亦不可苟同仍啓,臣何敢晏然冒居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爾無可避之嫌,勿辭,勿爲退待。

○李世白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左承旨李彦綱,以吳道一罷職代除授,而臺諫方請還收,故不得行公,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以臺論雖停,情勢終不敢冒進爲言,而再招不進,仍呈辭單,連日不爲入來,卽今臣世白及同副承旨李宏在直,出納之際,無以周旋,而明日吏、兵批政廳及晝講入待,將不能推移,此外又有藥房開坐,臺諫接待之事,則非但節節苟簡,院中之屢日一空,事體亦甚未安。閔鎭長等,以情勢言之,則果涉難安,而目今事勢旣如此,不可無變通之道。明日對開門,竝更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辰時至酉時,日暈。夜五更,月暈。燼餘

3月25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坐直。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朴泰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至卯時,有霧氣。

○李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兵曹判書參政,依前例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執義李弘迪,昨日聽批之後,仍呈辭單,憲府無他行公之員,今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執義李弘迪,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世白啓曰,今日吏兵批政廳,承旨當爲進去,而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纔已牌招,未及入來,臣與政官,有相避,只有同副承旨李宏,吏、兵批進去,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同副承旨,吏兵批兼進。

○又啓曰,左承旨李彦綱,以臺諫方請前承旨吳道一罷職還收之故,不得行公矣。今則臺啓已停,出納之地,不可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師錫,參判李奎齡進,參議李畬在外,同副承旨李宏進。兵批,判書李師命進,參判申琓在外未肅拜,參議任弘望進,參知未差,同副承旨李宏進。

○吏批啓曰,左議政南九萬,旣已遞職,今當置處,而本曹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啓曰,龍媒萬戶李瀞,本鎭戰船及軍器別備之功,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權恒、兪命雄爲持平,朴元慶爲參知,林渙副提學,李台龍司成,尹堦瓦署提調,金德遠社稷提調,徐宗憲承文副正字,李宜昌兼掌令減下爲掌令,申啓華刑曹參議,洪以度降資,還授宣川府使仍任,申惟一、金景輝、李維聃爲僉知,朴信圭爲知事,柳炅都摠管,西原君桓副摠管,辛曇訓鍊僉正,李志行所江僉使,李聖冕四山監役,姜世龜副護軍,崔錫鼎、李思永、金獜副司直,鄭來祥、李基夏、李墪副護軍,南九萬判中樞府事。

○李世白,以戶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日晝講入侍時,參贊官李世白所啓,平安一道還上,比他道最多,糴糶之際,反涉弊端,若當京運時,則耗費亦不少矣。至於各邑官入,多有不足之處,若當彼我使行時,則形勢所迫,不得不貸用倉儲,及其還償之際,其弊之及民,亦所未免,此實可慮。蓋他道,則還上耗穀應爲會錄者外,除出幾許,給與本邑,而本道則還上元數雖多,耗穀則全數會錄,曾無一升穀除給本邑之規,雖曰軍餉爲重,本邑之事,亦不bb可b不念。自今以後,參以他道定式,耗穀若干,許給本邑,以爲逋欠與邑用塡補之地,則不但官家不無所資,亦可無侵及民間之弊,宜令該曹變通矣,上曰,令該曹稟處事,命下矣。他道耗穀,則常平廳、本曹本官,各有分錄之規,而關西則以軍餉之故,元數管餉會付米,皆全耗會錄,本官雖有意外需用之事,實無着手處,或不無侵及民間之弊。自今依他道例,略加參酌,管餉穀外元數三千石以上元耗中三分之一,令本官取用,以補官用宜當,以此知委本道,何如?傳曰,允。

○李宏,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頃日,因戶曹判書李敏敍所啓,散班付軍職之類,自各其司分作料帖者,禁斷事命下。故本院針醫議藥同參中,曾前受料者,竝皆移送兵曹付軍職,而至於醫官中罷職者,及以守令遞來未解由之類,則與應入於祿科者有異,別爲給料,自是久遠通行之規,如此之人,依前散料題給事,更爲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閔鎭長,以兵曹言啓曰,去二月十四日晝講時,武臣護軍禹瑞圭,以所江鎭形勢陳達,上曰,令兵曹稟處事,命下矣。本鎭所屬能櫓軍及射砲手,在山郡之類幾名,而他邑案付騎步兵之居在鎭下者幾名之由,問於本鎭防禦使,則防禦使李弘述所報內,本鎭所屬七船所騎能櫓軍、射炮手竝二百名內,居在鎭下者九十三名,居在瓮津者七十二名,居在海州者三十五名,而元無散在山郡之流。且他邑騎步兵及雜色軍兵之時居鎭下者只是二十名云。二十名相換,別無所益,而軍案改付標,亦甚重難。海州、瓮津兩邑,能櫓軍、射砲手居生之地,距本鎭皆不過數十里,則亦可以朝令夕發,所啓內辭緣,置之,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壽恒箚曰,伏以臣之譾劣,久叨匪據,才猷知識,本不及人,發謀慮事,又無定見,前後做錯,豈但冒屬忠義之一事哉?然其擧措顚倒,有始無終,取侮中外,傷損國體,則莫甚於此,朝論巷議,群譏而交責者,亦莫甚於此。不待僚相之箚,而已有所難安矣。僚相之連章苦辭,至過五十告而不止者,其所不安,專在於此,則實臣誤事之失,有以致之也。僚相,旣以此去職,而臣獨抗顔,仍據鼎席,則安有如許道理,亦安有如許事體乎?臣旣有誤事之失,又負妨賢之罪,雖承聖諭勤懇,終不敢晏然就列,復此煩籲。伏乞聖慈,俯察臣情勢之悶蹙,蹤跡之臲卼,亟許罷免,以安愚分,以幸國事,誠不勝大願。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於前箚之批矣。復何多誥,至於左揆之連章丐免,未必專在於此一事,則於卿少無所嫌,須體予意,安心勿辭,速出行公。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獻納崔奎瑞疏曰,伏以臣之無似,最蒙恩造,旬日之內,再遷其職,而父病沈重,俱未得祗謝。至於日昨違牌,罪在不赦,而譴責不加,溫批反降,臣誠惶隕感激,不知所措。臣之父病,尙在危篤之中,蓋緣眞元旣晩,差度未易,而臣亦憂惶焦煎之餘,身病重作,頭角如碎,肢體軟麻,熱上神暈,飮啖全廢,殆不省人事,旬月之內,決無更起之理。臣於旣往,累犯逋慢之科,而今之疾病,又如此,雖天地父母曲賜矜憐,其在人臣分義,亦何敢帶職養病,自安於心乎?伏乞聖慈,永削臣姓名於朝籍,使得以仰救老父,俯延殘喘,不勝幸甚。臣於病伏中,得接數日邸報,伏見朝著不靖,國事可憂,職在可言之列,而寧可無一言而退乎?臣竊伏見故儒臣尹宣擧,與奉朝賀臣宋時烈,同時相友,俱爲宗儒,士林之所以尊仰景慕者,夫豈有異同哉?及至今日,不幸是非之端,出於兩家,人心之訝惑,衆趨之靡定,誠亦無足怪者,而朝廷,不復參究人情,只以抑塞一邊,爲鎭定之地,至於語逼其父,而反咎其子之私痛,公議其師,而欲禁門生之伸辨,此常情之所甚疑惑,而論議之日益磯激者也。羅良佐之凌踏三朝禮遇之元老,誠不爲無罪,然其本情,只出於各爲其師,而言不知擇耳。自朝家,明其是非,斥其狂妄則可矣,何至於荒裔之竄配哉?喉司之覆逆,臺諫之陳啓,蓋出於此,而殿下不賜舒究,遽加威怒,遞罷譴黜,一節加於一節,終至於朝著一空,補闕無人,臣未知此何擧措,此何景象。臣竊觀此事,雖曰士林之是非,初亦何關於民生之休戚,國計之得失,而至于今日,勝負相角之際,國已先受其病,大老疏中所謂逐鹿而不見泰山,誠是痛切語,而今日之至於如此者,亦豈所以安大老之心哉?今者人無賢不肖,不問玆事是非,皆曰亡國之禍根,必在於此。臣誠不欲當職,推波助瀾,以重其病國之罪,而況臣,向以柳成運通淸事,得罪於時,彈墨未乾。成運,卽爲尹拯陳疏見斥者也。當此之時,臣之徊徨却顧,不敢冒進於榮次者,亦由於此。殿下若或以臣言爲是,而務爲鎭定調劑之道,則國家之幸,臣亦與焉,如其不然,則臣前日之罪,亦足歸黨比慢賢之科,而不可更齒於仕籍,況此薇垣淸顯之地哉?伏願聖明,竝加財處焉。答曰,省疏具悉。疏辭,無非伸救之意,予實駭然也,勿辭察職。

○掌令鄭來祥疏曰,伏以臣,病伏鄕曲,造朝無期,敢陳危惡之狀,祈蒙恩遞之命。逋慢之罪,實所難逃,而聖度包容,反下溫批,至以調理上來爲敎,臣誠惶惧感激,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病勢,如得少愈,則扶舁登途,祗謝恩命者,是臣區區之願,而不幸狗馬之疾,日就沈痼,委頓床席,無路自力,召旨之下,留滯至今,揆諸分義,罪合萬殞。臣於頃日墜馬之後,左脇牽痛之證,十分苦劇,呼吸之際,若將窒塞,晝夜呌號,坐臥須人,而又自數日以來,添得傷寒,火熱上升,頭腦如碎,運身則虛汗遍體,對案而嘔氣輒發,食飮日以減少,肥肉漸至換脫,形骸僅存,生意茫然,如縷殘喘,殊未知得延幾箇時月,而復起爲人,已無望矣。自承批旨,今幾一旬,而顧此病情,有加無減,決無强疾作行之勢,所叨本職,又非虛帶久曠之地,公私狼狽,益增惶悶,玆不避煩瀆之誅,復此呼顠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哀憐,亟許遞免,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踏啓字。

○正言林渙疏曰,伏以臣素性遲鈍,見識瞢昧,濫蒙鴻造,猥厠淸班,未效繩愆之責,徒積瘝曠之罪,人不稱器,居常愧惧,加以閱月旅邸,將攝失宜,數日以來,宿患復發,腰脇之痛,尤妨於屈伸,跬步之地,實艱於運動。臣之三四字缺四年草土之中,源委深痼,殆非旬月調治所可得蘇者,以此病狀,無望供職,不得不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以重名器,以延殘喘,不勝幸甚。且臣於病伏中,竊有慨然於近日事者,略附所懷,以備財幸焉。前縣監羅良佐等,爲其師故儒臣尹宣擧,一上訟冤之章,而伏見前後聖批,有以大老元無侵及尹宣擧之事,良佐等,托以師生,搆誣大老爲敎。夫大老疏中,蓋嘗記其平日酬酢說話,以明與尹拯相失之端,而及其疏末,斷以宣擧,爲鑴毒所中,便成別人,爲世道之害爲言,至以爲邪說害,人人得以攻之云爾,則爲其門生之道,豈不欲一言辨白,以明其師之本末哉?惟是申辯之章,固當指陳事實,以訟其冤而已。遣辭之際,不宜有侵詆之語,而由其情溢而不能稱停,言激而不能裁擇,自不覺其爲妄肆謬戾之歸。殿下若以此爲罪,略加警責,未爲不可,而今乃不然,不究本心之所在,勒加搆誣之罪,施以竄逐之典。此不但受罪者稱冤,豈不爲貽累於好惡之公聽乎?若夫前承旨吳道一,職在喉舌,目見君父無前之過擧,不勝憂愛之忱,有所論列,而旋被罷職之罰,前持平兪集一、李益壽等,身居言地,隨事爭執,乃其職耳。至於諫院還收,臺體當然,而論思之臣,先加迎擊,臺憲之官,當事含默,則相規之道,在所不已,聖明不惟不從,又下削黜之命,荊棘一開,朝著殆空,人心抑鬱,氣象愁沮,誠不料聖明之世,有此擧措也。且臣於近日臺官之避,尤有所慨然者,當此聖心激惱,言路抑塞之日,不思所以匡救之義,顯有乘時俯仰之跡,臣竊恥之。伏願聖明,勿着好惡之私,唯觀是非之公,前後被譴諸臣,一倂收還,以靖朝著,以鎭人心,區區之望也。臣年紀衰晩,志氣低垂,自分無用於當世,其於朝議之得失,士論之是非,固無所知識,亦不欲與聞,而跡忝言議之地,略陳憂憤之懷。唯聖明之澄省而裁察焉,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身居言地,不恤公議,恣意捄解,已極無據,而至於明好惡正是非之臺官,斥之以俯仰,尤可異也。爾其勿辭。

○李世白啓曰,來二十七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時酉時,日暈。

○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知事趙師錫,特進官朴相馨,參贊官嚴緝,侍讀官金盛迪,檢討官黃欽,假注書朴泰淳,記事官鄭齊泰、沈季良,武臣金夏瑞等入侍。上讀前所受自剝之初六,至六四之小象訖。盛迪進講,自剝之六五,終其卦,音釋各一遍。上受而讀之訖。盛迪釋其義曰,五,君位也,剝及於此,爲剝極矣。聖人抑陰扶陽,於此發遷善之義。欽曰,以宮人寵后,率嬪妾得寵之象,猶小星樛木江沱之義也。緝曰,此以王后率妃嬪得寵之象,比小人服從君子之義也。盛迪曰,別設此義,蓋所以扶陽也。魚,陰物,而貫魚,言順序也。群陰之聚,莫如宮人,故取象如此。緝曰,以象言之,宮中妃嬪、侍御,皆當各得其序,不可紊也。盛迪曰,設卦之義,蓋欲小人之承君子也。緝曰,小人之承君子,嬪妾之承后妃,皆無咎之道也。上曰,五陰在下,一陽在上,不可剝盡,故別設此義矣。緝曰,以遷善之道,戒小人也。欽曰,五爻復言剝,則無復餘地,故別設其義如此矣。數字缺然此所以抑陰扶陽也。盛迪曰,群陰在下,有承載之象,故數字缺一陽在上,有覆蓋之義,故言剝廬矣。欽曰,小人,侵剝君子之極,渠亦無所依庇矣。果指上九一陽,此有復生之理,故取象如此。盛迪曰,此乃九月卦也,如木實落於地,便有復生之理矣。匪風下泉,檜曹詩也,以其思周道,故聖人編之於變風之末也。上曰,其傳言聖人,言亂之可治,變之可正矣。欽曰,以天道言之,則大寒之後,必有陽春,以人事言之,則大亂之極,亦必思治。卽今以天下事言之,天地否塞極矣,以我國事言之,民生之困悴甚矣。此正亂極思治之時,自上留念於此幸甚。又曰,夬之上六,一陰在於五陽之上,陽極陰生,陰極陽生,而夬不言陰生者,亦扶陽之意也。上曰,然。欽曰,呂氏有言,讀《易》者,當觀生生不窮處,如此等處,最宜玩味矣。上旣掩卷。師錫進曰,小臣本不堪經筵之任,每當入侍之時,不能達一文義,蓋不敢强其所不知也。虛帶職名,極爲惶愧,而自上視以例讓,不許遞免,故不敢每每煩瀆矣。卽今臣之賤疾甚重,痰火升降,眩暈甚則頃刻之間,幾至昏窒,以此浹月尋單,近才出仕,而頃於備局之坐,猝眩,僅得出來,朝於政廳,又眩,食頃後,僅得鎭定。將此病狀,出入筵席,重則必至顚仆,輕亦不得看得冊字,經筵官爲先許遞,不勝幸甚。上曰,經筵官之數多矣。自可推移入侍,安心勿辭。又啓曰,禁衛營,以新設衙門,凡係措辦,物力板蕩,必須前期料理,然後乃可成就。折衝李旭、李忠伯等,軍需別將差下,各給本錢,使之轉換,亦其所殖,措備各樣軍需,而隨其功勞多寡,入啓論賞之意,分付矣。李旭則貸去江都舊陳米三千石,周年之內,還充本數,以其利剩,措備薪鐵四萬斤,炭六千石,江都倉基六百四十餘間買取,廳事庫舍合三十五間,監董造成。李忠伯則本營銀子五千兩逢授,周年之內,還納本銀,以其利剩,軍兵所給熟銅爐口一千坐打造。此兩人,經年勤勞,竭力措辦之功,誠爲可嘉,不可無激勤之道,而都提調不得入侍,故臣敢此仰達。上曰,令該曹考例稟處,可也。盛迪啓曰,本館所藏書冊中,《性理大全》、《大明集禮》二書無有,故有貿易於使行以來之敎矣。《性理大全》貿來,而《大明集禮》,則不得貿來矣。上曰,知道。又啓曰,本館僚員不齊,無故行公者,上番只有臣,下番只有黃欽,應敎金萬吉,修撰徐文裕,竝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啓曰,新除授副提學林泳,時在全羅道鎭安地,經筵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上命夏瑞進前,問其履歷。夏瑞曰,臣丙辰登科,爲宣傳官、備邊郞、都摠都事、經歷,出爲蛇島僉使,將領被抄,入爲禁衛把摠、內禁衛將矣。上曰,年歲幾何?對曰,五十六矣。仍退出。上命緝進前,下敎曰,平陵察訪李嶰,以差使員上來,使之姑勿下去,看審光城府院君山所,可也。遂罷出。燼餘

3月26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坐直。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朴泰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經筵。

○李彦綱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傳于李彦綱曰,今日夕講爲之事,分付。

○又傳于李彦綱曰,今日有晝講,夕講時刻,以巳正進定,而前頭日氣漸熱,仍以巳正定行。

○閔鎭長,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堂上四員內,臣師命,有身病,禁衛軍中日,亦不得仕進,參判未差,參知臣朴元度未肅拜,參議臣任弘望,連日入直,身病猝劇,他無替直之員,參知朴元度,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宏,以戶曹言啓曰,來四月朔頒料次,倉官進去于行判中樞府事南九萬家,請受祿牌,則時未肅謝,祿牌不爲出給云。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輸送。

○又以常平廳言啓曰,辛亥五月,以備邊司啓辭,軍兵馬料,毋論上中下馬,皆以六斗減給,官馬中,不合戰馬者,除出放牧事,允下矣。訓局左右別將所屬戰馬品劣者八十九匹,箭串馬場放牧,故乙丑前,依此例擧行事,啓稟允下矣。今亦依辛亥、乙丑兩年已行之例,使之抄出,自四月初,放牧,何如?傳曰,允。

○執義李弘迪啓曰,臣昨伏見諫臣疏本,乃以羅良佐等,爲若無可罪者,而侵斥引避臺官,不遺餘力,臣亦引避臺官之一也。良佐等,恐其賢師之平生行誼,不白於世,爲上伸辨之章,此則事理之所當然者,而至以不韙之說,輕加三朝禮遇之大老,其言固可駭矣。亦安得無罪而已乎?臣之愚意,適自如此,以不可苟同仍啓之意,有所自列,此不過人各有所見而然也。何必嫌人之與己見有異,而遽生疑怒,不擇其言,乃至於此耶?緣臣疲軟,被人凌踏,其不敢仍冒臺席,決矣。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嚴緝啓曰,執義李弘迪,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正言金宇杭啓曰,臣伏見正言林渙之疏,其意專在於爲羅良佐等訟冤,仍及諸臣之不可罷譴,而竝請還收,末乃侵斥臣身,不遺餘力,至以不思匡救,乘時俯仰爲言,臣不勝駭怖之至。夫良佐等,蓄憾積怨,乘機躍出,陽托尊師之名,陰肆毒正之計,醜詆大老,無所不至,孰謂此等悖慢之輩,遽出於儒賢之門,使人心陷溺,是非倒置,而莫之救以正也。此實斯文之厄會,國家之不幸也。惟幸詖滛之說,無所逃於天日之明,特施譴罰,處分得當,而今之救解者,以大老平昔酬酢之言,則謂之侵逼其師,以良佐侮慢誣衊之說,則只曰語不裁擇,不顧義理,紛然迭出,必請還收,欲置之於全然無罪之地,似此橫議,不宜一日容於臺閣之上。故臣乃敢斥其論而停其啓,誠以公議之不可不伸,而是非之不可不明故也。至於諸臣被譴,蓋由於營救良佐,言議乖謬之致,聖上處分,不害於一時警責之道,則收還之請,臣未知其必不可已也。信如同僚之言,必將白脫誣賢之人,與之同歸於一套,方可免俯仰之誚,而使君上,不辨是非,不明好惡,一任其偏私庇護,然後亦可謂盡匡救之責耶?噫,良佐一言,擧世靡然,以昔日尊仰之人,直欲驅納於不韙之地,臣不能隨衆奔波,與世推移,而獨守舊見,妄觸群鋒,詆辱之來,自料已甚。今於同僚之斥,固不欲與之呶呶,而其所凌踏,不啻尋常,則亦何可安而受之,苟然仍冒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嚴緝啓曰,正言金宇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掌令金灝疏曰,伏以臣,稟性疏迂,才識凡陋,無翊翕之姿,乏矯激之論,抹摋於世,冥摘而行,顚躓僨敗,臣固自知矣。臣於頃日病伏中,猝承召命,分義是嚴,不得不黽勉出肅,因爲入侍前席,職責之難堪,人器之不稱,有不暇顧也。而是非之天,人皆有之,臣雖愚蒙,豈獨全然無所辨識哉?羅良佐等侵辱大老,實甚謬悖,稍有別白是非之心者,豈不知其言之無倫,而收還之請,遽發於臺官,儒臣駁正,在所不已,而兪集一等,乃以臣所駁爲案,吁亦異矣。今其言曰,國家之置臺閣,欲其匡救闕失,論列是非也,其言誠然矣,而以臣迷滯之見言之,朝家處分,不爲失當,儒臣駁遞,未見其非,則有何可論之事哉?必若彼之執偏係之見,爲磯激之論,以得爲失,以非爲是,然後方可謂之得臺體耶。是未可知也。人之意見,各自不同,言議之間,貴相稱停,而集一等,先自疑嫌,必欲擊去,才請相會於朝房,臨當就職,卒送下吏,稱以有故,請退於後日爲言,汲汲狙擊,爲先發制人之計,此誠可笑而不足辨者也。今者諫臣之疏,又有含默之斥,有若以臣爲可言而不言者然,臣實未曉其意也。以臣無似,忝居臺席,上以貽累於朝廷,下以取辱於臣身,將何顔面,復厠於臺職乎?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以謝人言,以安愚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辰正,上御宣政殿,晝講。同知事李敏敍,特進官李奎齡,參贊官李彦綱,侍讀官金萬吉,檢討官徐文裕,假注書朴泰淳,記事官鄭來泰、沈季良,武臣張漢相入侍。上讀前受自剝之六五,終其卦。萬吉進講,自復之序卦,至傳之出入謂生長。萬吉曰,此下當有伊居吐,而本冊不懸,故御覽冊,亦不敢任意添懸矣。上曰,當有吐矣。萬吉仍進講,止學者宜盡心焉,音釋各一遍。上受而讀之訖。萬吉釋其義曰,此卦,一陽在於五陰之下,陰生自五月,至十月則極盛,剝之一陽,旣盡於上,復之一陽,便生於下,可見天道之循環矣。復,乃往而復見之義,比如人心本善,而爲物慾所蔽,善端復來也。曰克己復禮,曰乃復其初,皆此義也。上曰,然。萬吉曰,自此以後,陽氣發生,故言亨矣。出入,言陽氣之出入也,旡疾,言無疾害也。朋來無咎,君子不能獨勝小人,必待朋來也。文裕曰,出入,言剝卦上九之陽,來居於此內卦,故言半行缺敏敍曰,陰陽,雖曰二氣,氣之屈爲陰,氣之伸爲陽,是一氣也。萬吉曰,此卦,動而順,故言朋來無咎矣。旡疾,言陽之始發,易爲陰寒所折,而無所折害,乃可亨。如元佑諸賢,爲章蔡之所嫉害,朱子爲伒胄[侂胄]之所嫉害,安得爲亨乎?敏敍曰,陰陽兩端,循環不息,日月往來,寒暑推遷,乃理之常,而發生之時,或有陰寒,長養之節,時有旱暵,此皆不能裁成輔相,致其疾害故也。聖人,以此每示扶陽之義矣。萬吉曰,反復其道,言消長之機也。七日,謂自五月至十一月,凡七月也。臨言八月有凶,幸其遠也。此言七日來復,幸其速也。又先儒言,月爲陰,日爲陽,七爲陽,八爲陰,各取其類云。如詩之一之日,二之日,亦變月言日矣。利有攸往,言君子之道漸長,小人之道漸消也。衆陽用事,則利有往,群陰用事,則不利往矣。剝復間,當爲坤,而疑其純陰無陽,故序次如此矣。敏敍曰,陽氣升,則草木榮,降則歸於根,升降而已,豈有無陽之理乎?萬吉曰,動而以順行,言君子初得用,而能以順行,則小人無乘釁之端,當今之時,亦當扶護微陽爲主矣。文裕曰,此言,陽氣動以順上也。敏敍曰,此卦無朋,而陽氣漸盛,乃朋來之象也。萬吉曰,七日來復,豫言將來亨通之意也。復見天,天之心,十月閉塞,便無更爲生物之意,而復則生意更發,故言可見矣。文裕曰,六十四卦之循環,孰非天地之心,而此則陽氣始生,故言之如此矣。敏敍曰,冬至,子之半,天心無改移,言萬古生物,皆於是也。一陽初動,如善端闖發也。玄酒,水也,大音,猶言希音也。奎齡曰,朱子之詩,忽然半夜一聲雷,萬戶千門次第開,亦邵子詩意也。文裕曰,十月閉塞之後,一陽又生,天地之道,循環不息,能成四時之功,如人旣過而悔,乃能復善矣。上曰,推之如此,則何事無復之理乎?仍掩卷。命武臣進前,漢相進前俯伏。上,問其履歷,漢相對曰,丙辰登科,爲宣傳官、都摠都事、中樞經歷等職,出爲伊洲僉使、熙川郡守,還爲訓鍊把摠、禁軍將矣。上曰,有所懷乎?漢相曰,無可達之懷矣。上曰,年歲幾何?漢相曰,三十二矣。仍退伏。彦綱啓曰,入直軍士中日草記,雖自都摠府爲之,兵曹堂上,必眼同習射者,意固有在,而今於單子,無着名之事,兵曹,以本兵牙門,凡闕內巡綽等事,無不管攝,獨中日習射,專委摠府,揆以事體,似涉未安。臣累忝兵曹堂上,每欲以此事入啓變通,而無入侍之便,未果矣。今適講席之暇,敢此仰達。上曰,兵曹旣已眼同爲之,入啓單子,亦以兵曹、都摠府書之,而不爲着名,事體果爲不當。今後則與摠府堂上,一體着名,可也。彦綱曰,兵曹判書爲政,則次官,當進於中日習射,而每以草記,循例頉稟,此規亦當變通矣。上曰,後日兵判入侍時,問而變通矣。遂罷出。

○申初,上御宣政殿,夕講。同知事李敏敍,特進官李奎齡,參贊官尹世紀,侍讀官金萬吉,檢討官徐文裕,假注書朴泰淳,記事官鄭來泰、沈季良等入侍。上讀晝講所受,自復序卦,至孰能識之。萬吉進講,自大象六三之小象,音釋一遍。上受而讀之。萬吉釋其義曰,他卦則大象之辭,皆與卦辭不同,而獨此卦相同矣。至日閉關者,陽氣初生而甚微,故欲靜以養之也。上曰,爲其微陽數字缺靜養,此大象之語,最切實矣。萬吉曰,閉關之法,三代以後,不復行之,而推之於靜養善端,好矣。敏敍曰,以此推之,何事不然乎?文裕曰,天人,一理也。以裁成陰陽之道,推之於修己,宜矣。上曰,然。萬吉曰,不遠復,言己所獨知,人所不知之過,能卽改之,故不至於悔矣。凡人,有失而後,乃有復,故聖人無復,聖人以下,乃有復也。然害於其心,害於其國,而其害小時治之,則可無數字缺矣。文裕曰,剝旣盡而卽復於下,此乃不遠復也。先儒,以此謂之三字符矣。上曰,此三字,誠爲切至矣。敏敍曰,夫子稱顔氏庶幾於此,繫辭,引此文爲言矣。文裕曰,顔子之不遷怒不貳過,乃不遠復也。萬吉曰,二雖中正,而本陰柔而比於初陽,故言體復矣。文裕曰,陰者,從陽者也。二無間礙相阻,故言休矣。萬吉曰,三居上下之間,可善可惡,動而不安,故一行缺初二頻復,亦善矣。上曰,過而不改,是謂過矣。豈可以數字缺改乎?文裕曰,三,此於人心,則出入無常類也。善惡相勝之間,公心少勝,私慾多勝,故必以學問爲貴,操守爲善矣。萬吉曰,二雖不及於初,然,《史記》曰,單之善,亦王之善,能從善,則同歸於善矣。敏敍曰,六二,旣中且正,亦非不及於初爻矣。文裕曰,二之能爲休者,以其有初九也。初九象傳曰,學問之道,無他,知不善,則速改以從善,此語甚切至,自上宜留念矣。講訖。上掩卷。奎齡啓曰,嶺南,素稱人材府庫,曾在列聖累朝,或收用或拔擢,致於顯揚,比諸他道,不翅倍蓰。蓋以幅員廣大,人物繁盛故也。卽今收錄於仕路者,絶無而僅有,殊非立賢無方之義也。顧今人材,雖不及於前日,其中不無名公鉅卿之後裔,可合調用者,及或以行誼見稱鄕閭者。臣曾於按道時,訪問其可用之人,欲爲啓聞而未及矣。今方待罪銓曹佐貳之任,取考嶺南前後御史別單薦擧之人,皆是臣所聞名而較著者也,而其御史,乃李思永、李彦綱、金昌協也。御史廉問所薦,此別薦,尤是公道,如此之類,各別調用,以爲收拾之地,似宜矣。上曰,御史別單,異於尋常別薦,今後勿復如前抛棄,各別隨闕注擬,宜矣。敏敍曰,在前自上申飭,使之收用外方人才,非止一再,而臣待罪銓任時,聞見不廣,窠闕且少,迄不能着實擧行。且嶺南,比兩湖尤遠,聞見亦未相接,自不得收用,誠可惜也。嶺南近日士習,雖不如前,其中亦豈無守靜可用之士乎?奎齡,曾任嶺臬,詳知其處缺望之心,有此陳白矣。文裕曰,兩臣之言,是矣。嶺南,素稱人物府庫,奎齡,方在銓任,自當調用,而別爲陳達,未知其可矣。奎齡曰,初入仕除拜,判書專之,文裕所達,不知此規例矣。敏敍曰,佐貳之官,不得任意注擬矣。文裕曰,兩臣所達,專在初入仕,而文蔭前銜中,亦豈無可用之人乎?亦宜一體收錄矣。上曰,御史別單之外,文蔭前御中可用之人,亦爲一切收用事,申飭銓曹,可也。敏敍啓曰,本曹國用人蔘內局進排及禮單所用,其數浩多,而近年西北,蔘路久絶,此事宜有變通,嶺南及江原道,皆採蔘之處,而以防納之故,採蔘者絶少。自今宣惠廳進上人蔘,自本道給價封進,勿令京人防納,以廣採蔘之路,而本曹所進排人蔘,亦令惠廳,給價於兩道,使之備納,至於禮單蔘,亦宜別樣區處,竝令廟堂,指揮,何如?上曰,令廟堂相議稟處。諸臣,遂罷出。

○尹世紀,以義禁府言啓曰,以高山察訪狀啓刑曹粘目,前富寧府使朴思敦,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朴思敦,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燼餘

3月27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坐直。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李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朴泰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李彦綱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嚴緝啓曰,行大司憲李翊相,持平權恒、兪命雄在外,執義李弘迪,避嫌退待,掌令金灝呈辭入啓,李宜昌未肅拜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師錫病,參判李奎齡進,參議李畬在外,左副承旨尹世紀進。兵批,判書李師命進,參判未差,參議任弘望,將官朔試射坐起進,參知朴元度進,右副承旨嚴緝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師錫,病不來,參議李畬,在外未上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沈攸爲大司諫,李秀彦爲兵曹參判,趙聖輔禮曹參議,尹爾霖司藝,申琓平川君,任相元司直。

○李宏啓曰,卽者弓房司鑰,來呈手本,而卽巨濟寺奴矢人魯承立免賤事也。自前弓矢人等,多年勤勞者,因弓房手本,或許代奴,而至於免賤,則事涉重大,故曾無只憑手本,直爲擧行之事,此路一開,後弊可慮,不得奉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上番別左司屬平安道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九十八名,黃海道七番別驍衛軍標下一名,已爲整齊矣。來四月初一日,與內外三處入番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而在前五哨上番之時,建陽門則以一哨入番,西營、本營,則以一哨,分半立番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校理洪受瀗疏曰,伏以羅良佐之詆辱大老,固是世變之大者,竄逐之罰,誠未見其過重,而不意日者筵中,臺議峻發,極力營救,乃請還收,臣竊愍其蔽於私意,是非顚倒,急於申解,辭意謬戾,恐不但爲一人之妄言,一時之駭擧而已也。故不得不與同僚,駁正其非矣。乃者憲臣,以此發怒,不暇擇言,至以恣意迎擊等語,大加攻斥,臣之狼狽顚躓,固已豫料,而竊爲世道,不勝其慨然也。噫,人之意見,雖或不同,而豈有誣毁儒賢而曰,是無罪過,公肆詬辱而曰,語欠稱停者乎?此則雖婦孺之知,可以辨之者,曾謂任司直之責者,乃敢爲此言,以爲角勝公論之計耶?易辨者,當如是,則半行缺錯綜之端,無異乎變幻本末,曲意彌縫,而五六字缺吁可畏也。無論事理之如何,而臣重被臺彈,則便是已遞之官,竊聞物議喧騰,久而愈激,臺啓雖停,而不敢自列,縮伏屢日,今姑仰暴危悃,伏願聖明,諒臣忱懇,極賜罷斥,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意外詆斥,不足掛齒,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著作宋相琦疏曰,伏而臣於頃日筵中,略陳羅良佐等疏語之誣悖,聖上處分之得當,而適見諫臣,費辭營護,至請還收其罰,似此乖謬之論,誠非臺閣之所宜有,故乃與同僚,論遞其職,略伸公議,而若其觸犯衆怒,立見顚躓,則臣雖愚昧,固已自料,而亦有所不暇避矣。果致臺章,峻發駁議,反加收司之律,竝及於伊日入侍之憲臣,機鋒焱銳,氣焰可畏,此豈但微臣一身之不幸而已哉?夫良佐等之受罪,不在於訟辯其師,而只在於醜詆大老,則尹宣擧之樹立本末,何與今日事,而前後疏啓,擧皆稱引道德數字缺剩語,有若以良佐等救解,儒賢橫被譴何者然數字缺未曉,而如以良佐等,爲無罪,則是以大老平日言行三四字缺所誣之言也,豈不悖哉?嗚呼,今之伸救良佐者,孰非尊慕大老之人,而風聲所驅,趨向立變,氣勢所使,頭面俱換,雖見其慘被詆辱,而恬不爲怪,非惟不斥其非,又從以扶植其論,人心之壞敗,世道之大變,臣實爲之寒心也。臣之本意,只欲爲朝廷正好惡,爲斯文明是非,而今乃詆之以迎擊,斥之以無據,臣誠迷惑,不知其何說也。卽今臺評雖停,物議猶騰,日昨諫臣之疏,又有非斥之語,臣於此時,固當縮伏靜俟,不宜有所自列,而旣被彈章,便是已遞之官,其何可逶迤盤礴,一刻仍冒,重其罪累哉?玆敢冒陳危懇,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亟賜鐫免,以謝人言,以安愚分,不勝幸甚。批答同洪受瀗疏

○修撰李后定疏曰,伏以臣於今月初十日,在靈光地,祗受承政院書狀,以臣爲弘文館修撰,斯速乘馹上來有旨,臣承命震越,無地容措。臣於經幄之任,以才分疾病,皆所不堪,曾前忝叨,輒將悶迫之忱,仰瀆半行缺有言曰,旣爲堪之,何爲復讓?如使臣可堪是任,則初蒙宸簡,固當出而仕矣,何敢餙虛辭,以掠撝謙之美乎?顧臣天性庸陋,才學如掃,口吶不能道說讀書,心塞不能撥微解義,最不合於檢討之列,而況今犬馬之齒,已垂六十,頭童齒脫,眼暗耳聾,癃瘁之形,尤不宜居近密者也。不知宰物者,何取於臣,而備擬不知止,頻頻誤恩,乃至於此哉?今承恩命於湖外,亦會病力之時,而分義所在,不敢堅臥於家,强起上道,寸寸前進,行十餘日,艱到衿川縣,而臣新遭弟喪,聞訃屬耳,慘戚之餘,百病闖發,至於宿患痔疾,乘勞猝劇,贅肉突出,挾肛成腫,毒氣凝結,色甚靑黑,惡血下流,淋漓不止,罔晝夜刺痛,疴痒難忍,妨於坐立,轉側須人。以此病勢,旬月內,決無起動趨命之望。伏乞聖慈,察臣病重實狀,亟命鐫罷臣職,俾得專意調治,以尋生路,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假注書兪命弘啓曰,臣承命馳往,傳諭于懷德興農村奉朝賀宋時烈所駐處則以爲,臣之老悖昏謬,久逭鬼錄,時慝朝家之鬧端,而數字缺中背師云云,尤不勝其慙恧。故略陳源委,冀幸於萬一消磨矣,不料因此輾轉,風波大起,以至持論英銳之士,竄逐、鐫削,臣雖未知其疏意如何,而想其辭嚴義正,數臣之隱情顯犯,毫髮不遺,此可以有補於世道,而反被譴謫,臣之殞越危怖,萬倍於曩時矣。至於聖明,遠遣史官,猥賜慰撫,臣是何人,而敢膺此無前異數乎?臣誠戰慄震灼,誠不知措躬之地也。仍念我聖考初服,臣遭値尹善道、尹鑴之深言,罪名極重矣。幸蒙聖考盛德深仁,厚加憐愍,爲遣近侍,慰諭備至,至今三十年來,隆恩未報,長抱弓劍之至慟,每自恨頑命之支離,而不遂褥蟻之願矣。今日復遭此一着,伏承聖明繼述之隆旨,臣追念前事,不覺涕血之交頤也。至於招徠半行缺竭危衷,已無餘蘊,今不敢更進六七字缺云矣。傳曰,知道。

○正言林渙啓曰,臣病不供職,尋單見阻,冒進辭疏,兼附所懷,及承聖批,辭旨極嚴,惶隕縮伏,恭俟譴罰之加矣。昨伏見兩司之避,滿紙張皇,無非詬辱臣身之言,臣不欲呶呶相較,而亦安得默然而已乎?羅良佐等疏語之失,臣亦謂之妄肆,而至以略加警責,未爲不可爲辭,則亦非謂全然無罪也。只爲聖明之處分,當層節橫生譴罰,三司殆空,言路杜絶,臣之愚意,欲望聖上思調劑之方,朝廷底和平之域而已。不料因一草草數語,益其紛鬧之弊,此則臣之罪也。當聖心威怒,朝著不靖之日,凡在言議之列者,宜若有所規切,而强爲引避,顯被嘉奬,欲禁人議,良已難矣。不思自反,怒氣相加,臣竊惜之。臣本愚迷,年且遲暮,墑埴[擿埴]半生,全昧趨向,一言發口,無益時事,上以得罪於君父,下以被斥於僚寀,不敢一刻自安於臺席,而適緣賤疾危苦,俟得少間,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以上燼餘

○晝講入侍,知事李䎘,特進官權說,承旨李宏,玉堂金萬吉、徐文裕,假注書朴泰淳,史官鄭來泰、沈季良,武臣李立身。

○侍講官金萬吉所啓,日者,省崔錫鼎之疏,語甚謬戾,而今日政,遽擬於兵曹參判之望,銓官之不畏公議,甚矣。上曰,雖非淸望,而旋卽備擬,事甚非矣。吏曹當該堂上推考,可也。以上朝報

○嚴緝,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十番別馬隊四十八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四月初一日,與九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燼餘

3月28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李宏。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朴泰淳。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政院啓曰,今日爲始,溫繹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右議政箚子。大槪,病重廢仕,乞遞職名,見差享官,亦令該曹變通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宿患,予已知之。獻官之任,當令該曹,推移變通,而疾病之來,人所難免,則不得進參,有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以上朝報

3月29日[编辑]

都承旨李世白。左承旨李彦綱。右承旨閔鎭長。左副承旨尹世紀。右副承旨嚴緝。同副承旨李宏。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申銋朴泰淳。事變假注書閔鎭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金霔校正。日記廳郞廳蔡濟恭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