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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山先生文集 (苏辉冕)/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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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仁山先生文集
卷八
作者:苏辉冕
1935年
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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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安泰国舜卿○丁丑[编辑]

请问经候神听天佑。益复百重。令胤责成既隔宵。筮宾果如向时酬酢。而凡百亦以次第就緖否。此政气像好时。为之献贺多方。贱状内而非眷忧则外而必外食神心。身世殆无一日安。咄咄怪事。旋复好呵。来汝之教。不已未赴啻也。贱孙亦以渠妹病笃。并未然。意者末路。如此盛筵一场济跄观法。亦有关数者存耶。窃为捓揄灵困人太甚而不取也。明日事。既举人之所未举。则幸益审慎。无招人丝毫嗤点。而十分终焉允臧。如何。

答安泰国己卯[编辑]

近道之近字。看详经中之经三节。而最上第一节。恐是先王大学之三大法。孔子诵而传之者也。中一节。似是孔子又就上三法中。举末一句。发挥出至善之所在者也。末一节。孔子恐又昭揭至善。虽是三纲之一。其实至善非是别占部位。只是以本则明德上亦有之。以末则新民底亦有之。故曰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然则中末二节。即孔子以己意而傅演第一节之义者也。故谦之而有曰近矣。未知如何。

先儒有曰。欲其极处无不到。心到物也。物理之极处无不到。物到心也。又或曰。心岂有到物。物亦岂有到心乎。只可假设看。不可局说了。大统则第二说非不好矣。但章句说既曰竆至事物之理。则此非心到而何。虽是假说。愚则以心到见之。未知如何。

此谓所谓之或全或偏。照勘甚精。但各有攸当。如本末章。若下所谓。则所谓本末。只论于此章。若不下。则所谓本末。已优游散解于上三章。而此章只结锁上三章而总言之。故不言所谓而只言此谓者也。如诚意章。虽不直言此谓。此谓诚于中之此谓。亦已借而明之。又故必诚其意之必字。且代而用之。而反复有力。不必以不用例套为疑矣。至于平天下章。若寻常连用例语。则其势不特有嫌。于此下又将有他章。万非结文义谛也。且统论十章。而自第一第十。其出没变化。其端则虽不一。其要不过遏利欲而存义理已矣。故其义。隐然中兼欲统结以上平日之功尽发于为国之际而恐乃尔也。未知意下以为如何。

第八章第三节反结之有力云云。第九章第一节。特下必字云云。来示已的得传者本义。赞叹罔喩。既言之而一则曰末节言之。一则曰首节言之云者。无乃已见之昭陵耶。第观身修。即明德之终。而有深义焉。且类应焉。故恐结之于末端。齐家新民之始。故恐亦类应而提之于首节。如是看。不至大相谬戾耶。

平天下章第十一节及末节注丁宁下反复字有无云云。看详语脉。则恐亦不得不乃尔。如引康诰书。论机轴。则天命不易。虽同于文王诗。论得失机轴。则尤加一层。故因上得失而曰。得众不他。善则得众。失众不他。不善则失众之谓。而有反复意。故加反复二字。至于末节。则上节下节中各其上面所言少异。若乃重言专主者。都不过以义为利不以利为利。而无反复意。则只曰丁宁而不加反复者。不其宜乎。恐无疑。更商如何。

君长众孝弟慈之倒错云云。看来似然。实则不然。何也。以理言。则事君事长使众。虽不外于孝亲敬兄慈幼之道。以地言之。则孝弟慈。属之家。君长众。属之国。今按齐治章立文本意。以一理之推而一以朙家齐。一以明国治。其势曷乎于家则不曰孝弟慈。于国则不云所以事君事长使众乎。此则齐治所以上云孝弟慈。而下必越一层以民之事君事长使众反言者也。至于治平章。其精神专在于絜矩。而以道心之所同。欲明人心之亦同。故其文以老老长长幼幼为矩。而以兴孝兴弟兴慈直接。初无一层之越著如上章之例焉。此其有似倒错。其实曲折如是而为然矣。

答安泰国壬午四月[编辑]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果是通动静兼物我而言。若非兼物我。以首章而何以曰。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焉云。十三章而何以曰。道不远人。以人治人云尔也。苟非通动静。以首章第二节静存注说而何以曰。不使离于须臾之顷云云。第三节动察注释而何以曰。以至离道之远也云云。廿七章而又何以曰。尊德性而道问学云尔也。由是论之。道之通贯动静而兼说物我。恐皆洞然的知也。至若以实体备于己。疑其道不可离只属自己底。和也者达道。又疑道不可离专属物理上。恐是看太甚而说错了也。谓之备于己者。道虽物我之共有。第其裁成辅相。必也待其尽性者。故其立文自然如是。而非云专属己边也。谓之达道者。道或动静之通论。然其发能中节。势必资于未发。故其立言亦自然如是。本非偏属已发也。恐不可泥看乃尔也。若夫不睹不闻。看以未发。戒慎恐惧。目以已发。高明之见。本自误了。盖不睹闻。只是从身上说。戒惧。方始从心上说。然则不睹闻。非未发。未发分。方自此也。戒惧。非已发。未发工。实在此。而至于未发真面目。到得至静地乃是也。如是看。未知如何。

一体一用云云。奚特徐彦章书及陈,胡小注也。如或问中准备已以中和当之。不啻丁宁。然而但看来立文。以愚见则章句与或问不同。一则是一体一用。而若单指中和曰体用。则其立文。何不曰是其体用。而必曰一体一用。如一往一来一寒一暑之类。而有若体用不一然也。二则是虽有动静之虽字也。大抵下得虽字处。无论某文。其意必上下相反。如虽愚必明如性道虽同气禀或异之类。是也。今此动静。何者轻而贱而弱焉。何者重而贵而强焉。而有所关于体用相反。故必下虽字也。三则是体立而后用有以行也。今此体立用行。准之于大文。而何者是体立。何者是用行也。看来本意。只是两柱说中与和也。初无由体方用之义。则大文之所不言。何以解于注中。而必曰体立而用行也。若曰补略。则其势当如大学之诚意章章下例而别说可也。今则不然。注义只依本文而直解。此果补略耶。若如高明说。而中和二字。既各立说各用力各说效于其初。而更无通合于末终。则虑有体用不相干涉。故注中如是提说云尔。则亦有不然者。若大文初不言和字。但曰。致中。天地位。万物育云。此论方通。今又不然。并称中和。则注中云云。亦复何若。而大文之所幷言者。有若单言中字。而必以体立而用行为言耶。如此如彼。愚意则俱不见其可。故一体一用。必也中和则作体看。位育则做用说。然后其下几句。节节相当。又为是其二字。亦有精神上可承当。吾心正。天地亦正。吾气顺。万物亦顺焉。又其下合而言之合字。结上文意之意字。并可以一一各有著落。所以致疑有如或问中所云性道教皆出于天者。准之于首节前后总断。则只合于前日初本。不合于后改今本。故妄有致疑。非欲携贰于朱子说。幸恕谅如何。如得明辨理到之言。不敢不从。第俟更示焉。

答安泰国[编辑]

座右既居忧。胤贤且吟病。今日少一之叹。佥座同情。谓外贰身见顾。手命兼至。且叙且读。慰荷已难容喩。而矧审草土诸节。昔疾今瘳。大是顶祝跂慰。贱状一身都是痰而咳逆主症。闷如之何。所谓讲会。零星凑集。发得多少扬扢。其深契默通。往往起予。终巽吾人。可谓佥诵。怅叹曷如。

灵床云云。以其夜设寝具而出入魂帛时易致失火故。近例无论京乡。不设者十居八九。则从俗恐亦为宜。至于魂帛卧立。一以不立而卧置为礼。已有先儒说。如之恐得。

屦则上世。虽堂上皆履之。丧亦履之。今则既不屦于堂上。则丧而独陡然特履于堂上。岂不骇俗乎。故举世皆不履。而或者泥古之人往往履之。此亦役于文。不履恐宜。

哭殡时坐立云云。若露殡。则立哭恐宜。若坎殡。则伏哭似宜。未知如何。

贫不能各鼎作粥云云。礼竆则变。安用胶守乎。势既如是。则虽鼎馀饭熟米飮。何伤乎。非徒无伤。恐得之矣。

吊者将退。揖主人而主人不答。礼本如是。何疑之有。然而揖则虽不答。哭则必更始而入之。哭之者即所以答揖之义也。

答安泰国[编辑]

先世神主既未立则追成之。情虽一时为急。然而新葬前。恐难议到。葬后则可矣。但竆家凡百。如有事势未遑。新葬时。新主则立之。先世神主。待到吉祭前追立。而吉祭日。列享合祭。恐亦无妨。

启殡告辞。第按本文。则分明是告于灵座。非告于殡所。如之如何。

及墓而柩在灵座之东者。古人则无拘阴阳而日中前已葬。所以前期已作圹。而柩到则暂影即下棺矣。为其将下棺而不于灵座必于圹南而安之。今则不然。率多经宿。故不得已柩与灵座依旧一处。其势不得已也。从俗恐宜。

答安泰国己卯六月[编辑]

逐日雨雨风风。可谓令人神眩。即承审哀候天德卫支。溢祝慰仰。天水之忧。虽云归正。如今叔世人情。末之深信。为馀戒。仰庸代闷。贱状昨夏却食之症。又复闯发。镇日所食。都不过一盂。年年如此而其能久乎。加以稺幼辈百病迭作。展眉无期。亦云苦状。书社诸人。去者半处者半。团圆未易。为其相资地。零星甚怅。以其闲养计。静寂亦可。好呵好呵。闻道近日尊阁方在曾传云。大抵圣人书。读之愈有味。思之愈有得。透一关又重一关。去一膜又隔一膜。不审所得如何。老矣不能意到相寻。幸随便相及。如何。

与安泰国己卯十一月[编辑]

大冬而日益寒。孝子感时兴怀。想复如新矣。请问哀候无见致毁。用慰泉台下止慈至情否。每见执礼太严。为之喜且深忧。读礼之暇。所阅何书。计应亲灯。并有式似矣。仰诵区区。

答安泰国乙酉[编辑]

天开于子。地辟于丑。分明是先天后地开辟之间。相去甚远。而以太极图说分阴分阳之句观之。两仪之立。似并在于一时者何也。天人一理。则人之有男女。犹太虚之有天地也。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二气交感。化生不竆。此则气化之时。男子之生。先于女子。故圣人之制。莫不因其自然。而天先地后之理。亦可以推知矣。气之融结。天迟而地速。故地辟之于天开也。既后于一会。体之成壮。男迟女速。故女生之于男生也。亦后于一节。由此观之。天虽开于子。会而凝聚且缓。及其节文昭明则与丑地俱成。阴阳交感。造化始生。此所谓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者也。然则两仪之生。必待许多番动静。然后天致昭明。地得坚固也。是以。一开辟之迟。以至于二万一千六百年之久矣。而其传之无竆者。于此亦可以知之。岂可一动生天。一静生地。如蜉蝣之速成哉。然未知是否。

天开子。地辟丑。分明以先后言之也。盖前天地既毁之后所存者。只是混沌一水气。黑窣而已。这里曷尝有天地。至子初。始有一阳上升。渐积一万八百岁而天之形斯具。至丑初。方有一阴下降。渐积一万八百岁而地之形能全。此则所谓天开子地辟丑者也。分阴分阳云云。非谓两仪一时幷有。只是天地既分之后。更为滚说曰分阴分阳两仪立焉者也。不可以役于文者硬论矣。至于男女三十二十娶嫁云云。若曰男生女生。以天于子地于丑见之。亦可知有先后者似理胜。以晩娶早嫁证说其生之先后者似艰辛。何也。以气化言之。其生固当有先后也。以形化之后言之。其生亦有先后耶。既无先后则其嫁娶何必故取于三十二十耶。恐无如是矣。若夫天地融结之迟速而男女成壮亦有迟速云云者。于理亦当矣。至于天开子一万八百年。地辟丑一万八百年之迟久云云。原文本如是也。非谓子初已开丑初已辟者也。幸更商而无为高明之独得。如何如何。

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者。动为阳。静为阴。二气之对立也。动极而静静极复动者。阳尽而阴。阴尽而阳。天道之流行也。一动一静互为其根者。动中已有静。静中已有动。体用之相资也。分阴分阳者。阴分于阳。阳分于阴。两仪之剖判也。如是看。则四条异义。进就有序矣。各一其性。当兼二义看。各一者。不同之谓也。其性者。一太极之谓也。故朱子注中。先以所禀不同。释此句也。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者。与上文各一其性。义实相反。各一其性者。气偏底故性偏了。水得水之气故理亦然之谓也。妙合而凝者。无论人物男女。阴阳五行。统合而成形。此则一物兼得五行之谓也。于五行则气偏云。于万物则气全云者。何也。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者。此数段统结上文之义也。语势不得不如是。上文天道之生阴阳分阴阳。人道之中正仁义之句。则与此节中阴与阳仁与义相应。天道之动而静静复动。动静互根。人道之主静之句。与此节中原始反终知死生之说相应。若以死生之说。上应于君子小人吉凶之句。则原始反终之句无意味。相应于天道不已人道主静之语。则义甚周备。结辞恐无亏欠。然未知是否。敢玆仰禀。

自太极动而生阳。四条异义云云。得之矣。五行之气偏气全云云者。盖五行之生。分而言之。则气虽精矣。质则各成。不得不偏焉。五行之运。合以言之。则质虽偏矣。气则混融。不容不全焉。故如是矣。原始反终云云上几段得矣。末一段死生之说云云。终似未安。若如高明之言。则当曰知死生之理。而奚以曰知死生之说云尔也。虽以说字见之。高明之言恐未然。且引此系辞者。其意本欲都结上文九节之义也。今如高明之言则只结八节而独阙此吉凶一节。果何以也。其疏漏恐亦不细。幸更商如何。

答李昶谟汝乐[编辑]

书传序总若干万言。

若干。韵书作几许。若干万言。犹云几许万言。

四代之书。分为六卷。或谓训诰典谟誓命六体也。或谓虞书夏书商书各一卷周书三卷合六卷云。然而无据。

分以六卷。准以见行今书则不合矣。故愚亦尝疑之。积费于心而不得。质之于人而亦不得。近阅渊泉洪相国读书录。则其列录古书而至于尚书。有曰孔安国孔颖达尚书注疏二十卷。又曰东坡书传十三卷。又曰蔡沈书集传六卷。又曰。胡广书大传十卷而传用蔡氏。小注兼采诸儒说云。然则今之书传。虽以小注之烦而至多十卷。蔡集只以传文而时则为六卷已矣。此庶阙疑之一端。未知如何。

舜典禋于六宗注相近于坎坛云云。

仪经百神条曰。坛以祭山林丘陵。坎以祭川谷池泽。盖坛。坟起也。山林丘陵如之。故象而祭之。坎。陷也。川谷池泽近之。故亦形而祭之。今祭于寒暑。而寒属水。亦一坎陷之象也。暑属火。又一坛坟之样也。故曰相近。苟求其故。恐似为然。

东巡守注则二月东。五月南。八月西。十一月北。有似乎一年内四巡守之意。小注止于一方云云。

顺四时巡四方于一年之内。以归格之归五载一巡之一推之。分明遍巡四岳于一年。恐无疑矣。或者疑其难于一年四岳。而只于千里邦畿四方之尽。各定其巡到。到东则望泰而会东侯。到南到西北。各如之欤云。则亦有不然者。舜尝巡狩而崩于苍梧之野。则其巡必竆到四岳无疑。然而以势则北驾南辕。东头西尾。难乎一年之几万里。小注朱子之云。不亦宜乎。

禹谟禹誓师注此上。

此上之上。恐似对下之意。盖禹谟此节上下。俱系征苗时辞。而上而下而非不皆为圣人时措之宜。但语其至极。则下之班师敷德。反胜于誓众必克。故下文之意虽不言。欲令言外自著。而所以注意以对下之上特地区别曰。此上。禹誓众之辞。立文既如是。则此下班师敷德。其于意表。讵不隐隐已见流溢乎。愚故曰。此上之上。恐似对下之辞。未知如何。

禹贡三错注。如周官田一易再易。

田之一易再易。古之制也。逐年耕种。则地力力乏气薄。谷出不多。故多递番休息而俾厚地力。然后更为耕食。所以曰易也。而有一易再易之名也。

浮于积石注会州西小河内藏放。顺流下去取兴州契勘。藏放与契勘之义。却难晓也。

藏放看详文势。似是藏船放船之谓也。契勘考据语脉。恐似契合勘究之意也。李复之奏。盖曰。臣以邢恕之意。迎而契合而勘究。则会州之西小河狭浅。船不得藏。船不得放之谓也。如是看。未知于义如何。不敢质言。

导沇注泰山之北与齐之东南诸谷之水。西北汇于黑水湾。此黑水。或非导黑水之黑水耶。齐东之水。岂可汇于黑水乎。

导沇水注黑水湾。决非过三危入南海者也。必是别有黑水湾者也。不然。东出之沇水。安得逶迤而西。穿过几重复。入蜀之山脉。而汇于黑水。复穿几重复大岭。而折旋而东入于济。达于河。而终归于东海乎。必无是理。来说似已得。

成赋中邦注盖土赋则或及于四夷。而田赋则止于中国。土赋田赋之别。可得闻欤。

土赋田赋之异者。土赋如场圃川泽山林之类。在外国。则只取其可取也。在民在列侯。无害者也。田赋。稼穑之类。既取于畿内。又取于天下。则天下之民。既赋于各国。又赋于天子。民何以也。列侯又何以也。所以不得不异也。更商如何。

锡土姓注因生而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既赐姓。又命氏。何也。

氏与姓有异。假令尧姓伊祈。封于陶唐。其后为陶唐氏。鲁姓姬。其子孙后复派为孟仲叔季氏之类。是也。所以左传说有如此云尔。

咸有一德七世之庙注有德之主则不祧毁。不祧毁则因安之七庙乎。或迁于别庙耶。若因奉。则后世之庙。恐难为三昭三穆。如何。

盖有德者不迁。而虽不迁。三昭三穆顾自如。以其不迁。设或重重不迁。此重重不迁。在三昭三穆之外。故昭穆之数常自在而不嫌也。此其所以七世之庙可以观德之义也。

盘庚曷不告朕云者。告朕意于民乎。告民意于朕乎。

曷不告朕传无照解。不敢质言。但以本文语脉见之。则其义似曰。汝既所言者是。则于民何为暗相浮言而恐沉。于朕胡不明言而告之也云尔。如是解之。未知如何。

伪泰誓白鱼火乌云云。

既是伪之则其不经可知。然其称之。盖曰白属金。而金鱼入舟。则其兆武功必成之象也。火赤色而周尚赤。乌能孝而武王善述人之事。则火流为乌。其眹武王缵緖。将有天下之渐也。所以云云。然圣人只尽道而已。何祥符之贵焉。故伪泰誓。恐终见废。

洪范驿注络驿不属。络驿何以为不属耶。

窃念络有连络不绝之文。则今曰络而不属。似不合。但络字。本从丝从各。如经纬之经也。经虽累累几升之经。毕竟各一之经。而以长则绵绵不绝。此之谓连络不绝。以广则虽叠叠不一。其实各一不属。此之谓不属。故中庸小德川流注如川之流。脉络分明。往不息也。其义可想。幸无以连络不绝。致疑于络驿不属。如何。义各有主。善观则此言未始不彼言。彼言未始不此言。幸更商如何。

旅獒志以道宁。言以道接。上文则皆从受獒而说出者。及此结之以受言。何也。

看来其义本如是。盖此段以上所戒虽主獒。所陈皆至言。则法语之言。孰之或非。然而从而不改。言虽切无益。故终则以受言之方为进。其势不得不乃尔。更商如何。

金縢周公居东二年。罪人斯得。既承上文周公之言。而又有周公二字何也。

虽有上文之周公。此而更无周公。则其势有二不可。一则居东者。即周公之自为。而其义甚无力。二则斯得二字。虽主于成王。而为迟迟之辞。若乃精神独至。实主于周公矣。何也。流言者。以成王则虽不知。以三公则已知之。故其酬酢之初。已曰我之不避。无以告先王。然则流言之非他人。可知矣。若又他人。则二公无嫌矣。何不直言于王而诛之耶。但三叔之于成王。亦叔父也。明睿之照而三叔之罪。二公虽知之。物议之在而三叔之罪姑未著。则其可骤告乎。所以周公断然居之于东矣。周公既避。则彼流言者。揣知成王果疑之。故不挽其去。乃以为其计得行。流言之机栝。方始少忽。终不免手脚尽露。则今此斯得二字。其精神果非专主于周公二字乎。周公之避东。虽非有心于钩得三叔之罪。三叔之罪。毕竟由之于周公之居东。则史笔之摘发三叔之奸状。讵无下句斯得。俾有应于上句周公。而不嫌重复于上文而必下之乎。愚见适如是。未知如何。

梓材篇题注武王之诰。或别有一篇耶。梓材一篇中。分前后而言耶。

梓材篇题武王之诰。非是别有。如康诰即武王诰康叔之辞而其中有不一王曰之例。此篇篇首。亦有王曰之例。又有今王惟曰之言。编之者。虽以例而合之。其实篇首王曰。上诰下之体也。今王惟曰。下进戒之意。格例不同。康诰已有不可不监之监。而此篇亦有启监之监。又有若玆监之监。编之者。亦以类而一之。其实启监之监。监察也。若玆监之监。监戒也。意绝不同。编书者。不度诰体与进戒。监察与监戒。勒合为一篇云云之意也。以此言之。武王诰。似指康诰也。

顾命太保受同降盥注王答拜者。代尸拜也。尸奉神意。而今代尸拜。则是使先王而拜太保也。其不未安乎。

代尸拜云者。其嫌似有使先王而拜太保。但古人虽天子之尊。闻善言则犹拜。皋陶拜而帝亦拜焉。况斯礼也。嗣王之一初。宗庙社稷之托。其重如何。虽有使之之嫌。自有代之之义。恐不须疑也。

康王之诰释冕反丧服注三年之丧既成服释之而即吉。无时之时云云。

无时而可之时。如时然后言时然后笑之时。旋释既成之丧服。遽著衮冕之吉者。百尔思之。当此初丧之时。而近可者。全无之谓也。如是看而后。其下曰字。方为答辞。未知如何。

又其注孔子曰。将冠子。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之丧。则因丧而冠云云。

将冠子。因丧而冠。其文见于礼记曾子问。而若方冠而有丧者非门内之丧。依吉冠而冠。冠毕。不醴即罢。若未及冠日而丧。则因成服冠焉。衣当素冠必屈冠者。为得也。

秦誓番番良士注。墓木既拱。过门超乘云云。

墓木既拱过门超乘云者。一则指蹇叔。如此良士。虽已老死。而墓木将拱。我悔其言之不从。而有则必用之矣。一则指孟明等也。如此勇夫。虽尝夸我以射御之善。我因此败事。则设或有之。我将不复用之之谓也。其义恐如是。

答苏辉观国贤[编辑]

在陈章注。夫子初心云云。盖圣人明无不照矣。当周之末。时既夕阳。则道之不行。讵或不知也。但圣人至仁。不以无道必天下而弃之。且圣人道大而德宏。苟有听用者。亦无不可有为之时。以故。周公之道。梦发于初年。东周之治。愿切于宿昔。而凡天之下。殆乎席不暇暖。辙不暂停。及其环尽彻侯。则滔滔是下等人而莫我用。则始有大归之心。而馀景收拾。只此传道已矣。然则初之欲行其道。非昧于时势者也。晩始知其不用。非迟于见事者也。又非即始已的其不用于世而屈心而强为者也。但所恃者天也。自负者道也。谓或庶遇而致有初行晩藏之异。其实初晩无异。此其所以注中之不嫌其惹起后人之疑而特为说及者也。

雍也可使南面。愚亦尝以为如何。但上世质直。以故。梁襄王。人君也。孟子以为不似。则今仲弓。非人君也。其器度似之而为之云尔。何足怪焉。然而古今异宜。今世则绝不可绝不可。

伯牛家南面云云。看来似然。但此等处。只各尽其道已矣。傥所谓并行而不相悖者非耶。曩哲亦有云尔。故录于下。以备参考。

君师父虽各自为一伦。其义则实互相兼之。若曰作之君作之师。则是君有师之义也。曰为民父母。则是君有父之义也。若曰北面执弟子之礼。则是师有君之义也。曰视犹父。则是师有父之义也。若曰严君。则是父有君之义也。曰父师。则是父有师之义也。此非假借。理诚然也。老洲杂识○按此外又有如周公曰文王我师。子贡丧孔子之丧曰若丧父而无服。书曰如丧考妣。又有曰朱门忠臣则君师父之地而相借。其义不一而足焉。今伯牛家之尊孔子而孔子之只避其尊而止。似并行而不相悖。何伤之有。

公明仪二人云云。果可疑。此若二人。则注必有解。而今不槩示焉。其非二人。恐明矣。且以文势见之。公明仪曰。必以古语引之。罪焉下吐。必以이나ᄒᆞ나悬之。而曰薄乎之曰字。不属孟子。只以语辞泛看。则恐无古今人致疑。未知如何。然而先辈说既如是。则讵敢自是也。

性之欲云云。非物欲。即欲为之欲。而七情之一也。如张子所云攻取之义也。

周南则不以周公而言之。召南则必以召公称之。看来理势实然。何必致疑乎。假令以今而言之。在于京城则使之致化。虽是良相之辅。而其化必以主上而诵之。在于各省则为之宣布。纵或君上之德。而其政且将以方伯而美之矣。以此推之。其势实然。复何疑焉。

与韩涬季浩○壬午[编辑]

坐听蝉声。食夫南瓜。田家岁月。已过其半。而望望惜干。一此亢极。未知上苍处分将何以了勘。万众虑无不到。请问旅候履玆锦晏。案上活生涯。以经以史。尊阁云何。俱系醉心愿承。服人无多馀晷。长在眷忧之困身。亦下坂衰谢。兼之食少。横心不一。㱡㱡愁乱。势也奈何。龟上丈人近亦平安云耶。想应源源谭经说礼。评泉品石矣。送别后。无复相闻。适因历便。为奇安否相领焉。

答韩涬[编辑]

中庸四大支中第一节十一章。虽曰专主天命之性。亦不无兼及率性修道云云。看来似然。其实所谓有似兼及道教者。亦只是说尽天命本体也。盖天命之性。为气所拘。则不能无过不及。而众人不察所以。以鲜能知味。为结于第四章。自五章以下。其义盖曰若知天命为气所拘。则其善反当如何。自不过其知如舜。其仁如颜渊。其勇如子路。其依乎如圣人然后。方可以尽天命之性之谓也。以此观之。其参错。虽若兼及道教。其精神独至。无论如此如彼。毕竟天命之性为其所主者也。幸更商如何。

第二章。十一章。专主天命之性与否云云。盖天命之体不他。在首章则中和是也。在二三章则中庸是也。在四五章则道字是也。在六章则中字是也。在七八九章。又中庸是也。在十章。又中字是也。在十一章。又中庸是也。故第二章章下注曰。此下十章。皆论中庸。以释首章之义也。义非性道教三者如首章历言之谓也。只是或曰中庸。而中庸即天命之性也。或曰道。而道亦中庸。或曰中。而中乃兼庸也。毕竟都是照解天命之体。有如首章中和。虽非性道。亦有以解剥性道之义云尔。所以其下又继之曰变和言庸云云。则其义可知矣。既知此下十章之意。则其下十章之义。不须更说矣。且示喩中。发明天命之性。首章亦然云云。似未及照勘首章立例与二章以下大相不侔也。首章性道教三者既纲列于托始。继而二节三节说修道节次。四节指性道体段。末一节。又以一致字。收拾戒惧。以结修道之教。中和二字。收锁性情之德。以结天命之性率性之道。故注曰以结上文之意。此果首章单言天命之性。此果二章以下至十一章兼说道教。如首章立文耶。更商则自应冰释而不复听莹矣。

君子中庸之君子。直作从容中道底君子看。终似太过。本义果如是。则章句奚不曰君子自诚明故亦一浑然天命本体。而上段注曰。惟君子为能体之。体之者其非著力之意也。下段注曰。君子能戒谨恐惧。又曰。随时以处中。其曰戒惧曰随曰处者。亦非著力意耶。既著力。则其非从容中道。可知矣。且此之戒惧。即首章不睹不闻时戒惧。而彼之戒惧。既以静存为言。则此之戒惧。奚自而陡然已是从容中道也。且此君子既是成德。则第十章和不流中不倚君子。何苦犹未为成德。到得十一章依乎中庸而后。方许以惟圣者乎。虽以此观之。此君子非从容中道之君子可知。更商如何。

答徐禹锡致范○丙子[编辑]

宽裕慈惠以下。分照五性。极历历有著落。苟使朱先生有知。必莞尔曰。汝善受此书矣。

进思尽忠注结虽云皆通。愚见则张氏说似反胜。而今盛教右真说。此所谓仁智之见各自不同耶。不可则止。以去就而言。非不为好。但此篇所重。在于道字。观于子路贤也而拘于气质。犹未能尽其道。鄙夫溺于私欲而反全丧其道理底意。可知矣。

君臣篇或三节看。或两节看。非不皆有其据。但愚意君臣父子篇意思。俱以由粗入精。先外次内为义。故父子篇自孝子之有深爱以上。属气质边。而结之于此段。必有和气。自复请其故以上。属物欲边。而结之于这等数段。财货下此节。自疏节以上。又统论以上粗且外之义。而都结于此。其以下方入心来。一节精于一节。以此例而推于君臣篇。则吉月朝服以上是一节。而粗且外者也。进思尽忠以下又一节。而精且内者也。然则分之以事君礼为臣节。李氏二节之意。愚未知其得失之如何。由粗入精先外次内。判作上一节下一节。愚亦甘与李氏二节之分同归。故盛见三节分。于贱意终有所听莹。如或未然。更教如何。

答徐禹锡甲申[编辑]

中庸首章第四节注性情之德云者。盖性之德如何。四性咸具者是也。情之德如何。四端中节者。是也。四性咸具。必于在中。四端中节。自有和顺。则惟此中也和也。其非之性之情之德乎。故注说盖尝云尔矣。至于通书之爱曰仁。宜曰义云云。与此少异。彼以体用言之。而由用以见体之德之意也。此则不然。中和非以用也。以地头也。其义盖曰。惟此地头。性情之所以为性情可见。故曰。此言性情之德云尔。然则此不可以与通书义一例看。明矣。

中和注特言性情。致中和注不言性情。而变言心气云云。贱见以为上段之未发则性。非以未发直作性也。只是心能未发则性之本体方备具之谓也。中节之和。非以和字遽幻情字。但为气和则情之正面始呈露之谓也。然则上注虽不言心气。心气曲折。已包在于曰未发曰中节矣。下注虽不及性情。性情意思。亦自在于曰心曰气之上。而分明互相开发。幸更商如何。

愚所谓常存敬畏之常字。其自不可须臾离之句出来者。盖存养时既戒惧。省察时又慎独。此非不欲须臾离而常常敬畏者耶。故盖尝云尔。

首章及十一十二章章下注终明二字之义。第看其例。自下诸章历论初发之义而以明其上者。明字在后。初发其端。以证向后几章之收锁。而预言者。终字在上。假如首章章下注曰。首朙道出天。体备已云云。而第二第三章。说出中庸二字。以著天命之义。第四章证引人莫不飮食。略说道不可离。而以照实体之备已。其下五六七八九章。又说知仁勇三字。知以收省察意思。仁以结存养语脉。到得十章及十一章末。以四强哉及惟圣者几句。结局圣神端緖。呼应分明。以此推之。终明二字在上在后。自有曲折而极昭详。更商如何。

知其在我下。只言戒惧。不言慎独云云。恐亦未然。窃看注中说。上段有曰又能随时以处中。而这能字。的是著工。则所谓著工。其非慎独而何。下段在我下。已著能字。而其意贯及无时不中。则这上一能字。已含下慎独意思。自足而不见其只言戒惧而不言慎独。幸以上下段二能字。照勘戒惧慎独之并为言及。如何。

民鲜能之能。本是唤起知仁勇之勇字。而勇字既是兼知行。则能字其非兼知行乎。

而强者之而。以抑而之而见之云者。岂其然乎。上文夫子之答。既以三条设问。则其意以为南方之强。虽近于君子。不及不中也。北方之强。强或强矣。太过亦不中也。惟和不流以下四句。方是强之中。此岂非汝之所当强乎云尔也。然则四强哉以下。正应抑而之而也。今以而强之而应之。则四强哉。将以谁人而当之。看来文理恐不如是矣。且北方之强。过则过矣。强之名目。本起于此。盖出于以其本面地头而下而字也。斯义也。观于天道人道中而道自道之而。可见其类例。幸加商量如何。

费隐之道而独言君子者。盖道之体。语大虽曰天地万物无乎不包。为能充阐其大而终有所位育之盛者。惟君子可以与言。则于此而独言君子。责甚备矣。义亦深哉。

十二章第一节注不释道字云云。盖费隐第一节。包下两节之道。而本文费隐二字。既拨开道之体用。而更无蕴于道字。则道字之义。又何叠说于注中乎。所以不言。至于率性二字之始著于十三章注中云者。盖费隐九章。虽曰。皆言费隐之道。以应首章道不可离之意。但费隐第一节。统言天地人物。而第二节。略主于人。第三节。专主于天地万物。第四节。又复归之于人。以为道虽浩浩。其下手之要。不过平常而自夫妇为始之意而已。至于十三章。道虽平常。而其要必自夫妇始之。但其必自夫妇之道。亦不过人人所共行者。所以率性二字。始发之于此注。而以应首章是以君子之君子矣。所以费隐前四章。皆言君子。后四章。言尧舜文武周公孔子。而亦以应首章是以之君子。独中间鬼神一章。不言君子。只以天地鬼神包含心神之神。而以应首章静存动察之心。上结天命之性。于此乎开阖动静。下收修道之教。于此乎经起造化。此实中庸三十三章之心腹也。机栝也。其可易以言欤。幸加商量。则多少疑为。自应迎刃而冰解矣。

庸行之常而既言庸。又言常。致诘恐然。但看详语脉。庸行之庸。似以庸德言之。如五伦之德行。是也。之常之常。似以平常事言之。如事亲而定省事长而后行之类是也。如其不然而所行之事不免索隐行怪。则其心虽曰孝悌之庸德。其事便非人人所共行之平常。其可曰庸行之常乎。故曰庸行之常。盛意以为如何。

十八章注诗书之引。而或曰言或称云。盖言者自己而论断之辞也。云者引之而未必十分本义之称也。其第一节。武王得天下以前之事也。其第二节。武王得天下以后而言也。以由前也故。于王季只证其类之事而自己论断曰书言。以由后也。故于太王,王季。亦引其实迹相同之事。而曰基王迹实翦商。然而一则追述也。二则本文。只论其兆。非实有事者。故犹曰诗云书云。此言云之不同所以由也。至于亦积功之亦字。不特因下文太王事而先下。虽以传文武而言。不害为追后注释之意也。未知如何。

答金晶汝玉○己巳[编辑]

邹传长课。欣贺。盖圣人之书。何读不宜。但煕穰之滔天。此政急先务。试于其遏存真诀。一一推致。端的痛快。则可以为一生受用不尽也。

孟子尽其心。知其性。伊川云。尽心然后知性。朱注之不取程说。何也。

伊川意若曰性无为心有为。凡用工率是心上做去。所以著眼于尽心以知其性。为知其性之全体。故知性知天之知。有似推此知彼而自然功效看得。此程说之所以云尔。然朱子但以立文本义言之也。其三柱说下各自有义。第一节主知。二节主行。三节兼知行。如知天事天立命底可见。且其心其性。上下两节一般。而养其性。既以对存字而必下养字。养既的是发后顺理之谓。则知其性之性。亦非全体。而只于发后竆夫零琐物理之谓也。既如是则所谓尽其心者。其非零琐之凑合。而一朝天理之具于人心底全体。始尽而无馀之谓耶。此朱注之所以不取伊川说也。

三乐。以其序言之。仰不愧俯不怍。恐宜先之而反次之。何义。

来示似与末一节张氏小注同一归趣。可见天德王道只在谨独之意。为之赞叹。但孟子经文本旨。恐似以其既生后自然之次第言之。故章句中意思。不少槩见。幸更商如何。

齐宣王欲短丧。公孙丑曰。为期之丧。犹愈于已。详此语意。盖为期之说。似是丑为之主论也。宰予公孙丑。以圣贤门弟。犹然若是乎。然而予之意。直以短丧为是。故孔子斥之也严。丑之过。迫于时王之欲短丧而不得已为此抑其次之说。然于犹愈于已之一句。其志则亦可观也。故孟子之答。乃宛转如是耶。

同一短丧而严于宰我。缓于公孙丑。来说似亦已得。

与金晶丙子[编辑]

在天而岁律既改。在人而时骚且紧。际此寸丹耿耿。益不他向。万马并驰。常知有己。吾人之讲习久矣。则未知硬著脊牢著脚果在何书。而涵泳乎其所已知。敦笃乎其所已能否。舟中大学。城下弦歌。此政今日师法。愿与吾汝玉交勖焉。

答金晶壬午[编辑]

心气质之分。尚听莹耶。心与气质气则俱是气也。但心者。在天则神也。气质者。在天则游气也。天地之神。虽非游气外别占一部位。然而其中自有分柬。经气是神也。纬气是游气也。经纬合而人物生焉。则心者其非气之本也。气质。其非气之末乎。幸更商焉。

性即气气即性云云。言之长也。恐难卒乍尽精。大槩性非两样也。只是单指则本然。兼指则气质。且气质之性亦有两般。一。各正性命各一其性之类也。一。清浊粹驳强柔过不及之类也。假如鸢飞鱼跃而单指其理。则是乃本然也。兼指其气。则鸢只知飞而不知跃。鱼只知跃而不知飞。此非气质而何。然此即各正各一而无害于气质者也。若夫清浊过不及之类。虽同一鸢鱼。而飞有能不能。跃有善不善。此则有害于气质者也。而今此性即气气即性之性。即所云各正各一之谓。子程子只论性之立名之本义也。如是看。未知如何。

答金晶壬午三月[编辑]

程道百馀里。不几月再委人。是何风义迥笃。令人极极瑟缩不安。服人一味辟谷。其能久乎。多少消遣。赖略尔士友。横经山水间。有时亦有助长源头活化。傥所谓其聚不亦乐者耶。夹片备悉。以公以私。为之奈何。然而到此。万般世事。都是一泡幻也。梦关也。惟此案上书腔里心。真真实实。生亦吾有也。死亦吾件也。岂非无上大宝乎。惟我同心子。其益交相鞭近而懋戒哉。

动静阴阳。抑有分乎。盖动静者。所乘之机而言。一气流行之妙也。阴阳者。成象之位而言。二气对待之体也。程子曰。动静无端。阴阳无始。其流行者固无端。成象者亦可无始。阴阳之性情则曰健顺。健而顺。顺而健。两端循环不已。健顺岂尝有始。然则健顺动静何别。阴阳未成象之始曰动静。阴阳已成象之后曰健顺。以其干而刚者。见其健。坤而柔者。见其顺也。然而观乎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则动而阳之极。静而阴。静而阴之极。复动而阳。譬如呼吸。呼之终吸。吸之终呼。是知呼吸无端。信乎阴阳无始。然而个里亦有呼自呼吸自吸而不可乱也欤。

来示已得。不复赘告。

与金晶癸未[编辑]

谓有慎节。其即遄复冲和。三乐依旧。馀力之学。垂情黄卷。好作怀葛之人。无聊之緖。泻忧紫台。追蹑晋唐之士否。驰神邈邈。日而复日。举目山河。多少慷慨。言之何益。第闻书社诸益有怀伊人。方联袂几员。同心逐臭。其意甚真。其义甚笃。老夫于此。非不兴复不浅。奈老何。只诵终日守空堂之句已矣。然而逢场相洽。计应鱼川泳鸟云飞。而不啻万象含口头。恨不学缩地术。悔无有通灵法耳。

答金晶乙酉[编辑]

谓外手墨。远远委垂。从审侍彩万庆。居业百福。溯叶孚颙。近思此真万理根核。群经阶级。苟能于是焉得力。可谓天下事何思何虑。而烂用天理者也。幸益刻苦。期于实效。如何如何。此间诸益。亦有读此者几人。而往往钩章棘句。观会通。铢分粒剖。异日相酬。想有相资矣。剡目。何其近境为举。将可谓眼珠。但士友之望。从此责备必相万矣。须以汉儒氏潜龙以不见成德。为今日受用之真诀。如何。计应已有昭陵之见也。

与金晶己丑[编辑]

所阻者山川。而所不阻者心也。即惟侍候经德百旺。近日占毕见读何书。八珍之列而所吃适口已矣。幸无以淹博为主。必以四子五经轮流不停。而资深逢源。以为烂用天理如何。观于孟子而动辄证左。自不过曰诗曰书。三王周孔而已。道岂远也。术岂多乎。何况而今四来纷聒。无非可惊可愕。而袁安之泪。贾生之哭。犹属第二哉。电闪影迅。太岁又新。流注神交。不特肠一日而九回。

答金箕淳锡汝○丁丑[编辑]

小学立教篇舜命夔注说与下章成于乐注说云云。盖俱是乐教。而一则曰情性。一则曰性情。似亦各有攸当。盖夔之典乐。以矫气质而言。则其势不得不先情而后性。孔子之言乐。为成德而发。则其文不容不先性而后情。如此看。未知如何。

杖屦下。特加祇敬二字。盖父母之衣衾簟席之类。在子俱是当敬而无忽。但衣衾簟席枕几。尤为器重也。且所施将衽之时已矣。故既悬之箧之襡之。又从以不传而已行祇敬之事。至于杖屦。相须于动作。而动作无恒。所以近置户内亲侧。既侧之则左右就养之际。其势少挨之。易于欹错。故将禁戒勿之敢近。必先唤醒勿敢近之心曰。杖屦亦祇敬之云尔。非杖屦尤敬者也。非祇敬通看上下者也。此等处活看。如何。

嘉言篇之事亲而略于养生而详于奉祭者。盖明伦篇之此条。以生养则详之。死葬则阙之。故今反之而详者略之。阙者详之。此亦一显微阐幽底规模也。至若祭之仪。宜后于丧而反复先之者。盖此之祭礼。非特祭考妣也。泛论祭先。故统尊以类。而似先于丧礼也。而既无明文。不敢质言。

答洪宗厚性存○癸酉[编辑]

心性气三者。非绝然鼎峙而各自一部也。只一物而件数有三。是故。主心而言。则心之所以动静。性也。为之运用。气也。主气而言。则气之所以盈虚屈伸。性也。使能盈虚屈伸。心也。主性而言。则性之能有动静。心也。为之挂撘乘载。气也。只一而为三三而为一者也。

答朴奎文圣观○戊子[编辑]

承审经候连连百旺。㵎轴之吟。言旋言归。还安旧居。愚亦寓人也。南枝之恋。北风之嘶。随而与切。只恨力量不及吾人耳。仆不天之诛。犹此未勘。秋冬之交。絮底两重孙痘。而并失。如狂如醉。蔽爱昧理。遇玆红绿骑竹交集巷陌。益不知何以为怀。示喩读书全乏。知应自道。以势则似然。然而非此。吾侪难乎免于无恒心。是用相与兢兢耳。岁除隔晨。惟祝小往大来。上侍下率。百庆幷集。用副悬衷。

答朴奎文[编辑]

对越云云。犹对待对只之谓也。君子之心。苟能乾乾不息而保有天德。则在上在下。同归于一辙。天亦一圣人而已。圣人亦一上帝而已。上下相对。有若对待然对只然。故曰对越。未知如何。

一故神云云。既曰神。则在天地在万物。其理一也。通观人心。未知如何。故在于中庸而鬼神为德之德字。其下章则就人身上。德为圣人。继而为言。统论恐似无疑。

食不语云云。第观文势。则若主食而言。作飮食看也得。主不语而言。作威仪看也得。所以论语恐似入于飮食。小学为之编于威仪欤。然而不敢质言。至于孔子二字云云。上节既有孔子。此段之又加。恐似所删有未尽。所以先辈亦有曰此章及羔裘章孔子恐衍。似是定论。

婿席云云。经文则虽云醮子。此子字。对说下文醮女之女而分言之也。注中变以婿字。此既夫妇会合之节。而上下文皆以婿字女字言之。则注解之解以婿字。恐有意思。然不敢质言。

醮女父起。尤翁曰。重其礼也。又曰女子外成。故亦所以敬之也。以愚见。后说恐长。未知如何。

致齐日不见客。自是礼也。故程夫子。每于是日则必揭谢客牌。以示其不见之由。然则笃实君子。如礼行之。甚美事也。非骇俗也。无知之俗。设或怒且嘲焉。于我何慊之有。只当如之恐得。

亡亲之不肉而祭不用肉。先儒尝答不酒者不用酒之问曰。凡人之有嗜有不嗜。俱系气质之病。而既死则神而已。何偏之有。酒以通神。何得不用。然则用肉。恐据此。未知如何。

答金嘉洙圣鲁○丁丑[编辑]

前章皆自明之自明。此章无不极之极字。以例则虽皆结上起下之义。但前章则自明精神。不特下汤盘等引说。而本文三引书。已自朙白周足。故据本文而为结。此章则无不极精神。非不本章。亦有言外往来。第其明德之极。到得下淇澳之引然后。方有著落。新民之极。更一转烈文之喩然后。始克分明。而极字意思。毕竟注重于下章。故传者立文。异于上章结起。而必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所谓君子。其非预先照应于卫武周文之各用其极者耶。故章句之解亦随传者本意。不以本文为主。只自新新民。皆欲止于至善。有若寻常说去。其实其意似亦以卫武周文之事隐然照下章。故淇澳诗注中曰。以明明明德者之止于至善。而恐似答此段自新之义也。烈文诗注中曰。前王所以新民止于至善。而恐似实此段新民之义也。如是看。未知如何。

答赵正夏圣尊○癸未[编辑]

既有会话约。谓相叙必矣。承审有以。何怅如之。然而侍馀经候百重大万。慰贺叶祝。自顾弩末衰谢。不啻下坂丸上弦矢。日以益甚怜闷。理也奈何。多少诸益双夜谭经。亦足为蹭蹬末路未易之好缘。唤醒人颓散不细。但少一之叹。齐心相叫。可能均玆怀緖否。举目山河。六经扫地。果是识者之同声赍恨久矣。如愚㱡㱡朝夕就木。已矣无望。惟座右年之富而力之强。不能无多心相期。幸益慥慥。维持此一线阳脉。不至永殄。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