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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山先生文集 (蘇輝冕)/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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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仁山先生文集
卷七
作者:蘇輝冕
1935年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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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丁泳奎聖章○壬戌[编辑]

詩樂之屬陽。書禮之屬陰。蓋陽主於周通。而詩與樂其義周通。陰主於一定。而書與禮其跡一定。此其所以屬陰屬陽。而况乎分以形體之有無。則無形屬陽而聲是無形者也。有形屬陰而事乃有形者乎。

命士以上。其位尊矣。在我則所謂尊貴。非爲輕重於晨省。而但爲吾父母之心。其在敬君上之道。待此命士。不得不有異於尋常之子。則居恒省問。不能臥席懈弛而見之。故其子體而順之。而所以昧爽省之者乎。

君命云云。言與命非異也。只是所主者有異矣。假令君有所命。則其所受者。卽命也。其所命中曲折。卽言也。

判妻之判字。卽與儀經牉合之牉同。蓋夫婦一體。而分兩片者謂之判。故云判妻。

男先女等語。何足深疑。有如地雖有生物之德而及其生物必也天先雨露而後地乃生物。臣雖有事君之志。而及其出仕。必也君先聘幣以招之。然後臣乃出仕。女雖有欲嫁之心。而及其嫁焉。必待男先來聘。然後女乃出嫁。此其所以其義一也。

問而必有辭。賜而不敢辭。盖問者。其義本是以其不能也故問之。而所以雖長者之問。必也辭而後對焉。賜者自上宣下之義。而辭之有所相敵之嫌也。故不辭焉。此雖前後之逕庭。而其實各有所主也。

生三事一。儘是吾東之大是非。有難容易開口。而第念欒共子豈不誠看破義理之至精且密者乎。不然。不有先聖之法言。而彙而分之。合而一之。烏能若是之昭詳。而可法於後世乎。蓋其次序。先則師敎居中而君食後焉。後則非食在中而非敎下焉。驟看似是偶然。深究則尤豈不愈精愈密者乎。大抵父母生之初也。其序實難相錯。而至於君與師也。其序不害於或先或後。而且况下文之非食。只應上文而終居於下段。則是生食敎。似有次序之可言而慮有輕重於其間矣。此其所以或先於中。或後於下。而以示其一體之義也歟。噫。此義愚亦盖嘗聞諸先輩。而旣有所叩。故謾及焉。

至衆者民也。而濟衆之要。不過一敬字而已。易危者民也。而安民之機。亦不過一敬字而已。則今此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三者。乃是敬之至而動靜交養表裏一致者也。烏不聲律身度。馴致安民之效哉。傳曰。所操者約。而所施者博。其此之謂歟。

耳目之官。視最易忽。故凡戒視聽。罔不以視居先。如四勿九思之類可見。而今此十二毋之戒而必以側聽爲首者。意者曲禮本文。繼於左右屛而退之後。故側聽爲易。而首而必戒乎。不敢強說。

吉與令之上下互文。自是文體。不獨此也。至若初言日。中言辰。終言歲。此亦其責漸備之義也。蓋日者只指今日之日也。辰者假令此時春節則此辰包含全春而言也。歲者統言今歲也。此非其責益備乎。

仁之爲義。純一不雜之謂也。今夫三仁之事。其跡則節義雖勝。而其心則懇懇爲君之心。皆是純一不雜。則溯其跡而論其心者。不曰三義而必曰三仁者。豈不有以乎。

謂美少之女而必曰少艾者。雖未知取義之何如。而意者大冬嚴凝之餘。春氣纔回。則陽崖宿莽之中。初生方新新可愛者。卽是蓬艾。故當日喩意。或以此也耶。

敬爲萬善之本而譬如家基。德爲萬善之成而譬如棟樑土石之類。則敬者。其非德之聚歟。

中是天命之性。而物我一源。彼此均賦。則所謂定命與天命。皆是一而非二也。所謂定命者。亦非自我而始質定也。只是天之已定之命。我固各隨其跡而應之而已。初無自我增減於其間也。今成子受脤而不敬。亦非所以應事必以定命也。此其爲劉子所發嘆也。

其利之利字。如所謂先利其器之利。言二人同心。則其心鋒之銳而利。如劒刃之利。雖堅如金鐵。能斷之謂也。

膽之職。主於斷制。而膽小者。氣魄不足。故不能果剛。是以。膽欲大也。心之職。本乎照管。而心大者。事皆疎闊。故不得周密。所以心欲小也。智圓則能周。行方則能止。所以智取於圓而行取於方。

克己之不曰私而曰己者。蓋己者萌私之源也。私者爲己之苗。凡除病者。治其末可乎。治其源可乎。是以不曰私而必曰己也。

聽箴之不能的解。先儒亦有是說。但知誘物化一句。終是聽邊爲緊。若乃秉彝之獨言於聽。似是有意。性與心若分屬動靜。則性靜心動。而視聽若又分屬於動靜。則聽主收入於內而便是靜意思。視管發散於外而自是動境界。故各以類應而然耶。

壽夭貴賤。雖是天定。豈用專靠那天定而放恣顚倒也。是故孟子曰。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北宮文子曰。令尹無威儀云云。觀於氣像。豈無壽夭貴賤之亦可推驗乎。

一切世味。如衣服飮食車馬宮室富貴顯達之類。皆是也。於是焉物累相尋於外。私意妄動於內。而德不進。道不明。苟能於此世味一切淡薄。則惟彼性道之工。何患乎不至濃深。惟彼心體之用。亦何患乎不得篤厚乎。所以云云。而若孟子所謂富貴不能淫。濂翁所云銖視軒冕。塵視金玉。亦皆此意也。

氏者。類之謂也。大學之書。非是孔子之所獨已矣。自孔子而曾子。自曾子而又其門人。故所以曰孔氏。

德者卽明德也。門者卽格致誠正之類也。

鹵莽粗雜之謂。鹵者煮鹽處耕土之稱也。莽者經霜後宿草之名也。看得這鹵莽氣像。則可知其粗率。

誘掖激勵漸摩六字。字各有義。誘者敎之以言語而諄諄之意也。掖者挾而掖之。使不顚仆而稍稍進步之意也。激者若其頹惰不振。則使之衝激。如水之遇石湧起之意也。勵者旣激而慮或復頹。則使之抖擻精神。有似勇夫扛得一般重物。必須更加精神之意也。漸者如水浸物次次有序之意也。摩者如藥之硏如物之揩。而亦旣切復磋之意也。

墓與塚。非有異也。但所主不同。自其掩土成墳而儼然有貌謂之墓。自其總土成墓謂之塚。自其平地聚土而奮然土高謂之墳。自其營建墳墓而指其餘地謂之塋。

淚者將落者也。涕者方始者也。試觀古人書。皆曰淚下落淚淚溼。而不言涕落涕溼。且以字義言之。淚音帶漏水之漏。涕音象兄弟之弟。次第出來之淚謂之涕。

誅殺字義。各有所主。誅者以言罪責而攻其心也。殺者以兵加之而戮其形也。今此誅而刺殺之。卽此義也。是故誅字從言。殺字從殳。

答丁泳奎[编辑]

百世可知。聖人本意。只以當然之道。繼周而王者言之。則雖百世可知之謂也。非如漢唐之伯五季之悖亂亦皆預知之義也。但觀其立國制度。則雖漢後之事。聖人豈有不知者。觀於史。五月三年報政之類可見。且况刪書之日。進秦誓於篇末。一以著秦之必爲天子。一以戒周之不能御秦。雖此等之類。聖人豈有不知之理。

博施濟衆云云。蓋仁之爲言甚大矣。然而但曰仁則仁猶有賢人以下皆可以言仁矣。至於聖。則無事乎仁而已是仁之極。如博施濟衆。終非足以通上下之仁所能盡該。而惟是仁之極而大而化之聖人爲能當之故云爾。

北辰卽北極。而又天樞也。試以高明所謄貞觀方見之。四輔星中一點是耳。至若言辰而不言極。語類已言。覽想悉也。愚按極與辰。雖是一也。極者只指其星而言。辰者並指其四方無星處而言。比於燭。其跋卽極。並其跋四面之蠟而言之卽辰也。

公冶篇末統論當時編次。似有心何也。其意似曰古今以上諸人非無美質。但不學。故各止於一善。吾夫子旣有美質。又復好學。故其成就如彼之謂。而以勉後世之學者耶。然而不敢質言。

天地生而已。自其生生之有條理。謂之理。自其有條理之墮在氣質而各主一物。謂之性。自其性氣之包括動靜而神明不測。謂之心。自是心之無計較無造作而遇感輒應。謂之情。其情旣發。有計較有作爲。而求合乎所欲。謂之意。計較作爲而意始有定。謂之志。志旣立矣。更爲精審細度。而欲乎其志之必成。謂之慮也。然而心有爲而性無爲。是故。性雖本善。必也資於心而精察人道之分。然後有以著本性之善。而足以爲綱紀造化權衡宇宙。此其所以千聖喫緊敎人。自不過一心字上用工而已乎。

心之神明遇感。輒稱謂之才。

敬長云云。隆師非次於敬長也。語其序則其學固當自內及外。故敬長先而隆師次也。

公明宣一章。先言居庭而終言朝廷。則獨爲歸重於孝之一事。似涉如何。但將起下章而先因他事提示其義。自是已例。則此章之獨爲歸重於孝之一事。亦何欠損也。第念此章以例考之。則當在於下文曾子有疾之下。而意者公明以上。皆是生事之孝也。少連以下。盡是死事之孝。則其序亦有所不可相雜者故歟。

禮云禮云。豈或有他。禮只是天理已矣。則視聽之言禮者。以其本面目而解者也。言動之曰法曰理。以其禮法與天理而錯解者也。烏可以不下禮字。反疑其不解復禮也。第觀文勢則自當有會。

安仁者。心與仁體渾合無間而一之也。利仁者。終是仁與我心有彼我之分而利之也。此其所以二也。

與丁泳奎壬戌[编辑]

日來麥氣乍凉。卽惟覲餘經史起居一衛。魯論長課。今至何編耶。想應有多般新得。而無由合並。悵也。近日邑變。無邑不然。是何運路。只切不辰之歎。然處末路而如吾儕益勉勉不已者。尤是看理明著腳牢。雖蹈白刃而赴湯火。不倒東墜西。是庶安身立命。而爲其究竟法。十分努力。如何如何。

答丁泳奎甲申[编辑]

黃葉聲中。坐我一世秋。無端懷人之勤自不禁。一日十二時。而益不他向。卽承審歲寒貞德。天平神腴。加倍康祺。慰叶傾衷。所云講會。以衣制堅壁者多。亦用多少傷心耳。深衣之制。從古未定者續鉤云爾。而以晦翁尙未的定。以沙翁而亦沒奈。所以一依家禮遵行覆縫。則凡後學疇敢大膽而動一字措一辭乎。如有意於此服者。幸須說與以備要。未知如何。然而潛龍以不見成德。則如吾儕不必表異於若今之日。只以在家在外循俗小氅衣。恐合處變。至於祭先。旣有道袍之通行。以此酌定。而和而不流。貞不絶俗。如何。致成甫。似有向裏之工。爲之歎賞。在於吾人則尤是芳鄰。德不孤。賀如之何。風雨蕭蕭。雞鳴不已。正其云爾。幸益復相勖。期回一線之陽如何。寒威閉九野。陽德昭竆泉。諒不我欺。重爲之臨風相誦。

大學則篇首先言大學。中庸則不然云云。其義恐似非他。大學之道。卽先王敎人之法。故爲其發揮其道而不得不先說出大學二字矣。至於中庸。中庸二字。乃已發名目。而發而欲中節者。必先立未發根基。然後方有發而皆中節。所以子思就夫子說中庸已發底義。進一步未發上。而第一章說中和意思。雖欲言之。奚暇遽及中庸乎。故中庸則篇首不及中庸二字。到得第二章而後始及之。而此中庸猶兼未發已發。第三章中庸而後。方爲已發上正面。而便卽中庸篇名立題。此其爲大學中庸之篇首立規之不同者也。幸更商如何。

答丁泳奎[编辑]

以今崱屴時也。以賢會心地也。悠悠南望。靡日不古山峨峨古川洋洋。際承審經候沖眞容與。連吉百福。慰賀慰賀。多心溢越。四絆之役。吾儕淸寒者例也。焦先生李延平。俱不得免焉。何須煩憹于中也。且觀盈幅娓娓。辭旨爾雅。文力典重。可見工課之難誣。贊歎贊歎。

答金永晁升汝○丙戌三月[编辑]

陽煦風和。萬品日新。觸類感懷。益復我溫溫人。流注方切。際此季難委枉。翰命與俱。顚倒慰豁。無能名焉。况乎經德候度。次第酬酢。次第執書。備審萬泰。仰叶十分。獻頌滿千。冕自昨秋忽得奇疾。兩部膝以癱瘓之祟。長長地落席度日。天之所廢。可奈何矣。加以多少憂故。不啻蝟集而困人。良覺寄生甚苦海耳。

答金永晁丁亥正月[编辑]

想望風儀。中心藏之。何一日而可忘也。阻久而歲又新。悠悠南往。如水臨壑。益復住停不得。卽蒙季難友俯存。且承金玉音繼及。耳而目而無異造蘭室而所歷歷。寬快曷如。近候貞吉。世德作逑。固應天祐乃爾。獻賀大萬。再有緬襄之擧。聞甚謹愼。旣終焉允臧。的是孝思攸曁。神應帝眷。歎何盡喩。興學稧序。季氏傳命。非不承悉。第看盛撰。已該備無餘。又其文章爾雅。排布典實。自足。向後諸員貴宗之觀感承述。則有何未備餘地。借於人而走向鐵爐邊。撥取零金者乎。幸以此弁之而不須更求。如何。

與李鼎夏公益○丁亥[编辑]

向枉尙慰。天籟送寒。秋事日緊。恪詢靜侯經史起居連衛百重。仰溯區區。隱居而行義。非其力不食。古人云爾。而於座右見之矣。每念贊歎。未審近日所閱。果在何書。一棒有一棒痕。一摑有一摑痕。自應有難誣者存。恨不造蘭室而聽其一二。賤狀內有通年憂苦。外多無端橫慮。末路孟門太行。果若是之甚歟。好呵好呵。加以略爾相從。一劫於艱食。一戒於病染。次第散去。姑未相聚。目下涔寂。無異入定僧。只有門外靑山嶺上白雲。可作不言伴無語友。而有時默契。相看已矣。

答崔顯宇德中○甲子[编辑]

頃顧惟德之馨。慰荷尙爾。卽承審侍餘經史起居。奉別後。一衛祉福。獻賀切切。垂示振作頹惰之方。正所云我躳不閱。安有餘訣可及於人也。但曩哲不云乎。知其如是者爲病。則不復如此者。便是要藥。賢者其試之。大抵學者之凡百做病。都是立志不固而然也。惟賢者。幸復以昔人所云要實見得道爲天地間不可無。學爲天地間不可無。我爲天地間不可少底。大力量大擔負。把作平生眞詮。勉勉不已。則庶應有前程奇觀。日有所得。而厥德修罔覺矣。其益牢著腳猛著力。未知如何如何。旣荷相與之厚。有此煩控。想應神會言外矣。自餘惟冀迓新百福。用副凝情。

題辭云云。愚意則分作五節看恐好。自第一第四。言性情之體用。而以至聖人。則極其全德而言者也。第五一節。言衆人則氣拘欲蔽。而不特此性失其感通之正也。並與其綱而頹之。而以開下聖人建學張本焉。自第六第八。聖人惻其如是而爲小大之學。反復尋向本性。而一則培養其本源。一則明盡其全體者也。第九一節。更爲照綴第六第七八節之義。歎今之不如古昔。而兼開下文輯小學之張本。第十一節。旋復以秉彝二字。照答第一以下第四節性之本體。而言極天二字。又爲之收拾天道之常而結語焉。然後始下編輯此書云云。而其意又復依俙彷彿於惟聖斯惻以下意思。如是看。未知如何。

十年就傅。何疑之有。大抵內則等篇。雖云小學之支流餘裔。但元來小學之眞訣。未可曰此其盡合也。然則八歲入學。雖有少違。只看其大體恐好。若曰未然。則前乎未入於學而六年七年之敎。將何以合之於八歲之文也。後乎大學而二十三十四五七十之文。又將何以區處耶。愚則故曰。內則等篇。只是古者小學之遺規已矣。

舞者。節其樂也。而樂與詩。俱是樂之事也。所以先之以學樂誦詩而後之以舞象射與御。必也肢體便利而後可能者。而舞之道。其非欲柔其體者耶。所以後於舞而方學射御也。况成童者。肢體已強乎。此其舞之而舞亦必以武舞而先之也。

二十三十則必下一而字。四十以後則不下一而字。恐未知本義之如何。但愚意則有一端可言者。蓋加冠也。有室也。在於己者。我能爲之則爲之。故下一而字。而以著其斷然可爲之意焉。始仕也。大夫也。終是在於人者。故不下而字。而以著仕進今或始則始矣。只俟命物者處之如何。而無由期必之意也歟。然而不敢質言。

將坐而旣曰奉席焉。將袵而又曰奉席焉。則以下之長者而上之奉席。亦其爲長者。從可推矣。

賢贒之必於事親事君之先。蓋事親事君。禮則重矣。但斯禮也。亦必先親賢而明其道然後。方能盡之。則此賢賢所以先於君親者也。

婦之於舅。卽是尊嚴也。以故。禮。新婦之見于舅者。雖以贄幣主於尊嚴。不敢褻近而躳奠。只令代人而退之。况乎抑搔褻狎者也。寧容以婦而爲之者哉。此雖蒙上文父母舅姑。只是子之於父母。婦之於姑云爾也。

深愛之上。旣言孝子。而執玉之上。又言孝子者。蓋孝之道。愛敬已矣。故上言孝子者。所以著愛之之道而爲之特加焉。下言孝子者。所以發敬之之端而更加焉。此義。觀於本文陳註。亦可以覰破矣。

布帛佩帨之類。受之則不曾問於舅姑。與之則必也稟於舅姑者。盖昔之受也。受之於私親。而私親自有可與可受之道。則受之固無害義也。以故。受之則不稟。今之與也。此物旣以舅姑之命受而藏之。則其不稟而與之。實有慢尊私財之嫌。以故與則必請。然則其或問或不問。各有其義。更何近於取易與難之嫌乎。不必如此強究也。

以告鬼神云云。蓋鬼神之告。禮敬爲大而飮食次之。故告雖有酒果。而必以齊戒爲先。僚友之召。導情當先。而飮食卽導情之事。故特以酒食爲言也。

書不云乎。惟聖罔念作狂。然則武王雖德爲聖人。天下大器。王者大統。則武王克商之歸。而其責尤重且大矣。以故。如太公望盈腔熱血。無乎不至。而必以丹書敬義二字戒之。武王豈不聖而然哉。其意有與舜非不聖而益稷等之進戒。必曰無若丹朱傲者。同一深思也。

放飯之放。此則雖以大飯釋之。而曲禮本註則必以放肆釋之。蓋進飯之法。摶之太過則反有欲飽之嫌。若或專然不摶。則旋又有放散遺飯之弊。故特以放肆解釋耶。若作大字意看。上段易得多之多字。恐相語疊。然則放肆之訓爲得歟。不敢質言。

殷有三仁。如周有八士。舜有五人之例也。盖八元八凱。罔非舜廷之人。而論其輔治則五人爲最。故以舜有五人言之。濟濟多士。藹藹吉士。無非周王之士。而語其一產則八士莫盛。故以周有八士稱之。今此三仁之類是也。如夷齊。亦求仁得仁。則豈無其仁。但當殷之末。其所成就。雖各不同。而其能有以全心之德。適此三人。故以三仁稱之。今此三仁外。慮無仁人之嫌。恐不須論也。

名敎云云。盖人倫之敎。非特周孔。雖自上古而已然。但人倫之法。肇自周公制禮而作樂。又孔子刪詩書而述禮樂。其法益復昭明。故范公之戒子姪而必以名敎爲周孔所垂。似以是也。

看詳聽箴兩註。則小學。似乎誘與化俱是主於外而言。近思。似乎誘與化。一則主外而言。一則主內而言。若以四勿本意而觀之。則近思爲得耶。蓋其上段有曰。制於外。所以養其中。故愚亦敢乎云爾。

答崔顯宇丁卯[编辑]

日昨惠顧。慰荷尙爾。只恨奉別之久。無有一場揚扢。大抵末路爲學。苟非百倍古人。而抖擻精神。有如臨陣之將。艱辛步履。殆類獨橋之過。其不頭出頭沒。僧俗之俱不得成者寡矣。此豈不大可警惕者哉。聖人之世。太上也。猶有畏匡困蔡。晦翁之時。亦盛世也。亦有西山之腳不免舂陵之走血。我東而如石潭時。較今則唐虞之世。而往往明碩項背相望。猶於要訣之序。其相勉勵。尙使後人而顙泚。况吾輩不翅如太倉之稊滄海之粟。而旣欲窺古人一斑。其受辛見苦當復如何而後。可得萬一之味者哉。惟吾友其益勉旃勉旃。不負歲寒之相期。如何如何。

釋氏之畀一錢必亂。詎容學禪者一一皆然。但其爲學大頭腦。自私骨子。則自私者。必人心爲主矣。人心旣爲主則其勢不得不雖分銅。利則利矣。安得無物誘於外而心動於內者。雖似題外言之。其病果然如是。此豈非爲吾儒者亦可戒愼處耶。然而近思本旨。不如是也。盖其爲道。入定爲準。而其所謂敬者。死法也。故卒然遇事。雖一錢。必亂其心。而不得其情云爾之意也。來說甚得。

儒釋之分。只主心主理之異已矣。何也。儒者非不主心。而其所以主心者。卽所以欲明其理也。故理有無盡。而纔透一重關。又有一重關。不可以一見了便入這極層無聲無臭之地矣。釋氏旣所主一箇心已矣。而只認心爲性。故其學。雖初入頭者。苟其一見了。每事都是任情而去。此豈非釋氏則一見了便從空寂去者哉。此其所以其弊也終至於無父而無君。詎不可怕哉。

莊與楊。語其氣象。則莊近於泛而闊。楊近於狹而隘。雖或規模乍殊。要其歸趣則俱是擴充一箇私。自占便宜則一也。烏有不同哉。以此觀之。曳尾之龜。亦一爲我地已矣。幸更商之。

答崔顯宇己巳[编辑]

王天下與定四海。此樂與彼樂。非有異而然也。只是上章之王天下。樂亦樂矣。而比諸三樂則不足爲眞樂。故曰不與存焉。下章之定四海。樂雖樂矣。而較諸所性則其實外也。故曰不存焉。然則統合上下王天下定四海樂字。或隱見之不同。樂則一也。樂雖一也。其樂也。方諸所性。則不足爲天賦之眞樂。亦同一歸趣也。更商如何。

復其初之初。小大學自有主心主性之不同。各隨其地頭。何必強而同之。牽合拘解。大是說經之害。其極愼旃。

文理接續云云。此已有先儒說。覽可悉也。其說曰。文理接續深淺始終者。如以首章言之。則康誥泛言明明德之事。太甲實指明明德之方。帝典極言明明德之效。此所謂接續。此所謂貫通。而康誥爲淺。太甲爲深。帝典尤深。康誥爲始。帝典爲終。他章倣此。若又通十章言之。則自明起下自新之意。無所不用其極。起下止至善之意。親賢樂利。起下使無訟之意。知本起下致知之意之類。皆是也。以此推之。可明白而無疑也。

諸書所引處。曰云之不同。蓋有以。其所借與本文義異則必下云字。同則特下曰字。試觀則皆然。

定靜安慮得次序。不必以八條目次第如是強說。而猶見其不合。必也每事上。皆有此序之意見之。恐本旨也。更商如何。

自欺云之云字。果非輕輕而下者耶。若不下云字而直曰自欺者。則其欺有若實心。如下節閒居小人。豈非過哉。旣過了格致關。故善惡則能知之。只於行上。不能勇意。是亦不能十分爲之。非亦不能十分去之。畢竟事勢歸於自欺之科矣。所以輕輕解之而使不重看曰自欺云也。如此看。恐好。

如見肺肝。栗谷嘗力主以君子見自家肺肝爲言。牛溪必以君子見小人肺肝爲言。其得失。恐未知如何。但賤見。第以何益之文究之。其主必以作傳者公評當之。其見須以君子之見小人爲言。似好。然何敢質言。

又言此之又字。繼前一節而言也。前一節小人之爲惡。雖諱人甚密。旣爲之也實。故畢竟揜不得。以至十指十視。以此則只反而一結誠字之爲重。此一節君子之爲善。雖非求知於人。其爲之也實。故畢竟亦揜不得。以至心廣體胖。以此則必正而重結誠意之爲貴。於此必下又字。其以是也夫。

重以爲戒之重。此非重複之重也。乃對輕之重也。蓋此節之欺。卽小人無狀之欺。而其欺也重。上節之欺。只不能實用其力。其心非故爲也。故其欺也輕。所以於此必下對輕之重而曰重以爲戒。雖以此重字觀之。前所云自欺云之云字。果輕輕解也明矣。

以審其幾者。非審察何者是善何者是惡也。只以其善能十分爲之乎否乎。惡能十分去之乎否乎之幾。詳察審得之謂也。試更商焉。

以其近而忽之。蓋明誠。卽治平之築底。詎容近之云乎。但朙誠。零細工夫也。治平。已成事業也。人之常情。不曾諒此。莫不零細則辛酸之。已成則貴壯之。所以有躐等騖遠之弊。然畢竟治平之大事業。必自於明誠之積累湊合而成者。此眞邇可遠在玆者也。故以治平則含遠大精神。於明誠則作近小意思。而必曰近之云爾也。

誦傳諸篇云云。南塘以爲或作於孔子前。或作於孔子後。而其中所載。皆孔子誦傳之說。故引而證孔子誦傳。非謂孔子見此篇而誦傳此說。恐好。

正心章云云。無乃爲雲峯說先入而然耶。盖此章主意。專就用上說。雲峯誤分體用。故先儒多非之。恐無容更辨。

敖惰雖非吉德。於其當敖惰而敖惰。夫誰曰不可。只是辟焉者爲病。

答崔顯宇壬申[编辑]

示喩韋編。是書也。該載萬理。無乎不備。正所謂奚止五經之祖。其惟鬼神之奧者也。善讀則可謂能事畢矣。蔽一曰。其體誠而已矣。其用時位才而已矣。其克體此否。否則雖通得一路。謂能爛用天理。自不過以占者郭李之流而止也。以鍊丹者呂駱之交而遠也。以術數則讖緯之荒而誕譎而不正矣。以是則亦豈不可戒可怕乎。想應知有所財之也。

答崔顯宇[编辑]

夫子之雅言。莫非至理存焉至道著焉。則若其門人侃誾之列。其他尋常語人之際。言已可敎而聽皆可行。所以別無提敎。而今於獨立之時則所對只父子。而且無他說話。故特有所敎耶。然而下章墻面之戒。未有獨立二字。以此推之。上二節亦當平順勘究。爲宜歟。如此文義。不必泥著恐好。未知如何。

啓足啓手。蓋人之悔吝。皆生於動。而載一身而動。惟足爲最全。所以在於九容而足必居先。今此之啓足。亦其類歟。

兩才字。俱以氣言之。此與孟子非才之罪之才不同。盖孟子主性善也。故才以情當之。程子兼氣而論性。故才以氣言之。旣所主如彼則不必強而同之矣。不是性。程子之意。槩論生下來方謂之性。則此性便不是天命本色萬理咸備之謂也。蓋指發後而言也。旣發後則假如仁雖至仁。此只可論性之一端。而不可指全體矣。義與禮智。皆倣此。所以云爾。然則雖聖人。其發後。詎不可如此論之乎。若夫氣者性之質云云。大凡性者。生之謂也。以故。栗翁嘗曰。凡言性者。理氣之合也。盖理在氣中然後爲性。推此語之。氣者。果非理之質耶。然而此性字。非兼不善而言也。亦只指氣中之善一邊而言之也。幸更商之如何。

氣拘欲蔽。雖是兩件。畢竟互相爲病。假如水氣勝者。其所發智恒勝焉而失之詭譎。金氣勝者。其所發義恒勝焉而失之強悍。然則欲之蔽。卽氣拘之病也。氣益拘。卽欲之漸長也。是故。從古變化氣質。無他妙法。只是克去己私。己私盡則自然氣無所拘也。

其善是之其字。看詳本義。則其立言似曰。君子固當乾乾不息於誠。苟非聖人。則此不可徒爲。必也心純於理然後乃至。而純心之工。統而論之。則都無如懲忿而窒欲。遷善而改過矣。所以若論乾之用則其要莫善於是。若又各論損益之理。則其義之大。莫是過之謂也。然則這其字。必作莫字看。乾與損益。相爲對立。而文理甚順。今高明則乾字上至字。不句於上。必句於下。而有曰至於乾之用云云。此果文順理明乎。况其善之當作莫善。通書註朱子說。已不翅昭然。更商如何。

答崔顯宇[编辑]

陶菴曰。婦人誌石之盖。夫在則書夫之姓名。夫亡則云某公而不書名字。夫在夫爲之主。自書其名於妻之誌。蓋無不安之義。故書姓名。夫亡則子爲之主。爲母誌而書父名。有所未安。故只書某公而不書名。卽不敢援尊之義也。然誌者。所以誌其爲某墳而傳示於永久之計也。所重有在。雖書父之姓諱。恐亦無妨。執兩而擇定。如何。○按。此乃考妣各葬處所可議到者也。恐不必贅論。而愚見則設或合葬。前後喪不同。則埋誌自有先後之參差。玆用右說錄呈。可憑採用否。備要說非不如彼丁寧。但禮說後出尤明。無拘於古禮而受用陶翁之論。如何。若曰。婦人之喪。援尊亡夫之名。有所未安云爾。則子孫之誌而考諱祖諱之歷書大槩。獨安於心乎。此旣不嫌而書。則婦喪夫名。恐不可以生死有異。諒之如何。

誌式中。旣稱某州。又稱某縣。則其文勢似是所居。但看作所居。則姓貫見漏於誌中。果如盛示。而非直極係未安。且以先輩集中許多誌文見之。貫鄕一一皆書。而所居之地。初無槩現。以此準之。所謂某州自是貫鄕。本非所居者。尤豈非彰明校著者耶。恐不必疑到。更商未知如何。然而我東則雖書貫鄕。並及道號。未見其例。諒之如何。

旁題奉祀二字。按備要圖式。則旣間而書之。且人家多用此例。恐不必疑爲。未知意下以爲如何。但愚意則奉字屬己。祀字屬神。位旣間之。只間祀。不必並間奉字。而今圖式不然。愚亦疑之。而已到得家內有此節拍之時。亦只依舊用圖式。並諒之如何。

承重人之弟除服後色衣云云。以愚見則服旣除矣。華盛恐似無妨。但以禮推之。斯人也。若母存。則其親方在極服。爲其子者。恐不敢華盛侍側矣。若永感。則雖非其兄。已旣在不純采之地。極華盛恐未也。只如今白衣白帶之類。恐似無害。

答金永烈致成○甲申八月[编辑]

大小祥祝敢用以下十字。非不家禮之文。但柔毛。卽羊之別名。而我東無羊。故嫌於無實。而沙陶兩賢並不取耶。不敢質言。

父出不還。服喪云云。第考禮書。粤自漢之鄭司農。以至我東陶菴。其說不一。或曰。百年中壽。百年以後。制服發喪。或曰。求之三年而不得。爲之心喪三年。或曰。亡去之由爲文。以告于其先廟。更爲博求之四方。如又不得。則又三年而後。更告之。始發喪。以此推之。其服喪者。或百年三年九年之游移遲速。惟在行之者取舍如何。俱無不可。但愚見則服喪無急。期於必得爲急。其至心求之。有如朱壽昌故事。行四方。罕御酒肉。不見親。誓不復還。而以親年七十爲準。然且不見。始歸而發喪。恐似得當。未有先儒說。不敢質言。

答金永烈乙酉四月[编辑]

承蒙白眉遠存。靑眼相拭。感已無量。而矧乎兼讀垂書。備審經候以時康祺。學業增重。仰慰且賀。不一不二。自顧弩末衰朽。尙爾寓形宇內。但病日益侵。絶少分寸適可時。自憐。尊先丈碣銘。不特年耄記不起。見託。設有所記。非其人也。安敢冒當。所以曾無起草。未得副敎。遺稿弁文。旣爾爾搆得。玆付呈。此等文字。元來生受。不克成樣。幸俯諒如何。

不可磯。人多以磯喩子。以水喩母。故聽瑩。若如沙翁說而磯比母。過水比子怒。則自當迎刃而解矣。

磬之擊而必於衛。聖人之意。有不敢知。但君子禮樂不曾斯須去身。故聖人之轍方在衛而樂之器適有磬焉。所以取而擊之。而弘濟一世。聖人平生之心。音韻之間。自然存諸中者形諸外。至有荷蕢者賞而知之。實則磬之擊似乎偶然。何必穿鑿如來示云爾。

仁智之或陰屬仁陽屬智。或陰屬智陽屬仁。蓋陰陽無定。解理隨文。如樂山樂水。義在動靜。靜屬陰動屬陽。所以仁陰而智陽。至於四德。仁禮屬春夏。義智屬秋冬。所以仁禮陽也。義智陰也。然則此等不同。只不失所言地頭而論之。方得其義。更商如何。

伯夷太公之北海東海。未有的證。所示二說。不敢折衷。第觀以紂則避之。以文則歸之。且伯夷至淸。天位猶亞。故屑屑爵祿。雖不肎焉。以天下之大老而民之視之如父母。則其不冷腸於世而一以閉藏自居可知。然則中間北海之居。豈專以閉藏爲心哉。恐似偶然。

子字上或更加子字者。先輩以爲宗師之意。意者四聖德業昭著。其宗之師之已久。故不必加敬而人自尊畏。所以不復加子字。程朱。賢也後也。後學之信其嘉惠。或恐不篤。故使誦其說者。欲爲聳動。而更加子字歟。不敢質言。

明德指心之本體者。而心包性情。則豈有心而無性情者也。性是理也。情是乘氣機之發。則心而亦豈有無理氣者也。心以性爲體。以情爲用。則心之體用。性情之外。又豈有可討者耶。並更商如何。

明德之明。以其明於性理之目也。今曰明屬心德屬性。則所謂明者。明於何也。所謂德者。不明而自性者耶。明德二字。且將曰心性耶。恐皆說不去。蔽一曰。所謂明德。只贊心之德而歎之也。心何以見哀則必惻隱。見惡則必羞惡。推之辭讓是非。莫不皆然。雖一日十見百見。莫不如是。何如是之明也。心者不過曰明德而已之謂也。以此更究。未知如何。

答金永烈丁亥三月[编辑]

向枉尙荷。今書尤慰。况審旅瑣候度隨遇而安。與時而和。益復發榮滋長。引領而南。愜頌大萬。四絆較以自在則苦矣。旣不能龜腸而蟬腹。又不能上壤而下泉。則如李延平焦先生而猶不免焉。處之若命。惟抖擻精神。加倍進德修業。以爲他日及時之翺翔。如何如何。夾詢重違敎。撥忙供對。照諒否。

大學序自顧其爲書。補其闕略。或有問曰。所謂爲書之書。以鄭氏舊本程子改本。主何而言也。猶頗放失。於此二本。亦何據而言也。竊附己意與補其闕略。又何以而言之也。余曰。此書大勢看來。不特鄭程二本。參以朱子今本。必作三本書。而又以經一章章下註及各其章下註兼看。然後方無疑。敢此條陳如左。

顧其爲書之其。旣接上程子而說。則彼爲書之書。獨非程子書耶。故章下註曰。今因程子所定。然則其爲書之書。主程子改本。恐無疑矣。○猶頗放失。非指舊本錯簡之四誤在也。只指程子改本而言之也。蓋古之欲明明德以下四節。經文則本自完而不錯者。程子移之。置於止於信下。故章下註曰。更考經文。然則其云放失者。又主程子本。亦無疑矣。此程子改本。

若夫采而輯之。有二義。一卽以上四誤在者。朱子主於自己今本。而一依程本。采於彼而輯於此。二卽程本之如古之欲明明德四節。亦主於今本。而又以己意依舊還屬經之第四節。使傳文血脉貫通。故章下註曰。別爲序次如左。然則采輯二字。主於朱子今本。恐又無疑矣。此朱子今本。

補闕略者。其小註則雖云指五章。闕與略不同。闕全無也。略疎略也。如補亡章。本文全無。故曰闕。如誠正章經文則有相資之義。而傳文則單言誠。單言正。故曰略。以闕則因此謂知之至也之文。宜補之也。故其註釋曰。別有闕文。而取程子之意。遂有補亡章。以略則如誠正章單言誠單言正而疎略於其上承相資者。依經文后先二字。反覆補之也。故此二章章下註曰。此章之旨。必承上章。曰此亦承上章。然則闕略二義。據舊本而各有所屬。非單指第五章無疑。此鄭氏舊本。愚故曰。此書大勢。必作三本。然後這幾句。方始無疑。未知如何。然而不敢質言。

與金永烈丁亥四月[编辑]

月初惜別。不啻平日之誼。加以孔云之懷。懷𨓏至今。卽辰。朱陽綠陰。淸和無上。不審棣候經史活生涯日以旺重。寶覃均慶否。仰溯仰祝。嘉事已迫。莫無多少惱擾。販犬之備。容鹿之挽。自是古人達觀。何須碌碌。顧此弩末衰朽。卽崦嵫無餘之景。只聽天任化。不足煩塵。餘留。冀巹禮順成。于歸利稅。用副區區遠凝之情。

答金永烈己丑正月[编辑]

心性圖七情之列而或變懼言樂或變樂言懼者。陽,秋,退,栗諸賢之意。互相不同云云。竊嘗觀栗谷書。有曰。七情之外。更無餘情。農巖以爲禮記之七情。只擧其槩。本非只止於七矣。故禮記所無之樂。中庸言之。樂亦非情耶。又忿懥憂患等屬。亦禮記之所不言而大學言之。此亦非情耶。然則據此而言之。今此諸先輩之意。無亦如是而互相不同耶。恐非有別義也。

信字之論。以愚見則無端之說。恐似得當。至於誠實者爲端。似涉未然。蓋信者。如三達德三綱領之勇與至善。如五行七情之土與欲。居雖最末。其沖合廣包總統其上。無始無終。而畢竟則各自成就其上諸德。今此信德亦無始無終。而仁義禮智之能誠實者。皆是信之德。則信之德。已於四德之始。已使之始。四德之終。已使之終。故以名位則五常而信不得不各有名目。以功用則五常而信不可以自有終始。信豈復有別占一位而自始其端乎。以此推之。程子恐得。林隱似失。未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