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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76 (1700-1725).djvu/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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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內門無故不得輒開。若家屬傳送茶飯,不得私令與

囚相見,吏卒亦不得因而與之傳遞信息,漏泄獄情, 此皆所當深致其防者也。夫縣獄與州郡不同,州郡 專設一官,故防閑曲盡,縣令期會促迫,財賦煎熬,於 獄事每不暇詳謹。罪之小者縣得自行決遣,罪之大 者雖必申州,而州家亦惟視縣款為之憑據。則縣獄 豈不甚重,而令之任責豈容不曲盡其心哉?故愚於 此反覆諄複,不嫌於贅。

牢獄部藝文一

《獄中上梁孝王書》
漢·鄒陽

鄒陽,齊人也。吳王不內其言,去之梁,從孝王游。陽為人有智略,忼慨不苟合,介於羊勝、公孫詭之間,勝等疾陽,惡之孝王,孝王怒,下陽吏,將殺之。陽客游以讒見禽,恐死而負累,乃從獄中上書。書奏孝王,孝王立出之,卒為上客。

臣聞「忠無不報,信不見疑」,臣常以為然,徒虛語耳。昔 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衛先生為秦 畫長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夫精變天地,而信 不諭兩主,豈不哀哉!今臣盡忠竭誠,畢議願知,左右 不明,卒從吏訊,為世所疑。是使荊軻、衛先生復起,而 燕、秦不寤也。願大王孰察之。昔玉人獻寶,楚王刖之; 李斯竭忠,胡亥極刑。是以箕子佯狂,接輿避世,恐遭 此患也。願大王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後楚王、胡亥之 聽,毋使臣為箕子、接輿所笑。臣聞比干剖心,子胥鴟 夷,臣始不信,乃今知之。願大王孰察,少加憐焉。《語》曰: 「有白頭如新,傾蓋如故。」何則?知與不知也。故樊於期 逃秦之燕,藉荊軻首以奉丹事;王奢「去齊之魏,臨城 自剄,以卻齊而存魏。」夫王奢、樊於期,非新於齊、秦而 故於燕、魏也,所以去二國死兩君者,行合於志,慕義 無窮也。是以蘇秦不信於天下,為燕尾生;白圭戰亡 六城,為魏取中山。何則?誠有以相知也。蘇秦相燕,人 惡之燕王,燕王按劍而怒,食以駃騠;白圭顯於中山, 人惡之於魏文侯,文侯賜以夜光之璧。何則?兩主二 臣,剖心析肝,相信豈移於浮辭哉?故女無美惡,入宮 見妒;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昔司馬喜臏腳於宋,卒 相中山;范雎拉脅折齒於魏,卒為應侯。此二人者,皆 信必然之畫,捐朋黨之私,挾孤獨之交,故不能自免 於嫉妒之人也。是以申徒狄蹈雍之河,徐衍負石入 海,不「容於世,義不苟取比周於朝,以移主上之心。」故 百里奚乞食於道路,繆公委之以政;甯戚飯牛車下, 桓公任之以國。此二人者,豈素宦於朝,借譽於左右, 然後二主用之哉?感於心,合於行,堅如膠漆,昆弟不 能離,豈惑於眾口哉?故偏聽生姦,獨任成亂。昔魯聽 季孫之說逐孔子,宋任子冉之計囚墨翟。夫以孔、墨 之辯,不能自免於讒諛,而二國以危。何則?眾口鑠金, 積毀銷骨也。秦用戎人由余而霸中國,齊用越人子 臧而彊威宣,此二國豈係於俗,牽於世,繫奇偏之浮 辭哉?公聽並觀,垂明當世。故意合則胡、越為兄弟,由 余、子臧是矣;不合則骨肉為讎敵,朱象、管、蔡是矣。今 人主誠能用齊、秦之明,後宋魯之聽,則五霸不足侔, 而三王易為也。是以聖王覺寤捐子之之心,而不說 田常之賢;封比干之後,修孕婦之墓,故功業覆於天 下。何則?欲善亡厭也。夫晉文親其仇彊霸諸侯;齊桓 用其仇而一匡天下。何則?慈仁殷勤,誠加於心,不可 以虛辭借也。至夫秦用商鞅之法,東弱韓、魏,立彊天 下,卒車裂之;越用大夫種之謀,禽勁吳而霸中國,遂 誅其身。是以孫叔敖三去相而不悔,於陵子仲辭三 公,為人灌園。今人主誠能去驕傲之心,懷可報之意, 披心腹,見情素,墮肝膽,施德厚,終與之窮達;無愛於 士,則桀之犬可使。「堯、跖之客,可使刺由,何況因萬 乘之權,假聖王之資乎?」然則軻湛七族,《要離》燔妻子, 豈足為大王道哉!臣聞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闇投 人於道,眾莫不按劍相眄者。何則?無因而至前也。蟠 木根柢,輪囷離奇,而為萬乘器者,以左右先為之容 也。故無因而至前,雖出隨珠和璧,秖怨結而不見德。 有人先游,則枯木朽「株樹功而不忘。」今夫天下布衣 窮居之士,身在貧羸,雖蒙堯、舜之術,挾伊、管之辯,懷 龍逢、比干之意,而素無根柢之容;雖竭精神,欲開忠 於當世之君,則人主必襲按劍相眄之跡矣。是使布 衣之士不得為枯木朽株之資也。是以聖王制世御 俗,獨化於陶鈞之上,而不牽乎卑亂之語,不奪乎眾 多之口。故秦皇帝任中庶子蒙之言以信荊軻,而匕 首竊發;周文王獵涇、渭,載呂尚歸,以王天下。秦信左 右而亡,周用烏集而王。何則?以其能越攣拘之語,馳 域外之議,獨觀乎昭曠之道也。今人主沈諂諛之辭, 牽帷廧之制,使不羈之士與牛驥同皁,此鮑焦所以 憤於世也。臣聞盛飾入朝者,不以私汙義;底厲名號 者,不以利傷行。故里名勝母,曾子不入;邑號朝歌,墨 子回車。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籠於威重之權,脅於 位勢之貴,回面汙行以事諂諛之人,而求親近於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