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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50 (1700-1725).djvu/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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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將古合道,理亦可明。蓋欲方而有規,圓不失矩,亦 猶人之指腕,促則如指之拳,賒則如腕之屈,理須裹 之以皮肉,若露筋骨,是乃病也,豈曰壯哉!書亦須用 圓轉,順其天理,若輒成稜角,是乃病也,豈曰力哉!夫 良工理材,斤斧無跡,才子敘事,潛刃其間。書能入流, 含於和氣,宛與理會,曲若天成,刻角耀鋒,無利餘,害 萬事,拙者易,能者難。《童蒙》書有稜角,豈謂能也?若始 疏而終密者則大同,始密而終疏者則大異。故小人 甘以「壞,君子淡以成。」耀俗之書,甘而易入,乍觀肥滿, 則悅心開目,亦猶鄭聲之在聽也。稜角者,書之弊薄 也。脂肉者,書之滓穢也。嬰斯病弊,須訪良醫,滌蕩心 胸,除其煩憒。古人妙跡,用思沈鬱,自非冥搜,不可得 見。夫學鍾、王,尚不繼虞、褚,況他者哉!

《文字論》
前人

文字者,總而為言。若分而為義,則文者祖父,字者子 孫,察其物形,得其文理,故謂之曰「文。」母子相生,孳乳 寖多,因名之為字,題於竹帛,則目之曰「書。」文也者,其 道煥焉。日月星辰,天之文也;五嶽四瀆,地之文也;城 闕朝儀,人之文也。字之與書,理亦歸一,因文為用,相 須而成。名言諸無,宰制群有,何幽不貫,何遠不經?可 「謂事簡應博。範圍宇宙,分別川原高下之可居,土壤 沃瘠之可殖,是以大荒籍矣。紀綱人倫,顯明君父尊 嚴而愛敬盡禮,長幼班列而上下有序,是以大道行 焉。闡典墳之大猷,成國家之盛業者,莫近乎書。其後 能者,加之以元妙,故有翰墨之道光焉。」世之賢達,莫 不珍貴。時有吏部蘇侍郎晉、兵部王員外翰,俱朝端 英秀,詞場雄伯,謂僕曰:「文章雖久,遊心翰墨,近甚留 意,若此妙事,古來少有知者,今擬討論之。欲造《書賦》, 兼與公作《書斷後序》:王僧虔雖有賦,王儉製其序,殊 不足動人。如陸平原《文賦》,實為名作,若不造其極境, 無由伏後世人心。若不知書之深意,與文若為差別, 雖窮其精妙,麤知其梗概,公試為薄言之。」僕答曰:「深 識書者,惟觀神彩,不見字形。若精意元鑒,則物無遺 照,何有不通。」王曰:「幸以木石言之。」僕曰:「文則數言乃 成其意,書則一字已見其心,可謂簡易之道。欲知其 妙,初觀莫測,久視彌珍。雖書已緘藏,而心追目極,情 猶眷眷者,是為妙矣。然雖考其法意所由,從心者為 上,從眼者為下。先其草創立體,後其因循著名。雖功 用多而有聲,終性情少而無象。同乎糟粕,其味可知。 不由靈臺,必乏神氣。其形顇者,其心不長。狀貌顯而 易明,風神隱而難辨。有若賢才君子,立行立言,言則 可知,行不可見。自非冥心元照,閉目深視,則識不盡 矣。可以心契,非可言宣。」別經旬月後見,乃有愧色云。 書道亦大元妙翰,與蘇侍郎初並輕忽之,以為賦不 足言者,今始知其極難下語,不比於文賦書道尤廣。 雖沉思多日,言不盡意,竟不能成。僕謂之曰:「員外用 心尚疏,在萬事皆有細微之理,而況乎書?」凡展臂曰 尋,倍尋曰常,人間無不盡解。若智者出乎尋常之外, 入乎幽隱之間,追虛捕微,探奇掇妙,人縱思之,則盡 不能解。用心精麤之異,有過於是。心若不有異照,口 必不能異言,況有異能之事乎?請以此理推之。後見 蘇云:「近與王員外相見,知不足賦也。」說云「引喻少語, 不能盡會通之識。」更共觀張所商搉先賢書處,有見 所品藻優劣。二人平章,遂能觸類比興,意且無限,言 之無涯,古「昔已來,未之有也。若其為賦,應不足難。」蘇 且說之,因謂僕曰:「看公於書,道無所不通,自運筆固 合窮於精妙,何為與鍾王頓爾遼闊?公且自評書至 何境界,與誰等倫?」僕答曰:「天地無全功,萬物無全用, 妙理何可備該常歎書不盡言,僕雖知之於言,古人 得之於書,且知者博於聞見,或能知得者非假以天 資,必不能得,是以知之與得。」又書之比言,俱有雲塵 之懸,所令自評,敢違雅意。夫鍾、王真行,一今一古,各 有自然天骨,猶千里之跡,邈不可追。今之自量,可以 比於虞褚而已。其草諸賢未盡之得,惟張有道創意 物像,近於自然,又精熟絕倫,是其長也。其書勢不斷 絕,上下鉤連,雖能如鐵並集,若不能區別。二家尊幼, 混雜百年,檢探可知,是其短也。夫人識在賢明,用在 斷割,不分涇渭,餘何足云。僕今所制,不師古法,探文 墨之妙有,索萬物之元精,以筋骨立形,以神情潤色, 雖跡在塵壤,而志出雲霄,靈變無常,務於飛動。或若 擒虎豹,有強梁拏攫之形;執蛟螭,見蚴蟉盤旋之勢。 探彼意象,如此「規模,忽若電飛,或疑星墜,氣勢生乎 流便,精魄出於鋒芒,如觀之欲其駭目驚心,肅然凜 然,殊可畏也。數百年內,方擬獨步其間,自評若斯,僕 未審如何也?」蘇笑曰:「令公自評,何乃自飾?文雖矜耀, 理亦兼通,達人不己私,盛德亦微損。」其後僕賦成,往 呈之,遇褚思光、萬希莊、包融並會眾讀賦訖,多有賞 激。蘇謂三子曰:「晉及王員外俱造《書賦》,歷旬不成。今 此觀之,固非思慮所際也。」萬謂僕曰:「文與《書》被公與 陸機已把斷也,世應無敢為賦者。」蘇曰:「此事必然也。」 包曰:「知音省,文章所貴言得失,其何為競悅耳而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