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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97 (1700-1725).djvu/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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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器者也,盜斯奪之矣,故外裔得以侮中國。晉文侯獨能攘外裔而遷周于洛,知有君臣之義,未同于外裔,其功亦可尚矣。此《書》所以有《文侯之命》也。

《傳》稱子貢欲去魯告朔之餼羊。孔子曰:「賜也,爾愛其 羊,我愛其禮。」是知名存實亡者,猶愈于名實俱亡者 矣。禮雖廢而羊存,則後世安知有不復行禮者矣!晉 文公尊王,雖用虛名,猶能力使天下諸侯知有周天 子,而不敢以兵加之也。及晉之衰也,秦由是敢滅周。 斯愛禮之言,信不誣矣。

孔子之時,魯國告朔之禮廢已久矣,而餼羊猶存。子貢獨見其禮已久廢,餼羊徒有虛名,故欲去之。聖人用心深遠,以為「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禮雖廢而羊猶存,後世安知不有因其羊而行禮,循其名而求其實者乎?豈不愈于羊禮俱廢,名實皆亡者也?故晉文公有尊王之名而尚能有功一時,所以聖人亦取之也。《孟子》謂「好名之人,能讓千乘之國。」 好名之人,于道雖為未至,已能讓千乘之國,則與夫見利亡義,貪取苟得,無所顧藉者,蓋有間矣。或曰:「好名之人,矯偽不情,烏足貴哉!」 愚獨不然。矯偽為善,豈不賢于矯偽為惡者乎?竊嘗論之,為人君者,能知堯舜之名為可好,則莫不願為堯舜。好之而不已,行之而「彌久,是亦堯、舜而已。為人臣者,能知稷、契之名為可好,則莫不願為稷、契,好之而不已,行之而彌久,是亦稷、契而已。志于道者,能知孔、顏之名為可好,則莫不願為孔、顏,好之而不已,行之而彌久,是亦孔、顏而已。」 嗚呼!名者,治世修身之具也,烏可一日闕于天下?但患不知所以好之耳,豈不貴哉!

齊景公嘗一日問政于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 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 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是時也,諸侯僭天子,陪臣孰 國命,祿去公室,政出私門,景公自不能上奉周,天子 欲其臣下奉己,不亦難乎?厥後齊祚卒為田氏所移。 夫齊之有田氏者,亦猶晉之有三家也,亦猶周之有 五霸也,韓魏趙之于晉也,既立其功,又分其地;既卑 其主,又專其國;田氏之于齊也,既得其祿,又專其政; 既弒其君,又移其祚。其如天下之事,豈無漸乎?「履霜」 之戒,寧不思乎?

君臣父子,天下之達道,人之大倫,所以維持天下者以此。用之則治,捨之則亂,古今一也。周之衰,三綱五常絕矣,篡君弒父,無所不至,以君臣父子之道不明故也。諸侯既僭天子矣,大夫安能不僭諸侯?大夫既僭諸侯矣,陪臣安得不僭大夫?故雖管仲,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猶不知禮,況其餘乎?其甚,則魯之三家以《雍徹》用八佾舞于庭,是以陪臣僭天子也。陪臣而僭天子,況於執國命乎?始于僭踰,卒于攘奪,勢必然也。故田氏之于齊,韓、趙、魏之于晉,終逐其君而盜其國。嚮使齊、晉之君不敢僭周,則所謂田氏與三大夫者,其敢逐其君而盜其國乎?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焉。出乎爾者反乎爾,不思之甚矣。《易》曰:「履霜,堅冰至。」 君子方履霜之時,固已知堅冰之必至,宜辯之早也。

《傳》稱:「王者,往也。」能往天下者,可以王也。周之衰也,諸 侯不朝天子久矣。及楚預中國會盟,仲尼始進爵為 子。其僭王也,不亦陋乎!

《春秋書》曰:「楚子而僭王。」 僭之甚者也。

夫以力勝人者,人亦以力勝之。吳嘗破越而有輕楚 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驕齊之志,貪婪攻取,不顧德義, 侵侮齊、晉,專以外國為事,遂復為越所滅。越又不監 之,其後復為楚所滅,楚又不監之,其後復為秦所滅, 秦又不監之,其後復為漢所滅。恃強凌弱,與虎豹何 以異乎?非所以謂之中國理義之師也。

吳、楚、秦、越,恃強凌弱,不顧德義,方之齊、《晉》有間矣。

宋之為國也,爵高而力卑者乎?盟不度德,會不量力, 區區與諸侯並驅中原,恥居其後,其於伯也不亦難 乎?

《宋襄公》亦嘗主盟,而衰弱無術,不足道也。

周之同姓諸侯而克永世者,獨有燕在焉。燕處北陸 之地,去中原特遠,苟不隨韓、趙、魏、齊、楚,較利刃,爭虛 名,則足以養德待時。觀諸侯之變,秦雖虎狼,亦未易 加害。延十五六年後,天下事未可知也。

燕居朔方,固為強大,與齊、趙相抗,苟不與諸國爭勝負,而修召公之政以治其國,有可以興王之理也。王乃遣一刺客以入暴秦,自取滅亡,可哀也已!

「中原之地,方九千里,古不加多而今不加少,然而有 祚長祚短、地大地小」者,攻守罪故也。自三代而降,漢、 唐為盛,秦界于周漢之間矣。秦始盛于穆公,中于孝 公,終于始皇,起于西夷,遷于岐山,徙于咸陽,兵瀆宇 內,血流天下,吞吐四海,更革今古,雖不能比德三代, 非晉、隋可同年而語也。其祚之不永,得非用法太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