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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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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朴聖輅坐直。左副承旨黃璿坐直。右副承旨鄭宅河。同副承旨羅學川式暇。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古阜郡守柳徵龜,松禾縣監沈命哲。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敬昭殿朔祭罷後,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奉慰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奉慰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金興慶,副提調臣黃龜河啓曰,居諸迅邁,祥月奄屆,朔祭又過,而奠獻之節,不得親行,仰惟孝思攀慕,益復罔極。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伏聞去夜入侍醫官所傳之言,則聖候連得平穩云,寢睡諸節,何如?腹中不平之候,亦不更發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諸症候,一向差減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日月若流,祥月奄至,而今番朔奠,未能躬行,追慕之痛,不祭之心,益切如新。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予則寢睡,雖似煩轉,而氣候與昨一樣矣。

○黃璿,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兪命弘,以禮曹判書觀象監官員祿取才坐起事,本監晝仕進去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諫院闕啓,已至多日,大司諫李顯祿,司諫李秉泰未肅拜,正言金相奭在外,柳謙明呈辭。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柳謙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宅河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宅河啓曰,判義禁金興慶,出仕之後,因次堂不備,久未開坐,議讞重地,委屬可慮。同義禁金有慶、金取魯,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啓曰,翰林取才合坐,旣已出令,而被薦人閔亨洙,方在罷散中,依例敍用,使之應講,何如?傳曰,允。

○黃龜河,以吏批啓曰,忠淸左道京試官尹東衡呈狀內,素患暑症,適當潦炎,一倍添劇,莫重國試,萬無趁期開場之勢,特爲改差云,試期已迫,且在鄕家,有此身病,則勢難等待其差歇上來,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啓曰,卽接成均館、軍資監、宗簿寺、內贍寺、造紙署牒呈,則司成李浣,正李𤲸,主簿朴亮漢,奉事李翊之除授後,過限未肅拜,別提尹景賢,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竝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啓曰,嘉山郡守李炫,公廨修改軍器別備之功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受由,參判洪錫輔進,參議申昉進,右承旨朴聖輅進。

○以尹心衡爲獻納,李根、韓德厚爲掌令,金取魯爲同義禁,李柱泰爲典籍,申澔爲尙衣別提,韓澍爲禮曹正郞,權𢜫爲右參贊,金後衍爲司僕僉正,洪搆爲忠淸都事,金國礪爲奉常判官,南胤寬爲氷庫別提,安相元爲監察,鶴陵守塒,今加明善,拯活至於三十餘名,加資事承傳。

○兵批,判書金興慶藥房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進,參知徐宗燮病,左副承旨黃璿進。

○兵批啓曰,前司果南泰鼎、崔汝德、金德弘、閔昌輔、金昌實,前別將柳震挺,通德郞崔命老,幼學韓先謙、金德洪,軍官姜瑛,品官崔碩璡,閑良李碩順、盧世迪、金光垕、趙正栻、李泰俊、金沃、嚴自新、趙榮㝡、張鼎漢、朴世英、任樞龜、鄭道章、洪天漢、劉先日等,或納穀補賑,料理生殖,或賊人招捕,拯活人命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南泰鼎、崔汝德、金德弘、閔昌輔、金昌實,未資窮,未准職,柳震挺、崔命老、韓是謙、金德洪、姜瑛、崔碩璡、李碩順、盧世迪、金光垕、趙正栻、李泰俊、金沃、嚴自新、趙榮㝡、張鼎漢、朴世英、任樞龜、鄭道章、洪天漢、劉先日,係是儒品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以趙命臣爲副護軍。

○黃璿,以兵曹言啓曰,去七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朔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忠淸監司狀啓,永春縣居良人孫愛男等渰死事,傳于鄭宅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忠淸監司,以八月令,生松耳及早紅柿子等進上,限內俱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朴聖輅曰,勿待罪事,回諭。

○司諫李秉泰啓曰,逆鏡辛丑之疏,尙忍言哉?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措語見上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措語見上請其時按獄諸臣及問郞,竝命極邊遠竄。措語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措語見上請趙遠命、李廷濟、金濰、朴彙登,竝命極邊遠竄。措語見上請前縣令趙顯命極邊遠竄。措語見上請遇臣妻孥及昌碩、時昌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得情正罪。措語見上請訓鍊大將張鵬翼罷職不敍。措語見上請姑寢聖龍加訊之命,所援諸人,亟令本府拿致參覈。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大司諫李顯祿疏曰,伏以,臣本庸駑,遭遇聖明,前後踐歷,罔非踰分,而只緣感激洪私,怵迫威命,凡有恩除,輒敢承當,有若可堪者然,居常懍惕,若隕淵谷矣。迺者諫長之除,遽出夢寐之外,臣誠驚惶悚蹙,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官以諫名,責任不輕,矧玆一院之長,地望自別,其不可人人而濫授也,明矣。臣之本末長短,業已聖鑑之所洞燭,顧何嘗一毫近似於是職,而遽然擢授,不少難愼也哉?且臣於本院申致雲之啓,有應避之嫌,曾叨亞諫,以此爲避,則到今難安,與前無異,雖欲不自揣量,冒肅新命,亦有所不可得者矣。臣之不稱是任,姑舍無論,難冒之勢,又復如此,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遞臣職,以重官方,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旣在應遞之科,不敢以言官自處,固不宜有所論列,而第於近事,實切憂慨之忱,略此附陳,唯聖明澄省焉。嗚呼,討復,卽今日第一義也。群下之極力爭執,已閱年歲,而殿下始則付之於從違可否之間,中則置之於姑息延拖之域,今則斷然爲力拒務勝之計。惟彼群凶之輩,卽有一定之罪,斷不可以一時私意,低昂其律,而只是殿下於群下之言,不能契合,轉輾乖激,有若相較,處分之不嚴,遂至於此耳。討罪正法,惟在於殿下之手,而一向牢拒,若是邁邁,則群下之請,迄可休矣,而猶復斷斷矻矻,不忍放下,不翅若疾痛之切於其身者,則殿下之所見雖明,殿下之所執雖善,而亦豈無翻然反顧之道乎?人情不甚相遠,而群情若是懇至,則仰惟聖上自是之心,必亦因此而生一疑團,若於人我得失之際,疑而不決,則其所咨詢講確,以求其眞是非者,非廟堂一二臣乎?向者兩大臣,竭誠殫心,苦口力爭,至以此決去就,而殿下不少恤焉。其後新卜兩大臣,憫聖意之難回,慮大義之或晦,許多凶徒之中,或單擧一巨魁,或拈出五凶賊,以爲必可誅,則可爲減之又減,而殿下猶且不從。嗚呼,殿下之所親信而倚仗者誰也,而待大臣若此其太疎,若此其太輕耶?國家設臺官,付以言責,禮貌而待之,和顏而受之者,所以廣言路而咨治道也。殿下臨御之初,聽納如流之德,迥出百王,群下莫不欽頌矣,曾未幾何,而漸不如初,未見翕受之量,而顯有厭薄之色。甚至於一言不中而或斥逐之,一事少差而輒摧折之,責之以黨色,疑之而和應,此豈古聖王虛己求善之道耶?惟如是,故今日處臺閣者,莫不摧沮其氣,退縮其心,巽懦者固已含默,苟容爲能事,而自好者亦以名稱諫官爲羞恥,請對前席,已矣稀闊,謄傳故紙,亦且間斷,堂堂討復之義,幾乎廢絶於臺閣之上,豈不痛心哉?噫,大臣,卽股肱之任,而殿下自廢其股肱,臺臣,卽耳目之官,而殿下自塞其耳目,如是而誰復與做國事乎?大論未伸,上下相持,紛紛紜紜,茫無止泊,國計民憂,擔閣一邊,人心綱紀,蕩然靡定,臣未知此何氣像耶?伏願殿下,斷自今回心改圖,亟召數三大臣及兩司諸僚,特以討逆大義,俯賜詢問,反復究詰,以爲不可則已,不然則快賜開納,明降處分焉。夫然後方得敬重大臣之道,而無虛禮羈縻之歎,得扶植臺臣之道,而有眞實用言之休,大義庶可以彰明矣,國事庶可以做得矣,惟聖明加意焉。臣之廉義,不可冒出,如上所陳,而天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來詣於禁扃之外,而百爾思量,終難承應,不得不陳章徑退,臣尤死罪臣尤死罪。答曰,省疏具悉。疏中辭,前後筵中盡諭,更何多言?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判書李秉常疏曰,伏以臣,伏見祔廟都監啓下公事,以臣塡差永徽殿追上徽號玉冊文製述官,臣竊不勝驚怪惝怳之至。夫應製文字,何莫非重大,而闡揚徽烈,表章鴻號,刻之金石,傳之簡策,事體爲尤重,苟非望實之優於館閣者,莫宜當之,臣豈其人乎,臣豈其人乎?都監豈不知臣決不可堪任,必不能膺命,而只以臣姓名,忝在曾經文衡之列,不欲顯然取舍,循例混同啓下,以任臣自處耳。槪臣於文衡,必以有死自誓,違牌至五十,壞朝廷至嚴之紀綱,犯人臣莫大之罪辜,而猶且不自知悔,終至必免乃已者,夫豈有他?只爲此等文字之不堪製進故也。當初旣辭其職名,到今反行其職事,揆諸事理,萬萬無是。然此與他文字有異,乃是臣子效誠之地,臣於是苟有一分可堪之望,事理當否,亦非可論,第臣無文實狀,今不必復事煩縷,而要之極其能而言之,只不過場屋間尋摘小技,職事上辭免例疏而已。比外凡文字體段格式,全不識爲何狀,工拙姸媸,姑舍不言,雖只欲依樣,而亦不可得也。用是私家小小文字,人未嘗求臣,臣未曾副人,今何可猝然與議於朝家大文字之間乎?仍伏念殿下,寧可屈三尺之憲,而不欲奪匹夫之志,向之不之罪而許其辭者,眞感德也,眞特恩也。臣妄謂上旣以誠信待臣,臣敢不以誠信報之,居常感激,只思隕結,而反以萬不可強之事,責之於前已許副之人,是罔臣也,殿下豈爲是哉?臣已知早晩,終必獲免,而只見啓下公事,亦甚惶愧靡措,且慮延拖時日,或有臨急窘迫之患,玆敢冒暴衷懇,仰瀆靜攝之中。伏乞聖明,特垂諒察,亟命收還玉冊文製述之命,改換他人,以重大事,不勝幸甚。臣治上此疏,未及登徹,伏蒙省墓恩暇,今方辭陛出去,而將修改頹莎,且有石物經理之役,姑不知幾日當還,所帶本兼諸任,俱係緊重,不宜許久瘝曠,亦望一倂許遞,以幸公私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於文任,雖或過辭,今至重之文字,則是人臣不敢辭之事也。何如是過辭?卿其勿辭,仍卽製進。

○密豐君坦疏曰,伏以臣,濫蒙洪造,舊列崇品,膺此專對之任,而顧其庸愚鈍劣,出人下萬萬,雖尋常使命,已無堪承之望。伏況今行事機之重,實無間於當初祈請之時,臣誠循分揆才,自知不稱,受命以來,憂窘罔措,而猥越是懼,不敢輒自陳露,徊徨囁嚅,已有日矣。此際伏聞兩大臣筵奏陳箚,各請自徃,竊計廟謨,爲國深思,實非偶然計,聖聽如卽開納,則使事誠幸,微分可安,而今旣未蒙允許。臣又終不自陳其不敢當之實狀,而厭然冒承,出疆之後,儻遂至於僨誤國事,則此其爲罪,不但止於一時瀆擾之誅而已,不得不冒死而陳籲。伏願聖明,深加照察,亟從廟議,早許變通,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兩大臣之自請專對,雖重事體之意,宗臣之行,前例亦多,而且以卿授此任,非特循詮曹備擬,意又非偶,卿勿過辭焉。

8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朴聖輅坐直。左副承旨黃璿。右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同副承旨羅學川式暇。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長城府使李宜祿,昆陽郡守金泓,茂長縣監金克之。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金興慶,副提調臣黃龜河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諸症候差勝後,連得平穩,而寢睡不至煩轉,腹中不平之候,亦不更發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諸症候,一向差減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諸症候,一向差勝,寢睡之煩轉,腹中之不平,雖或有之,比前亦歇,勿爲逐日問安。

○黃璿,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兪命弘,備邊司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亨益啓曰,左承旨洪好人,今日不爲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洪好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聖輅曰,推考傳旨捧入。

○朴聖輅啓曰,昨因吏曹草記,忠淸左道京試官尹東衡改差事,允下矣。科日此迫,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成震齡爲忠淸左道京試官。

○江原監司狀啓,平康等官居,禁衛保朴延奉等渰死事。傳于鄭宅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朴聖輅,以春秋館郞廳,以監司意啓曰,今日以翰林取才合坐事來會,而聞被薦人閔亨洙,纔已下鄕云,合坐出令之後,應講之人不得任意下鄕,自是古例,則今此閔亨洙之徑先作行,前所未有,其在事體,殊涉駭然。閔亨洙,姑先從重推考,囚家僮催促上來,使之卽速應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鄭宅河曰,近來新進怠慢之習益甚,以閔亨洙事言之,合坐出令之後,亦不敢任自下鄕,況旣命敍用者乎?此實前所未聞,其在事體,不可推考,催促拿推。

○朴聖輅啓曰,卽者上番翰林沈泰賢,下番翰林李潝,以翰林被薦人閔亨洙,講坐出令後,任自下鄕,謂之前所未有,墜落古規,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旣援館例,則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檢閱沈泰賢、李潝牌不進罷職矣。史局重地,有難暫曠,奉敎趙明澤,待敎韓顯謩,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啓曰,卽伏見江原監司柳復明狀啓,則有渰死人等恤典,令該曹稟處之請。莫重恩典,藩臣之直爲仰請,有違格例,揆以事體,殊涉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未諳規例之致,勿推。

○持平李挺樸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語見上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語見上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措語見上請還推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仍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語見上請昌碩、時昌及遇臣妻少娥,竝令王府設鞫嚴覈。措語見上請賊招所出宮人等,竝命出付有司,嚴覈勘律。措語見上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語見上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語見上請還寢遠竄罪人李眞淳、眞洙許令歸省之命。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8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朴聖輅。左副承旨黃璿坐直。右副承旨鄭宅河。同副承旨羅學川。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李壽海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宣川府使崔鎭樞,遂安郡守李重國,珍島郡守金命龍。

○鄭宅河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李世璡在外,掌令韓德厚、李根未肅拜,持平李挺樸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黃璿曰,呈告之紛紜,未有甚於近年,而至於兩司而極矣。今日肅謝,明日尋單,朝報之上,以呈告書出,無日無之,其在事體,已涉未安,而古之人爲人請告,作稀貴之事,書諸刊冊,而今之人以呈告,作一消日之資,便同兒戲。此無他,紀綱解弛之致,自本院各別申飭,而此後非大段情勢者外,使監察茶時,而政院循例稟啓,則該房承旨,難免不察之失,竝宜知悉。

○黃龜河啓曰,同副承旨羅學川,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羅學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黃龜河曰,玉堂新錄,使之斯速爲之矣。東壁出入之人,旣已上來,副提學及應敎,後日政差出,以爲趁卽擧行之地。

○注書宋秀衡病,代以李濟兼爲假注書。

○假注書李濟兼在外,代以李壽海爲之。

○黃璿啓曰,假注書李壽海,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啓曰,翰林多官,皆已違牌坐罷,史局重地,不容暫曠,兼春秋,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使之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義宗、全近思竝單付兼春秋。

○鄭宅河,以禮曹言啓曰,曾因大臣及禮官陳達,王世子年旣幼冲,未冠禮之前,凡干禮節及祭享時進參之禮,勿爲磨鍊,以此定式施行事,定奪矣。今此祔廟及尊崇、冊禮時節目,當爲次第磨鍊,而王世子進箋行禮等節,竝爲權停,各殿陳賀時,自內只進表裏,恐爲得宜。以此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刪節廳郞廳韓頤朝,連日稱病不進,許錫差下之後,以情勢難安,尙不出肅,其在往役之義,不可過爲引嫌,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翰林被薦人閔亨洙拿推事,傳旨啓下矣。閔亨洙下往于黃海道平山地溫井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忠淸道暗行御史書啓,刑曹粘目,淸州前牧使李聖佐,新昌前縣監朴璘,木川前縣監吳聖兪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聖佐、朴璘等,今方待命,卽爲拿囚,而吳聖兪,時在全羅道茂長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祔廟習儀處所,當爲磨鍊,而取考謄錄,則自前祔廟習儀時,大王神輦,自工曹至議政府,王后神輦,自慶德宮至議政府,行禮矣。今此景宗大王神輦,自工曹至議政府,端懿王后神輦,自慶德宮內兵曹至議政府,行禮磨鍊,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宅河曰,向日儒臣,以溫繹日數奏達,而泛然聽之,未能記憶。溫繹日數,果何如耶?問于玉堂以啓。

○鄭宅河啓曰,溫繹日數,問于玉堂以啓事,命下矣。問于玉堂,則以爲,晝講每卷畢後,溫繹七日,乃是古規,而召對則無溫繹之規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自古設諫官,作人主之耳目,隨事輒諫,夫誰曰不可,而人主者亦四方之表準,是者曰是,非者曰非,或嘉奬之,或裁抑之,乃御世之道也。予自幼,驕之一字,心嘗竊戒者矣。雖平居對人,猶慮其或驕,況待朝臣者乎?予之病痛,予豈不知?常時氣質,每多巽軟矣。以昔年先朝時事言之,或有申飭之敎,而未聞以此,過自引嫌,無他陳疏之事矣,今則不然,或有一事過,輒撕捱,或有申飭,曰以輕侮,在上不驕,雖夫子之所戒也,君臣分義,亦無逃於天地矣。此不過因予病痛而受者,然若此不已,在上者雖見臣僚之過,幾至默焉之境,擧直措枉之意,果安在哉?其機雖微,其弊可慮。嗟爾諸臣,以人主之申飭,務爲自省,爲上者,以群下之過差,爲己之責,則豈不休哉?噫,今予此敎,非不知bb以b禮使臣之道,亦由於存紀綱之意也。宜自近密之臣,先須知悉。

○鄭宅河,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典醫監所報,則醫司之涼薄,比他司尤甚,而元額數多,祿窠尠少,故醫司設立之初,諸處藥房,竝以兩醫司醫員,定式分差者,意非偶然。中間閑雜之輩,謀占者,間間有之,醫員等,不勝入骨之冤,曾前上言蒙允,議政府、御營廳、禮曹、藥房等方外之人,現告汰去,其代醫司差送矣。行之未久,又有橫占之弊,醫司牒報本曹,則本曹枚擧此意,入啓蒙允。又於甲申、辛丑年駕前上言,本曹覆啓內,旣有入啓定奪之事,則廢閣不行,殊涉未妥。今後各衙門有藥房處,必以兩醫司醫員中,術業精通者,循次定送,而差送醫員,不解鍼藥,則卽爲汰去,使之改定事,前後啓下定式,如是明白,乍行旋廢,終歸虛套,法令之不行,良可寒心。卽今五上司、各軍門藥房及鍼醫,或有他技冒屬,與不爲立仕於醫司者,竝爲汰去,其代,依舊例,自醫司擇差以送,而遞代之際,必有文移於本曹,以爲照管檢飭事,入啓蒙允,而今者兩軍門藥房,竝是方外之人,一依受敎內辭意,更加申飭,分付兩營,方外之人,一倂汰去,以兩醫司醫員擇差之意,入啓定奪云。前後定奪,非止一再,而卽今訓鍊都監、御營廳藥房,以方外之人差定,其在事體,殊涉未妥。依定奪,以兩醫司醫員中,術業精通者,各別擇送,而今後則方外之人,切勿差送之意,另加申飭,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李顯祿啓曰,臣於本院申致雲絶島定配之啓,有應避之嫌,蓋致雲之罪,在於誣衊先正臣權尙夏,而權尙夏,卽臣之妻三寸也。揆以法例,不可參啓也,明矣。曾叨諫職,旣以此引避,則難冒之勢,與前無異,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宅河啓曰,大司諫李顯祿,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實錄廳草記,刪節廳郞廳韓頤朝、許錫牌招事,允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今秋等武藝別監試射時,別監姜義興,鳥銃三中五分,直赴殿試。

○同副承旨羅學川疏曰,伏以臣,空疎滅裂,最出人下,衰朽癃病,實居他先,老死田野,乃分之宜,出爲世所用,非敢自期,而不自意,以萬不近似之身,猥蒙萬不近似之恩,纔忝宿衛官,遽濫喉舌之職,承命驚惶,不知所出。揆分揣量,固不敢一日冒竊,而不卽自列,惟命是趨,殆若本分之所固有,而容易而當之者,臣豈不知其冒沒之爲恥,而致人之嗤點哉?顧臣前後所叨,盡踰涯分,質微螻蟻,恩重丘山,豈臣糜身粉骨,所能圖報,而一未扣謝,罪積逋慢,心徒懸於象魏,而迹自逸於荒野,古人所謂私情之極,而公議之屈者,正臣之謂也。常懷罪懼,無地自容,及承是命,將何所措?在臣今日之義,惟知急急趨謝之爲第一道理,而不知有區區廉隅之爲可顧也。且以聖人作而萬物睹,一侍前席,仰瞻天顏,實出於臣子之至情,而向者法筵夜開,臣輒猥侍,殿下不以臣卑鄙,玉色敷腴,酬酢不倦,而臣固蒙陋淺蔽,無所知識,辭窒義拙,不能稱塞聖問之萬一。臣誠環顧循省,羞愧欲死,而惟不稱其職,維鵜在梁,不足廁於群能之間,不惟臣自知之明,殿下亦必洞燭之無遺狀矣。且臣稟受虛薄,少多疾病,中罹慘禍,喪失性靈,狗馬賤疾,其狀不一,雖不敢一一以瀆於聖體靜攝之中,而其精神昏眩,氣力澌憊,多臥少起,見者皆知其不能久於世,而善醫者,蓋已望之而走矣。竊伏聞古人之言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此則聖人之所印可,而人臣之通義也,所謂不能者才分不逮,一也,衰病不任,二也,有一於此,卽爲尸素,尋常職務,尙恐不堪,喉舌重地,豈容久據?方今賢能布列,各職其職,共奮贊揚之業,如臣迂腐無用,幺麽一夫,留無所益,去無所損,正如江湖之一雁,不足爲多寡,而尙此濡滯,不敢告歸者,只以身蒙鴻造,不敢不謝。生逢堯、舜,未忍便訣,而乃今一拜脩門,分義粗伸,再侍宣室,志願已畢,惟乞骸而歸,以畢餘生,是臣私分之所安,而亦不爲淸朝之羞也。伏乞聖慈,特垂矜念,亟賜遞改,千萬幸甚。且臣聞古人曰,人臣事君,不必強其所不能而爲之職也,惟其所自安而已。又曰,聖人能通天下之志,所以能成天下之務,臣之所以不敢強其所不能,而欲自屛於荒閑寂寞之濱者,是誠臣心之所安,而殿下之所以許令退歸者,亦豈非所以通天下之志者耶?噫,臣累叨誤恩,涓涯未報,撫躬思義,萬死猶輕,區區憂愛之忱,自不能不盡於乞退之章,敢竭肝血,以效獻芹。竊伏念,玉候未寧,小大憂遑,已浹旬望,尙在調攝,此則臣知其必由於一時偶感之致,乃瘳之慶,不待翌日,而竊瞯殿下典學之誠念,始終不懈,不以盛暑而輟,不以夜闌而停,臣固知其我自樂此,不以爲疲,而私心所憂者則有之。昔程子於經筵,欲令史官勿記言動,且欲令一二人,有時前對,其意,蓋慮其有所忌憚,而不得安舒也,亦慮其不耐煩也,此實所以調護上躬,而不專以勤學,反爲勞弊也。且醫書曰,三更不寐,血不歸心,蓋凡人於朝晝動作之間,血路隨氣而行,流注於榮衛之間,及其將睡也,隨氣而反,歸于本元。血之元,卽心也,血歸於心則心和氣平,而在卦爲水火旣濟,血不歸心,則水逆火乘,而在卦爲火水未濟,而氣不得其和,心不得其平,以之發於酬應辭氣之間者,或不得其和,而不自知其終歸於不正不平之地,則其爲學問之害,實非淺淺,而其於愼疾之道,亦不可不知也。此非臣之臆說,實有所受於古人也。在《易》隨之象曰,君子以嚮晦入宴息,程子釋之曰,隨時而動,記曰,君子晝不居內,夜不居外,蓋晝則居於外,以應事務,夜則居內,以宴息其體,此所爲君子隨時之義,而朱子又繼之曰,嚮晦宴息,敬也,蓋所謂宴息者,非宴安惰逸之謂也。蓋時旣嚮晦,則人之氣亦將收斂而嚮息矣,故隨其時而入處於內,收斂身心,不使走作於事物相交之間,以養其夜氣淸明之本體,此所以爲敬也。殿下每夜召對,定爲常課,其爲勤學則至矣,而或恐有乖於嚮晦宴息之敬,亦恐非所以養性愼疾之道也。臣愚衷所激,言不知裁,死罪死罪。臣封章未徹,召牌先臨,欲起還仆,未免敢違,席藁私次,恭俟嚴誅,而末減之命,又是格外,臣罪至此,尤增惶惕。伏乞聖慈,亟命罷斥臣職,仍治臣違命之罪,以安微分,以警具僚,臣無任惶恐死罪,激切屛營之地,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之辭,亶由愛君,而收養持敬之意,俱在乎此,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雖非山林高蹈之士,予心嘗欲取居鄕之士者,貴乎其朴實也。爾年不至衰耗,且上來屬耳,何有尋路之意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臣,猥以百無能之賤品,謬膺萬不堪之寵擢,環顧循省,固宜力辭,而當聖候彌留之日,忝內局提擧之列,不得不冒肅新命,進參候班,而第臣於此兩任,終有所不可俱冒者,朝焉追趨於保護之地,夕而出入於桁楊之所,揆以事體,實涉未安。日昨大臣之陳達請改,蓋援近日已行之例,而聖敎靳許,迫令行公,遂於恩批之下,未敢瀆擾,黽勉就列,式至今日,而不得兼帶,前例較然,則在臣之道,其不宜晏然盤礴也,決矣。玆敢略暴微懇,仰于宸聽。伏乞聖慈,亟命鐫遞臣金吾、內局中一任,以重事體,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行公。

○判尹沈宅賢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罷衙歸家之際,忽覺渾身寒縮,肢節疼痛,及夫曳還私次,昏倒不省,越一日而寒熱又作,頭疼若破,眩暈欲絶,膈痞如塞,呼吸不通,叫呼呻楚,竟夕達曙,似此症情,明是毒痁,痁之爲病,眞元易脫,雖使神充氣完之人,乍經數次之痛,必須費月將理,乃可復甦,而今臣積悴柴毁之餘,添罹此疾,委頓床席,已至多日,而危症惡兆,疊出層生,粒米之入,旋卽嘔吐,勺水之呑,亦不順下,精神日益昏迷,氣息日益奄奄,旬月之內,斷無復起爲人之望,而臣之所叨諸任,無非緊務,其何可緣臣狗馬賤疾,一任虛帶,許久曠廢也哉?玆將危迫之懇,疾聲呼籲於靜攝之中。伏乞聖慈,憐臣病狀之危苦,察臣職務之瘝曠,亟賜鐫遞臣本兼諸職,俾得專意調息,以尋生路,公私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8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朴聖輅式暇。左副承旨黃璿。右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同副承旨羅學川。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李壽海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金興慶,副提調黃龜河啓曰,秋雨支離,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諸症候已盡差愈,腹中不平之氣,亦不更發,而寢睡水剌,皆復常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諸症候,一向差減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寢睡諸節,旣盡差勝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大司諫李顯祿,引避退待,處置經宿,而兩司俱無行公之員,守令未署經,亦至五員之多。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李秉泰,正言柳謙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宅河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宅河啓曰,刑曹判書權𢢜,再疏承批之後,連呈辭單,不爲行公。秋曹長官,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傳于鄭宅河曰,雖不能法夫子不俟駕之義,頃日筵中,已有申飭之事,則朝者請牌允下之後,日已過午。或有始謝者,喉院居出納之地,承申飭之命,未能善布,若是其駭緩,聽令百司之意,亦若是耶?

○鄭宅河,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刪節廳郞廳許錫,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應福、許錫竝單付副司果。

○鄭宅河,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三房郞廳,刑曹佐郞兪彦哲,義禁府都事鄭彦恢,本職俱是劇地,不可久曠,都監事役,逐日監董,亦難往來兼察,依例令該曹,竝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禁府都事鄭彦恢,繕工主簿邊佾相換,刑曹佐郞兪彦哲,掌樂主簿鄭錫疇相換。

○鄭宅河,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參奉牒呈內,今日大雨,正殿內西邊內墻二間許頹落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頹落之患,極爲驚駭,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初六日設行,而頹落處,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卽爲改築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玹,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肅靖門,乃幽僻之地,而與常時開閉之門有間,人之所忽,正在乎此,而今番摘奸單子中,崇禮護軍、光熙部將皆闕,而至於肅靖部將,皆爲逢點,其不忽於人不到處,可尙。今下弓矢二部,特爲賜給,以奬他人。

○備忘記,近來松禁不嚴,京外皆然,而京山尤有深焉,故今日別爲摘奸矣。新舊偸斫之數,其數夥然,誠極寒心,當此諸山濯濯之時,其所偸斫,又復如此,則將無遺而後已。新舊斫二三株則勿論,舊斫十株以上處,一依先朝處分,監役官姑先從重推考,當該山直,令攸司囚禁科罪,而其中舊斫二三十株以上,及新斫十五株以上處,當該監役罷職,山直勿爲徵贖,決杖徒配,而至於南小洞新舊偸斫之數,已至百六十餘株之多,尤極痛駭,監役之排日摘奸之意安在哉?其尸職可知,該山監役,拿問定罪。大抵監役,雖京兆之官,山直皆自如,正所謂江流石不轉者,此無他,奸猾山直輩,符同勢僕,恣意偸斫之致,其在礪百之道,事當梟示警衆,而今番則雖十分參酌,而亦不可循例徒配,山直爲首者,嚴刑一次後,遠地定配,其餘有頉處,察推。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獻納尹心衡,校理金龍慶、黃梓啓曰,請鳳輝亟正邦刑,光佐、泰億,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耇,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獻納尹心衡啓曰,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辭見上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措辭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辭見上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辭見上請昌碩、時昌及遇臣妻少娥,竝令王府設鞫嚴覈。措辭見上請賊招所出宮人等,竝命出付有司,嚴覈勘律。措辭見上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辭見上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李眞淳、眞洙,許令歸省之命。措辭見上答曰,不允。末端事,日昨臺疏,已云過矣,則今玆發啓,亦不曰深刻乎?推孝之心,人固有之,古則不論,而今則必請還收,此等別生之義理,予實不取也。亟停勿煩。

○獻納尹心衡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賤,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措辭見上請其時按獄諸臣及問郞,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措辭見上請趙遠命、李廷濟、金濰、朴彙登,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日者權扶、李善恒等投畀之命,實出於我殿下,深惡其乘間抵隙,欲售其計之意,處分可謂嚴正,而獨於趙顯命疏,循例賜批,未有以罪之者,聖意或以顯命疏,有所稍間於善行輩而然耶?臣竊惑焉。顯命之疏,外事閃弄,中藏機巧,要以撓惑於驟看者,而用意之奸回,措辭之深密,十手難掩,畢露無餘。噫嘻,渠於平日,自謂彼輩中稍出頭角,而豈料其心術之不美,一至於此哉?其所謂事事人人,一再左右等說,隱然有構陷,擧朝必售網打之意,而況其桀、紂本性一款,尤極駭痛,此豈人臣所敢道者耶?且其全不省察,不至太甚云者,恣意創說,略無顧忌,欲以脅持言者,驅之於誣逼之罪,而自不覺反歸誣逼之地也。至其末梢所引宋仁宗事,元非襯貼於今日,而必欲攙引此等事,以爲熒惑之計,吁亦痛矣。噫,若善行輩,固不足道,而其巧密心地,陰陽情態,要以眩亂聖聰。若顯命者,尤不可一日緩其罪,請前縣令趙顯命,極邊遠竄。請遇臣妻孥及昌碩、時昌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得情正罪。措辭見上訓鍊大將張鵬翼,性本麤率,負氣驕恣,自據本任以後,抛棄軍務,罕接武士,施爲多怫人心,疵謗漸益喧藉,而其謬妄之擧,至於向日請對而極矣。遇臣招辭,已火殿庭,則非外人所可詳知,而其言果是妖惡不道,則一番上聞,雖不可已,惟當於奏達之際,十分詳審,而今乃獨信己見,全無消詳之意,不復相議於諸大臣及本兵之臣,急急請對,有若頃刻不可淹延者然,終使聖上有忙迫失中之擧,人心有疑亂駭惑之歎,其擧措之狂率,事體之顚倒,莫此爲甚。如此之人,決不可置諸大將之任,請訓鍊大將張鵬翼,罷職不敍。請姑寢聖龍加訊之命,所援諸人,亟令本府拿致參覈。措辭見上引嫌而退,嫌不聯名,已有近例,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大司諫李顯祿,出仕。避辭見上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掌令韓德厚啓曰,臣於臺職,實有萬萬難冒者,日昨除命之下,略陳情實,伏想聖明,亦或俯燭矣。坐罷未幾,旋復舊硏,其難進之端,前後無異,前旣引義控免,今不可突爾冒出,天牌降臨,又不敢坐違。仍卽隨詣禁扃之下,更暴衷懇,以冀登徹,治疏淨寫之際,自爾費了時刻,喉司不諒,又循例退却。累次往復,疏竟未上,徑退私次,亦非分義之所敢出,玆不得不黽勉入肅,而如是之際,日勢差晩,私心惶悚,已不可言。卽伏見下政院之敎,辭旨嚴截,稽緩之責,至及於出納之臣,臣於此隕越震悸,益無措躬之所也。臣雖無狀,不俟駕之義,亦嘗粗聞,豈敢慢視君命,故犯驕傲之誅,而事勢如右,致勤嚴敎,若論其罪,合被重勘,不可一刻晏然在職,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宅河啓曰,掌令韓德厚,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出仕臺諫,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8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黃璿式暇。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羅學川。同副承旨趙命臣未肅拜。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李壽海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鄭宅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密昌君樴,以社稷大祭初獻官肄儀事,議政府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昨日木覓、北岳松木斫伐處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崇禮門護軍張文璧,光熙門部將李碩堅、朴斗桓,訓鍊院參軍金麗雄,南山熢燧別將文擎宇等,無緣闕點,令兵曹參酌科罪。訓鍊院庫直崔泰山,軍士玉才、世萬、仁萬,南道山直鄭世雲、金順望、吳論金等,無緣闕點,竝令攸司推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明日,只左右相入來。

○又啓曰,監試試期已迫,忠淸左道京試官成震齡,數日內辭朝,然後可以及期下去,而兼臺尙未下批,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爲依例下批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受由在外,參判洪錫輔,參議申昉,右副承旨鄭宅河進。

○傳于鄭宅河曰,玉堂東壁新通時,曾有參判、參議差出之例耶?問啓。

○鄭宅河啓曰,玉堂東壁新通時,曾有參判、參議差出之例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吏曹,則凡淸望新通及陞品,則佐貳之官,不得擅擬,自是流來政格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李膺爲禮曹佐郞,林柱國爲弼善,金應福爲司成,高萬瞻爲司藝,金時保爲典簿,兪學基爲宗簿主簿,趙廷俊爲造紙別提,全聖臣爲奉常主簿,姜碩泰爲內贍奉事,李德孚爲稷山縣監。成震齡單付兼掌令,趙廷履單付成均博士,白泰運單付學正。嘉山郡守李炫,今加通政,軍器別備加資事,承傳。以成震齡爲軍資正,李箕鎭爲副提學,全近思爲禮曹正郞,盧三邦爲典籍,申魯爲兵曹正郞。以承旨望單子,傳曰,副護軍趙命臣,除授。

○吏批啓曰,副提學、應敎,後日政差出事,命下,而應敎則曾前擬望之人,只有一人,其餘新通,則佐貳之官所可擅擬,當待判書還朝,始可擬望,而副提學望,應擬之人,解由未出,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知道。勿拘。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參知徐宗燮病,右副承旨鄭宅河進。

○兵批啓曰,卽接五衛將廳所報,則五衛將崔東溟,受由下鄕,今已過限,上來無期云。宿衛輪直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成震齡單付副司果,李壽海單付副司正。

○鄭宅河,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謝恩兼冬至使一行赴京時,所把驛馬,必須前期分定,可無未及之患。應把驛馬四十六匹內,忠淸道八匹,全羅道九匹,慶尙道十八匹,來九月二十九日,京中逢點,江原道六匹,咸鏡道五匹,來十月初五日,直送安州逢點之意,各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頃因獄囚之染痛,乾淨間獄官出避,日次罪人等,姑爲停刑事,定奪矣,今則獄中染患止息云。獄官還直本署,日次罪人等,依前刑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忠勳府言啓曰,本府,勳臣紀功之所,而列聖五朝御帖奉安之地,體禮之尊重,非他司之比。本府之田畓奴婢,蓋是祖宗朝優待勳臣而賜與者,事之重大,非直爲物而已,則不當一毫疎忽,以負先朝恩賜之意,而近年以來,遵守收拾之道,漸至弛緩,外方人心,亦甚巧詐。奸細屯民輩,以起爲陳,以實爲災,冒占割耕者過半,而流寓士夫及土豪輩,初以依他納稅爲言,一番圖占之後,視若己物,各自紛競,良民所耕,亦且攘奪而都執,全無納稅之意。每當西成,下送府差,則驅逐呵責,使不得接跡於門庭,輒至於空手上來。行關申飭,則各邑守令,越視庇護,元不擧行,而本府亦無論責之事,故稅入逐年減縮,府儲蕩殘,全不成樣,職由於此,若不別樣變通,祖宗朝莫重寵賜田畓,將未免永失於此輩之手,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而湖西尤甚。今秋則別遣假郞廳,逐庫摘奸後,仍爲依前打作,他道各邑,則分遣府差,與本邑監色,眼同踏驗,使之收稅上納,以防奸民欺隱冒占之習,而如有虛實相蒙之弊,則看坪監色及作者等,以災傷差錯之律勘處。其中不准納稅者,則勿論士夫及土豪,繩以冒占公田之律,而所耕田畓,則使本道本官,修成冊,知數牒報,一倂還收,移給良民事,各道監司處,分付施行,而如有違拒者,則隨現科罪,不勤各邑,亦爲入啓論責,以爲着實收拾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中宮殿敎命篆文,成均館大司成洪鉉輔,旣已書寫。草本封入,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以司饔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生鮮廛人等,呼訴本院曰,近日東風連吹,江水漲滿,諸處漁船,輒皆空還,日供生鮮,萬無繼封之路。若不及時變通,則勢將闕供,依前以雜魚及活鷄代封云,而莫重御供之物,續續代封,誠有所未安。今方囚禁申飭,而卽今形勢,果如廛人等所訴,以本色生鮮,實無準數進排之路。自前如此之時,亦有參半代封之規,而係是上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稟。傳曰,參半代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禮曹草記,各軍門藥房及鍼醫,或以他技冒屬之類,竝爲汰去,依舊例,以兩醫司醫員中差送事,命下矣。庚午年,因醫員等上言,兩醫司醫員中可合者,移差於各衙門藥房,雖有定式,而甲申年本營前大將臣金錫衍,以此事陳達,自今以後,各軍門藥房鍼醫,則仍令本軍門差定事,定奪蒙允矣。蓋軍門與他衙門有別,將校軍兵等救療之任,殊涉重大,勿論醫司及方外,必擇術業精明者,自辟差定者,自是舊規,而又有甲申年先朝定奪,則卽今自辟差定之人,無端汰去,極爲可惜。依甲申年定式,軍門藥房鍼醫,自本軍門自辟差定事,更爲定式施行,何如?傳曰,云。

○洪好人啓曰,卽伏見忠淸兵使鄭纘述狀啓,則外面不書承政院開拆,殊無敬謹致察之意,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掌令李根,持平李廷樸啓曰,臣等俱以無似,冒當言責,目見國賊逭誅,天討不行,思奮沐浴之義,少雪神人之憤,其餘細瑣,本不欲索論,而若如眞淳兄弟,則其所負犯,至爲深重。忠賢戕殺之計,敢爲倡始,逆魁伸救之論,肆然陳達,此誠慶元之繼祖,曹操之潘勖,設令渠等之情理,容有可矜,旣負如許罪慝,決不可輕許其歸覲,故臣等之後先爭執,誠以此也。此豈一毫近似於深刻,亦何嘗有忽於挈矩之義而然哉?今者聖敎切責若是,臣等誠無顏面復進於榮次,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獻納尹心衡,校理金龍慶、黃梓啓曰,請鳳輝亟正邦刑,光佐、泰億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耇,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獻納尹心衡啓曰,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辭見上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措辭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辭見上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辭見上遇臣之妖惡,萬萬絶痛,而不待究覈,徑先誅死,刑法之乖舛,莫此爲甚。輿情之疑惑,久而不解,昌碩旣以遇臣之族屬,接置其家,明知其行止,前後納供,俱有根據,遇臣之妻少娥,況又生存,則一番憑覈,斷不可已。至於時昌,雖不出於捕廳初招之辭,第以定配時下敎觀之,其妖惡之狀,亦可推知。至於數三宮女,托以療病,締結遇臣之說,旣出於昌碩及少娥之招,及夫遇賊被逮之後,往復私札,亦爲現捉,則其內外交通之跡,亦不可掩。此等情節,俱不可不一一覈問,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辭見上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見上請還寢遠竄罪人李眞淳、眞洙許令歸省之命。措辭見上引嫌而退,肅命差晩,蓋緣陳疏,事勢誠然,聖敎何嫌?請掌令韓德厚出仕。措辭見上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獻納尹心衡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措辭見上請其時按獄諸臣及問郞,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措辭見上請趙遠命、李廷濟、金濰、朴彙登,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請前縣令趙顯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請遇臣妻孥及昌碩、時昌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得情正罪。措辭見上請姑寢聖龍加訊之命,所援諸人,亟令本府拿致參覈。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右承旨朴聖輅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猥將身病實狀,冀蒙鐫遞,及承聖批,乃以調理察任爲敎,臣惶隕抑塞,大失所圖,不計死生,力疾供劇,惟以斃而後已爲期矣。虐暑所中,變成百症,寒熱互戰,頭疼如碎,飮啖全却,精神昏瞀。且於數日以來,毒腫遍生要害處,舊瘡未合,新癤踵生,毒氣熾盛,刺痛不止,亂試鍼刺,血出淋漓,宛轉叫楚,殆不省事,玆敢不避煩猥,又此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垂矜察,亟許遞臣職名,以尋生路焉。臣久叨近密,旣蔑塵露之報,疾痛之極,復犯瀆擾之罪,臣不勝媿赧震恐之至云云。踏啓字。

○洪好人啓曰,新除授承旨出仕,臺諫所當牌招,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疎迂愚妄,無所通曉,而惟其憂愛吾君,一念如狂,寤寐祈祝,夙宵思度,苟可以一分仰裨於聖德者,則不計其言之淺陋,輒敢入告於前席,雖其不槪聖心,未蒙採用,而猶不知自止矣。夏間講筵之入侍也,敢誦周公戒魯公之語曰,汝之國,愼無以國驕人,仰祿之士,猶可驕也,正身之士,不可驕也。以此妄效規戒之忱,實出過計之慮,而殿下下敎,若曰驕之一字,予實無之,臣更欲敷陳餘意,而惶恐囁嚅,不敢畢辭而退矣。昨伏見備忘記,以驕之一字,反復提說,至以後弊爲慮。又以予之病痛,每多巽軟,此不過因予病痛而受者爲敎,臣伏讀再三,心膽震墜,不知置身之所也。臣聞益之戒舜曰,無若丹朱傲,夫傲之一字,何嘗一毫近似於舜,而益猶以是戒舜者,蓋傲是惡德,最妨於篤恭之工,受善之量,故猶恐舜之省察之功,有所未盡,而以是爲戒,夫豈以舜爲巽軟不足畏,而敢發此言耶?今殿下,聰明首出,俯臨群下,無一人可於意者,則不免有輕視之心,勢固然矣,旣不免乎輕視,則非有心於驕,而自不覺其歸於驕矣。《書》曰,位不期驕,正謂此也。試以前後絲綸之詈罵諸臣者觀之,則臣恐其近於輕侮,而不覺其近於巽軟也。臣乃竊附古人之義,思欲仰贊我殿下有改無勉之聖德,而曾不知殿下素有存戒之意,乃敢指言殿下所無之過,論以漢法,罪在不敬,咋舌難追,噬臍莫及。玆敢席藁私次,恭俟鈇鉞之誅,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臣負犯,以礪群工,以伸王法焉。抑臣聞古人有乞一言而死者,臣方在待勘之中,而區區欲忠之誠,願畢其說,惟殿下少加恕諒焉。臣伏覩殿下學問窮格之工,有所未到,凡於講義理,出命令之際,惟以一時意見,堅定硬斷,大小臣僚,雖或有言,而不得入。是以,人皆囚舌,無敢有指陳殿下之過失者,猶幸殿下引接諸臣,酬酢如響,雖無聽納之實,亦無咈忤之色,在下者苟或誠意充積,辭語婉曲,則以殿下不世出之聖姿,庶有一朝感回之理,群下之日夜祈祝,惟在於此矣。今殿下乃反以巽軟自責,欲使逆耳之言,不敢復陳於前。噫,天不欲平治我東耶?臣竊爲聖朝憂歎焉。昔成湯接下思恭,唐太宗以和顏色自勉,而未聞以巽軟爲嫌,蓋天道下濟而光明,故位益高德益盛,而禮愈恭者,此聖人之道也。《易》曰,致恭以存其位者,此也,願殿下潛心經訓,而深加體究焉。且伏見聖敎,以禮使臣存紀綱,作爲兩件事,夫紀綱之立,在於擧措得宜,賞罰當理,使人心悅服而已,非威刑嚴令之所可得而立也。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先儒釋之曰,君使臣以禮,則臣事君以忠,下一則字,其意至深。蓋人君先盡使臣之禮,然後人臣能竭事君之忠,苟使臣之不以禮,則賢人君子,將退守遐遯之志,而不願立朝,其所與共國者,不過阿諛逢迎之輩,而國隨以亡矣。殿下,誠能使臣以禮,上下相孚,礪精圖治,德化日新,則紀綱不期立而自立,禮使臣立紀綱,自是一串貫來,殿下何憂其有所相妨乎?臣負犯旣重,又此觸忤,臣尤死罪,倘殿下察其愚而恕其忠,則非臣之幸,實國家之幸也。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日昨備忘,略警時習,而其意固不在於卿之向日所達,則今卿爲嫌,豈不過乎?予以寡德君,臨乎上,未能動輒得宜,而誠亦淺,故使股肱之臣,不知予心,是誰之過?寔予之愆。先言平日素心,復言今番下敎之意,非特答卿之箚,實諭日昨未盡底言。舜,大聖也,而益之所戒,無若丹朱,漢武,中主也,而汲黯敢言內外之異,予嘗於此,深歎古人氣象矣。豈使今日臣僚,不爲敢諫耶?故年前一儒臣王耶霸耶之說,敢言人主心術之機微矣。予燕閑追思,每不覺其興歎而自警矣,此豈徒取其言哉?向在春邸時,出入胄筵,故知敢諫之風矣,其言之果相符也,猶此一言,其感如此,予之恒心,庶可推知。予在私邸時,嘗曰驕者,非貧賤者所能爲,乃富貴者所能爲,富貴之人,心雖不驕,人易知其驕矣。此誠深戒處,故於對人之際,猶恐人視予而或驕矣。此豈予修心工夫而然哉?只所知者如此耳。至於丕承之後,尤嘗曰,古之帝王之繼序者,生於斯長於斯,耳目聞見,俱是富貴,雖陞大統,固不異也,而至於自藩入承者,處富貴之地,生燕閑之心,則其所弊焉,尤有甚矣。季漢凡主,固不足論,以光武之英武,末乃信惑其赤符,是侈心之所生也。侈者,不亦驕乎?故嘗加猛省,然治心之工,本無私意之來,其何曰無,而諸臣之戒,又豈曰不可乎?且君臣之間,體貌重而誠意疎,魚水之歡,契合之深,不如古昔,亦嘗竊歎者矣,故擺脫常格,使盡所蘊,上下無阻隔之患,誠意可由此而篤矣。國事可做,生民可安,是平日予心也。但文質忠三統,其本俱美,而末流不無弊焉,故損益存焉。今日國綱,卿曰存乎否乎?近年以來,紀綱之頹廢,事體之不嚴,無如之何矣。徒知黨習之重,不念國事之顚,日日爲事者,不外乎此。噫,當國家之事,若是其奮發,生民倒懸,庶可救矣。隣族侵徵,庶可均矣,而且甚事不做,盡革舊習,精白一心,則和氣自可導迎,國事自可挽回,而今則不然。不念君之宵旰之心,終不能革其舊染,一有措枉,一有申飭,莫知自悟,以君之言,反歸輕侮,是何事體,是何道理耶?昔仁廟反正之後,戒群臣之敎,先在乎黨習,而其下敎曰,大北之人,其無可用之人乎?甚於黨習之人,當斬其頭爲敎,又顧勳臣而敎曰,卿等雖所犯,決不容恕之意下敎,大哉,聖祖之敎也,一哉,聖祖之心也。予於此,不覺三復而感涕矣。噫,今之人其勝於古人而然哉?君父之言,不爲動念,輕侮二字,作周遮之干牌,此予所以深切痛慨者也。況君君臣臣,夫子之語,而染黨之私意勝,純然之公心晦,其人不惡,則事雖過矣,營護之,假借之。其人若惡,則事雖不過,疏斥之,啓劾之,此等不公處,若或申飭,則箝制輕侮等說,加諸君父,粤在先朝下敎之嚴正,處分之截峻,非比今日,而未聞護借矣,此豈非因予病而受者乎?日昨下敎,正由乎此,今卿箚中,以予之敎,爲杜言路之端,實非予本心,深愧恒日,誠不孚於卿矣。然此蓋出於慨時勢而言,則往夏卿奏,不過因諸臣之語而勉戒,何過嫌之有?箚中陳戒,可不體念焉?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8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黃璿。左副承旨鄭宅河。右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金興慶,副提調黃龜河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諸症候已盡差愈,而腹中不平之氣,亦不更發,寢睡水剌,皆復常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諸症候,一向差減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腹中不平之氣微些,有時乎往來,他餘症候,已盡差愈矣。勿爲問安。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趙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黃龜河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同副承旨趙命臣,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安相徽有頉,代以安慶運爲假注書。

○羅學川啓曰,假注書安慶運,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啓曰,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來詣賓廳矣。傳曰,左右相引見。

○黃龜河,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林柱國,昨日除拜,今日不爲出肅,說書趙明翼,連呈辭疏,久不行公,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提學李箕鎭,時在江原道春川府任所,經筵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以咸鏡監司狀啓,七月令薦新生鰱魚,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傳于趙命臣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咸鏡監司狀啓,洪原等官居,驛奴益文妻婢今年生等九名,爲虎囕死事,傳于趙命臣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趙命臣,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文宣王釋奠,與社稷祭,宗廟慰安祭,風雲雷雨祭,昭顯宮秋享祭,相値。許多文官執事,決無推移之路,不得已依前例,蔭官及都監郞廳,通融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肅靖門頹圮處,依下敎,遣宣傳官南益齡摘奸,則虹蜺門上,石隙塗灰處,盡爲剝落,因致雨漏。門上下坊腐隳,左右門板上下杖夫朽缺,只憑中間橫木支撑,至於軍堡,亦爲頹落,幾至傾倒之境云矣,敢啓。傳曰,城門如此,而分守之營,不爲稟啓,事甚駭緩。當該大將,依今日筵中下敎,推考,可也。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宗廟署所報,則今日風雨,宗廟殿北階外十步許,大松木一株顚仆,而聲震殿內,心甚驚惶,卽爲看審,則體樣大過二抱餘,北神門近處,大松木一株,又爲中折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大木顚仆之患,極爲驚心,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初八日設行,而顚仆之木,令該曹卽爲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獻納尹心衡,校理金龍慶、黃梓啓曰,請鳳輝亟正邦刑,光佐、泰億,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耇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答曰,亟停勿煩。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獻納尹心衡啓曰,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答曰,亟停勿煩。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滅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獻納尹心衡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請其時按獄諸臣及問郞,竝命極邊遠竄。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請趙遠命、李廷濟、金濰、朴彙登,竝命極邊遠竄。請前縣令趙顯命,極邊遠竄。請遇臣妻孥及昌碩、時昌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得情正罪。請姑寢聖龍加訊之命,所援諸人,亟令本府拿致參覈。措辭見上頃在壬寅,北差之來告其喪也,其時工曹堂郞,稱以皇帝成服時所用白衣白帽麻帶次,多出曹中所儲錢布,各自分用,載之文簿,昭不可掩。噫,一種奸凶之輩,事事言言,必欲背馳於士類,故以氣節爲弁髦,大義爲空談者,固有來歷,而其駭醜蔑義之擧,亦豈有如此事者乎?況其時百官,元無白衣麻絰成服之事,以此觀之,其意非特出於爲成服也,不過借此可駭可笑之題目,以濟其憑藉饕餮之計,此正所謂無一分未泯之人心者也。此而置之,則將至於義理晦塞,人不得爲人,請其時本曹堂上、郞廳,竝命削去仕版。答曰,不允。末端事,其無成服之事,而果有是事,則無倫無義,莫甚於此,削版之請,亦云輕矣,而伊時事,去古未遠,予亦記有之矣。其時用順治時例,四品已上布帽麻帶,五品以下淡服角帶,大庭成服,而過三日而除,則白帽等說,非無所據而發也。噫,我國以弱國,凡諸等事,無不屈己,以此事觀之,尙方進衣大庭成服,例雖有在,感慨曷勝?凡論啓之際,當以審焉,不知委折,劾論各部堂郞,其不審也至此哉?

○傳于羅學川曰,院啓,以勿煩書出,末端事及批答,竝勿出朝報。

○傳于羅學川曰,其時工曹堂郞,問啓。

○丙午八月初六日辰時,上御樂善堂。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引見入侍時,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左副承旨鄭宅河,假注書李壽海,記注官李義宗、全近思,以次進伏。洪致中曰,上候幾盡差復,慶幸曷諭?卽今日炎,聖體,若何?上曰,大勢旣差,餘症尙存矣。致中曰,靜攝中引接臣等,蓋慮國事也,孰不感歎?今年農事,折長補短,豐多凶少,若無風災,比前稍勝,右相戶判,欲遣敬差官,臣意亦然矣。趙道彬曰,敬差官,專主田政,故可爲優得實結之道矣。上曰,依爲之。道彬曰,日前備忘,戒飭黨習,黨習果是禍人國家之本,而關係綱常,得罪宗社之類,國人皆曰可殺,此則不可黨習目之也。上曰,然矣。如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臺啓,不可謂黨習,而配享三臣,雖有不善處,旣配還黜之請,不亦過乎?至於鄭齊斗,自先朝已待以儒臣,而只以厭薄之故,經筵官別諭時,不爲擧論,俄發祭酒改正之啓,此等處,予爲慨然矣。道彬曰,先朝有際遇勳勞者亦多,而必以此三人配食者,出於私意,故公議不平矣。致中曰,雖以合啓言之,其中豈無輕重之別乎?第一件事準請,則似當收殺矣。上曰,金翼亮事,大臣知之乎?致中曰,金宗瑞子孫逃匿,世未詳知,而兩先正家子孫皆傳,其無疑似可準信矣。若其冒稱之言,自是向來人所說也。上曰,然則出擧伸白之,可也。鄭宅河曰,臣於鄭齊斗事,有所不安矣。鄭齊斗,初不入於經筵官抄選,而不齒於別諭中者,自是事理然也。此等事,自上一倂歸之偏黨之科,臣實慨然也。向日別諭時,臣適當之,故惶恐敢達。上曰,別諭儒臣之獨漏祭酒,豈非厭薄乎?若是平日不爲厭薄者,則政院必以一體下諭,啓請矣。上曰,肅靖門將頹圮,以將軍石支門閾之出,送宣傳官摘奸後,該軍門推考,可也。諸臣,以次而退。

8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黃璿坐直。左副承旨鄭宅河。右副承旨羅學川。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式暇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申時,日暈。

○黃璿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羅學川啓曰,壬寅年冬工曹堂上、郞廳問啓事,命下矣。問于該曹,則判書趙泰億,參判李泰龜,參議權以鎭在外未肅拜,正郞李翼齡、成孝錫、李夏英,佐郞朴光秀、徐命杰,黃命錫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黃璿啓曰,今七月初五日藥房請對時,大祭齋戒,一依先朝戊子年定式,以三日爲定事,下敎矣。親祭齋戒,則當依下敎擧行,而攝行時齋戒日數,未有明白定式,前期二日,刑殺文書及呈辭單子,當依近例,勿爲捧入,而臺啓及凡公事,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知道。攝行時,則只以齋戒日,勿爲捧入。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今初一日,以九日社稷祭獻官單子啓下之後,昨日吏曹草記中,社稷祭及文宣王釋菜,風雲雷雨等祭,諸執事,難以推移,請以蔭官及都監郞廳,一體塡差,故謂日則九日,而草記中辭,有若相値。或社稷之祭,亦在明日,而予記得之誤,今日受香後,社稷受香與否問之,則纔以受香云,故是乃破疑,而有待命史官之敎,騎馬立之命矣。中官宣命,始知乎明日受香,此實前所未聞,事之駭然,莫此爲甚。下問之時,傳命內官,從重推考,知來內官及別監,令攸司勘處。

○黃璿,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卽接繕工監所報,則本監監役三員,以三都監別工作及宗廟修理官除,本司奉事一員,忠州胎室石物加封事,出去,副奉事一員,紫門監除,本司其餘四員,以昌陵、明陵山陵莎草,泰陵石物修改及監試初試兩所圍排之役,分差,新除授主簿一員,亦以都監郞廳除,本司諸處營繕,勢無推移之路云。本監事勢,果如所報,則宜有變通之道,本都監郞廳繕工監主簿鄭彦恢,令該曹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黃璿,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一房郞廳李德孚外任代,前掌令鄭匡濟差下,而方在罷散中,二房監造官宋堯臣,亦以本職坐罷,令該曹竝依例,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陵寢事重,又自廟堂覆啓允下,則雖或減數事,當稟啓,而今觀守陵官狀啓,減數石子,幾乎狼狽,事甚未安,而日昨勿出朝報之敎,意乎深也,而又觀朝報勿出之敎,徑先書出,事之致惑,莫如出朝報之愈,亦甚不察。該曹堂上,從重推考,當該承旨,推考警責。

○以守陵官狀啓,山陵排石時,陵底居出身姜永萬,所入石子五百餘塊,不計遠近,隨處搜覓,無弊運入,完此大役。其前後勤勞,誠心國役之志,實爲可尙,似當有別爲褒賞之道事,傳于黃璿曰,姜永萬之前後所爲,俱極可尙,令廟堂各別論賞。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以肅靖門門隻腐傷,軍堡頹落事,有當該大將推考之命,此乃禁營所授處,則臣興慶,實當之,極爲惶恐。第伏念本曹,以同門及軍堡修改事,枚擧門將牒報,移文戶曹,前後非一,而未及施行,以至于今日矣。莫重城門,不可不及時修補,卽令戶曹,分付繕工監,作速擧行,仍使營門將校,別爲案同看檢,何如?傳曰,知道。當此經費匱竭之日,有司之臣,惜其財,事理當然,而但不念緊歇,此等緊重處,一體靳之,可謂膠柱矣。然則非本營之過也,乃地部之泄泄也。

○獻納尹心衡啓曰,臣於昨日,以壬寅冬水曹堂郞削版事,有所論啓矣。及承聖批,至以不知委折,不審至此爲敎,臣誠瞿然之至。噫,天地陽九,冠屨倒置,我聖上所謂,我國以弱國,凡諸等事,無不屈己,大庭成服,例雖有在,感慨曷勝之敎,眞可使群下齎咨而掩抑。若使東土含生之類,皆能仰體聖上此意,則倫常必不墜廢,義理豈至晦蝕乎?胡差之來告其喪也,舊例設有百官成服之規,此不過萬不獲已,塗彼耳目之計,此豈樂爲應行之事,而雖以壬寅事言之,大小諸各司,亦不聞出錢財,以爲堂郞成服之具,而獨此水曹堂郞,不識愧恥,多出庫儲,官員分給之外,至遍吏隷,乃以康熙皇帝成服次,大書文簿,創開前後所無之規,以爲乘時邀利之計者,不可謂有些子人心矣。嗚呼,聖祖之志事未就,《春秋》之大義久晦,君臣上下,雖勵抱火握氷之志,猶恐其日遠而日忘。況此輩之恬若尋常,張大其事,無一分忸怩之意者,其果近似於含痛忍怨之義,而借作名目,私分錢財,豈是迫不得已之事乎?臣於發啓之際,招問本曹吏胥,則以爲,其時館所出入堂郞外,無白衣服衰之事云,故啓中以元無白衣成服之事爲言矣。及承批旨,始知此一款之有所錯認,固不勝其惶懍,而第臣論啓之本意,不在於成服之有例無例而已。只痛其夤緣憑藉,蔑義饕利之擧,稍欲嚴加懲斥,以淑夫陷溺之人心,而不料聖批誨責,乃至於此,臣何敢晏然冒居於臺次乎?昨緣夜深,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凡論啓之後,雖有未安之敎,所執是矣,則詳陳之連啓之,抑或可也,而玆事則不然,初以大加爽實,猶不自止,至於饕利之說,尤不相諒矣。一時成服之資,何貪饕之可言?且尙方進衣之敎,略示可諱之意,初雖不知,知然後,豈不懼然乎?噫,三昨備忘,日昨下敎,攄心腹之辭,慨世道而言,而窮極尋於文具,事可諱而不顧,非徒費言之慙恧,實爲世道而長吁,勿辭。

○趙命臣啓曰,獻納尹心衡,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8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黃璿。左副承旨鄭宅河。右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趙命臣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鄭宅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社稷大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獻納尹心衡,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而大司諫李顯祿,正言柳謙明呈辭,司諫李秉泰陳疏留院,正言金相奭在外,尙不處置,除陳疏留院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啓曰,卽者都摠府錄事來言,本府入直堂上密昌君樴、靈原君櫶,俱爲差祭,今方受香出去,而他堂上,或陳疏辭免,或受香,或以身病及式暇,不得替直云。宿衛重地,輪番苟簡,除受香式暇外,竝卽牌招,使之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鄭匡濟,副司勇宋堯臣,單付。

○吏曹口傳政事,繕工主簿鄭彦恢,司宰主簿洪敍夏,相換。

○黃璿,以成均館官員,以獻官意啓曰,今此文廟釋奠祭所用各樣祭物,看品捧上之際,其中中脯,外面以粉塗體,而甚不乾淨。且有傷痕,故裂破看審,則其內腐爛變色,間有生蟲,事甚驚駭。擇其可用者捧上,其餘不可用者,使之改納以用,而當初奉常寺色吏及貢物主人等,乃敢以如此不堪用之中脯,外飾封納於莫重祭享者,論其情狀,萬萬絶痛,不可以已爲改備而置之。當該色吏及貢物主人等,令攸司各別重治,以懲不謹之罪,至於當初封進官,泛看外面之無傷,如是封納,致令享祀所用之物,未免有臨時改備之擧,其不能檢察之失,在所難免,亦爲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以摠戎廳言啓曰,今八月初九日,本廳七色京標下軍兵,賞格試才,設行於慕華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宅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趙命臣,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刪節廳堂上沈宅賢,重患瘧疾,不得仕進,已過一旬。差復遲速,有不可期,今姑改差,其代,工曹參判鄭亨益,更爲差下,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同知春秋鄭亨益單付。

○大司諫李顯祿啓曰,卽者以僚臺處置,召牌降臨,臣謹此詣臺,而第僚臺發啓之日,臣適在呈告中,雖不得聯名,玆事梗槪,臣亦與聞矣。噫嘻,我國上下之所秉執而可以有辭於後世者,只是尊周大義耳。凡於接應彼國之事,雖黽勉爲之,其含痛忍寃之意,未嘗不在其中,則成服儀注之有無,姑捨勿論,乃以康熙皇帝成服六字,大書於文簿中者,已是蔑義無恥之甚者,而至於憑藉此事,取用過百公府之財,實是他司所無之擧,故臣心竊駭惋,果以當論之意,有所酬酌矣。不料聖明,不諒大義之所在,而過加摧折,臣竊爲聖明惜之也。大凡論事之體,所執旣是,則取其大體,略其疏節,可也,而今殿下,因其疏節之少差,竝疑其大體,何也?成服之有例無例,不足論也,用財之爲貪爲饕,亦不足論也。所痛者,淸朝縉紳之列,乃有此不識羞恥之擧也。然論啓時,臣旣與之參聞,則其不可冒當處置也,決矣,臣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羅學川啓曰,大司諫李顯祿,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8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黃璿。左副承旨鄭宅河。右副承旨羅學川。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四更,艮方有氣如火光。

○下直,順安縣令徐命勳,谷城縣監宋宗錫,惠山僉使辛後聖。

○備忘記,傳于鄭宅河曰,今下弓矢,惠山僉使辛後聖處,給送。

○以行都承旨黃龜河初度呈辭,傳于黃璿曰,還出給。

○趙命臣,以魂殿參奉,以入番宗室意啓曰,今日日下生膳,俱以體小餒傷者來納,故屢度點退,使之改備,則貢人等稱以,頃日暴雨,江水漲溢,不得設網,漁路斷絶,日已向午,終不改納。不得已擇其中稍優者六尾,捧入,而莫重日供,致有此苟充之擧,事體極爲未安。當該進排人,令攸司囚禁科罪,臣亦難免不能檢飭之失,惶恐待罪。傳曰,依啓。勿待罪。

○鄭宅河,以兵曹言啓曰,卽者金虎門入直訓鍊都監哨官崔壽岡,猝得暑瘧,方在危劇中云。莫重闕內,如此病重之人,不可仍直,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受由在外,參判洪錫輔式暇,參議申昉進,同副承旨趙命臣進。以洪聖輔爲正言,金壽錫爲刑曹佐郞。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徐宗燮進,左副承旨鄭宅河進。

○兵批啓曰,五衛將李景華呈狀內,衰病添篤,諸症有加,決難自力供職,斯速入啓遞改云。病勢果如是危劇,則宿衛輪直之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又啓曰,五衛將趙正萬呈狀內,素患咳喘眩暈等症之外,重得暑泄,閱月彌留,眞元大脫,斷無起動之勢,入啓處置云。病勢危篤,決難供職,則宿衛輪番之地,不可等待其差歇,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又啓曰,新差咸鏡監營中軍南五錫呈狀內,差下三朔,夫馬不爲上送,且有難安情勢,斯速入啓遞改云。夫馬不爲上送,情勢亦爲難安,則勢難強令冒赴,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以兪崇爲同知,金㯙爲同知,李縉長爲僉知,申源爲都摠都事,朴世拯、鄭智、蔡命亨爲五衛將,李相伋爲開雲浦萬戶,金麗輝爲永達萬戶,申命擧爲忠州營將,崔命相爲北評事,李顯應爲洗馬,張后相爲文兼,元百揆爲黃海兵使,趙泰果爲曹司衛將,卞東亮、李相顯、韓顯箕、李端誠爲四山監役,副護軍吳重周、朴聖輅、金岑單付,副司直兪崇、邊繼基、朴守墍單付,副司正安慶運單付,三田渡別將朴鶴齡,中嶺別將陳燁單付。

○洪好人,以漢城府言啓曰,今此監試初試應辦,本府當次,而使喚軍,他無變通之道,附近坊民,略干抄定使喚,已有前例,今亦依此爲之,何如?傳曰,允。

○傳于羅學川曰,司諫李秉泰上疏,留中。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今觀司諫李秉泰上疏,謂予病痛,因古人之語,而勉戒,誠甚切至,可謂不孤召還之意矣。特賜虎皮一令,以示予嘉納之志,而噫,今玆錫皮,非徒取其言矣,實爲嘉其心也。

○鄭宅河啓曰,大司諫李顯祿,獻納尹心衡,引避退待,皆已經日,而尙不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司諫李秉泰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李秉泰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今八月初八日,幼學朴之華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幼學申思仁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丹鳳門守門將張洵,宣仁門守門將崔日徽,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濟州歲貢進上,先後運馬,一時來到。元數四百匹內,二匹船中故失,三匹病留,四十六匹到中路病留,十一匹故失,一匹逃逸,一匹到本寺病留,一匹故失,合六十五匹計除,實納馬三百三十五匹。禾毛色別單書入,而下陸之後,各邑全不着念護送,循例出給於村民,以致不善看養,惟以急速替傳爲主,故故失病留之數,至於此多。且貢馬封進,比前最爲節晩,當此淫霖,處處遲滯,致有病斃之患,殊甚駭然,不可無警責之道。全羅、忠淸、京畿三道,沿路各邑守令,及濟州牧使韓範錫,竝從重推考,以警日後,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濟州山馬監牧官金世兌,封進馬二匹,歲貢馬一時來到,禾毛色別單書入,而依例內廏立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浹手本,則保放罪人吳遂顯,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根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見上臣昨伏見永禧殿慰安祭,監察黃宅河呈辭,則中桂茶食,多有雜入細沙之氣,餠女等偸竊眞油而去云。莫重祭享,有此不敬之擧,事之驚駭,莫甚於此。其在事體,決不可仍置,請當該典祀官,拿問定罪。眞末進排人及熟手、餠女等,亦令該曹,各別科罪。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司諫李秉泰留中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向者爾之乞養也,已示未久召還之意,蓋慮或其直言之未聞矣。昨仍喉院之啓,已知陳疏,而今觀爾疏,因備忘之辭意,勉戒之言,無愧古人,心竊嘉尙,可不猛省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前副率韓元震疏曰,伏以臣,不揆卑賤,冒陳章疏,冀免收召之命,僭分犯義,罪合萬死,惕伏私室,以竢嚴譴,乃於前月十八日,伏奉道臣傳諭聖批,則以從速登途,以副至意爲敎,臣聞命震越,益無所措。臣竊自惟草萊賤臣,再被召命,而批旨優渥,又出尋常,聖恩隆摯,實無於前,爲人臣子,遭遇至此,則雖使高蹈山林,抗志雲月者,猶將翻然改圖,思答隆知。況臣以世祿裔胄,蔭宦恒品,又何敢自比眞隱,輒忘分義,而屢犯坐違之誅哉?且伏念,日月之明,雖遠必屆,而容光之照,在近當先。臣若將身詣京,獲近父母,庶幾攀控無隔於五雲,蟻忱或格於淵衷矣,玆敢不顧一身之廉義,不避傍人之譏議,而冒昧出來,秪伏城外,更將微懇,冒瀆天威,伏惟聖明,少垂怜察焉。臣竊聞,一笑一嚬,明主亦愛,則非常之寵,豈宜輕施,而殿下於臣,一召再召,眷係不置者,蓋以臣或意其有尺寸之可取,而至於辭章之屢瀆,則視爲例讓,不復槪於聖心也。此固臣純盜虛名,厚誣天聰之罪,而亦聖上知人之哲,體下之仁,猶有所可憾者也。臣之至愚極陋,最居人下,口讀之習,猶且鹵莽,經學之稱,元不近似,此實國人之所共知,而獨殿下未之知耳。臣何敢幸殿下之未知,而冒衆人之嗤笑,唐突承命,以貽當世之羞哉?且臣久事場屋,本圖榮利,今於寵命,獨思辭避者,此豈臣躁於前而介於後哉?誠不忍以蟣蝨之微,仰累淸朝之擧也。臣之愚悃,斷斷在此,實不敢飾讓掠美,以誣聖明也。臣之此來,蓋爲將臣情實,悉暴於宸鑑之下,而退死丘壑,永蒙不錄之恩耳,非敢爲因仍供仕之計也。伏乞聖慈,察臣至愚,諒臣至懇,亟命罷還田里,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恐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今觀爾疏,知到城外,心甚欣喜,卽爲入城,以副勤懇之意。

○禮曹判書兪命弘疏曰,伏以臣,以篤老之殘喘,忝宗伯之重任,匪據之誚,難堪之狀,固非一二數,而至於大祭親臨時贊導之節,各陵有頉處奉審之役,以臣筋力,決難強而行之,此實同朝之所共愍怜而憂歎者,獨殿下未之俯燭耳。臣之黽勉出肅,只爲其一參候班,少伸分義,而非敢有淟涊仍冒之計也。雖然,此則只言職名之難冒,筋力之難強而已,若其疾病危凜之狀,未及聞焉。蓋臣伏暑之症,每當夏秋之交,如期而發,日昨摠府脫直之後,又參犧牲看品之坐,罷歸私次,忽覺渾身洒浙,寒熱交作,頭重口渴,昏倒不省。連試藥物,少無分效,若不趁速解職,任便調息,則實有死生之慮,臣何可徒以嚴畏爲嫌,而不一陳暴乎?臣嘗聞皇朝名臣馮琦辭職之疏,有曰,人臣無病而欲偸安者,欺也,有病而隱忍不言,以至誤事者,亦欺也。臣雖無狀,豈忍無病而欲偸安,以欺我殿下乎?亦豈敢有病而不言,以欺我殿下乎?卽今本曹許多擧行之事,不容一刻遲延,而雖文簿之坐而酬應者,尙難望於堪承,而況於筋力奔走之間乎?臣若不一嗚呼,以致僨誤國事,則欺君之罪,雖顯被誅戮,亦何以贖其萬一也?臣見差釋奠獻官之任,而病勢如右,末由進參。至有單子改付標之擧,臣於伏枕之中,已極震悚,而連呈辭章,見阻喉司,臣之情地,一倍窮蹙,實不知置身之所也。使臣病狀,如有一分自力之望,則何敢復事煩瀆,而積傷所祟,轉輾添劇,委頓床褥,薾然欲盡。雖幸而苟延晷刻之命,旬月之內,萬無運動之勢,而此際因摠堂輪直之苟簡,召牌辱臨,行不俟駕之義,臣豈全昧,而欲起還仆,竟犯違逋之科,罪上添罪,生不如死?仍竊伏念,太廟奉審,只隔一宵,園陵祗役,期日已迫,若不及時變通,則微臣生死,固不足恤,而其於致誤國家大事,何哉?玆敢不避鈇鉞之誅,更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明,曲加鑑臨,快賜處分,亟許竝遞臣本兼諸任,仍命攸司,重勘臣罪,以正邦憲,以延危喘,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戶曹判書申思喆疏曰,伏以臣,稟氣虛薄,疾恙纏綿,少或失攝,輒復呻痛,自經今夏暑濕,受傷偏酷,素患風痰之病,乘時發作,證涉類中,火熱升降而心神昏眩,半面浮高而眉目瞤動,以至手足有時麻痺,言語有或澁訥,乍歇乍劇,進退無常,一日二日,轉輾沈頓,幸蒙恩暇,隨便調治,雜試鍼藥,兩無其效。蓋臣此證,始發於十年之前,出入人鬼,殆近數朔,多般醫治,始獲差道,而自玆以後,避寒畏暑,倍加愼攝,不敢以恒人自處矣。頃於嶺海三年,酷傷於瘴霧之毒,形骸雖存,精神筋力,固已銷鑠無餘,逮夫還朝之後,過蒙殊渥,官秩則陞躐太驟,職務則要劇俱萃,過福之災,理宜必至,而鞅掌之餘,積瘁成疾,新舊兼發,兆證非常,雖在少壯之時,尙有澟澟之憂,況今衰年傷敗之餘,將何以支吾乎?其不可束帶驅策,奔走於職事則已決矣。目今秋事漸殷,田政方急,年分事目,預爲頒布,然後列邑方可擧行,而緣臣病狀適如此,應行急務,尙此稽滯,三都監事役,漸益浩大,當此諸堂逐日監董之時,臣獨養病在家,一未赴坐,此豈臣私分之所敢安者乎?然使臣所苦,若有旬月調將,復起從仕之望,則豈不欲少待差歇之期,而顧此積傷所祟,源委深痼,決非區區鍼藥之力,所可責效者,若不及時盡解職務,就閑調息,則將不免爲癃廢之人,臣竊自悼焉。以臣狗馬賤疾,仰煩於靜攝之中,固知萬萬惶悚,而疾痛之極,他不暇顧,不得不冒死哀鳴。伏乞聖明,俯垂睿察,怜臣痼疾之難強,且軫職務之久曠,將臣本兼諸任,亟許遞免,俾得安意將理,以尋生路,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8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黃璿。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羅學川。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巳時,日暈兩珥。

○下直,濟州判官鄭東里,海南縣監劉大誨,助羅萬戶咸有相。

○鄭宅河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堂上位不齊,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大司諫李顯祿,獻納尹心衡,引嫌退待,已經多日,尙不處置,事甚未安。司諫李秉泰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黃璿,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式年監試初試,一二所試官,今當備望,而無故可擬之人乏少。在前如此之時,兩司違牌坐罷人員,亦有啓稟請敍之例,今亦不可無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黃璿,以吏曹言啓曰,今此丙午式年監試初試,試官今方擬入,而其中韓德全、柳謙明,俱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柳謙明單付。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今日監試初試擬入之際,一所試官,以兄弟竝擬,雖未知前例之如何,而殊無嚴科場之意。當該吏曹堂上推考,與二所試官相換,付標以入。

○備忘記,傳于黃璿曰,凡事自近及遠,而且自祖宗朝,設大小之科,取其人,其培養人才,選擧賢良之盛意,非比尋常,而法久事異,爲掌試者,不無勝私蔑公之弊,爲士子則專尙文華紛競之習。噫,始擧于人,或有不公,初欲發身,所先如此,何望乎人才之培養,賢良之能擧?各外方掌試之人,向已申飭,而京中諸科,亦且不遠,而小科之期,在乎明日,嗟爾,掌試之臣,欽予此意,大公至正,不取文藝,當取程子論顔、曾之學,先正李珥對天道策告者,而今日章甫,盡革浮華紛競之習,體君行戒子弟之語,則何患乎人才之渺然,何慮乎公道之不泓乎?嗚嘻,莫言深幽,掌試之所聞見者,無焉。楊伯起之言,斑斑典冊,不使今之下敎,作癃疾之陳根,正心立身之道,豈外乎此?須體是意,毋替今予重言丁寧之意。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監試初試,設場於本曹,上直郞廳,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刑曹判書權𢢜連呈辭單,參判李鳳祥呈辭受由,參議李萬稷陳疏不爲行公。詞訟重地,不宜蹔曠,判書權𢢜,參議李萬稷,竝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刑曹參議李萬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宅河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宅河,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浹手本,則時囚罪人李聖佐,以年老之人,累日處濕,宿患痰病復發,達夜咳喘,呼吸促急,頻頻昏塞,疝症兼發,胸腹牽痛,飮食全廢,委臥昏昏,不省人事云。自前罪人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以領議政鄭浩上疏,傳于趙命臣曰,遣承旨敦諭。

○傳于趙命臣曰,國祥奄及,故欲爲別遣史官之意,及勿待罪之事,添入於敦諭中措語。

○以開城留守狀啓,松茸薦新,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趙命臣曰,勿待罪事,回諭。

○掌令李根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拏籍之典,以伸王法。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滅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都承旨黃龜河疏曰,伏以臣,待罪喉司,已浹三月,賤疾添苦,無望供職,猥上辭本,以祈鞶帶之褫矣,聖明不諒,至命還給,臣誠惶惑失圖,莫知聖意之所在也。第臣當暑馳逐之餘,宿患痰瘚,往往而劇,適値玉候靜攝之日,不敢言病,雖黽勉就列,而呻痛居半,寧日恒少,至如夙夜奔走,奉行文書,亦不能自效,其爲負職,固已多矣。粤自數日以來,所患諸症,一倍越添,咳喘無節,轉成腋脅之痛,頑痰凝結,若橫鋒刃,轉側呼吸之間,牽刺難忍,藥餌調治,亦已有日,而晝夜叫苦,少無分減,甚至粒食不得下,終宵不得寢,精神日益眩瞀,元氣日益澌綴,貼身床席,生意都盡,束帶趨朝,時月難期。出納重地,固不可緣臣久曠,而況伏念國祥,只隔旬餘,望日親祭,亦且不遠,臣旣忝叨近密,職當陪從,而病勢如此,末由自力。如不趁卽變通,恐有臨時窘迫之患,以公以私,豈不大可悶念哉?伏乞聖慈,諒臣情病不敢驅策,將臣職名亟命鐫改,使得專意調息,以卒天地生成之澤,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以都承旨黃龜河上疏,傳于黃璿曰,還出給。

○左尹張鵬翼疏曰,伏以臣,以人則識蔑才疎,以病則祟固根深,寧日常少,勿論職任之鉅細,才分疾病,俱無奔走堪承之勢,而聖明不諒,臣空疎且病,適會乏人,過加拔擢,所帶本兼之職,罔非重任劇地,而一埤於臣,或僨誤而不罪之,或旣遞而旋授之,遲徊寵徽之下,不自知止。尙今盤礴,便同久任,性又迷滯,涉世昧方,釁疣層出,疑謗日積,早晩顚沛,臣固自料,私心惶悶,如坐針氈。乃者刺劾之論,果發於臺席,先疏後啓,言議截竣,直加以驕恣謬妄之目,臣看來不勝瞿然悚恧之至,而竊自以爲,因此釋負,獲安私分,則雖被譴罰,實所甘心,縮伏累日,恭竢處分矣。聖度天大,上眷冞隆,旣勤前席之俯詢,竟靳臺言之允許,仰惟殿下,何所取臣,而強拂公議,偏加誤恩,一至此極?臣且感且惶,一倍危蹙,實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行事,不厭物情,今此臺啓,旣據輿論,則在臣自靖之義,宜不敢逐一辨明,以犯直氣,而其中向日請對事,關係至重,有不得不辨者,蓋遇臣事,始因裵昌碩呈狀而發之。及其就囚捕廳之後,見捉其獄中交通札,顯有隱祕之迹,而究問之際,其所供辭,尤極凶悖,犯上不道之情節,彰著無餘,此非臣子所可忍聞,而亦非敢循例謄案之語,故卽令紙筆,使渠自寫以納,所謂凶書卽此也。臣自見此書,骨驚心寒,卽爲袖持其書及前所捉書札三度,而馳進稟議于時任大臣,則大臣亦以請對爲可,故仍卽入奏前席。當初事狀,不過如斯,而今臺啓,䵝微爲辭,謂有謊亂不可煩之說,有若其間,有別件事情,而不爲之詳審,率爾入奏者然,臣未知,諫臣何所據而爲此言耶?若以凶書,謂不可煩諸耳目,則從古以來,寧有事係犯上,而恐煩聽聞,自下掩置,不爲上聞者乎?若謂凶書中,又有他不可煩之說,則臣雖獨信己見,欲爲上達,大臣必不許令陳奏矣。且此凶書,旣經睿覽,則其謊辭亂語之有無,伏想亦必記有之矣。有罪無罪,天日下臨,臣何必費辭自辯哉?噫,臣拔迹弓馬,本無見識,而立朝事君,殆近三十年于玆矣。其於告君之事,十分詳審之義,亦秖知之,豈敢以不可煩人耳目之語,肆然陳達,激成我殿下過中之擧也耶?此莫非臣平日行己,不能見信於同朝之致,自顧多恧,更有何說?至於他一二罪臣之語,雖欠事實之相諒,而在古人無辯之義,惟當自訟之不暇,則臣不欲復事呶呶,而身爲將領,紀律紊亂,將士怨嗷,則其不可仍冒重任,更對部曲也,決矣,何可徒恃聖慈,揚揚復出,以自陷於忘廉喪義之科耶?且臣於前月,猥差太廟享官,入肅天陛,方將受香,得聞劾章之到院,進退狼狽,事勢窘迫,不得已陳疏逕退,卽此一着罪上添罪,抨劾之章,延及喉司,追思至今,愧悚亦深,然元罪旣重,此則有不暇言也。閱月縮蟄,罪積曠務,悚悶之極,他不暇顧,玆敢畢瀝危衷,疾聲哀呼。伏乞天地父母,曲加憐察,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削,仍勘臣重律,以謝臺議,而且命選部,刊臣姓名於朝籍,勿復檢擧,俾得沒齒省愆,千萬顒祝,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臺言不諒,予已知之,伊日請對,亦爲得體,意外之斥,於我何嫌?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領議政鄭浩疏曰,伏以臣,計年則八耋之篤老也,語病則一絲之危喘也,考之禮經而大防有截,較其筋力而寸步莫運,此誠理之必至,勢所固然,非假自言,而夫人皆知,則在臣今日之道,只合用此爲辭。直陳情實,仰乞癃尫之殘骸,冀幸聖明之矜許,而顧於近間辭免之章,姑置老病之實章,不免別尋一箇題目,累瀆宸聽,冒鈇鉞而不知止者,是必有大不得已者,有甚於老與病之難強焉耳。今夫有三人者,始旣與之同事,則凡有利害得失,義無異同,如失二人,失其所圖,狼貝以歸,而吾乃戀係餘利,苟求獨享,不思所以相視去就之義,則鄙夫買人,亦必羞媿而唾罵矣。竊念臣曾與已遞之兩相臣,其進旣同,所守無異,則其退之不可不同也,決矣。今二臣,皆得以自伸私義,聖明亦許其退遂情願,而乃獨於臣,不少矜恕,維縶不捨,每承恩批,輒以必致乃遞爲諭,臣尤抑塞焉。如使臣未有此箇難安之勢,只以老病之故而已,則聖敎勤懇之下,雖卽顚仆,何敢頑然不動哉?惟是君臣之分義雖重,而士夫之廉恥亦大,將屛伏而俟譴,則慢蹇是懼,欲奔走而應命,則物議可畏,前後相掣,左右俱礙,臣之情可謂窮矣。臣竊伏聞殿下,有慨乎比來諸臣違召之弊,至有寧予不勝之敎,且於所賜微臣之批,疑其不誠。伏想聖明,必以臣之頃年懇辭,謂非出於誠悃,而求以勝於君父也。噫,事上不誠,已難容誅,臣而勝君,厥罪伊何?惟彼諸臣之情勢,雖未詳其果如何,而自非有大不安大難進之端,則必不至坐逋嚴命,自速重戾,而若臣之不敢冒昧之義,如上所進,其理尤晳,豈以睿鑑之明,而或有遺照哉?祗緣爲臣無狀,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循省踧踖,靡所容措,寧欲速化,以塞罪愆,而不可得也。噫,爲人臣,而不能誠心體國,而奔走惟命者,固有大罪矣,爲人上,而不以禮義使臣,而承順是塞,則亦豈美事哉?臣竊瞯聖意,似若以分義二字,操切一世,而不暇推恕於群下咫尺之義,若此不已,則將見尙志遠恥之士,絶迹於聖世,而阿意苟容之輩,接武於朝廷,管子所謂四維不張,國乃滅亡者,不幸而近之,臣爲是懼,玆敢冒死仰陳焉。伏乞聖明,念士風之不可以放倒,察臣言之非出於虛飾,亟遞臣本兼諸職,以礪衰俗,仍治臣違慢之罪,以警具僚,千萬幸甚。臣又有所怵惕于中者,日月不淹,先王再朞,倏焉復臨,伏惟聖情哀慕,益復罔極,凡在臣庶,孰無呼隕靡逮之心,而況如微臣者,厚沐三朝之恩,忝居百僚之首,尤何敢退伏田里,不思所以趨參於陪祭之班,少洩其窮天之慟哉?臣之初意,倘蒙聖上之矜憐,許遞職名,則要趁祥期,分死起發,其能致身輦下,雖未可預必,而惟視筋力之所至而爲限矣。今因情迹之臲卼,此計亦將墜虛,遂成千古之恨,而目不得瞑矣。伏乞聖明,竝加矜察焉。臣疏成將進之際,伏見邸報,玉候彌日失寧,雖幸百靈扶相,旋有差減之效,而百僚奔遑,候班尙設,臣在遠外,承聞旣遲,病㞃情蹙,末由趨造於起居之列,以伸臣子之義,罪尤萬死。伏願聖上,亟命攸司照律勘斷焉。臣無任憂遑煎迫席藁俟命之至,謹昧死以聞。

8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黃璿受由在外。左副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仕。右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寧海府使愼後三,安峽縣監洪重耉,西生僉使秦再奚,仁遮外萬戶裵正度。

○黃璿啓曰,來十五日,儒生殿講日次,而望祭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及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齋戒後爲之。

○鄭宅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鄭宅河曰,今下弓矢,仁遮外萬戶裵正度處,給送。

○羅學川啓曰,大司諫李顯祿,獻納尹心衡,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不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司諫李秉泰,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啓曰,刑曹判書權𢢜,參議李萬稷,昨日違牌,今又或呈辭或陳疏。刑獄重地,違屬可慮,判書權𢢜,參議李萬稷,竝卽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趙命臣啓曰,下番兼春秋全近思,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李膺單付。

○羅學川,以義禁府言啓曰,遠竄罪人愼惟益,還發配所事,允下矣。仍前罪目,依例發遺府書吏,押送于平安道孟山縣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召對爲之。

○羅學川啓曰,監試初試,二所棘圍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西墻上二處,各一間許毁破,事極駭然,當該次知書員,令該曹推治,何如?傳曰,依啓。圍排官,亦難免其責,其在重場屋之道,不可置之,拿推。

○掌令李根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左承旨洪好人疏曰,伏以臣,觸冒炎暑,晨夕奔忙之餘,忽自四五日來,重得似瘧非瘧之症,每當日晩之後,寒熱迭作,精神昏瞀,頭疼目眩,痰壅膈煩,若將顚仆者數,而第伏念,日月易得,荏苒之頃,國祥已迫,祥前殷奠,只有望祭,擬欲以邇班,昵參駿奔之列,少伸哀慕之忱,不卽言病,強忍就列矣。再昨直廬之中,症狀一倍添劇,達宵叫痛,不能交睫,僅待天明,扶曳還家,而一投牀笫,人鬼莫分。昏昏惙惙,因至氣塞,急灌藥物,少得鎭定,而乍寒乍熱,氷炭交攻,頭腦如碎,肢體如束。食念都喪,飮啖專却,流汗如瀉,衣裾盡濕,種種危惡之狀,臣不敢煩陳,而顧此病情,旣非一時偶發之症,實有頃刻死生之憂,則束帶趨朝,有不可以時日期之,而出納重地,決不宜一日虛帶也,明矣。日昨長僚疏單,連有還給之命,臣之繼此煩籲,極知惶悚,而疾痛之呼,未暇緩聲,玆敢不避煩猥,冒萬死仰瀆於宸嚴之下。臣罪至此,實無所逃,伏乞聖明,特諒臣病勢之萬分難強,亟許鐫遞臣職名,俾得專意調治,以尋生路,仍治臣瀆撓之罪,以警具僚,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踏啓字。

○吏曹參判洪錫輔,吏曹參議申昉,聯名上疏曰,伏以玆者,因試官望中兄弟同擬之事,嚴敎特降,至有問備之命,臣等於此,誠不勝惶隕震悸之至。近來三司出入之人甚少,凡有注擬,輒患苟簡,至於考官,尤擇文望,而無故可擬者,未易多得,遂至請敍坐罷之人,則實出於審擇之意,而如徐宗燮兄弟之人地才華,有不可以遺漏,而取考前例,故判書臣申銋兄弟,同擬於庚寅增廣初試二所考官之望,此爲可據之訂,故相議竝擬矣。今乃以此,致勤敎責,仍令換擬,臣等不察之罪,有難自解,仍念臣等俱以無似,忝叨匪據,觸事憒憒,恒切愧懼,今於一試望之備擬,亦不能周詳,致此謬誤,其爲不職之狀,於是益著,其何可不思自處,仍因苟冒也哉?玆暴短章,仰于宸嚴,伏乞聖明,亟削臣等之職,以嚴科場,以安微分,公私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掌試至嚴,一時之事,不可每每爲例,卿等勿辭,從速察職。

○京畿、忠淸、黃海三道儒生鄭象重等疏曰,伏以臣等,國家祀典,莫大於崇德報功。德者,所以修之於身而得之於心者也,功者,所以行之於家而推之於鄕黨州閭,以達于朝廷,而其事業表著當世,不朽於千載者也。畿內積城縣,雖云十室之邑,大賢名公,以德業文章,命世應運而起,際會昌辰,功存民社者,不特爲忠信生質之美而已,建祠腏食之報,烏可但已乎?故領議政臣李鐸,贈領議政南寧府院君行都承旨臣洪春卿,贈吏曹判書行都承旨臣李海壽,生而棲息之處,死而衣冠之藏,俱在積城,故欲爲三賢臣,創建俎豆饗食之所,而近來朝家新命,必陳疏啓達而後,方許立院,故臣等玆敢瀝血封疏,叫閤以陳三臣德業之盛,伏願殿下,特垂裁察焉。故相臣貞肅公李鐸,卽明、宣兩廟之際,贊成聖德,宣力王室,以啓四十年淸明之治者也。明廟晩年,殷憂啓聖,念艱大之投gg役g,起殄瘁之嘆,國之元氣思所以培之,仁廟末命思所以繼之,當此之時,群陰蔽明,邦誣久錮於嶺海之間,邦朋久結於朝廷之上,若非鐸等摧陷廓淸之功,宗社幾乎危矣。夫如是故,先正臣文烈公趙憲,丙戌伏閤陳疏之中,有曰,乙巳之禍,一代名流,不遷則孥,血流生靈,禍纏廟社,何幸天佑我東,明廟晩悟,悉召海塞遷人,漸復于朝,林居逸民,亦多奬敍,雖其聖德天開,忠邪自別,而李鐸等之宣力爲多,此言皆出於趙憲赤心殉國之義,而亦爲朝野士民,所同公誦之論者也。李鐸之柱石邦家,身佩安危,其勞若是之大,其功若是之重也,故於其時忠賢疏中,極其推闡,至謂傑、安不誅,宣帝曷立,伾文不死,憲宗何安?由其邪黨一散,廟謨素定,代邸龍騰,平、勃爲用,賈誼疏策,次第陳之,蓋其所謂邪黨一散,指己卯、乙巳群小而言也,所謂廟謨素定,指鐸等協贊定策而言也,所謂代邸龍騰,指宣廟由潛邸承天統而言也。至若平、勃、賈誼之喩,則尤有所感慨,而極言其功之有自來者。蓋嘗論之,己卯盛際,明良相遇,都兪一堂,講論天人君民之際,而倉率禍作,有未及設施者,鐸等繼而輩出,擧而措之於宣廟初政之日,其功業之盛,炳然於竹帛之中,則臣於不必苦口竭論於今日,而上自朝廷,下至韋布,婦孺輿儓之賤,亦爲所共知者,蓋鐸之資稟醇厚,心術正大,度量宏偉,好賢愛士,出於至誠。平生立朝,發大義去大奸,凜然有直臣之節,而氷蘖之操,又足以冠冕一世,爲銓相而人服公淸,爲三公而泰山喬岳之望益重,其居家,孝於事親,務在色養,侍疾累年,寢不解衣,連喪怙恃,哀毁致疾,追遠奉先之儀,無所不用其極。凡有君賜,必感激起敬,待使者,盡其誠禮,雖病中不衰,則鐸之終始出處,立朝大節,皆可知矣。宣廟聖批曰,卿以宏才碩德,實合具瞻,宜閑居論道,勉輔寡昧。且於其聖諭之批,有爲國柱石,安危所係,進退非輕之語,不允批答,亦有忘身殉國於三朝,歷變履險而一致,允爲邦家之柱石,展也朝著之蓍龜等語,此爲鐸之實記,而聖祖之批,不可一字改評者也。若夫贈領議政南寧府院君臣洪春卿,亦爲中、明兩廟論思諫諍之臣也。學知其方,踐履尤篤,行義絶倫,名藝超世,其在玉堂,金安老,以一時權奸,手握威福之柄,春卿,曾發上箚,論請其罪,而故相臣文莊公成世昌,時以副學,觸忤被逮,將替受其禍,春卿遂倡與同僚待罪之論,而其事遂已,安老之黨,不敢肆其邪議,未幾,安老構捏朴貴人、福城君之罪,而異其論者輒皆斥之,而春卿又倡諸僚,陳箚以直之,安老,以此竟至竄殛。朝廷賴以淸明,公議賴以大行,其在臺閣,力持風裁,棘棘不阿,事有害於正者,必言之而後已。是時,有以旱災,欲釋安老黨與之在謫者,春卿嚴辭而斥之曰,罪其有罪,天意得矣。欲應天而護奸人,無乃不可乎?其議遂寢,則奸黨盡散,朝著以安,而其所與爲道誼之交者,惟先正臣宋麟壽、具壽耼等而已。麟壽,犯乙巳之禍,放斥湖西,親舊皆畏群奸之凶焰,縮頭不顧,而春卿獨通訊問不絶,人有附勢逐利者,不能直視,惡惡若浼己然,其秉心以公,不與人較,故人無敢怨者,其在藩臬,承聖敎宣化之意,專以正風俗,使民無訟爲本,民有兄弟相訟者,進而敎之,言足動人,訟者乃已,其殆庶乎無情者,不得盡其辭矣。其在筵席奏對,必以其正,箚論之辭,切近直截,同僚有持兩端者,春卿必奮然正色曰,若令朝廷詢大臣以斷,則失儒臣之體,諸學士皆服其直而重之,其在書筵,輔導春宮,勸諭切至,至引古人讀書,專心致志,漂其麥而不輟事以導之,其薰陶以就德性者多矣。其平居淸素,淡然如一寒儒,好學若嗜慾,繼晷以夜,無一刻去書不觀,以至寒暑不廢,一生以文學名世,然而謙然若無能者。及中廟禮陟,以文章自名,手握文衡者,比肩以立,而朝廷以春卿,主公議善爲文,屬以陵誌,一世皆稱其文,足以張聖德而掩幽宮矣。忠孝至行,亦出於天性,中廟諱音初下,力疾冒寒,晨夜露處,哭泣如喪考妣,疾幾危而不廢,及其遭母喪,年旣衰,執禮不解,廬于墓側,以終其制,後之論者,以爲春卿之儒行文學,忠淸志節,實原於敬直義方之學,敬直義方,卽聖學之要也。春卿,嘗以此四字,簡以警之,以戒子孫曰,不爾忝乃家訓,所及,錫類不匱,其子益城君判中樞臣聖民,爲宣廟名臣碩輔,其孫瑞鳳,翊贊仁祖大王,撥亂改紀,官至領議政府院君,春卿之累贈至一品,蓋以此也。春卿終始出處,三世志業,可謂卓冠前古矣。且如贈判書臣李海壽,卽貞肅公鐸之胤子也。自少志學,德器成就,一世推以公輔之望,諸宰許以經濟之文,其素所蓄積,表裏無間者,莫非忠孝大節,堯、舜君民,故當時師友,亦皆學行志節之士,而最與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渾,爲道義之交。入則補闕衮職,啓沃聖心,出則心上經綸,展布藩維,其在湖海,以宣王化正民俗爲政本,以均賦役省刑罰爲急務,倣西山眞氏諭宰諭俗之文,以成一通,刊布道內,以爲牖民導迪之方,未及朞年,民皆翕然從之,盜賊化爲良民,田野闢其草萊,召父杜母之稱,播諸遠邇,桑枝桑岐之頌,起於氓俗,棠陰遺愛,久而猶存,至今百年,父老之口碑不泯。其在論思獻替,喉司之任,憂愛之誠,一飯不忘,勸諭於筵奏之際,勤懇於章疏之中者,盡是唐虞三代之至治聖謨,而亦必以法祖宗舊制,爲漸復三代之要,每於先正臣李珥、成渾等,萬言封事之上,及其請設經濟司也,海壽輒上下其言論,必欲其施行,此其文烈公臣趙憲封事中,所謂賈誼疏策,次第陳之者是也。其他如辛卯建儲之請,龍灣宮市之論,進請洪汝諄、李山海之罪,亦莫非出於血誠殉國,事君以正之義也。且如東西黨論初分之日,海壽守正不回,而持論甚平,以竝用彼此人才,爲同寅弘濟之策,當時雖不能用其言,而屹然爲中流之砥柱,故四方仰之爲泰山北斗。蓋其資稟剛正,氣節淸苦,孝於事親,務在誠敬,尤篤於追遠,事係奉先,無所不致其誠,晨謁家廟,至老不廢。其爲學,必以敬直義方爲本,至其應物,亦以夷淸惠和,不念舊惡,必以其道,爲用力之方,後之論者,亦以爲海壽,宜與李珥、成渾,竝稱以三賢,血食千秋。且若以當時師友間稱道之說,則文簡公成渾有言曰,大仲之淸愼操執,自少至老,較若劃一,眞金玉肝腸,吾常欲坐之於高足牀上,敬行再拜之禮,大仲,海壽之字也。文成公李珥亦曰,海壽,賢相之子,淸名之士,嘗稱其淸愼簡重之德,當世無比。噫,此足以觀海壽之平生矣。文烈公趙憲辛卯封事有曰,倭情叵測,大亂將作,請汲汲收用李海壽及李山甫、洪聖民等,使得展布施爲,則庶可彌縫事機,終不至於危亡云。惜乎,宣廟,知其言之善,而未及收用,倭寇至矣。大駕西遷,至于松都,而盡放一時竄逐之臣,則海壽遂跋涉重嶺,由間道而至龍灣,執靮護駕,至海州分朝,以至事定,回鑾舊都,長在陪從之班,竟參扈聖原從功,死後庀葬之典,賻贈之恩,皆出常例之外,則海壽之終始遭遇之隆,德業之盛,亦可以爲國朝之名臣也,尙矣。三賢臣鄕閭及其丘墓,俱在積城紺岳山南,過者尙式,行者下馬,故人稱君子之鄕,宜有崇報之典,而尙無封署之表,且闕芬苾之饗。噫,三賢道德事業,可以爲百世師表,曾按忠淸、黃海兩道棠陰遺澤,至今稱頌不已,而子孫殘微,香火凄涼,士林間尋常嘅歎者,久矣。今者三道多士,一時相應,齊聲仰籲於黈纊之下,伏願殿下,特軫多士之請,毋靳一兪之音,許以建祠,俾爲先賢報侑之所,士子藏脩之地,不勝幸甚。

○以三道儒生鄭象重等上疏,傳于趙命臣曰,近來書院之濫設,亦一痼弊,自先朝曾有申飭之事,而昨年因大臣陳達,禁令後所建,使之啓聞,則雖請額合享之疏,詳察久近事,不當循例捧入,而今觀三道儒生上疏,乃請新建書院者也。雖未知疊設與否,當此申禁之時,敢請建院,殊涉猥越,而如是捧入,亦未免乎不察。此疏,還出給。

○丙午八月十一日酉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命臣,侍讀官金龍慶、黃梓,假注書安慶運,記注官李義宗、全近思,入侍。諸臣進伏訖。金龍慶,讀自《宋鑑》欽宗皇帝在位二年,至白時中免,黃梓,自以李邦彦爲太宰,至許肩輿入朝,趙命臣,自金使王汭在廷頡頏,至帝曰無以逾卿遂用之,安慶運,自金斡离不使王汭來,至說李綱迎道君皇帝于南京。上曰,上番《春秋》讀之。李義宗曰,臣有痰病凝結於脅下,不能成音,無路讀書,而只以史官位次空虛,故不得已扶病入侍矣。上默然不答。趙命臣曰,李義宗,病勢果重,而史官位次,不可空虛,他無變通之道,不得已入侍,而以其病狀,似難進講矣。上曰,下番《春秋》讀之。全近思,自金粘沒喝還雲中留銀朮可,至罷詳議司,金龍慶,又自六月詔諫官極論得失,至金初立省院寺監等官。上曰,止讀。龍慶曰,永止不讀乎?上曰,止讀而達文義,可也。龍慶曰,以李綱爲留守,李梲副之,豈不可惜乎?旣用李綱,又以李梲爲副,君子小人,有若氷炭之不同器,豈有戮力成功之理也?上曰,然矣。梓曰,都城,宗廟所在,守而不知,可也。李綱,主守城之議,而禁衛六軍聞之,無不歡悅。至於拜伏呼萬歲,當此之時,若用綱言,堅守都城,則豈有靖康北狩之患乎?此實千載下慨惜之處也。上曰,以此見之,欽宗所爲無可言者如此,而欲免靑衣行酒,得乎?命臣曰,以罪李綱,以謝金人,及因陳東等上書,復用李綱事觀之,欽宗之用捨顚倒,誠爲慨然。雖在平時,亦不宜若是。況當虜騎充斥之日,纔以一人之言而罪李綱,又以一人之言而用李綱,取次之間,数化如此,如此則陟罰臧否之分,不定於內,而一任其疑眩於外耳。用捨之顚倒如許,而其可以禦賊乎?實爲人君之監戒也。且以棄三鎭賂金人,而民不從之事觀之,宋治之固邦本,可知矣。當此之時,國不能保其民,而民不肯爲金,能抗義而不屈,宋之民心,豈不貴乎?至於我國,卽今人心,無復可恃,脫有邊警,何以收拾?是以臣於復命之日,亦有所仰陳之事矣。殿下欲爲自強之策,必當以固結民心,爲第一務矣。上曰,承旨所達儘好,予當體念焉。梓曰,欽宗用李綱之身,而不用李綱之言矣。卽今我國,雖無目前之警急,亦安知今日不有兵革之慮乎?古語云,制治於未亂。伏願殿下,深加監戒於欽宗之事,明辨賢邪,任用不疑,則其所固邦之策,不外於是矣。上曰,若用李綱之言,則斡离不、粘沒喝,豈能令軍而歸其國乎?徽、欽,皆安於姑息之主,故雖知李綱之忠,延拖姑息,務從和議,凡事必當以姑息延拖,爲深戒也。平時若爲因循延拖,則臨亂尤何以克濟大事,其所以姑息之習,我國尤甚矣。龍慶曰,姑息之習,實爲可戒,而君子小人進退之際,尤不可不愼也。欽宗若用种師道、李綱,則可以却敵,而用白時中、李邦彦等,終至於靑衣行酒之境,此豈非監戒處乎?命臣曰,若有格致之工,則當知賢邪之分,而由其無格致誠正之工,故不能辨別賢邪而用之,人主不可不留意於格致之工矣。上曰,陳東之言,似爲太過矣,未知,何如?龍慶曰,士氣之過激,固爲無妨,而此事則過矣。梓曰,數邦昌罷而罵且欲敺之,舁登聞鼓,撾壞之,此則過矣。命臣曰,陳東之言,誠激烈矣。天下有道則淸議在上,天下無道則淸議在下,宋之欽宗,使如許淸議,在於布衣之士,豈不慨然乎?殿下看史至此等處,必須留意焉。上曰,所達好矣。命臣又曰,陳東等之言,雖在於忠憤所激,以敺罵朝紳及撾壞登聞鼓事觀之,實爲過激,而士氣則誠有可尙者,惟我世宗大王,聖德至矣,而偶於其時,命造內佛堂,集賢殿諸學士,諫之不從,學士皆徑出禁直,世宗,命招相臣黃喜,諭之曰,集賢諸學士,捨我而去,卿可往諭,使之還入。喜承命而往,其時太學諸生,爭邀於路,以瓦礫敺之,黃喜疾驅得免,還奏榻前曰,臣承命往來之際,太學生等,以瓦礫擲臣曰,爾爲政丞,遭値聖君,而不善輔導,致有過擧,將焉用彼相哉?臣亦笑而受之,而聖朝之培養士氣,則此可見矣。臣心甚喜幸,有此仰達云。太學諸生之敺罵相臣,極涉駭擧,而其時相臣,不以爲非,反以士氣可尙爲言,蓋士氣則寧激無渝,爲可貴耳。由此觀之,陳東等所爲,雖甚過激,其氣則可尙矣。卽今士氣,日以委靡,其在聖朝培養之道,不可不加意焉。上曰,承宣之言,好矣。士氣之過激,實爲無妨,而有陳東之心,而爲陳東之事則可矣,無陳東之心,而爲陳東之事則不可矣。龍慶曰,楊時居諫院九十日,凡所論列,皆切於世道,而欽宗不能用,以此言之,儒者雖爲招致,若不用其言,則招致無益也。上曰,其言好矣。梓曰,招致儒者,必用其言,然後有于于而來者矣。安石之邪說,豈不可畏乎?諸生習用王氏學,以取科第者,已數十年,不知其非,猝聞楊時,目爲邪說,衆論藉藉,以此見之,邪說之惑世道,甚矣,此實可畏者也。上曰,其言切實。上又曰,當時史官書之曰,欽宗在東宮,無失德云,此言,何如?梓曰,國事已去之後,卽位日淺,雖無能否之暇論,而以不用李綱等諸賢之事見之,在東宮若果無失德,則卽位之後,豈如是昏庸乎?史氏之言,似爲容恕矣。命臣曰,欽宗在東宮,失德有無,雖不可知,而以卽位後處事觀之,果無失德於春宮,則及此危亂之時,其處置之事,豈如是暗劣耶?當此之時,天未厭宋,人心不去,賢能尙在,苟使欽宗擧措得宜,則天下之事尙可爲,而有一李綱而不能信任,金人薄城而和戰未定,驚憂自沮,反爲群邪之孤注,非昏庸之君,必不若是。且宗社覆亡,而甘心北轅,竟卒於五國城,此亦失國,君死社稷之義矣。臣於燕行時,目見煤山天崩之處,不勝感愴,皇明崇禎皇帝,則當國事已去之後,雖不能有爲,而其死社稷之義,則可以有辭於後世矣。至若欽宗則不能辦此,史筆之書,以無失德,可謂太恕矣。上曰,承宣之言,然矣。至於欽宗無失德之語,可謂容恕之太過矣。上曰,久病之餘,尙有眩氣,而前頭連有國忌,且卽今天氣乍涼,正合進講,故有召對之擧矣。臣僚之不能引接者已久,文義外或有所達之事乎?龍慶曰,玉候平復,今有召對之命,心甚欣悅矣。臣竊有區區之懷,惶恐敢達。以靖康事見之,則於我國丙子事,實有所感慨者矣。丙子議和,亦是姑息之計也。人君每安於姑息,而㤼於決勝負,其所以㤼於戰者,恐其勝敗之數,有不可知也。孝廟之志事未畢,而尊周之大義,尙今不墜者,實由於孝廟之遺澤也。我國之服事犬羊,蓋出於黽勉爲之矣。向者諫臣,以水部堂郞事,有所論啓,蓋痛其昧於尊周之義,而爲此可笑可羞之擧也。殿下之下批,有若疑其欲爲構罪於水部之官,且疑窮尋其事,必爲此構捏之計,而至於堂郞問啓,亦不可知也。惟視其罪之有無而可否,可也,何必考出堂郞之爲何人也?上曰,以我朝事言之,斥和者,卽堂堂之正論,而講和者,亦不無所見矣。丙子年間,若有人於朝,則聖祖豈有下城之辱乎?予每中夜思之以爲,其時之人,若能少知機事,則強弱雖不同,必無丙子之事矣。其爲感慨,曷可勝言?其所以尊周之事,則事當靡不用極,而向者太學,請勿用淸國年號於大聖殿祝文,故予使之考出前例,則孝廟朝太學,請勿用淸國年號,孝廟嚴責之,以孝廟尊周之心,有如此處分者,蓋慮其煩出於文簿間也。向來之人,若以無前規之事創出,則論啓可也,而旣有前例,三品以上成服,尙方至有進服之擧,尙方文簿,雖不知何以書之,而似亦必以康熙皇帝成服書之矣。諫臣不知予意之所在,而避辭尙有餘意,良可慨也。其事卽爲停啓,不如煩傳於遠近聽聞,豈非彼此兩便之道乎?水部堂郞問啓者,偶欲知其何人也,別無深意矣。梓曰,諫臣之發啓者,只痛其不識尊周之義,而有此文簿間可駭之題目也。上曰,旣已尙方,進衣成服,而若罪其時成服之臣,則果何如?且成服時若干煩費之事,豈可以貪饕之目加之乎?龍慶曰,諫臣之發啓也,招致各司下吏,問之則他司,元無文簿間康熙皇帝成服次云云之事書置者,而獨水部爲然,故只痛其文簿間可駭之題目而發也,非論其時成服之事也。命臣曰,臣於水部堂郞問啓事下敎時,臣取考水曹文書,則有曰,堂上成服次幾兩,郞廳成服次幾兩,書吏成服次幾兩云云之事,實爲可駭矣。上曰,向來之人,雖曰皆爲不是,昔《朱子綱目》,書以莽大夫揚雄死云,而至於揚雄善事,則揚子云云。以此見之,則雖向來人所爲,不必隨事論斥,而今有此啓,不謂之已甚而謂何也?梓曰,小臣之不爲入侍,今近一朔矣。頃見原任大臣箚辭,有以驕字進戒之事,凡日間事爲之間不期然,而或不無驕傲之端矣。必須人君,戰戰兢兢,造次不舍,然後可以免此習也。上曰,人非堯、舜,安得每事盡善乎?予之工夫不深,亦安知其不有驕心乎?然而平時,必以驕之一字,警戒于中矣。今儒臣所達儘好,當各別留意焉。龍慶曰,人之無驕心難矣。以尋常匹庶言之,少有才華,則難免驕習,而殿下聰明睿智,迥出百王,而以驕之一字爲深戒,實有光於聖德矣。伏願益自加勉於克己涵養之工,千萬幸甚。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留意焉。梓曰,李秉泰上疏,有留中之敎,聖明每以誠實底道理,接下爲敎矣,秉泰之疏,若果爲誠心好之,則必爲省覽而加勉,何如?上曰,予當加意焉。上曰,昨見韓元震疏,則來到城外云,今則入城耶?梓曰,未知其入城與否,而似在於新門外,其弟之舍館矣。上曰,元震,何許人耶?梓曰,卽韓啓震之兄,而與韓頤朝,爲兄弟行矣。上曰,明日使之入來事,自政院通諭,可也。命臣曰,今日,以三道儒生請建書院疏捧入事,謂有不察,特下未安之敎。臣等極爲惶悚,方在待罪中,而玆事蓋有委折,敢此仰達矣。當初儒疏,累呈而累却,則今日又爲來呈,臣等以爲,書院疊設,自有禁令,而儒疏中所擧三人,若果可合於立祠,而旣無疊設之事,則一向退却,亦爲難便,故招致疏頭,問其疊設與否,則以爲,元無立祠之處,故敢請建院云,而更招禮曹書吏,問其書院新設之禁有無,則以爲,疊設之禁則有之,而元無新設之禁云。臣等於事例上,殊甚生疎,至於疊設之禁,則知之詳矣,今此儒疏,旣請新設,又無禁令,而且聞於朝紳間,則疏中三人,可合建祠,公誦已久云,故不復留難,率爾捧入矣。致勤聖敎,責以不察,臣等溺職之罪,固所難逭,方切惶悚矣。上曰,此一時申勅之事也,豈有深意?近來書院之濫設,亦一痼弊,故有所傳敎,而若有深責之意,則豈不曰亦難免不察之責云,而乃以事不當循例捧入爲敎乎?儒疏云云,果是必合於立院之人,則今至幾許年,尙不立院,而今始有請乎?如此等事,雖曰新設,亦何異於疊設之類?予欲一番下敎而未果矣。此後則書院請達之疏,詳察捧入,可也。上又曰,請額合享一款,政院亦爲詳察,若其一人之院,旣有一二處賜額,而更請頒額之疏,一切勿捧,可也。命臣曰,此兩款,出於擧條,著爲定式乎?上曰,出於擧條,可也。出擧條諸臣退出。

8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李顯祿未肅拜。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未肅拜。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閔亨洙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神德王后忌辰,齋戒。

○趙命臣啓曰,左承旨李顯祿,承牌來詣,而闕門已閉,待明朝肅謝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昨日召對時,前副率韓元震,欲爲接見,自政院通諭事下敎矣。依聖敎通諭,則韓元震方來詣闕外云,敢啓。傳曰,知道。欲爲引見,使之來詣。

○趙命臣啓曰,前副率韓元震,來待闕內之意,敢啓。傳曰,引見。

○假注書尹得和有頉,代以閔亨洙爲假注書。

○羅學川啓曰,事變假注書閔亨洙,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都廳郞廳李秉泰,昨日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秉泰單付。

○以大司諫李顯祿,獻納尹心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說書趙明翼入直矣,掃墳事,下直出去,司書、兼說書未差,兼司書尹心衡,以本職違牌,下番將未免闕直。有闕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今日政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受由在外,參判洪錫輔進,參議申昉進,都承旨黃龜河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試官進,參知徐宗燮病,同副承旨趙命臣進。吏批啓曰,卽接校書館牒呈,則副正字安聖時,受由過限未上來,依受敎罷職,何如?傳曰,允。兵批啓曰,前司果金德弘,曾以賑監,多所取贏,加設僉知及同知帖,連次成給,幼學金德洪,亦以補賑活人之功,加設僉知帖矣。因其呼訴,還收加設帖,竝爲加資事,覆啓判下,原單子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吏批,以慶聖會、李顯祿爲承旨,閔應洙爲司諫,金祖澤爲刑曹參議,申思喆爲內醫提調,南鶴齡爲抱川縣監,鄭錫疇爲司僕主簿,趙侹爲禮曹佐郞,韓啓震爲司書,金相玉爲司諫,兼養賢奉事玄鳳漸單付,兼春秋金壽錫單付。兵批,副護軍洪好人、黃璿等單付。

○黃龜河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慶聖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掌令李根啓曰,獻納尹心衡,以臣於昨日,以壬寅冬水曹堂郞削版事,有所論啓矣,及承聖批,至以不知委折,不審至此爲敎,臣誠瞿然之至。噫,天地陽九,冠屨倒置。我聖上所謂,我國以弱國,凡諸等事,無不屈己,大庭成服,例雖有在,感慨易勝之敎,眞可使群下,齎咨而掩抑。若使東土舍生之類,皆能仰體聖上此意,則倫常必不墜廢,義理豈至晦塞乎?胡差之來告其喪也,舊例設有百官成服之規,此不過萬不獲已,塗彼耳目之計,此豈樂爲應行之事,而雖以壬寅事言之,大小諸各司,亦不聞出錢財,以爲堂郞成服之具,而獨此水曹堂郞,不識愧恥,多出庫儲,官員分給之外,至遍吏隷,乃以康熙皇帝成服次,大書文簿,創開前後所無之規,以爲乘時邀利之計者,不可謂有些子人心矣。嗚呼,聖祖之志事未就,春秋之大義久晦,君臣上下,雖勵抱火握氷之志,猶恐其日遠而日忘。況此輩之恬若尋常,張大其事,無一分忸怩之意者,其果近似於含怨忍痛之義,而借作名目,私分錢財,豈是迫不得已之事乎?臣於發啓之際,招問本曹吏胥,則以爲,其時館所出入堂郞外,無白衣服衰之事云,故啓中以元無白衣成服之事爲言矣。及承批旨,始知此一款之有所錯認,固不勝其惶懍,而第臣論啓之本意,不在於成服之有例無例而已,只痛其夤緣憑藉,蔑義饕利之擧。稍欲嚴加懲斥,以淑夫陷溺之人心,而不料聖批誨責,乃至於此,臣何敢晏然冒居於臺次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大司諫李顯祿,以卽者以僚臺處置,召牌降臨,臣謹此詣臺,而第僚臺發啓之日,臣適在呈告中,雖不得聯名,玆事梗槪,臣亦與聞矣。噫嘻,我國上下之所秉執,而可以有辭於後世者,只是尊周大義耳。凡於接應彼國之事,雖黽勉爲之,其含痛忍冤之意,未嘗不在其中,則成服儀注之有無,姑捨勿論,乃以康熙皇帝成服六字,大書於文簿中者,已是蔑義無恥之甚者,而至於憑藉此事,取用過百公府之財,實是他司所無之擧,故臣心竊駭惋,果以當論之意,有所酬酢矣。不料聖明,不諒大義之所在,而過加摧折,臣竊爲聖明惜之也。大凡論事之體,所執旣是,則取其大體,略其疎節,可也,而今殿下,因其疎節之少差,竝疑其大體,何也?成服之有例無例,不足論也,用財之爲貪爲饕,亦不足論也,所痛者,淸朝搢紳之列,乃有此羞恥之擧也。然論啓時,臣旣與之參聞,則其不可冒當處置也,決矣。臣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竝引嫌而退,其所論列,意在懲斥,句語差爽,何必爲嫌?旣已參涉,勢難處置,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獻納尹心衡,大司諫李顯祿,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吏曹判書李秉常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歸省先墓,感極幽明,隕結難酬。第臣於辭陛之日,敢陳文字辭免之疏,仍附本兼諸任不可久曠之意,及承批敎,誨諭嚴截,已不勝其惶慄,至如辭職一事,未蒙賜答,益復悶蹙,莫省攸處。蓋臣以煢然單身,四載流離,丘墓荒涼,看護無人,塋域盡頹,科鬣幾平。臣又不孝無狀,重以計拙力薄,一身之榮貴已極,而尙未辦墓前一床石,心焉怵惕,輒自傷歎。今因聖恩所曁,始乃改築崩土,營備小石,而事力自多不逮,日子各有所排,經紀等待,自至遷就,朝臣由暇,例有定限,而臣之由限,倏已滿矣。違越朝式,已有常憲,本曹方有特命差出之窠,實錄尤是一日爲急之役,而緣臣多日在外,或未卽擧行,或未免曠廢,私心悚蹙,食息未寧,玆從縣道,冒申微懇,冀被竝許鐫改,以幸公私。且臣所受文字,果爲至重,非人臣所敢辭者,誠如聖敎矣,死罪死罪。惟臣愚見,反是於其不敢辭而敢辭者,亦以其至重故也。其重旣如是,而不能自加審度,諉以義不敢辭,而晏然承當,或曳得空白,或玷汚琬琰,亦恐非人臣之所敢爲也。今臣不敢復事多談,殿下信以臣爲圖免耶,抑飾讓耶?抑或知臣所辭,出於誠心,而特以都監旣已啓下之故,不欲輕許變通耶?爲人臣而此焉,有圖免飾讓之意,則是直不忠不誠者耳,假令其文可堪,應製,此何等徵信之文,而乃使不忠不誠者製進耶?非但此不可使製,照其律而直命勘斷,可也。不然則都監啓下,雖只據履歷,上下相孚,蓋貴在誠心,推前日許副文衡之恩,申允此懇,俾令終始,是亦一道也。惟聖明,竝加裁處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日子遲滯,事勢固然,何傷之有,而頃日疏批,勿辭往來者,乃與辭職而答也。所辭製述,未免太過,卿其勿辭,事竣後,須速上來行公。

○丙午八月十二日巳時,上御進修堂。前副率韓元震引見入侍時,承旨趙命臣,假注書安慶運,記注官李義宗,記事官李膺,前副率韓元震,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承旨進前。趙命臣進伏。上顧承旨曰,副率進前。韓元震進伏。上曰,予承宗社之重,日夜憂懼,思致林下之士,庶可有輔於經邦,而予誠意淺薄,累度召致,不爲上來,心甚愧恧矣。頃聞入來之報,歡喜實深,昨於召對時,以當爲引見之意,下敎於筵中,則承旨以牌招爲請,而山林之人,牌招未安,故使政院傳諭予意,使之入來矣。今見登對,欣幸不自勝矣。對曰,小臣至愚極陋,無一可取,殿下誤聽人言,屢降召命,臣以蔭官微蹤,過蒙聖恩,分義所在,不敢一向違傲,敢此冒昧上來,而臣學識蒙昧,侍講之任,實無一分承當之望。臣之所願,只爲一瞻天顏,少伸臣子之分義,而退還鄕里,因留供職,非臣之計也。上曰,古人,以山林之蹤,立於朝者甚多,此卽聖祖聖考求賢之誠甚切,有以致之也。予之今日召致者,蓋亦欲使之出入經筵,以補不逮也。予雖無可補之德,而今日之所以留之者,非以官爵相迫。經筵官非實職,留在京中,補導不逮,是所望也。元震曰,人主使臣,人臣自處,皆當各適其分,賢者處之以賢,愚者處之以愚,賢愚各得其分,然後上無妄施之譏,下免負乘之患,治道亦因此而興。今殿下所以處臣者則不然,旣召臣以不敢當之職任,又下以不敢當之聖敎,臣何敢不自揣分,冒沒承當乎?臣以世祿之裔,本非林下之士,故於頃年陵官翊衛司,無不應命,臣之本情,於此可見矣。殿下今若處臣以可惜之任,臣何敢輒爲辭避之計哉?上曰,平日出入於先正之門,必多所學,平時所蘊,須爲畢陳,無孤今日賜對之意,可也。元震曰,臣本無學識,豈有所可陳達者?上曰,勿爲過讓,陳達,可也。元震曰,臣出入先正之門,歲月頗久,所聞於師友者,則略有之矣,請以是陳之。臣聞帝王爲治,必本於道,所謂道者,非是異常別件物事也。又是天命人心本然之理,日用事物當然之則,其源出於天,而其體具於心,其用著於事,存其心以養其性,約其情則道可得於己矣。人皆有是心是性,道本在我,而能有是道者,寡焉,何哉?只以人欲有之故也。天理人欲,迭爲勝負,一分人欲長,則一分天理消,十分人欲長,則十分天理消,其勢不容兩立。是以,聖帝明王之爲治,聖賢君子之爲學,必皆以克去己私,復其天理爲宗。然不能窮理致知,則辨天理人欲之分,認賊爲子,認鐵爲金者多矣,不能篤志力行,則又無以眞能克祛人欲而復其天理矣。此窮理力行,所以爲克己復禮之大法也。然不能持敬,則思慮顚倒,志氣昏惰,又無以窮理力行矣。此古人所以以敬之一字,爲聖學終始之要者也。堯、舜、禹之相授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孔子之告顏淵曰,一日克己復禮,爲仁,天下歸仁。大舜所謂人心,孔子所謂己,卽人欲也。大舜所謂道心,孔子所謂禮,卽天理也。舜所謂惟精,與其知禮與非禮者,窮理之事也。舜所謂惟一,與其非禮而勿視聽言動者,力行之事也。至於所謂允執厥中,天下歸仁,乃是私欲克盡,天理流行,事事合理,人莫不與之也,此則學問之極功,聖人之能事也。前聖後聖,傳授心法,其揆一致,於此可見,而堯、舜、禹、孔子、顏淵,大聖大賢,傳授心法之際,丁寧告戒,不過如此,則天下之理,豈有以加於此哉?如不欲爲治則已,如欲爲治,不可不求諸道,如不欲求諸道則已,如欲求諸道,又不可不反諸身,以克己復禮也,此外,豈有他術哉?所謂人欲者,亦非難知者,只是反於天理者,乃是人欲也,其類不特在於好貨好色,顯然罪過而已也。只於一念之間,私邪之萌,稍涉乎有爲而爲者,皆人欲也,一有有爲之心,則事雖當理,心實非公,心術之間,一有私意,根株容着而不能知,則潛滋暗長,隨處觸發,終至於事事不正矣。推此求之,則私之所在,皆可知矣。聖賢之所深戒者,不在於顯然罪過,而乃至於隱微之間,私邪之萌,顯然罪過,常人亦知爲戒,至於隱微之間私邪之萌,則君子或有慢忽者故耳。必須深戒於隱微私邪之先,而克去之方,可以表裏洞然,馴致乎篤恭而天下平矣。上曰,所言約而盡,當加意焉。上自帝王,下至匹庶,皆有人心道心之分,而自五伯以後,人心道心之分不明,故王伯之道竝行,而人莫得辨別矣。其後聖賢格言,布在方冊,知之不難,而雖以平人之心言之,人雖不欲爲善也。然而知道而爲善者,甚少,何耶?元震曰,歷代治亂王伯之分,只在於道之得失眞假也。得其道者治,失其道者亂,行是道者王,假是道者伯,治亂王伯之分,只在於天理人欲之分矣。三代以上,爲治之道,純乎天理,無可容議,三代以下,治道大抵皆是雜伯也。於其中,又有大同小異者,漢之治,雜於黃、老,高帝取天下,以含忍蓄力,乘人之弊。文帝,躬修玄默,以化天下,此皆黃、老之用,而其佐命之臣,若子房、曹參之流,皆習於黃、老之術者也。黃、老之弊,循默成風,故其衰也,以奸臣世執國命,人莫敢指而失其國。唐之治,雜於夷狄,高祖、太宗,皆於君臣父子之間,多有慙德,其佐命之臣,若裵寂、魏徵之徒,皆於君臣父子之倫,有所不明,夷狄之敎,綱常不正,故藩鎭之反逆,人視如常而亡其國。宋之治,狃於姑息,其終之不振,可知也。明之治,過於嚴急,其亡之忽焉,亦可知也。歷代治亂,大略如是,其中號爲治平之時者,考其迹而驗其心,執其始而觀其終,則皆出於雜伯中規模,而其功烈反出於伯者之下,俱無足道者。後之人君,欲爲治者,當法三代,而三代以上以下,治亂王伯之分,只在公私二字之間而已矣。公則純乎天理,而所謂王也,私則流於人欲,而所謂伯也。上曰,漢唐宋,非不知三代之治可尙,而終不能效三代,此乃不能眞知而然耶?元震曰,雖曰知之,實不能眞知之故也。其不能眞知,蓋由於私欲之蔽隔也。上曰,出入於先正之門,薰陶已久,其所聞見,必爲該博矣。我國以弱國,雖不能爲復讎之計,使今日海東民生,能知其尊周之大義者,何事爲大乎?元震曰,殿下之敎及此,實東方萬世之幸也。孝宗大王奮發大志,將以有爲,而功業未半,弓劍遽遺,此豈但東土含生之至痛也?實天下萬世之不幸也。肅宗大王,纘承丕緖,志在繼述,顧瞻中州,心懷至痛,築壇報祀,宸章見意,蓋非尋常,而國小力弱,雖不能終如聖志之所存,其所以明天理正人心,使東土數千里,得免於夷狄禽獸之歸,功德之大,與天無極矣。聖考賓天,此義漸無所聞,一世之人,幾乎不知有聖祖之志事矣。今者殿下之敎及此,實東方萬世之幸也。然聖祖當日,欲爲復讎雪恥之時,虜勢方強,其勢誠有所難者,然不計存亡,惟欲伸大義於天下,今則胡運已窮,欲有所爲,正得其時。倘使聖祖而御世,奮發大志,欲伸大義者,必有倍於當日矣。時之後矣,實爲可慨,而於昭在天之靈,其有望於殿下,豈有窮已哉?越瞻中夏,雖有可乘之機,反顧國中,實無自振之勢,最上之義,雖不可遽議,虜之敗歸,禍必及我。殿下安民固本,治兵積糧,以迎其自來,而奮擊殲滅之,上以雪百年之恥,下以絶日後之患,則其視辱國喪師,俯首乞憐於失勢亡魂之仇虜,豈不快哉?其於聖祖聖考之志事,亦可以遂其萬一矣。上曰,聖祖聖考尊周之誠,可謂至深切矣。頃見日記中,聖考下敎筵說,實不勝掩卷痛歎矣。聖祖聖考之志事,雖不能一分仰體,其所以欽仰之心,則固未嘗暫弛於中矣。聖祖欲伸大義之事,聖考皇壇報祀之義,炳若日星,而今則漸置於相忘之域矣。古之先儒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若能收拾人心,內修外攘,則亦何難乎復讎而雪恥也?今此陳達之語,卽內修外攘之意也,此非一時筵席間創設之辭,乃所以講究於平昔者也,當加意焉。元震曰,此非臣愚慮之所能及,不過師友間所聞之緖餘,而殿下開納如此,臣不勝感激惶恐之至。上曰,今日之引見,非只爲一見而已,必欲使之留在京中,補予不逮也。若以予爲不可補而去,予則愧恧而無可奈何,不然則必須因留,以補不逮,深所望也。昨以其名字之與韓啓震名字相近,故筵中有所詢問,則儒臣意其問門地而有所仰對矣。近來文勝之弊,予甚病之。鄕曲之人,皆爲朴實,故向前羅學川之疏批,亦有所云云,而副率則非但氣質之淳朴,且其所蘊抱,亦不淺尠,尤用嘉之。以今之所陳達見之,平日之所蓄積可知,經筵官,異於官職,留在洛下,出入經筵,是所望也。卽今氣尙不平,過國忌後召對時,同入,可也。元震曰,小臣寸分庸愚,學識空疎,侍講之任,實無可堪之勢,聖敎如是過隆,小臣益切惶恐,不知置身之所,謹當退而思之。上曰,有何更思之道乎?雖欲必爲下去,卽今去就,固未可易言。孟子亦三宿出晝,予之學問工夫,雖爲不深,尙恥爲齊、梁之君矣。豈可徑先決其去就乎?元震曰,殿下至以聖賢出處,引譬爲敎,此則實非臣之所敢當,而聖敎勤摯,愈益如是,臣何敢遽以亟歸爲心哉?元震退出後,趙命臣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都承旨黃龜河病不進,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黃璿受由下鄕,左副承旨鄭宅河奉命在外。廳中只有右副承旨羅學川,與小臣伴直,而學川,近日有病,頹臥不起,雖曰入直,不能參涉於出納之際。臣才本魯鈍,一應公事,獨當出納,殆無以成樣,而且望祭不遠,親臨將事之際,尤無以備員成樣,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右承旨,望前不能上來耶?命臣曰,旣以掃墳事受由,而望日卽秋夕也。秋夕前,似不上來矣。上曰,今日雖國忌齋戒之日,不可無變通之道,政官卽爲牌招,左承旨有闕之代,開政差出,而右承旨姑爲改差,其代亦爲差出,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上又曰,都承旨黃龜河,亦爲牌招察任,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諸臣退出。

8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李顯祿。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羅學川。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閔亨洙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神德王后忌辰。

○仁顯王后忌辰,齋戒。

○黃龜河啓曰,奉保夫人禮葬時,加定官柳元昌,肅拜單子入啓之後,趁不來待,未及肅拜,事極駭然。推考警責,使之追後肅謝,以爲趁卽下去之地,何如?傳曰,允。

○黃龜河啓曰,右副承旨慶聖會,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秋夕祭,宗廟以下各陵殿,典祀官及大祝,當以文官塡差,而與監試試所相値,決無推移之路。在前如此之時,有前銜文官,付軍職塡差之例,今亦依此,前縣令金益謙,前察訪尹東夏、崔鼎來、嚴漢重、吳命季、徐鳳翼、柳漢柱,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秋節冷雨,最有妨於穡事,而近日或雨或晴,累日不止,發穗之穀,易致傷損,民事極涉可慮。祈晴之擧,不容少緩,依前例,不卜日,來十五日爲始,四門禜祭,三日而止事,知委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四大門禜祭,典祀官兼大祝,當以文官差送,而秋夕祭,宗廟以下各陵殿典祀官大祝,及監試試所各差備官,皆以進去矣。今則文官旣已絶乏,實無推移之路。在前如此之時,亦有蔭官塡差之例,今亦依此差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監察十三員內,一員未差,二員未署經,十員秋夕各陵殿祭及監試一二所,分排進去,今此四門禜祭所,則他無推移進去之員。在前如此之時,亦有署前行公之例,未署經監察二員,則崇禮門、興仁門,似當依例分進,而敦義門、肅靖門,則無進去之員,令該曹斯速考例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以明陵忌辰祭內摘奸時,翼陵丁字閣雨漏處六庫書啓,傳于趙命臣曰,有頉處,再明日一體修改事,分付。

○兵曹口傳政事,司果金益謙、尹東夏、崔鼎來、嚴漢重、吳命季、徐鳳翼、柳漢柱等單付。

8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坐直。左承旨李顯祿坐直。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羅學川。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奉命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閔亨洙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黃龜河啓曰,冷雨支離,日候不佳。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臣等久未瞻望,且有稟定事,今日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諸症候,差減後一向安穩乎?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予則無事矣。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時,調補之劑,議定以入事定奪矣。退出後與諸醫等反復商議,則皆以爲加味六君子湯元方,白朮減五分,更加天麻一錢,連進五貼,爲宜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龜河啓曰,左副承旨羅學川,病不仕進,而今此望祭親行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羅學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黃龜河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趙命臣曰,歸厚署外棺板一部,石灰五十石,送于內需司所捧處事,分付該曹。

○傳于慶聖會曰,卒奉保夫人墓所役軍,參酌定給事,分付本道。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以明陵忌辰祭內摘奸時,翼陵丁字閣雨漏處六庫書啓。傳曰,有頉處再明日一體修改事,傳敎矣。本陵丁字閣正門上仰粉楣破落等處,修改,今十五日秋夕祭兼告後擧行事,已爲啓下。此亦一體修改事,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各陵祭官,今方受香出去,而大雨連注,不但江水盛漲,大小川渠,無不漲滿,道路必有難通之患,事之可慮,莫此爲甚。不可不另爲備待,俾卽渡越,卽刻,分付于工曹及京畿監營津船,急速艤待,越川軍,亦爲多定,以待使之無事護送,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寺祭享所用中脯,每年春秋造備封進,而近仍別祭之浩多,今已垂乏,故自數日前新造,欲爲繼用之地矣。卽者因禮曹啓辭,四門禜祭,不卜日,今月十五日,設行事定奪,而所造中脯,連因雨下,時未快乾,此非市上猝辦之物,而祭封急迫,不得已以此中脯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吏曹口傳政事,奉敎趙明澤,待敎韓顯謩,檢閱沈泰賢、李潝等單付。

○傳于黃龜河曰,冷雨連因,日候陰濕,兩場露處,必多有傷,入場擧子中,其無大段所傷者耶?問于一二所以啓。

○趙命臣啓曰,冷雨連因,日候陰濕,兩場露處,必多有傷,入場擧子中,其無大段所傷者耶,問于一二所,以啓事,命下矣。招問一二所應辦官,則以爲元無所傷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直接崇陵奉事參奉所報,則今月十三日大雨,終日達夜,早起奉審,則大王陵上子丑方下邊莎土間,雨水滲入莎草下圮,塡於水道石上,以木尺尺量,則高五尺廣九尺云。陵上莎草傷圮之患,極爲驚心,慰安祭,不卜日,來十六日設行,王后陵,同在一墻之內,慰安祭,一體擧行,而依例,政府以下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惠陵奉事所報,則今十三日大雨,本陵陵上莎草丑寅方,長五尺高二尺頹落云。陵上莎草頹落之患,極爲驚心,慰安祭不卜日,來十六日設行,而依例,政府以下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命臣曰,崇陵莎草有頉處,奉審中使與史官,纔已出去,而惠陵莎草有頉草記,今又入啓,一體與中使奉審以來事,卽爲下諭于史官處。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北道兼掌西道監役官牒報,則肅靖門西邊體城四間許,今日頹落云。令繕工監,爲先把子圍排,多定軍士守直,而此是禁衛營分授處,卽速修築之意,分付該營,何如?傳曰,允。

○丙午八月十四日辰時,上御進修堂。藥房入診時,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黃龜河,記事官宋秀衡,記注官李義宗、金壽錫,醫官權聖徵、金德三、玄悌綱、許信、白興銓、權聖經,入侍。諸臣進伏訖,鎭遠起拜曰,俄者問安之批,雖以無事爲敎,而近來日氣不佳,調攝之餘,聖體,若何?上曰,連得無事,而時有往來眩氣,不能淸快矣。鎭遠曰,聞副提調黃龜河之言,則入侍諸臣以爲,自上有惱乏之候云,臣不勝憂慮,敢此入侍矣。卽今症候,其或以眩氣而然耶,或有他症而然耶?上曰,起動之節如常,而尙未淸快,眩氣則時時發作矣。鎭遠曰,患候一望彌留之餘,快復未易,而酬應至煩,調攝甚難,實爲渴憫,腹中不平之候,若何?上曰,腹中不平之氣,已愈矣。鎭遠曰,頭部微疼之候,差減後更不發作乎?上曰,頭部不能輕淸,而別無所痛矣。鎭遠曰,水剌厭進之症,何如?上曰,一樣矣。鎭遠曰,大小便,何如?上曰,如常矣。鎭遠曰,請令醫官診察。上曰,依爲之。再昨召對,爲之,所講丈數,比前頗減,而久病之餘,氣不淸快,罷講之後,倍覺困憊,以此觀之,予病之尙未蘇完,可知矣。醫官以次入診退伏。權聖徵曰,左右三部脈候平緩而不數,但過爲遲緩,此乃患候彌留之餘,尙未快蘇,脾胃之氣,不能健實而然矣。金德三曰,左右三部脈候,度數調均,而重按之則無力,似是氣候不足之攸致也。玄悌綱曰,左右三部脈候,帶滑而不數,重按之則無力矣。許信曰,左右三部脈候,不沈不數,而脾胃之脈,少似無力矣。白興銓曰,左右三部脈候,不數不沈,極爲和平,而但左右關脈無力,此乃患候彌留之餘,尙未蘇完故也。權聖經曰,左右三部脈候皆調均,而重按之則無力,脾胃爲暑熱所傷,故如是矣。鎭遠曰,頭部尙未淸快,脈候又不足云,調補之劑,不可不用矣。上曰,脈法微妙,有不可知,而卽今則脈與氣等,尙未快復,前頭自至於平蘇,何必用湯劑乎?鎭遠曰,茶飮之屬,不可不用,若或置而不用,則必生別症,其爲憂憫當,如何?上曰,若然則當用何藥,問于醫官,可也。聖徵曰,何時暑症方重,故專治暑症,而脾胃則實未調補矣。卽今脾胃之間,濕痰用事,故脈度遲緩,甚爲不足,凡病出於脾胃,則前頭安知無別症耶?宜用健胃補脾之藥,六君子之屬,實爲當劑。且此藥味,甚不苦,無異於茶飮矣。上曰,必用湯藥耶?諸醫,各陳意見,可也。金德三曰,脈候不足,眩氣往來,蓋緣暑熱已退後,脾胃不能調和之致,湯藥不可不進御矣。玄悌綱曰,向以暑症之方重,只用治暑之劑,而不能用調胃之藥,故卽今脈候頗弱,眩氣往來,調胃之藥,不可不進御矣。許信曰,連用治暑之劑,不用調補之藥,卽今脈候不足,脾胃虛弱,眩氣往來之症,皆由於此矣。六君子湯,不可不進用,且臣惶恐敢達。近來脚氣之症,若何?上曰,脚氣之症,已愈矣。鎭遠曰,薰洗之藥,其果試用乎?上曰,數次用之矣。白興銓曰,以患候日數考之,則宜用六君子湯,以盡調保之道矣。權聖經曰,脈候頗弱,此乃脾胃不足之致也。宜用調脾健胃之劑,且卽今濕痰用事,六君子湯,乃是消痰之劑,尤不可不用矣。鎭遠曰,諸醫之言如此,退而議藥以進,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卽今上候差勝,且國祥不遠,明日望祭,臣等何敢以攝行仰請乎?但聖候尙未快復,若親行祭奠,則易致添傷之患,下情之憂悶,何可盡達?臣於昨日,考見實錄廳日記,則甲子年明聖王后小祥時,肅廟有未寧之候,初不至大段,而若親行祀事,則必致添傷,故其時藥房,力請攝行。都提調金壽興曰,親往齋殿,勿爲將事,只行望哭,則情理可伸,玉體亦不至勞傷云。自上特爲允許,其後患候添加,齋殿之禮,亦不得行之,只於寢殿望哭矣。卽今上候如此,伏望仰體聖考勉許之意,至齋殿而哭,不爲將事,則無違於情理,有合於愼疾,故敢此仰達。上曰,大臣之言,出於無所不用其極之意也。明日望祭,大臣之不請攝行,予亦知之矣。先朝之事,蓋出於沖年,且其時,症候不輕,故自內望哭矣。卽今予病,則已至差愈,豈忍至齋殿而不爲將事乎?雖爲將事,必無添傷之患,勿爲過慮焉。鎭遠曰,今番強疾將事,或致添傷之患,則前頭祥祀,勢難親參,此豈非可悶者乎?上曰,前頭尙有一旬,自當差復,豈有如此之患乎?龜河曰,臣竊有所區區悶迫者,故敢達。伏聞,日昨召對入侍諸臣之言,進講冊子,半減其丈數,上候之猶未復常,可知云,小臣不勝憂憫,使藥房掌務官,以此言,通于都提調矣。今日臣等,入侍承候,則候諸症如此,而曾不下敎于醫官,臣等尤以是悶迫。殿下一身,宗社所托,豈不至重乎?卽今冷雨支離,以臣等言之,冷汗猶爲沾體,況玉候未平復之時,親參殷奠,躬自將事,則損傷之患,勢所必至,故大臣以先朝事,縷縷陳達,伏望亟回聖念,特爲勉從焉。鎭遠曰,甲子年,實非肅廟沖年也,而沖年與否,亦非可論,初則患候不至大段,而特以愼疾之道,俯從大臣之言矣。終焉以患候之添加,亦不得行齋殿望哭之禮,若其有違於情理,則肅廟豈許之乎?卽今祥祀不遠,孝思追慕,益復罔極,明日望祭,則臣等所不敢以攝行仰請,而若其親自將事,或致添傷,則臣民之憂悶,當復,如何?上曰,俄已言之矣。今番卿等之不請攝行,予亦已知之矣。先朝之事,雖非在於沖年,而卽今予病,比之聖考當日之患候,亦爲輕歇,何忍至齋殿而不爲將事乎?龜河曰,上候今雖少愈,而若於此時,不爲愼攝,則添傷之患,實爲可慮,只於齋殿望哭,而不爲將事,則旣伸情禮,且有得於愼疾之方矣。上曰,今日之事,異於先朝,予病若如前日,或可依先朝故事爲之,而病今已差,只於齋殿望哭,而不爲將事,則初不如不往齋殿矣。必無添傷之患,勿復過慮焉。鎭遠曰,上敎如此,臣等不敢更請,而小次一節,今番則必爲之,未知如何。上曰,依爲之。鎭遠曰,伏聞昨今日,以國忌行素,此後,仍以素饍封進事,下敎云。自上胃氣素弱,常時水剌,不能善進,況今患候,尙未復常,若十餘日進御素饍,則必有傷損之患,其爲悶慮,何如?昨年患候,比今日猶爲輕歇,而小臣有所陳達,則以念後行素事,分付矣。伏望依昨年例,必於念後,始進素饍,何如?龜河曰,卽今上候,實未平復,常饍猶且厭進,若十餘日進御素饍,則必致添傷之患,依昨年例爲之,未知何如。上曰,予常饍不能善進,雖行素,必不至於尤爲厭進矣。三年行素,雖未能爲之,臨時十餘日行素,亦豈忍不爲乎?必無添傷之慮,須勿過慮焉。鎭遠曰,有疾則飮酒食肉,此乃古經之訓也。卽今上候如此,而強疾行素,以致添傷,則豈非有歉於聖孝乎?閭閻之人,雖不嗜食肉者,若謂之行素,則尤爲厭食而氣敗。伏聞自昨進御素饍,胃氣已敗,前頭決知其不可久爲行素矣。上曰,十八日,乃國忌也。當進素饍,中間常饍之日不多,若間間行素,則尤爲難矣。鎭遠曰,雖一日常饍,猶愈於連爲行素矣。國忌正日則行素,而十九日二十日,則進常饍,自二十一日,始進素膳,似好矣。龜河曰,卽今上候之彌留如此,一旬行素,實爲悶迫,閭閻之人,若謂之行素,則自不能進食,以至氣敗矣。伏望勿爲持難,必自念後行素焉。上曰,十餘日行素,必無添傷之憂,予豈不自知乎?鎭遠曰,臣聞先輩之言曰,遐方之人,稱以篤行之士者,三年內行素,如守節,至死不變,終至於難救,此非孝也。故古經曰,有疾飮酒食肉云云,儒賢之議如此矣。殿下常時,雖不嗜肉饍,而自沖年,長於膏梁,腸胃易弱,若十餘日行素,無滋補之物,則其爲傷損必矣。殿下豈以閭閻間一節之士自處乎?上曰,今番若不行素,則過祥之後,雖欲行素,何可得乎?鎭遠曰,上候如此,今番則勿爲累日行素,後日禫祀時,復爲行素,實合情禮,殿下自處,豈可比同於閭閻一節之士,必欲強疾行素乎?臣在外時,與諸醫官相議,則皆以爲胃氣未平復之前,久爲行素,則必生別症,實爲悶迫云,伏望俯察下情而允從焉。又曰,上候若非新經大病之後,則臣等何敢如是仰請乎?餘症實未快祛,胃氣又弱,實有所萬萬悶迫者矣。上曰,卿等之請,雖如此,予豈忍如昨年例,自念一日行素乎?只減三日,可也。鎭遠曰,十八日,乃國忌也。自其日行素,何如?上曰,下敎之意如是矣。鎭遠曰,臣等退而議藥後,臣則當以享官出去,使副提調監劑以入,何如?上曰,方欲下敎而未果矣。亞獻官,受香先往乎?鎭遠曰,無受香之事,而預爲坐齋矣。上曰,再啓後則副提調承批,仍爲監劑以入,可也。鎭遠曰,實錄廳纂修之役,四十七年內,已修正者二十年,尙未半工,而明年春夏,則似始印役,所印紙地,預爲卜定於外方矣。必須趁今卜定,然後可及於明春,以此意分付戶曹,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前例則自本廳,卜定於外方,而自本廳,分定捧上之際,似有弊端,今番欲令戶曹卜定,敢此稟定矣。上曰,些少弊端,本廳與戶曹無甚異同,前例之自本廳卜定,有出於重事體之意,依前自本廳卜定,而嚴飭下輩,俾無弊端,可也。出擧條上曰,訓將,尙不行公乎?龜河曰,今方呈辭矣。鎭遠曰,訓將所遭,似難卽爲行公,各別勉出,爲宜矣。上曰,臺啓旣已收殺,且陳疏承批之後,不宜一向引入,牌招察任,可也。龜河曰,近來假官遞易,亦必申飭,不爲數遞,而昨日下番兼春秋李膺,以七十老人,且有身病,勢難行公,故變通遞易矣。卽今上番兼春秋李義宗,又有實病,肩甲有痰,扶腋往來,所見可悶,不得已將爲遞易,而若自外啓稟變通,則自上,或未俯燭其實狀,故敢此仰達。鎭遠曰,然則實史官,請敍付職,似好矣。龜河曰,前坐罷翰林,竝爲敍用,未知何如。上曰,違牌坐罷翰林,竝敍用,可也。龜河曰,竝卽口傳付職,仍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韓元震留在乎?曾聞其名矣。日昨入侍時見之,眞朴實不易得之人矣。鎭遠曰,儕友皆以通儒許之,不但其經學高明,其才具,實合可用矣。上曰,予於語端問之,則造次間應答得宜,人固未易知,而蓋其知識不淺矣。鎭遠曰,先正臣權尙夏在時,門人中,嘗稱李柬、韓元震、蔡之鴻、李頤根,四五人,而至於幹國之才,韓元震,爲最云矣。龜河曰,此不但經學之士,才行俱備矣。上曰,承旨進來,視事例於處暑間頉稟,而其後以病憂,仍爲停止矣。前頭祥祀不遠,未知前例之如何?而念前必欲爲之,過親祭後,視事取稟,可也。龜河曰,望祭後,卽爲取稟乎?上曰,十六日視事,例於十五日,取稟矣。諸臣,以此退出。

8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李顯祿。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仕。左副承旨羅學川。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閔亨洙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慶聖會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以親祭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副提調臣黃龜河啓曰,月半奄過,祥期隔旬,仰惟攀慕莫逮,孝思罔極。伏未審調攝中,將事之餘,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諸症候,差減後一向平穩乎?伏聞大王大妃殿,自今日命進素饍云。臣等伏不勝悶慮之至,仰惟平日,胃氣素弱,專以補劑扶接,閱旬行素,必致大段傷損。臣等方以仍進常饍之意仰請,而伏望自內,開陳勸勉,亟復常饍,千萬幸甚。臣等無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日月若流,三年之制奄至,哀慕之痛,益復如新。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無事,王大妃殿命進素膳之後,自內勸進常膳,而未能承允,心深渴憫矣。卿等之請如此,當竭誠勸進。

○黃龜河啓曰,昨日筵中視事,過望祭後,取稟事,下敎矣。今當取稟,而第伏念上候,閱月未寧之餘,親行殷奠,徹曉將事,損傷必倍。此際又復開講,實有乖於愼疾之道,而上候猶未復常,祥祭亦且不遠,今姑停講,時或卽接儒臣於臥內,恐爲得宜。筵席倉卒之際,未及陳達,不敏之罪,臣固自訟,而憂慮之極,惶恐敢稟。傳曰,祥祭不遠,停講已久,只於念前,欲開法筵,所達如此,從焉。

○黃龜河,以禮曹郞廳,以右議政意啓曰,因禮曹草記,以崇陵、惠陵陵上莎草傷圮處,政府以下奉審事,啓下矣。臣以奉審事,今當進去,而在前諸陵,若或一時有頉,則卽次第奉審,同時復命之例,今此兩陵奉審,亦依此例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卽接東所衛將牒報,則內司僕東邊宮墻三間許,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弘化門入直炮手二十名,除出限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一所應辦官,以試官意啓曰,凡科場收券數,例自應辦所入啓,而卽聞應辦所所告,則終場收券二千三百三十三張,而以三千三百三十三張,誤書於單子中云。莫重奏御文字,如是不察,極爲駭然,當該下吏,令攸司,從重科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龜河啓曰,新除授待敎韓顯謩,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愍懷墓秋夕祭獻官安允文草記,臣敬奉香祝,來到鷺梁津頭,則江水大漲于唐古介,自其處,巳時乘船,溯流而行,風雨波濤接天,故不能任意行船。申時量,艱關下陸,直向黔巖橋,大水漲溢,莫敢渡越。初更量,轉向衿川安養橋,則遠水遍野,橋上水底,幾至三四丈,則亦不敢渡。莫重香祝,勢不得及期,故惶恐敢啓。踏啓字。

○黃龜河啓曰,卽伏見愍懷墓獻官安允文草記,則以昨日受香下去,而到處阻水,勢難及期之意,有所馳啓,事關祭享,不得不捧入,而第獻官狀啓,自是例規,書頭稱以草記者,雖武臣未諳格式之致,奏御文字,旣違常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生疎之致,勿推,可也。

○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啓曰,伏聞自今日,命進素饌云。仰惟平日胃氣素弱,專以補劑扶接,今若閱旬行素,則必致大段傷損,其爲悶迫,何可形喩?臣等昨以大殿,姑勿行素事,縷縷陳達,僅許差退數日,調攝之節,姑未復常,而累日行素,極爲焦慮。伏望慈聖,先進常膳,仍爲勸勉大殿臨期行素,自思愼疾之道,仍盡保護之方,不勝幸甚,惶恐敢啓。傳曰,歲月如流,幾何之頃,三年之祭已迫,悲痛如新,何可進常膳乎?大殿所患纔愈,自內已勸,勿爲行素矣,一時素膳,有何傷損乎?勿慮,可也。

○羅學川,以備邊司言啓曰,因守陵官洛昌君樘狀啓,姜永萬前後所爲,俱極可尙,令廟堂各別論賞事,命下矣。姜永萬所納石子,其數夥然,其盡心國役之誠,實爲可嘉,宜有別爲施賞之道,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備邊司言啓曰,卽今秋事已迫,年分事目,一日爲急,而戶曹判書申思喆,病勢彌留,行公遲速,姑未可知,若等待其病差,則期限太晩,事甚可慮。在前如此之時,有次官替行之例,今亦依此例,令次官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崇陵奉事參奉所報,則今朝奉審大王陵上莎草,寅卯辰方,廣十一尺八寸,高八尺許,莎土間,雨水滲入,罅隙周繞拆幾寸許,勢將頹下。莎脫土露,雖不至如昨日之大段,雨勢不止,傷圮之漸,至於如此云。本陵陵上莎草有頉處奉審事,政府以下旣已進去,一體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啓曰,崇陵陵上莎草有頉處,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興化門部將石瑞曅,無緣闕點,令兵曹依法科治,軍士四名,無緣闕點,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判中樞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日月駛邁,先大王祥期,倏焉臨迫,而親行今日殷奠,伏惟聖情,益復罔涯,臣病伏床褥,中夜涕泣而已。殘骸餘喘,百病所瘁,綿綿一縷,尙今僅延,亦甚異事,去朔之晦,暴得暑瘧,一晝一夜,吐泄無算,如綿之氣,不能抵當,昏倒不省,出入人鬼關者,五六日矣。旬望之後,始得小定,而心神迷錯,若墜煙霧,筋骸脆弱,坐臥須人,以此病狀,末由起動,不得趨參於陪祭之班,以伸至痛,情禮掃地,罪戾如山,一息猶存,惶蹙靡容。伏乞聖慈,亟賜鐫削,以彰闕禮之罪,少安私分,不勝大願。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祥日在邇,殷奠纔過,追慕哀隕,益切難抑,所患如此,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日昨往返,俱値終日風雨,前患痰癖,因濕發作,胃脘之間,撑柱不下,坐臥屈伸,隨處牽痛,今曉陪祭之列,終不得致身矣。居諸不淹,月半之奠將畢,百僚在班,哀隕如新,而臣獨宛轉牀褥,未克趨簉,悲慕之極,惶懍亦切。且伏惟山陵築地時,以磚石減送之故,度支之臣,至被問備之罰,臣於此,尤不勝悚蹙之至。地部所儲,只是五百立云,如有不時責應之役,則事當狼狽,而守陵官之初以五百立爲請者,不過出於懸度,則設或不足,臨時更運,亦似無妨,故當初覆奏時,果減百立而得蒙,允下矣。若論減送之罪,則臣實爲首,而至使有司之臣,獨受其罰,臣何可晏然仍冒於職次乎?玆敢席藁陳箚,仰請嚴譴。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鐫免,仍治臣罪戾,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居諸遷邁,祥期奄及,曉行殷奠,月半將畢,如新之痛,何以堪言?冒雨驅馳,予亦慮念,因疾未參,有何所傷?度支長推考事頉者回啓,未及思量而誤知,自地部不稟減數矣。觀箚始悟,收還特推,於卿豈有毫分不安之端?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丙午八月十五日,四更一點,敬昭殿望祭親臨時,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李顯祿,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假注書安慶運,事變假注書閔亨洙,記事官沈泰賢、李潝,上出自大內,乘玉轎于閤門外,由明正殿,止敬昭殿,入就齋室。少選,書入正時,上卽入于敬昭殿,止轎殿門。贊禮行副司直金取魯,導上,至就版位。執禮吏曹佐郞權𥛚,讀笏記,引bb儀b,唱俯伏哭,上俯伏哭,諸臣亦助哭。引儀,唱止哭,上止哭,諸臣亦止哭。引儀,唱四拜平身,上四拜訖。贊禮導上,詣樽所,承旨酌酒。贊禮詣靈座前,引儀,唱三上香。承旨分左右奉香、奉爐,上焚香,灌鬯後,引儀,唱俯伏興少退跪。上俯伏興少退跪。承旨進爵,上執酌,傳于承旨。承旨奠酌,大祝校理黃梓,讀祝訖。上降自東階,復板位。閔鎭遠進伏曰,雨未快霽,日氣陰濕,請出就小次。上出就小次。引儀,唱亞獻禮,領中樞府事閔鎭遠,行亞獻禮,降復位。引儀,唱終獻禮,右議政趙道彬,行終獻禮,降復位。執禮讀笏記。引儀,唱哭四拜興平身。上哭。諸臣亦哭。引儀,唱止哭,上止哭。諸臣亦止哭。上行四拜禮。贊禮進伏曰,禮畢。上自文政門東挾門步出,遂就齋室,諸臣陪後,上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後,各殿,政院、玉堂、藥房、朝廷宗班問安。答曰,罔極。

8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李顯祿。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羅學川。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閔亨洙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黃龜河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而左副承旨羅學川,病不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近日秋曹堂上,或在外,或呈辭受由,只有長官,而連呈辭單,久不行公,刑獄重地,委囑可慮,判書權,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卽接西所衛將牒報,則曜金門北邊宮墻二間許,今日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金虎門入直砲手十五名,除出限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吏曹言啓曰,近來位著不備,各陵殿祭官塡差之際,每患苟簡,今番節享,依前例啓稟,以前御官,通融塡差矣。昨者,健元陵典祀官,前察訪徐鳳翼,名帖出送之後,忽然來到郞官家,多般咆哮,辭氣暴慢,擧措狂悖,至以不先復職,乃反差祭等說,肆然發惡,仍卽拂袖走出,渠雖庸鎖無識之類,乃敢規避享事,侵辱銓官,何至若是之甚乎?自前節日祭官,每緣窘乏,前御官之啓稟付軍職差送,此是流來規例,而今番前御之見差者,亦至六人之多,則鳳翼之獨爲發怒,作此悖擧,誠極可駭。其在重祀典、振朝綱之道,不可無懲治之擧,徐鳳翼罷職,何如?傳曰,事極駭然,拿推。

○右議政趙道彬,禮曹參判洪禹傳,觀象監提調鄭亨益啓曰,臣等,昨日奉命出來,到松溪橋,水勢大漲,渡涉之際,自致差遲,昏暮時齊詣陵下,今朝始爲奉審,則崇陵大王陵上莎土傷圮處,自子方至丑方,廣九尺內,莎退土露處,二尺許,高五尺許。自寅方至辰方,滲漏罅隙處,下廣十三尺五寸,上廣八尺,高八尺二寸。今此有頉處,誠爲大段,依例以油芚、草芚,內外蓋覆後,仍詣惠陵陵上奉審,則莎草頹落處,自丑方至寅方,廣五尺五寸,高二尺五寸許,以油芚、草芚,亦爲蓋覆矣。兩陵莎草修改之擧,不容少緩,卽令該曹擇日擧行,而惠陵陵上,腰以下亦有間間萎黃不茂處,此則不至大段,前頭修改時,逐庫補莎,亦似得宜,竝圖形以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平安監司狀啓,理山土官居入作林興明子厚奉等九名,爲虎囕死事,傳于趙命臣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傳于趙命臣曰,召對爲之。

○傳于趙命臣曰,今日召對時,前副率韓元震,同爲入侍。

○慶聖會,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分授肅靖門西邊體城頹落處,當爲改築,而西城頹毁處,今方修築,姑待畢役後,鱗次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政院啓辭,崇陵陵上莎草有頉處內摘奸時,惠化門部將石瑞曅,無緣闕點。令兵曹依法科治,軍士四名,無緣闕點,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惠化門部將石瑞曅,自本曹決棍汰去,而軍士則凡場中軍例,以元軍定送,故今此監試初試時場中軍以外七門元軍,各四名,除出定送,而惠化門所定軍士八名內四名,亦入於場中,致有此闕點,推治一款,似當有參恕之道,何以爲之?惶恐敢稟。傳曰,守城門之護軍,無端闕直,極爲駭然,法當汰去,而近來百事弛然,每當闕直,自喉院察啓之時,不過請推而止,實非古例,常爲未妥矣。今番政院啓辭,可謂得體,而但更加,申飭之前,事則同矣,而一推一汰,未免斑駁,今則決棍,勿汰,自今以後,申明舊制,闕直護軍,棍汰,宜矣,而軍士旣有用處,則分揀可也。

○傳于趙明臣曰,自前大祥時視事,前期幾日而停乎?考啓。

○傳于趙命臣曰,曾前叔姪,爲翰林承宣而有行公者耶?考啓。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行戶曹判書申思喆疏曰,伏以臣,猥將痼疾,難強職事,久曠之狀,仰煩宸聽,冀有以俯垂矜憐,獲遂危迫之懇矣。及承聖批,不賜允許,諭以調理,臣於是,誠不勝惶悶抑塞之至。臣之素患風病,源委旣深,非若一時偶感之比,受暇調治,今已旬有餘日矣。聖恩所曁,雖不至於危死之境,乍歇乍劇,變證迭發,一日二日,輾轉沈淹,似此病狀,實無復起爲人之望。今若專意鍼藥,隨便調將,則瘝曠之罪,漸積,又欲感激恩數,強疾驅策則顚仆之患必至,臣於此,進退兩難,氷炭交中,方擬更入文字,畢暴肝膈之懇。卽伏聞日昨,因宗臣狀啓,兵曹草記,至有問備之罰,又下嚴責之敎,臣又惶隕踧踖,罔知攸措。今此兩事,俱有委折,臣若嫌於自辨,終始泯默,則亦有所不安於心者,玆敢略陳其實狀焉。頃者新陵內鑿池事,定奪之後,道臣以所鋪磚石,取用於地部事,狀請,自廟堂將爲覆奏,而本曹所置石子,殆盡於今春太廟之役,所餘不過五六百箇,而卽今闕內修理時所用,厥數亦多,將無以推移。若又沒數輸送,則勢必有狼狽之患,故以參量事勢,從便變通之意,稟議於廟堂,則果以四百立,劃送於役所,其代則分定於沁都,俾及於前頭之用,臣曹則一依覆啓擧行而已。蓋陵役,事體至爲重大,所入多寡,有難預度,則豈不敢容易節損於定數之中者,事理卽然,而今此狀啓辭意,有若臣慳惜石子,任自減送者然,何其不相諒至此哉?臣實訝惑,莫知其故也。至於城門修築,事係緊重,非比他役,故隨其該軍門之移牒,輒卽施行,而今夏禁營,以肅靖門門隻,及軍堡腐頹事,移文於臣曹,臣又卽令看審,磨鍊物力,仍爲分付繕工,使之修補矣。旣已磨鍊分付之後,則役事遲速,非臣曹所可知也,而該營之歸咎於臣曹者至此,故臣甚怪駭,招問該監吏,則以爲所掌之官,分差役處頗多,未及始役,而又以胎室之役,下往忠州,遷就至今云,不審該營,未詳其如許曲折而然歟?然臣心之難安則實甚矣。臣之無似,謬膺重任,觸事憒憒,無所猷爲,而區區一念,惟在於撙節財用,以副我聖上恤費之意,而至若陵寢事役,城門改繕,俱是至重至急不容少緩者,豈敢一毫慢忽,而咎責之言,左右迭至,聖敎之嚴,又復如此,則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職次乎?此固臣難冒之一端,而若其病情之難強,如右所陳,其不可因仍盤礴,黽勉行公也,決矣。玆又悉暴情悃,仰浼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賜睿察,諒臣情勢之萬分臲卼,憐臣疾病之一向沈苦,亟許譴遞臣本兼諸任,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石子事,已諭於大臣箚批,而城門事,今觀卿疏,始知該監遲滯之過矣。卿其勿辭,益加調理。

○丙午八月十六日酉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命臣,侍讀官金龍慶、黃梓,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沈泰賢、李潝,前副率韓元震,入侍諸臣進伏訖。侍讀官金龍慶,讀《宋鑑》十一編,自八月以种師道爲宣撫史,至帝聞其忠下遷吏部侍郞。侍讀官黃梓,自集從官于尙書省,至金斡离不使劉晏來。參贊官趙命臣,自詔康王構爲河北兵馬大元帥,至南朝惟李侍郞一人。假注書臣慶運,自資政殿學士劉鞈死之,至康王構帥師次于濟州。記事官沈泰賢,自金人遣吳幵、莫儔入京,至竟以妖術致敗吁可怪哉。記事官李潝,自金人圍中山府,至凡一百六十七年,諸臣讀訖。上曰,召對異於法講,經筵官,先爲陳達文義,可也。韓元震曰,小臣猥隨講官,雖入筵中,從後當陳一得之見,何敢先儒臣而有所陳白乎?上曰,儒臣陳達文義,平時所常爲者,經筵官,初入筵中,勿讓陳之。元震曰,臣請以《宋史》大體陳之。上曰,依爲之。元震曰,殿下方觀《宋史》,此於我朝國事,鑑戒之道,最爲切近,伏望熟玩而深思之。我朝立國爲治,大抵與宋朝甚相似,以上言之,則列聖修身之嚴,家法之正,崇儒重道,培養士氣,同於宋朝。以治道言之,則文敎太勝,而武略不競,人才深多而辦事者少,宋之武略不競,故自始每爲夷狄所凌逼,卒亡於夷狄。宋之人才,韓魏、范文正公,最爲第一,而韓、范二人,身爲大帥,區區一元昊,終不能制之,不免喪師蹙境之恥,反不如漢、唐一偏將提單師,克敵制勝之爲,故朱子嘗歎韓魏公亦少做事之才,其他又可知矣。我朝壬辰丙丁之亂,皆爲賊所敗,而至今不免皮幣事狄之恥,國朝以來,名臣碩輔,不爲不多,而至於當大難,獨當一面,能成大功者,亦未之聞,此皆同於宋朝也。縉紳分黨,今過百年,其害日深,亦如宋之元祐、熙豐之黨,互相勝負,歷累朝而相爭,其他政令之間,規模氣象,委靡姑息,亦皆相同。殿下觀宋之事,必反觀於我國,其兩處之同者,深懲而力反之,勿與同其亂,則其於觀史監戒之道,庶有實得之效矣。臣之所竊憂者,宋朝黨禍之餘,遂有靖康之禍,我朝分黨,亦至於辛壬之年而極矣,深恐此後,復有難言之禍,如宋之致敗也。此蓋腹心內潰,外患必至,譬如木心內傷,風雨蹶拔者矣。摠言今日之時勢,內則天災時變,民窮黨禍危亡之象已著,外則倭奴,自麗末至壬辰以前,每侵沿海州郡,壬辰以後不復出者,此其心,豈忘前日之爲哉?蓋懲前之敗,蓄銳伺釁耳。我國倘有可乘之釁,其不來侵,安可保也?北虜百年之運已窮,且聞雍正政事悖亂,兄弟相爲仇敵,此必變生蕭墻,樞本先撓,則四海豪傑,必竝起而亡之矣。虜之敗亡,非朝而夕,虜敗而東歸,禍必及我矣。夷狄外侮,一有構釁,則方內盜賊,安知無乘時竊發者乎?此實非意外之事也。今日君臣上下,若不念及於此,徒將目前之無事,而不思國家之大計,各徇一己之私事,則此與孔子順所謂竈突炎上,棟宇將焚,燕雀處堂,顏色不知變者,何以異哉?我朝國事,旣往則多同於宋矣。將來禍敗,不復與宋而同歸,則宗社之幸也。伏願殿下,留意於此,深講備豫之策焉。治世不諱亂亡,故不至於亂亡,叔世深諱亂亡,故終至於亂亡矣。小臣仰觀殿下大度,不諱亂亡之說,惶恐死罪。上曰,宋事,適多有相符於我國者,故予自潛邸時,加意省覽者,而今此末梢所云,言其切實矣。尊周大義,孰不知之,而至于今日,實無知之者矣。至於文勝之言,尤爲切實,文勝之弊,雖在前,亦豈無之,而未有如近來之甚矣。今觀所陳,實多常慮之所不及者,予甚嘉之。向者多有所陳戒者,故其後藥房入診時,又爲稱善矣。古之人,過賢者之閭則必式,予今日得聞格言,豈無中心之式乎?當猛省而服膺焉。元震曰,所達膚淺,而奬納爲是,不勝惶恐感激。上曰,經筵官,旣已陳達,儒臣陳達文義,可也。金龍慶曰,欽宗,當此國事危急之時,安置胡安國於遠州,處事如此,而雖欲不亡得乎?上曰,然矣。上又曰,李若水事,何如?龍慶曰,金人逼帝易服之時,抱持大天,遂至於死,其所殉節,無容議爲,而若各在朝官,至吏部侍郞,而當國家板蕩之際,無所建明。且帝往靑城時,若各以爲無憂勸帝行,以此見之,實可爲慨惜也。梓曰,節則可尙,而無計慮則甚矣。上曰,欽宗之往靑城,無計之甚者,而況勸之行乎?李若水之節則可尙,而其所計慮,有不逮者矣,經筵官之意,何如?元震曰,諸臣所達皆得,而上敎至當矣。古人,亦有言其若水,以勸行之故,感憤成節者矣。趙命臣曰,若水之所成就,如是卓然,無復容議,而第以勸欽宗往金營事,觀之,其智慮則無足稱矣。當此之時,惟有誓心天地,背城一戰,同死社稷而已,而乃不能辦此,謂無可憂,勸君赴賊,終致有易服北去之辱,此豈有智慮者所爲哉?上曰,然矣。命臣又曰,殿下方進講《宋史》,蓋看史之法,如鎖小事,不必費力盡記。惟於大處置大擧措處,設以身處之,我若當此時,其事何以處之?反復商量,得其十分好道理,然後看得他處,則於聖德成就,必有利益矣。上曰,其言好矣。元震曰,承旨所達,觀史之法甚好,史籍極其浩穰,小小等處,何可盡爲加察而記有哉?當觀緊要處而鑑戒之耳。以今日所論宋事而言之,則存亡成敗,只關於和之一字矣。兩國勢敵而欲和者,或因其厭兵,或懼其敗事,此固出於誠實而可與和矣。若兩國,強弱勢懸,而強者求和,此其心,豈出於誠實哉?力之所可取而不取,雖五伯亦不能爲之矣,況夷狄反於其力之所可取而不取,欲與和而俾存之乎?金虜之以和爲言者,蓋恐勤王之師日集,又恐宋人奮發,而背城一戰也。其非誠實,知之甚易,而宋人爲其所瞞,終不覺悟,豈不可慨哉?上曰,其言好矣。諸葛亮,北拒曹操,東抗仲謀,當國事已去之日,猶能三分鼎峙,漢祀不絶,此所以稱三代上人物者也。上又曰,經筵官進來,元震進伏。上曰,頃有幼而學之,壯而行之之敎矣。古今治亂,何代無之,而有志之士,固當知無不言,奔走職事者,雖欲講究,不可得矣,而經筵官,久在山林,必有所講劘者矣。以宋時事言之,則國步雖屯邅,人心未離,尙有謳吟思漢之志矣。卽今人心日離,而猶能支保者,以其祖宗朝深仁厚澤,入人者深故也。卽今生民之倒懸極矣。此亦由予涼德而然,予以不才不德,丕承基緖,日夜憂懼,思所以紓民瘼、弛民怨,而未得其要,何以則能無隣族侵徵之患乎?略陳之,可也。元震曰,小臣非識務之才,豈有所見之可以論列者哉?然下詢若是勤懇,請以區區愚慮之所及者陳之。今日國事,無一不弊,難遍以擧,其中生民之倒懸,誠爲切急,然其本在於朝廷。朝廷之不正,朋黨爲之祟也。爲今之計,惟在先消朋黨,以正朝廷,次恤民隱,以固邦本,次修戎政,以備不虞也。所謂消朋黨,以正朝廷,亦只在於辨別賢邪,進賢退邪,使君子得輿,小人革心而已也。後世人主,欲消朋黨而不知其術,惟以調停持平,竝用賢邪爲主,此唐德宗、宋徽宗之所以召禍亂也。大舜擧八元、八凱,罪四凶而天下咸服,若其竝用賢邪,而可爲中正之道,則大舜豈不足於天地之量,好生之德,而不能容此四人乎?惟其擧元、凱,罪四凶,好惡得正,故天下咸服,皆慕元、凱之善,戒四凶之惡,相率而去四凶而就元、凱。然則舜之所失者,只四人,而所得者,合天下而爲善人之黨也。孔子曰,擧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擧直錯枉,消朋黨之術也,枉者直,朋黨消盡之驗也。元祐末年,呂大防爲相,爲調停之論,蘇軾力言其非,徽宗初年,欲參用元祐、熙豐之黨,建年號曰建中靖國。程門高弟謝良佐曰,恐亦未免德宗之禍。良佐以此言被謫,而良佐之先知者,非以建中之年號偶同,故知其同禍,如讖緯之說也。蓋以行德宗之事,則當有德宗之禍也。朱子與時相留正書曰,願相公,深以天下爲己任,辨別賢邪,進賢退邪,毋爲調停之說,所誤也。觀於大舜之事,則可見其成矣。觀於唐德宗、宋徽宗之事,則可見其敗矣。觀於孔子、蘇軾、謝良佐、朱子之論,則可見聖賢之意矣。後世人君,又以爲擧朝分黨,世傳其論,一邊豈盡君子,一邊豈盡小人也,此則似然而甚不然者,凡事本領一差,末流蓋謬,故君子黨中有小人,而小人黨中決無君子也。是以唐之朋黨,李德裕之黨,固有小人,而牛僧孺之黨,未聞有君子也。宋之朋黨,元祐之黨,固有小人,而熙豐之黨,未聞有君子也,故聖王之用人,必使君子操柄,而小人爲役,使小人其優者,革心而從善,其甚者亦革面而不敢爲惡矣。此則朋黨之所以無,而朝廷之所以正也。至於恤民隱以固邦本,修戎政以備不虞,節目非一二端,措置亦各有術,小臣固無知識,亦不敢以言語煩達矣。要之殿下正心立極,任賢使能,則智者能謀事,勇者能斷事,仁者能成事,而國家事,無所難爲者矣。上曰,其言好矣。造次所陳,極爲要約,不孤予意,可知也。予豈有疑其朋黨之心乎?擧元、凱,誅四凶,而令天下爲善人之黨云者,極爲切實予心,今而後,始曉然矣。元震曰,臣聞知之非難,行之爲難。臣言固不足採,凡於廷臣之言,如知其善,必斷然行之矣,不然則無責於知其善矣。上曰,其言尤好,當留意焉。戶布、結布、口錢遊布等事,廟堂之揣摩者久矣。我國之三稅,異於古昔什一之制,而至於身役則一家之內,應役者甚多,民不能堪命,豈非可憫之甚者乎?廟堂之上,雖欲變通,而變通之際,或恐益生弊端,終不免姑息之患。哀彼赤子之無告,將何以聊生乎?此非朝廷之過也,皆予之過也。予實無知識,以至於此。經筵官於此等事,必有平昔之講究者,未知何以則可也。元震曰,良民軍布之役,害及隣族,良民不但怨國家,亦自怨其爲良民,爭相投入於公私賤,不出數十年,良民將盡矣。良民旣盡,則國可以存乎?不可不急急變通,而變通之策,不出於四法,臣請略陳其利害也。王者之政,貴於簡易,簡易然後,可以易行而及遠,口錢之法,煩碎難行。且一年之間,生者非一,死者亦非一,逐年增減其死生,上下其收錢,民不勝騷撓,而吏緣爲奸。行之稍久,上怠下慢,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此不可行也。遊布則今日國中之民,各色軍兵將校、校院生、吏胥雜頉之外,無一人無所屬役而閑遊者矣,所謂遊戶,專在於儒生耳。古者士農工商之外,無常業者,謂之遊惰,而罰之徵布,今以士民之首,謂之遊惰,而使之出布,則今之待士,反下於古之農工矣。若行遊布,非但其役之偏重,與軍布無異,抑恐有他變之生也,此不可行也。結布則貧富似乎均役,而利害猝乍難見,故人多稱便,而其害深遠,行之必爲亡國之政矣。臣居在鄕曲,詳知土地之所出,薄田一結之地,應貢稅大同雜役,及新舊官刷馬之價,田役固已甚重矣。又加結布,則一結當不下一疋矣。民耕一結之地,輸此歸官,豈復有所餘,可以自食者乎?民之耕田,計其公家之所輸,及其種子之本,耕作之勞,更無餘資,可以自食,則必不耕其田矣。良田雖或不廢,薄田必皆陳棄,我國土地,薄者過半矣。耕其一半之田,以開生財之源,而上下財用,自如其舊,則其可支保乎?此外弊端,雖不能盡達,而又非一二矣,此決不可行。臣謂四法之中,戶布最便可行,後世作法,當依做古意而行之,《孟子》言粟米之征,布縷之征,力役之征,粟米之征,卽《周禮》所謂一夫百畝之稅也。布縷之征,卽《周禮》所謂一里二十五家之布也。力役之征,卽《周禮》所謂一家力役之征也。唐之租庸調,亦本於此,此三者之役,古之聖王,竝行不悖,而不以此廢彼者也。我國田役則均矣,而身役不均,戶役則全闕矣。我國民戶之數,較之出布之軍,其數十餘倍矣。上自公卿,下至賤隷,有戶者皆出布,一人之役,十餘人分應,則役輕而均行之甚易,公卿出布則士無所怨,兩班出布則民無所怨矣。或謂公卿不可出布,此說甚卑,公卿之田,亦皆應役,公卿之身,以夙夜在公爲役,勞心勞力,其役一也。田役身役旣同,則戶役何爲,而不可同乎?公卿之戶出布,亦非謂公卿之身也,一戶所率,有子孫焉,有奴婢焉,多至數十百人,則彼獨何人,而不可應役乎?或謂我國,不能均田,而竝行租庸調,則無田者,何以應役乎?此最據理似得,而亦未察乎?我國地利風俗之不同於中國者矣。我國風俗,有兩班、常漢,多結者大抵皆在兩班,而無田者得以佃作,獲其半利,田主獲其半而於其中,又出公稅。佃作者獲其半而無公稅之出,所食者,反優於田主矣。我國生民之利山海居半,而有田者無力及他,無田者,皆歸山海而專其利,此皆足以應一戶之役也。因其風俗地利之不同於中國,而均田之意,亦窮於其中矣。後世法先王之治者,只師其心,不必襲其跡,雖復有聖王,來治我國,亦必因其地利風俗而治之,不能有所改易也。良民出布者,不可復使之荷戈從軍,故行伍之編,皆歸於公私賤,公私賤所以役重,而又不可支者也。今若行戶布,而除其軍布,則良民盡充行伍,其餘又定保人,公私賤只應本役,而不編行伍,如是則民役大均,而可以樂生矣。殿下斷然行此一事,則民生十分倒懸,亦可以解其六七分矣。上曰,以此事進言者,無慮數十年,而一日二日,延拖因循,予欲爲各別變通,而無可以任其事者。上疏者極言竭論,而啓下廟堂之後,終無採施,徒爲備局休紙,極可嘅然也。今此所陳,暗合予意矣。戶布口錢,猶或可爲,至於口錢,則尙不無騷撓民間之弊,而遊布結布,決不可爲之也。頃者首揆疏陳此事,予以爲老成之言,而有所答矣,經筵官之言如此,予豈不開心而見誠乎?予意亦在戶布,而不在於口錢也。元震曰,此等變通之事,不可以一人之言決定,惟當博謀於衆而獨斷行之。謀之貴博,而致之在獨,所謂獨致之爲害者,招其不博謀而言耳。伏望博採衆議,致自宸衷而行之。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元震曰,臣之言,皆是掇拾師友之緖論,而過蒙奬納,不勝感激惶恐。上曰,氣尙不平,眩氣不祛,向者召對,雖暫時爲之,尙有困憊之氣矣。昨日,氣雖稍康,猶不如平日,而今與經筵官對晤,不覺疲勞矣。向者有數次登筵之言,而豈必數次登對而已乎?予或慮其去就之易定,故有所下敎矣。自明日國忌稠疊,且國祥不遠,其間無故日,召對時同入,可也。上又曰,今日召對之早定者,聞經筵官在於門外,故或慮其日暮不及之患故耳。元震曰,上敎,無非小臣不敢當者,臣於頃年供職陵官,今若處臣以此等職,則臣豈敢辭避乎?至於侍講之任,決非可堪,而以是處臣,此臣所以爲難於供職,而聖敎過隆如是,惶隕罔措,不知所達矣。上曰,勿爲過謙,可也。元震退出後,趙命臣曰,小臣有所稟定之事矣。上曰,何事也?命臣曰,臣等自燕京離發時,送任譯等,往見常明,復問《明史》之刊行早晩,則常明以爲君輩欲探《明史》刊行遲速動靜,必於今年皇曆齎咨官便,寄書以來,則吾當詳報云云。而今聞齎咨官發行,在於數日後云,事當依其約,令任譯輩,作書付送,而旣係異國通信,則不經陳稟,自下擧行事,有未安。故上使臣西平君橈,副使臣金有慶,久欲一番仰稟,而登對未易,且齎咨官行期倏迫,以臣曾參下价之任,而適待罪喉司。送言於臣,使之陳達,故敢此仰稟矣。玆事似當與大臣,相議爲之,而副使金有慶,則汩汩職事,臣則持被本院,尙不果矣。今此所達,雖非出擧條之事,不可不令大臣知之耳。上曰,此非出擧條之事也。言于廟堂,分付首譯,使之擧行,探知以來,可也。命臣曰,臣等,在北京時,我國列傳,雖得見,而至於本紀所載癸亥事,無由得知,使譯官輩周旋於史局矣。譯官朴尙蔓,與軍官李重衍、皮慶麟,御醫白興銓等,聚貨用賂,謄出本紀,故臣等,以不可無賞之意,陳稟于先來狀啓矣。其中朴尙蔓則以堂上譯官,依他受賞,而其餘三人,獨不蒙褒錄之典。聞曾前雖非關重之事,譯官輩或有購得文書者,輒蒙恩賞,而況此祕史謄出,事係至難,而乃者賞典,遞及於一行,此輩則獨不擧論,似不無稱冤之端。庚子、辛丑年使行時,譯官申好沈,軍官卞三元,御醫金德三等,購得文書而來,自備局稟處,皆蒙加資之典矣。此事,亦宜有考例施賞之道,故敢達矣。上曰,所達是矣。先來狀啓覽下後,予以爲廟堂似當稟啓,故不爲下敎矣,所言如此。朴尙蔓則旣蒙賞典,今無可論,其餘三人,令廟堂考例,稟處,可也。出擧條命臣曰,兩國交際,譯舌最爲關重,而近來譯官輩,漸不如古,臣於燕行時驗之,所謂淸學蒙學,名目雖存,全不解語,獨漢學有之,而此亦與彼人酬酢之際,猶不能曲暢旁通。臣問諸譯輩曰,本院員譯中,能善於漢語者,有幾人乎?則以爲三四人外,無能語者云,所謂三四人,卽指金慶門、李樞、金是瑜、韓壽岳等也。此人等,今方爲首譯,而此人等死後,無復繼之者,則豈不悶乎?此弊之生,蓋有由焉。雖譯官之不解漢語者,每當有事之行,或因其當次而赴燕,或爲使行褊裨而入去,及其使事準還之後,必蒙加資之典,如是者至於累次,則躐登竣秩,其勢容易。旣居崇秩則例爲首任,故譯官輩,只見此捷逕,足以取崇秩而居人右,不復致力於其學。是以,譯官之能於其任者少,不能者多,職此之由耳。今後則申飭本院,不計班資之崇卑,惟視譯舌之能否,畀以首譯之任,似爲得宜,故敢達矣。上曰,承旨之言好矣。近來彼人接待之際,見之則譯舌,尤不如數年之前矣。秩高者之差送,雖出於體貌,而譯舌之漸不如古,蓋無激勸之道而然,勸奬責罰事,各別申飭該院,而堂下譯官之擢爲首譯,未免太驟。堂上以上,毋論班秩卑高,能於譯語者,差遣首譯事,亦爲申飭,可也。出擧條命臣曰,國朝必令三十前文官,讀《老乞大》,習漢語,當初立法,意非偶然,而近年以來,年少新進,圖便成習,講習漢語,初不留意。自朝家,亦不申飭,實爲弊事,臣於燕行時,對彼酬酢,只憑譯舌,不知其言之謂何。若其閑說話,則雖不得通曉,顧何所妨,而至於國家大事,只憑譯舌,事甚虛疏,此亦令主管衙門,各別申飭勸講,不復如前廢棄,恐合事宜,故敢達矣。上曰,此言最好矣。接待彼人之際,有御前通事,而只憑譯舌,漫不知彼人爲何說話,設或有意外之事,通官輩從中弄奸,亦何以知之耶?予嘗以差出敎授,時以爲曉解漢語云者,謂實文具矣。曾見《通文館志》,故相臣崔錫鼎,以李肇,爲漢學敎授,時稱以曉解漢語,而相爲笑語。蓋古之名臣碩輔,亦多有通解漢語者,今日文官,學習漢語,作羞恥事而不爲乎?予甚慨然。此後則,申飭本院,各別勸講,俾有實效,除漢學敎授時,善於漢語者,雖不可易得,擇其稍解者爲之,可也。出擧條龍慶曰,殿下頃於韓元震引對之時,聖眷隆重云,臣聞之,不勝其欣悅之心矣。必爲誠心眷遇,出入經筵,以補聖德,何如?上曰,予之眷眷於經筵官,非爲其觀瞻而然也。蓋嘉其心得之效,實不淺尠也。儒臣所達儘好,予當體念焉。諸臣退出。

8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閔亨洙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顯宗大王忌辰齋戒。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趙命臣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愍懷墓秋夕祭典祀官所報,則今此大雨,大小川渠漲溢,十四日僅到墓所,祭物熟設備待,而獻官香燭,終不來到,十五日已過,不得行祀,而熟設祭物,典祀官不敢擅便,斯速指一分付云。祭需旣已熟設,本墓近處淨潔地埋置事,分付,而今番大雨,川渠漲溢,不得通路,獻官之未及得達,雖緣事勢之如此,莫重節祀,終致廢闕,事極驚駭。不可無警責之道,當該獻官,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自前大祥時視事,前期幾日而停乎,考啓事,命下矣。取考日記,則丙辰八月十八日,顯宗大王祥祭正日,而初七日本院以上候時未平復。祥日亦且不遠,視事,頉稟,有啓辭。丙辰二月二十四日,仁宣王后祥祭正日,而二十日視事,頉稟。乙巳八月二十五日,大行大王練祭正日,而二十一日視事,頉稟,而丙辰八月,則自初七至十八日,其間爲十一日,丙辰二月,及乙巳八月,則皆以四日爲限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曾前叔姪爲翰林承宣而有行公者,取考啓事,命下矣。叔姪,同在一院,此是前頭罕有之事,元無前例之可據。且承宣之於翰林,有相避者,春秋兼帶,例爲減下,而第下番翰林,則異於上番,來直堂后,便一喉司,郞官周旋一院之中,體貌自多窘礙處,若叔爲翰林,而姪爲承宣,則宜有難便之端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慶聖會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慶聖會,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崇節祠春秋兩享,以仲月仲丁日,依書院祠宇例,設行事,當初節目磨鍊啓下,而諸書院祠宇仲丁行祭日,若値國忌正日,則例爲退行於其月終丁日矣。今月十八日崇節祠祭,與顯宗大王國忌相値,依他書院例,今月終丁日退行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左承旨李顯祿疏曰,伏以臣,頃忝喉司之職,而臣之季父臣潝,除翰林下番,臣猥以私義之難安,引例控免,得蒙恩遞,伏想聖明,亦必記有之矣。已於日昨,又叨是職,而臣之季父,適在罷散之中,故臣卽出肅供仕,而今者臣之季父,敍命旣下,職名如舊,則難安之端,與前無異。臣何可一刻晏然於職次乎?玆不避瀆擾之誅,敢復仰籲於黈纊之下。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遞臣職,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踏啓字。

8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閔亨洙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顯宗大王忌辰。

○黃龜河,以禮曹言啓曰,禜祭纔行,而大雨連仍,開霽無期,禾穀之損傷,誠爲可慮。依前例再次四門禜祭,不卜日來二十日爲始設行,三日而止事,分付,何如?傳曰,依啓。秋雨成霖,其損傷禾穀之慮,曷有其極?另擇獻官,以侍從者差遣,使之虔誠祈晴。

○黃龜河,以禮曹郞廳,以左議政意啓曰,臣以昌陵、明陵陵上莎草修改事,今當進去,而自前諸陵,若有一時修改之事,則次第奉審後,一時復命,已有舊例,今亦依此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承旨鄭宅河,領議政鄭澔處敦諭事承命,十三日到陰竹縣,雨水大漲,不得通涉,至於四日,中途稽留,不勝惶恐俟罪事,狀啓,傳于趙命臣曰,事勢固然,勿待罪事,回諭。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參奉所報,則今日大雨,正殿北邊內墻二間許,及東南間內墻半間,西邊外墻二間,頹落,後園松木一株,根筋顚仆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震驚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二十日設行,而頹落處,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趁卽改築,而顚仆松木,令該司卽爲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再明日,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兼輔德、兼弼善、兼說書,俱未差,文學李度遠,以京試官奉命在外,說書趙明翼,掃墳事受由出去,時未上來。在外人員,令政院稟旨變通,竝與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一體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再明日王世子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文學李度遠,說書趙明翼,俱在外,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竝姑改差,明日牌招開政,與未差之代,一體差出。

8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仕。右承旨羅學川坐直。左副承旨洪鉉輔未肅拜。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奉命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稷山縣監李德孚。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捕盜大將本廳坐起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諫院無行公之員,闕啓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入啓及試所進去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曾因筵臣陳達,王世子謁廟之禮,祔廟後十月內爲之事,命下矣。王世子太廟展謁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十月十五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永徽殿追上徽號事旣已啓下矣。祔廟前進冊寶改題主之禮,依例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遠竄罪人李景說,還發配所事,允下矣。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于咸鏡道利城縣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遠竄罪人李眞淳、眞洙等,頃因大臣陳達歸省病母事,啓稟給由矣。卽者代奴呈狀內其上典竟遭母喪,依例給由歸葬,以伸至情云,罪人李眞淳、眞洙等依定式給暇歸葬,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以京畿監司狀啓,果川呈,以龍仁居科儒安漢弼、安必省兩人銅雀津溺死事,傳于趙命臣曰,事極驚慘,令所居道各別軫恤。

○慶聖會啓曰,廳中位甚不齊,事多苟簡,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受由在外,參判洪錫輔進,參議申昉進,右承旨羅學川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一所試官進,參知徐宗燮進,同副承旨趙命臣進。吏批啓曰,卽接成均館牒呈,則典籍朴泰斗,除授後,過限未上來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兵批啓曰,忠壯衛將崔龜慶呈狀內,老母八十之年,身病危重,萬無暫刻離捨入直之望,所帶之任,特爲許遞云。親病危重,旣無離違之勢,則輪直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世子翊衛司翊衛尹翼駿,情病俱苦,再狀控免,而連以調理察任之意題給矣,今又呈狀,以爲病情有加無減,無可強之望,情勢轉益難安,有必遞之義,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之外,且有情勢,旣無察任之望,則輪直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吏批,以洪鉉輔爲承旨,金有慶爲刑曹參判,鄭泰周爲兵曹正郞,李端章爲輔德,申魯爲文學,閔亨洙爲說書,趙明澤爲兼說書,李秉常爲兼知春秋,姜啓溥爲監察,鄭道東爲長興直長,洪敍夏爲禁府都事,金相奭爲修撰,朴守謹爲典籍,李翼海爲通津府使,金有慶爲同春秋,許樑爲興海郡守,成均學正李昌述單付,以徐宗伋爲獻納,都永夏爲判校,李弘彦爲明陵奉事,鄭亨益爲大司成,金應福爲司僕正,鄭亨益爲同義禁,柳謙明爲正言,李度遠爲兵曹正郞,許錫爲高山察訪,尹宅鼎爲繕工主簿,尹心衡爲副校理,申思喆爲觀象監提調,知春秋金興慶,同春秋李秉常,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羅學川,左副承旨洪鉉輔。兵批,副司直李顯祿、李度遠,副司正趙明翼、閔亨洙等單付。

○以尹汲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趙命臣曰,務乎紙,文也,盡是蘊,質也。故自先朝名紙品好者,雖入格而等又高,或命拔去矣。今番監試試券中,有無異咨文紙者,見者如此,其他可知,今後則另加申飭,俾勿如前,而亦一捨文取質之一道,以此分付。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漢之光武,偃武修文,後人美之,雖武將,亦不可廢文矣。我國文武之間,便同霄壤,文官凌轢武弁,作一能事,士子操弓反武,爲身羞恥,若此不已,士夫武弁,其將稀矣。運籌帷幄,在乎智謀,執銳冒石,亦由筆乎?武穆,忠臣也而出身武將,李浣,至相矣而由乎勸武,前代之事,我朝之鑑如此,而捨彼取此,尤有甚焉,予嘗慨然于中矣。向日筵中,以張泰紹事,因陳達下敎之時,大臣亦以泰紹有文才,故不欲反武之意陳達,故予以其父爲武將,子何羞反武乎?各別勸武事下敎矣。今觀監試榜目,張泰紹之名,亦在乎中,勸武之中,文藝如此,佳則佳矣。且南行武弁中司馬者,亦多有之,而但其向武之心少,反文之意多,抑可益見筵中申飭,非一時勸武之比,何可擇燥濕,而猶且不悛初心,如是乎何以勸他人,如是乎何以得名武?其在激勸武弁之道,不宜一任其所爲,拔去榜中。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噫,歲月浸久,人心狃安,予嘗慨然于中,而發歎于筵中者矣。今觀一所兩場一等試券,而至幼學李挺楷所作詩義,則不覺擊節而慷慨,嗚呼,年少儒生,若非恒存尊周秉彝之心,則其慨於題而形於辭者如此乎?噫嘻,大明吾東,可謂不泯矣。其在奬一人樹風聲之道,烏可無特施曠恩乎?其令銓曹勿計年限,卽付齋郞,以表予意,原文留中,只下錄名紙,付諸壁而覽焉,而愼重之意亦在乎中也。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近來百事解緩,凡啓下祭文,不爲趁卽製進,日昨眞殿慰安祭文,受香日始爲製進,誠涉駭然,而禮曹草記日暮後入啓,故意以爲事勢未及矣。今奉保夫人致祭,在於明日,而祭文製述官以韓德令啓下者,亦恐有日則夜已深尙不入,此不過慢忽其事之致,驕蹇之習,誠極駭然,姑爲從重推考,使之今夜內製入。

○掌令李根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聯名疏曰,伏以今日,刑曹判書權𢢜,以其疏之不爲捧入,譏斥臣等,不遺餘力,至以彼喉司之臣,有何所執而不少相諒,任自操切爲言,臣等看來,不勝惶駭訝惑之至。日昨重臣陳疏到院,臣等取見其疏,則以病難供職之狀,縷縷陳懇,臣等雖未知其病勢之如何,而旣是辭職之疏,則前後嚴敎,申飭之下,有不敢捧入,果屢呈而屢却矣。臣等之所執,不過如此,而今其爲言,不少顧藉,大加非斥,夫居出納之地,任操切之權者,是何等罪名,而今重臣忽然加之於臣等之身,臣等誠悚惕震慄,終莫曉其故也。此莫非如臣等疲劣,忝居近密,未能見重於同朝之致,臣等方愧恧之不暇,何敢咎人?臣等旣被其詆斥,則其不可一刻仍冒於職次也,決矣。玆不避瀆擾之誅,敢此呼籲於黈纊之下,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命鐫削臣等之職,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侵斥喉院,乃年少輩之事,重臣豈爲此乎?不過未諒不捧之故矣,爾等勿辭察職。

○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如臣昏庸,謬玷匪據,負乘之懼,恒切于中,昨伏見重臣之疏,臣不勝瞿然之至。向日肅靖門摘奸之後,有當該將臣推考之命,嚴敎之下,不任悸恐,敢以及時修改之意,草記陳稟,而遣辭之際,不得不攙及其論移地部之狀,該監之中間稽滯,非臣所料,今重臣責臣以歸咎,引以爲控免之端,臣於是亦安得晏然而已乎?且臣於兼帶雲觀提擧之任,有不可仍冒者,近仍霖雨之非常,陵寢奉審之行,前後相續,而以臣猥帶將任之故,不得往返於經宿之地,獨使僚臣,奔走於泥路之上,在臣私義,已極不安,矧今兩陵改莎,固是莫重之禮,而適緣僚臣之遭制,致有禮官之兼進,揆以事體,豈非苟簡之甚者乎?顧微臣疎賤之蹤,當朝著乏人之日,緊任重務,長第埤遺,而冒昧承當,不早斂避,稍有事故,輒致牽礙,臣罪至此,擢髮難贖。玆敢略暴至懇,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亟命先遞臣觀象監提擧之任,仍將臣本兼諸任,竝賜鐫免,以重事體,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重臣之疏,無他深意,卿何過嫌?兼帶雲觀提擧之任,許遞,卿其勿辭,安意行公。

○大司憲金榦疏曰,伏以日月幾何,先大王再朞已迫,伏惟我聖上如新之慟,益復難抑,臣向伏聞聖候違豫,百僚憂遑,而臣身在人鬼之關,莫展候問之誠,分義全虧,罪合萬死。臣於曩日,重得頰上大腫,滿面浮高,毒氣內攻,危兆疊出,元氣暴陷,距死僅一髮耳,親戚齊會,只待屬纊之期矣。伏蒙聖恩,夐出尋常,軫念於狗馬之賤疾,遣醫於蓬蓽之陋巷,鎭日書症,輒煩靜攝之聽,托裏扶陽,全賴內院之劑,恩波所霑,枯骨生肉,今日之尙延縷命者,秋毫皆聖上賜也。臣雖磨頂放踵,粉骨糜身,何足以報答其萬一哉?卽今舊核未消,膿汁尙流,廢食數月,虛脫益甚,將起脚慄,欲語聲顫,人之見者,爲之喘汗,此蓋由於酷烈之腫,餘毒未除,疲癃之氣,一敗難收故也。病狀如此,起動無路,敬昭殿祥祭之日,末由趨參於闕外散班,辜負恩義,生不如死,只自伏枕悲咽而已。仍竊伏念霜臺首席,胄筵講官,責任自別,俱係緊重,而臣之虛縻苟充,已多時日,不惟臣之病裏惶隕,一倍難勝,其在朝家處分,亦豈爲得?伏乞聖慈,特賜矜怜,將臣本兼兩任,一倂鐫免,俾臣垂死之喘,得以安意就盡於丘壑,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三年之制將盡,祥日在邇,追慕莫逮之慟,曷勝諭哉?所患尙今彌留,深用慮念。神明所相,勿藥可期,秋氣漸生,可便登途,卿勿過辭,俟間上來,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刑曹判書權𢢜疏曰,伏以臣重嬰毒痢,出入人鬼者,月已過半矣。其汚穢之形,雖不敢悉暴於宸嚴之下,而槪其種種諸症,罔非危兆敗症,登溷無算,眞元大陷,藥餌罔效,飮啖專廢,宛轉床簀,晝夜叫苦,奄奄一息,若將殞絶。前後嚴召,非止一再,而萬無起動之路,輒犯違逋之科,疾病之來,固所難免,而慢蹇之誅,無以自逭。疏單俱阻,情悃莫暴,病伏之中,惶隕冞增,不意玆者,又因喉院啓辭,召牌復降,而尸居危喘,一向澟澟,欲起還仆,竟未祗赴,臣罪至此,萬殞猶輕。臣於本職,雖有難冒之端,而及其再疏承批之後,不敢爲復事撕捱之計,則今於荐召之下,豈有難進之勢,而只緣賤疾之危苦,致有嚴命之屢違,此豈分義之所敢安,而亦豈愚臣之所樂爲哉?噫,君臣猶父子也,今有子病在床,而父不之恤,反以其廢灑掃曠定省,爲呵責,則是豈慈覆之情也哉?臣雖愚賤無足數,亦是朝家禮使中一物也。倘殿下俯諒臣實病之如此,則其在體下之仁,宜有所垂憐而軫恤者,必不當鎭日牌招,責其瘝曠之若是也。彼喉司之臣,抑何所執,而不少相諒,任自操切,視若無故之人,惟以請牌爲事,臣誠惶駭訝惑,莫曉其所以也。臣或賴天之幸,得尋生路,時月之內,斷無供職之望,而臣之所帶兩任,俱非宂閑之比,則決不可緣臣疾病,一任虛曠。伏乞聖慈,俯察疾痛之呼,亟許鐫臣本兼諸任,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以延殘喘,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平安監司尹憲柱疏曰,伏以臣危疾入髓,無望供劇,瀝盡肝血,猥上辭本,日俟兪音,及奉聖批,未蒙俯諒,有若臣以一時微痾,猶或可強而過自辭免者然,臣於是惶隕抑塞,誠不知所以爲諭也。臣雖無狀,區區赤心,只在於竭力盡職,少答洪造之萬一,何敢飾辭過讓,而故爲圖便之計,以自陷於欺天之誅哉?顧臣賤疾,源委旣深,受任之初,實無一分陳力之望,而迫於嚴命,黽勉赴來者,蓋亦旁置死生,欲效涓埃之報。旣赴之後,不敢爲調息自便之計,日復一日,自多勞悴,且緣賑事方張,力疾酬應,病節添劇,前則隔症之發作,或有五六日,或間數三日,今則一日之內,強半作痛,方其痛時,如刮如裂,狂號亂叫,頃刻難支,少歇之後,精神昏憒,墮在煙霧,堆案之文書,及時之公事,殆若宵昧中事,未卽剖決,緩急失時,加以三朔泄痢,眞元大脫,益無餘地,全廢飮啖,又不能下藥,宛轉床褥,僅存者如縷一息,復起爲人,斷無其望。老病心弱,不禁首丘之思,至將古人生入之願,仰陳於前疏中,而此特以私情哀籲而已。本道事務,比他倍夥,雖夙宵勤勵,尙有疎漏之患,況可責之於綿綿不絶之殘喘乎?臣誠憂悶愧悚,若添一病,而在朝家重藩臬之道,亦不宜虛畀重務於將死之人,一任其廢閣也。再瀆宸聽,極知惶悚,而目今病狀,更無可爲,以公以私,不可不速遞,倘蒙聖慈,曲加矜愍,亟賜遞免,俾得以及時歸家,專意調治,賴聖上再生之恩,或免爲關外羈旅之鬼,則庶可復備使令於他日,筋力所及,死亦不避。伏乞天地父母,察臣肝膈之懇,哀之憐之,特許乞免之請,以卒生成之惠,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西門重任,不宜數遞,卿勿過辭,調理察任。

○掌令韓德厚疏曰,伏以臣之踪地,不容復入臺端,非但臣之自畫已審,實通朝所共知之者。忝叨是職也,坐違嚴召,不敢爲冒進之圖者,蓋亦萬不獲已,例罷未幾,恩敍繼降,旋復舊硏,復辱天牌,疏阻喉司,微懇莫徹,籲號無路,進退窮蹙,輒事違傲,又非分義之所敢出。玆不得不黽勉一肅,而去就無當,處義失守,朋友之竊議,一世之譏罵,誠無以自解,抑臣又有私義之難安者。臺閣爲任,世稱淸選,有非人人所可濫吹,而臣弟德全,纔離此職,臣又繼入,堂堂聖朝,豈乏敢言直節之士,而乃使臣之兄弟,迭相出入於言責重地,便作一門之私榮哉?此亦臣必辭之一端也。反復思量,終不可仍因盤礴,一味縮伏,鎭日尋單,虛帶職名,罪戾層積,玆敢更瀝肝血,冒陳危悃,伏乞聖慈,諒臣情勢,亟許斥罷,俾爲自靖之道,不勝大願。臣方苦心祈免,宜不敢以臺職自居,況臣性樸愚,言輒忘率,顚沛隨至,餘悸尙存,亦可以嘖舌而知戒矣。惟是忠君愛國之誠,得之天賦,銷鑠不得,旣有所懷,復此略陳,惟聖明澄省焉。臣伏見日前備忘,及答原任大臣箚批,竊有所憂歎焉。殿下於驕之一字,反復分疏,縷縷爲說,於是乎殿下治心之法,辭令之體,不免兩失之矣。殿下於臣僚,其果無輕視之病痛乎?以其發現於批旨言語間者見之,誠有不可諱者矣。殿下聰明睿智,首出庶物,政事文辯,卓越前代,在廷臣隣,固不足以望淸光而承下風。夫以天縱之聖,而俯臨之,事事不滿於聖指,人人未可於上心,輕視一念,先已着在淵衷矣,畏威罰愛爵祿,又人之常情也。殿下旣操其柄而進退之,彼諸臣者,固承命奔走之不暇,乃復以詬罵折辱,雜行乎其間,有若驅使奴隷然。自昨年以至今日,殿下之大臣臺閣,或有遭厭薄凌侮,而逡巡而退者矣,或有被呵叱摧折,而顚倒而去者矣。如非宛轉圓熟,承順上意,則不能保其寵遇而完其祿位,惟此根株,蓋出於聖智自居,謂人莫己若之病。大臣憂愛之過,遂進匡規之格言,是誠對症之良劑,宜殿下虛心聽納,反躬猛省,若殷湯之不吝,大禹之拜昌,不害其爲聖益聖之道也。如其眞無此病,則又當以無則加勉處心而已,顧何事於費辭分曉爲哉?殿下於大臣之言,旣以予實無之爲答,斯已足矣。今於旣久之後,猝然起而發其端,重言複言,必欲辨明拈,出驕之反而爲敎,曰予病每多巽軟,何殿下示人以不廣也?殿下方寸之間,果能恢廓,無一毫驕傲之意,則殿下雖不自言,群下自當信服之矣。如其不然,則殿下雖日下備忘,家置一喙,固無以解群下之隱憂,而徒傷簡重之體矣。噫,人臣之苦口進諫者,要之皆出於愛君,或忠憤所激,未暇擇發,危言覈論,無所諱避,而是豈訐揚君過者哉?誠欲納吾君於無過,在人主受善之量,可喜而非可怒也,固當和顏而聽之,虛己而受之,不可以人微而忽之,況於大臣乎?今殿下不惟不賜嘉納,又從而爲之辭,在大臣猶如此,彼職卑交淺者,孰敢指陳過失,隨事進規也哉?昔皇明宣宗皇帝,睿性天啓,才智超拔,可謂聖君也,而惟其得小爲足,自廣狹人,役其私智小數,眩曜一世,輕侮覽士之故,終不能以大治,當時恨之,後世譏之,此尤可戒也。伏願聖明,益加勉戒,以光聖德,以幸國家焉。殿下自臨御以來,以打破朋黨,安靖朝著爲心,深惡痛懲,戒飭群下,累形於絲綸之間,至欲使凶逆之類,革面蕩垢,竝容於吾仁之中,此眞堯舜之用心也。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歆歎感發,澡雪一心,以奉承明旨,而第以發於行事,見於施措者驗之,二百年濡染沈痼之疾,有難一朝猝然破去,殿下此心,恐或徒歸於空言矣。嗚呼,自古病人國家,莫過於朋黨,自東漢以後,以及皇明之季,其亡固非一端,而要其歸指,大抵黨禍爲之根本。蓋方以類聚,物以群分,自然之理也。是故,君子與君子爲朋,小人與小人爲朋,爲人君者,但當察其邪正,辨其淑慝,進君子而退小人,則所謂朋黨,不期破而自破矣。若不分邪正,不別淑慝,惟欲竝包而兩容,任其雜進,互相傾排,則終至於小人勝,而君子賢人騈首就死,國隨以傾覆矣。每觀前史,令人胸臆塡塞,此豈非痛恨處哉?故以朱子之信服程顥,至於參用熙豐人,以平其怨之說,大加貶議,不少諱遜,誠以賢邪之分界,不可以不嚴也。我宣廟初年,東西始岐,先正臣李珥,力主調劑保合之論,而及至潑、立輩,煽熻邪論,聲勢漸張,薰蕕氷炭,不可與同器,則先正臣趙憲,斷以正義,嚴斥不饒,此兩賢臣者,皆公平正直,絶無私意,芥gg介g於其心,珥豈爲苟且彌縫之計,而憲豈爲隨俗助瀾之事哉?蓋小人之伎倆未露,則以君子之心,固不可逆斷其爲小人而輕絶之,及至手脚畢彰之後,則又不可以混淆是非而禍世道也。近來凶黨之罪,則又非特萬倍於東人,而殿下堅以縱大憝,略小疻,爲破朋黨之定規,秉義討罪之論,一例歸之於黨色,不加省錄,豈殿下之心有所蔽而然耶?彼凶黨者,在肅廟朝,則不過爲宣廟初年之東人,一進一退,猶可以參用而竝容之矣。及至辛丑以後,則此輩傾軋之計窮極,而必欲使善類無孑遺,大起誣獄,芟夷斬伐,陰狙顯噬,遂至於動撓國本,謀危宗社,其凶逆如輝、鏡輩,固無可論,而其中默特兩端,坐觀成敗者,其凶肚禍心,反有過於索性爲逆者。其心以爲事成,則安坐以享其利,事不成,則却立而議其後,陽貳其迹,陰主其柄,揣摩排布,尤爲狡慝,此在春秋必誅無赦者也。殿下雖欲以蕩平二字,調停彼此,使之共濟,今日之臣,亦皆有秉彝之天,寧裂裳毁冕,逃入山林,豈肯與君父之讐,宗社之賊,同一天地,竝有而苟容哉?殿下必欲破去朋黨,先須裁以國法,參以義理,分其等第,比其罪律,其決不可容貸者,誅之殛之,其差輕者,流之蔡之,其內狠不悛者,斥之遠之,其洗心革染者,徐而用之,則不待終朝,可以了當朋黨眞可破,而國是眞可定矣。如其不分賢邪,不辨涇渭,而惟欲蕩平之消融之,則下必有以半陽半陰,若黑若白之論,巧中上意而賭進者矣。上之人,若隨而崇用之,則其陷人心而病世道,必矣,以是而爲破朋黨之策者,不已傎乎?伏願聖明,先明君子小人之分,惟以大公至正處之,使善類有所扶植,而凶徒有所懲畏,則當不費聖慮,而自可收蕩平消融之效矣。昨歲飢荒之慘,振古所無,國家財用,罄倒於賙賑,丘壑餘民,僅保其魚喁,及至今年,雨澤頗洽,百穀向茂,節屆中秋,天氣警肅,若過此數十日無災沴,則一年農功,可得收殺,不幸非時陰雨,浹旬大注,川渠潰溢,田野沈沒,禾黍之場,變作蛇蟹之窟,其高燥之處,間或得免淹沒,而積雨之餘,禾穗挼傷,綿蔕腐萎,觀此頭勢,則又將不免爲凶年矣。噫,變不虛生,必有所召,伏想殿下,惕然警懼,丙枕無寐矣。宋儒以爲陽爲噓而陰爲噏,陽氣汗漫融液而不能收,則常爲陰霖大水,猶人之噓而不能潝也,無乃我殿下,喣嚅挺緩之政太勝,而威肅堅凝之道不足,萬事墮廢,紀綱懈弛,有以致此者耶?上天戒告之意,陰陽消伏之理,有不可少忽,惟願反顧循省,益加勅勵,以講災異之策焉。凡玆所陳,語皆淺近,固不足有槪聖心,而愚忠所發,不知自止。伏願聖明,恕其狂僭之罪,而少加財擇,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頃者備忘,非謂大臣所達箚批亦諭,則爾之疏中,猶歸乎大臣,未知曉也。予若明而能調劑,則黨痼若是,正當西成,冷雨成霖,念彼田野,若恫在己,陳戒之言,予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8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右承旨羅學川坐直。左副承旨洪鉉輔。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式暇。注書宋秀衡奉命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洪鉉輔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年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文臣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慶聖會曰,昨日旣命特推,使之未明前製進,則今日平明之後,始乃入啓,不有申飭,如是稽緩,少有紀綱,焉敢若是?至於所撰祭文,只以數句,塞責製進,雖輕其人,遙望懿陵松柏,豈容如此?其縱恣無嚴之習,不可不懲,知製敎韓德全,罷職不敍,他知製敎使之,卽爲製進。

○羅學川,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尹心衡,昨日除拜之後,不卽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修撰金相奭,時在忠淸德山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羅學川,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尊崇冊禮時,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輦轝,預爲陪來,都監奉審修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永徽殿進冊寶改題主時,遣官告祭,致詞行禮,一依癸巳壬寅兩年永昭殿、敬寧殿進冊寶改題主時例,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二去辛卯年,仁烈王后追上徽號改題主時節目,入之。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羅學川曰,今番永徽殿進冊寶改題主時,當爲親臨,依辛卯年例,磨鍊事,分付。

○慶聖會啓曰,事變假注書尹汲,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禮曹來十月十三日祔太廟節目,傳于慶聖會曰,飮福宴不爲設行已久,而今此節目中,直爲磨鍊以入,如是啓下之後,自該曹更爲稟定,不設與否,有未可知,而看來似若設行者然,節目飮福宴一節,付標以入,而今後則拔去事,分付。

○慶聖會,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管意啓曰,刪節廳時政記,刪節之役,旣已告畢,所授時政記堂上、郞廳各一員,明日陪進移奉于纂修廳,而移奉于堂上,行兵曹判書金興慶,行司直金取魯,大司成鄭亨益,禮曹參判洪禹傳,郞廳,正言洪聖輔,掌令李根,兵曹正郞鄭彦燮,副司果韓頤朝,司僕寺正金應福,副司果李台徵等,所帶兼春秋,依例減下員役等,亦爲減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卽者西所入直部將金慶兌替直之際,以木履敞衣,晏然出去,闕內至嚴之地,以便服往來,前所未有,紀綱所在,殊極駭然,令攸司拿問正罪,以懲日後,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乙巳秋冬等褒貶等第,因本寺提調有故,限內不得磨勘矣。其時官員,多已遞易,依前例不爲追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根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拏籍之典,以伸王法。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祭酒鄭齊斗亟命改正。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吏曹判書李秉常疏曰,伏以臣,縣道封章,敢陳犯過暇限之由,不得不究悉私懇,猥越是懼,及承批敎,許以事竣上來,聖念及此,惶感曷極?第今此雨水,實是前古所無,事役未免停輟,日字徒致遷就,敬昭殿祥事,倏焉已迫,追慕哀隕,益復如新,不敢以私事之未完,而一向淹滯,十里之內,逾越十二大川,百般艱關,僅抵南漢,而身病方劇,前路尙阻。玆擬容俟數日,始卽前進,所有職名,姑不敢復煩控辭,惟是決然終不堪冒當者,卽文字也。臣始承是命,惝怳罔措,人皆謂君於文衡,旣荷聖明曲副,此亦一番陳籲,自當依例獲免,不必過費心慮,臣亦然之,始乃稍定心神,只自務修誠信,及今疏已再上,未蒙快允,實是千萬意慮之外也。殿下或以臣始雖乞免,畢竟日迫勢急,自應製進云爾,則昨年頒敎文字,亦何非重大緊急之事,而臣之終始力辭,獲罪乃已,豈非已然之可見者耶?文詞異於他技,差有其長,自爲所使,況今事係至重之役,誠在必效之地,苟或尺寸可能,毫分可堪,何敢辭之又辭,至再至三,而猶不能知止哉?臣雖愚頑,猶不至木石禽獸如也。仰念事體,俯顧分義,寢食俱忘矣,腸肺已焦矣。到此地頭,雖欲他不暇恤,躬自勉強,而有若蓬茅塞中,墻壁當前,非揠助可長,非威力可迫,其亦末如之何已。伏想都監入刻,期限旣迫,而朝家迄無處分,臣嫌於煩猥,旋又泯默,則臨急狼狽,當復如何?然後,始加臣千誅萬戮,顧何益於事哉?其欲差待還朝,亦患窘迫,玆敢復伸前懇,北向封進,不貳夷險,毋擇燥濕,是臣平素志願,而只緣文任間事,瀆擾至此,不幸甚矣。臣於凡係文字之外,雖操鍤負土之勞,蹈火赴湯之難,猶且甘心不辭,夫周旋文字,豈非好事,而其所惡有甚於賤且死,不亦慽乎?區區此心,可質鬼神,惟我殿下,天地於臣,父母於臣,獨不肯俯賜肯燭乎?伏乞無復敦迫,卽速變通,以重大事,以卒聖惠,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固執,予實病之,而所辭至此,其令都監變通焉。

○司書韓啓震疏曰,伏以臣資性庸陋,才識空疎,過蒙寵擢,歷試臺省,蔑效塵露,徒縻廩bb祿b,乃者講院除命,又及於千萬夢想之外,適當僚員下鄕,直宿無人,召牌嚴臨,闕門將閉,臣嚴畏分義,不敢坐違,唐突承命,冒昧出肅,而私心愧懼,若無以自措也。夫胄筵侍講,責任甚重,苟非宿儒莊士,莫宜濫叨,而況春邸年幼,睿學日急,如臣之鹵莽蔑劣全無學術者,其何以僥冒於是任哉?伏乞聖明,亟賜遞改,以安微分焉。且臣於忝叨諫職時,曾論淸風府使朴弼文貪汚不法之事矣。觀其就囚時供辭,則反罵臣身,無所顧藉,臣職在言責,妄論貪吏,受此無限詆辱,其隳朝綱而損臺體,至於臣而極矣,臣何可諉之前職時事,而仍冒於見帶之任乎?不得不一陳於宸嚴之下,惟聖明少垂察焉。弼文供辭中,一則曰搆捏,一則曰誣罔,一則曰無據,終又歸之於受刑者、落訟者之間,蹊逕於臣,而有此傾陷之擧,臺閣論人,旣出公議,被論之人,雖或冤枉,只當自明其冤枉而已,必加以悖理之言而凌轢之,然後爲快於心耶?臣平日主意,以爲牧民之官,其任不輕,遞易之際,新未必賢於舊,而徒貽窮民迎送之弊,故雖於政令之間,或有做錯之事,而苟不至於大段殃民,則如臺閣者,不必摘發而彈劾之也,必須其人之貪汚不法,擧世所共知者,然後擧而論之,則言之者不失乎去其太甚之意,而聽之者亦信其不出於私惡之心也。弼文前後莅邑,厚招貪名,及至本府,不悛舊習,京外之人傳說狼藉,臣之論劾,蓋亦以此,臣雖無狀粗識,事君之義,論人之體,豈忍身爲侍從,反受落訟受刑者之指嗾,而甘心於欺君陷人之計哉?且論人以貪墨,自非小事,最宜審愼,則聽人慫惥,爲人快憤,豈數一二辨白黑者之所爲乎?彼雖急於自明,而勒詆人以理外之說,誠可笑而不足怒也。況臣所論,擧皆摭實,故渠之供辭,語雖張皇,無一全諱,只以巧於粧撰,善於彌縫,故遂至於白脫,噫,近來太勝,無論事之虛實,御史臺臣之所論啓,一番行査,輒歸虛套,而人亦視爲當然之規,蓋以外方査事,專委於一査官及下吏之手,故因緣請托,無所不至,終至於全爽其實,此誠今日之痼弊也。是以,臣於比事未査之前,固知終歸白脫,而人亦皆以爲然矣。又其事,公用米外,皆無文籍之可據,則欲爲掩諱,何患無辭?然其自明之說,無非窮遁,臣請直就其供辭而條辨之。公用米一款,渠之供辭,旣曰有之,則石數之差,非所可論,而所謂用之於葺船之資者,又見其假飾之辭,而所謂餘數之不動一粒者,其亦私用之後,入於彈章,故推移變換,以充其數,而石數之差,無非出於幻弄之手段也。至於刷馬價,則其難掩其船路到任,又難諱其收捧實狀,則前官定式,不啻明白,而直歸之於無徵船稅,貿蝦鹽之事,則其所發明,尤不成說。船稅收捧,雖曰舊規,而本土商賈船,名載船案,而年久之後,已成虛錄者,一倂考出,勒徵其稅,此果前例之不可已者,而以五兩錢,貿十斗鹽者,已不近理,言之鄙瑣,不欲多辨,而徵錢於無船之人,漁利於行商之輩,果皆廉白自持者所爲耶?沿江峽民,作筏資生者,弼文憑藉松禁,發遣官吏,前後捉囚,不知幾人,則殘民之旁支曲輸,圖免重罪,其費不些,此已厲民之大者,而初旣捉囚,則後之放釋,亦其收稅後耳。渠雖曰哀矜而放釋之,人孰信之?至於官用魚產之徵於船漢,還上捧退之委諸下吏,特以其無迹可考之,故渠亦白地自明,而邑民之冤呼,有不可誣者,則渠雖欲諱之,其可得乎?蓋其供辭査事,皆不足信,而如使明者觀之,亦可知其欲掩而反彰也。且臣久在鄕廬,還京屬耳,入直之後,始聞大臣以弼文剛明善治之狀,陳白于筵中,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而弼文治績,誠如大臣所達,則臣之論人爽誤之罪,益無所逃矣,無乃大臣之所聞,異乎臣之所聞耶?臣論一守令,旣被其許多僇辱,大臣又從而直之,罷軟之譏,謬妄之失,自知其難免矣,將何顏面,冒廁於淸朝之列乎?玆敢露章悉暴,冀賜處分,惟願聖明,仍勘臣罪,以爲人臣論人不審者之戒焉。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尹心衡疏曰,伏以臣之情勢疾病,萬無供職之路,而伏蒙天地父母之曲加諒察,得解臺銜,獲安微分,區區頌祝,曷有其極,而不意曾未終日,繼有玉署新命,臣驚惶震惕,不知攸處。召牌之下,宜卽祗義,而第臣於頃日避辭之批,尙有所悚惕於中者,蓋水曹堂郞之憑藉名目,張大其事,分用錢財,載之文簿,無一分迫不得已之意者,實是無前醜悖之事。故臣之論啓本意,只在於此,而前後啓中,元不攙論成服之是非,則可諱不顧之敎,實非臣淺見之所及也。臣性本渝懦,凡於論人處事,率多有古人所謂過於平恕之失,至於抉摘苛刻之習,不特平日之所嘗戒,其亦性分之所相遠也。今此論斥,亦不過驟聞駭悖之擧,不勝慨憤之心,只欲略加懲斥,以附於明義理勵廉恥之意,何嘗有一毫他意於其間,而聖批所謂窮極尋於文具之敎,有若臣挾私用意,艱辛吹覓,求過於無過之地者然,此莫非臣之平日言行無狀,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惶愧之餘,只自悼歎。縱緣聖度之天大,得逭妄言之誅,而私心悚懍,久而彌深,豈可諉以臺職之已遞,而晏然冒居於三司之列乎?且臣素患痰濕之症,歷暑轉劇,而昨今以來,又患泄病,症形危苦,神精眩憒,雖不敢坐違嚴召,忍死來詣於九閽之外,而卽今病情,尤無自力供仕之望,伏乞聖明,俯察微懇,亟許鐫削臣職,俾得專意調治,不勝萬幸。臣無瞻天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行大司諫金相玉疏曰,伏以臣痼疾纏身,經年沈淹,頃忝本職,無望供仕,呈遞未幾,除命旋降,臣是何人,膺此恩數?驚惶震悚,罔知攸爲。固當竭蹶趨承,以伸區區之忱,而所患諸症,近又添苦,委頓床簀,末由起動,昨犯違慢之科,措身無地。顧此癃疾之身,萬無復起爲人之望,不避僭猥,冒死呼籲,伏乞聖慈,諒臣病狀,遞臣職名,以便調息,不勝幸甚。臣於病伏中,竊有所懷,敢此附陳焉。嗚呼,惡逆大憝,臣子之所必討,向來一二元老,秉執大義,血忱陳籲,言未見施,相繼去位,而日月寢久,視若薄物,朝著之上,媕婀成習,了無力爭之意,此無他也,殿下於討逆一事,輒必厭聞,大而斥逐,小而譴責,詬罵凌蹴,無復顧藉,氣像風習,日趨委靡,無一人爲殿下立陛敢論者,此非獨群下之過,實殿下有以導之,臣竊慨然也。卽伏見備忘記,有詞臣譴罷之命,夫奉保夫人,雖有保護先朝之微勞,不過一宮人耳,此於公朝體貌,有何尊重之可論,而乃以祭文之不善鋪張,譴責遽加,辭氣大厲,遙望懿陵縱恣無嚴之敎,有非臣子所忍聞者,何殿下喜怒之不節,至此之甚也?程子曰,能於怒時,遽忘其怒,而觀理之是非,則於道思過半矣。今此聖敎,非特爲擧措之過中,可謂不當怒而怒者,此雖微事,所關非細,伏望聖明,亟寢譴罷之命,猛省於喜怒之節,使一擧措一辭令,無有過差也。臣無任眷眷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過公門鞠躬見路馬而式,皆廣敬也,其人雖微,奉保聖躬,其所祭文,代撰王言,而已有前例,又爲申飭,則厭之強之,塞責製進,是非輕其人也,乃輕君命也,特命罷職,非爲其人,乃重事體,則事體君命,分而語之,何不審之至此乎?予於《漢史》,竊非封君乳母之事,而此則大不然者,實紀綱所在也,身爲宰列,爲一知製敎而分疏,良可異也。勿辭察職。

○持平李挺樸疏曰,伏以臣於言地,萬不堪稱,而浹月叨冒,不卽引去,誠以國賊未討,君誣未雪,則義不俱生,王綱漸弛,天誅尙稽,則他不暇顧,只欲一請登對,畢陳愚憤,冀幸聖心之開悟,庶見大義之一伸,然後庶議進退之計者,是固臣耿耿之至願,而初緣玉候之未寧,且値臺列之多故,衷赤未暴,尸素徒積,反上落下,慙汗欲死,到今自靖之道,惟有一退,庶得粗安於私分,可免貽羞於臺閣,伏乞聖上,諒臣至悃,亟賜鐫罷,不勝幸甚。臣於生民疾苦,時政闕失,苟有千慮之得,非無一陳之懷,而此猶末節餘事。竊觀今日國勢,可謂岌嶪,一自群奸濁亂以後,私意橫流,貨賂公行,國儲蕩竭,生民倒懸,天怒於上,民散於下,譬如崇臺廣廈,歲久將圮,而狂風怪雨,一時來萃,震蕩傾壓之災,將有必至之勢者,正當掃除開拓,梳洗撑持,汲汲如救焚拯溺,庶可扶得一半,而伏見聖上,心志或未堅凝,規模或未恢張,觀理或欠通透,處事或欠誠實,雖孜孜典學而頭腦猶似未定,雖勉勉圖治而大本猶似未建,雖復發言行令,動法經傳,恥爲漢唐之中主,而徐究其效,又似不免爲循常守轍之歸,由是而治化益以委靡,世道莫可挽回,此誠非細憂也。臣伏覩殿下,未嘗不以勤學問、立紀綱、破朋黨爲急務,可謂出尋常萬萬,聖意所在,孰不欽仰?然此三者,皆必有末本輕重,臣未知殿下所事者,果皆得其本且重,朝臣以新進雖不敢仰測聖學,第觀於治效,誠恐未然,臣請死罪而略陳一二。夫《大學》所謂格物致知,無他,只就日用事爲之間,實見得是,實見得非,是者行之,非者祛之,此乃窮格明理之工,而意始誠、心始正,措之於修齊治平矣。近事處分,固多可論,最是忠逆之辨,何等煞有分別,而若是囫圇,終不明快,此恐是非之實見得處,未能八字打開故耳。惟此一款,窮格未到,則其爲學問之害,夫豈小哉?而隨時隨處,輒生病痛,質文損益之義,每發於聖敎,蓋欲一變舊弊,期成新化,則聖慮可謂至矣。由是心之發,而遂至於深懲,向來鋒刃之慘毒,一切以寬貸爲主,則臣恐是亦窮格之者到也。伏惟我先王,至仁聖德,寬厚慈惠,何嘗有一毫殺伐之心哉?此乃當日群奸,掩蔽欺負,恣行亂逆,則處今之道,恐不在以寬濟之也。若觀於崔寔之政論,則可知矣。方今義理,旌忠與討逆,固不可看作二事,而臣以爲討逆爲重,旌忠次之,蓋爲宗社,殉身效忠,固是國家之所當褒,而爲聖躬揭義討賊,此尤天理民彝之不可廢,苟不討逆,則其所旌忠,亦不過爲虛文也。惟此一條義理,間不容髮,而今殿下爲諸臣旌忠,靡有餘憾,爲聖躬討逆,乃反歇視,本末輕重之序,不幾於倒置乎?以至於陰陽方爭,黑白未判,而或致天理未盡明,人欲未盡祛,忠邪相混,善惡不分,或致君子無所恃,小人無所畏,則此非窮格之工有所未到,而終不免爲學問之病痛、治化之疵類者哉?伏望聖明,深加省察,凡於日用當行之處,事爲是非之來,惟以實見得爲主,兩界條分,如桐葉之破,象形畢察,若明鏡之照,則所謂格物致知之工,不越乎此,而意誠心正之效,於是而成矣。苟不如此,徒以講讀爲事,文詞爲主,則此在閭巷自好之士,猶或恥之,而況於天王之學乎?近來百官隷怠,恬憘成習,法令不行,國事渙散,宜殿下慨然奮發,思立紀綱也,臣僚之督責,非不嚴也,政事之飭勵,非不切也。因循偸惰,猶夫前日,警動振作,査無其效,此實緣今日廷臣,不能奉承之罪,而抑念聖上,辭令過煩,下不信服,賞典太濫,人思僥倖,喜怒之發無常,臣民無傒志之應,賢邪之別不明,士類有解體之歎,則又惡可專責於廷臣耶?昔漢明帝,聰察英明,公卿數被詆毁,近臣至見提曳,朝廷悚慄,唐宣宗明斷威嚴,令狐綯最承恩遇,每言汗出沾衣,是二君者,何嘗不自以爲能立紀綱,而前史無其稱,後世有所譏,卽此而知所先務矣。《書》曰,流共工、放驩兜、竄三苗、殛鯀,四罪而天下咸服,是其刑罰當理,擧措得宜,自致人心之悅服,則臣謂必如是後,紀綱可得而立也。殿下於近日大義理大是非,尙不明施處分,而徒以末務細事,欲立紀綱,是猶却步而求前,臣恐終無其術也。倘殿下深戒漢唐中主之所爲,以大舜使天下咸服爲本,則紀綱庶乎可立矣。若夫朋黨之習,實爲痼弊,聖上之必欲打破,誠得急務,然此亦不可以言語爲也,未知何術以破之耶?今日廷臣,擧皆不免以黨習,見疑於殿下,若欲就事論列,則決知其不槪於聖心。伏聞召對,方講《宋史》,臣固以是明之。宋仁宗時,朋黨之說始起,歐陽脩著論以進曰,君子以同道爲朋,小人以同利爲朋,但當退小人之僞朋,用君子之眞朋,仁宗嘉奬聽用,故慶曆之治,後世皆稱。哲宗初,宰相欲用熙豐舊黨,謂之調停,蘇轍屢疏力爭曰,君子小人同處必爭,一爭則小人必勝,君子必敗,宣仁深納其言,故元祐之治,幾致慶曆之盛。及至調停之說復行,而紹聖之禍乃作,孝宗時丞相留正,深憂朋黨之患,朱熹貽書痛斥曰,朋黨之禍,止於縉紳,而古之惡朋黨欲去之者,往往亡人之國,蓋不察其賢否忠邪,而惟黨之務去,則小人巧於自謀,必恃自蓋其迹,君子恃其直道,無所回互而反爲所擠,漢唐紹聖之事,未遠也。前後縷縷,至懇至篤,而當時不用其言,馴致慶元之禍,殿下試觀《宋史》,顧不然歟?誠能取此三者,深究前轍,而引繩於目前,則今日朋黨之害,與夫破之之術,庶乎其兩得之矣。夫以殿下,聰明仁惠,奮勵大志,整頓國家,顧何難?傾否回泰,身致太平,只緣學問之工,有欠窮格之實,而討復大義,尙不得一伸,討復之義未伸,而紀綱無時可立,朋黨無時可破,此正朱熹所謂不知何日何時,粗見聖治之成者,臣竊惜之。噫嘻痛矣,向日群奸,欺蔽天聰,擅弄威福,謀危聖躬,幾覆宗社之狀,思之骨靑,尙忍開口?今殿下旣知鏡、虎之爲逆,而反使其前後排布,首尾和應,惡逆有浮於鏡、虎者,輒皆老死牖下,假息覆載,臣未知此何義理,此何政法也。更化之初,善類之心,竊仰殿下之英明,而若將有爲,皆言一行討復,則同心共濟,國事方可着手,及見殿下,持疑不決,雖甚抑鬱,尙有庶幾之望,不無維持之勢,今則漸無奈何,只自腐心,皆思奉行而退。若至凶賊,則初畏殿下之英明,而自知其罪,當誅當竄,莫敢心服,中緣聖上容忍不斷,稍生意望,當誅者冀得不死,當竄者覬其獲免,今則益復肆然,至敢謂我自無罪,漸生躑躅之計,善類之氣,日遠而日沮,凶賊之勢,愈久而愈熾,若是而其能國乎?殿下猶欲以不治治之,此臣之所不敢知也。何況頃年逆黨,必售其謄奏之計者,其心所在,路人皆知,而加以處分不嚴,略無忌憚,偃息自如,禍心潛蓄,其所肆凶逞慝,蜚語煽播,將無所不至,近日辨誣之擧,固爲宗祊之慶,而安知後日又無此事耶?此在常情驟見,雖以臆度,而蓋亦必至之勢,則今日君臣上下,擧將受誣於黯黮之中,而不免爲天定罪人,此尤臣之所痛疾也。伏願殿下,先將討復一事,以爲勤學問、立紀綱、破朋黨之本,亟正諸賊之罪,以明國是,昭揭逆節,頒示八路,使大義夬伸,聖誣昭洗,上以慰宗社之靈,下以雪臣民之憤。臣本庸陋,無他才識,而出身之初,臣父敎臣曰,吾無以報聖恩,汝須精白一心,勿替余志,遂以愛君如父處官如家八字,日夜勸勉,申申戒飭,此臣之恒所佩服也。伏況春間入侍,初見君父而密邇前席,親承玉音,諭及父祖,寵褒洋溢,嗟乎,士有知己,猶思一死,夫以疏賤如臣,獲此於聖明之主,其感激圖報之誠,當如何哉?臣退則承訓於慈父,進則受恩於聖朝,夙夜戰兢,恐未稱塞,許國盡誠,自誓于心,及叨言責,尤切惶悚,又安忍恣爲黨伐之論,以墜臣父丁寧之托,以負殿下罔極之恩哉?頃論鄭齊斗事,只冀有裨於聖學,意實無他,誠使臣之此言,出於黨論,則惟彼故相臣崔錫鼎,獨非其黨,又何爲貽書切責也?伏聞日昨筵敎,以此事責之以不免黨習,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似此易見之義理,猶不免以黨習見疑,則而況進於是者,豈能有回天之望乎?臣中心自悼,寧欲鑽地以入,固當緘口結舌,惟竢斥退,而愚忠所激,猶不知止,其情亦已苦矣。惟殿下察其忠而怒其妄,垂仁採擇焉。答曰,省疏具悉。陳戒之言,眷眷不已,深嘉爾誠。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8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右承旨羅學川坐直。左副承旨洪鉉輔。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式暇。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貞顯王后忌辰齋戒。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黃龜河啓曰,祥期已隔三日,孝思想益罔極,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伏聞數日前入侍醫官所傳之言,則加味六君子湯劑入之後,未卽進御云,其後多日,五貼已盡進御乎?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加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諸症候,差減後今已快安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無事,湯藥昨已畢進,勿爲入診,加進五貼,宜矣。

○黃龜河啓曰,廳中位甚不齊,凡於出納之際,事多苟簡,而左副承旨洪鉉輔,今日不爲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洪鉉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羅學川啓曰,宗廟都提調閔鎭遠,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記事官宋秀衡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州沙斤川大司憲金榦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於病伏垂死中,僅構短疏,略暴情實,仰冀聖明之少垂矜察矣,及承聖諭,又未蒙允許,惶悶抑塞,益無容措。至於俟間上來之敎,伏想聖上,猶有所未悉者,一疾兩朔,長貼床席,眞元漸敗,如水益下,無路致身於京輦之下,聖恩彌隆,而有難祗承,伏枕悲涕,不知所達云矣。臣奉命出去之日,行到漢江津頭,則別將與沙工輩,望見臣行,擧皆隱避,半日招呼,終不來待,故艱得一葉漁船,日昏後僅得渡涉,侵夜投宿於良才村舍,翌日始爲傳命,奉命史官,以津船之不待,未卽渡涉,前所未聞也。朝家之設置別將,蓋爲主涉往來行人,則雖泛然官行,亦當申飭沙工,使之利涉,況奉命之行,何等重大,而乃敢略不動念,故爲避匿,使之半日遲滯於江頭乎?其爲情狀,殊極痛駭,事關後弊,不可置之,敢此附達,敢啓。傳曰,知道。事極駭然,令攸司囚治。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今番監試初試進士試入格人,張泰紹拔去榜中事,命下矣。原榜中拔去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羅學川曰,過祥後,當展謁於永徽殿,今月晦前,推擇日字以入事,分付該曹。

○羅學川,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永徽殿玉冊文製述官吏曹判書李秉常,令都監變通事,命下矣。實差有頉,則預差當爲陞實,而預差副司直趙觀彬,今方在外,上來遲速,亦未可知,李秉常製述官之代,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一房監造官前參奉洪啓道,身病沈重,久未行公,當此役事方急之日,不可等待其差歇,今姑改差,其代,以前監役李嵩鎭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上尊號,及中宮殿冊禮外習儀三度吉日,當令日官推擇,而吉日苟簡,不得分排云。自前如此之時,初二度或有兼行之例,今亦依此推擇擧行,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今八月二十一日,宗廟都提調閔鎭遠請對入侍時,宗廟修改吉日,來月旬後望前改擇事,榻前定奪矣。宗廟以下各殿修改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九月初十日辰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事,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卽接魂殿參奉所報,則正殿西墻二間許,今日仍雨頹落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震驚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二十三日設行,而墻垣頹毁處,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趁卽改築事,分付,何如?傳曰,依啓。改築則過祥後爲之。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傳曰,今番永徽殿進冊寶改題主時,當爲親臨,依辛卯年例磨鍊事,分付事,命下,而進冊寶改題主吉日,以來十月初一日推擇啓下矣。自上旣已親臨,則其日,適與敬昭殿朔祭相値,勢當改擇,故更令日官推擇,則進冊寶,來九月二十八日卯時,改題主,同日辰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而祔太廟三度習儀,及徽號冊寶,自都監內入、內出吉日時,亦當進定,故更令日官推擇,則祔廟習儀三度,來九月二十一日,冊寶內入,九月二十四日巳時,內出同月二十七日巳時爲吉云,以此日時,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何如?傳曰,依爲之。

○傳于羅學川曰,召對爲之。

○羅學川,以魂殿參奉,以入番宗室意啓曰,本殿所屬,係是祭享所下人,雖法司有可罪之事,則入啓後治罪,蓋所以重事體之意,而殿酒色金可興,今日入番之際,內官崔萬裕,因一微事,不有祭享所下人,捉致其家,私設刑獄,無數濫杖,幾至死境。其爲縱恣無忌,莫此爲甚,懲後之道,似當有別樣論罪之擧,而本殿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內官崔萬裕,從重推考,執杖奴子,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依啓。事極駭然,故已爲罷職矣。

○丙午八月二十一日巳時,上御進修堂。宗廟都提調閔鎭遠請對,入侍時,宗廟都提調閔鎭遠,右承旨慶聖會,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沈泰賢、李潝入侍。諸臣進伏訖,閔鎭遠曰,朝者藥房之批,答以無事,而頃者入侍之時,以爲餘症尙未祛,氣候猶未平云矣,今則何如?上曰,近日則不平之氣,勝於前矣。鎭遠曰,前有頭部微疼之氣矣,今則何如?上曰,向時微有頭疼之候矣,今則無之矣。鎭遠曰,以惡心之症,不能進藥云矣,今則何如?上曰,惡心之症,今則無之矣。鎭遠曰,寢睡稍勝乎?上曰,加勝矣。鎭遠曰,臣等與諸御醫等商議,則以爲古庵心腎丸,進服爲宜云,此藥劑入,何如?上曰,依爲之。以榻前定奪書出鎭遠曰,臣於今月初十日,行宗廟秋奉審,則閱月經霖之餘,濕氣透澈,板子所塗,盡爲漏傷矣。禮曹方以今月二十七日,擇定修改吉日,而卽今雨意,尙不快霽,二十七日修改後,又爲漏濕,則必將有更爲修改之擧。臣意則以爲,宗廟修改吉日,以霖雨快晴後改擇,似爲得宜矣。上曰,潦雨快晴後,以來月旬後望前,改擇,可也。以榻前定奪書出鎭遠曰,宗廟各室外面帳,則今春還安時改備,而網巾帳,則前頭祔廟時改備事,戶曹判書申思喆,曾已定奪云,而臣於今月初十日,行秋奉審,則添造畢役後,日字不久,仍經霖雨,故濕氣透澈,新改外面帳,多有色渝處,不得不執頉,永寧殿所排內外帳,亦多傷汚者矣。祖宗朝宗廟之制,務從儉約,所排各種,雖有毁破,隨處補葺,不爲改造新件,其儉德,可以百世爲範,臣意帳亦當補綴其渝色處矣,昨聞戶曹郞官之言,帳則元無補綴之規,改之則例爲全體新備云。許多內外帳,若令盡爲全體新備,則戶曹物力,決難支當,各室之帳,別無傷破處,但爲色渝,補綴修改,似無不可,而但念補綴之際,必致上下異色,此爲未安,若改染而用之,其中傷破者,則新備,似好矣。上曰,若欲改染,則其日內似不及改懸,此事,何如?鎭遠曰,若改染則其日內,雖不改懸,臣意則外面帳,先爲改染而懸之,次取網巾帳,改染以懸,似好,而此異於廟主遷動,一次告由後,隨其改染而改懸,似不妨矣。上曰,修改之後,必須卽日內完畢,仍行還安祭,內外帳,不於其日內改懸,則似爲未安,大臣不必更爲親審,令提調與該曹官,進論奉審後,更就其最甚大段處,執頉修改,不至大段處,姑置之,以俟後日,可也。出擧條鎭遠曰,龕室內,亦有修改處矣。宗廟修改之日,旣已退定,則此亦同爲退行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內醫提調申思喆,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內局都提擧之任,至重且大矣。藥房壁上題曰,調和御藥,保護聖躬云,其所爲任,豈是等閑職務之比乎?旣有他大臣,可以見帶之人,則輪回管察,似爲合宜矣。今之內局提擧,而古之太保也,事當時任相臣居其職。臣於頃年爲本局提調時,故相臣李頤命爲都提調,臣與之同爲周旋於一院之中而見之,則頤命每看醫書矣。今臣精神昏瞀,前忘後失,其於問候之時,初之所欲仰達者,旋爲遺忘,如此而能堪此至重且大之任乎?伏願遞臣此任,畀諸他大臣,實爲合宜,惶恐敢達。上曰,自前原任大臣,多有帶內局提擧者,不必過辭,安意行公,可也。鎭遠曰,臣非必以原任爲辭也。小臣自少時,不爲飾外之讓,而於必遞之職,則必爲辭免,故肅廟察臣如此,隨其所辭,數爲遞給矣。上曰,雖知非一時辭讓之語,而內局重任,非卿莫可堪承,勿辭行公,可也。慶聖會曰,近者忠淸道儒生數百餘人,來呈疏本,請故大司憲權忭,合享於李穡書院,而嚴禁之下,不敢捧入,然合享,異於新設,此人行誼,亦不可終始泯沒,故敢達。上曰,此卽先朝眷遇之人,而今其人新歿,葬月未過,姑不可論合享之事矣。勿爲捧入,可也。聖會曰,前副率韓元震,來留客中,想多艱楚,食物、柴炭等物,特爲題給,似爲合宜矣。上曰,其言好矣。考例題給,可也。鎭遠曰,韓元震旣留京中,則雖不以職事相迫,似當有特付軍職之擧矣。上曰,令兵曹付軍職,可也。諸臣退出。

○丙午八月二十一日初更,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慶聖會,侍讀官黃梓,檢討官朴師聖,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沈泰賢、李潝入侍。諸臣進伏訖,侍讀官黃梓,讀自《宋鑑》高宗皇帝在位三十六年,至以黃潛善爲門下侍郞,檢討官朴師聖,自李綱至行在固辭相位,至盜丁進降于宗澤,假注書臣慶運自戊申建炎二年,至大聖人墓安可發殺軍士於是獲存,沈泰賢,自己酉三年春正月,至戰于秀州敗績,李潝,自庚戌四年春正月,至金婁室取延安府保安軍,黃梓,又自張浚使劉錫帥五路之師,至乃定差役法。諸臣讀訖,梓曰,高宗當二帝北狩之後,能成中興之績,此則可嘉,而信用黃潛善、任伯彦,不用李綱、韓世忠,終不能復中原回二帝,甚可慨然也。上曰,然矣。梓曰,李綱初至京師,上十事,而四曰議僭逆,五曰議僞命,僭逆僞命之罪,固不可不正,張邦昌,負易姓改號之罪,而其所正罪,止於安置,此實監戒處也。上曰,然矣。上又曰,胡寅七策,何如?梓曰,七策中務實效、去虛文,實爲人君可監之事也。上曰,然矣。梓曰,仍霖雨,詔郞官以上言闕政,趙鼎,上疏以爲,王安石,猶配享神宗廟庭之故,致此災異,高宗可其言,遂罷安石之配享矣。臣於六月間,奉命往忠州時見之,則田野之間,各穀皆好,豐登有期,臣心甚喜悅而歸矣。近來非時霖雨,浹月不霽,川渠漲溢,各穀沈水,皆至於朽棄之境,天之告災,必有所由。卽今三臣黜享之啓,殿下尙不允從,安知其霖雨之災,亦不由於此乎?殿下每以不先不後爲敎,臣於此伏不勝慨然之慨矣。上曰,其時發啓,雖不出於有心,予則必以爲不先不後,有意而發也,予以爲此等之論,必出於乖激也。梓曰,宗澤、李絳,若能信用,則二帝豈不回鑾乎?專任汪、黃,力主和議,終至於一隅偸安,雙轅莫返,此實千載下掩抑之處也。上曰,當此之時,所當臥薪嘗膽,亟圖灑恥,而如是玩愒,甚可惜也。慶聖會曰,宋之高宗,世謂之中興,而以實論之,則不可謂之中興也。父母之讎,全然忘之,惟以和字自愚,則豈可謂之中興也?上曰,其言然矣。梓曰,高宗以汪、黃爲左右相,曰朕以汪伯彦、黃潛善爲左右相,何憂國事之不濟,高宗之處事如此,而其能恢復中原乎?上曰,然矣。梓曰,近來本館僚員,甚爲不齊矣。再昨政,除拜數人,而修撰金相奭在外,校理尹心衡,亦不出肅,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以榻前下敎書出上曰,金相奭下鄕已久,而國祥不遠,其果上來云耶?師聖曰,似聞從近上來云矣。上曰,催促上來,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上曰,吏判上來云耶?梓曰,聞今日上來云,而未能的知矣。上曰,前有差出應敎,速完新錄之命矣。待吏判上來,過國祥後,差出東壁,卽完新錄,可也。梓曰,監試一所終場壯元李挺楷試券,特令留中,而有齋郞除拜之敎,聖意雖出於尊周之大義,而其場中,旣以會朝淸明爲題,則末梢尊周之義,結之者,卽科儒例談,而近來科儒之於此等之題,爲此等之語者,便是東人也,豈可以此濫施賞典乎?上曰,年少儒生,早識尊周之義,甚爲可嘉,豈可無表予嘉尙之道乎?梓曰,近來百事懈弛,至於代撰文字,亦多有不爲趁卽製進之擧,聖意之慨然,蓋出於此矣。韓德全之奉保夫人致祭文,不爲趁時製進,固不能無罪,臨時猝撰,不免草率之歸,是亦不能無罪,而殿下前後備忘,或謂之驕蹇,或謂之縱恣無嚴,此實過當之敎,而至於金相玉之疏批,謂以爲一詞臣分疏,相玉,豈爲德全而容護哉?蓋出憂慨於聖上過當之敎矣。上曰,初以德全不得製進,只爲推考,使之其夜之內,必爲製進矣,日高後始爲製進,而元無鋪張之事,奉保夫人,旣有保護聖躬之功,則其致祭之文,代撰者,何可如是草草製進也?如是而罷職之罰,烏可已乎?梓曰,聖敎如此,更無所可以仰達矣。上曰,先朝有哀金孫文,載於御製之中矣。雖微獸,尙有致哀之文,而末端有歆格之語矣,今奉保夫人致祭之文,元無致哀之意,此豈非可駭者乎?上曰,承旨進來。慶聖會進伏。上曰,魂殿參奉來呈草記於政院時,有曰,此乃奉承慈敎之事云,良可駭然也。慶聖會曰,當此齋戒之日,等閑草記,有難入啓,而稱以旣有慈敎云,故不得已捧入矣。上曰,予招問都薛里內官,則以爲草記先稟於慈殿,則只爲看過而出給云,其所謂有慈敎云者,極涉猥屑矣。其濫杖內官,則聞先啓之事,旣已罷職,而當該入番宗室及參奉所爲,極涉未安,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諸臣退出。

8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羅學川。左副承旨洪鉉輔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宋秀衡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黃龜河啓曰,左副承旨洪鉉輔,今日又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訓鍊大將張鵬翼,陳疏承批之後,連呈辭疏,不爲行公,將兵之任,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懿陵參奉,過大祥後,卽當入直,而以吏曹判書在外,尙未差出云,今則判書李秉常,旣已入來,使之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依啓。三昨承傳人,使之一體備擬。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挺楷、金樂祖,爲懿陵參奉。

○趙命臣,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一房監造官前監役李嵩鎭,時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勇李嵩鎭單付。

○左承旨鄭宅河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忠州樓巖議政府領議政鄭澔所住處,敦諭聖旨,則以爲老病垂死,情迹難安,虛帶重任,閱歷年歲,長事瀆擾,罪積逋慢,頃陳一疏,恭俟誅罰,不意聖上,復加優容,特遣銀臺之臣,辱臨草莽之中,其所以慰藉開諭之盛意,迥出尋常,臣雖髦荒之極,豈無感激之忱?而又況以國祥之迫臨爲敎,此又臣日夕耿耿,思欲忍死奔赴,以少洩終天之痛者也。不幸宿疾,添劇於非時潦暑,目下症情,視前倍蓰,食飮全廢,氣息危綴,床笫轉側,尙且須人,道途扶策,非所可論,此實承宣之所目擊,非敢誣也。臣旣不能趨命於洊召之下,又不得進參於陪祭之列,臣子分義,掃地盡矣,人生到此,誠不如死。瞻望雲天,但有涕泣,惶恐震越,不知所云,謹當俟得少間,更以文字仰暴危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卽伏見禮曹儀注節目,則今此祥祭時,禮曹判書,當有啓請易服之節,而判書兪命弘,三度呈辭留院,連値齋戒,不得入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許遞,其代,明日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今番儲承殿修補時,監董戶曹郞廳,陞敍監役,承六算員,令本衙門高品付料,而畫員及工匠等,令該曹米布,參酌磨鍊題給。

○以慶尙監司狀啓,安東、居昌等官私婢件里女、校州、月娘等,渰死壓死事,傳于趙命臣曰,居昌縣壓死人,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顧恤。

○羅學川啓曰,領府事閔鎭遠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行大司諫金相玉啓曰,臣疾病沈淹,長在床簀,前後恩除之下,實無趨承之望,虛縻職名,屢違嚴召,縮伏惶霣,罪戾徒積,敢以寂寥數語,附陳辭疏之末,及承聖批,十行誨責,辭旨極嚴,臣奉讀未半,惶汗浹背,不知置身之所也。詞臣雖有未卽製進之失,譴罷之擧,旣涉過重,而備忘辭意,且欠寬平。噫,七情之中,惟怒難制,而殿下凡於辭令擧措之間,率多迫急失中之患,臣嘗憂歎,一念耿結,昨於聖敎之下,略效匡救之忱,而今殿下反降情外之敎,臣雖無狀,斷斷忠悃,只欲聖上,無過當之擧而已,何嘗有一毫爲人分疏之意哉?此莫非平日言行,不能見孚於君父之致,反顧慙恧,無地自容。臣方詣臺自列之際,伏聞昨夜筵中上敎,又極截竣,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臣之震悚不安之端,又加一層矣,抑臣有慨然者。聖上於臺閣之言,一例訑訑,不惟不賜開納,輕蔑摧折,不少假借,如臣不肖,雖不足言,其於開言路、重臺閣之道,何哉?雖然臣旣承未安之敎,更何顏面,一刻蹲據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日昨疏語,未免謬矣,則不思自反,張皇爲避,尤未曉也。勿辭。

○羅學川啓曰,大司諫金相玉,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司諫閔應洙啓曰,行大司諫金相玉,引嫌而退,隨事疏論,意在匡救,嚴批筵敎,何必爲嫌?請行大司諫金相玉出仕。原措辭見上答曰,依啓。

○領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卽伏聞永徽殿玉冊文製述,以臣名啓下云,臣不勝驚怪惶惑之至。臣之不文,卽朝紳之所共知,平生未嘗窺闖於詞翰之閫,朝家亦未嘗擧論於此等任,自臣立朝以來,前後設都監何限,而一未握管而往役。況今白首殘年,神思凋落,少日赴擧時剽竊之餘習,亦皆全然遺忘,雖尋常朋儕間挽別之語,亦多借手於人,恒自愧赧,今此聖后追上徽號之際,形容盛德,刻之琬琰者,豈非臣子竭誠盡力之地,而雖欲強其不能,有所自效,其如才不逮,何哉?必不得已倩人代草,塞責應命,則不但不誠之罪,無以自逭,其爲盛禮之玷汚,非細故也。反復思惟,終無冒當之路,伏乞聖明曲察臣言之,非出於備禮飾讓,且念大事之不可遷就,亟命都監,卽爲變通,俾無公私狼狽之患,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卿體國之誠,今於撰文,何用過辭?卿其安心,勿辭製進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趙命臣啓曰,領府事閔鎭遠箚子批答,遣史官傳諭事,命下,而今聞領府事有祭出城外云,出番史官招來傳諭之際,城門幾盡垂閉,待明朝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8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羅學川。左副承旨洪鉉輔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尹得和。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洪鉉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敬昭殿祥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啓曰,訓鍊大將張鵬翼,連違召命,無意行公,事甚未安,且訓局軍務,不可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過祥後當展謁於永徽殿,今月晦前推擇日字以入事,分付該曹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八月二十八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洪鉉輔曰,違牌坐罷,玉堂敍用。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進,參判洪錫輔進,參議申昉進,都承旨黃龜河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命鳳進,參知徐宗燮病,同副承旨趙命臣進。傳于黃龜河曰,玉堂東壁,今日政差出。吏批啓曰,玉堂東壁,今當差出,違牌坐罷人,雖有敍用之命,而前任外邑時,解由未出,亦宜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拘。吏批啓曰,卽接繕工監牒呈,則主簿柳奎廷,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吏批,以沈宅賢爲禮曹判書,金取魯爲工曹參判,韓頤朝爲開城經歷,韓元震爲宗簿主簿,李滋爲司成,沈瑋爲禁府都事,金侃爲禁府都事,任安世爲禧陵參奉,李廣孝爲崇陵參奉,宋秀衡爲繕工主簿,李秉泰爲副應敎。兵批啓曰,新除授淸河營將柳東茂呈狀內,老母所患瘧疾,日漸危篤,氣息淹淹,時日之內,無望痊可,人子情理,決難遠赴,亟賜啓罷,俾得救護母病云。其母病危重,差復無期,則有難強令赴任,今姑罷黜,何如?傳曰,允。兵批,以金時相爲同知,李弘毅爲僉知,李思周爲宣傳官,鄭華重爲忠翊將,鄭趾顯爲忠壯將,金聲玉爲訓鍊主簿,金鼎相爲安東營將,李柬爲翊衛,趙東彬爲淸州營將,咸鏡監營中軍南泰績,副護軍朴萬春、李世芳、兪一基、李榏、河德裕,副司直兪命弘、李鳳祥,副司果韓元震,副司正尹汲等單付。

○羅學川啓曰,禮曹判書,旣已變通差出,新除授判書沈宅賢,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注書宋秀衡遷轉,代以尹得和爲假注書。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祔廟及尊崇冊禮正日,與習儀等吉日,纔已推擇啓下矣。諸科吉日,多與相値,勢當退定,故更令日官,進退改推擇,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魂殿參奉,以宗室意啓曰,本殿三年內,祭需用餘腐碎蔈古四斤,藿耳四斤,絲藿二斤,甘苔四斤,細毛一斤,加士里二斤,海衣五貼,柏子三斗,胡桃四斗,榛子二斗,甘醬二瓮等物,還下各該司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祥祭時,各殿賞格內入,與他自別,則近來百事懈怠,賞格內入之際,升劣色麤者,苟充捧入,至於今番,則尤有甚焉,事之可駭,莫此爲甚。該曹該邑下吏及進排人,爲先囚禁後,各別從重科罪,而今後則使進排人,勿爲直納,該曹郞廳及該邑官員,眼同捧上內入事,分付。

○洪鉉輔,以備邊司言啓曰,三南災傷敬差官差遣事,自戶曹啓下,而聞三司出入之人,極爲苟簡,無以推移差出,且當此設賑之餘,廚傳稠疊之弊,亦甚可慮,京試官之兼敬差官,已多前例,而今番京試官,自吏曹旣已擇送,罷場後使之仍行覆審,恐爲得宜,以此知委於三道道臣及京試官,何如?傳曰,允。

8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坐直。左承旨鄭宅河坐直。右承旨羅學川坐直。左副承旨洪鉉輔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尹得和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洪鉉輔啓曰,假注書尹得和,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羅學川曰,《語》云禹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蓋潔祭服,致敬宗廟也,服而入廟之衣致美,況閟宮什物者乎?日昨筵中大臣陳達時,更爲奉審後修改事下敎,而更以思之,太廟奉審,事體至重,故政府禮官及本署提調,眼同奉審,而今因修改之數多,更爲奉審,非特前例之所無,事體極爲未安,更奉審事停止,使之依前回啓擧行。

○洪鉉輔,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永徽殿展謁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九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曾因傳敎,懿陵陵所三年內,別巡邏定送矣。明日祥祭後,則似當有停止之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藥房夕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藥房夕問安。答曰,罔極。

○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國家不幸,近年以來,災沴荐臻,纔經三南飢饉,蒼生之殿屎未蘇,卽今上下之所祈望,惟在於秋事之稍登,而雨潦非常,轉成極備之災,秋序已深,恒陰少暘,近水汚下之地,固無可言,而原野高燥之處,均被其害,向之茁然而茂盛者,無不摧偃而消縮,將不得成熟,旬望之間,農形頓變,以諸道狀報觀之,被災大抵同然,未知某事某政,有咈於天意,而災害之作,若是其荐酷也。變不虛生,前史可稽,凡厥有災,罔不由於輔相之失職,如臣等無似,冒當鼎軸,未能進一言、畫一策,上而匡輔君德,下而弘濟時艱,以致世道波頹,民生倒懸,國勢日趨於委靡,紀綱漸至於解弛,百隷怠官,大小恬嬉,牽架度日,而頓無一分振勵之意,使今日國事至此者,皆臣等之罪也。又況西北之憂,自是早晩事,近聞彼中政令荒亂,難保其數年無事,自強之策,不容一日少緩,而邊備蕩然,戎政疏虞,環顧內外,無一可恃,脫有緩急,將不知稅駕於何地,每念及此,未嘗不澟然而心寒,此時彌綸之責,專在於相職,而臣等不勝任如此,雖在常時,固當乞退之不暇,値此災咎之沓至,尤何可一日冒居乎?伏乞聖慈,亟循策免故事,早許斥退,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亦願殿下,奮發聖志,飭勵群工,開廣聖聰,察納雅言,軫消災之方,則以進德爲本,講修攘之策,則以得人爲先,一新庶政,轉危爲安,則臣等雖退塡丘壑,亦有榮矣。今方引罪,不宜更煩他說,而旣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焉。日昨代撰詞臣之特罷處分,終不免過中,則諫長之抗疏匡捄,誠得臺體,而批旨嚴峻,旣靳開納之意,及至引避,又示厭薄之色,在廷臣僚,莫不相顧吁歎,臣等竊爲聖朝惜此擧也。應製文字,果未知如何,而設有不稱於聖旨者,此不過事勢急遽之致,夫豈有他故,而懿陵松柏之敎,實出於萬萬情外,一詞臣譴罷,雖不足恤,此其大聖人包荒之道,而不亦有歉於重臺閣之義乎?王言一出,四方傳誦,辭令之間,不可不愼,竊願更加三思,亟命收還,以光不吝改之聖德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昨年災荒,近古所無,而生靈之幸免盡劉,實賴祖宗朝德澤,心竊望者,今年穡事之有秋,連觀諸道狀聞,可知其不至大歉矣,秋雨非常,轉成潦災,言念民事,若恫在己。噫,今玆致災,良由否德,於卿等有何毫分引咎之端?況漢之因災策免,予嘗非之,豈法乎哉?敷陳勉誡之言,深用感歎,可不服膺焉?韓德全事啓下之後,遷就累日,申飭之下,猶且塞責,特罷之命,非一時所激,而卿等之箚如此,無乃申飭之際,不自覺其辭氣過重歟?卿等之請如此,收還備忘焉。卿等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共濟時艱,匡我不逮。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8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坐直。右承旨羅學川。左副承旨洪鉉輔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尹得和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莊烈王后忌辰齋戒。景宗大王大祥。

○敬昭殿大祥親祭後,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單字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

○洪鉉輔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祥祭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羅學川,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尹心衡,以實錄廳都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羅學川曰,守、侍陵官及敬昭殿宗室以下,竝書啓。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祔太廟後還宮時,進儺禮,耆老、儒生、敎坊,各進歌謠,街巷結彩,闕門外左右彩棚事,載錄於《五禮儀》,而曾於辛卯、辛丑、丙辰、壬寅祔廟後,因本曹啓稟,竝勿擧行。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勿爲擧行。

○又以禮曹郞廳,以右議政意啓曰,臣以崇陵、惠陵陵上莎草傷圮處修改事,今當進去,而在前諸陵,若値一時修改,則次第奉審後,同時復命,已有舊例。今亦依此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自癸卯至丙午課製恩賜之類,合以計之,則給二分十九人,給一分三十二人矣。給二分十九人,依前例直赴會試,而丁酉九月定奪內給分之人,若占元額,則初試觀光之人,每以見奪額數爲冤。今後給分之人,依例赴試,作文納券,而勿論多少,竝付元額之外事,定奪矣。今此給一分三十二人,分送漢城試兩所,依定奪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取考本曹謄錄,則祔太廟及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上尊號,中宮殿冊禮後,竝皆各有陳賀之儀,而方物物膳,竝爲封進,且其各殿陳賀之日,大殿亦有方物物膳封進之規,計其方物物膳度數,則至於十六度矣。曾在辛卯、辛丑、丙辰、壬寅年陳賀時,因傳敎皆有所裁減,而此非臣曹所敢仰稟之事,依舊例封進之意,知委諸道,何如?傳曰,今亦依四年例,本殿以下方物物膳,裁減封進。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宗廟展謁時,廟門內則於禮不得乘輿,而丙子以後,東宮展謁時,變通連爲乘輿矣。今番儀註,亦依此磨鍊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洪鉉輔,以兵曹言啓曰,今月二十八日,永徽殿展謁擧動時,各樣差備軍,當以衛軍使用,而文武科相値,他無推移之路。不得已不足軍一百九十二名,給價次坊民調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因訓鍊都監草記,懿陵陵所別巡邏停止事,命下矣。明日乃本營巡邏日次,而依訓局例,不爲定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訓鍊都監草bb記b,懿陵陵所別巡邏,祥祭後停止事,允下矣。本廳巡邏,亦爲一體停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曾因傳敎,懿陵陵所三年內,別定一牌輪回巡邏矣。今已過祥,別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止。

○丙午八月二十五日,敬昭殿大祥親祭時,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羅學川,左副承旨洪鉉輔,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假注書安慶運、尹得和,記事官沈泰賢、李潝入侍。上親事時,亞獻官領中樞府事閔鎭遠,終獻官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贊禮禮曹判書沈宅賢。上二更一點,出自大內,乘玉轎于閤門外,由明政殿,止敬昭殿,入就齋室。少選,書入正時,上卽入敬昭殿,止轎殿門,贊禮禮曹判書沈宅賢,導上就版位。執禮弘文館副應敎李秉泰讀笏記。引儀唱哭,上哭訖,退入齋室,改禫服,還就版位。執禮,讀笏記。引儀唱止哭,上止哭。引儀唱四拜平身,上四拜訖。贊禮導上,詣盥洗位,都承旨奉洗巾,上盥手訖。贊禮導上詣樽所,承旨酌酒。贊禮導上詣靈座前。引儀唱三上香,承旨分左右奉香爐,上焚香灌鬯後,引儀唱俯伏興,少退跪。上詣靈座前,儀節一如前。承旨進酌,上執爵傳于承旨,承旨傳爵而出,大祝讀祝訖。上降自東階,復版位,仍拱立版上。領中樞府事閔鎭遠,行亞獻,左議政洪致中,行三獻禮。引儀唱哭,四拜興平身,一如前儀。贊禮進伏曰,禮畢。上入就齋室。諸臣陪後,上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8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羅學川坐直。左副承旨洪鉉輔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尹得和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莊烈王后忌辰。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判府事李觀命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副提調臣黃龜河啓曰,日月如流,祥事奄過,仰惟孝思廓然,益復罔極。伏未審達夜將事之餘,聖體若何?加味六君子湯五貼,又盡於昨日。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停藥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諸症候,差減後一向平穩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居諸迅邁,再朞奄過,痛隕如新,益復罔極。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無事。加味六君子湯進御之後,不無其效,無爲加進,五貼,以準十五貼矣。勿爲入診,問于醫官議定,宜矣。

○藥房再啓曰,加味六君子湯,不無其效,無爲加進,五貼,問于醫官議定事,命下矣。卽與諸御醫等,反復商議,則皆以爲六君子湯,是治痰補脾之劑,加進五貼,爲宜云。此藥卽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王大妃殿所進歸朮破癥丸,姑爲停止,蔘橘茶,連續劑進,待復常膳後,更進歸朮破癥丸事,曾已定奪矣。蔘橘茶前後劑入,已至四十貼,今後停進,依前定奪,歸朮破癥丸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龜河啓曰,同副承旨趙命臣,今日病不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鉉輔,以同副承旨趙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奏時官李挺華、李重蕃,竝本衙門高品付祿,奠禮金鼎禧,書題除授,飯監權榻善,守僕崔萬敵、李時華,各色掌李震蕃等十六名,限已身免役,而已免役免賤者,妻子妹壻中,限已身免役,房直二名,各限三年依他例代免。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敬昭殿入番宗室綾昌君橚,咸平君泓,陽平君檣,驪善君壆,洛春都正培,竝加資,西平君橈,熟馬一匹,長溪都正棅,半熟馬一匹賜給,驪興君垓勿論,參奉李棨、沈碩賢,竝直長除授,忠義李益兼、李弼、南礇、尹志尙,竝東班職除授。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懿陵守陵官洛昌君樘,加資,內廏馬鞍具一匹,外居奴婢六口,田五十結,侍陵官金夢祥,加資,內廏馬鞍具一匹,外居奴婢四口,田三十結賜給,參奉權世隆、李益炡,竝六品遷轉,各給兒馬一匹,進止忠義趙宗裕,陞授東班職。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敬昭殿都薛里內官金壽億、咸熙春,進止長番內官李景禧、崔震泰、李世平,陵進止長番內官李景和,竝加資,進止長番內官金信弼、金兌熙,各熟馬一匹,金九準、尹殷輔、崔千齡,薛里金重九、李時蔓,各半熟馬一匹,酒房吳爾邦、金澄,進止差備田得和、金鼐輝、金信昌、崔致道,陵進止差備池宗海,各兒馬一匹,進止差備金泰重,上弦弓一張賜給。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敬昭殿飯監趙時璟、高俊興,竝飯監除授,別監朱道望等四,守僕林世杞等三,各色掌洪時漢等十九,各限三年免役,守僕崔鳳瑞,各色掌安世雄,限二年免役,趙世珍、金貴奉、李東碩、李大瑜、朱世元,限一年免役,而已免役者,妻子妹壻中代免,事知守僕朴世重等二,奠吏二,各色掌朴次奉,水工六,照羅赤四,房直十八,禁漏使令二,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長番內官李景和,承傳色差下,政院知悉。

○羅學川啓曰,丙午八月二十六日,以慶尙監司九月朔薦新石榴,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狀啓,及進上石榴,沈松茸,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狀啓。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今朝問安單子中,勳府堂上進參者,只二員。見存堂上,其數夥然,而如是備員而已,事甚駭然。當此國祥纔過之日,猶且如此,其不造祭班可知,尤涉未安。年老實病者外,竝從重推考。

○羅學川,以議政府司錄,以左議政意啓曰,秋序已深,潦雨非常,田畓各穀,慘被其災。禜祭旣已再行,而今日雨勢,通宵大注,尙無開霽之意,前頭民事,誠爲罔極。在前宗廟、社稷,旣有祈晴祭設行之故事。今亦依此,宗廟、社稷祈晴祭,遣大臣設行事,令該曹擧行,祭文令提學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因大臣啓辭,宗廟、社稷祈晴祭,遣大臣設行事,允下矣。宗廟、社稷遣大臣祈晴祭,不卜日,來二十八日設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昭顯宮薛里內官所報,則今日下雨時,本宮正室北邊內墻一間許頹毁云。正室至近之地,有此墻垣頹毁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二十八日設行,而頹毁之處,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趁卽改築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徽殿令所報,則今日雨下如注中,排設廳東邊道里一處,大段滲漏,安仁門東挾門道里二處,亦爲大段滲漏,趁今八月二十八日改瓦云。所當依所報,卽爲擧行,而二十八日,只隔兩宵,告由後改築之役,勢未及於展謁之前,來九月初十日本殿秋奉審修改時,一體擧行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洪鉉輔,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新造旗麾祭,今月二十七日子時,神武門後,放砲大吹打,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日月幾何,先大王三年之制,倏焉以過,伏惟聖上追慕之情,益復罔極。在廷群僚,奔走號泣,而如臣白首殘生,鬼事將迫,病懷耿結,一倍痛隕。臣之一疾,淹貫兩朔,日就澌綴,與死爲隣。頃蒙聖慈,愛之欲生,太醫問疾,珍劑繼頒,感激鴻恩,銘鏤心肝,而藥未見效,症情日篤,昏昏床席,坐臥須人,末由進參於內庭陪祭之班,匍匐致身於闕門之外,以闋方喪之服,小泄終天之痛,而氣息奄奄,頃刻難保,扶拽病軀,顚倒還家,頭目眩暈,神識昏錯,只俟一縷之就盡,今日問安之班,亦未克趨參,且伏聞永徽殿展謁,只隔二宵,而將無以陪從,罪戾層積,惶恐罔措。伏乞天地父母,俯垂憐察,亟賜鐫削臣職,仍勘臣負犯,以安賤分,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居諸若流,祥事奄過,追慕之痛,益切難抑。卿之所患,如是彌留,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8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羅學川坐直。左副承旨洪鉉輔。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得和李壽海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流星出虛梁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光照地。

○下直,南陽府使鄭宇柱,通津府使李翼海。

○羅學川啓曰,今日護軍申秀邦,肅拜單子旣已呈納,而肅拜命下之後,終不入來,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永徽殿擧動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日食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傳于黃龜河曰,全羅監司李瑜留待。

○傳于黃龜河曰,全羅監司李瑜引見。

○傳于趙命臣曰,先朝王子房,只有延齡君房,而前日折受者,幾盡革罷,歲入大縮,香火之需亦難云。王子祭祀,事體自別,今予眷顧者,其有幾乎?數處可合處,使該宮望定代受,而如或未得,則實結中參酌望定劃給,以表予意,分付該曹。

○慶聖會啓曰,大司諫金相玉,司諫閔應洙,獻納徐宗伋,正言洪聖輔,皆呈辭,正言柳謙明,陳疏入啓,時無行公之員。除陳疏入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啓曰,大小科會試已迫,通讀陞補等泮製亦多積滯,雖逐日設行,尙患未及,而大司成鄭亨益,雖已出肅,以服制不爲行公。在前科擧之時,元無服制拘礙之事,卽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黃龜河啓曰,明日擧動時,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以全羅監司,以麗水府居旗手白時右等四名,扶安縣居格軍奴八生等四名,渰死事狀啓,傳于趙命臣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慶尙監司狀啓,蔚山等官居士陳元迪等十六名,爲虎囕死,慶尙左兵使狀啓,大丘居陸軍李太傑等四名,全羅監司狀啓,鎭安居閑良朴承好等九名,爲虎囕死事,傳于趙命臣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假注書安慶運出使,代以李壽海爲之。

○趙命臣啓曰,假注書李壽海,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崇陵奉事所報,則昨日大雨,終夕如注,曉起奉審,則本陵王后陵上莎草,頹圮塡覆於裳石,以木尺尺量,則自丑方至卯方,廣十五尺高六尺三寸,曲墻蓋瓦三箇傷破,不勝驚惕云。陵上莎草頹圮之患,極爲驚心,慰安祭,不卜日,來二十九日設行,大王陵同在一墻之內,慰安祭,一體擧行,而依例政府以下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羅學川啓曰,史官一員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備,以宣傳官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在謫遭親喪者,許令歸葬事,曾有定式施行之命矣。卽者咸鏡道鏡城府極邊遠竄罪人金始燁,代奴呈狀內,其上典遭父喪云。依定式許令歸葬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永徽殿展謁擧動時,大駕各差備都事,及今八月二十八日式年文武科初試時,五所禁亂官,當以十五員分差,而本府都事十員內,九員,大駕各差備隨駕,一員本府留司,一員在外未及上來,新除授都事沈瑋,身病不仕,無以備數。都事沈瑋不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假都事六員,亦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夏範爲禁府都事。

○黃龜河,以吏曹言啓曰,今此丙午式年東堂文科初試試官,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不得已依近例,以二望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羅學川曰,召對爲之。宗簿主簿韓元震,同爲入侍。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文科初試,設場於本曹矣。本曹郞廳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曹所屬司僕寺官員等,去乙巳年秋冬等,及今丙午年春夏等褒貶,因其時提調有故,不得一體等第矣。乙巳年秋冬等,已自本寺入啓蕩滌,依例勿論,而丙午年春夏等褒貶,今始磨勘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丙午年褒貶啓本中,刀擦一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明日東堂文武科試官進不進單子,今方修正入啓之際,副應敎李秉泰,校理金龍慶、黃梓,副修撰朴師聖,承牌詣闕,因持平李世璡疏語,謂有難安之端,一時逬出,莫重試事,將有臨急狼狽之患。揆以事體,極爲未安,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試官金龍慶、朴師聖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慶聖會,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各牧場久廢點馬之行,馬政、田政,極其虛疏。兩西則點馬之廢,已過二十年,京畿、忠淸兩道,則亦近二十年。今年則此四道,不可不分遣點馬官於各牧場,點其馬群,察其田政,以爲着實收拾之地。京畿則本寺主簿鄭錫疇,忠淸道則內乘李漢弼,爲先下送,黃海、平安道,則令該曹別擇可合人,差送,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都廳郞廳徐宗伋,今日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近來予之申飭廷臣,不過以使務歸公平底意,豈是與非混淆之理?今世璡妄揣予意,破朋黨三字,作一疏之美目,其所精神,專在於壞亂國是,傾軋搢紳之計,可謂巧且慘矣。渠若有一分嚴畏之心,則乃敢如是?其在懲後之道,不可不嚴加痛懲,極邊遠竄。

○趙命臣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羅學川,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二房郞廳李夏範,今日政,移拜義禁府都事矣。卽今都監監董之役,一日爲急,禁府多事之任,勢難兼察。李夏範新除禁府都事,卽爲改差,仍任前職,使之專意董役,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永徽殿擧動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新除授都事李夏範仍任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以爲隨駕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明日永徽殿展謁擧動時,侍衛及各差備內外司入直,不可不備員,而郞廳八員內,正郞李度遠,佐郞成大烈,俱以奉命出使,正郞鄭彦燮,佐郞尹涉,見差試官,只有四員,無以推移。合有變通之道,正郞李度遠,佐郞成大烈,竝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監司七八月令藥材進上,當月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羅學川曰,勿待罪事,回諭。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辭見上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措辭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辭見上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辭見上請昌碩、少娥、時昌及賊招所出宮人,竝令王府設鞫嚴覈。措辭見上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敎全羅監司李瑜書。王若曰,八路罔非顧憂,而今獨有湖南,諸臣豈乏可使,而無能出卿右。惟其視飢溺猶己,所以選賢良欲安。旣委之以賢勞,又誥之以煩悉。惟卿,姿惟宏厚,世篤忠貞。一家父子,千載君臣,世常說忠定、忠翼,淸廟瑚璉,明堂杞梓,卿可謂是祖是孫。有大受之量而濟之以謹勤,有特達之識而兼之以華贍。自發軔之始,衆望所歸,洎峨豸之辰,朝論有恃。滄桑嬗變,元祐之籍多年,轍絃改張,長樂之鍾今夜。跋燭經席則啓沃有效,秉筆銓部則甄別不差。至若受任於按査,可謂如神於發摘。是其小甖大缿,隨所任而各宜,假使年除歲遷,有不足而無過。肆決必用之意,亟寘惟允之司。雖賈誼固已超於大夫,然蕭、傅復欲試於三輔。顧今藩翰重寄,無如全羅一方。民物邑閭,有煙火萬里之氣像,粟米布縷,爲衣履一國之根源。譬則兩漢之河內、關中,粤亦有周之邰室、豳邑。邇來重地之凋弊,繼以昨年之凶荒。分賑已始於冬初,流殍尙半,右沿又告以夏旱,前頭謂何?雖欲另加拯援,奈諸般之儲蓄俱竭,若不別樣措置,卽一路之收拾實難。試嘗求於旰宵,實無策於庚甲。惟得良二千石共理,庶救餘五十州生靈。卿才可堪,予志先定。玆授卿以守全羅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全州府尹,卿其膺旌鉞之寵,摠方岳之權。勿欲絲理髮櫛而擾於初,勿謂力疲事煩而弛於後。務以至誠惻怛之意,行之有方,俾我無告顚連之民,底於乃粒。官無足證之簿書,則毋憚於是正,里有難平之徭役,則從長而變通。若夫嚴黜陟而律貪殘,固是爲政之本,至於詰戎兵而興學校,亦當以次而行。專稟之規,典常則有。於戲,瞻魚水之揭扁,敢忘神后之勞爾先,服狐突之敎忠,須念乃祖之有所受。殫竭實在於今日,世舊豈比於他人?東觀之史方修,有欲留屬於諶草,南國之化將布,尤急寄惠於召棠。卿其懋哉,吾且召矣。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答正言柳兼明疏曰,省疏具悉。今此極備之災,良由否德,爾疏勉戒,誠甚切至,深用嘉之,可不留意?近來百事稽緩之中,至於津船而極矣。日者傳諭史官書啓,觀之可知,脫有警告,所重奚如耶?水漲傾舟,非人力之所致,波濤行船,亦其人之不愼,則今反罪別將,抑何意耶?予以爲啓日後難渡之弊也。渰死之人,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顧恤,被災處蠲減事,令廟堂稟處。試紙申飭,乃警日後,何必追拔耶?試官推考事依施,而噫,日昨嘉奬李挺楷者,予志非偶,試券留中,意亦有在,身爲士子,豈效他而要祿,爲上者,亦豈濫賞而屑越哉?此尊王之義,歸於文具,指一世之士,目以干祿之人,大異於古人戒無好人之語也。頃者筵臣之達,已竊非之矣。奬大義之意,豈比索文簿效往事者,而猶且不止,欲以參互,非特事體之不然,甚矣,習俗之難變。爾其勿辭,從速察職。原疏下備局

○右參贊權𢜫疏曰,伏以臣,病蟄丘園,作一癃廢之人,奄奄危喘,若不保朝夕,而重傷於夏間同氣之慽,昏倒床席,迷不省事者,今至四箇月矣。症情沈篤,無復陽界上人事,而只以身無職名,專意調養,庶或有瞑目就盡之望矣,政府新除,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聞命駴凜,精爽飛越,罔知所以自措也。噫,政府貳席,雖稱閑局,而職比公孤,地望自別,有非如臣病廢者,所可堪承,況臣危篤之疾,已至十分地頭,戶庭跬步之間,亦不能蠢動,尙可望扶策病軀,趨造天陛,以爲一謝恩命之計哉?臣於病伏中,神思迷錯,萬念俱灰,而尙有一分知覺,亦有一段忱誠,感念時序,此月又將半矣。荏苒之頃,國祥奄迫,在外諸臣,莫不奔赴哀號,少伸終天之痛,而臣獨息偃在家,冥然不動,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北望長號,但有涕血之交逬也。且伏聞玉候違豫,已浹數旬,擧朝憂遑,鎭日問候,而如臣危病,末由進身於起居之班,臣子分義,掃地盡矣,論其負犯,萬戮猶輕。玆敢席藁私室,仰請嚴誅,伏乞聖慈,俯賜憐察,治臣之罪,削臣之職,以警具僚,以安微分,臣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有疾未赴,其何所傷?但卿之志存鄕曲,予謂過矣。卿勿過辭,亦勿待罪,俟間上來行公。

○忠淸監司洪龍祚疏曰,伏以臣,卽伏見金吾判下關文,因淸州前牧使李聖佐供辭,有本道行査之令,今方別定査官,使之明覈,而第於梧根倉民人徵贖嚴刑一款,臣亦有不敢自安者,玆敢略暴委折焉。上年十月,本道都事,以陳田摘奸,行過淸州,則梧根倉民金尙仁等七人,呼訴馬前,以還上軍布督捧事,侵誣土主,不遺餘力,末乃以歸達朝廷,變通主倅爲言。此實曾所未有之變怪,其漸有不可長,故臣果因本牧所報,各施嚴刑一次,繼因兼官所報,更爲加刑,而狀頭金尙仁,則年過七十,法不當施刑,故只令杖治,而欲爲照律遠配矣,取見律文,則流罪以下,年七十之人,明有收贖之法。尙仁罪狀,雖甚痛駭,而法文旣如此,則有難違法發配,故果爲收贖放送,而狀頭旣不發配,則其餘六人,有不當一向窮治,故亦因牧使所報,劃卽放送。前後曲折,不過如斯,而今繡衣之言,有若以聖佐,搆報營門,濫刑無辜,利其錢貨,枉法徵贖者然,誠不勝其訝惑也。大抵刑與贖,皆非守令之所干預,而贖鍰之歸於營門,自是通行之例,今其爲言,至於如此,無乃只憑媢嫉者之言,未及致察而然歟?雖然,毋論其言之如何,書啓中,旣以嚴刑徵贖,爲聖佐之一大罪案,而其刑其贖,皆出於臣,則其何可以臣名之見漏爲幸,而有所晏然乎?玆不得不冒死呼籲於黈纊之下,伏乞聖明,亟賜遞罷,以謝人言,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李聖佐事,頃觀狀聞,已知繡衣書啓之過重矣。今觀卿疏,其事如此,則不必査問,令該府直爲議啓,卿其勿辭察任。

○答持平李世璡疏曰,省疏具悉。向來爾兄之被誣,已爲洞知,於爾有何追嫌之事乎?正當西成,秋霖如此,言念民事,若恫在己。疏末事,令廟堂商量指揮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原疏下備局

○工曹判書黃一夏疏曰,伏以,日月流邁,先大王祥變之制,倏焉已過,仰惟聖上,哀慕如新,何以堪任?念臣篤老癃瘁,常在床褥,向於數月前,適因家內不淨,出避江上,酷傷暑濕,重得毒痢,垂閱三旬,一向彌苦。爲便醫治,擔還城裏,勞動之際,病情頓劇,加以七八日以來,又添別症,上以咳逆喘急,飮啖廢却,下以瀉痢虛滑,眞元澌綴,危症敗兆,實有一刻難保之勢。職事酬應,非所可論,而至於百僚趨班,展哀服闋之日,臣獨在家,未免闕禮,人臣到此,生亦何爲?噫,臣以百無一取之姿,歷事三朝,位置已隆,感愧徒積,滅死無憾,而惟是方喪之制已畢,而終孤一慟,當宁之化維新,而獨阻耿光,今當就木之期,實有未瞑之恨,而揆以分義,亦已掃盡,其在邦憲,有不可以癃病,每加恕諒也,決矣。伏願聖明,亟遞臣本兼諸任,以存國體,仍使臣安意而就盡焉。抑臣有私情之愍惻懇迫者,玆於纊息之際,敢申危苦之辭焉。臣之子姓,本來鮮少,長子交河縣監臣有厚,不幸無子,以季子有師之子重爲後,而重則有師之長子,則亦不可循例禮斜,必有上聞而取旨,然後乃有節目間擧行之典。自前朝臣之以此等事,陳懇而蒙施者,多有其例,伏想聖朝美意,槪以正倫之義,繼絶之序,王政所重而然也。今臣之敢將私懇,仰煩天聽者,雖知猥越之誅,而不無可據之例,伏乞天地父母,俯察哀鳴,俾遂私願,仍治臣僭越之罪,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令該曹特爲許施。水部閑局,其何過辭?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大司憲金榦疏曰,伏以,居諸遄邁,隙駟如飛,先大王祥事,奄忽已過,伏惟我殿下廓然之痛,何可堪抑?臣揆以分義,所當奔哭於闕下,而死病餘喘,凜如一髮,無以致身於遠地,以伸臣子追慕之誠,臣罪當死矣。臣伏聞昔文正公臣宋浚吉,當仁廟練時,有病不得赴哭,只得於縣庭行禮,先正所爲,必有參酌義理而處者矣。臣腫處尙浮,流汁不止,澌敗之極,朝暮待盡,而顧念一息未泯之前,不可偃臥於私次,敢效先正已行之事,舁一僵屍,寸寸登程,來到果川邑村,與臣所居二十里而近也。仍爲強疾得參於客舍門外哭班,而脚部痩弱,不能起立,使人挾持,匍匐拜跪之際,精神迷瞀,遽然昏窒,曳歸旅次,良久稍定,急於還家,調治扶擁,病軀卽尋歸路,略陳短疏,仰曝危悃,回首終南,有淚如瀉。伏乞聖慈,俯諒臣之病狀危篤,許遞臣本兼兩任,仍命攸司亟治臣罪,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月不居,三年之制倏過,追慕若新,益切哀隕。卿之所患,尙今彌留,深用忽念。有疾未卽就道,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益加善攝,俟間登途,用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持平李世璡疏曰,伏以,臣於日昨辭疏,敢暴難進之私義,而跡甚疏賤,言涉猥越,席藁私次,恭俟斧鉞之加矣,及承聖批,曲賜開釋,且加省納,在臣分義,惟當感謝洪私,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於近日合啓及本府之啓,有不容苟同者。夫三司所爭之事,聖上之處分旣定,則汔可止泊,而廣張聲勢,閱歲紛鬧,此無他,專由於黨論之不得打破也。若其兩司所爭,惟彼三臣,俱以先朝宿德元老,其際遇之隆,眷注之深,迥出常倫,故一循公議,載擧縟禮,則到今歲久之後,抉摘追論,必欲變亂於至敬之地,至於復官四相之建祠也,太廟所需,何等重大,而移用其材,略不持難,揆以事體,已極無嚴,重以何所獨無曠基,而必創立於六臣三臣之側,與尹志述之必躋於四賢之祠,作爲一串者,抑何也?於彼則斥之太刻,於此則崇之太濫,若使識者傍觀,孰不曰黨論之所使乎?位在具瞻者,衆望所係,而袖箚一進,群情疑惑。臣竊意吾相,必有嘉猷嘉謨,入告我后,而只緣原箚留中,以致衆惑難解。在今廷臣,宜請出示,以明吾相之心跡,而計不出此,此亦黨論所蔽,不爲相君地耶?至於本府任徵夏之啓,閭巷童孺,皆曰此人之首,若不懸之藁街,則無以慰先王在天之靈,而今日廷臣,罔念沐浴之義,不憚聖旨之嚴,近壤輕配,亦請反汗,苟非黨論之所蔽,必不如是晦塞也。昨年以後,竄謫之踵,相躡於道路,窮荒絶徼,殆無虛邑,或一邑而疊配數三,其中情理之慘愍,如李眞淳者,亦非一二,而孝理之下,未蒙一視之典。有罪無罪,臣旣未詳,雖不敢索言,槪以論之,則若此類者,已不勝其多,而猶且不足,日騰朝紙者,半是請竄之啓。雖急於黨論,獨不念導迎天和之道乎?凡此數事,皆出黨論,而與臣意見,大相不同。臣旣知黨論之禍人家國,而其何忍苟然隨波,同歸於胥溺哉?昔在宣廟朝癸未年中,黨禍始基,然不過爭論之際,各立門戶,未嘗有薙獮之慘,而先正臣李珥爲之憂歎曰,不出十年,兵禍大起。至壬辰,其言果驗。其時相臣柳成龍,服其先見曰,眞聖人也。此非推步占候而知之,天下之事,不外於理,故特以理而度之耳。儻使先正,見今日天時人事,一無可恃之形,必不遠指十年,其將曰非朝則夕矣。嗚呼尙忍言哉?壬辰之兵,至庚子乃撤,首尾九年之間,三京灰燼,八路魚肉,廟社幾乎不血,黨論之流禍,何若是慘毒也?嗚呼尙忍言哉?龍灣一隅,國步斯蹙,昭揭宸章,痛戒群臣曰,痛哭關山月,傷心鴨水風,朝臣今日後,寧復更西東。忠臣志士之淚,猶至今未乾矣。聖上每於絲綸,痛斥黨論,責以寅協,大哉王心,實在於繼述聖祖,而前後廷臣,無一人奉承者,黨論之蔽痼,一至此哉?噫,近年以來,夏雪冬霓,亢旱淫潦,前後層沓,臣未知聖明之世,有何感傷和氣之事,而天其癉怒,示此危亡之兆耶?當此之時,凡所消弭之策,雖一心講究,猶懼其不克,竊覵今日之爻象,奮臂銳意者,專在於黨論一邊,而民憂國計,則置之度外,獨使丙枕不安,若此不已,殿下之國,將不知稅駕於何地,言之至此,不覺痛哭而流涕。若使愚臣,爲殿下今日計,破朋黨三字外,更無下語處也。臣迷滯之見,旣與方張之論,若是逕庭,則其不可冒進也,決矣。乞命有司,亟削臣職,勿復檢擧,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篇疏意,妄揣君意,傾軋廷臣,此等不正之態,予不欲觀矣。

○答正言洪聖輔疏曰,省疏具悉。疏中柳鳳輝事,前後已諭,而疏下五賊事,今觀爾疏,尤爲明白,而魁鏡,旣已正法,疏下之賊,其心雖一貫,付諸次律,其何所傷?且向日筵中,與誅無異之敎,可知予燭其五賊之心。陳戒之言,誠甚切實,予用嘉之,可不加意焉?敬差官事,已有成命,不可數改。西僧身布事,令廟堂議處,而泰紹文才,予亦嘉之。武弁司馬,非不知矣,但特命勸武,事體自別,則猶爲舍濕就燥,此等之習,不可以長故也。爾其勿辭,從速察職。原疏下備局

○正言柳謙明疏曰,伏以,日月易邁,先大王三年之制奄闋,仰惟廓然之聖思,益復罔極。臣以討復大義,再瀝肝血,而始則全無發落,聽若過耳之風,末乃略賜誨諭,而顯示未安之意。臣誠無顏面,可以復廁於臺列,而且於聖龍事,至曰加訊之後,當有處分,則一向爭執,使之遷就者,誰?當初發啓者臣也,一向爭執者臣也,使之遷就者亦臣也。臣以是悚縮,不敢冒出,三違嚴召,終被譴罷,而未過數日,復畀舊踐,臣尤惝怳,無地自容。殿下旣以臣之一向爭執爲罪,而終靳曰兪之音,臣亦以重獄之由臣遷就爲懼,而寧被違慢之罰,則玆事未了當之前,固不可復當前啓,而今玆恩除,實出意外,臣未知殿下必欲迫臣,而使之自停其自發之啓耶?聖上之靳允,意雖有在,而臺啓之爭執,亦有所據,則顧何必強臣以難冒之職,使之迫不得已,而苟然停啓,以取承順之譏哉?臣情勢如右,旣不可供職,則宜卽陳籲,以俟處分,而連値齋戒,未及仰徹,祥祭旣迫,不暇他顧,黽勉出肅,少伸情禮,而初非有因仍蹲據之意也。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賜褫免,使臺體無損,而私分獲安,則豈獨微臣之爲幸而已?亦聖朝待臺閣之一道也。臣方引罪祈免之不暇,固不敢復以臺職自居,有所論說,而區區憂愛之忱,有不能自已,略附所懷,惟聖明,恕其枉愚焉。國家不幸,災沴荐臻,而昨年飢荒,振古所無。雖獲屢豐,猝難復蘇,而今年春夏以來,雨澤頗得周洽,禾穀向茂,秋成有望,非時淫雨,浹旬大注,川反浦落,在在皆然,而沿江濱海之處,田疇沈沒,室廬漂浮,哭聲匝地,景色愁慘。噫,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而天道玄遠,臣不敢傅會爲說,必以爲某事之應,而先儒曰,應天以實不以文。伏願殿下,責躬而毋近文具,修政而必務實效,克盡消弭之方焉。今番水潦,人物之渰死者,以臣所聞,不可勝紀,而科時擧子之覆溺於三田渡、漢江、鷺梁等處者,其數甚多云。江流大漲,津路莫通,則津船別將,所當申飭沙工,勿令放船,待其水勢之稍殺,俾免覆敗之患,可也,而利其船價,妄觸怒濤,損傷許多人命,掩諱實狀,亦不報聞,事之痛該,莫此爲甚。所謂津船別將,及沙工等,令攸司各別科罪,京江及外處渰死人等,亦令道臣行關搜問,擧行恤典,沿江被災之處,從實蠲給,以示恫傷軫恤之意焉。試紙申飭,前後非一,而爲士子者,不先其文藝,徒以好紙相尙,市肆紙價,由是踊貴。富豪之輩,雖逐日赴試,力猶有餘,而貧寒之人,從而效尤,其弊難堪,禁令雖嚴,冒犯不已,士習之不美,良可寒心。今番監試一等中用咨文紙者,宜令政院,査出拔榜,其外如或有犯用者,使之自首拔去,掌試之官,亦難免不察之失,特爲從重推考,主掌打印官,亦令勘罪,以懲後弊,以嚴科場焉。且李廷楷之寢郞特除,試券揭壁,可見嘉奬之聖心,而終未免處分之過中。近來場屋文字,多用此等議論,題旨雖不襯貼,猶且旁照曲引,便成科場之常談,老師宿儒,亦或嫌其陳腐,而不屑其襲用,特殿下創見而以爲奇耳。此外試券,亦多有用此語者,何可人人而盡賞乎?早年蔭仕,實爲名下士之羞恥,而殿下以此奬之,殆近於利祿以誘之,觀乎程子三學條制,改試爲課,以息其爭競之意,果何如也?恐非所以作成培養之道,況篇末草草數句語,顧何足以揭諸座右,以備朝暮觀翫之資耶?亦近於務外而不實,宜卽出給焉。《易》曰納約自牖。釋之者曰因其明而納諫,則易於開悟。臣請因聖心之明處,而復進妄言,可乎?前日水部堂、郞削版之啓,卽廷楷試文中一般語意也。何殿下於彼則厭聞,而於此則過奬耶?玆事雖曰駭醜,其時各司,亦皆依例擧行,則何獨責之於水部哉?惟富如惠廳、太僕、戶、兵曹者,元無一文錢憑藉取用之事,而淸寒如水部者,反獨托此而爲名,夫諸各司之規例,雖微細如曆書、試紙筆、帽債之類,莫不皆有分兒,則皇帝成服事面,豈不爲重,而獨不擧論乎?蓋以其可羞而略之,亦可見人心之未泯,而公議之猶在也。水部堂、郞,亦有人心,豈不知其可羞,而慾不勝義,作此鄙瑣駭醜之擧,究其用意,令人代羞,削版之請,亦云太晩,而實是公議之所不可已,則殿下之終始靳允,臣實未曉也。臣有懷必陳,言不知裁,惶恐隕越,死罪死罪云云。批答見上

○持平李世璡疏曰,伏以,居諸易得,先大王三年之制,倏焉已過,仰惟聖上哀慕之痛,益復罔極。顧臣分義,宜卽趨謝恩命,仍參將事之列,以伸泣弓之餘痛,而自在外邑,重患毒痁,行到中逵,症情越添,晝夜叫苦,人鬼莫分。舁疾忍痛,寸寸前進,始於昨暮,僅僅入城,直詣闕外散班,粗展崩隕之忱,慢蹇之罪,已合萬死。仍念臣以無似賤質,濫蒙洪造,忝竊科名,榮耀私門,棲遲下邑,乃分之宜,勞心撫字,少效涓埃,是臣所自期者,若其淸塗華貫,夢想曾不到矣,迺者柏府新命,遽辱於荒郡,天書馹召,聯翩道路。自惟螻蟻微臣,何以獲此於聖明之下?兢惶感激,他不暇顧,秪宜竭蹶趨承,圖報萬一,而抑臣有隱痛在心,誠不欲出涉世路者。臣雖新進,策名之日,旣已獻七尺於君父,亦慈覆中一物,豈敢自外,而不盡情曲乎?兄世瑾,曾在己卯年間,初入言地,妄論時政,重觸忌諱,譴補外邑。時親年七耋,三載陟岵之餘,竟遭終天之痛,以其不得自盡於啓手之際,爲平生至恨,外除之後,力辭臺職,更不參涉於言議,世之知者,愍然矜傷,其不知者,謂之避舍於蠻觸之場,力加排擯。果於甲辰春,待罪嶺藩,時臺臣尹容,遂發罷職之啓,其所臚列,無非捃摭,至曰考其平生,無一可取,曰粧點衣裳,殆類婦女貌樣,修飾邊幅,全無士夫風習,曰以察爲明,以酷爲威,結之曰必不能彈壓,噫,人之爲言也。丙戌臣兄之初被瀛選也,其時公議,以爲居家有孝友之行,立朝有敢言之風,置諸館錄。容之父故判書臣趾仁,以長官實主之,至如淸儉威稜,雖與臣兄,趨嚮異塗之間,亦莫不稱許之。臣兄素抱難進之心,壬辰年間,儒臣以恬靜介潔等語,白于筵中。凡人有孝友之行,敢言之風,淸儉之德,威稜之聲,恬靜介潔之操,則謂之可取,斯可矣,而其曰無一可取者,何也?臣兄不但貧無以爲資,本不喜華鮮之服,麤衣敝笠,厪止掩體,況自當室以後,染色之具,絶不近身,此皆世所共見者,粧點之目,何爲而加也?臣兄性本寬厚,凡於待人接物之際,不問親疏,任眞推衷,輸瀉無嬴,人或以太無城府戒之,邊幅之說,何爲而發也?設令臣兄有整衣攝儀之事,整其衣冠,尊其瞻視,衣前後襜如,乃聖人攸行,周旋中規,折旋中矩,習容觀乃出,卽禮經所訓,今若以此謂近婦女,則其將亂頭猖狂,如晉末竹林之徒而後,方可謂之士夫風習耶?臣兄中外居官,雖斤斤於濕束之政,未嘗不以持大體通下情爲主,故前後褒題,輒以威惠竝行爲目,此亦朝家之所已悉也。設令臣兄眞有明察威酷之病,豈不愈於昏濁而見欺,巽軟而求媚之吏耶?其按兩藩也,嚴飭列邑,不少假借,故列邑皆憚之,及遞嶺任,一路豪猾,始皆放心自安,曰今乃無患,至今道內,傳以爲謠。臣則以爲,以嚴見憚,則可能彈壓,而今言者之見,何其異也?此啓一出,擧皆驚怪,以爲便是論別人之啓,蓋謂其全不近似也。特以言者,年少多與,而臣兄則孤立無朋之故,無一人爲之辨白者,居常痛心矣。頃伏見擧條之出於朝紙者,筵中有所陳達,此可見公議之不泯。伏況聖敎勤摯,有踰尋常,實非疏逖之蹤,所敢承當,攢祝感泣,莫省攸處。第其所達之言,間有差爽,其所云記問謫客者,苟有其事,言者必以此直論不暇,何所顧惜?至於貪之一字,雖以言者之極意粧撰,啓辭中元無攙及之端,此則似出於未見原啓之致也。臣兄自遭臺言,益覺世路之險巇,絶意仕塗,忍飢窮山,前後除拜,一不膺命。臣以孤露餘生,惟兄是倚,事之如父,今兄則自廢,而弟獨揚揚呼唱於街路之上,此豈私心之所可安者?況臣兄旣以不事黨論,顚沛至此,臣亦深知黨論之必亡人國,以臣綿力,雖不能挽回世道,其不欲自陷於推波助瀾之臼,則已決于心,畢竟顚沛,嘗與臣兄一般,與其出而顚沛,寧不若退守私分,毋使惡聲相加,區區咫尺之守,實在乎此。噫,犬馬猶知戀主,葵藿亦必傾陽。回翔榮聯,密邇耿光,是臣子之至願,而如是苦心血辭,豈常情所樂爲也?實出於私心之萬分痛迫,臣之情地,其亦慽矣。伏乞聖慈,特垂鑑諒,將臣匪分之職,亟行鐫削,仍命有司之臣,勿復檢擧,俾以退歸田野,得與臣兄相依畢命,則自今至死之年,皆是聖主之賜也。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聲陳他說,而沿路農形,殆有慘目而驚心者,玆敢略陳一二,以冀垂省。夫三南,國之所倚以爲重,而昨年湖南之飢荒,實振古所無,凡民餓莩之塡壑盈路,已不須言,閭右士族之父子夫妻,亦不能相保,甚至擧室自經,傳說之慘,有不忍聞。嶺南,與湖南,無甚異同,湖西,雖曰差間,比畿甸則慘矣。今年三南,必大登而後,庶可少蘇,而伏聞湖南旱荒,又如昨年,嶺南則金、山以北,六月晦間,猶未移秧,湖西之連山、韓山、舒川等一帶,亦然,惟是畿甸,雨澤周洽,稍有西成之望矣。不幸近日極備之災,反有甚於向來三南之極無,非但畿輔諸路皆同,以臣親所目見者言之,到底平陸成海,陵谷變遷,永無田形者,十居七八,號哭之聲,徹於四野,前頭租稅,將何徵出,許多生靈,將何濟活?言念及此,不覺氣短而心寒。爲今之計,莫若豫講拯救之策,亟令諸道道臣,及早巡審,勿循常例,隨便給災,以慰將散之民心,蠲布減租之政,亦須次第講究,使顚連殿屎之徒,得以仰恃德意,奠厥攸居,凡所動作妨民之事,亦令一切停止,俾勿重困其力,允合事宜也。近來國儲蕩竭,經費之慮,臣亦不後於有司之臣,而國之所依者,惟民,邦本一蹶,則其何以爲國?伏願聖明,深加留意,無失赤子仰哺之心焉。臣無任云云。批答見上

○正言洪聖輔疏曰,伏以,居諸易得,先大王再朞奄過,伏想聖情哀慕,益復罔極,凡在臣庶,曷勝痛隕?臣於本院前啓,承旨臺官請竄之論,有難參涉,與前無異,且有區區私義之不安者,與頃日辭遞憲職時事相同,決無冒出之勢,詣臺引避,諒非獲已,而見阻喉司,尋單縮伏,徊徨悶蹙,莫省攸處。言責之地,旣不宜一向瘝曠,嫌礙之端,又不可遽爾擺却,反復思量,終不敢晏然於職次,玆不得不冒死更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諒臣情勢之難安,許臣鞶帶之亟褫,俾職責無曠,私分獲安,不勝大願。仍念臣屢叨言地,輒以嫌避而控辭,蔑有絲毫可稱聖渥之圖酬,玆將寂寞數語,敢附乞免之章,以塞一日之責,伏願殿下少垂察焉。君臣之際,其分截然,如天地之有定位,而天地交而萬物遂通,上下交而庶事允理,故文王作《易》,以天上地下爲否,以地上天下爲泰,上下之交與不交,而否泰立判,國隨以興替。殿下試取《易》中否泰二卦,以觀夫設卦立象之義,則必能曉然於君臣相與之道矣。仰惟殿下,明睿冠古,文辨無比,爰初踐祚,擧措得宜,大小臣民,莫不拭目於新化,此誠君臣上下,至誠相感,一心相應,以做成善治之一大會也。《易》所謂物通志同,卽此時爲然,而竊觀比者,殿下所以揆事圖功者,猶未釋然bb於b群下之望。凡百猷爲,未始不奮發振刷,而執德不固,百度解弛,致鮮克有終之歎,臣庶應接,未始不策勵警動,而立志靡堅,一念偏着,有權度或差之慮,隨事隨處,務從仁厚中推去。殿下此心,非不美矣,徒仁不足爲貴,而末流之害,易至於愛克厥威,必也兼明武二者而發用,然後方可合於聖人進德之工。以殿下聖學之高明,必已見得於斯,而此般意思,深爲先入之主,觸處罅漏,便爲氣質之病,言涉刺論,輒責以深刻,事關懲討,徑疑其黨習,寬緩調娛之意勝,而顏色聲音之拒峻,使朝論日卑,士氣日縮,人懷偸安苟容之志,國無振作久大之計,似此氣象,其可謂泰乎?否乎?以臣愚淺而度之,恐殿下或失於交泰之義,而馴致否閉之象也。否閉之極,將至於國事泮渙,民受其害,豈不戾哉?嗚呼,殿下以其今日臺閣之所爭執者,爲公耶?爲私耶?爲大義乎?爲黨論乎?宇宙間不可一日泯者,民彝物則,而見無禮於其君,如鷹鸇之逐鳥雀,卽人之得於天賦者然也。逆之一字,寔覆載難容之罪名,今之世,雖病於私而錮於黨論,苟其罪不至於不道無將,則聖明居上矣,天神臨下矣,百歲在前,千歲在後矣,何得以聲罪致討之說,容易加諸人乎?蓋以亂賊之情狀昭著,而公議所係,大義所關,誠不忍一刻而放過也。殿下始也,豈以此輩爲無罪,而歲月差久,隄防漸弛,群下無狀,誠意不孚,輒以人情私意,逆揣其心術,凡係討逆之論,一切厭聞,直以黨習報復等題目,作一拒諫之資斧,臣於是,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也。夫彼輩之所以爲逆,究其本則雖謂之自黨論起,可也,由辨之不早,而至於積漸,畢竟逆節,昭不可掩,不但卿大夫,皆曰可殺而已,擧一國含生之類,亦皆曰可殺,則是果有一毫報復之私意,參錯於其間者乎?噫,君臣之間,以義而合,不有以誠心相待,則是上下不相信也。古今天下,安有上下不相信,惟以爵祿羈縻,而驅使之也哉?儻殿下不信乎群下,或謂其所爭之事,本出黨論,而藉手於爲君父討逆,其言斷不可從云爾,則顧其罪,宜不止於陷人惡逆,殿下何不明言其故,以曉中外,而置彼輩於似逆非逆之間,驅廷臣於搆罪無罪之中,伈伈泄泄,一至於此也?方今臺閣之閱歲爭論而不已者,固不無大小輕重之可言,而就其中,若論其久屈王章之爲失,則鳳輝與疏下五賊是已。鳳輝之罪,人皆以辛丑之疏,爲其斷案,而臣則以爲後一節,可以驗其疏之至凶極悖也。殿下在邸時疏,有曰危險,有曰毛骨俱竦,至有辭避之意,是則誰所致也?當其時成命旣下,名號克正,君臣之分,已大定矣,因渠之疏,使貳君有不安其位之心,則在渠之道,但當闔門泥首,沒齒自廢,以罪人處其身,冀少贖擢髮難赦之辜,而辛壬以來,夤緣倖會,竊居高位,揚揚得意,自同無故,略無引罪負慝,無地自容之意,此其心,固已無我殿下,而逆鏡賊尙,不離座上,擧世側目,指爲窩主,及至殿下親鞫一鏡之時,身爲大臣,不得不入參,而曾無沬血飮泣,挺身請討之意,前後心跡,一串貫來,凶肚逆腸,於是乎敗露無餘矣。國無三尺則已,苟有治逆之法,罪之可誅,孰大於此?殿下歷觀往牒,爲人臣,包藏凶心如此賊,而其或有得保首領者乎?至若五賊,則疏中所引之語,臺啓已悉其逆節,今不必架疊,而疏帖聯名,高下雖殊,一篇命意,彼此無異,則殿下之於此輩,強分首從,至今容貸,實出輿情之外。況其時金東弼之疏,獨言敎文中引喩失當之罪,則苟有臣子之心,固當嚴辭共斥之不暇,而眞儒於持公事入侍之日,敢以東弼之疏,摘抉而詆之,可謂無狀,如此之疏,不必賜批,宜卽還給等說,肆然陳達,而及其掌銓也,不顧專輒之嫌,乘其獨政之會,突然請對,至以金東弼單付補外,陳請擧行,其後崔錫恒白遞眞儒之銓任,請還東弼之外補,則弼夢以承宣入侍,或曰東弼之疏,旨意極爲非常,或曰銓曹外補,公議可見,在眞儒則費辭營救,或慮情迹之彰露,在東弼則極力觝排,惟恐斥補之還寢,噫嘻,惟被引喩之語,原其出處,奚止失當,而一鏡隱然引用於播告之文,眞儒以東弼之摘發爲無狀,弼夢以眞儒之斥補爲公議,三人一心,同條共貫,而適其事,又皆出於六賊之中,所謂失當之引喩,渠輩若不同情與知,則迭相營護,表裏和應,何至於如出一人之爲耶?臣聞向來筵奏,或有區別之議云,名曰惡逆,豈有區別,而若其中不無脅從隨參之分,則觀其情節之深淺,稍示參酌,不害爲聖朝惟輕之典,而至於儒、夢兩賊,論其負犯,同一逆鏡,王者制法,輕重異等,孥戮流竄,各有攸當,則此輩之罪止島竄,尙今偃息,獨逭同罪之誅,得不爲一鏡之冤耶?臣愚死罪,竊自妄揣,殿下寬仁之德,或以臺臣所爭,其數稍多,連紙累幅,久不收殺之,故視爲文煩,疑若已甚,而此則有不然者。臺閣之職,以言責爲己任,事無大小,苟關懲礪,則或因公議而發,或據法意而爭,此其職耳。殿下度其義理之所不容已,群議之終不可遏者,快賜允兪,或加勉從,而於其間,若有所坐差輕,不必許久相持者,則先言臺議之固然,以示扶植言路之意,從而誨諭聖意之所在,使之務歸於得中,則當初論啓,本無私好惡耳。一向爭執,非其所樂爲,博採物議,參以己見,亦豈無斟量收殺之道哉?今殿下勿論事理法例之當否,一倂牢拒,經年閱月,終始靳允,而或以嚴旨峻批,督責其持久不停,有若初無可罪可論之事者然。分義雖重,顧其職,則是古之與天子爭是非之任也。寧激無渝,臺體卽然,嚴敎之下,汲汲奉承,又恐其貽羞於臺閣,數三啓當停之論,亦不免拖至時月,究厥弊源,則政坐殿下自用聰明,輕視群下,不能如大舜舍己從人而然耳,臣實爲殿下慨然也。臣於春初,得伏見歲首備忘,十行絲綸,誕敷心腹,明示處分之意,使疑者破疑,新者自新,而末乃眷眷於蕩平之道,日昨大臣箚批,又引聖祖之敎,以申朋黨之戒,大哉,言,一哉,心。此誠三代聖王所以致建極之治也。殿下之言及此,豈非宗社之福乎?然以臣之愚,泝觀前史,此乃大樸未散,黨議未分時節事也。級夷而至于漢唐以後,非無英君懿辟,而未聞有蕩蕩平平無偏無陂,如上世之爲者。元祐、建中,務爲調停,而反不免其流之敗,誠以古今自有異宜,氷炭終難同器故也。何者?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人主之心,初無愛憎,則不分物色,惟賢是求,蓋其意出於至公無私,而其或有樂聞調柔之說者,敢爾揣摩易售,乘機壞亂之計,故防微杜漸之論,自多層激,一視竝用之政,終不能行,此非故爲喜事,以拂上意而然也。顧其勢,容有不得不爾者,而抑上之人,亦不能探察時措之宜,以圖蕩平之過耳。若言其矯捄之策,則無他焉爾。惟上作極,惟先祛私,而苟其言之是也,雖激必容,苟其言之過矣,匪怒伊敎,以明其忠逆是非之分,殄滅有罪,而嚴懲惡之典,開釋無辜,而示自新之路,以公其進退用舍之柄,使正論公議,得行於朝廷,然後漸次疏滯通融爲一,則何患乎朝象之潰裂,黨習之卒激乎?不如是而直欲威制,以求王道之行,則雖日撻而禁其橫生之論,如水益激,殆無止泊之日。故仁廟改玉後,干犯名義如爾瞻、仁弘之輩,明正其罪,盡伏王法,而其所召收而進用者,率是宿德舊臣,流離嶺海之人矣,未聞孽臣餘黨,見用於當時,而果或有可用如聖祖之敎者,則此必臣所謂無辜自新者類耳。此等人,稍待事定,徐議其任,實合於殿下所以體聖祖蕩平之意,在廷臣僚,孰敢不欽承秪若,而所恐者,殿下一任泄沓,不思所以可用之道矣。惟殿下,此厥念哉。《書》曰愼乃出令。此謂一言之得失,有足以關國家興喪之機,故其出也不可不愼之意也。是以古昔聖王,正位凝命,其出如綍,而有發號行令之美,其敎雖約,而致辭簡施博之譽,典謨中當時禮樂刑政之事,都兪吁咈之言,無不備載該記,而其說多不過千餘言,少纔四五百言耳。然而堯、舜之治,後世無及焉,此豈不以德隆於上,化行於下,不弊弊於誥敎命令之末,而自致拱已之治也哉?世已季矣,時不古矣。人心多詐,王化難究,則言語誨諭,誠不可已,而乃若殿下辭令,人情物態,曲盡無餘,絲綸渙發,人皆莊誦,而一經筵對,史不勝紀,臣僚章疏之批,不過數句語可了,而動盈紙幅,殆過典謨,旣失簡重之體,又有傷煩之歎。醫書云多言損氣。多言之害,不但有乖於大哉之義,亦非所以克愼節宣之方,而況文辭或欠於擇發,繁言易歸於過當,誨責之下,圭角太露,戒飭之際,辭氣不平,瞻聆所及,群情滋惑,喉司繳還,前後相續,左右匡救,殆不暇給,此豈大聖人施命四方,標準一世之道耶?所幸改過不吝,轉環斯遄,而王言一播,遠邇傳聞,改下還收,終涉苟簡,事體顚倒,固不可言,而頻復不已,將奈迷復而何?臣謂與其不愼於初,而輒又改下於後,不若簡其辭令,發以周愼之爲善也。伏願殿下,毋曰改之爲貴,而深留意於發號施令,罔有不臧之訓也。蚩下之氓,至愚而神,撫后虐讎,向背靡常。明主愛之如赤子,畏之如勍敵,誠以民固邦本,本蹶則國亡也。生民困苦,未有甚於近來,而加以昨年飢荒,三南爲酷。賴朝家軫念救活之德意,得以保存,而不幸今春,又値旱澇,各處農形,雖有優劣之異,而其不能豐登,槪可想矣。況當此成實之節,冷雨成霖,浹旬不霽,凶歉已判,民事可慮。前頭災頉之政,不可無詳審處之,而臣伏聞日昨筵中,大臣以別遣敬差,陳稟定奪云。敬差巡審,事體重大,災實之分,豈或相蒙,而抑臣所料,則有異焉。擇使檢田,其來已久,雖不可每每停罷,而凶年飢歲,則實爲無益而有害。田疇豐歉,跬步異形,小邑如斗之地,亦有山野之殊,而傳食馳傳之行,旣不能遍行坊谷,只憑沿路目所及處,而曰災曰實,就其邑曾前稍優之謄錄,使之比年,再三點退,恐喝備至,守令苦其督責,書員㤼於刑訊,累次加報,不恤民怨,此固已有歉於損上益下之政,而覆審時下輩酒食之資,磨勘時陪吏情債之費,皆從窮民膏血中刮來,其爲弊,無異於害及鷄豚。今若依上年例,使本道方伯,申飭列邑,從長善處,而守令之隱置災結,瞞報上司,田主之符同書員,以實爲災者,繡衣廉問時,如或現露,則依律重繩之意,申明知委,則在朝家,未必有經費減縮之患,在列邑,可以除廚傅驛騷之弊,而其爲惠於荒歲飢民,則必大矣。乞令廟堂,畫卽變通,預降指揮焉。且臣於前春,奉使西關,稔聞軍政之疏虞,欲減精壯之身布,以爲專意於休養操練之計,而精壯布之代,不可不變通充給,故書啓中,以査出淸南、北在家僧收布充代之意,有所論奏矣,得見備局回啓,則精壯布,令本道監兵營,推移給代,而在家僧身布,則移屬北漢,雇立義僧事,覆奏蒙允,旣已行下本道。本道區處,姑未知如何,而臣又思之,無論代布與移屬,而逃故之後,添一隣族之害,勢所必至。朝家方以軍布之害及隣族爲慮,講究善策,而又生一弊,誠非細事。精壯減布,廟堂旣有指畫本道,似當奉行,在家僧布,則使各其邑收捧,會計於營門,留作勑行時,營納皮物土產求請等價,以除收斂民間之弊,則僧徒之避役者,自當與凡民均役,而將來徵族之害,非所可慮,亦令廟堂更加商確稟處,毋使西路日後之弊,緣臣而始,千萬幸甚。伏聞日前備忘記,有張泰紹拔去監試初試榜中之敎,臣恐其過重矣。泰紹勸武,旣有筵敎,則不有朝令,自遂其志,事體道理,固涉未安,而朝家旣已設科取人之後,除非冒入場屋,關係違格者,則鮮有拔榜之事。況泰紹,雖是武將家子,業文已久,又抱成就科名之才,則此亦一士人也。在其廉隅,不欲一朝投筆,盡棄其鉛槧舊業,固無足怪。畢竟雖不得不反武,由小成而轉于弓馬,自非常調武弁之所能爲,而朝廷進用之道,亦自有別,則泰紹之姑從事於文墨,適足以觀其自期之不沒沒耳。自前武將之爲小科者,亦多其人,今若嘉奬其能兼文才,而許赴會圍,雖或得中,仍令依前勸武,則其於激礪武夫之目不識丁者,亦不無少補矣。泰紹,一鯫生也,解額,特小事也,而科名所係,末俗爲重,格外特拔,處分似過,故適有所懷,敢此尾及,惟殿下,竝加財察焉。臣治疏將上之際,卽因闕啓,天牌辱臨,怵分畏義,不敢坐違,謹此趨詣於闕外,而顧臣嫌端,旣在於參啓一節,則其不可冒進也,決矣。咫尺禁門,拜章徑退,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乞賜譴罷,以爲人臣違傲君召者之戒。臣無任云云。批答見上

○丙午八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進修堂,全羅監司留待引見。入侍,全羅監司李瑜,右副承旨慶聖會,假注書尹得和,記事官沈泰賢、李潝。入侍時,上曰,頃日辭疏之批,已言之矣。百里之任,猶且爲難,況按其一道者乎?三南災荒,昨年特甚,而至於湖南,尤爲慘焉。今者授卿以去,湖南一道生靈之濟活,都在卿手,卿其著意焉。李瑜曰,小臣未諳事務,且無履歷,授此重任,莫省所爲,以其實情,一番仰陳之後,嫌於煩瀆,不敢更爲辭免之計,而恐負委寄之聖意,夙夜憂懼,若隕淵谷矣。今當辭陛,聖敎至此,惶恐不知所達。上曰,雖未及到任,必有所聞,或可有稟定之事耶?李瑜曰,秋雨支離,木花則已判大歉,至於禾穀,亦多損傷。湖南沿海之邑,則以舊監司金祖澤狀啓觀之,當爲設賑云,而近來賑恤之事,反有弊端,雖之次之邑,每請設賑,設賑之後,則入於災邑,故各邑必以設賑爲期,設賑之後,至於有勢守令,則各衙門錢布米穀,多數請得,散於民間,付之監色,料理興販,其爲弊端,有不可勝言。大抵賑恤本意,賑活窮餓,安集民生,而近來賑恤,實惠之及於民間者少,而適足爲騷擾之歸。臣則以爲,年事如不至大段慘凶,則初不如不設賑之爲愈也。雖以上年言之,下送湖南賑資,其數夥然,散在民間,尙未收拾云。臣今又若於筵中,請其設賑,而又得穀物以去,則各邑設賑之請,必將紛紜,庶民仰哺之望,亦爲過度矣。臣下去之後,見其農形,採其物情,設賑然後可以救活,則更當狀聞矣。承旨慶聖會曰,臣屢經郡邑,故詳知賑恤之爲弊,李瑜所達之言,誠爲得宜。若設賑恤,則各邑請得錢布於京衙門,付之監色,使之料理,鳩聚賑穀。如是之際,其爲弊端,有倍於不設賑之時。年事若不至大段,則初不如不設賑之爲愈也。上曰,民命近止,則雖有後弊,豈忍恝視?大抵設賑之時,則奸猾之輩,憑藉賑恤,不無憑公營私之弊,甚可痛駭。古語云,作事謀始。若量其始末,善爲排布,則寧有此弊,而近來守令,徒爲目前之事,而不念末終,故弊端如此,良可寒心。今卿所達之言,可謂持大綱矣。下去之後,見而爲之,可也。瑜曰,至於私賑事,朱子以爲,除富民有餘之穀,救飢民垂盡之命,其在濟活之道,誠爲得宜,當南康災荒之日,以此奏請。當初設施之意,豈不爲美,而近來則此亦有弊。各邑以空名帖,脅給庶民,勒取其穀,雖富民之家,終不爲美,而雖或斗斛之略儲者,威脅捧穀,其爲弊端,有不可勝言。且各邑多取穀物,善爲賑恤,則朝家計其穀數多少,以施恩賞輕重,守令輩,嫌其近於邀賞,及其畢賑論報之際,每減穀數,故所謂私賑之類,得此守令減去之穀數,把作己功,以其名書塡於狀聞中,誤蒙恩賞,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前監司金祖澤狀啓,以私賑而得蒙恩賞者亦多。雖未知其虛實之如何,而若無實事而誤蒙恩典,則終爲誤矣。臣下去之後,詳覈其虛實,若非渠穀,而以公家物,作爲己功,而誤蒙恩賞者,一一査出,狀聞論罪矣。上曰,所達之言,是矣。査出論罪,可也。大抵漢時,賣官賣爵事,多矣,至於我國空名帖,與賣爵差異,而其爲歉然則,甚矣。我國經費不足,雖不得已用之,實爲苟且。上年猝當大無之年,迫不得已,許給空名帖,而至於馬官帖,則終不許之者,意亦有在也。守令以此勒取民穀,甚爲不佳。我國經用,雖曰不贍,豈以千乘之國,勒取民穀而賑恤乎?此後則各別申飭,可也。瑜曰,卽今京外,國儲蕩渴,實無着手處,而至於松木,其所用,乃是國家緊要之物,故朝家之禁令至嚴,而邦禁之解弛,近來特甚,各處養松之處,不無濫斫之弊,松亦將至盡無之境,誠極寒心。大抵養松者,爲造戰船,以備不虞,或有國家大事,則斫運用之,所關甚重,松若無之,其將何所措手也?各道水使之主管摘奸者,亦可見當初嚴禁之本意,而近來摘奸,反有弊端,一番摘奸,則其弊不些。所謂情債,無數用之,故摘奸過去之後,斫賣生松,以充摘奸時情債之用。是以,一經摘奸,一山之木幾盡,誠爲寒心。且戰船造成時,端斷木及風落木,或許之,則憑此而又犯生松,此後則風落端斷等木,緊急公用之外,置之本處,雖爲腐破,切勿許之,而若有犯禁者,則論以一罪,以嚴防閑,似宜矣。上曰,其言好矣。依爲之。瑜曰,小臣頃日入侍時,仰達諸道監司眷率之有弊,至承前頭從長變通之敎矣。臣下去之後,則卽欲發巡於秋穀未刈之前,前頭事係變通者,當與廟堂商確,而眷率事,臣旣陳達,而以朝家之姑無變通,眷率以去,終涉未安,欲待朝家處分,眷率以去,故惶恐敢達矣。上曰,監司例兼府尹,眷率之事,祖宗朝已來之規,而頃日筵中云云,只欲將來從長變通之議也。奉親之人,何可不爲眷率耶?古者徐庶云,方寸亂矣。離親獨去,則方寸自然亂矣。況按一道者,方寸便然後,凡事可做,又姑無朝家定式之事,眷率,可也。瑜曰,小臣,父母俱存,臣父方以蔭仕係官,今臣之行,離親而去矣。雖爲眷率,只有妻孥,而聖敎如此,畢巡之後,一依法例眷率矣。上曰,頃日大臣陳達金遇兌事時,公私諸債,使之待豐收捧,而待卿辭朝,更爲稟定之意,有所下敎矣,卿已知之乎?賑餘飢民,雖遭稍豐之年,回蘇未易,而今年年事如此,又從而督徵公私債,則萬無保存之勢,且收捧之際,強悍之輩,從中用奸,不無憑公營私之弊矣。下去之後,詳採民間形勢,更爲狀聞,可也。瑜曰,卽今弊端,莫甚於料理,料理之弊,內外同然,奸猾之輩,圖受公家之物,稱以料理,散布民間,倍徵其利,錙銖之利,盡歸漁奪,民生無所措手,以致倒懸之境,及其怨望,則終歸於國家,其爲切痛,可勝言哉?小臣於辛丑年間,待罪持平時,奸猾與金遇兌竝稱者,崔守徵爲名漢,風聞捉囚,各別嚴刑矣。大抵全羅道內沿海,魚鹽生殖之處頗多,故料理成風,以料理爲資生之業,實爲一道之大弊,而其他各衙門、諸宮家差人輩,每當下去,多般料理,生民以此,尤爲難支,居民十常八空。此弊若不痛革,則民不能支保,漸至流散。今臣下去之後,料理之事,一切痛禁,而如以料理,作弊於民間者,則毋論各衙門諸宮家差人,各別痛治,狀聞論罪矣。上曰,各邑料理之弊,頃日召對時,已爲申飭,而大抵此弊,近來特甚,民不能支堪,心常痛駭。今卿所達皆好,下去之後,如有牟利而作弊於民間者,先治後狀,可也。瑜曰,小臣惶恐,不敢言其私情,而今當辭朝,逖違天陛,犬馬之誠,曷維gg有g其極?至於外方事,則臣雖魯鈍,庶竭心膂,以效萬一,而前席出入,自此久阻,愚衷耿耿,不能自已。惟我殿下典學之誠,卓越千古,何待群下加勉之言,而治道之要,政事之本,皆係於心學工夫,着意加工於心學之上,實效發見於政令之間,使中外臣庶,咸知我聖上心學工夫之高明廣大,是臣區區冀望者也。上曰,出入經幄,每多啓沃,而今當辭陛,眷眷不已,又復陳戒,不以外忘內,深用嘉尙。當各別留意焉。慶聖會曰,小臣有可達之言,惶恐敢達。頃因儒疏,有四大臣書院營建之命矣。卽今工役已畢,將爲擧行,而恩額一事,未有定奪者,故自該曹,亦不敢循例擧行云。分付該曹,使卽擧行,何如?上曰,當初營建,旣出於特敎,而院宇已成,則賜額一款,卽次第事耳。令該曹卽爲擧行之意,分付,可也。此一條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丙午八月二十七日未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羅學川,侍讀官尹心衡,檢討官金相奭,經筵官韓元震,假注書尹得和,記事官沈泰賢、李潝入侍。上講《宋鑑高宗紀》,侍讀官尹心衡,讀自第一板辛亥紹興元年,至十三板冬十月禁私酤。上曰,下番讀之。檢討官金相奭,讀自十三板祫享于溫州,至十九板以孔子後璠襲封衍聖公,立gg主g祀事。上曰,承旨讀之。參贊官羅學川,讀自十九板甲寅四年,至二十六板爲善後之計。上曰,注書讀之。假注書尹得和,讀自二十六板於是謂gg詔g前宰執,至三十四板稱爲豫章先生,其門人李侗最著。上曰,上番翰林讀之。記事官沈泰賢,讀自三十四板李侗初從從彦學,至四十三板以劉頜爲廣州參議軍事。上曰,下番翰林讀之。李潝,讀自四十三板丁巳七年春正月癸亥,至五十一板交趾郡主李陽煥。上曰,前日筵中已言之,經筵官先陳文義。經筵官韓元震曰,小小文義,有難盡達,宋金得失,大機所在,臣請陳之。金虜旣破皇城,執二帝。當此之時,藉其兵威之旣振,乘中國土崩之勢,因據汴京,追擊康王,席捲南下,吳越之地,不血刃可取,而天下定矣。虜不知出此,立邦昌爲帝,付中原於他人,執二帝而北去,其始之來,何意也,其終之去,亦何意也?虜之不能取天下,全在於失此機會也。及其康王,渡江立國,根本旣固,方始來爭,何其計之愚也?康王,當二帝北行,邦昌僭位,人心怨憤,虜師退歸,河北未盡淪陷之時,糾合忠義,奬率遺民,以縞素爲資,先誅邦昌,北擊賊虜,二帝可還,而中原可復矣。康王不知出此,汲汲渡江,竄伏閩中,坐使中原,自歸於虜,可勝痛哉?只有一宗澤,固守東京,規恢中原,而左右沮撓,使不得伸志,飮恨而死,尤可恨也。一失事機,後雖用力百倍,終不能成事,事機所在,不可不審,而雖在古事,亦宜深察而鑑戒之也。上曰,今聞論金宋之事,看史可謂明矣。侍讀官尹心衡曰,經筵官,以宋金失機會事,反覆仰達,而其言極爲明白矣。觀宋事至此之際,令人不覺氣短。南渡之後,機會之失,不特一次,節節失之,豈勝痛惜?高宗,以當初事論之,則別無大端昏亂之事,而見識不明,用人不善,雖有如張浚、岳飛者,終不能用之,以至於此。大抵爲人君者,不可不以崇儒重道,爲第一急務,故惟我肅宗大王,以正士趨,熄邪說,親製備忘,特揭於兩先正俎豆之所,及至景宗大王代理之初,首及此事,擧國含生之類,孰不欽仰也?學問工夫,上下何異?有實見得實踐履,然後是非邪正之分,自然判別於目前,事事而當理,言言而合義矣。檢討官金相奭曰,經筵官及上番,旣已詳陳,小臣別無可達之事,而高宗之終不能自彊者,實由於邪正莫辨,用捨不明之致。是以李綱以在陛下方寸間之說,結之於疏末者,蓋欲先正其心之意也。此是第一緊要之戒。此等處着意而看過,是所冀望者也。上曰,其言好矣。心衡曰,第十板胡安國之言曰,願人主志尙之如何耳。尙志,所以立本,以尙志,爲五者中第一者,蓋欲使高宗,先立其恢復刷恥之志也。小臣於前冬筵中,以學問當以立志,爲第一工夫之意,有所仰達,至承嘉納之敎,而今已久矣,姑無立志實效之發見於外者,又不能快覩其奮往直前之氣像,臣未知殿下行之,不若聽之之時耶?臣誠不勝抑鬱之至。伏願自今以後,益加勉勵,加意於立志之工,是區區所望也。上曰,儒臣所達最好,當服膺焉。元震曰,諸臣所論高宗之失,大體皆好矣。然高宗之不能恢復,其失只在於最初一着,失於正名之擧也。孔子論爲政,以正名爲先,正名之擧,莫大於逆順之分也。張邦昌僭逆,原其本情,雖非自爲,旣以人臣,僭天位,則不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也。高宗卽位之初,卽將邦昌誅之,以正討逆之義,其黨與之爲其所脅從者,貸死而流放之,以示好生之德,其在圍城中者,雖不能伏節死義,若身無罪犯,而有才具者,收用之,以施蕩平之典,則名義旣正,而人心畏服感悅,可爲復讎恢業之基矣。高宗不知爲此,乃反尊崇僭逆之邦昌,天下之人,忠臣義士之外,孰知高宗爲順,邦昌爲逆乎?高宗卽位之初,第一擧措,便已如此,則其他事事憒憒,不能有爲,可知矣。此又後世之所當戒也。上曰,所論明白且好矣。相奭曰,凡事立志,然後可期收效,而高宗立志不固,故雖有忠言嘉謨,終不能用之,昧春秋之義,忘父兄之讐,可勝痛恨也?今殿下,必以堯、舜自期,臣等之望殿下,亦以堯、舜爲期,而發言行事之間,每多不然者,及當群下勉戒之時,只以留意二字,爲例答,而無實效之發見於外者,此臣等悶鬱者也。伏願益加勉勵,著意加工,使群下快覩立志之實效焉。上曰,好矣。各別留意焉。心衡曰,三十板李綱上疏以討復事,凡所設計,節節皆好,而末段正心正朝廷,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分,則是非明,賞罰當,雖強敵不足畏,逆臣不足慮,此在陛下方寸間云者,其所勸誡,勤勤懇懇,罔非至要,而若使高宗,一一採施,奮發圖治,則父兄之讐,可雪,祖宗之業,可恢,而高宗無復慮光恢之心,有苟且姑息之志,故雖褒奬其疏,而終不能用其言,可勝惜哉?大抵高宗任賢,不能有終之故,秦檜得售其奸計。若使高宗,於張浚、趙鼎、岳飛、李綱之類,任之勿疑,用之有終,則雖以秦檜之奸,終不能售其計矣,此豈非後世鑑戒處也?上曰,然矣。上曰,高宗以岳飛行軍,有紀律爲奬,而及其疏請進師,恢復中原,則乃不許之,使不得乘機效忠,行軍恢復,看作二事,其昏暗如此,則雖有岳飛之忠,豈可信用也哉?參贊官羅學川曰,經筵官所達明白矣。高宗初則欲講《春秋》,不無有意於討復,若趁此善心之發,如岳飛、趙鼎之類,信任而仗用,則猶可有爲,而立志不固,見識暗劣,終爲秦檜之所見欺,主和議安姑息,可勝惜哉?秦檜特一小人也,乃能誤國至此,小人之害人國家者,有如是者,豈非鑑戒處耶?上曰,唐太宗明察,故小人不得售計。以此觀之,責在人主,何責臣下?秦檜遇高宗,故如此,若遇勝於高宗者,亦未知其何如也。元震曰,秦檜之主和,實由於高宗之志,不在恢復也。秦檜,始與馬伸、吳給等,抗言虜酋,請立趙氏,以此被執而去,檜未嘗不知名節之可貴也。檜之南還,若見高宗之志,在於必復父兄之讎,則檜必迎合其意,以爲名節富貴兩得之計,而檜深知高宗之志,不在恢復,故迎合其意,以爲棄名節圖富貴之計矣。或謂檜感虜放還之恩,陰爲虜地,此則不知小人之情狀也。小人之心,雖於君父之恩,猶不知感,臨利害而背之,況爲虜守信乎?此則必無之理也。高宗前後任用之人,汪、黃、湯思退之徒,皆主和之人也。豈獨秦檜哉?人謂秦檜誤高宗,臣則謂高宗誤秦檜也。高宗之偸安畏㤼,忘父兄之讎者,可爲千載之羞也。上曰,其言是矣。相奭曰,俄者聖敎中秦檜,若遇勝於高宗之君,亦未知如何之敎,誠然矣。若使高宗,別淑慝,明是非,如明鏡止水,則雖如秦檜之奸,不敢售其欺蔽之計,而大抵小人,揣探人主之一心,迎合其所尙,以濟其私。檜雖遇勝於高宗之君,亦安知不以何計,得售其奸也?小人之害如此,爲人君者,所當明察者也。上曰,予之所謂若遇勝於高宗之君,亦未知如何云者,只論高宗與秦檜而已,儒臣因此復爲陳戒,而其言好矣。心衡曰,當初秦檜,知呂頤浩,不爲公論所容,多引知名之士,列其淸要,以自爲助,而胡安國,目之以檜黨。以此觀之,雖求之千萬古,未有如檜之大奸也。高宗之志,不在恢復,故檜以和議迎合之,高宗之志,若在恢復,則檜必以其所尙,迎合矣。大抵人君,見識不明,學問不精,則君子小人,監別用捨,極爲難矣。此無他道理,博覽前史,以明見識,着力經傳,以廣聖學,則君子皆爲用,而小人自當退矣。上曰,以唐封德彝事見之,在隋爲佞臣,在唐爲忠臣,漢武求仙,而方士乃至,此都在人主所尙之如何耳。高宗若以復雪爲己任,則檜必不倡和議矣。元震曰,小人之迎合君心,皆乘人主心術之所蔽也。以秦檜事言之,則高宗之志,不在恢復,故檜以和議迎合之。是故人主之志,在於貨利,則小人以貨利迎合之,人主之志在聲色,則小人以聲色迎合之,人主之志在於馳騁弋獵,則小人以馳騁弋獵迎合之。聖敎所謂小人之用舍,只在人主之一心者,誠爲至當矣。又曰,高宗不能復讎恢業,摠以論之,都由於不知春秋之義也。殿下留意講明於春秋之義,實我東再興之基也。前日筵中,殿下敎以春秋之義,何以則可明?臣於倉卒之際,不能詳對,只以將來所當勉者,仰對矣。今請更陳之。春秋之義,須先明於平日,使國人咸知尊華攘夷討賊復讎之義,可以臨時得力也。我東春秋之義,本自我孝宗大王始發之,而先正臣宋時烈、宋浚吉,實協贊之。雖不幸弓劍遽遺,志業未畢,而使東土含生之類,得免於被髮左袵之歸者,皆聖祖先正之力也。今欲復明春秋之義,則惟在於尊尙先正之道,尊尙先正之道,乃所以彰聖祖之義也。聖祖之義旣彰,則國人皆知尊華攘夷討賊復讎之義,而臨事可以得力也。肅宗大王,於兩先正祠宇,御筆宣額,以寓尊尙之意者,其爲世道慮,至深遠也。殿下卽位以後,別無致隆先正之擧,國人何以知聖意之所在也?凡事當慮久遠。天必不使胡虜,久帝中國。若眞帝復出,旣逐胡虜,則必有責問我國之事,而又必以丙丁以後事爲言,我國之所自明者,惟在於聖祖之志事矣。若先有以致隆於先正,以示不忘聖祖之志事,則當彼時,可以無歉於自明矣。若是則非但獲免於問罪之師,聖祖大義,可以震耀於天下萬世矣。其在殿下繼述志事,增光祖宗之道,豈不爲大哉?上曰,其言最好,當各別留意焉。元震曰,殿下旣欲尊尙先正之道,以明大義,則又於背馳先正,誣毁大義之人,不可不斥絶,以一一國之趨向也。孟子言仁義,必言不仁不義之害,惟其斥不仁不義,然後尤見其仁義之可尙也。故必斥背馳先正,誣毁大義之人,然後先正之道方尊,而春秋之義可明矣。伏願殿下,深留意焉。上曰,當留意焉。元震曰,春秋之義,非但尊周攘夷而已也。誅亂臣討賊子,以尊君父,尤其大者也。欲攘夷狄,當先討亂賊,欲明之於天下,當先明之國中。高宗不能討邦昌之逆,則宜其不能恢復中原也。殿下欲明春秋之義,願先自國中而始焉。後世人主,治亂賊者,率多盡誅黨與,延及無辜,此則過矣。其戒乎此者,又不能誅其巨魁,以行天討,容護國賊,終受其害,此又後世之當戒者也。《書》所云殲厥巨魁,脅從罔治。此一句,誠爲至訓,伏願殿下深致意焉。上曰,然矣。當留意焉。心衡曰,小臣有所懷,惶恐敢達。臣等仕進實錄廳矣,及承召對之命,蒼黃入來,而得聞闕中消息,則持平李世璡,投進一疏,故斥三司諸臣,三司諸臣,以試官承牌在闕,因此皆爲逬出云。臣等之晏然入筵,其在廉隅,極其怪異,而俱詣閤門外,入侍座目單子已入之後,始聞此言,故不得已入侍,尤爲惶恐矣。世璡之疏,雖未及得見,略聞其槪,則專以三司合啓之可停而不停,大加非斥云。爲人臣者,何敢發如此言乎?卽今討復大義,擧國共公之論,君臣上下,所當以必伸大義爲意,而世璡身居臺閣,不知沐浴之義,有此壞亂之擧,戴天立地,何忍爲此?又斥兩司合辭之請黜配享三臣之啓,至以三臣名德,可合於配享爲言云。世璡亦人耳。渠雖急於護黨,何其言如此耶?夫三臣者,背馳名義,得罪聖考之狀,姑置勿論,考其平生,實無一分可合於配食之列者矣。惟我肅宗大王,臨御四十餘年之間,名公碩輔,魚水契合者,不爲不多,而必以此得罪名義之三人,濫躋於廟庭者,已極無嚴矣。東土含生之類,莫不欲致敬於肅廟廟庭之配,故兩司之合辭爭執,必欲釐正者,此也,世璡之言,乃如此,苟有人心,安敢乃爾?世璡疏中所論,此外雖不知其有某某事,而惟此兩事,擧國共憤,義理明白,渠亦豈有不知之理,而猶敢如是者,此無他,自上於大義理大是非,一味裁抑,故羸豕躑躅之類,妄揣聖意,乘機闖發,欲售嘗試之計,可勝痛惋?必嚴加堤防,然後國是可定,公議可伸矣。上曰,召對入侍單子入後,始見持平李世璡之疏,而俄以人主一心爲言者,誠有意而然也。黨錮以來,人多不免其習,誠爲慨然。朋黨爲我國之錮弊,我國早晩,必以黨錮亡矣。予嘗見崇禎皇帝朕非亡國主之語,未嘗不掩卷而發歎,中夜思之,不覺寒心。寒心之語,猶爲歇後,此予所以必欲裁抑,而每有所敎者也。近來合啓及兩司啓辭,豈無過激之言乎,而臺閣之必欲爭之者,亦有所執,故予不以爲非矣。予於曩者大臣入侍時,辭嚴義正之敎,實非一時慰藉大臣之語。於此亦可見予意,而向日趙德隣投進一疏,以爲嘗試之計,語意不尋常,故卽施投畀之典矣。今世璡見予裁抑,以破朋黨三字,作爲一疏之目,閃弄說去,語意巧密,渠雖以朋黨之害爲言,不知渠言之自歸於黨論矣。妄揣君意,傾軋廷臣,與德隣前後一串,此豈世璡一人事也?然,此無他,緣予不能導率之致,而今日廷論,亦不無過度者,此可推而自反處也。心衡曰,朋黨之害,誠如聖敎所云云,而至於近日事,則臣思之又思,終不知其一毫干涉於黨論,而殿下每以黨論疑之,臣不勝悶迫抑菀之至。設令出於黨論,黨論之中,自有是非,歐陽脩朋黨論,殿下亦嘗熟看矣。大抵朋黨二字,勿置心頭,惟默觀是非而決之,是者從之,非者斥之,則君子小人,自然判別,黨錮之禍,非所可慮,而殿下只慮朋黨之有害於國家,而勿論是與非,皆以黨論疑之,不思所以明是非之道,只欲以破朋黨爲心,故今世璡,見殿下之如此,妄揣聖意,欲售疑亂之計,敢以破朋黨三字,閃弄說出,而一篇精神,專在於傾軋廷臣,疑晦大論,用意設計,誠極巧慘矣。大抵邪正初判之時,則雖謂之朋黨,可也,而卽今則逆順之分已判,所爭者,自是大義理,而殿下每欲以德意鎭服,歸之於朋黨之科,置之於蕩平之域,此實臣等悶迫而未曉者也。大義未伸,是非不明,則終不爲破朋黨之道,而及今如世璡者,乘機闖發,混淪是非,豈不大可慮哉?學川曰,臣與趙德隣,同居嶺南,故詳知之矣。德隣初蒙翦拂之恩於少論,故頃日上疏,蓋出於報效之心,而其時自上,用其輕律,故人心不懼,如今日世璡者出矣。大抵近來所爭者,非黨論,乃逆順也。若以黨論時言之,則臣卽南人也。於老於少,彼此不當,而自辛壬以後,逆順之分已判,爲臣子者,孰不欲討逆而扶順乎?卽今討復之論,擧國共公之論,而世璡肆然攻斥,渠若有一分嚴畏之心,何敢如此?如此之類,若不嚴堤而痛懲,則必將接跡而起矣。繩以重律,以嚴堤坊之道,克明是非,以絶躑躅之速焉。相奭曰,世璡之攻斥三司,大論一如上番所陳,臣又何有更達之辭,而卽今討復大義,卽一國共公之論,渠若有一分臣子之心,何敢以如此等言,萌諸心而發於口耶?其所論斥配享三臣請黜之啓者,尤極無嚴。肅廟朝名臣碩輔,際遇之盛,輿望所屬者,指不勝屈,而其時群凶之必以此得罪名義之三人,濫躋於配食之列者,蓋出於私好惡,此所以一國臣民之所共憤惋,必欲釐正者也。世璡,亦豈不知其如此,而卽今聖上處分不嚴,大論久靳允從,故妄揣聖意,敢借破朋黨之說,以爲嘗試眩亂之計,奸情慝態,有不忍正視。俄者聖敎中,與德隣一串云者,已盡覰破其鬼蜮情狀,臣等有何更煩他說,而當初德隣之勘律,特施末試gg末減g之典,故如世璡者出矣。聖上俄敎以近來啓辭中,不無過激者云,而臣等思之又思,無一毫過激之論矣。臣等則實不知某事某事爲過激,而其中或有過者,則不從之,其不過者卽從之,處分嚴正,是非明白,使中外咸知聖意之有在,則如此之輩,豈敢爲如此之事也?若不嚴加堤坊,則此後躑躅之類,必將接跡而起矣。伏願嚴加處分焉。羅學川曰,亂臣賊子之禍人國家者,自古有之,而至於我國,尤有甚焉。太祖大王,爲尹彝、李初所誣,宗社君臣,陷於汚衊之中者,至二百餘年之久,而閱歷累朝,僅爲伸辨,仁祖大王反正之後,特行仁政,寬假大北餘孽,故其時此輩,作爲野史,傳播中國,受誣之久,亦至百有餘年,而今年始爲伸辨。此則奸臣,行讒於中國,以售其凶謀,殿下則受誣於國中,而猶不能痛辨,臣竊腐心痛惋矣。從古凶逆,有稱兵犯闕者,有誣陷君父者,雖有所爲之或自不同,而摠以論之,率皆大逆也,而殿下每以賊鏡爲非大逆,臣實未曉也。賊鏡之爲逆,甚於稱兵犯闕之逆,蓋稱兵犯闕之逆,雖有之,卽以王法正其罪,則渠爲逆賊而已,於君德無所損,至於逆鏡之誣辱,其心欲使君父,不能容於天下後世,臣則以爲逆鏡,實是大逆也。殿下每以臺啓,謂之黨論,而今日諸臣所爭者,不過逆順二字,有何彷彿於黨論乎?自上雖以黨論二字,爲防塞臺啓之資斧,臣則以爲決不可與逆黨,共戴一天也。心衡曰,臣未及見世璡原疏,雖未知用意深淺之如何,而其所論斥,卽三司合啓,兩司合啓,領府事袖箚,尹志述事,四大臣書院事云,而蓋領府事袖箚,出於憂國愛君之誠,字字忠赤,觀者莫不感歎,箚本元無諱而不出之事。原箚雖留中,謄本傳播一世,則世璡亦豈有不見之理,而敢以疑惑等語,筆之於書,有若不敢言之言,在於其中者然,其心所在,誠不可測也。尹志述之以一介布衣,死於節義,無媿古人,升配四賢祠者,可見激勵士氣之盛意,而隱然有非斥之意,殊可痛惋。四大臣書院,旣出於特敎營建,而適當宗廟畢役之後,故餘材之還下戶曹者,稟達許給,有何事體之所傷,而今世璡之言,則似若宗廟事設bb施b方張之日,移用其材於院設者然,渠雖急於傾軋,何其言之無倫至此耶?今日臣子,雖或無狀,宗廟重修未畢之前,豈可移用其材於他處乎?畢役之後,餘材之下該曹,許其發賣者,則雖非書院,何處不可用乎?今其爲言之如此,蓋欲以此恐動天聽,而自不覺其歸於欲巧而反拙矣。其疏末段,則以破朋黨結之云,而此不過妄揣聖意,以爲嘗試之計耳。心術之回譎,辭意之巧密,有不忍正視也。如此之類,各別堤坊,然後躑躅之患可絶,討復之論,可伸矣。上曰,俄已言之,自當有處分矣。元震曰,小臣,新自田野間來,凡於國家政刑,不敢妄有所干預,然職以經義,仰贊聖德,則其於聖學工夫,有所害者,宜若可言,故臣敢言之。前日筵中,臣敢陳破朋黨之說,聖敎以爲釋然,而深賜嘉納,然以今日下敎觀之,則似猶有未盡釋然者矣。凡事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始雖微小,而終至於大,則當治以大,不可追原其小,而有所原恕也。楊、墨,初學仁義而少差者也,其終至於無父無君,則當以無父無君治之。豈可以其初之學仁義,而有所原恕也?今日之事,始雖起於朋黨,而終則至於逆順之分,當初邪正之相爭,但當斥邪而扶正矣,及今逆順已分,則豈可不討逆而扶順乎?殿下每欲以德意,鎭服人心,消融蕩滌,而自古未有如是而能破朋黨者也。諸葛亮曰,恩竭則慢,法行而知恩。伏願殿下,深加體念焉。上曰,前日已言之矣。今日下敎,亦非與前日所謂釋然者,有異矣。今日所達尤詳,當留意焉。元震曰,小臣未達聖旨,更此煩達,而又蒙嘉納,不勝惶恐感激之忱矣。心衡曰,經筵官所達楊、墨之喩,極爲明白矣。邪正之別,始雖起於朋黨,而卽今則逆順之分已定。若以當初之起於朋黨,將此討復大論,竝歸之於朋黨之科,則大義無可伸之日,是非無可明之時,義理晦塞,倫常滅絶,將至於國不國人不人,豈不大可懼哉?相奭曰,近來臺啓,勿論是非,聖上每以黨論疑之,故如此之疏出矣。其中是者從之,若涉於黨論,則排斥之,至於逆順之分,討復之義,處分嚴正,是非明白,則義理不至晦塞,亂賊有所知懼,而朋黨之禍,亦將漸消矣。無發落,玉堂俱爲退出。上曰,承旨進來。學川進伏,則上下世璡疏曰,書批答,可也。學川,書批答訖,批答見上上曰,又書之。學川書以備忘,則上曰,書以傳曰,可也。學川書傳曰,持平李世璡,姑先遞差。學川曰,臣今日聞崇陵獻官洪好人之言,則丁字閣內,有雨漏處,而守僕輩,不以實告于參奉,未卽牒報,以致頃日大王陵上莎草頹圮處修改時,不得一體修理云,事甚可駭。雖無參奉之報,獻官旣已目覩,則今番王后陵上莎草修改時,告由祭文中,添入此意,一體修理,何如?上曰,依爲之。齋郞雖是初仕,責任甚重,朔望焚香,每當奉審,而身爲齋郞,一任守僕之告不告,其尸職之狀,於此可知。當該齋郞,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學川曰,小臣有欲陳之言,惶恐敢達。臺諫論人,許以風聞,風聞爽實,固無足怪也。向者申滌,以嶺南都事時科場用情事,重被臺論,至有罷職之命。大凡科擧用情,士夫莫大之羞恥事,而申滌,於庚子九月除拜,十月辭朝赴任,辛丑五月遞歸,其間旣無大小科設行之事,又無一番公都會,則雖欲行私,何可得乎?其瞹昧之狀,於此可知。昔在宣廟朝,崔瀣爲黃州判官,以貪汚被臺論,其時先正臣李珥爲監司,故相臣李元翼爲都事。監司遣都事于黃州,審覈其虛實,邑人皆稱瀣之淸謹,府庫充溢,卽以其實狀狀啓,以伸其冤,仍又繼之曰,瀣則誠冤矣。殿下若因此事,不信臺諫,則所關非細矣。臣於滌之事,亦曰滌則誠冤矣。自上若因滌事,不信臺諫,則所關亦不細,故敢以先正之言,附陳焉。上曰,以臺啓觀之,則事甚駭然,故卽爲允從矣,今聞承宣所達,臺啓未免爽實,申滌敍用,可也。末段陳戒,好矣。當加意焉。出擧條

8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坐直。右承旨羅學川。左副承旨洪鉉輔。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得和李壽海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流星出天壘星上,入東方天際,狀如甁,尾長七八尺許,色赤光照地。

○羅學川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洪鉉輔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以今月二十八日監軍單子,傳于洪鉉輔曰,仍。

○羅學川啓曰,卽者副校理尹心衡,修撰金相奭,以李世璡疏語引嫌,陳疏徑出,元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竝卽牌招,以爲進參擧動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擧動時,侍臣不可不備員,而諫院、玉堂、憲府多官,俱以李世璡疏語,引避不參云。除在外外,司諫閔應洙,正言洪聖輔、柳謙明,應敎李秉泰,校理金龍慶、黃梓,副校理朴師聖,掌令韓德厚、李根,持平李挺樸,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馨登爲兵曹正郞,李膺爲兵曹佐郞,權熻爲禁府都事。

○兵曹口傳政事,以徐宗伋單付副司果。

○備忘記,史官三員待命,騎馬九匹立之。

○黃龜河啓曰,政官今方入來,而擧動時刻已迫,擧動前開政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還宮後開政之意,未及下敎矣。

○大駕詣資政殿,入幕次後,政院、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大駕詣永徽殿,展謁奉審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往還復命。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參判洪錫輔,參議申昉,右副承旨慶聖會竝進。

○吏批啓曰,漢城判尹,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當品監司,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侍陵官金夢祥,加資事,命下,而夢祥本資,乃是崇祿,今無可加之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熟馬一匹面給。

○又啓曰,興德縣監朴弼垕,以善賑之功,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經准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又啓曰,內侍敎官金信謙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申魯爲持平,李秉泰爲兼中學敎授,宋秀衡爲禮曹佐郞,金九衍爲漢城主簿,尹憲柱爲判尹,宋思胤爲安州牧使,黃梓爲獻納,金聲單付東學訓導,沈泰賢單付待敎,洛昌君樘加顯祿,綾昌君橚加崇憲,咸平君泓,陽平君檣,驪善君壆,竝加承憲,洛春都正培,加明義,內官金壽億、李景禧,竝加資憲,咸熙春、崔震泰、李景和,竝加嘉義,李世平加嘉善,竝加資事承傳,司僕主簿李夏範,仍任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參知徐宗燮,竝病,左副承旨慶聖會進。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金時泰呈狀內,閱歲留京供職之餘,猝得重病,多般調治,尙無顯效,勢將急歸本鄕調治,以尋生路,特爲許遞云。以其身病,還歸鄕家,則西樞之職,不宜仍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淸州營將趙東彬呈狀內,偏母年今七十六歲,疾病沈篤,氣息奄奄,人子情理,決難離側赴任,斯速變通云。邊將之親年七十五歲以上者,許遞其任,已有定式,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同知中樞府事金㯙呈狀內,居在全羅道礪山地,年老病痼,末由自力上來之勢,虛帶職名,有所未安,入啓改差云。身在遠外鄕家,旣不能上來肅謝,則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度遠、成大烈竝單付副司果,尹得和、李壽海竝單付副司正。

○黃龜河,以吏曹言啓曰,大科初試收券官及査、枝同官,例以二員啓下,而式年東堂,則儒生錄名不多,收券數少之故,各減一員,亦有前例。卽今文官無故之人甚少,今亦各減一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文科初試時易書書吏,例以一二所,各五十人,館所三十人,定送,而式年初試,則與增廣有異,儒生錄名之數不多,故近例,每以一二所各二十五人,館所十五人,啓稟定送矣。今亦依此定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啓曰,文學申魯,入直矣,今日政,移拜臺諫出去,而輔德李端章,身病之外,家在城外,兼文學權𥛚,身病猝重,不得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今八月二十八日,永徽殿奉審入侍時,殿內紅綃帳及床巾,趁修改時,使之修改事,分付該曹事,下敎矣。有頉之物,分付各該司,使之趁卽措備,而來九月初十日本殿秋奉審修改告由後,一體改排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禮曹言啓曰,今八月二十七日,全羅監司李瑜,留待引見入侍時,因右副承旨慶聖會所啓,果川四大臣書院當初營建,旣出於特敎,而院宇已成,則賜額一款,卽次第事耳。令該曹卽爲擧行之意,分付,可也事,命下矣。敎書及額號,令藝文館卽速撰出,何如?傳曰,允。

○以全羅左水使柳星一,以光陽縣監韓五章,以水操進參次,行到麗水地,忽遇大風,戰船敗壞,所領軍兵六十三名渰死事狀啓,傳于鄭宅河曰,事極驚慘。令本營各別顧恤。

○以統制使,以進上熟鰒封進時,陜川郡守趙奎彬,津船不爲等待,爲先罷黜,臣亦難免不勤申飭,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慶聖會曰,勿罷,亦勿待罪事,回諭。

○右議政趙道彬,觀象監提調申思喆,禮曹判書兼繕工監提調沈宅賢,崇陵奉審後入來啓曰,臣等今曉,祗詣崇陵,奉審王后陵上,則莎草頹圮處,自丑方至卯方,廣十五尺,高六尺三寸,退蹲於莎臺石上,橫拆罅隙處,誠爲大段,依例以油芚、草芚,內外蓋覆,而此外子方,及辛未方莎草,或有微罅,或有稀疎枯損處,亦不可不逐庫補莎,竝圖形以進,而今此修改之役,不容少緩,卽令該曹擇日擧行,何如?傳曰,依啓。

○丙午八月二十八日辰時,永徽殿展謁奉審入侍時,上自淨雲門步出,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羅學川,左副承旨洪鉉輔,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趙命臣,假注書尹得和、李壽海,記事官沈泰賢、李潝陪從。上至安仁門外,顧謂承旨曰,宗廟則設板位於門外,而此則設於門內殿庭,何也?黃龜河進曰,自前如是云矣。上從安仁門東挾門,入詣殿庭板位,行四拜禮,入殿內,奉審後,降階,至安仁門內,下敎曰,禮房承旨進來。龜河在前先進。上曰,殿內紅綃帳及床巾,色渝,前頭秋奉審時,執頉修改與否,雖未可知,分付該曹,趁秋奉審時修改,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仍從安仁門東挾門出,步至淨雲門,還入。諸臣以次而退。

8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羅學川。左副承旨洪鉉輔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得和李壽海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韓山郡守李泰岳。

○洪鉉輔啓曰,明日朔祭齋戒,明明日日食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韓德厚、李根,持平李挺樸呈辭,申魯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禮曹言啓曰,因大臣奉審書啓,崇陵王后陵上莎草頹圮處修改,卽令該曹,擇日擧行事,啓下矣。問于日官,則九月雖是方書中拘忌之月,九月節入於十四日,而改莎草吉日,同月初七日辰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而節目則臨時磨鍊,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文科初試時,自癸卯至丙午課製,恩賜給二分十九人,則直赴會試,給一分三十二人,則分送漢城試兩所,作文納券,竝付元額之外事,纔已啓下,而凡式年之科,前秋設初試,當年春設覆試,故式年前秋以後,初試給分之人,則例赴於後式年矣。更考承傳,則自癸卯八月,至乙巳二月,恩賜給二分五人,給一分十一人矣。此則當付於今丙午式年。依此擧行,而乙巳九月以後,給二分十四人,及給一分二十一人,則依定式許赴於後式年之意,分付四館及試所,何如?傳曰,允。

○洪鉉輔,以兵曹言啓曰,今八月二十九日,幼學金渻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重澂,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八月二十九日,別破陣保人金鼎五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駿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安慶運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廣州沙斤川,大司憲金榦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在果川哭班時,略陳短疏,仰暴臣病重實狀,冀蒙矜察,許臣鐫免,不料史官遠臨,傳宣聖批,十行絲綸,旨意尤隆,至有益加善攝,俟間登途之敎。臣伏地奉讀,不覺感涕之漣如也。聖恩至此,臣何敢偃然退伏,以增逋慢之罪哉?臣往來途路之際,觸風勞動,以致腫處益浮,痛勢尤劇,衆目所覩,莫不危之。澌敗之極,症情今又添重,以此病狀,恐難仰副德意。臣罪當死,席藁私次,祗俟鈇鉞之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領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昨伏見李世璡之疏,其所論材木及袖箚兩件事,指臣而言也。立意至深,下語至險,誠不勝危怖震駴之至。臣於昨年春,起謫中,被恩召,旋又猥登台司,敢以彰先德、辨聖誣、討凶逆、褒忠賢等事,筵奏章疏,縷縷爲說者,不可勝記,終以不得其言,引義解職。臣非不知凶徒之必將甘心於臣,而竊念舍此,則國不爲國,身居輔相,扶義救世,乃其職耳,一身禍福,有不暇顧矣。近又諸臣,以黨習見疑於殿下,則彼輩聚首相賀,伺釁益急,臣之早晩中傷,料之已熟,今世璡之疏,果發矣。蓋殿下於四大臣,深憐其爲宗社而死,特命建祠,此盛擧也。宗廟修改畢役之後,所餘材木區處之際,臣待罪都監提調,請以此許助院役,而卽蒙允許。意謂此異於等閑需用,可以有充於愍忠之聖德矣,今此無嚴之斥,蓋出於不滿建祠之擧,尙何足言哉?至於袖箚,臣初無掩諱之意,草本一出,人皆謄傳,而今以衆惑難解爲言,有若臣密地祕奏,別有人所不知之陰計者然,必欲驅臣於黯黮之坑坎。噫,官居臺閣,擊去摧殘孤危之一老物,有何難事,而抑揚爲說,費盡機關,乃至於此耶?其亦勞矣。幸賴殿下,洞燭其情狀,嚴辭而痛斥之,經營揣摩之計,姑不得售,而今日此輩,不但一世璡而已,繼此而浸潤之說,日陳於前,則亦安知慈母之杼,終不投於三至之日也?殿下以臣爲先朝舊物,不忍其陷於刑戮,則必宜早賜處分,退之以禮,使之沒齒田廬,歌詠聖澤,何可強拂衆怒,縻以爵秩,以益致其咈鬱不平,鎭服無期乎?臣之此言,實出於切至之情懇,非敢有一毫怒人含慍之意也。臣之情迹如此,昨日永徽殿動駕之時,竟不得趨參於陪從起居之班,臣尤死罪。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本兼諸職,俾保殘喘,仍治臣闕禮之罪,以安賤分,公私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世道陷溺,人心巧僞,世璡妄揣予意,敢售傾軋之計,可勝痛哉?向者卿之袖箚,一團爲國之心,而斷斷無他,則世璡之敢以此,疑亂一世之計,寧不痛駭,而相臣建祠時,不過給用太廟畢役後,不用餘材,則移用之說,未免爽誤。且有若營建方張之時,取用其材者然,傾軋之心雖切,言之無倫,胡至此哉?尤極痛駭,故已施投畀之典矣。於卿,有何毫分不安之端乎?卿之如是過嫌,適中其意,何不諒哉?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用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執義朴弼周疏曰,伏以三年之速,眞如隙駒,先大王再朞,倏焉已盡,臣民悲慕,小大同情。伏惟聖上,篤仁盡禮,痛甚愈遲,廓然之至,何可堪處?臣之忝竊除命,累朔于玆,雖立朝常仕之人,亦可謂久於其職矣。況在野而虛帶,支離至於如是者,求之前史,蓋未或見,事理不當,莫此爲甚。以上聖明,豈不致察,而上下相持,一向未有處分,臣誠冥迷,莫曉其所以也。臣本以仕宦家子弟,蒙被國恩,淪肌浹髓,見今所寓之地,距京城又孔邇,雙闕五雲,每入眼中,日夕瞻望,倍切傾陽之悃,古人所謂身在江湖,心懸魏闕者,寔爲臣今日情事。若是而猶不敢過江一步,以萌仕進之念者,臣非故爲僻異之事,以廢大倫,卽其陋劣至極,全無學術,死疾沈痼,且莫自強,有如頃疏所云云故耳。不幸又於近來,荐哭切親,心神慘撓,涕淚爲日,疾勢因之增劇,文字辭免,亦未如意。極知寂寥數語,不足以仰槪聖心,而苦誠悲懇,寓在其中,天日至明,豈有不燭?伏乞聖明,察臣情病,亟許遞臣本兼兩任,以幸公私。鄕曲乏人,不得不手自繕寫,而病中臂顫眼暗,字畫麤大,有欠敬謹,臣尤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居諸易得,祥事奄過,哀隕莫逮之痛,何以堪言?爾須體予前旨,安意勿辭,從速上來,以副予勤懇山林士之至意。

○掌令韓德厚疏曰,伏以臣,頃上辭疏,未蒙矜諒,進退狼狽,踪地窮蹙,鎭日尋單,惶縮冞深。此際李世璡投進一疏,締意陰密,措辭狡慝,乃敢侵詆大論,恐斥三司,極其非常,臣亦被斥中一也。不可以其言之出於傾軋,而獨爲晏然,方欲詣臺自列之際,天牌降辱gg辱降g,動駕在卽,轉仄無路,不得已黽勉隨參於陪從之列,及至旋蹕之後,始乃引避,而喉司不諒,循例退却,情悃未暴,益增危蹙。反復思量,終不可以因仍蹲冒,自同無故之人,玆敢更伸微懇,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鐫遞,俾安私分,不勝大幸。因竊伏念近日以來,處分不嚴,王章未振,凶徒自恣,無所懲畏,出沒狙伏,潛伺巇隙,欲一闖售其禍心者,爲計已久,又見我殿下,嘗以蕩平二字,戒勑群下,謂此可以憑藉而嘗試,揣摩伺候,排布已熟,今世璡,蓋發其久拄之牙括耳。噫,其疏首尾,自有一線子暗暗貫來,句句言言,巧藏機關,外而輕其話頭,微探人主之俯仰,內則深其指意,要作搆禍之張本,聖敎中巧慘二字,其可謂鉤出其心曲也。半日之內,辭疏之批才下,論事之章卽上,如非綢繆謀議,預先措置,則豈能若是之神速乎?遑遑汲汲,如癡如狂,鬼蜮情態,有不忍正視者。何幸聖上,洞覰肝肺,處分嚴正,魑魅魍魎,不能遁形於禹鼎,尺霧游氣,莫敢障翳於白日,則有不必逐一條辨,而第其以討復之義,歸之於黨伐,奸壬之魁,稱之以宿德。渠亦今日之臣子,苟有一分人心,則其安於護逆,血於私黨,放肆無嚴,豈至此極也?至若廟役告訖,則所餘木石,不過爲地部之棄材,例付有司,用於用處,有何不可,而乃敢藉重太廟,加以無嚴之目?其稱四大臣,則曰復官四相,渠則隱然猶以罪人待之也。泮儒祠享,實據士林公議,大臣袖箚,亶出一段腔血,而搆成罪案,語尤陰險,推此而求之,則其疏件目雖多,大抵皆是bb一b物也,一篇精神,專出於妄揣上意,嫁禍縉紳。此已聖明之所燭破,無容更議,而使此輩,躑躅跳踉,生出窺闖之心者,抑恐殿下,有以導之耳。夫打破朋黨,不待多言,惟在大明陰陽淑慝之分,而嚴其條瓣,可誅者裁之以正法,可恕者行之以寬貰,使有罪者畏威而知懼,無故者革面而自新而已。臣於日昨辭疏,已陳此義,伏想聖明,亦或識有之矣。銷融黨論之第一義,大槪如斯,而殿下不此之思,屢示涵貸竝包之意,硬作一時之規模,彼宵小之類,惟巧於投間抵機,爲其所欲爲耳。豈能以言語文辭,猝然化服也哉?以近日聖上之處分,朝廷之氣象推之,則前有德隣,後有世璡,又無足怪也。世璡於昨年登第之後,歷造卿相之門,慨然於大義之未伸,指口矢言,明其心事,做得許多貌樣,曾未幾何,忽然變幻頭面,放出手脚,小無嚴畏之心者,寧有他哉?誠以聖意淺深,敢有所窺覘故也。然則殿下所以連下蕩平之敎,累言黨錮之弊,欲有以假借之而感其心者,適足以增長其氣勢,益堅其黨習而已,烏在其打破之銷融之也?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益嚴隄防,毋以朋黨之難去爲憂,惟以陰陽之消長爲戒,凡施措辭令之間,一主嚴明簡重,切勿姑息假貸,使朝廷安靖,凶徒懲戢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傾軋之語,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丙午八月二十九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知事金興慶,特進官李鳳祥,參贊官洪鉉輔,侍講官李秉泰,檢討官金相奭,經筵官宗簿主簿韓元震,假注書李壽海,記事官沈泰賢、李潝,宗臣東昌君炡,武臣行副護軍李檉,以次進伏。上讀前受音《孟子離婁下》篇,自徐子曰仲尼亟稱於水曰,止聖人亦無不盛。復讀夕講前受音,自《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詩亡,止發乘矢而後反。侍講官李秉泰,讀自《孟子》曰,西子蒙不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止如有一朝之患則君子不患矣。上受而讀之訖。秉泰曰,經筵官,入侍法講,今是初度,固不易之事也。使之先陳文義,何如?上曰,召對,固使經筵官,先陳文義,而今日是法講,故謂之似有間矣。儒臣所達如此,經筵官,其先陳之。參贊官洪鉉輔曰,法筵異於召對。以講筵之規言之,玉堂似當先陳矣。經筵官韓元震曰,筵臣入侍者多,其中亦有秩高者。小臣,何敢先陳文義乎?知事金興慶曰,經筵進講之規,玉堂上下番,有若主人。然迭陳文義,逐條討論,而知事則不過參與講論而已,元無主張之事。今經筵官所謂秩高者,雖似指臣而言,臣則不宜先陳文義也。上曰,經筵官新自鄕來,何以知筵席體例乎?然同是講官,則不宜過辭,經筵官先陳,可也。元震曰,臣雖蒙聖渥,叨陪講席,法講事體自別,而玉堂在前,臣何敢越次而論文義乎?玉堂先陳,可也。秉泰曰,經筵官一通陳達後,臣等亦有可達者,則可以繼陳之矣。上曰,法講召對,雖曰有異,而儒臣旣請經筵官之先陳,其言亦好。須勿復辭,先爲討論焉。元震曰,西子蒙不潔此章,別無深意之可究。大意只是《書》所謂,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之意也。聖狂之分,雖相懸絶,而其分只在一念之間。一念欲作聖,則只此一念,爲作聖之本,而推致之則可至於聖矣。一念不欲作聖,則只此一念,爲爲狂之本,而漸肆焉,則必至於狂矣。此所以聖狂之分,只在一念之間,而君子之所深戒者也。上曰,其言好矣。元震曰,天下之言性一章肯綮,只在故字。故字,集註,以已然之跡,解之,而其實,著見之謂也。著見者,卽其已然者故,謂之故也。利之一字,又是緊要處,利者,自然之謂也。一有用意爲之者,則便非利也。此章當與四端章參看,惻隱羞惡之發,卽所謂故也,隨感而應,自然發出者,卽所謂利也。若有內交要譽,惡有聲之意,參於其間,則卽非所謂利也。程子註曰,若用小智云云。用者,用意爲之之謂也。天理人欲之分,只在用與不用之間,用之一字,當着意看。上曰,其言好矣。元震曰,公行子此章註說旣詳,更無可達矣。又曰,君子所以異於人。此一章要緊處,惟在存心二字,而存心二字,用處不同。曰存此心則以心爲主矣,曰存於心則以所存者爲主矣。此章以仁禮存心爲言,則以仁禮爲主,而謂存此仁禮於心云也。集註曰,以是存於心云,則其意可見矣。言君子以仁禮存心,則小人之以不仁非禮者存心,亦在不言之中。君子小人之分,只在於所存於心者,有天理人欲之辨耳。若以儒釋之辨言之,則釋氏認心爲空,故所存者空寂之體也,所存者空,故其發也,惟心所使,而七顚八倒矣。儒者,認心爲實,故所存者,實理之體也,所存者實,故其發也,無非天理,而事事皆實矣。存心雖同,而所存者不同,此又儒釋之分,只在於所存空實之間矣。蓋心之爲物,昭昭靈靈,固是好底,而這昭昭靈靈者,亦屬氣。氣便有挾雜者,故其發不能皆善。釋氏以心爲主,惟氣是循,故雖存此心,而所發每多不善矣,儒者以理爲主,而氣聽命於理,故所發皆中理矣。程子論儒釋之分,以聖人本天,釋氏本心言之,蓋以此也。又曰,《孟子》七篇中,所言皆從一心上發揮出來,須於心字之義,先有所看得,然後方可以讀是書也。臣請略陳心性名目大體矣。蓋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故人稟是氣而生,氣之粗濁者爲形質,氣之精英者爲心。身者,心之宅舍也,心者,身之主人也。五臟血肉之心,圓外竅中,其中方寸,方寸之中,五行精英之氣聚焉。此則所謂虛靈知覺,神明不測之心也。五行之氣,旣聚而爲心,則五行之理,又具於其中,所謂性也。心卽氣也,性卽理也。氣有所用,而理無作用,故心之氣,感物而動,則性之理,乘之而出,所謂情也,因是情而商量計較者,意也,因是情而定其趨向者,志也。念慮思,皆意之別名,而念有不忘之意,慮有虞度之意,思比念慮,地步較濶。性之目有五,曰仁義禮智信。仁義禮智,各爲一德,而管盡天下之理,信則只是仁義禮智之實者,而非別爲一德也。情之目,曰四端七情,四端之發於性,各有攸主,而不可亂也。七情之發於性,愛哀發於仁,怒惡發於義,喜懼欲或發於仁,或發於禮發於義,而未有所主矣。然摠以論之,則七情之發於仁者,皆惻隱之屬也,發於義者,皆羞惡之屬也,發於禮者,皆恭敬之屬也,發於智者,皆是非之屬也。衍之爲七,約之爲四,非有二情也。人稟氣爲形,稟理爲性,而理氣不相離合,故兼其理與氣而言,則爲氣質之性,就氣中單指其理而言,則爲本然之性。本然之性,純善無惡,性之本體也。故君子於是性也,惟務存養而已,氣質之性,受變於氣質,非性之本體也。故君子於是性也,必務矯揉,而求以變化焉。人心,卽四端七情之爲食色而發者也,道心,卽四端七情之爲道義而發者也。人心,人欲之本也,道心,天理之發也。故君子於人心則務於克治,而於道心則務於擴充焉。性之有本然、氣質之名者,只以氣之兼不兼而有是二名耳,其實只是一性也。心之有人心道心之名者,只以或爲食色而發,或爲道義而發,而有是二名耳,其實亦非有二心也。蓋心之未發,氣不用事,一性渾然,故君子於此,只務存養而已,及其已發,七情迭出,善惡始分,故君子於此,力加省察之工,知其爲天理之發也,則擴而充之,知其爲人欲之發也,則遏而絶之,存養省察之工至,則未發而大本立,已發而達道行,可致乎位育之盛矣。然不能持敬,則氣昏而不明,志惰而不強,又無以存養省察矣。古人言敬字之義,程子以整齊嚴肅,主一無適言之,謝氏以常惺惺法言之,尹氏以其心收斂不容一物言之,朱子以畏字近之言之。以是數說觀之,則敬字之義可知,而臣又請以世俗常用之談釋之。所謂敬,只是不放過三字之意也。心爲一身之主,萬事之本,而敬爲一心之主宰也。天地間事,說得到此,可謂至要而至約矣。伏願深留意焉。心性名目,爲學工夫,大略如是。於此致思而有所見焉,則《孟子》一書之中,凡言心性,及其工夫節目者,皆不外於臣之此言,而其書方可易讀矣。上曰,所達詳盡,其以俗語解敬字尤好,當體念焉。元震曰,此皆臣所聞於先師者,非臣識見之所及也。上曰,學者當於敬字上,先用工夫,而若不知敬是何物,則亦難下手。必須先知敬字之義,然後可以用工。程、朱、尹、謝之言,俱各不同,其中何者,最爲緊切歟?元震曰,程子所謂整齊嚴肅,主一無適者,兼動靜表裏而言,最爲完備。謝氏所謂常惺惺法者,惺惺,以心體不昏而言,法者,其所謂敬也,而未說敬者用工之如何。尹氏所謂其心收斂不容一物,又只以心地虛明,雜念不生者而言之耳。謝、尹二子之言,蓋言敬字之效,而其使此心常惺惺,而不容一物者,其用工下手處,只在於程子之所言矣。朱子又以畏之一字言之,畏固非敬,故朱子只以近之爲言,而畏則自然能敬矣。此朱子之言,尤見其要約矣。上曰,善惡之念,旣萌之後,固當用力去惡存善,而未萌之前,預用何工,則可使惡念,初不發動歟?元震曰,善惡未萌之前,只當下存養之工。存養旣熟,則心地虛明靜一,所發自能中節矣。然而猶有不善之發,則於此,又當加省察之工,以絶其惡,此心學工夫,所以不外於存養省察二者矣。上曰,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禮字上,加一有字,亦有意歟?元震曰,仁禮,固同是性之德,而具於心者,然仁主於中,而禮施於外,故禮之訓曰,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禮雖非外也,而必因節文度數而行焉,故於仁,直曰仁者以心而言,於禮加一有字者,以其著於事者而言耳。秉泰曰,仁與禮,以體用言之,則仁爲體而禮爲用。用固屬於行處,非若仁之爲一心之主。且以下文字之法論之,禮字與仁字有異,只曰禮者則是與單指禮者同焉,而無以見其合人而言之,故下一有字耳。元震曰,仁禮固有相對爲體用者,然此章所言仁禮第一節,仁禮存心,仁禮之體也,第二節愛人敬人,仁禮之用也,第三節人愛人敬,仁禮之效也。孟子之言,蓋多以性情體用工夫功效,一言竝擧者矣。上曰,仁義禮智,有何分別,而古人必以仁字,爲四德之首者,其義何歟?此亦有可以發明者乎?元震曰,仁者,生之理也。有此生之理,然後義禮智信,方具焉,故仁者,天理之全體也,義禮智信,天理中條目也。以其存於未發者言之,則天理渾然全具者,仁也,渾然之中,其燦然有條者,禮也,肅然不亂者,義也,炯然不昏者,智也。心之運用發出者,亦生之意也,故其發處,卽仁之用也,旣發而有節文者,禮之用也,其合宜者,義之用也,旣處其事,記藏在內者,智之用也。此仁之所以爲人性之體統也。上曰,此云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無禮也。又曰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禮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又曰自反而忠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此言成德君子遭橫逆之謂也。若自反而果不仁無禮,或有仁禮而不忠,則如之何其可也?元震曰,然則此非橫逆,而乃順理之事也。我不能愛敬人,故人不愛敬。或有愛敬人之心,而亦不能盡其道,則人亦不我愛敬。惟當加勉其愛敬人之道,俾無不盡處,可也。秉泰曰,孟子此言,可推之於人君聽言之道也。自反二字,其義最好。凡人義理未熟,血氣用事,則凡諸橫逆自外而至者,例不能反諸身而求之。以此觀之,凡自反者,於平日,自得於義理分數者多,然後方可以能之矣。況人君臨聽之下,臣僚有規諫獻替者,則不曾反省其身,只惡其違咈觸激,遂無虛受之美,而有扞格之弊,故從古諫諍之不入,祗由於在上者之不自反耳。方其違咈觸激之際,舍其可怒,抑其血氣,潛究默體,惟吾一身,是察是省,則義理自見,悔端自發,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更無逆心之患,而必有受用之益矣。願聖上於此等處,深加體念焉。上曰,其言是矣。當體念焉。檢討官金相奭曰,君使臣以禮,則臣使君以敬矣。在下者不能盡敬,雖是在下者之罪,亦由於在上者,不能盡禮使之道也。在上者果能盡禮,則在下者孰敢不敬?然其所謂禮,非指外面眷待而言,必須推誠敷信,無一毫虛假,然後方爲盡禮使之道,此之謂自反而忠也。其所謂敬,亦非奉令承敎之謂也。恥其君不及堯、舜,非堯、舜不陳,皆所以敬也。上曰,其言是矣。當加意焉。元震曰,舜,人也,我亦人也,此言人之皆可爲堯、舜也。堯、舜之於衆人,其分懸絶,則聖賢之勉人爲堯舜者,似是必不可成之事,而聖人豈爲虛言以誑人哉?蓋有必可致之道故也。舜之所以爲舜者,不過存其虛靈知覺之心,全其仁義禮智之性也。衆人亦皆有是心是性,則存之全之,亦可爲舜矣。但舜與衆人,氣質不同,而氣質有可變之道。人之身體,姸媸長短,固不可變也,至於心之虛明者,則可以變化矣。譬如天地之間,有形質者,皆不可變,如山不可爲水,水不可爲山,是也。至於虛空中通塞者,皆氣也,而以其虛而無形也,故隨時變化,或朝淸明而暮陰曀,或朝陰曀而暮淸明,變化無常矣。人之有心,亦虛明無形,故或自淸而變爲濁,或自濁而變爲淸矣。此其氣質之可變者也,其機只在於志之一字。苟志於爲舜,則一言之發,志於舜,一事之行,志於舜,一事二事,一年二年,以至於積久用力,則忽不自知其爲舜矣。苟不志於爲舜,則自一言一事,背於舜,而終至於言言事事,皆背於舜,則所以不能爲舜也。此其衆人之爲舜與不爲舜,只在於志之一字。伏願於一志字上,深加意焉。秉泰曰,經筵官所達固好矣。此章所謂終身之憂,最宜留意。夫以不若舜爲憂,固是以聖賢爲己任者之事。以外面驟看而論之,則固若非容易擬議者,然朱子嘗曰世人以聖賢爲高,而自視爲卑,別作分外事,不肯自進,枉過一世。此言最警切。在匹士,猶當以此爲戒,況於人主乎?孟子言必稱堯、舜,朱子論之曰,此實眞實道理,人人皆可爲也。若其緊要工夫,則在於看聖人是如何,常人是如何,自家因甚便不似聖人,因甚便只是常人,就此理會得透,自可超凡入聖。朱子此等論說,秪要學者,理會道理,用力做去,顧安可悠悠泛泛,把聖賢置一截地位,將此身置一截地位,便作兩截看乎?若果以不若舜,爲終身之憂,則便有勉勉循循,不至不休,死而後方已之意,豈非爲學之極處乎?願聖上,勿謂陳談而深加睿念焉。上曰,所論好矣。當留意焉。予始欲使儒臣,錄進經筵官心性之說矣。經筵官之意,似猶有未盡言者,使之錄其所言,後日入侍時袖進,可也。元震曰,臣之所達心性名目之說,語涉支離,而必於心性名目有所見,然後工夫下手處,亦皆有着落,故敢以陳之矣。秉泰曰,經筵官以聖狂之分,釋西子蒙不潔章,而臣則以爲此是勉學者,以明德復初也。人性本善,人心本虛明,蔽於利慾,拘於氣稟,喪其善而失其虛明,猶西子之蒙不潔也。朱子嘗曰,人之良知良能,爲私慾所汩。譬如明鏡,緣爲塵昏不能照,須磨去塵垢,然後鏡可復明也。磨去復明,是爲明德復初之功,可譬之於齋戒沐浴矣。上顧謂經筵官曰,儒臣之言,何如?元震曰,其言皆好矣。儒釋之分,俄已陳達,而人心雖本明,心爲氣,故氣有粹駁,而釋氏治心,或雜於人欲。人性固本善,性爲理,故理具仁義,而儒者盡性,能純乎天理,此不可不辨處也。秉泰曰,以利爲本之利字,最宜詳玩。利字有二義,便利與順利,其訓固不同。以順利爲訓者,於經書中,不多見焉。《周易》利字之外,此利字解之以順。人何嘗不欲利?但過於順利,而入於便利,則卽爲利慾之利耳。故先儒以椅上,更着安排,譬之於便利,其言最切矣。此章利字,固因言性而發,以明其自然之勢,非有矯揉造作,而臣所達則就其字而言之,欲聖上,知其順利便利之分界耳。知事金興慶曰,此利字,卽順利之利也,非利害之利也。上曰,然矣。相奭曰,利者不過自然之義也。經筵官,以四端章釋利者,最爲分明,而不但惻隱羞惡之端,隨感發出者而已,萬事萬物之理,自然則爲利,有意則爲不利矣。人性本善,故循其自然之理,則順利而爲善,若以私意,參錯於其間,則便不順利,而歸於惡。其大義,猶率性之謂道也。興慶所啓,昨因忠淸監司洪龍祚上疏,以囚推罪人李聖佐事,有不必査問,令該府,直爲議啓之命,而第道臣疏中所論,梧根倉民人施刑懲贖gg徵贖g等事而已,御史所論,此外亦有數條,而因其自明之供辭,已令本道査覈啓聞矣。待其査狀上來後,明白勘處,則其在按獄之體,似爲得宜,故敢達。上曰,繡衣之任甚重,而湖西繡衣,臨軒送之,事體豈不尤重乎?以李度遠疏見之,韓頤朝,似多見欺於土豪奸吏之事,而此豈頤朝之過也?實由於予不知人,未能擇送之致也。俄者因文義,講論自反之道矣,此等事,非自反處乎?頃見道臣之疏,道臣之所令,而李聖佐依行者,亦論於書啓中云。廉問實爲重大,異於歷路所聞,而一事如此,擧一可知其三,故有不必査問,直爲議啓之命矣,此外又有他事云,姑待査啓,一體議處,可也。出擧條又所啓,以聖龍僞批事,黃夏弼久爲滯囚,而夏弼,卽向時以僞批事,冤死人黃夏臣之弟也。設令問于夏弼,而有可知之事,以弟證兄,固爲不可,而其時夏弼,住在京城,何以知僞批之傳播於鄕曲也?夏弼之其時在京,擧世皆知,旣無可問之端,而徒爲久囚,亦甚不當。合有分揀之道,故敢達。上曰,旣知聖龍之無狀,則黃夏弼,不可一向滯囚,而臺啓未及收殺,公事久爲不入,故欲爲下敎,而姑未果矣。依所達放送,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國家經用,專靠於本曹二軍色,而近因凶歉,列邑不能一一輸納,以致漸漸減縮,此已可悶。且軍布出入,軍色郞主之,而遷除頻數,不能看檢,中間耗蠹之弊,職由於此。軍色郞,必須久任,然後可有實效。佐郞尹涉,方差軍色,久任置簿,切勿移差,而臺望苟簡之時,雖或有不得已移擬之事,必以久任懸註以入,以俟處分,似好矣。上曰,近來無久任之法,故事多弊端,而至於兵曹軍色郞,則雖拜臺職,旋卽仍任事,曾有下敎。旣令久任,則雖無懸註,自可記知矣。然分付銓曹,軍色佐郞尹涉,雖或擬望他職,必以久任懸註以入,可也。出擧條又所啓,上年以軍布未納事,自本曹未捧守令,從重推考,至以兵使,亦有請推之事,蓋爲重其事也。其後定差員領納事,因傳敎新有定式,而近來凡事,多不着實,差使員,先爲上來入京之後,只使京主人催促,而外方各邑,全不惕念,不卽上納,徒貽差員久留之弊,誠可寒心。自今以後,令監營,前期數朔,預定差員,分付各邑,收送軍布于都會所,差員到都會所,一一點考,一齊領納事,定式施行,而如或全不收送都會所,則當該守令,各別論罪之意,分付,何如?上曰,所達好矣。依爲之。差使員,以有風力守令定送事,曾已申飭,而頃見嶺南,以一郵官爲差員。其時欲爲下敎,而未果矣。自今更爲申飭,必以守令之有風力者定送,勿以郵官邊將之類,差遣事,分付,可也。出擧條秉泰曰,近來淫雨,殆過旬月,八道狀聞,相隨續而至,農事已判大歉矣。蓋今年春夏以來,雨暘不愆,西成有望,忽有此水災。前頭民憂,罔知攸屆,誠莫知所言也。殿下臨御以來,災異之作,亦難盡數,就其大者言之,前年七月旱,十月雷,今又水矣。始聖上之憂旱也,臣固亦親承驚動修省之敎。若可以上享天心,永絶災沴,而未幾有雷,又未幾有水。倘使殿下驚動修省之念,一如其始,而無少間斷,孚格上下,則顧安有乖氣之復干乎?以此推之,殿下驚動修省之念,漸有所不克有終而然也。臣之此言,非出於應文備數,伏願深加警省,一心匪懈,毋使災異洊臻也。上曰,上年旱災,挽近所無,而今年則春夏以來,姑無大段水旱之災,百穀頗有豐稔之漸云,深以爲幸,豈意一旬之間,民事忽焉至此耶?若恫在已,食息靡安。勉戒之言,誠甚切至,可不留意焉?秉泰曰,臣新從下邑,復叨近班,凡有所懷,安敢不言?目今內外大小官府州縣,靡不有弊,面面破壞,種種罅漏,蓄積已竭,費用太濫,默觀細究,誠可流涕而太息也。區區一郡之事,誠不容提說,而若究其積弊之源,則固可擧一而知二矣。凡情債之弊,自古而然,列聖朝戒飭禁抑,非不至矣,而終莫能革。臣之待罪溫陽,適當春夏之交,不數月旋被召命。凡諸司上納之物,例在秋冬,故臣未及盡知其弊,而春夏間,亦有一二上納之物,臣固有目見者。蓋情債已有定式,捧之於民戶矣。臣初欲不捧,而更思之,則上納之物,非此則無以得納,往來退却之際,官吏之被困,固不暇言,要其耗費之數,bb無b歸宿之所,則將更徵之於民戶耳。臣於是,不得已依流例捧之,可勝痛哉?欲革此弊也,則實無其策。京中諸司官員,雖欲革之,而有吏胥焉,有傔從焉,操縱之權,行於其間,自上雖欲革之,而有掖隷焉,有宦寺焉,取舍之弊,生於其中,其將奈何?蘇軾策略曰,一毫之事,非金錢不得行。又曰,小民不知官府之難,官吏不知君門之遠,然後事可爲也。此惟在殿下臨之以正,使宦侍掖隷之屬,及吏胥傔從之類,皆畏法令,毋敢爲奸,然後庶可革其弊矣。至如軍政一事,是朝廷之所講究,中外之所共憂,而尙不得善策者也。蓋民生日困,國勢日危者,惟是軍役之故,而終無以捄之。以臣迂疎,更不習知吏事,安敢談其利害?但凡百變通,多般謀畫,姑舍勿論,若能愼揀守令,必得其人,則或就其目前最急者,而有以推移之,十分寬得一分,百端除却一端,則民將蒙其惠矣。然愼揀守令,極是難事。當今公道不行,私意橫流,請托之習,躁競之弊,無所不有,爲銓官者,亦不能爲官擇人,循例差遣,可勝惜哉?欲革此弊,又將責之於誰也?亦惟在殿下帥之以正,使爲銓官者,不敢容其姑息因循之意,然後庶幾得矣。雖以臣所陳二事論之,豈不係於殿下一心之正與不正乎?昔者朱子守南康,方理財治兵,而猶且曰必須人主正心,無偏係反側之私,然後紀綱有所立,而守土之臣,可以憑藉威靈,有所施爲。夫以常人俗情言之,豈不迂甚矣乎?然臣身親經歷,益驗其不我欺矣。伏願聖明,勿視以陳陋,而深加體念焉。上曰,情債之禁,非不嚴明,而向因臺啓,又有申飭之敎,終無其效。徒事申飭,近於文具,故近日則不爲下敎矣。今日民生之困瘁,皆由於寡躬之涼德矣。勉戒之言,皆好,當各別體念焉。相奭曰,遇災修省之方,上番皆已陳達,其言甚好矣。臣於霖雨後,自鄕離發,所經道路,果多驚心慘目處矣。自經大水以後,高燥處,或有禾糓之餘存者,而皆已損傷,難望結實,近水平衍處,水入五六日不出,故泥沙埋沒於田疇,禾穀莖葉,盡爲腐敗,雖十里之野,無升斗可收者。臣所目見,雖不過數日程,所不見者,必將同然矣。今年農事,初皆期以大豐,而八月雨後,卒然如此,故民情之遑遑罔措,尤有倍於昨年。弭災活民之道,不可不急急講究,而嘗見災異之作,日月稍久,則上下戒懼之意,每不及於遇災驚動之時。此所以未能有弭禳之實效者也。臣願今日上下交相勉戒,無以日月之稍久,而少解其修省之道,則詎無天人孚感之應耶?上曰,上番陳達時已言之矣,西成有望,而遽遇無前之災異。民事至此,曷勝驚動?上番,新自外邑來,本郡之外,雖隣邑,有何弊端乎?秉泰曰,臣在官僅八十餘日耳。吏事民隱,槪未究悉,本郡猶然,況隣邑乎?然有閭里民情,可爲於悒者,臣請陳之。軍兵逃故,例必徵布於族隣,族隣又無可徵者,則稱以面布,徵之於所居面,則一面皆被困矣。溫陽水軍一名,又有無族隣者,將徵之於其面,分排之際,以其多人之故,一人所當出,不過麥一升耳。有一民言其飢切乞不納,臣諭之曰,當此麥登之時,一升何難,而請免之至此乎?其人曰,官何不知也?吾播五斗麥,所穫亦多矣,而皆爲軍役所奪,今無合龠,一升豈易得乎?臣聞此愍然。夫民生之困如此,擧一而可推其餘也。殿下若念及於此,則錦玉何安乎?且御營禁衛保納米之故,比納布之役,頗稱歇後,臣到任之初,有一民抱其子,來請充額。問其年則十餘,而其長則僅盈尺耳。臣以其稚弱退之,及臣將解歸也,又來請,泣而言曰,苟不充此役,則今年秋冬,當入於納布之役,豈不悶迫乎?臣不得已許之。蓋軍役之弊,至於此極矣。此一事,殊涉細瑣,而臣敢陳之者,欲殿下每念蔀屋之下,愁怨如此,節損凡百用度,而於益下之道,有所加勉焉。上曰,儒臣所見,一郡而已,他邑亦必多如此者,聞來極爲慘然。所達之言,可不加意焉?上曰,東壁已出新錄,將何以爲之耶?秉泰曰,臣入館之後,因僚官所傳,略聞前後聖敎之及於新錄者矣。臣意以爲新錄,纔行於昨年,今年復行,似涉輕遽,而但館僚甚不齊,番直每患苟簡,臣已與僚官相議,欲奉行成命,而副提學李箕鎭,以前任春川府未交龜之故,尙未上來,勢將待此擧行耳。上曰,春川交龜耶?秉泰曰,以防禦使之故,必面看交龜矣。上曰,新府使爲誰?鉉輔曰,洪元益也。上曰,洪元益,催促辭朝,可也。此外守令未辭陛者幾人?鉉輔曰,不過數人矣。上曰,皆已署經乎?鉉輔曰,署經則皆已爲之矣。上曰,夫馬有弊,自政院催促,數日內發送,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上曰,輪對武臣進來。副護軍李檉進伏。上曰,履歷。檉曰,壬辰庭試出身,宣薦後以御營將官,陞六爲武兼,歷都摠都事、經歷、訓鍊判官,三爲宣傳官,再爲訓鍊副正,陞資爲營將兼司僕將,釜山僉使矣。諸臣,以次而退

8月30日[编辑]

行都承旨黃龜河坐直。左承旨鄭宅河坐直。右承旨羅學川坐直。左副承旨洪鉉輔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趙命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得和仕直李壽海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洪鉉輔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親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卽伏見江原道監試初試榜目,則生員試三等第二十一人成德謙,兩場俱入,而生員試則俱書生養父名,進士試則只書父名,而不書生父。莫重國試榜目,如是不察,監司柳復明,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應敎臣李秉泰,下番修撰臣金相奭,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兵水使遞來後密符親納,例也,而前全羅□□□□□□□□□□病,使其褊裨替納,事體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道碧潼郡極邊定配罪人□□□以其母歸葬事,因本道狀聞府回啓判付,許令歸葬矣。今聞已過葬事云,還發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四昨守陵官引見時,問本陵可以修擧之事,則守護軍依貞陵例,使之入居垓子內,然後庶可着實,而未及狀聞云。令廟堂其便否,更問于守陵官,劃卽稟處,而大抵本陵,樹木極甚稀疎,必別樣植養而後,方可成局。分付陵官,各別取植,而至於道路,禁其石串峴,則非受香之外,雖奉審之行,亦當有他路,另加申飭。

○傳于趙命臣曰,雨露之感,已閱五載,今秋展謁,亦有成命。祔廟禮成後,卽當展謁於明陵,以開月望念間,推擇吉日,而三年甫畢,追慕益新,新陵展謁,開春,亦當爲之,其令該曹依此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