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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山先生文集 (蘇輝冕)/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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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仁山先生文集
卷十二
作者:蘇輝冕
1935年
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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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金致蘊德基○丁巳[编辑]

昨年委禽之期旣過。感時興想。已不勝悰緖之叵耐。而子長之南遊。又胡爲乎崇山翁買茶之適出耶。歸來追聞。悠悠寸耿。尤不知何以爲懷。間雨太乖。卽惟重堂諸節。一是萬安。君動靜及君之內。亦無暑雨之或病而惟憂之是貽否。惟此憧憧。近日所做何等句語。所看何樣卷帙。士不學則已。學則必須透得上面一頭地。然後方可有歇泊處。未知所進果如何。方今擧世之所切悶者。年少諸人。俱以戲謔爲淸致。拘束爲固滯。駸駸然日就浮華。是誠難醫之弊。可能體會否。致蘊旣是生長詩禮之門。而允蹈尊王庭身敎之推。區區憂想。豈或慮此也。亦不無鮑肆之戒。玆用爲誦習俗之陋焉。

答權致章絅洙○庚辰[编辑]

見君手中墨。自我搊策後一初事。喜難勝述。而况乎再斯。况乎侍奉一吉萬慶。慶賀慶賀。自顧衰朽。年之所加。氣日益敗。多少眷憂。亦日而復日惱殺。試看兩度書。文力初無經營。艱窘而似乎惟意。苟能充闡。異日長進。自應不甚勞力。幸益多讀古人書。博觀近日善鳴簡帖。以爲滋潤我意思。模得其規度。如何如何。人間萬事。都是泡花風燭。而惟道理也。文章也。足以做不朽事業。是豈可虛徐乎。須爲牢著跟大肆力。不勝其厚望耳。外他都刪。惟冀以書以面。更刮衰眼相對。

答權致章辛巳十二月[编辑]

無相聞。歲且晏。懷𨓏益切。際承書。慰洽溢越。矧乎侍奉百慶。考槃從以有所。俱是好消息。顚倒欣賀。此狀入冬咳益甚。食亦減却太半。宇內寓無幾。不言可知。何足說。恩命荐下。踰濫之至。猥惶已矣。所卜築。不但生涯。亦足可居。依歸自是至情也。自是大宗師也。惟尊渭陽丈凡百。有若周公之於文王我師。公明宣之於曾子。則前程奇觀。自有無限樂事。幸復慥慥。不勝其厚望耳。餘歲除不遠。更祈到底吉慶。用副凝情。

答權致章壬午五月[编辑]

年頭手墨。至今慰洽。只緣老昏。源源有便。尙稽有答。莫無訝怪否。秧雨此遲。大同物情。無異不虞剝床。令人可怕。侍奉以時萬慶。餘力震艮。備膺百祥。溯念區區。衰懷益切。渭陽丈洛旆。曷日還山。許久旅瑣。寢啖如常。敬習亦安吉耶。不一象外聞。都不若籠水耳無聰。此間逐日㱡㱡。若將朝暮人。可哀。而加以昨年生重孫以所謂鱉腹。黃面凸肚。症頗不淺。憂慮憂慮。從兒兩朔西遊。畢竟但索長安米而歸。好呵自取。外他屑屑。無足相聞。

答蘇同知桓圭○戊子[编辑]

俱是朝暮人。懷往政切。謂外兩少年委訪。兼承翰命。且讀且談。慰荷無量。矧審靜候迓新沖裕。百祥滋湊。叶祝仰賀。族從身旣貞疾。眷亦多有惱神。悶何可喩。二君留學之敎。奉悉其槩。可想爲子孫深長慮。無容贊歎。但託非其人。是則懼恧。而其外難狀。挽近所謂有此意思。擧皆讀未了小學一帙而已爲俗誘所去。指不勝摟也。又從以汩沒生涯。因以自然幻做別人者有之。又無寄食之資而中道之廢者有焉。然則凡向意此邊者。無此數項事然後。方可議到。以吾金馬鄕風氣。能免此患者尠矣。幸諒之如何。渠雖蔑劣於經旨禮義。旣爲塾社相從。不無一二。則敢不顚倒留敎。有倍精神。俾有衰宗一半分收拾地也。若不善其終。則其愛惜咄嗟。倍加尋常。玆不敢便副勤命。俯諒企仰。此非唇吻。實自肺腑。似應不見深誅矣。

答蘇國珍輝世[编辑]

自悅於民。豈有他義。假如宋時蔡西山諫君之信用韓侂胄。而時君不聽。反爲遠竄。則當時之人皆爲西山則以直節極口稱揚。時君則聽小人遠直臣誹謗四起。向使箕子去之。其勢必不免如是。此豈非彰君惡而自悅民者耶。大抵以當日時勢論之。箕子雖不去。紂之惡已彰盡無餘矣。復豈有彰不彰之可言也。只是箕子心中一團忠君憂國。猶有若是之懇至。故其言如此。而其所以佯狂隱晦。亦出於此也。其所以爲三仁之一也。

鄭子臧鷸冠云云。旣云奔宋。則其得失。以父以子。固未知誰是誰非。但以今此段文勢觀之。其所以奔宋。子臧有罪也。何以知之。子臧若賢矣。而其父頑惡故。惡而逐之。則爲子臧者。固當如竆人無所歸。而雖平日常著。苟涉於美好者。當姑置。而如罪人自處。允合事宜也。今乃不然。其爲不得於父。恬然不以關心。而只以聚鷸爲冠爲自娛地。然則其無一分改過思親之心。於此可知矣。爲其父者聞此報。而其心尤當如何哉。此其所以被殺。而子臧不得免罪於服之不衷也。然而鄭伯以父而殺子。亦豈非殘虐之人也。悖倫底人乎。此篇只論其衣服之類。故止及於子臧已矣。非曰鄭伯無罪之謂也。

答蘇致勞輝謙[编辑]

義生禮作。不必如是之判作兩地頭。只是禮之所由始。卽義也。義之秩然有序而使之著於儀文者。卽禮也。假如以事親而言之。則省定。禮也。其省定而必於晨昏。卽義也。何也。省之而或前於晨。則太早而親之睡未穩。或後於晨。則太晩而子之職懈矣。此豈非失其宜乎。定亦如是。幸更商之。

與族叔奉述○戊子[编辑]

異鄕之寓而未做花樹。久矣。伏惟靜候歲寒萬旺。忱誠仰祝。族姪八耋百病。至廢謁廟省阡。遽今數載。何足云爾。屯山事言之痛心。勿論貴中鄙邊。年來犯斫有若大事業。苟不白眼而效尤。必也瞬目而囁耳。迭相斫賣。噫嘻。兩派先世之至心守護。豈此今日地耶。鄙派先失。已無可言。雖以貴中。若知先失如此。第當聲罪推完理。直不此之爲。惟相斫之是務。此果事體乎。宅里之桑梓。猶相敬焉。布政之甘棠。尙克戒伐。况乎邱木。先世宅兆之所庇蔭。列祖平昔之所愛養乎。故先王之禮有曰爲宮室不斬。其意深長。今日之變。只此爭心勝氣曰。我豈不若於渠而渠獨食乎。我非子孫而渠獨斫耶。然則其失魯衛。畢竟成就。俱不免賢祖悖裔慢先濟私已矣。惡在其事業乎。言之痛心。蔽一曰。族長。旣是私派之長。族姪。老而不死。亦爲門老。若越視而一任其斫而只見孤墳低仰。則異日歸拜祖先。果何顔也。目今兩位火急王稅。次第兩位及土神之一薦。又何以也。百爾思之。輕先生梗。亦非敦宗之誼。惟族長深思量處。無以族姪之病廢。敢犯坐屈爲誅。惟先塋之是思。必與世昌。同爲枉臨。以爲爛商。從長區處。如何。

答子敬逵[编辑]

凡形之成就。自是氣之凝聚。是故。雖天地之大也。顧不過如是。而混沌之初。惟氣已矣。及其氣漸凝而渣滓爲地。輕淸爲天。則物之生於其間者。亦如之。故先儒曰。受氣於天。成形於地矣。烏可以此而反疑於形亦受之於天云乎哉。

敬。雖徹上下貫動靜底事。而若乃敬與義相對而言。則敬是體而義是用也。非敬義無由推明。非義敬無所流行。此其所以敬義夾持者。如車兩輪。如鳥兩翼。自有闕一不得。

毋不敬。包含得中間兩句而言者也。中間兩句。剖析首一句而分屬於內外者也。末一句。統言毋不敬之效者也。大哉敬乎。兆民至衆。天下雖廣。其要不過一敬字已矣。大哉敬乎。宜其爲千聖傳心之要法乎。

知安而不知遷。則義無所决焉。能遷而不能安。則仁無由依焉。此其所以安安能遷。而如伊尹傅說於築板耕野之日則其心安安。一似若固有之。及三聘爰立則天然出腳而終做大事業於天下之類。是也。

言詩則二南非不爲包在其中。然而旣言詩而又言二南者。盖詩之有二南。如易之有乾坤。而其化造端於男女袵席之間。則此乃學者之尤當著力者。故特爲更提也。

由小及大者。果難消詳說及。故吾亦講質於諸長。而皆不明白爲言。但曰有異云。甚悶。大抵吾意則弱昧亂亡。非皆指國之大小而言也。似是指用力之難易而謂之小大也。國雖大也而其爲君者弱且昧。則取之也易。故謂之小也。國雖小而其爲君者亂或亡。則其取之也難。故謂之大也。而夫所謂弱昧則易而謂之小。亂亡則難而謂之大者。何也。蓋微弱昏昧者。其精神氣魄。不足可畏。而所以易而小之也。作亂促亡者。其氣焰風采。有足以敵人。而所以難而大之也。以此究之。則或有彷彿於由小及大之義耶。然則湯之所以易而小者必先之。難而大者必後之何也。蓋湯本七十里而起。仁者雖曰無敵。寡固不可敵衆。則雖聖人豈無臨事之懼而必先其易而小者。有如詩之韋顧旣伐而以及昆吾夏桀乎。更究示之也。

答從子義逵[编辑]

仁不可爲衆云云。其義蓋曰今此不可爲衆。有似彼難爲兄難爲弟者也。假令此弟雖善。彼兄旣至善。則此弟於彼兄之前難爲。彼弟若至善。則其兄亦然焉。假令紂雖有億萬大衆。旣無固結其心。而徒然恃其衆已矣。則彼衆於武王之前。將何爲哉。是故。牧野之戰。武王之師。不過三千。而未接一刃。而前徒已倒戈。若崩厥角。此豈非仁不可爲衆者耶。

答次孫鎭恒[编辑]

小學題辭首節。以元亨利貞序次觀之。則當曰仁禮義智。而乃曰仁義禮智。何也。

仁。元之理。禮。亨之理。義。利之理。智。貞之理。則五常之序。似當曰仁禮義智。但天之於四時。秩然有序而錯不得。人之於五常。隨感而應。每每錯出。故取象其錯出而必曰仁義禮智矣。至若旣已錯擧而必曰仁義者。蓋禮者。仁之著也。智者。義之藏也。而仁義。尤是對立底關鍵。故旣錯擧。不得不曰仁義禮智。而其曰關鍵者。其取象不他。只是關與鍵能開而又閉之。能鎖而又開之。仁譬之則門之開而鍵之開也。義譬之則門之閉而鑰之鎖也。故曰關鍵云爾。

答再從弟輝春德仁[编辑]

孤子改名。具由告廟。禮所當然。其措辭如左恐好。

維歲次云云。敢昭告于顯考云云。孤不改名。禮實有訓。凡係日月山川惡疾之類。常語易及。禮亦必避。則今不肖之名。宗族中難避。不特一二。故謹之於始者。不得不謹之於終。初名昶字。改以春字。今因改題。謹此敢告。

與三從姪僉正正奎景直○戊寅[编辑]

鶺慘痛矣痛矣。復何言復何言。伯道無兒。長吉有母者。古人云爾。已是悲不自勝。而加以季通旅櫬。竊念平昔。爲人俊偉公潔。而遽此身後埋殺。是又何理。天問大招而有不可得。蔽一言曰。吾家門衰祚薄。爲之奈何。况乎如我撫念辛丑事。益不知何以爲懷。卽辰轉已大冬。恭惟服中旅瑣諸節。哀痛沉痛。更復如何。然上奉篤老。以慰慈念。十分愼旃。兼至遠外惟憂。如何。從叔支離身命。不一外食。今而古而何足云諭。一書替慰。非不知太晩。所寓旣僻且遠矣。日下便梯。已無可論。故園官便。亦不易易。今始修付濟陽門內。亦未知何當入照。大何曷如。留祝令德愼攝。用副懸悃。亡弟婦撤筵告辭。告以如左。如何。

維歲次云云。姓某告于亡弟婦孺人某封某氏。孺人下從。情理慘絶。朝夕饋奠。不忍遽撤。只是身後。不幸無有。爲遂三年。斷以禮律。惟視兒子服除。將以明日初忌。永撤几筵。不勝哽塞。玆因上食。伸告事由。

與三從姪命奎景文○己卯[编辑]

令從景延初期不遠。撫念昨年。此時餘人之懷。尙不知如何爲慰。矧乎吾人至情也掁觸也。果何以爲心。榴炎日肆。靜裏震艮連吉百泰。兒公亦善長否。僉正書示謂覲矣已到否。景延葬禮。以僉正至倫之情。固應躳幹者恔心。但旅宦之人。萬非卒乍能辦。望須相議。趁早窆于先山下。如何。除服之節。僉正書中有所云云。此旣備要中詳載。計應已定於家內。但旣有示故錄去。視至焉。

過期不葬者不除服。禮之本義。只論到當行三年者。餘人之服。初不擧論。則今番不除服者。惟景延內相已矣。而但餘人雖除服。其服猶收藏。到得葬時。更著其服。從事襄禮。襄訖。旋復脫之。以此諒之焉。若夫未練告由。前一夕上食時。措而告之。其曉行祭。只如朔奠儀無祝單獻。而兼行上食。爲宜。並諒之如何。措辭錄在下方。

云云。兄告于亡弟學生。亡日奄及。隔在一宵。由兄在外。葬未如期。明日伸情。只薦一酌。追行小祥。留竢葬後。悲痛猥至。益復如新。玆因上食。用告事由。

答族孫鎭九士容○丙戌[编辑]

再有書於歲之前後。慰洽津津。歲新尤新。湯憂聞極貢慮。身上凡百。翔矧未遑。似多招損。致溯更切。松錢都不若卽卽付土。何此遲遲而若是耶。如我則朝暮人。後來之責。非君輩而誰也。况屯山平原。無財則應用。勢必犯楸。楸赭則夜葬踵相接。念及於此。痛甚。幸須百倍抖擻精神。如干物盡收付土。千企千企。禮藪迄此未謄。初非相勸之意。可歎。如君之才。可謂不易得也。如君之公。可謂未易見也。所以相勉而期欲留住心神於此等事。爲扶家聲之萬一。勿負。如何。

與族孫鎭九[编辑]

子姓零星。非不門運近而同然。在士容尤甚。居常詰蒼咄嗟。日前衡孫歸述謂得丈夫兒。不勝叫奇。賀賀無任。此政氣像好時。上而湯憂。下而產餘諸症。默想次第無不利。而君之身上。亦應一例福德。騰頌滿萬。邇來所閱何書。降才爾殊。天公本意。必不尋常。幸須充闡。終有所門不寂寞。如何如何。鐵杵尙針。怨海能陸。况乎爲仁由己。環顧氏族。益州疲弊。無吾姓如也。恨悵萬千。

父未與祭。子讀祝。禮旣有廟中不諱之文。則壓尊而不當諱之。但曾於露江聞讀祝聲。則鰲谷丈。每於諱字。必先讀一字。暫間微咳而繼讀下字。此或得當耶。然而旣曰不諱。則不諱何傷乎。諒之焉。

與族孫鎭壽友三[编辑]

支離雨事。開霽無期。在在受害。聞甚不佳。卽惟時見餘哀候如何。懸溯。讀禮之暇。所理亦復何如。天下事有利則有害。惟讀書有利而無害者。曩哲攸訓。幸無追逐汗漫人。必須尙友古人。內則收拾神心。外則整頓家事。無廢緖業。如何如何。

答寶城宗中[编辑]

近日士夫家。讀書聲見絶。可謂擧世大同。但一極都無如吾族貴上。後來之望果何如。人家家聲。每從讀書聲隆替。必須加警。奬率後進。如何如何。將死之鳥。其鳴必哀。水激則駛。矢激則遠。目今天下大勢。其非激水而激矢乎。剝而復。否而泰。自其然也。苟無可復可泰之儲。將何以應於天道之好運耶。伏想已有先見之昭陵矣。

答姜鎰辛巳[编辑]

中庸首章性道敎云云。看來似然。終是穿鑿牽合者勝。浹洽自然者少。大抵究勘文義之法。平心寬裕。融貫上下。渾圓中自有條暢。條暢中自有渾圓。方是本旨。第觀此章。統合爲五節。第一節。統說性道敎。第二第三節。以靜而戒懼動而愼獨。說出來所以中和。而屬之修道。第四節。中和二字牽連戒懼愼獨。以狀性情之德。而屬之性道。第五節。以一致字。重綴修道之義。以兩中和字。申明性道之極功。斯義也。觀於末一節總斷註中。於此合而言之之義可見。未知如何。

答姜鎰[编辑]

稅服云云。

稅服。玉篇云。追服。字義本是追後聞之而服其全月之謂也。以不一之論。或以爲服其全月。或以爲服其殘月。而宋庾蔚之駁殘月之論曰。如是則將朝聞夕除。或不容成服。求之人情。未爲允愜云。大抵欲稅卽檀弓曾子發問。而註日月已過。乃聞喪而服曰稅云。則此過時後。以追服爲近人情而發問也。今殘月之論。以其猶在未過時而爲言。若以此爲釋曾子稅服之義。則到此日月旣過之後。將以何者爲殘月而服之乎。旣無殘月則因無服可乎。旣無服。依舊是小功不稅。而曾聖之過時而猶且追服者爲近人情而發問之義。果安在哉。故妄意以爲殘月之論。恐似不關於稅服之義。而以曾子之意則無論過時與不過時。一以服全月。恐合發問本旨。未知如何。

父母喪中。遭有服之親無主之喪。則不得不臨視矣。成服前。父母上食當廢否。

旣有服之親則雖有主之喪。固當往臨。况無主乎。旣無主而往臨則勢將難於喪次之暫離。上食使人代之。何傷乎。故雖一次忌祀。臨祭聞有服之喪。而若未出主。則不祭而往臨。况於上食乎。勢自如此矣。

夫於妻喪。實具三年之體。則其改葬亦服緦乎。

夫於妻。不得緦。便覽已見。或未及照勘耶。然而妄意則葬訖而釋弔服加麻後。仍服素衣素帶。以盡改葬之月。恐好。

出嫁女於本宗父母改葬。亦有緦否。

本服旣降而期則非三年也。緦何可論。若知葬日。只於其日。釋去華盛之服。設虛位望哭已矣。又於葬月未盡前。只不華盛之服。恐當。

出後者於本生父母改葬。自啓墓弔服加麻。奠歸時。復吉。未知如何。

南溪說亦如此。只於葬畢後。素衣素帶而以終其月。恐當。

爲出嫁母杖期。則爲出嫁祖母當何服。

嫁祖母服。尤菴曰。無所考。不敢質言。南溪曰。爲父後者嫁母尙不服。况爲祖後者服嫁祖母乎。只依本服同心喪之制而已。

殯宮失火。尸柩燒盡。其處變之道。當取燼灰而葬乎。

準以先儒說。則雖燼灰。葬之恐得。通典禁招魂葬條。孔衍曰。招魂而葬。委巷之禮。當禁。李瑋難曰。伯姬火死。而叔弓如宋葬恭姬。宋王先賢。光武明主。伏恭范逡幷通義理。公主亦招魂葬。豈皆委巷乎。衍曰。恭姬之焚。以明竆而彌正。不必灰燼也。就復灰燼。骨肉雖灰。灰則其實。何緣舍埋灰之實。而反當葬魂乎。此末代失禮之擧。非合聖人之舊也。

問解。將祭而有產婦則不潔。不可祭云。或同月而日遠。或逾月而日近。俱不可行耶。

產日久速。雖有生三死七之說。此乃俗言不足爲證。而往哲所論不一。故並列錄。參酌取舍焉。內則曰。妻將生子居側室。至于子生。夫齊則不入側室之門。南溪曰。內則文旣如是。則是當祭者不入側室已矣。祭則自如可知。但與居者。惟解娩一婦人。而他無代行。則其勢姑廢而已。陶菴曰。俗忌廢祀。固爲無識。或解娩恐不潔。治祭具於他所行之。

願聞昭穆之義。

昭陽明也。穆陰幽也。禮廟之制。太祖必東向。其次右而坐南。左而坐北。假如后稷爲太祖而坐西向東。則文王右南坐而向陰幽之北。故曰穆。書曰穆考文王是也。武王左北坐而向陽明之南。故曰昭。詩曰率見昭考是也。此左昭右穆之義也。

葬不立主。則仍奉魂帛。以終三年乎。

曾被林致崙之問。亦以因奉魂帛爲答。但以無證。每念如何。近見朱書。則果有此訓。甚幸向之云爾。不至汰哉。祝式如左如何。

云云。形歸窀穸。禮當立主。事係未遑。不克如制。伏惟尊靈。依舊束帛。還安室堂。

飯含時。主人之坐西東面。米貝之從南奠西何義。而主人旣東向則抄米恐似難便。易致不敬。

飯含而必向東者。取東方乃生物之義也。米貝之必過於尸首而奠於尸西者。口實之物不可由足之義也。含之而必左手者。不惟常時之飯必自下而上。若右手則飯時手當尸面。故兼取便而乃爾云。

爲人後者之妻。於本生舅姑喪。服以大功。何也。女適人者。爲其私親皆降一等。惟祖曾高祖父母及兄弟之爲父後者及兄弟姪之妻。皆從本服。亦何義也。

出後者之妻爲夫本生父母大功者。夫旣以伯叔父母而服以期年。則婦之於夫本生父母。獨不可以夫之伯叔父母視之乎。故服以大功。適人者爲祖以上及兄弟姪之爲父後皆服以本服者。身則雖適人。統則固自如。故不敢降也。爲兄弟姪之妻不降者。喪服疏曰。夫之姑姊妹。夫爲之期。妻當降一等。出嫁小功。因恩疎略從降。故在家及嫁。同小功。而適人者報此爲其兄弟姪之妻不降之本義也。

祭酒而必三何也。

禮成於三。言之長也。旣問之則第言其槩。蓋三者天地自然之成數也。故時有三月。月有三十日。三年而一閏。三五而月盈虧。三才而天地人相須而造化始成。陽數於三。卦成於三爻。人在胎中三月而後。男女始分。推此以究。凡宇宙間物。無乎不然。此聖人所以取則於天地之自然。而每禮必以三爲度。今祭酒之三傾。亦其一端也。非安排也。更商焉。

答林吏致崙[编辑]

斬。斬而不緝邊也。以象孝子至痛斬然之義也。齊。齊其邊而收緝之義也。齊比斬則猶有一間。故爲之收緝。亦象其心而制之也。大功。大是麤大之義也。功是女功之謂也。布縷較於斬齊之布則雖有次等。比於小功則其功猶爲麤大。故曰大功也。大功以下。皆以練布受服。小功。纖細用功之義也。此等布比大功則甚纖細。故曰小功也。緦麻。練熟極細之布。故曰緦麻也。而我國則如北布之類也。斬衰。以有子麻織成者也。齊衰以無子麻織成者也。大功小功。如今之常布取其稍麤稍精者分爲大小功布。並洗濯製服者也。緦麻。緝麻時已鍛治成布者。如今之細北布也。

杖。所以扶病也。人子有至情之痛。則必毁瘠成病。必杖而後起。此杖之所由始也。竹杖者。盖父者。子之天也。竹圓象天。又內外有節。象子爲父亦有內外之痛。又竹能貫四時而不變。子之爲父哀痛。亦經寒溫而不改也。故斬衰則杖竹。桐杖者。上圓下方。上圓者。一則削而殺之。以象較於父而稍殺之義也。一則上圓。又象父道以爲壓屈之義也。又必取桐者。取其凋落有時。與竹少異。蓋亦取其與父喪少異之義也。但孝子終身之心與父同。故必杖桐也。又或柳杖者。無桐則取柳。柳者亦取類字之義也。

絰者首腰。實也。明孝子忠實之心。象之於服。故曰絰。至小祥則此心小解。而男子重首。故去首絰。女子重腰。故去腰絰。且斬衰首絰麻本在左。從額前向右圍之。以其末加於本上而繫之。齊衰以下麻本在右。從額前向左圍之。以其末繫於本下。取象於陰陽之義。

始死曰死。取肆字之義。旣葬曰亡。取無形之義。葬者。藏其體魄。取藏字之義。

卒哭者。終無時之哭也。葬後則終無時之哭。故曰卒哭。祥者吉字之義。大小期則孝子衣服飮食。漸次向吉。故曰小大祥。小祥或又曰練祭者。取考子練服之義也。又曰常事者。天道一周。則萬物皆變。而孝子哀痛之心。猶未變而如常。故曰常事。祔者付字之義。以新喪之神慮有飄散。故以其班而付之於祖。以爲依而安之曰祔。忌者恤字之義。孝子於親死之日。則有含恤不平之意。故曰忌祭。諱者忌諱之義。孝子聞此親死之日。則心有不忍之意。故有所忌諱是日而曰諱。

祝稱孝子者。非自居以盡孝也。只長且老之義也。

卒哭祝。按備要則依家禮附註雖添入高儀而云叩地號天。五情糜潰。但此非家禮正文。故我東先贒多有不用。便覽亦刪去。從便覽恐得之。

小祥祝。備要因家禮。夜處下。有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八字。而按便覽。則刪不用。按南溪說。則只用於小祥爲宜。按尤菴說。則非徒小祥。至禫祭。亦皆用云。論說多門。恐未知如何適從。但此八字。以儀經考之。則本祔祭祝。而第觀其辭意。祔則似穩。練則恐疎。便覽之不取。無乃以是歟。

三虞卒哭。並稱成事者。成祭事也。祭以吉爲成之意也。

俱亡卽並有喪之稱。而雖前後喪相距久遠之後。父母已沒。則有若幷有喪之例。先賢於尋常書牘。必稱孤哀。恐未知何爲而然也。近見玄冠峯禮說及後來諸贒議。則皆以爲俱亡分明是幷有喪之稱。而混稱於歲年旣久者。恐無其據云。則此等處。雖有先賢已行之規。一從後賢。恐無可疑。何也。俱亡若不作幷有喪看。則父先亡而稱孤子固也。母先亡而稱哀子果何據。若曰哀子是矣。則是父在而子猶爲主。此於禮果何如哉。旣知母先亡而哀子之稱無所施於祝辭。則俱亡之爲並有喪。自當覰破無餘矣。

朝祖之朝。朝謁而兼辭字之義。子孫之於祖先。旣生之而山必有告。則死之而亦豈無辭尊之義乎。此禮象平日出必告之義也。

祖奠之祖字。或曰徂也。卽往字之義。或曰始也。卽初字之義。或曰行神名。昔黃帝之子纍祖好遠遊。卒於道。故後人以爲行神。而送人則必祭於行神。以祝其保佑安吉之義也。如疏廣傳祖道東門外及詩人所咏東門一壺聊出祖者。是也。說旣多門。則恐難的從。但祝辭所取旣云祖道。則此二字。莫是拈出疏廣傳而其義竊付祭行神之義耶。然而不敢質言。

祭之爲言除也。備禮則必有三獻。三獻則必有祭酒。祭酒者卽除酒之謂。而生而得盛饌者。必各除其饌。以享古之刱此飮食者。故備禮而祭。則於三獻。每有代神祭之禮。此祭之名所以起也。○凡祭。其義亦不過陰陽已矣。以故。有薦獻則必焚香酹酒。焚香卽求神於陽。酹酒卽求神於陰之義。○饌品亦有陰陽。動物皆屬陽。植物皆屬陰。如羽毛鱗介一切動物。皆是天產也。故禮曰。鼎俎奇。奇卽陽數也。如木實蔬菜一切植物。皆是地產也。故禮曰。籩豆偶。偶卽陰數。所以曰凡祭不過陰陽之義已矣。○凡祭。蔬果必先設而進饌必於後者。何也。蔬果非炊煖之物。飯羹餠炙卽炊煖之類。故取其炊煖之不同而或有先後之相殊也。○凡祭。魚則必於東而肉則必於西者。又何義也。蓋魚之產必於水。而澤注東南。則天下之水。皆歸於東。所以取魚之產。象水之東。而魚則必設於東。肉之產必於陸。而山峙西北。則陸之盛。莫高於西。所以取肉之產。象陸之盛。而肉則必設於西。

無廟之家。祭時貼紙牓後。先讀降神祝。仍焚香再拜。次酹酒再拜。次參神再拜。餘同。○紙牓降神祝似當曰。今以顯某親某官府君。妣云某封某氏。遠諱之辰。妻弟以下云亡日。妻弟以下。去敢字。幷祭考妣。則此下列書。尊靈妻弟以下。改以惟靈。降居神位。恭伸追慕。妻弟以下云追伸情禮。

夫告妻。並姓名。士夫家間多有之。以備要見之。則但稱夫某而初無並擧姓字。不稱姓。恐非偶然。似有微意。遽然書之。恐未知如何。且或人家。因此以爲姓不同處書姓敬也。雖於親母。亦有書姓者。此於古有據耶。只稱名。不曾兼稱姓字。非徒於禮而祝式已然。雖以自古誌狀等文之躳述先懿者見之。率皆以不肖男某云云。初無並稱姓字。以此推之。書姓反以疎而不親。而恐不足爲敬。一遵古禮。只稱名。恐合義諦。

立后云云。繼后而必告君。在古則雖適無文。在本朝則三尺甚嚴。昭見大典。且先賢之言。不啻重重截嚴。而至曰繼絶存亡。人之大倫也。苟非人君代天理物。疇敢自與爲人子而故犯罔赦不韙之罪哉。以故不有公文。不成爲子。而設有已受喪者。率皆釋服而還歸本宗。斯禮也。豈非至重且嚴者乎。習俗間多不及告君而擅自爲人子。故輒忘僭率。敢及一二。

答金吏漢龍[编辑]

復後南首。按檀弓葬而北首註陳氏曰。殯猶南首。未忍以鬼神待其親也。葬則終死事。故北首。方氏曰。南陽明而北幽陰。人之生也則自幽而出乎明。故生者南向。及其死也則自明而反乎幽。故死者北首。以此則遷尸而必南首。其義似乎一以示象生。一以示欲其復生。朱子曰。南首無正經可考。只喪大記大斂陳衣。君北領。大夫西領。士南領。推此則恐國君以上北首耳。然不敢必以爲然。沙溪曰。靈牀東首。非是。病時東首。以受生氣也。死後則自襲皆南首。獨於靈牀東首。甚無據。以此則朱子沙溪之意。遷尸而南首。不必如檀弓註云云。然則先贒所未勘之疑。夫誰之敢開喙上下也。但因朱子沙溪之說而究之。則其意若云南首。未忍死親。而以象生時之向南。則朱子以爲不特喪大記大斂云云如右也。雖以論語君視疾東首小註觀之。人之平居。不必向南。則今於此而獨曰以象生者之向南。恐語脉生受特甚之謂也。若云此之南首。欲其復生。如始生之自幽出明而爲之南。則沙翁以爲前之遷居正寢時東首。旣以生氣之受而乃爾。則中間遷尸而猶欲其生者。固當如之而不變。不然而旣南首。則及後靈牀之首忽變遷尸之儀。反復正寢時東首。豈不甚無據乎之謂也。旣如是則自遷尸而南首。不過爲便於事也。兼乎凶事有遠而無進之義也歟。盖人之居。勿論何向。以前爲南。而前南明後北暗也。今遷尸於堂中而或東西首焉。因而襲而小斂而大斂。而執事者列於南北。則其南遮明。在於治事。果便乎否乎。故曰。遷尸南首。便於事。且旣死而必南其首。其漸將襲畢而徙尸於堂中也。堂中而南首。又將大斂。則稍遠而殯於堂下階上之地也。殯而南首。又於葬時將大遠而喪行也。故曰。遷尸而南首。又兼凶事有遠而無進之義也。未知如何。

扱袵於帶。爲其哀遑號踊之際。易躡前衿。故自易服至成服之前。一直扱而不下。袒則爲其便於治事。故始袒於飯含。而飯訖還襲。小斂又袒。而斂訖又襲。來示已得。但今人不解此義。自易服已袒。而成服前不復襲焉。可悶也。

緦服之最輕者。故從其輕而童子不服。惟當室者。責與成人同。故反復有服。但禮又曰。其能服者不禁。然則雖非當室。哀戚則當服。此等活法恐宜。

祖奠之必於夕時。以勢而不得不然。朝則有奠。奠訖則有啓殯遷柩。遷柩則有上食。上食後則有朝祖。朝祖後則設轝行諸具。而祖奠則必設轝後行之。以日力而其勢豈不於夕時乎。玆其所以必取於夕也。

玄皁色。纁淺紅色。儀禮補註云爾矣。贈必用玄纁者。檀弓曰。主人贈死者。以其君物所重。故用之。沙溪曰。後世雖無君賜之物。而家禮存之。疑亦愛禮存羊之義。其本義恐以是也。至於奠之柩東。卽開元禮之文。而與家禮柩旁之文小異。則折衷恐難。但只擧柩東而言。則東者吉方。故重君之賜。而必於東奠之耶。然而不敢質言。

喪服疏曰。貌以表心。服以表貌。疏說止此。旣曰表心表貌。則服豈無以哉。故有左適右適之制。而適者。主也。孝子之心。哀親之死而一念常主於其親。故爲之表心而有左右適焉。此適之名所由起也。旣有適則適辟空闊處。不得不加布爲領。衣方成樣。此加領之名所由創也。負版者。象孝子荷負其悲哀如在背也。衰者。摧也。儀節曰。孝子有哀摧之志。名之以衰。而喪服又通名。取其哀摧遍體。喪服記曰。前有衰。後有負版。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戚。無所不在。記說止此。然則衰之爲字。從一從哀。以其一於哀之意而服之名所以通之以哀者歟。若夫帶下尺者。儀禮名曰。衣帶下尺。註曰。衣帶。衣之要也。下尺。廣一尺也。其意有曰衣下橫腰如帶而下垂之廣一尺之謂也。蓋旣衣而又此帶者。衣長本不過各二尺二寸。而非此裳上際無以相掩。故爲之特設者也。袵則名義雖未詳。前掩後後掩前則亦不過取以陰陽。陰陽象之於男女。則男陽而女陰也。象之於前後。則前陽而後陰。故以其類應而斬而前掩後。齊而後掩前而已。恐無他義也。

斬之絰而在首而九寸。在腰而五分去一者。父道旣屬陽。而首又一身之陽。故取陽數極於九。而爲之九寸。腰卑也。故爲之降殺。而旣殺之。則其殺也。亦當有取。故其象也。象服數之有五。而五分去一。此始九終五之義。而斯義也。已於儀經喪服制度及喪服傳註中甚詳矣。腰之絰而年老及婦人及童子則必不散垂者。乃不文不傷之義歟。儀經士喪禮曰。男子文多變。故散之。玉藻曰。五十不散。註云所以養筋力於始衰。合此二說而觀之。年老及婦人及童子卽絞。恐可推矣。首之絰而小功以下及七月之殤。幷無纓者。亦以其降殺而文少故也。

斬齊首絰麻本左右上下之不同。左陽也。右陰也。而父屬陽。故斬之麻本在左。母屬陰。故齊之麻本在右也。下內也。上外也。而陽之生自地之下。而上升爲春夏。陰之生自天之上。而下降爲秋冬。故斬之麻本。恐是在下。齊之麻本。恐是在上。未知如何。

腰絰散絞。便覽備要之異。恐未知如何。但備要云云。士喪記及玉藻等文。多有可考。然則旣難折衷。從其明證之多而遵備要。恐好矣。若乃或散或絞之義。旣曰成服而絞。啓殯而復散。卒哭而又絞。則看詳本義。服以象心。而成服前。喪之一初。故尤極心神罔措。所以散之。成服後。猶有頭緖。所以收斂而絞之。啓殯則又若喪之初。所以散之。卒哭則哀遑之心。又少收集。故又復絞。一以象心而絞散也歟。然不敢質言。

功布之功。未詳其義。士喪禮曰。商祝執功布。輯覽則取於丘儀。而以爲發引時。執事者仗之。用以指揮轝夫等節。則默想生布辟戾。故爲其柔和而取大小功練熟之布矣。所以因而名之而曰功布歟。然不敢質言。

祫合也。安神之要。以與先祖合爲安。故始虞之祝必曰祫事。而儀經本祝祫事下。則又况有適爾皇祖者乎。初虞之稱祫事。良有以也。虞安也。初虞旣以合於先祖爲告。其神彷徨。方有依安。故再虞始稱虞事。以勢而其措辭恐不得不然矣。如大祥之祥事。禫祭之禫事。吉祭時祭之歲事。其勢恐亦自然何也。祥者吉也。以吉則小大祥非不皆吉。但小祥吉則微。而孝子哀心之不變爲重。故必以常事言之。大祥則雖以孝子哀心不得不少衰。於此而冠裳之就吉甚大。故必以祥事爲言。禫則只取澹澹然平安之意已矣。時祭則歲。歲四時之所祭。故祝辭必曰歲事。而至於吉祭。蓋取諸新主將入廟則羣室皆遷。故爲之創此以告其由。然而禫祭。若當四時正祭之月。不必待二十八月。而是月又吉祭。則其祭也。非特新主入廟。歲祭之重亦與焉。故無論禫月吉與二十八月。通用歲事。此吉祭而亦用時祭祝之義也。

上食之不於始死而必於成服後者。蓋始死則赤尸在牀。哀遑罔極。襲斂爲急。所以禮曰初喪之家三日不擧火。且况依神之物。始死自有庋閣之奠。小斂又有脯醢之設。而有足依神者哉。此其所以成服而必上食也。

焚香降神。分之則焚香。祭神而屬求陽。降神。酹酒而屬求陰。故丘儀亦曰。酹酒降神。焚香祭神。然而合而言之。焚香酹酒。都是降神也。故凡祭禮。無論家禮,備要,便覽之書。其綱必也先以降神爲主。始於目中分之而有焚香酹酒。此非合而言之。焚香酹酒。都是降神者耶。故酹酒便亦降神。但神在下則可陞而不可降者。來示誠然。第有不然者。大凡魂氣之離魄。每由魄氣之冷薄而不克持載故。便相離也。今欲致神而格之。必先薰煖其魄而後。神復依魄而來之矣。故聖人通鬼神之玅。而先以焚香感召神魂。繼以酒氣煖和精魄。而使感召之。神降依精魄。又復使之來格。此所以酹酒便亦降神之義也。斯義也。觀於朱子灌鬱鬯所以招魂之文。恐可推。

本生親喪。雖婦女無爲之三年者。而己主之。則大小祥甚無義焉。其祭也。只行初忌。而几筵則雖切迫。初忌後卽撤。恐嚴於不二統之嫌耳。

立後後所後父生子及生父無後。則罷繼歸宗。果是古已有例。國亦有法。但天倫至重。旣定旋罷。大非聖人立法之本義。故一自宣廟朝以此等事。栗谷獻議後。後賢繼有發揮。無論兩家父在卒。一以不罷爲定。此可謂天下之爲父子者定。如今便成金石之典。只遵之已矣。無復改評。

適子之重。爲其傳重也。今旣廢疾而不傳重。則烏在其所重乎。然則向後宗事之重。雖適孫主之。其父則恐不可以其子而強爲三年也。未知如何。

東俗之不用犬牲。未知何故。尤菴曰。犬則家家所畜。視豕尤賤。故東俗用豕而不用犬耶。從古則用之可也。從俗則不用亦可也。又嘗聞前修之論。以爲在禮則犬亦牲也。但神道屬幽陰。故鼎俎之薦。亦類而象之。而如牛羊豚羔鹿獐雉雞等物。其足皆陰數。故用之。如犬鴈鵝鴨等物。其足皆陽數也。又如鯉魚。品亦甚好。以其龍種而鱗亦陽數也故。後人幷不用云。其言亦似近理。而不敢質言。

蓋妻於夫黨服。有三項不同。一舅姑行以上。從夫皆降一等。而宋以前。舅姑亦期年已矣。但夫姑小功。從夫降二等。此舅姑行也。其生也自當先我。已適人或未適故。統計已適未適而以小功定之。旣適則畢竟亦從夫降一等也。二夫行也。夫行親而等也。易於褻近。故推而遠之。而古禮則嫂叔無服。唐後。小功。况夫之從兄弟其有服國制。緦。乎。故夫之姊妹。雖無褻近之嫌。旣其兄弟之不服。難於姊妹偏厚。故亦視夫姑爲小功。而夫從姊妹亦然。三子行以下。彼旣視我猶視夫而不降。則己亦當報故不降。所以夫兄弟之女等本服旣厚矣。嫁則有降。此其夫黨服有參差不齊者也。

襲小斂南西領之不同。以勢而不得不爲然。盖襲時。衣卓在東壁下。襲牀在幃外。而設衣而後。入置浴牀之西。設衣時。牀在衣卓之西。故爲其取衣之便而襲衣西領南上。斂時。衣衾卓亦在東壁下。小斂牀升自西階。置尸南之後。布絞布諸衣。而斂牀方在衣衾卓之南。故亦爲取衣之便而斂衣南領西上。此其所以襲而斂而衣之領有或西或南之不同也。然而襲斂圖。備要與便覽不同。以便覽則右說少參差。但本義則備要恐合。

雖主衆子之喪。衆子服旣期年。則練祭除服前。本服而入哭。除服後。素衣素帶行之。更何可服之有。若夫祥禫則雖無服。自有可主之義。如大功之親。猶有主人之喪而爲祭三年。况父之於子乎。不可以無服致疑也。其所主旣如此則其子不可擅主其父之祥禫。而祝辭別有他措也。明矣。

墓祭而三月上旬。朱子亦嘗行之。歲一祭於親盡祖墓者。必於十月一日。韓魏公家所行也。至於四節日。國俗爲然。但寒食。唐之人亦行之。故柳子厚貶逐時。亦有所感而有曰寒食思先墓。至九日則於禮不見。第觀今俗。亦多行之。行亦無妨耶。以古以今。俱有其據。則此等處。惟在行之者自擇如何也。

雖有所生親服。所後親祥除。當以白笠直領而祭。後恐當反服所生親服矣。禫祭。亦當禫服。而若生親服猶在未除。則因從重而服生親服。若或生親服已除。則亦以禫服已矣。

答金吏漢龍[编辑]

備要婦祭舅姑。妻祭夫。不曰告而曰祭云云。

曰告曰祭。以勢則非不皆是主張底。但以告則其義似涉自主而鴟張。以祭則其義微有拙約而僅僅。故以示婦人事無專制而婦人之主祭。一從元陽錄。不云告而云祭耶。然而不敢質言。

祖母及母葬同日發引。承重者從母柩。諸父從承重者云云。

祖母柩在前而諸父雖在承重者之後。恐無不安。何也。雖幷有喪而父柩在前。諸子之陪從。統尊而當後於母柩。則今諸父之於承重者之母。其所重雖不可同日而語。但以其不從尊位之後則等焉。且諸父之於承重者。廬次之位尙以承重者爲首。今諸父之以母柩在前。越壓承重者之前。獨無干統之嫌乎。然則祖母柩雖在前。而諸父同於承重者。恐似無妨。未知如何。

父祥在母喪中云云。

以沙溪之訓則無論父喪未盡母祥。母喪未盡父祥。一以白笠布帶練直領闋服。以示前喪之有終。又後賢之論則以爲斯禮也。乃母喪未盡父祥之謂也。此則統尊故可如是。母祥則不可如是。當以平凉子布直領。如平日忌祭之參云。義亦恐得。

父喪中祖父母死。代服云云。

斯禮也。有如父喪中母服。論說不一。至尤菴而大定。無論如此如彼。父喪成服後。便卽告由於父之几筵及祖考几筵。因以成服而承重。此甚百順也。此甚禮義也。故後賢無復改評而一直承用。如今則一掃前說。只遵此而行之爲得。

適子未終喪而死。適孫代服除服云云。

此與上問大同小異。則承重一節。當如上說。而成服後。卽爲代承。其除服則只計其父之未盡年月。然後代承之代字。方有著落也。

問解。女無主而反。爲父母猶期。與備要圖註被出者服本服不同云云。

此雖可疑。義各有主。身旣不絶於夫。則今以無主而反則反矣。所天猶自在於其夫。所以父母雖重。以其不二天之義而服則猶期。必被出而後。幷與父母而本服。只適人而無夫與子者。情甚可矜。故本黨之人。一以本服服之。此則無二天之嫌故也。恐不可以此而疑彼也。

開塋祝曰某官姓名。葬後祝曰某官封諡云云。

諡則禮義本諱名。而諡之出。古禮必於葬期。故葬前。名而告之。葬後。諡而告之。此其所以或諡或名之不同也。

繼祖禰者。父喪中長子死云云。

父喪中母喪。旣已近例。以在卒二字爲斷案。則此亦以是而傍照。恐合處變。

爲人後者。追後服云云。

旣爲人後。則其受服之節。必以禮斜到日爲聞訃日。四日成服。向後事。几筵則大祥日。如禮撤之。爲後者。以聞訃日爲練。後又以是日爲祥。而若祥前撤靈筵。則己之餘服。廬于墓側。而祥而禫而吉月吉矣。

適孫承重。無後死。庶孫代承。適孫婦除服與否。

適孫婦旣移宗於其夫之弟。則己身非宗。有如先賢之說。而只服本服爲宜。但身旣隨夫而服重。則此異於其夫死後方服如先賢言也。未知如何則得正。此或如適人而被出者旣練而返則遂之之例而練前則本服奪之。旣練則因從夫服耶。蔽一曰。立後。上也。無可後之人。則次孫生子。爲擬立後。而己則自如爲宗婦。次孫只素衣素帶以主祥禫諸節。恐無多少窒礙。未知如何。

備要。小斂奠。孝子不拜云云。

孝子不拜。儀節如此。故爲其參考而取則取矣。終有未然。故又曰。更詳之。沙溪又嘗辨此曰。言卑幼則孝子似在其中。此恐定論也。

聞訃於喪畢後奔喪云云。

處變之節。未見明文。不敢質言。但追服則的實。旣追服則其儀恐當參用不及殯者先之墓之禮。而一如初喪。因成服於墓。又居廬於墓。以終三年。練祥禫。如設虛位者。於居廬中哭而追行。似宜。未知如何。

將冠昏及祭。遇喪云云。

冠則曾子問曰。賓贊至。己揖讓而入。而若是大門內之喪。則廢而不行。喪在他處。三加而止。不醴之。又掃除冠之舊位。乃卽位哭。恐似遵之矣。婚則曾子問又有曰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註曰。特問齊衰大功者。以小功緦輕。不廢。然則雖小功緦。若未發行。則似廢之而成服後往迎恐宜矣。期大功以上。何須更論。只當如禮。而大功則葬後爲得。期則脫服爲得。三年喪自待吉。可知也。祭則又於曾子問曰。鼎俎旣陳。籩豆旣設。不得成禮而廢者。齊衰大功之喪。皆廢。外喪自齊衰以下。行之。但尸入。三飯不侑。不酢。大功酢而已。小功緦。室中之事而已。以此則三者廢不廢。皆可類推也。

出母嫁母更還依己死。則立主虞祭及祝辭云云。

以生以死。此皆倫紀之大者。有難率爾發口。第以先王制禮先賢立言論之。則有可據者耶。子於母。所生之恩雖重。子於父。所承之統尤重。故有曰。爲父後者。只心喪而無服。旣無服。則出與嫁母。己豈有主喪之理。旣不主喪則立主與虞祭祝。恐似閒商量。不須擧論。設或其母靦面還歸。以河廣詩母轍不返之義而忘其父。因奉於其家。不可也。以朱子壽昌事采登小學之意而不養。亦不可。然則如之何而可也。若有次弟。則奉之於弟家。而衣服飮食。必盡其誠而自己辦焉。死則其弟杖期。而送死亦當盡誠。葬又恔心而無悔。其弟闋服前設几筵。朝夕上食。立主則嫌於父家將傳依之神而雖未也。魂帛則恐無嫌。以此饋食焉。期而闋服後。因撤筵埋帛焉。向後忌祭只行於墓。恐似近之矣。虞祭與否。恐難愼。不敢質言。祝則廢之。恐得。若己身已矣。則只當別處於門外一屋。而奉養盡誠。死則雖無服。盡其哀。葬亦從厚。几筵等節。嫌於主喪。廢之。只於墓所。朔朢一奠。恐近之。然而所係不輕。不盡妄論。

墳墓被人侵掘云云。

掘土雖狼藉。若不露棺。則以新宮災三日哭之義。沙溪有曰哭而已矣。

世俗練祥及忌祭。以餕餘分饋鄰里。酬酢故舊。殆若燕者然。是豈喪餘含恤之情所可行者乎。

所論極是。今人多忽。此豈不寒心。先賢多非而譏之。

程子葬時戒酒之訓。甚嚴明。而近俗葬及練祥日。親厚人來弔也。酒以酬酢。竟致喧聒。全沒哀慽之狀。壞禮傷風。莫此甚焉。

此亦誠然。而無有幾人行之者。言之痛心。

便覽爲四龕以奉先世神主條下曰。繼曾祖之小宗則虛其西龕一。繼祖則虛其二。繼禰則虛其三。大宗世數未滿。則亦虛其西龕。如小宗之制。大宗亦有世數未滿乎。

雖大宗。亦豈無世數未滿者乎。假如漢之蕭曹。身爲創業功臣。則固將百世不遷。苟使蕭曹有其宗子從昆弟。而亦爲功臣而將百世不遷。則蕭曹只主自家禰廟。雖立廟。上龕之虛。豈不如小宗。而他日自己雖入廟。詎可以將百世不遷。不虛其上龕乎。

朔日行祭者祝辭亦曰。某月某朔一日某干支乎。

此已有通行之規。或云某干支朔日。或云朔日某干支云。但愚意以有詩之朔日辛卯之例而必用朔日某干支者。恐合事宜。諒采如何。

家貧只設飯羹蔬菜。而告祝以庶羞。不近於瞞神乎。

旣不庶羞則只云粢盛醴齊耶。家禮祝。無論吉凶。皆云。謹以潔牲柔毛粢盛醴齊。而旣不盛饌。但用飯羹略設。只用下句粢盛醴齊。如何。猶有可據而似不至杜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