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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山先生文集 (蘇輝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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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仁山先生文集
卷十一
作者:蘇輝冕
1935年
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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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憲洙聖文○丙子[编辑]

夜禪敢請。侍候衝寒去來。莫無致損否。區區拱忱。較他日更勤。無乃俗腸其新孔嘉而然耶。好呵。郞公旣有敎。故遽此送歸。流悵。于歸時。略爾資裝。一一列。而首任以老悖過慮。此恐不然。一則此不獨所辦者本無可備。此等繁文。設有略略隨分。苟如是。則勢將塗人之目播人之耳。而近之則往往黑心間於肉屛四鄰。而穿窬之患必招矣。遠之則應炮飛石者。暗暗甘心於呼朋挈儔。大患將及。此可謂冒虛名而受實禍者。豈不郞當乎。况乎如吾友。旣樸實頭用工。則必不以我爲言耄。想諒之矣。尙絅闇然。君子多之。以約鮮失。聖訓眷勤。幸又照諒焉。昔吳隱之。販犬而以練裳送女。漢鮑宣。猶棄已備之服飾而千古遺芬。賢者量之否。然而近於已無所備。故巧於藏拙。旋悚。

答權憲洙[编辑]

小學父子篇居喪之節。闕於本篇而著於通論。愚亦嘗疑之而未詳。第以臆意論之。或居喪等節若引之。喪大記士喪禮等種種逼眞者。有不忍言之說。而反傷於方生藹然至愛之情。故故闕之。至於通論。則因全段之引而偶及之。而始於嘉言善行。因人之可戒可法者宛轉及之。而使觀法耶。不敢質言。

男不入。女不出。陶菴曰。非止親夫婦。通看衆男女。如是看。恐周全。假使以親夫婦論之。夫之於內。豈獨己之婦已矣。婦之於外。詎或己之夫已也。而出之入之。太無限節乎。故曰當通看。

天雖萬星之繁。而其造化不過五辰已矣。地或萬象之衆。而其機括只此五行已矣。心實萬化之原。而其權綱亦惟五常已矣。則天地之自然元數。本五而極矣。詎於人之倫。五外復一乎。然則倫之五。亦天也。非人也。而且况兄之於弟。其道等之當如齊類。則其倫當屬於朋友。弟之於兄。其敬之必如尊長。則其序自屬於長幼。此乃自然。復何疑焉。第更硏精也。

通論末章之君臣。在於父子之上。所引之文本如是。非朱先生犯手。則反之與否。固不足論。但所引必以此君臣在於父子之上而置於末章者。愚則以爲非偶然。實有意思焉。蓋統論五倫。而敷其敎者。惟人君也。參於三綱。而綱之綱者。又人君。則此章之君臣。反在於父子之上。詎或尋常。又况通論末二章。總結一篇之機括而一。則主敷敎者言之乎。故愚則以爲有意思而然也。

徵屬火。而火陽也動也。於時屬夏。此天地之有事者也。角屬木。而木亦陽也動也。於時屬春。此又天地之有事者也。以人則民必動而作事。事貴速而屬動故類之。而五音則右必徵角。宮屬土。而土陰也靜也。於時爲中央。此天地之無爲者也。羽屬水。而水亦陰也靜也。於時爲冬。此天地之無事也。在人則君宜靜而無爲。物宜積而屬靜故象之。而五音則左必宮羽。此君子佩玉必也右徵角而左宮羽之義也。

答權憲洙戊寅四月[编辑]

程子亦不云乎。有少私意。便是不仁。今上蔡之於史書。已不啻自負博記本私意。且於師席。若是之不差一字。終篇記誦。終不免微有矜字上私意。故程子譏其玩物喪志。則自家愧其打破隱微底心而自不覺汗背赤面。以跡則此雖羞惡之心。以裏面則深覺其私意之非而羞惡。卽此私意之覺反天理之公者。非惻隱而何。故程夫子恐似云爾。

答權憲洙戊寅六月[编辑]

國恤因山前。私家練祥。當依戒令退行。而其所祭本日。亦不可昧然度了。又欲略陳酒果而少伸其私。雖一器饌一豆果。亦有近於行祭之嫌。然則將何以無違國禁。以叶吾私耶。

因山前。私家薦獻。雖練祥等祭。非不一切停廢。但几筵則象生也故古禮則曾子問註曰奠不可廢。近例則梅山先師答人退練之書曰。饋奠卽喪中禮也。前一日爲告退練之由。本日則略設奠如上食例而洩哀。凡係期年者。皆於此時亦哭而除之。以此觀之。示喩一器饌一豆果猶嫌行祭云云者。恐似推之太過。更商如何。

大祥後撤靈座。家禮備要之所載。亦一近規之通行也。有一故家。大祥後只廢朝夕上食。神主。待禫過方入廟云。此禮於古有證耶。此家旣遵家規。大祥雖過。以禫之未行。神主姑不入廟。而適値國哀。則因山前。勢將廢禫。且有過時不禫之禮。然則其神主。當於何時可以入廟耶。抑或行禫日。祭雖不行。但告由而祔廟。可乎。

祥而卽入廟。其義蓋出於不忍一日未有所歸也。故朱子嘗斥高氏說。亦引此則其本義之重。果如何哉。然此家事適値變節而旣不禫。則神主入廟與否。俱是可疑。但祔廟。大節也。無告而遽祔。固未安矣。因山前。酒果而告。亦未安矣。愚意則旣遷就至此。第待因山後。備禮告由而祔恐穩。未知於禮如何。此亦略有可據。昔尤翁答人以疫未祔廟書曰。待禫祭或朔望而祔之。然則旣未一遵古禮。而祥後卽祔。必須近引尤翁說。向後宛轉追行。恐似寡過。幸以此更加細商如何。

謹按補編曰。大喪與內喪。自初終至卒哭。幷停大中小祀。內喪在先與小喪。殿下公除後。行祭如平時。此是邦家之禮。豈可一一欲同於草野。但竊想其不同者乃小碎節文。其大者則亦何嘗少異哉。故補編服制條曰。殿下於大喪斬三年。內喪齊三年。內喪在先。齊衰杖朞。小喪。斬三年。此其與私家無異者之一驗也。然則今此內喪在先及小喪。因山前不廢祭。獨異於私家。何也。此果禮也。則固當推行私家。而不廢祭於妻子喪葬前乎。然先輩之論。一未嘗引此爲據。可疑。

朝家則內喪在先及小喪。雖因山前。不廢祭。私家則如手下。喪葬前一是廢祭。未知如何爲然。但朝家則以君上見之。內喪在先及小喪服非不重。畢竟手下也。兼臣視也。故爲之乃爾。而私家只是一手下已矣。而分義之嚴。不至如此。故雖妻若子喪。一以葬前廢祭爲度耶。不敢質言。

國恤卒哭前。私家廢祭。實由於國家宗廟停祀之故。而至於內喪在先及小喪。則公除後宗廟之祭。亦旣不廢。私家亦當隨而行之否。

愚亦嘗疑之。而質于文敬先師。則其敎以爲此非獨以分義而不敢異視於大喪。已有尤齋說。且私家禁祭。實自英宗朝貞聖聖母升遐時。始有令甲。則此尤非不敢異視大喪之一大證者耶云爾。故嚴不敢更稟而遵奉已矣。諒之如何。

父告子忌祭祝改措云云。

父告子祝亡日復至下。書以不勝追念。而繼之曰。玆以云云。如何。禮書雖曰當改以他語。而措辭甚難。故愚則嘗如此書之。其中禮與否。何敢必也。

答權憲洙[编辑]

斬衰練服。先輩或以緝邊爲是。而近齋非之。未知何說當從。

斬齊之別。只是緝與不緝。若練而緝之。是齊也。烏在其斬衰三年之義乎。近翁非之。恐得矣。

近齋集曰。古有忌日受弔之禮。旣受之當如三年內弔禮而行之耶。

忌而受弔。聞狹今始知愧忸。但朱子雖叔祖之忌。嘗謝客。我東則寒岡亦如之。尤翁及同春陶菴雖未行。其義取之。受弔果禮也。昔賢謝客。又何如前云爾耶。古禮云云。恐未然。更商如何。

妻喪而父在則杖期可乎。不杖爲是耶云云。

妻喪之父在不杖。按喪服註及雜記等文。非不云爾。周公正經及家禮不然。故尤翁則嘗以不論父在父不在。一切以受杖爲是。所以便覽遵之。不復分別。來說恐得。

舅姑並沒在廟。則禮有新婦奠菜之文。而世俗多以棗脩代菜。或無不可耶。奠菜之菜。當用何菜。

奠菜者。非謂新婦以平日奠贄而奠于舅姑廟也。卽生時饋舅姑之義。則今之認以獻贄而爲行棗脩之類。恐誤也。雖以奠菜論之。惟冢婦爲之。介婦不與焉。介婦廟見。只以酒果告于諸位。恐合禮義。未知如何。奠菜之菜。卽菫菜。而以取謹敬之義也。

並有喪。几筵旣不合設。三年內墓祭。亦當各設耶。陶菴則以合享爲未安。近齋又以各設爲非。大抵兩賢說當何從。

並有喪墓祭合享。尤翁則本以山陵之薦有所云爾。而陶翁引之。雖及士庶。山陵之享。享於丁字閣。則享有先後。恐似無害。私家直薦于墓。而石床只一已矣。則一石之床。設有先後。莫無如何否乎。愚意近翁論恐穩。然而何敢質言也。

若兄亡而無子。未及立后而其弟姑爲攝祀。則兄之神位。當奉之正龕耶。或仍安祔位耶。

旣未立后。則其兄之位。未前姑安於班祔位。恐得。

近齋以爲雖長孫之於祖。未嘗承重。則其改葬時。不必服緦。此說果如何。

曾高改葬。而主祀人未嘗承重者。不服緦云云。近翁說。恐極未安。一從沙溪定論。恐十分恰當。

亡子題主。尤翁則以書名爲宜。愚伏同春。以不書爲是。此俱先賢說。將何折衷耶。

亡子題主之書名當否。旣有先賢說不同。則此等處。惟在行禮者取之如何。何須相問。然而禮之本義。書名恐宜。未知如何。

逾月而葬。卽士之禮也。若士而葬於逾月。則卒哭。固當卽行而不必退俟三月。如何。

今之士逾月而葬者。不必三月而卒哭。已有陶翁說而載在便覽。無容更說。但今之士純用大夫之禮不一。而獨於此處以士禮。莫無如何否。然則承用備要卒于三月。恐亦無妨。未知如何。

通解家禮。俱是朱子勘定之書。而通解則練祭時。不去負版辟領衰。而又不練衣裳。家禮則去負版辟領衰。而幷練衣裳。然則將何適從耶。

小祥而曰練。以其練服而然也。苟不練服。則練之義烏乎在。斯義也。嘗聞于先師。於禮恐得。况家禮乃朱夫子酌古通今。而比於通解。尤有一間。則只遵家禮及備要而並練正服。又去負版等節爲宜。未知盛見以爲如何。

行祀時出主身於櫝外。卽禮也。而近齋以不出爲無妨。此說如何。

行祀時主身之出于櫝禮也。不出非也。雖有先儒說而以不出爲宜。恐不可從。只如禮已矣。

知死而不知生。則傷而不弔云云。

傷弔。隨其所知而施於死生。固禮也。但雖不相面。以生以死。有服而或未及見。或聲氣相及而平日相愛無異相見。則如此之地。自有活法。何須泥而論之也。

近齋曰。几筵。實象生時。而三年內朝夕哭。孝子未嘗有拜。則凡定省時無拜。禮也。然則今之定省。不必行拜歟。

定省時無拜古也。有拜自朱子創。所以練後几筵拜當否。有先賢說不一。此則亦行禮人采用之如何耳。恐不必主一而舍一也。

忌祭。適與朔參俗節同日。則行忌祭後。朔節復當行之耶。已之耶。

朔與節適同忌日。而祭後又奠云云。愚意則廟主只此所祭之位已矣。朔或節雖廢之可也。若廟位不一。則一享一否。有似如何。並薦忌祭之位。恐無害。未知於禮如何。

祖父母及妻喪。當去冠乎否乎。

期喪之不去吉冠。尤翁以爲駭俗。但以今則不特去之者反駭人。且此禮。古則惟三年者爲之。故到得便覽。論斷曲折。而以不去爲是。遵之恐宜。

焚香酹酒。一是降神之大節而不可偏廢者也。至於三年內上食朔朢。只焚香而闕酹酒。何也。

三年內饋奠之有焚香而無酹酒。未見先儒說。未知本義之如何。但愚意則饋奠不獨殺於祭禮。三年本象生。所以自虞以後。雖或神而祭之。猶爲未全。有辭神而無參神。今饋奠之無酹酒。亦非如無參神之類耶。然而不敢質言。

母喪葬後。又遭父喪云云。

母喪主面。父旣以亡室題之。則父雖死。喪畢前。未敢遽改。人子不忍之心。固應乃爾矣。至於祝辭。代以主祭之義。預先具爲告由於兩筵。而祭時則一依子祭母之祝爲宜。此先賢說已非一二。如之恐當。

幷有喪。葬後母之虞祔。待父之虞祔畢乃行云云。

虞雖安神。先重後輕旣聖訓。則固當如之。但曾子問及小記本義。只以同時有喪而葬亦將同時者言之也。所以曾子問註曰。葬母而返。卽告賓。以明日啓父之殯。小記註曰。明日卽治父葬。然則此禮。惟偕喪者。恐當如之矣。至於喪出參差。月有先後。而不得已將各葬者。自當先喪先葬。後喪後葬。而其禮一依沙翁說。初再虞。以他親代行。三虞等節。父葬後行之。不然。又如南溪說。三虞。躳自盡行。卒哭。亦重喪葬後祭之。恐皆穩合。且一以安神而不至數月之久。一以尊重喪而亦不見昧然。未知如何。

或有人家三代一時並沒。而無他兄弟至親云云。

三代俱沒而題主之三孀各主其夫。雖云遂翁說。遂翁亦不云乎。三喪母皆主之。愚意則斯禮也。恐有可據。此不必三孀各主。恐以傳重爲斷。若其祖父母生存。是未及傳重也。如是而祖後死。子若孫次第先沒。則三喪之主。其祖母恐皆主之。若祖先死葬後。子若孫死。則此旣傳重矣。其子婦恐當皆主之。未知於禮如何。

答權憲洙戊寅十二月[编辑]

相將之久。相阻頗闊。尋常夢中路相尋。不啻一再。際玆致君委訪。眼靑顚倒。已無可言。而繼而手墨自其袖出。且喜且吟。慰孰甚焉。矧審覲餘經史起居一德百福。叶祝大萬。賤狀今亦古耳。何足云喩。書社諸益。日月刮磨。似皆有進。而南君料以平昔太密。實恐難上面風光。影響或及。忽見近日長進。不特一格。可謂有志者事竟成。李友敬述。通年頂趾相接。一朝送別。悵然。蓋其金陵之執。不無可病。然而短復爲長。據守甚確。亦以爲末路可貴。要之其天稟君子人耳。

答權憲洙[编辑]

三年內展謁墳墓時。當且哭且拜。與平時省謁之禮略同。可乎。

墓謁之節。不得不哭則哭矣。哭且拜。先致其敬。更爲伏哭。恐似得當。

近有一家。禫雖過行。不變祥服。而至吉祭時方脫。至於父在母喪禫後。亦以白笠白布帶以終三年。此於禮。或有可據耶。

過禫而猶著祥服。則禮豈有定限乎。父在母喪禫後而尙亦皓素冠帶。其可曰過禫乎。莫重先王典禮。挽近妄自低仰。若是之無難。誠一識者深憂處也。

退行卒哭者。不必用剛日。屢承提敎。終未釋然。敢玆稟白。謹按備要三虞條曰。若墓遠。亦於途中遇剛日。且闕之。須至家乃行此祭。尤菴曰。至家之後。隨値剛日而行三虞。三虞雖過幾箇剛日。猶不嫌。其無力而必用之。則奚特於卒哭而嫌其屢過不用耶。且士虞記疏曰。三虞改用剛日。以其將祔於祖故。取其動義也。三虞之去祔祭。可謂隔日稍遠。而猶如此說。况卒哭之於祔祭。乃一日之間。又其祝辭中亦言將祔之意者乎。以此言之。卒哭之用剛日。恐有深義。亦非徒然而然者也。若棄此剛日。取彼亥丁。或不至沒意味之歸乎。

退行卒哭之節不復剛日而必欲用亥丁者。蓋卒哭。非屬安神。卽屬主喪者殺哀。故虞則不退而卒哭退之。卽此意也。且取剛之義。本是取吉。而亥丁亦是屬吉。等是吉也。舍彼取此。初非失禮。又况只取剛日。則假令國葬卒哭後。雖其翌日剛則可行。而徒見急吉之嫌。與其嫌於急吉。曷若宛轉亥丁。猶不失取吉之義也耶。故愚意則取亥丁爲勝。未知如何。

曾祖父母服。準之以祖父母。當殺一等爲九月之制。而必再降爲五月者何也。

大小功服。本是餘親服也。非正統地可論服術之義。父母服。以勢則亦當期也。但太薄。故不得已加隆而加一年。所以爲三年也。祖父母服則以父母旣三年故。自然一年矣。曾高祖三月已矣。其義蓋取諸一年則宇宙間萬物都一變。所以準天地則人心而乃爾矣。若夫九五月則較諸三月。月數或多。究諸物理。旣不得爲一年之全。又未得爲一時之全。所以退而寧少而取全。乃者制以齊衰。此與大小功絶異而反重。大小功之不及於曾高祖。盖以是也。周公本意本如是。到得開元。以只服三月於曾祖。專無漸次。雖以五月更定。永爲後王後賢之承遵。其違周公本義。恐亦未免。未知意下如何。

以私家則穆廟之於德興。不杖期之制果的確。更無可疑。但帝王只服正統。不服旁期。則生父母。雖有生養之恩。旣視以伯叔父母矣。伯叔父母。亦非旁期乎。以此言之。德興之喪。雖在穆廟承統之後。恐似絶而不服。如何。

穆廟之於德興。以義則雖是旁朞之例。以恩則自有生我之厚。心制恐不可已。此則不可以貴賤有異。

答權憲洙己卯正月[编辑]

雜記曰。同宮則雖臣妾。葬而後祭云云。

雖臣妾。葬而後祭。分以尊卑。則廢祭恐如何。但較看喪終爲急。均是悲哀而同宮尤悲。則庸敬雖在於祭先。臣妾亦豈非臨喪而專心乎。故先王制禮。如是垂法。幸更入思量如何。

五代祖承重。先儒說極紛紜。寒水屛溪及梅山。以承重爲是。陶菴老洲。以不服爲禮。果何說當從。

五代祖承重。先儒說果不一。若乃五代孫之於五代祖。代則雖盡。統則自在者。如近齋及梅山先師之論。恐似的確無疑。以愚見。服之恐當。

並有喪。同日發引。沙溪曰。父先母後。愚伏曰。母先父後。大抵兩賢說。何者爲是耶。禮曰。葬先輕後重。蓋自啓殯至下棺。總是葬事也。且以啓殯見之。啓殯時。人子之心。固欲先見父柩。而猶嫌奪情。先啓母殯。今此發引。獨不足謂奪情耶。反覆思惟。愚伏說恐終合禮。未知如何。

考妣喪行或先或後。旣皆有據。則此等疑節。惟在行禮者采用之如何。但妣先之論。惟愚伏說已矣。其外諸論。一以考先爲正。從大同之論。恐好。

尤菴曰。承重孫雖或先葬祖母。而父喪在殯。則當待父葬畢。行祖母虞祔。此訓終可從耶。

祖母喪虞祭。尤翁說旣如此。恐當如之。但遂翁之答人祖父葬前從弟虞祭。有曰曾見國恤因山前。虞祭旣行。於臣民則據此而從弟之虞。亦似可行云云。此或一據耶。然不敢質言。

庶孫之於所生祖母。當代父承重耶。或只服期年耶。

承重所生庶祖母。先儒旣以不服承重爲定。則詎可異同乎。蓋孫之於祖母。情則嫡庶無異。父之於祖。初無可受之重。則己之於父。又何有可承之重乎。重者。卽奉承宗廟之謂。而廟儀只主男子而不主婦人。故妾祖母本非廟主。而所以庶孫不承所生祖母之重。只服本服朞已矣。

當爲父後者。父在而遭出母之喪。則或依衆子例服齊衰杖期耶。一以不服爲斷。可乎。

爲父後者爲出母服。其立文旣曰爲父後云爾。則恐當父亡而身爲主鬯然後。始可不服而心喪。未知盛意以爲如何。

五代祖母喪。在於五代祖已沒之後。則五代以上神主。勢將祧埋。於五代祖喪畢旣祧埋。而當五代祖母喪。則其祔祭。當於何廟祔而祭之乎。

五代祖母祔祭。果是可疑。又見狹。未得的證。則有難臆說。但禮有中一之文。而上世大夫只祭三代。則中一之祭。已是當祔位祧埋之後。以此推之。五代以上神主。雖或祧埋。五代祖母祔祭。恐當用中一之制。而須於祔祭前措辭告由于七世祖妣墓。如便覽妣位祔祭時只告曾祖妣位出主例焉。祭之時。七世祖妣位。紙牓行之。恐似得之。未知如何。然而不敢質言。

出后人之於所生祖先。其爲血屬子孫均矣。然則所生祖親盡而當祧埋。出后人亦可遞奉耶。

陶翁曰。旣爲人后而奉遷所生祖廟。大乖不貳統之義。又曰。出繼者。旣非其子孫。則不可以最長房論之。據此則出後者本生廟遞奉。决是議不到。更商如何。

遞奉祧廟。當以行尊年高。而若庶孫年行俱高。則固可先奉否。

勿論嫡庶。祧遷位之必以行高年尊。愼翁說。蓋嘗如此。陶翁則必從沙翁說。有曰。續錄恐可疑。不論昭穆。必令嫡玄孫盡無然後始及於庶孫。又况近日士夫家通例。莫不如此。遵之未知如何。

三位合櫝。而若前後配旣同姓又是同貫。則其忌祭請出時。前後配稱號。必相混。終未知所當祭者果何位矣。將如何而可免此患否。

前後配忌日而同姓同貫云云。果可疑。無已則主鬯者。若前配所生。於繼妣妣字上。加一繼字。若是後配所生。於前配亦如之否。然未見先儒所論。不敢質言。

禫條曰。自喪至此。不計閏。二十七月。然則禫之不筭閏可乎。

以家禮則不計閏三字。雖或混於自喪而至此。但沙翁旣曰。所謂不計閏。只是統言自喪至此。非必謂祥後也。又語類曰。祥後便禫。王肅說爲當云云。由此論之。旣以祥月便禫爲是之朱子意。詎用計閏而又加一月於廿七月之外乎。此恐家禮之未備處。只以後賢說爲定。而計閏無疑。

張子曰。三年之喪祥禫。閏月亦筭之。祥不可以計閏。而幷及祥者。何也。

禫之計閏而混稱祥禫者。非謂祥亦計閏。只是自祥至禫計閏之謂也。別無他義也。活看恐宜。

婦人旣有杖。當倚杖而立哭乎。或從俗伏哭耶。

旣有杖則婦人亦當杖而哭之。

答權憲洙己卯三月[编辑]

孟子好辯章周公云云。武王末受命而又歷年不多。十亂亦功則功矣。惟周公。自文王中年。已戮力王室。以至武王丁丑。協贊大業。畢竟安天下。又未幾。三殷幾危宗國。周公東征。而又復四國是皇。繼又制禮作樂。以承先聖之統。則以勳以統。周公尤有光矣。今孟子之辨異端闢邪說。卽亦任其一治之責。以承先聖之統。則其序列先聖之終始一治而以證其尤。都無如上而堯禹下而周孔。所以在周則不取武王及十亂中餘人者耶。

浩然章之政先事後。其發問本以加齊之卿相故恐如是。好辨章之事先政後。孟子辨異斥邪。本爲處士橫議而苦心者。故似乃爾。然而不敢質言。

曰師曰李氏。看詳出處。似是由親而曰師。以例而曰李氏。蓋稱師處所用雖延平說。所論斷便同自己言。故其勢有似自己所獨而親之義居先。所以似稱師。稱李氏處。所采集非不自己之意。所引只是例列者。如程子曰尹氏曰。故其勢不得不因用凡例。而所以似稱李氏。如是看。或不至大悖本義否。不敢質言。

離婁篇從於子敖之齊上下兩章。果似一時之語。不必二之。但其義則微有不同。上章專爲所從非人。此責其所見不明而不擇乎善者也。下章專誅所見之不明由於哺啜。此責其志意甚卑賤之義。所以分爲兩章而其例如梁上第三第四兩章之分也。此恐分章之初意本自如是也。

中庸天命之天字。先輩或有主形體而言。或有主理而言。或有主主宰而言。愚意則以主宰而言恐好。旣主宰則主宰似神。盖神者。間於理氣自然有之。非理無所源據。非氣無所運用。雖似一物。但機括之妙。畢竟比理微有跡。比氣自然又靈。而別占部位。爲萬物生成之主宰。此天字主神看如何。故註中天以陰陽之天必先下表著。然後氣以成形理亦賦焉者。始繼而言之。此或朱子已含得神字意而解之者耶。不敢質言。

大節章下註凡四見。而第一言終。第十二第廿一言明。第卅三章言約。蓋明與終。雖似相近。終者對始之義較重。如中和中庸。面貌雖不同。其脉理自相始終。所以似下終字。明者消詳之意差勝。如十二章。只擧大綱而言。其下八章。若小若大。更詳細言之。故所以似下明字。約者要約而兼對待張皇之謂也。此前幾十章橫竪張皇。殆有令人望洋而不可測度。故以此單一章六箇節。反覆倒綴幾十章而約言。使學之者。知得上許多張皇。自不過此之要約已矣。所以似下約字。若的知明約兩字之義。終字自應不言而迎刃。幸更爛熟本文如何。

答權憲洙辛巳十二月[编辑]

臯復之後於乃哭。看來恐然。第觀乃哭之乃字。蓋人子侍湯之心。無時不必欲其生。到得氣之將絶。哀痛迫切之情。已不覺失聲。欲大哭而猶抑情者。以俟纊屬之候。纊終不動。則其油然自發之哀。安得按住乎。故乃哭。此人情之所不已者。故不得不乃哭居先而臯復次之者也。恐無可疑。更商如何。

三年內出入。一依生時。將經宿則拜之恐宜。

立祠一間。蓋出於爲貧之故。則貧而奠之者。品豈多乎哉。只當分作四龕。卓亦隨而如之恐宜。

玄酒不於三虞而始於卒哭者。蓋玄酒文也。卒哭吉也。文屬吉。故玄酒恐自卒哭爲始也。

餘衣者。卽衣餘之謂也。蓋小斂之節。於牀上先布橫絞。次布長絞。次布衾。次布散衣。而或顚或倒。取其方正。次布上衣之如直領者。而開兩襟展之於左右。然後遷尸於其上。掩其衣之左右展餘者而不紐之稱也。非別衣也。如是看。未知如何。

無官者妻。亦稱孺人。卽禮竆從上之義也。先儒已辨明。則混稱恐不爲僭。

倚杖之文。始於虞祭而闕於成服者。盖古禮則成服時主人之位。自在階下。而凡干奠獻上食等節。祝皆主之於葬前。且杖者。本是自己扶病之私也。故尊前不杖。所以成服及上食奠獻之時。主人之杖。自如於階下。而不言所倚。虞祭以後奠獻焚香之類。主人始得躬自爲之。而杖不敢入於几筵。所以始言倚杖之所。其文之或詳或略。恐以是也。

妻喪服雖期也。體實三年。且况承我宗事。體重自別。則恐難如餘朞。而備禮於葬訖。又聖人制禮。所謂正寢。吉凶間大事則必聽之地。而祭亦行之於此處。今几筵之設。餘人則設於他所。惟宗子宗婦几筵必設於正寢。其非廢祭意思耶。故朱子之答以無祭處。外面雖似稱託事勢。裏面實直告也。且以備要觀之。葬後期以下行祭如平時。栗谷旣言之而沙溪又加圈更論之者。其意豈非有如期終喪。不飮酒不食肉。欲其有別於尋常他朞。而有所云云之同一其例者耶。旣如是則雖妻喪。除服前。必以單獻而祭之恐得。未知如何。

題主奠。俗禮也。廢之恐無疑。但力量不及。故人多爲之。此等處。行之者惟自斷如何耳。

絰之有纓。本出於絰重之故。而今小功之絰。不過四寸。則雖不纓。絰已自固。何須纓焉。以聖人每事務實之義。無纓恐得。

包特之義。先輩之論不一。何敢容易開喙。但以間傳本文易服者易輕者之易字。又以麻葛重註說男子帶以故葛帶之故字見之。包特分明是絰與帶各止其一箇。而輕則包兩喪而著之。重則特主一喪而留之之謂也。非重者只留一箇輕者。不計幾數。惟所遭之喪一一隨之而累累然兼著幷施之謂也。幸取間傳更商。計應有怡然矣。

杖。本自己扶病之私。則父在母喪而不杖於父之側者。恐得。

成服而腰絰之垂絞不同者。便覽則一遵家禮故散之。備要補以古禮故絞之。非不皆有其據。但本義則備要似較明。

男先於祖父。女先於祖母。丘氏所取。未知何據。但相弔本義則似各訴其孤露之感於所依仰處。而情之所急。常侍常近之地較先。故爲之乃爾耶。

哀喪一也。弔豈有男女之異也。况禮有可據乎。當不疑其所行。然而其行之也平昔切近相見則其可矣。餘親之稀闊相見處。只舌信而慰。恐亦無妨。至於弔儀。多以相向哭而一再拜爲度。其得體與否。不敢質言。

果品之設。於禮只曰尙棗栗。其餘更無明據。不可質言其排之如何。但擧世通行棗栗上而右之。其餘下而左之。惟造果當中。其義以爲造果人做底故乃爾云。又一規。亦棗栗上之。餘果次之。造果必居下。其義盖曰。造果人做底則不可與天做等之。所以居下云。義亦皆近之。其實未知孰是。不敢質言。

時食之美者。不待上食。似無妨。但於備要新物薦儀有曰。若魚果之類。晨謁時薦之云。其於事亡如事存之義。恐當隨得卽薦。猶此云爾者。事神之道不爲煩屑。亦其一義。故爲之乃爾耶。以此推之。自卒無時哭之後。上食時薦之。恐亦無妨。未知如何。

所謂簇兜里。雖白乎云爾。本是屬吉。則恐不可以兼施於至凶之首絰。且無先儒說可據乎。洛下士夫家。以其夫在。純凶爲嫌。有此無禮之禮。恐非是。不用爲宜。

朔朢俗節。異於忌祭。卒哭前已之恐宜。未知如何。

與權憲洙辛巳十二月[编辑]

相守幾多年。近闊稍數。往往引領。不啻腸一日而九回。意者吾人之馨香自然有以在此無射而然耶。無乃臨年者懷弱而爲然耶。流悵無已。卽辰歲色無多。不審覲餘候度獨與道具加德百慶。仰祝。賤狀長時辟穀道人。悶不可言。所謂講會。不特少一之歎。便是蘇秦一去。從約爲解。可呵。餘人之有似隨人桔槹。頓無匹馬單鎗獨赴萬衆底氣象。設有會集者。俱是新進。又不見喚醒人而振發精明。風味索落耳。

答權憲洙壬午四月[编辑]

緬柩旣出。而先忌行否。以將緬者之忌。昔賢猶云使人行之。則推斯義也。先忌恐亦使人行之無疑。未知如何。

先世甲日之祭。非特馮善生忌之譏。已有先儒之論。如退沙尤玄諸先生說皆截嚴。故梅山先師嘗引而敎人。未論單與三獻。不祭恐得。更商如何。

姓同貫同之主而不幸混雜粉面漫漶者。雖以陷中考之。果是難辨。承喩夫某姓名之配云云者。似無妨。此雖無於禮之禮。嘗聞肅齋丈。則此丈先世神主。盖有此例云。以此推之。或無自我作古之嫌耶。然而未及慮此。遽遭此變者。將如之何。不特前後配。雖姑婦。貫姓同而有此變者亦然。若未辨而任題。則勢將姑或爲婦主者有之。豈非大不敬乎。只當改主爲宜。未知如何。

貫非某封而猶書之者。在古則未知昉於何代。備要則見有明文。遵之恐當。

造果。不但緇徒之所尙而有所如何。以其靡費侈濫。國典旣嚴禁。則不薦無疑。然而自朝家以至士夫。不嫌緇徒之所尙。相尙已久。苟其力及。用亦無妨。

服緦條只言外內兄弟而不及外內姊妹者。姊妹同故也。不言外內姊妹而猶言從母姊妹。蓋外內姊妹只是一易姓也。從母姊妹轉又再易姓。則恐其疑於無服。故特又及之也。第更商如何。

本宗則言適人降。異姓則不言者。非所厚者薄所薄者厚。外親則異族也。故本斷之以義而初無大功以上之服。且異姓則適與不適。情無加減。所以並不降服。更商如何。

古人時祭。不特享先。其餘蔭兼以祈福。故嘏辭曰。宜稼于田。眉壽永年。卜日之必用丁亥者。蓋丁者。丁寧之義。老人星。卽司人壽命。而其分。丁也。亥者。天倉星所屬。而倉廩卽藏穀之所也。今此四時享先。其餘蔭亦欲求福。而福之急。無如一曰壽二曰富。所以冀永壽命而必擇丁。乃積乃倉而或用亥。此卜日之義。必以丁亥爲度也。然則日之吉莫如丁亥。此日旣吉。又安用更擇別日耶。只如之爲宜。

喪中忌祭而幷闕出主祝。雖云古也。終是虛疎。故櫟泉傍引祔祭祝。雖未改題。猶書屬稱之義。因讀出主祝。故今俗多用之。遵用恐無疑。若用之。不必別措語而依式恐得。

婦人爵號。以國典則雖從夫階級。以備要則從夫實職者。恐得。何也。若從階級。則初仕九品者。例多階高。然則所謂孺人者。初無可施。而何以並列也。必無是理。以此推之。從夫實職。恐得。

宗孫喪中支孫科宦告祝。未見明文。不敢質言。但略備酒果而當人之祇見。揆諸幽明。恐不可已。未知如何。

宗孫之告尊屬科宦而書尊屬名當否。第觀便覽告祝。則有曰某以云云。旣已不分尊卑。只云某親某。則律以廟中不諱之義。雖尊屬書名恐宜。未知如何。

考妣忌祭旣同日。雖只祭當位者。勢將合享爲宜。旣各祭而又互相合享。是進不得爲禮之正者。退不得爲本於情者。而徒見瀆神再祭之失。烏乎其可。

坏珓。丘儀曰。判竹根而爲之。又曰。或兩錢而用之云。然而韻書曰。占具占吉凶玉云。則其初想用玉矣。且字亦從玉。則玉是本也。竹與錢似後來代用。

三十日死而小月行之者。不得不以二十九日祭之。而祝亦當如之。但三十日死而只稱廿九。有涉曚曨。或措以二十九日某干支晦。或微有分柬耶。然而無證。不敢質言。

尹竹菴深衣制。見之已久。恐難盡記。但其槩。衣則兩肩上中屈處。各裁入七寸。縫合背後。縫各一寸。則餘裁各不過六寸。自裁入六寸處。各向前反摺。斜下而衣末不動。因以反摺者盡剪。此則所謂裁法。領則廣。縱摺而除縫餘。以六寸爲度。長自衣末斜處。斜上于肩。自肩復向後橫去。橫盡復向上。一邊肩下至衣末斜處。剪去其餘。此則所謂綴領法。裳則上頭六寸者十幅。上綴於衣。但二幅半在前。二幅半在後。而兩邊俱如是。則兩腋下半前半後者。自然中屈。其狀如鉤。此則所謂鉤邊法。餘二幅則上頭六寸。綴於左右領末六寸。則裳十二幅者方盡數。此則所謂續袵法。其餘一如備要。以紙裁而試之。如何。

謹空之義。先儒說不一。而或曰。九拜有空拜之名。此是謹拜之義。或曰。空者空其餘紙。以擬受答之地。未詳孰是。但以義則拜之名恐長。若夫慰書無謹空答慰書有謹空。未有考證。不敢臆說。

出嫁女之於本宗姑姊妹。兩女各出也。故名義相同而不再降。出繼子之於本生姑姊妹。一則出繼。一則出嫁。而名義不同也。故再降。其義固當而無疑焉。

爲妻服禫盡十五月而除者。其意非謂十五月以後便服珠翠錦繡。蓋古人三年而後娶。則服雖已脫。凡百爲達子之志而猶未全吉。則此豈十五月除者。以珠翠等爲言耶。只云妻服雖是期。其除到得十五月而除之之義也。未知如何。

婦人大祥後服色。備要則雖云鵝黃靑碧色。便覽則只以簪依舊。衣裳布深衣白大衣長裙之類。備便之不同者。盖備則用古禮大祥服禫服。祭訖服微凶之義而乃爾。便則不用此禮故如彼。今人旣不用古禮。則一從便覽。恐合事宜也。更商焉。

答權憲洙癸未六月[编辑]

連有夢中面。忽此手墨遠墜。可謂信息甚大。白生相守。此何等喜消息。况乎所與下手者詩經云。是書非特可以觀可以興。善讀則修身及家治平之道。其亦不待他求者。眞不我欺。幸須深體聖人編次本義。又言外徐緩諷詠。則自有無限所得。尤有倍於他經。並諒之如何。示諭所引。亦非不的的。而與平昔鄙見偶合。然而此旣有尤翁說。又有先師所論。如尤翁說則不敢信己。而信其師說。恐合事體。故前此未曾膠守己見。况此之相疑。自不過暫時變通。以示所重已矣。以此推之。李台之論。似有其據。未知如何。

尤菴曰。私親與所後服。不可相雜。當待所後服盡後。方服私親服矣。

南溪曰。爲人後者居本生喪而入繼後廟之制。恐只是以服斷也。然則雖本生喪期年之內。可以要訣之意準行繼後廟之祭。祭於伸心喪以後乎。旣爲之玄冠素服黑帶。正是要訣所謂服中行祀之服。更何俟而不循常行之禮乎。

謹按尤齋說。則恒持服尙如此云爾。况祭時乎。又按南溪說。則無心服者。猶且玄冠黑帶於正祭云爾。况有心制而爲祭所心制之初忌乎。以此推之。臨祭而服其當著之服。恐似穩當。未知如何。

答權憲洙甲申六月[编辑]

承讀今書之相及。審得向行之利稅。慰豁已深。而矧乎卽日庚炎。萱侍萬慶。棣樂一圓。又從以餘力程課。優游而漸漬也耶。獻賀多心。示喩知應自貶。無亦內省而有近似否。旣知如是者爲病則必須不如此者爲藥。多少節度。計已如克敵如捄焚。弘毅而敦篤矣。令外從氏與之遊幾日。其端莊淸愼明敏果斷。眞如平日所誦。渭陽丈淸福厚矣。晶山少友。天姿已是不凡。而家庭揉染。亦有難掩。見甚可愛。但相從非其人。愧忸不淺。

答權憲洙甲申[编辑]

摩挲時著之衣。慨復古之無期。念我孔子。讀應鬱懷之同惡。不審侍餘經候。際玆晩炎。更加祉福。溯祝區區。京耗想源源。近日爻象云何。畢竟衣制改而已耶。或有反汗之命云爾耶。堯舜之垂拱深衣也。昔周之盛。羔羊之皮而衣服有常。垂帶而厲。衣制有餘。及其末也。佻佻公子而譏其輕儇。則其氣象不侔。果如何耶。撫念古今。只自傷心耳。

答權憲洙乙酉二月[编辑]

聚而樂。離而悵。情之常也。異哉近日懷往益勤。無乃吾人有感召孚應之實而爲之致然耶。際書喚醒神尤倍品餘辰。示喩槩悉。安得不然。然而非鳶非鮪。其將天歟淵乎。惟益牢著腳堅于心者。經之讀而經之思。幸而無事則以是經而粗傳三王之道。不幸有事則殉是經而無愧九泉之下。庸詎知反復勝於東搶西遑。徒失邯鄲舊步。而猶不得其死乎。區區將死之哀。幸與之交勖。

答權憲洙[编辑]

儀經吉祭章賈疏中。禫月吉祭未配。後月吉如少牢配可知云者。自明儒至於我東諸贒。多以祭訖而猶未配。必待後月吉日始配爲解。然但愚意則有不然者。盖鄭特引二十八月吉祭配時之祝者。以明其祭於二十八月者。則其儀當如此。祭於禫月者則不如此云者。而疏中之說。亦此意也。故當下立文字眼。必以後月吉之吉。對上禫月吉祭之吉字而以明鄭旨曰。鄭之引少牢者。證禫月吉祭則未配。必後月吉祭。然後如少牢配之意也。今如後賢說則後月吉之作朔日看。得無孤獨而無來歷歟。假如其說則後月吉以前。神主旣未配矣。將復祔於祖龕耶。雖未配。抑又並入於正龕耶。旣並於正龕。則未配前。如節祀茶祀等節。亦將何以周旋中禮也。且後月朔始配。果禮也。後月配時。必有薦享之節告由之辭。而並不槩見。抑何義也。若從後賢之論。節節掣肘不一。從沙翁說。祭訖而合櫝。則事事甚順。然則與其從可疑之後賢之論。曷若從已定之備要之文乎。生晩未及就質於先賢。可歎也已。

答權憲洙丙戌二月[编辑]

病裏相送。懷惡益切。病中相存。心感益勤。况乎諸節。上而堂候。下而寶覃。次第萬慶。仰慰且頌。近讀何書。假使浮生百歲。其期。除却幼而老而疾病出入。餘日爲幾。以此則分陰之惜。猶爲閒商量。如我朝暮人。悔之何追。只此慨然而已。

答李學珪敬習○丙子[编辑]

間承聲光。係是責成後一初信。如接玉面。慰荷至今。炎炎熇熇。旱乾此極。恪詢侍奉萬慶。經史起居次第貞吉。臨風引領。多心勞禱。近日所理何書。所做何文。功令業易於奪志。計應已有默檢。不患賓主之倒置矣。

答李學珪壬午二月[编辑]

前書未謝。又有書慇懃遠墜。承復再三。慰如合席。矧審侍候連吉百福。獻賀大萬。期服人尙此支離作苦海留住。但少食已久。便是朝菌。身世何足云爾。示諭寧欲無言。然而否極而泰。剝盡而復。自其理也。幸須乘此坎險。益復恪勤。無使天心悔禍之日。無有乎爾。如何如何。

與李學珪丙戌二月[编辑]

阻悵第除。不審兩庭堂候如何。吾人候度亦復如何。又問。進德修業。惟日孜孜。而新得果何如。區區心祝。切切願聞。病記開正後膝下菌慘。廊底人損。次第沓至。前頭倚伏。又不知如何處分。煩酲懷惡。未易一二盡言。漢信或有可聞耶。迷孫尙不識世情。作此洛行。高人見之。不啻竊脂之粒粟而鵷雛之腐肉矣。還發一呵於不能禁其行耳。

答申性均繼善[编辑]

雖病而憂而百志都灰之中。一念相注。猶此會心地日勤。忽承徽音遠及。備審經候爲能資之深而養之厚。家業程式。可謂有進無忽云。然後方是實用力者。眞下工也。决知其好消息。慰賀慰賀。乍聞尊師門蘭臯道友近入繡薦云。如此弩末世情。猶有分毫公論。可謂私家之光。而矧乎其目十分實情。言足聽聞。爲之相頌耳。

答申性均癸未[编辑]

翩𦒘翺翔。共我乎玉溜講席。追隨相將。送我乎蘭社甥館。一何風義迥篤。意思繾綣。迄此流想耿耿。謂外德音遠遠寄。又百回莊誦。慰荷曷如。矧審別來候度在旅在家。一任旺重。以若平昔同病之憐。實是意慮之所不到。多賀充養有素。自顧弩末殘喘。百喫無味。重裘猶寒。人生至此。可奈何矣。魯論長課旣就畢。則何可一簣之虧乎。固當如之。至於做人書。追而殿之。何傷之有。餘非尺素盡輸寸丹。不具謝儀。

答安昌根德汝○己卯[编辑]

除祖父母服後。衣當色服。而父旣居憂。則彩衣侍側。恐似未安。如何。

父旣儼在憂服。則己雖除服。不敢純吉。决是道理之當然。况已有先儒正論乎。衣必用白。帶則或黑或玉色俱無不可矣。

出嫁女於私親喪。練後服色。純白乎淡色乎。且笄則用何笄。

出嫁女心喪服色。龜峯曰。只宜不服華盛。遂菴曰。衣則因白裳須玉色。今俗上下著。多用淡玉色。然則笄用今黑色笄歟。不敢質言。

支子喪三年後。其子似有吉祭。而私廟旣無祖先之位。則只行祭於亡者位而吉服乎。

雖支子之子。父先亡或母先亡。廟而未祭三年。則當擧之。若亡者始爲廟主。則不必擧而吉服。只於廿八月初丁或初亥而服而見廟。恐得。

答趙斗顯元七○癸未正月[编辑]

熟讀了大學以下諸言。無非停當。至於不先知所以然之妙。無由辨明他經云云。尤極切中通患。但此則惟在乎當人之誠心。而讀而思。疑而問。磨以歲月。斷非一蹴可到也。只加刻苦而猛晉。如何。

門人記之云云。以門人而言之。則平日承襲敎道之方。目擊曾子之云爲。非不有言外微得其意。但朱子此言。非是以此而依俙影說。只是的得於本文而立言者也。所云意字。卽自每章所謂二字中覰得來。而所謂二字。蓋自經一章八條目中照來說破者。而乃言曰。曾子之意。門人記之云爾。如是看。未知如何。斯義也。陽村亦嘗如此說及也。

止於至善云云。本非別占一位。只是明德亦爲止於至善。新民亦爲止於至善之謂。則今此淇澳烈文詩引以咏嘆。以章次面目。雖若只釋止於至善。其止至善之地。自不過明德也新民也。則夫所云將明德新民章來。以爲咏嘆於此章者。恐得本義。更商如何。

自謙與愼獨不同。自謙。說破誠字也。愼獨。欲其自謙。不必對人而爲然。雖獨必謙之謂也。然則自謙自自謙。愼獨自愼獨。而上下愼獨。同一義也。第更細商如何。

均一愼獨。而大學則有必字。中庸無之者。學則所言地頭。只一誠意。故加必字。庸則以言乎須臾不可離則其用工雖同。以言乎靜存動察則界分自別。若於動察之地。而特加必字曰必愼其獨。則須臾不可離。得無偏重於動察乎。故庸則無之。其勢恐然。

答趙斗顯[编辑]

傳三章文王詩君臣則先於父子而先君後臣。父子則次於君臣而先子後父。何也。抑爲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而必其然乎。

君臣則先於父子。且先君而後臣者。以大學之敎其責專在於人君故。必爲之先焉。至於父子則子先於父者。人皆先有父而後有子。其勢安得不然乎。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故子先云云。言則非不好矣。但終似強定說。未知如何。

九章末三引詩。槩知其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家邦之意。而又似有他義。願聞明敎。

治國章三引詩刑于寡妻以下引喩。似得。但細求則第一詩之引。似屬自家氣質上。第二詩之引。似屬自家物欲上。第三詩之引。氣質旣消磨矣。家人化而爲善。物欲又淨盡矣。兄弟亦化而爲善。而父母其順乎之義。如中庸之云爾。而四國於是乎隨而自定也。看來其意思恐如是。未知如何。

治國章旣下恕字。平天下章又下絜字。恕與絜之義。似有先後淺深而各有攸主。並下敎伏望。

恕與絜。以外面論之。則恕而未有不絜者也。絜而未有不恕者也。則其勢不甚相遠。但以地頭論之。則治國本於家。家齊本於身。身修則家自敎。國自治。所以身修尤爲築底處而有曰所藏乎身不恕云云。則此恕字。非強恕而行之謂也。只如天道之忠恕也。又如如心之恕而自然之謂也。絜字。加意用力而推致之謂也。此則有如強恕之意也。以此而言之。上章恕字。其位煞高。此章絜字。其用工只較緊已矣。未知於本義以爲如何。不敢質言。

孝弟慈之重言於治國與平天下章。有何深義而爲然否。

孝弟慈之旣言於治國。又言於此章者。前之云爾。則精神全在於孝弟慈。此之云爾。只證明心之所同。而心之所同。奚獨如上章一家仁一國興仁底道心而已哉。雖飢食渴飮。勞而思逸之心。人人所同可見。而其機括將提起絜矩。以爲理財用人張本。所以不嫌其重複。又引孝弟慈也。非以孝弟慈眷眷而又言之也。幸加思量如何。

答趙斗顯癸未四月[编辑]

經一章之上三節。是孔子言而爲經中之經。下四節。是曾子述而爲經中之傳者。前敎非不丁寧。而的合於章下註孔子言曾子述云爾。然竊又有未瑩處。旣分下四節爲曾子述。則門人之記。固當只釋下四節八條目。而何以通解三綱領於傳首也。若然則其謂經中之經傳者。恐亦矛盾。願復承敎。

傳之未曾只釋八條目。通解三綱領云云。疑固當矣。但有不然。何也。第以經文論之。三綱領雖是八條目之統稱。若無八條之分目。人將不知明德爲如何。新民爲如何。至善爲如何。所以曾子於第四節。首以古之二字。提含大學意思。以六箇先字。暗照至善精神。繼以分列八條。其意以爲明德不他。只格致誠正修是也。新民不他。只齊治平是也。而所謂經。亦有經中之經經中之傳者也。且以傳文論之。所謂曾子之意。不特後六章是也。前四章亦是也。蓋明新至善等之爲何狀。曾子已於經之第四節歷歷明之。則作傳者不必架疊明新等面目。故只論綱領旨趣。而以古之明新至善知本末底聖贒。照應經中古之二字而歷言之。此亦非曾子意耶。以此究之。傳之通釋前四章。經之又分經傳者。庶不矛盾而反相爛熳。未知如何。

答趙斗顯[编辑]

傳之首章曰克曰顧諟曰峻德云云。看來大體已得。但去其中。又分三綱領八條目。而以三綱領則克明似明德。顧諟自明而兼明人似新民。峻德體用都具。明新兩盡而似至善矣。以八條目則克明似止格致。顧諟似及誠正修齊治平逐件之理。而無不常目矣。峻德似明新至善已能盡之之意也。並此意看。亦未知如何。

湯盤取引本意。只是自新而自然新民之謂也。初非有意於新民者。則來喩欲鼓欲舞及順其心鼓舞之云云。恐非本意。未知如何。

誠意之獨作一傳。雲峯雖云自修之首故爲然。其實有不然者。何也。格致則外面雖若兩事。實則纔明彼卽曉此而理則一已矣。此亦便同獨傳也。至於正修。以類例則决是兩事。其實只修身資力於正心。正心非資力於修身。而又不曾連之於上章。則雖正心亦非獨傳耶。以裏面則致知誠正非不各相資力於其上段。以用工則皆是修身之要而各自刻苦著力處。故立傳者以外面則此三章各自獨傳。然則所謂獨傳。不但誠意而已。未知如何。

答趙斗顯丙戌十月[编辑]

壁經長課。已將了畢云。可見慥慥進修。但多不爲貴。精乃爲要。且是書。聖人所以體天之造化而以施於事業者也。非細心不能求也。幸須去一膜。又去一膜。透一關。又透一關。終有所得。惟天爲大。惟堯則之。觀於堯典而何者是也。無爲舜也。觀於舜典而何者亦在是也。如湯文武周之不泄邇。不忘遠。視如傷。曰亶聰明。曰能子者。果在何處。然後方有益。未知反復沉潛。審如是否。第俟日後擬聽揚扢耳。且有妄進。竊覵書辭。則似於近日益有意文章邊。而志如少奪。所以其勢多有拘束。無復前日之理勝。頗涉支離而苦欠𥳑當贍足。幸先達於義理。如何如何。

示疑。只有曾祖母及祖母偏母而身死者。旣無其子。但有堂叔。則其叔當主張大小祥。恐無疑。禮豈不曰大功之親爲之主。而以遂其三年乎。理實然矣。若乃祝辭則如奄及小大祥之類。固因之矣。其下如小心畏忌等文。一幷去之。只云玆以淸酌庶羞。陳此云云。

答趙斗顯丙戌十二月[编辑]

聖人編書。似有深義。管見以爲虞則文敎四敷。道洽德廣。天地位育。民物雍煕。故其終結之以夔樂。狀其太和氣像歟。夏則禹之功德。如彼廣大。而及再傳而亂。深嘆夏不亡於桀而已亡於太康也。及仲康能扶危專征。雖或庶幾。然不能誅一竆羿黜一羲和。乃至上煩六師。則重傷夏之陵夷而不復有爲也。故其終結之以五子胤征歟。商則有忠言如祖伊。紂終不聽。有輔弼如三仁。紂又不用。然則紂之所以爲紂而國亡身戮。亦不用仁聽言之過也。故其終結之以西伯微子歟。周則穆王當周命中否之時。乃竆轍天下。財匱民耗。而爰作金刑。網民有財。於是乎周不復興而微矣。平王宜嘗膽含血。戮力復讎。而讀命辭。平淡安閒。有如治康之世。深傷周命永絶王迹必熄。故其終結之以呂刑文侯歟。至若費誓秦誓。夫子深意以爲王道雖絶於平王。然平王果欲復讎圖治。而其命文侯如伯禽之誓師。其心悔之又如穆公之悔過。則王道其庶乎之意也。且夏桀商紂不悔而亡。太甲成王能悔而安。若平王紂桀及諸亂君。能悔之如穆公。而其反之又如成王太甲。則皆不亡而其治可與武文湯禹舜堯比隆。而今皆不然。則秦之招八州朝同列之機。已兆於此。而畢竟承周統者。秦也。故旣以費結之。又以秦結之於末歟。然則此二篇。又壁經上下之總括也歟。願聞的確之敎。

詢及壁經之疑。可謂寬著胷大著眼。力量範圍。已知其不淺。而但其精神留注。終不統釋。是用可欠耳。病枕神眩。罔由課及。可歎。因此要加商量於前後一統。則其亦庶乎居業之一端。諒之如何。

答趙斗顯丁亥四月[编辑]

堯典禪舜張本云云。蓋於篇末以有巽位之命而因以禪位於舜。故據於此而已言之於其初耶。無乃發問本義已含禪舜意思耶。愚意則似已有意思。但舜側陋故如或斷之於己而特進則以其側微而鉅室世官慮或攜貳。所以使之公薦。而如有言之者。將進拔矣。畢竟驩兜輩同惡相濟。終無一人薦舜。乃者微示巽位之意。又言及側陋而始有師錫之擧。以此推之。堯之訪問。其非已有一箇舜於心中者耶。或說以爲此時。上世也。聖朝也。詎於此時有此氣象乎。以氣象則或說似然。然而亦有不然者。果如是則以唐虞人材之盛而驩兜輩所薦何爲乎一則丹朱二則工共三則鯤也而無一可合。舜之用人。自伯禹歷稷契臯陶。以至夔龍。凡十三人。何無一人誤薦也。雖以此言之。當時四凶輩沮格登舜。恐可測一二矣。且况曰都曰於。放齊之所不發。而始發於工共以後。至於虞朝十三人之薦。曾無一人發之者也。然則虞朝之所不發而發之於此時。放齊之初不及而驩兜輩始相及於向後者。其意果非識得放齊之薦旣不合於所料。故工共輩陰擬必用虞舜則期欲沮之之意耶。雖以此論之。其言外阻撞進舜之意。從可攄得。又况觀於師錫之際而堯之使之薦人。只問其賢否也。初非鰥與不鰥也。師錫之對而必曰有鰥者。抑其物議已知得堯之心擬妻舜而發者耶否耶。且曰父頑母嚚象傲。以外面則雖似發明舜之所以爲舜。其實有不好意思而並及之耶否耶。愚故其曰禪舜張本。堯之心中。先已有之。未知如何。

答柳冀序景祖○乙酉[编辑]

成德之責。知已久矣。而成德之容。尙爾未接。南望悠悠。日以益勤。際承手命。傾瀉顚倒。如更良覿。長夜如年。近日程課。見在何書。早晏整頓寶眷。言旋言歸。非直在高明復我私族爲得其計。在尋常士友。亦似相觀有期。叫奇無已。世記自初秋忽得左部膝癱。添歇無常。天之所廢。爲之奈何。猶有一點破寂消遣。多少書塾人。往往橫經相難。助發玄中之趣耳。促景餘喘。無幾相見。臨楮忡悵。

父喪中身死者。若無代承其服之子。則練祥等節。不得不其弟主之。所以爲其弟者。當於成服其兄後。必先具由告於其父其兄之几筵。向後凡百方一一無礙矣。若未告。雖練祭前一日必告而主之。恐得。旣如是則旁題與告祝者之名。何嫌相左之有耶。

答李思冕武卿[编辑]

孟子告子篇蒸民詩兩故字之下釋上否云云。豈其然乎。以大文則上故字亦釋之。其曰有物必有則者。卽承上其知道乎而曰故。其意若曰。苟非知道者。何以敢曰有物有則乎。其勢如是而今旣曰有物有則。則爲此詩者。其知道乎。故能曰有物必有則之謂也。然則上故字。何爲不釋。至於註中之只釋下故而不釋上故者。公都子發問。旣以性善爲疑。故其精神專在於發明性善。所以不遑及於汗漫上故字而只釋下故。以明性善之證不他。雖觀此好懿之情。可知其丁寧之謂也。此則所以釋下已矣之意也。幸更看詳語脉焉。

答李兢植敬汝○丁亥臘晦[编辑]

過境三百八十四日。無非橫心困慮之事。來境三百五十四日。將不知如何了準。不一兢兢。殆不省何修而將迓合天心。謀及坎亨。會我逐臭地益切。卽承手滋遠墜。反反復復不慰荷翅也。上自堂候下曁閤節。一是萬旺。詩禮進退之暇。吾人諸節。亦極發榮滋長。天平祉吉。騰賀滿萬。示喩尋數全廢之憂。憂固當矣。但心苟在此。則雖搬柴運水之役。無往非吾學致用之地也。如其未然。則雖竆精弊神。終日萬書。淵天飛淪。自不過榮進利己之私已矣。是在內省之如何。果何居焉。願聞之。

答尹憲爕景文○丙戌八月[编辑]

尋常區區。非直輿疾相送。而繼承所愼。轉有不輕之祟。况乎大同沴疾。在在可怖而可驚者耶。際服翰墨。備審夏秋以來。侍餘候旣謝宿愼。且免沴擾。此何等喜聞。多賀福星偏耀。廣壽一隅耳。病記猶餘不天之誅。不躳于後。末夏。台鳳重孫。亦以輪擾未日見哭。衰懷之如醉如狂。已無可言。而孫兒輩亦職此煩寃。長在不健。相對相慰。無復世况。書社諸益。㥘於病威。太半勸歸。今則稍稍復集。終是鄰洞有往往痛之者。猶關心。勢旣如是則早晏見存。感荷多矣。第念謹戒。終不如是。必須來月念間退之如何。此時似應鄰里必快淨。且廿四卽所謂講會。兼無少一之歎。恐穩。俯諒如何。

答尹憲燮丙戌十二月[编辑]

自從㵎軸之移。旣知程度之遠。繼以便梯未易。尋常相注。亦爲之有時望斷。何知謂外。專趾穿雪翩𦒘。若是相記耶。顚倒叫喜。無能名焉。矧乎三竆短景。侍餘經候。承審百慶。頂頌多心。病記所患。一直無減。日昨。又腹部熱痰。危境三宵。尙不快可。無非臘晦消息。可奈可奈。書社諸君略爾相聚。而每有語到。念誦吾人。何此佩望於人耶。然而名者實之賓。幸益慥慥。源深根厚。以爲令聞長世。如何如何。

答尹憲燮丁亥十月[编辑]

玉人不見。其音無玉。顚裳倒衣。忙手披讀。喜溢慰洽。無能名焉。矧承審侍餘經候長長地不一勞攘。不見招損。遠外叶祝。孰之或過。獻頌萬萬。病記貞疾。不須更塵耳。去月講會。會集四十餘員。而少一之歎。至今悵悵。漢師多士之聚而重菴臯比。聞極開耳於近信。但有始無終則可歎。是爲關念。夾敎。眼狹未見明文。但以理則本是表厥宅里者。似應隨而移之。然而人之言旣如是。則幸審愼徐徐。如何如何。

答尹憲燮戊子十一月[编辑]

藥肆便付慰。承讀今書。不見收領。想應浮沉。訟愆無已。猶幸許久勞頓悲擾。侍餘服候。一直旺重。叶祝獻賀。顧此老而不死。不一惡狀。已盡前付。何須更煩。夾敎擎悉。何歎如之。明春枉約。預切欣慰。但朝暮就木者。其能如之而伴鳴。是不敢必耳。世級寰宇皆然。則目下會心相勉。惟玆抱經潛藏。生順死安已矣。而天奪民食。從以若此。無論人我。俱極不贍之歎。亦復奈何。近聞貴邊大同云。濡沫之憐。推己益切。書塾若干人。非無助發闃寂之懷。只此便一言尸食。鬼神不相續。誤人多矣。咄歎咄歎。

妾母本不世祭。而只止於子之身已矣。則俗規之或孫或重孫之身。恐非先王之典。况乎無後而只有嫡子者乎。大抵几筵遲速。惟視主喪者之服。而服盡則撤焉。以此則尊伯丈主庶祖母喪大小期。恐似失之太厚。其紙牓式及祝辭措語。恐亦汗漫。不敢強對矣。若夫昧然。終涉常情埋沒。世或以酒果無祝而一祭於墓者往往有之。此或猶贒於已否。然而亦不敢質言。

本生之於所後家。若是無服。於廟則以宗子宗婦方在成服前。雖不得祭。若成服後則恐不敢廢。而隨服之輕重。或己與其祭。或使人代之。無所不可。况虞卒以後乎。此有禮經可考不一。俯諒如何。

答鄭東植伯春○甲申[编辑]

曰德曰道之註釋不一。苟求其故。來諭諸說。初非難測。因文生義。各有攸當。其曰得於心而爲德者。據本文而得字義較重故如是解之。其曰蘊之爲德者。據本文而積字義頗勝故以此解之。其曰德有凶有吉者。據本文而成字義最緊故如彼解釋者也。若夫道者日用事物當行之路者。主行說故爲然。天理之當然者。主中說故乃爾。道有二。曰善惡而已者。主君子小人而言故若是。從其地頭。只見井井。不足爲閃忽。但去其中最其一說足以無往不通而四亭八當者。都無如以德則濂翁說愛曰仁宜曰義理曰禮通曰智守曰信者。恐是無上眞訣。以道則中庸率性之謂者。似亦周全。要解此釋之𥳑而悉。又當熟玩深察。恐好。

答白樂贒景仲○癸未三月[编辑]

大學至善章第一節惟民所止。上應經之首節止於至善之止。其意統萬物而言也。第二節止于邱隅之止。上應經之第二節知止之止。其精神專在於人之不如而有若興體焉。第三節敬止之止。又應經文知止之止。而知止者。惟聖人是也。且此止字。不特止而不遷之謂也。兼帶至善焉。故此節註中始露出至善。以應經知止註卽至善所在之至善。其義亦深乎微哉。

至善章第四節不言止字而只言至善者。盖止與至善。非有二也。以其理之極至處而言則曰止。以其理之極是而言則曰至善。又以知底而言則曰止。以得底而言則曰至善。而今此淇澳之引烈文之證。上應經之先後及能得。而總結至善。不過明德之至善新民之至善。所以承上三止字。而此則只以至善爲言也。

正心章有心之病無心之病。非各自一病也。只是有心爲無心之根柢。無心爲有心之所因。或問所謂仰面貪看鳥。回頭錯應人。是也。蓋本心不他。動之靜之各當其理之謂也。今旣前事已畢而猶此有所。則是失其心之體也。後事方應而不能檢身。則是失其心之用也。故分之以有心無心。非有別意也。

齊家章起結不同。始則曰。齊其家在修其身。終則曰。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蓋家則感化底。身則敦化底。其機括於齊不齊。專在於自己之修不修。所以家雖空殼。爲其齊之之所自來而不得不始。則齊家在先。身乃實際。明其齊之所以然而不容不終。則身修反先。其起結不同。恐以是也。

治國章如保赤子註識其端之端。或問中雖以推慈之端。廣之於使衆。推孝弟之端。廣之於君長爲言。此乃初本章句時或問所答。非今見行章句或問也。故識其端之端。栗農諸先生。率以心誠之誠當之。義似圓活方通。恐不可不知也。

治平章三言得失。而上言絜矩與不絜矩。下言用財與用人。而又財先人後云云。看詳本文。其勢不得不如是。何也。絜矩與不絜矩。旣包含理財用人而言。則不容不絜矩爲先。但絜矩與不絜矩之實。臨財上而後可見。故財又不容不爲其次二。若夫絜矩之實。雖在於財。及其理財而能絜矩與不絜矩。其要又在於臨財者之賢與不賢。則今此財先人後。其次第又安得不乃爾哉。

答白樂贒丁亥六月[编辑]

趨庭餘哀履支衛。慰顒多心。此間支離宿瘓。全無見可。加以近日暑溼。反復微添。悶何如之。入夏以來。所閱何書。都不如四書五經輪流習熟。幸無少忽。如何。以博識者多垂情方外書。以文章者太半是百家汗漫。畢竟歸於無用。必以經傳及史記禮書畢生究竟。如何如何。巡使之眷眷相邀。以百六讀書種子。猶此實心愛存。亦是異事。言足聽聞。但縉紳間播聞。果有實相繼。則名乃實賓。自然之應何害也。若涉過情。則無益反害。尤庸百倍抖擻精力。以其不隕厥聞爲要。深望深望。

答白樂贒[编辑]

大祥布網。以本義則白笠騣網。果是未安。故在古則宋頤菴,鄭松江,任鹿門著之。近世則梅山師門肅齋趙丈著之。且於便覽。以此爲定訓。行之無疑。但同春嘗亦力主此禮。而沙翁以爲駭俗而終不許之。春翁己雖力主。而至於老峯答書。再次以布網之不合從俗爲敎。則駭俗亦非細事。可推矣。至於性潭。則有曰。騣網白笠。果似如何。然而五色中黑者。本是麤底。且非取染而美者也。何傷乎。若夫便覽之引尤翁說而證定者。義理似好。第於尤翁本文。只是刪頭取尾。則恐失尤翁布亦可騣亦可之本旨也。似亦非不易之論。未知如何。大抵此等處。以布而自有可據。以騣而亦不無可據。則取不取著不著。惟在行禮者自擇之如何。幸以是諒而行之。如何。敦禮好古。當叔世之尤庸壁立。處百事。須用自己之內省。果爲一一合道。則雖違衆不害也。若不然而至於此等察察則於心反有慊然者亦不細。幸諒爲之如何。義到而禮當。且於心無愧。疇之是非。笑罵從他笑罵。只於自己上辦之望望耳。

與白樂贒丁亥十月[编辑]

冬轉深而寒日極。阻且闊亦有幾月。卽詢省餘制履衛勝。進德修業。次第有向上好消息否。水激則駛。矢激則遠。自其理也。今日天下貿貿。不容無識者之寒心。而激必不淺。可能無以地局而或阻否。資旣警明。造亦超凡。是所厚望。無負相期。如何如何。漢信或有及聞否。殊服異敎。不啻洪水而猛獸。倚斗之忱。往往自然流注耳。自顧貞疾神眩。無多陳述。

答白樂贒戊子六月[编辑]

一直旱亢。公私虞憂。無有紀極。濡沫相憐。會心地益切。卽誦手滋。省餘制履經史自適。百度俱貞。慰叶非一二可旣。自顧衰狀。一節深於一節。今夏則委席太半。加以眼眚伏枕。㱡㱡萬緣。雲霧世界。多少兒苦。或以疳或有泄。或痛鱉。貽惱亦不一。良覺返眞此緩。書塾諸益。以自家病。兼以賤疾。次第相散。其復相會。似應凉生。頗欠樂事耳。示意槩悉。但以裏面則無文。以當場則吟疴一月。神芒頓挫。把筆無由矣。玆用不克副意於百里走人。極涉如何。勢也奈何。然而此台平昔凡百。聞於吾人。采於輿頌。其沉深器量。樂善淑世。决似有學問中所得。今此化下。甘棠遺愛。自應不泯。幸就長於此等文。以畢其役。如何如何。

與白樂贒己丑二月[编辑]

春寒苦不退。世級日益下。此時相念不啻腸爲之九回而已。卽惟彩歡百慶。眷集都安。隨分佔畢。努力前程。厥修鼎來否。人間萬務。畢竟總是泡幻。而惟究書硏理了當自己天分。極實實眞眞。雖大行而無加焉。竆居而不損焉。可能爲今日之閒坐季主耶。爲之交勖而勤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