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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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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八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一百九
卷一百一十 

紹興七年二月 癸巳朔

百官七上表,請遵易月之制,詔外朝「勉従所請,其三年之喪,人子所以自盡者,朕悉于宮中行之。」

丙申

夜,太平州火。

丁酉

鎭江府火 《日曆》太平州申:「二月初五日在城火起」,而李致虛家陳状稱:「二月四日城内遺火」,所云不同,案本州所申,又云:「上丁釋奠,知通致齋」,則是初四日夜火也。先是僞齊劉豫遣姦細縦火於淮甸及沿江諸州,于是山陽、儀眞、廣陵、京口、當塗皆被其害,淮西宣撫使劉光世軍于當塗郡治,其府被焚,軍須帑藏一夕而盡,太平州録事參軍呂應中、當塗丞李致虛悉以燔死。致虛時攝縣事,後求得其屍,尚握縣印,事聞,詔鎭江府、太平州各給米二千石賑民之貧乏者,應中、致虛皆官其家一人焉。 二郡賜米在是月甲辰,應中與恩澤在己酉,致虛與恩澤在三月丙寅

己亥

小祥,百官拜表請聼政,許之。

庚子

上始御几筵殿西廡之素幄,召輔臣奏事,張浚見上,深陳國家禍難,涕泣不能興,因乞降詔諭中外,詔曰:「朕以不敏不眀,託於士民之上,勉求治道,思濟多艱,而上帝降罰,禍延于我有家,天地崩裂,諱問逺至。嗚呼!朕負終身之戚,懐無窮之恨,凡我臣庶,尚忍聞之乎?今朕所頼以宏濟大業,在兵與民,惟爾小大文武之臣,早夜孜孜,思所以治。」

詔廵幸建康,可令有司擇日進發。

右文殿修撰主管台州崇道觀王倫,爲徽猷閣待制,充奉使大金國迎奉梓宮使;武節郎閤門宣賛舎人髙公繪,爲武經大夫達州刺史副之,賜装錢如前數,仍加賜銀帛各二百兩匹。 二月丙午降旨支賜,熊克《小曆》于四月丁酉始書詔倫䓁奉迎梓宮,乃朝辭之日也

命内侍撫問劉光世、韓世忠、吳玠、楊沂中,仍賜銀合茶藥。

起復湖北京西宣撫副使岳飛以親兵赴行在,翌日内殿引對,飛宻奏請正建國公皇子之位,人無知者,及對,風動紙揺,飛聲戰,不能句,上諭曰:「卿言雖忠,然握重兵於外,此事非卿所當預也。」飛色落而退,參謀官薛弼繼進,上語之故,且曰:「飛意似不悅,卿自以意開諭之。」 此以熊克《小曆》、張戒《黙記》及薛季宣所録參修。《黙記》又曰:「薛弼以甲子正月道由建康,謂戒曰:『弼之免于禍,天也。往者丁巳嵗,被旨従鵬舉入覲,與鵬舉遇于九江之舟中,鵬舉說曰:「某此行,將陳大計。」弼請之,鵬舉云:「近諜報敵人以丙午元子入京闕,爲朝廷計,莫若正資宗名,則敵謀沮矣。」弼不敢應,扺建康,與弼同日對,鵬舉第一班,弼次之,鵬舉下殿,面如死灰,弼造膝,上曰:「飛適奏乞正資宗之名,朕諭以『卿雖忠,然握重兵于外,此事非卿所當與也』。」弼曰:「臣雖在其幕中,然不與聞。昨到九江,但見飛習小楷,况密奏皆飛自書耳。」上曰:「飛意似不恱,卿自以意開諭之。」弼受旨而退。』嗟夫鵬舉爲大将而越職,及此其取死宜哉!弼又云:『不知若箇書生教之耳?』鵬舉,飛字也。」但克記此事,繫于今年四月丁未飛求解師事時,則恐誤,飛與弼此時同入對,四月間未嘗再至行在也。《日曆》二月庚子勘㑹:「岳飛已到行在,奉聖旨令入内内侍省引對。」自後更無對班,而當月二十八日乙卯降出弼劄子,乞爲靖康以來死節之臣立廟,故知弼與飛繼對在此日也。飛三月乙亥已朝辭,弼三月丙子除京西帥,替張旦過滿闕,便當赴任,安得四月半間尚與飛對乎?克考不詳,是以差誤,然亦以《日曆》不載内引之故,難以稽考,須反覆參究,乃見本末耳,餘見今年四月丁未并注

辛丑

吏部尚書孫近率従官,同班入見。

詔以太陽有異,氛氣四合,令中外侍従各舉能直言極諌之士一人。自復賢良方正科,久未有應者,至是張浚乞因災異降詔,上従之。

賜修武郎朱弁家湖州田五頃。弁初副王倫北使,十年未歸,倫爲之請,於是詔諸郡存恤奉使未還魏行可、郭元邁 建炎二年十一月、洪皓、龔璹 建炎三年五月、崔縦、郭元眀 建炎三年七月、杜時亮、宋汝爲 建炎三年七月、張邵、楊憲 建炎三年九月、孫悟、卜世臣 建炎三年十一月家屬,各賜錢三百緡。

詔監司郡守應朝辭上殿人,竝權免,願伺候御殿者聼。

壬寅

行宮太常寺言 案此時少卿樓炤、博士黃積厚隨行在所,謂行宮太常寺,乃丞華權、博士陳康伯也:「仲春薦獻諸陵,乞依乾興故事,行事官權易吉服,内祀祭天地及諸大祠,亦乞依時日排辦。」従之。先是有旨:「未祔廟前,停宗廟祭享及中小祠。」故禮官以爲請。

左承事郎知汀州長汀縣嚴褒,特遷一官,以父老言其政績,且親統民兵捍禦盗賊,保䕶州城故也。

故通仕郎致仕周永徽,特贈宣教郎。永徽,嘉州人,元符末應詔上書,入邪上尤甚籍,奪官,覊管,故録之。

是夜雷聲初發。

癸卯

參知政事張守言:「姪女適秦檜之兄,今檜除樞密使,雖無回避之法,而同在政府,不能無嫌,欲望除臣一在外差遣。」詔:「祖宗故事,不合回避,毋得再請。」

起復親衞大夫利州觀察使沿海制置副使馬擴,知鼎州。

命樞密院計議官李寀往江淮,詢究營田利害。先是司農少卿樊賔䓁措置營田,才朞嵗,議者以爲「奉行峻急,抑配豪戶,或强科保正,田瘠難耕,多收子利,民間類有鬻己牛以養官牛,耕己田以償官租者」,而爲營田者之言,則謂:「去嵗所用本錢二十三萬緡,嵗中収雜色斛斗共三十一萬石,除客戶六分并知通令尉職田五釐外,官實収十一萬餘石,已粗償所費矣,惟是州縣殘破,戶口凋零,募民開荒,最爲難事,非嵗月間可望成功,而州縣奉行之初,不無違戾,又形勢之家,詭請冐佃,見官荘不利於己,遂百端鼓唱,意在沮壊良法羙意,欲望朝廷假以數嵗之期,勿責近效,庶㡬有補,仍乞選忠厚彊眀官一二員,分詣諸䖏,詢究利害,檢察官吏,其措置有方,奉行違戾,即乞依元旨賞罰,或有不便於民,卽與本䖏官吏商量,隨宜措置。」䟽奏,遂命宷行,如有未便於民者,令宷與樊賔、王弗商量,先次改正。

夜,大雪。

甲辰

輔臣奏事,上曰:「朕常日不甚御肉,多食蔬菜,近日頗雜以豆腐爲𡙡,亦可食也。水陸之珍,竝陳於前,不過一飽,何所復求?過殺生命,誠爲不仁,朕實不忍。」沈與求曰:「陛下舉斯心以加諸彼,天下不難治矣。」先是太陽有異,張浚奏曰:「臣以非才,備位宰相,致天象如此,罪無所逃。」上曰:「此乃朕不徳所致。」浚因引咎,上曰:「應天以實不以文,惟君臣交修不逮,可以消變。」浚曰:「臣等敢不恭承大訓。」

命參知政事陳與義撰諡冊文,張守書,同知樞密院事沈與求篆諡寳。

右司員外郎川陝宣諭范直方乞金字牌、旂榜二副,所過緩急,招収盗賊,許之,因命直方與都轉運使李迨措置市馬赴行在,尋賜直方三品服遣行。 直方賜章服在是月戊申

皇叔象州防禦使士街,爲華州觀察使,以積閥遷也。

承節郎都督府帳前凖備差使范寜之,特遷忠翊郎閤門祗候。

乙巳

臺諌官周秘、石公揆、陳公輔、王縉、趙渙同班入對。

惠州覊管人劉相如,移雷州。相如以書遺廣東經畧安撫使連南夫,首引漢髙祖不斬韓信、唐神堯不斬李靖事,又云:「聖人作而萬物覩,未見聖人之作。」南夫械繫之,以聞,故有是命。

武經大夫達州刺史閤門宣賛舎人髙公繪自言:「本右學諸生,嘗鎖㕔得文解,乞以奉使轉官恩例換文資。」詔特換右朝請郎,仍假左武大夫忠州防禦使,充國信副使。

丙午

詔:「内中祖宗神御殿,俟權制畢,遇節序等酌獻,如舊。」

川陝宣撫副使吳玠初置銀㑹子於河池 一錢銀,十四萬紙,四紙折錢引一千;半錢銀,七萬紙,八紙亦如之,迄今不改。 玠元額四萬七千五百緡,行于魚闕及階、成、岷、鳳、秦等州,嵗一易。十七年七月,總領所復造于大安軍,再嵗一易。乾道四年四月,增印一錢銀三萬紙,今總印一錢銀二十三萬紙,半錢銀三十六萬紙,共折錢引十萬緡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方孟卿卒。

丁未

詔堂除知縣,竝借緋章服,供給依簽判例,任滿赴都堂審察,其有治状者甄擢之,卽治行顯者,監司列薦,當不次除擢。

通侍大夫華州觀察使知思州兼䕫州路兵馬鈐轄田祐恭,令再任,仍賜金帶及勑書奨諭。先是祐恭言得溪州報,有兵萬餘自鼎、澧州來,聲言欲入川界,四川制置大使席益以聞,詔益遣人伺其實,故褒録之。

尚書禮部侍郎兼都督府參議軍事邵溥,充徽猷閣待制知衡州。溥乞在外宮觀,且言:「已終喪制,見起發,沿路聼旨。」張浚進呈,乃有是命。溥尋乞蜀郡,改知眉州。

左朝奉郎新知峽州吳樵,特轉一官。折彦質之守潭也,樵知湘隂縣,彦質奏樵招納田眀一行人兵 田明未見,乞量加旌賞,至是檢舉行之。 《日曆》紹興五年六月辛未都督行府闗:「左承議郎知湘隂縣吳樵已轉行兩官,奉聖旨依」七年二月戊申又書:「折彦質奏左朝奉郎知湘隂縣吳樵有旨轉一官」前後不同,當考

戊申

詔:「韶州故工部尚書余靖祠堂,載在祀典,春秋祭享。」以州人言靖有平蠻之功也。

己酉

上與輔臣論兵器,因曰:「前日岳飛入對,朕問有良馬否?飛奏:『舊有兩馬,已而亡之,今所乗不過馳百餘里,力便乏。』此乃未識馬故也。大抵馴而易乗者,乃駑馬,故不耐騎而易乏,若就鞍之,初不可制御,此乃馬之逸羣者,馳驟旣逺,則馬力始生。」張浚曰:「人材亦猶是也,但當駕御用之耳。」上曰:「人材若只取庸常易恱者,何以濟天下之事。」浚曰:「旣知其可用,則當不責近效,以待有成,茍爲不然,則其材終無以自見。」上又曰:「飛今見之所進論議皆可取,朕當諭之,國家禍變非常,唯賴将相協力,以圖大業,不可時時規取小利,遂以奏功,徒費朝廷爵賞,須各任方面之責,期於恢復中原,乃副朕委寄之意,昨張俊來覲,亦以此戒之。」

詔:「自今大理評事闕,本寺以試中刑法第二等以上,年未六十,無贓私罪人,闗吏部,仍令刑寺長貳共赴吏部長貳㕔審騐差注,如無應格人,竝申朝廷選差。」 《日曆》無此,今以紹興九年九月二十七日臣僚劄子修入

庚戌

吏部尚書孫近等請諡大行太上皇帝曰聖文仁徳顯孝,廟號徽宗,於是監察御史已上先集議而後讀諡于南郊,用翰林學士朱震、給事中直學士院胡世将請也,自是遂爲故事。

觀文殿大學士江西制置大使兼知洪州李綱聞諌官陳公輔以伏闕事求去,上䟽乞奉祠,優詔不許。

辛亥

大祥,詔俟至建康日奉安太廟神主于天慶觀,天章閣神御于法寳寺。

故中散大夫魏彦眀,特贈中大夫,官其子。先是其家以彦眀死事延安 事見建炎二年十一月,乞優恤,事下四川制置大使司究實,而莫有知者,左朝奉郎通判鳳州郭奕嘗爲鄜延經畧司幹辦公事,具狀力言其忠,乃有是命。

癸丑

禫祭,先是几筵朝夕上食各五十品,自是减爲三十。

權戶部侍郎王俁申眀常平廢弛事件,乞令諸路主管官檢舉約束:一、拘籍戶絶投納抵當財産及所收租課;二、封樁義倉斛㪷;三、出賣坊場河渡;四、樁收免役寛剰錢;五、立限召人陳首侵欺冐佃常平田産;六、根括贍學田租課已上窠名錢物,自去年正月已後州縣侵支之數,竝立限撥還,自今毋得擅用,従之。

左朝散大夫提舉廣南市舶林保,進《中興龜鑑》,詔賜三品服,其書令進入。 《日曆》無保階銜,今年九月二十七日保以上件官職朝見

是日,雨雹。

甲寅

改諡寜徳皇后曰顯肅。

建康軍節度推官杜臨等竝循一資,以本府言勸誘大姓買官告錢三十萬緡了足故也,自是率如此例。 三月庚寅秀州四縣勸誘大姓買官告四十三萬緡,四縣知令各减二年磨勘

乙卯

百官三上表,請御殿聼政,許之。

直徽猷閣湖北京西宣撫副使司參謀官薛弼,「請褒靖康以來盡節死難之臣,詔州郡於通衢建立廟廷,掲以褒忠之名,旦望致酒脯之奠,春秋修典禮之祀,使忠義之節,血食無窮」,詔樞密院三省賞功房開具自靖康元年後來不以大小文武吏士應縁忠義死節之人姓名取旨。

丙辰

上始御便殿,素仗在庭,上服淺黃袍、黒銀帶,望之若純素,羣臣莫不感動。先是左司諫陳公輔嘗論視朝當服淺黃,上納用焉。 此據今年九月癸酉公輔所奏修入

直祕閣知果州宇文彬,降一官放罷。去嵗果州旱,守臣王隲率民出粟賑貸,㑹隲滿嵗,彬代之,乃與通判州事龎信孺繪《禾登九穗圖》獻于朝,吏部侍郎兼權行宮禮部侍郎晏敦復言:「去年四川饑饉,米㪷價錢三千,細民艱食,流爲饑殍者,十室而五,隲等以勸富戶醵米賑濟,朝廷嘗與推賞,則蜀民疾苦,朝廷固已盡知,今知通與隲相繼到官,目擊其事,乃繪《禾登九穗圖》,號爲瑞應,萬里遣人投進,茍置而不問,則逺方觀望,意謂朝廷甘受纎人䛕佞,百姓疾苦,無由上達,其於治體,爲害不細,臣等職在禮部,茍有所見,不敢緘黙。」三省擬各降一官,上曰:「此不出誕謾,卽謟䛕爾!去年四川荒旱,黎民艱食,安有瑞禾!正使偶然有之,何足爲瑞!往年知撫州髙衛進《甘露圖》,朕疾其佞,罷其守符,彬等可降官,仍放罷。」秦檜曰:「如此行遣,足使四方知陛下好惡矣。」彬,成都人也。

丁巳

起復檢校少保武勝定國軍節度使湖北京西宣撫副使岳飛,爲太尉,賞商虢之功也。翌日陞宣撫使,飛威名日著,淮西宣撫使張俊益忌之,參謀官薛弼每勸飛調護,而幕中之輕銳者復教飛勿苦降意,於是飛與俊隙始深矣。飛時留行在未去,遂衞上如建康。

起居郎張燾,試中書舎人。

趣尹焞赴行在,用張浚請也。

詔祕閣修撰知建州魏矼治狀有聞,令再任。

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知黃州杜湛,降一官放罷。初湛與通判州事葉介不協,介率其僚七人走鄂州,訴湛語言不順,朝廷聞之,命岳飛究實,飛奏湛忠勞,今來止是語言疑似,别無跡狀,乃兩罷之,介乃鎸二秩。

衢州進士毛夣符、毛歸,各上書論事,詔賜帛二十疋。

是日,徽猷閣待制王倫、閤門祗侯候何蘚皆引對,以使事也。

己未

上發平江府,以舟載徽宗皇帝、顯肅皇后几筵而行,將發,召守臣章誼升舟奏事。上每旦乗輦詣几筵前焚香,宿頓亦如之。

庚申

上次常州,泊荆溪堂。

淮西宣撫使劉光世乞在外宮觀。先是議者謂光世昨退保當塗,㡬誤大事,俊雖有功可以贖過,不宜仍握兵柄,又言其軍律不整,士卒恣横,張浚自淮上歸,亦言:「光世沉酣酒色,不恤國事,語以恢復,意氣拂然,乞賜罷斥,以警将帥。」上然之,光世聞上進發,乃引疾乞祠,是日奏至,上曰:「光世軍比之韓世忠、張俊之軍,訓練殊不至,一軍皆驍銳,但主將不勤耳,月費錢米不貲,皆出民之膏血,而不能訓練,使之赴功,甚可惜也。大抵将帥不可驕惰,若日沉迷於酒色之中,何以率三軍之士?」 《趙鼎事實》云:「駕至建康,當軸者以光世不足仗,遣其腹心呂祉誘脅之,俾請宮祠,罷兵柄,欲以此兵付岳飛,爲北向之舉。」案此又與《秀水録》所云張浚捃摭岳飛之說不同 後三日,乃以親筆答光世曰:「卿忠貫神眀,功存社稷,朕方倚頼,以濟多艱,俟至建康,召卿奏事,其餘曲折,併俟面言。」時上賜諸將詔書,往往命浚擬進,未嘗易一字。 此據朱熹所撰《張浚行状》

平江府進士張亨衢,進《歷代中興論》,給事中胡世將㸔詳,言:「亨衢所論,若少康之得民、髙宗之任相、周宣之自治、漢宣之待外國、光武之任智勇、晉元之遷都、肅宗之仁孝、憲宗之果斷,其說有可取,然於晉元帝,乃取其遷都則非也。」上讀至是,曰:「肅宗以張后、李輔國之故,不能盡子道于眀皇,可以謂之仁孝乎?」

武徳郎閤門宣賛舎人湖北京西宣撫使司書冩機宜文字岳雲,爲武徳大夫,飛再辭不受。

辛酉

上次常州。

賜無錫知縣李德鄰五品服。初上引德鄰入對,問以民間疾苦,德鄰論:「民戶避役,田土悉歸兼并之家,近旨雖令單丁、女戶募人充役,然毎都不得過一名,欲望增爲五人,俾得均濟。」詔付戶部,上以德鄰留心民事,故有是賜焉。

壬戌

上次呂城閘。

三月 癸亥朔

上次丹陽縣,京東宣撫處置使韓世忠以親兵赴行在,遂衛上如建康。

甲子

上次鎭江府,權主管殿前司公事楊沂中以所部赴行在,詔沂中總領彈壓車駕廵幸一行事務。

拱衞大夫和州防禦使湖北京西宣撫司都統制王貴,落階官,爲棣州防禦使龍神衞四廂都指揮使,賞功也。統制官中侍大夫武泰軍承宣使牛臯,亦落階官,爲建州觀察使。

乙丑

詔駐蹕及經由州縣,見欠紹興五年以前稅賦,竝與除放。

丁卯

尚書吏部侍郎呂祉,試兵部尚書,陞兼都督府參謀軍事。

顯謨閣直學士梁汝嘉,試戶部侍郎,仍兼廵幸都轉運使。

權戶部侍郎劉寜止,權吏部侍郎。

己巳

上發鎭江府,乗馬而行,晩次下蜀鎭,上謂張浚等曰:「道中晴眀,因閲韓世忠背嵬軍馬,極驍健,事藝比往日益更精彊。」浚等因論奏諸将才能不同,大要在得士心,則人肯用命,上曰:「天時地利,不如人和,將帥能得士心,則上下和輯,樂爲之用矣。」

庚午

上進發,道中望几筵輿輦在前,恐趣行頓撼,駐馬久之,晩宿東陽鎭。

辛未

上次建康府,賜百司休沐三日。時行宮皆因張浚所修之舊寝殿之後,庖圊皆無,上旣駐蹕,加葺小屋數間,爲燕居及宮人寝處之地,地無磚面,室無丹雘。

壬申

詔:「軍旅方興,庶務日繁,若悉従相臣省决,卽於軍事相妨,可除中書門下省依舊外,其尚書省常程事,權從參知政事分治,合行事令張浚條具取旨。」浚奏:「欲張守治吏、禮、兵房,陳與義治戶、刑、工房,如已得旨,合出告命勅劄與合闗内外官司及𦂳切批狀堂劄,臣依舊書押外,餘令參知政事通書。」従之。 浚條具在是月乙亥

癸酉

祕閣修撰知建康府葉宗諤率在府文武官入見,輔臣奏事畢,率百官詣几筵殿焚香。手詔降建康府,流罪已下囚,及鬭殺情輕者,釋杖已下;建康府、太平、宣州紹興五年以前稅賦,及五等戶今年身丁錢竝放;又免建康府五等戶科敷一年,太平、宣州半年。

甲戍

遣内侍往軍前勞問江東宣撫使張俊,仍賜銀合茶藥。時俊軍士兼家戌盱眙,尚未至也。

乙亥

中書言:「湖北京西宣撫使岳飛已朝辭,所降立功將佐告命,乞免進入。」詔趣行給付。時中原遺民有自汴京來者,言劉豫自猊、麟敗後,意沮氣喪,其黨與皆携貳,金國謂豫必不能立國,而民心日望王師之來,朝廷因是遂謀北伐,飛謂豫不足平,要當以十萬衆横截金境,使敵不能援,勢孤自敗,則中原可復,張浚不以爲然,㑹劉光世乞奉祠,飛乃見上,請由商虢取闗陝,欲併統淮右之兵而行,上問何時可畢,飛言期以三年,上曰:「朕駐蹕于此,以淮甸爲屏蔽,若輟淮甸之兵,便能平定中原,朕亦何惜,第恐中原未復而淮甸失守,則行朝未得奠枕而卧也。」飛無以對。 飛朝辭不見本日,今因中書所奏附此,當卽是其辭日也。奏乞取陝右等語,見《日曆》今年四月丁未

丙子

鎭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新知臨安府呂頥浩入見。初頥浩至平江,欲勸上輟行而不得見,乃隨上西來,至是引對,言者論其罪,上不聽,撫諭久之。 熊克《小曆》載呂頥浩見上在駐蹕建康之前,又稱行宮留守,皆小誤,頥浩除留守在是月辛巳

召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胡安國赴行在。時安國上所纂《春秋傳》,翰林學士朱震乞降詔嘉獎,上曰:「安國眀于《春秋》之學,比諸儒所得尤邃,向來偶縁留程瑀而出,可令召來。」張浚曰:「若安國,乃君子之過過於厚耳,小人必須觀望求合,豈肯咈旨。」上曰:「安國豈得爲小人?俟其來,當寘之講筵。」故有是命,仍用金字遞行。安國自言所著傳,事按《左氏》,義取《公羊》《穀梁》之精者,大綱本《孟子》,而㣲辭多以程氏之說爲據,凡三十年乃成,上甚重之,其書今行于世。

直徽猷閣湖北京西宣撫使司參謀官薛弼,陞直寳文閣知襄陽府。前旬日,詔弼兼都督行府隨軍轉運副使,至是改授。 弼兼隨軍運副在是月乙丑

直寳文閣知鼎州張觷,陞直龍圖閣知處州。先是山冦周十隆等未平,直徽猷閣孫佑以選爲守,佑至官未㡬,言隨宜討蕩了當,詔書嘉獎 正月乙酉,俄又言賊大猖獗,乞統制官李貴以所部措置,江西制置大使李綱亦言佑爲謀不密,漏泄事機,致令諸盗反側,且薦觷材術正可任此,朝廷以爲然,遂命觷代佑。 佑七月癸亥行遣

賜都督府摧鋒軍統制韓京金束帶、戰袍、銀笴槍。先是䖍冦劉宣犯梅州,京引所部解圍,遂至惠州之河源,討軍賊曽衮,衮挺身出降,故有是賜。 八月丁未帥臣連南夫轉官

僞成忠郎閤門祗候李清詣岳飛降,詔補正,仍進二官。

丁丑

宰臣率文武百寮遥拜淵聖皇帝畢,詣常御殿門進名奉慰,自是未祔廟皆如之。

戊寅

手詔撫勞將士。

同知樞密院事沈與求,進知院事。

詔敦武郎閤門祗候劉光時特與換文資。

忠翊郎閤門祗候丁禩,爲江南東路兵馬都監。禩初爲劉光世部曲,至是離軍。

詔江浙、福建五分禁軍弓弩手,竝揀少壮武藝髙彊人一半,赴都督府教習,旣而浙東制置大使趙鼎言:「本路將兵約六千五百餘人,半習弓弩,於内摘其半起發,計一千六百餘人而已。朝廷得此千餘懦怯南兵,不足爲用,而一路之間,千百人内,摘去强壯百數,則其餘益不堪矣,况本路兼備海道,與其他路分不同,望賜存留。」詔鼎依數遣赴殿前司教閲,竢防秋月分遣兵往眀州屯駐。 鼎奏下在四月丁未

己卯

尊宣和皇后爲皇太后。先是上諭輔臣曰:「宣和皇后春秋已髙,朕朝夕思之,不遑安處。」翰林學士朱震乃奏引唐建中故事,乞遥上寳册,且言:「陛下雖従權宜,而退朝有髙世之行,謂宜供張別殿,遣三公奉冊,以伸臣子之志,册藏有司,恭俟來歸。」詔禮官條具,太常少卿吳表臣請依嘉祐、治平故事,俟三年禮畢,檢舉施行,乃先降御札播告中外焉。 上諭輔臣在癸酉,震奏下在戊寅,太常奏下在庚辰,今並聫書之

都省言尹焞已過鄂州,詔所至州軍守臣以禮敦遣。

武功郎閤門宣賛舎人知夀春府孫暉,進一官,令再任。暉守南夀春凡六年。

庚辰

上諭輔臣曰:「欽慈皇后、寜徳皇后近屬,多流寓南方者,可令所在訪尋推恩;皇太后本家合得恩數,亦令有司以次施行。」

起復龍神衞四廂都指揮使降授雄州防禦使行營前護副軍都統制王彦,復洪州觀察使知邵州。解潜旣罷,彦亦不自安,因乞持餘服,故有是命。彦入辭,上撫勞甚厚,曰:「以卿能牧民,故付卿便郡,行卽召矣。」將行,又錫以金帶,詔彦軍併隸權主管馬軍司公事劉錡,於是錡始能成軍。 彦入辭在四月乙未

右朝請郎陶愷,知吉州;左朝散郎劉長源,知眉州。二人初以言紹述責監當,至是竝復之。

武功大夫辰州刺史兼閤門宣賛舎人于鵬,令後省策試,降等換文資,用岳飛薦也。 眀年二月庚辰換右朝散大夫

辛巳

鎭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新兩浙西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臨安府呂頥浩,爲少保兼行宮留守。頥浩不稱判府事,失之也。先是潭州學廢,頥浩出羡錢五千緡付學官,葺治州東之二十里,因諸山之泉築堤儲水,曰龜塘,溉田萬餘,頃嵗久堙廢,頥浩募饑民補築之,至是請帥臣劉洪道續其事,上皆許焉。頥浩浹旬間三入對,比至臨安,處事甚有緒,豪右莫敢犯禁,時已命百司漸赴行在所,謂留守司,名存而已。 朱勝非《秀水閑居録》:「呂相頥浩喜酒色,侍妾十餘,夜必縦飲,前戶部侍郎韓㭒家畜三妾,俱有殊色,名聞一時,㭒死,諸大將厚賂取之,呂力爭,用數千緡得一人焉,號三孺人,大寵嬖之,初則專其家政,旣而呂爲留守兼判臨安,權勢甚盛,三孺人者遂預外事,公然交通韓氏,中外因以媒進,時呂六十七嵗。」

召觀文殿學士提舉萬夀觀兼侍讀行宮留守孟庾赴行在。庾在臨安,軍士嘗有爲飛書怖之者,庾因盛陳兵自衞,浙江竝海,漁火夜眀,庾以爲冦至,大驚,一城震恐,事聞,故罷去,尋命庾知婺州。 孟庾罷留守,《日曆》全不載,趙甡之《遣史》云以呂頥浩爲留守而召孟庾回,今従之。《日曆》九月二日辛酉直龍圖閣周網知婺州在任,差孟庾替罷回朝見,不知庾以何日除也

尚書吏部員外郎辛次膺,爲荆湖北路轉運判官。

左通直郎都督府幹辦公事張斛,知桂楊監。 前此歸正官未有典郡者,故著之

壬午

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閤門宣賛舎人范溫,添差兩浙東路兵馬鈐轄,依舊鎭江府統轄人兵。

癸未

中書奏銓量監司守貳資格:「應監司知州見帶職名及嘗任館職若監察御史以上,通判曽任職事官及得旨陞擢人,竝更不銓量;其餘通判資序人任監司節鎮知州,次任知縣資序人任知州軍通判,竝依舊,其不應逐項資格,及嘗犯贓罪笞、私罪徒與贓罪論列停替人,並罷,願就宮觀者聴。」先是有詔中書後省、御史臺銓量監司守貳,而中書言未有立定資格,故申眀焉。 事祖見去年十二月丙午

甲申

少保護國鎭安保靜軍節度使淮南西路兼太平州宣撫使劉光世,爲少保,仍三鎭舊節,充萬夀觀使,奉朝請,封榮國公。時光世入見,再乞罷軍,且以所管金穀百萬獻于朝,乃以其兵屬都督府而有是命。張浚因分光世所部爲六軍,令聽本府參謀軍事呂祉節制。

詔行在職事官,令轉對一次。

乙酉

賜劉光世府第一區,給親兵三百人。

右朝請大夫韓璡,直祕閣。璡爲劉光世參謀官,隨府罷,用光世請而命之。

丙戌

左文林郎林獻材,令吏部與先次占射差遣一次。獻材爲海豐令,以宣諭官薦對,故有是命,自是選人引對之恩殺矣。

丁亥

通侍大夫武康軍承宣使行營左護軍前軍統制王德,落階官,爲相州觀察使。劉光世旣罷軍,都督府以德提舉訓練諸將軍馬,故優擢焉。

故勒停人王毅,追復承議郎。毅,倫父也,宣和間坐論蔡京罪,謫死嶺表,至是倫訴于朝,上謂大臣曰:「倫萬里逺使,宜與施行。」上因言:「靖康中耿南仲用事,毎遣使出疆,必降旨有免行者,當以軍法従事,旣行,雖身分請給,往往不支,其家至有狼狽失所者,比使還,則合得恩澤亦例従鐫减,如此何以使人。」張浚曰:「南仲誤國,何止此事。」

戊子

故武功大夫榮州團練使郝中正,特贈翊衞大夫。中正宣和末守涇州,城陷死,張浚在陝西,承制贈官五等,至是賜告焉。

己丑

禮部太常寺言:「今嵗當行大禮,而郊天法物未備,國朝故事:仁宗皇祐五年南郊、嘉祐元年恭謝、四年祫祭、七年眀堂,盖嘗踰九年而不再郊,將來大禮,請合祭天地於眀堂,祖宗並配,兼祀百神,於禮爲便。」詔行眀堂大禮,令有司條具以聞。 此時太常少卿乃吳表臣,而禮部侍郎闕未知何人兼權

左承議郎通判彭州施庭臣,爲祕書省校書郎。庭臣,成都人也。

祕閣修撰知建康府葉宗諤、直祕閣江南東路提㸃刑獄公事韓膺胄並引對。初命宗諤營治行宮,至是官府營栅皆備,上嘉其勞,錫以鞍馬焉。 此據《武陽志》附入

寳文閣直學士提舉萬夀觀趙子櫟卒。

庚寅

詔京西帥臣薛弼措置荆襄屯田。時已賜錢五萬緡爲營田本,又市蜀牛三千賦之,言者謂:「凡兵火所過,地廣人稀,皆可徙新附之民,授以遺地。」故以命弼。

僞武義郎監盧氏縣酒稅楊茂,特補正。岳飛之出師也,茂挺身歸附,故録之。

翰林醫診俞喆,押歸本貫。喆三詣匭上書,尚書省言喆所陳皆告訐事,故有是命,仍令尚書省榜諭。喆,岳州人也。

是春 廣西大饑,㪷米千錢,人多餓死,桃李互實,李實變成桃,皆可食,凡物多類此。 此據蔡絛《叢談》

金左副元帥魯國王昌居祁州,右副元帥瀋王宗弼自黎陽歸燕山,左監軍撒離喝居雲中。以前知相州杜充爲燕京三司使。尚書左丞髙慶裔以𧷢下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