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51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五十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五十一
卷五十二 

紹興二年 嵗次壬子。金太宗晟天㑹十年;僞齊劉豫阜昌三年 春正月 癸巳朔

上在紹興。

是日從官已下先發,以將還浙西也。

甲午

詔自今科塲復置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

令幹辦内東門司李珂、衛茂實提㸃紹興府,留住六宮事務。

徽猷閣待制致仕王昇卒。昇,建徳人,事親至孝,建中靖國初以經明行修授官,事上皇爲明堂司常,卒年八十一。

乙未

詔諸路死罪囚應讞者,道路已通處,依舊法奏案,未通處,許酌情減降如舊,以三省言今道路稍通,若令一例減降,慮生姦弊故也。 五年正月壬子復奏案。《中興聖政》:「上語及禁戢𧷢吏,呂頥浩曰:『𧷢吏侵漁,不可不禁,然州縣官依條格合得請給,宜按月支與,使之食足,然後可以養廉隅。』上曰:『然。』輔臣因進呈諸路公使庫支給外縣官供給條格,詔申明行下。臣留正等曰:富而後敎,聖人之心也,衣食足,知榮辱,衆人之情也,今使仰事俯育且不給,而欲以刑法敺之,於禮義敎化之不克成,宜哉!太上皇帝將大治𧷢吏,則先足其供給,誠得事理之序,比年以來,州郡經費不支,屬吏之奉,有至數月不給者,天下賢人少而庸人多,方責其㢘而勢或使之鮮廉,誠不可以不察也。」

浙西安撫大使劉光世言:「諜報金主死,黏罕已立,劉豫率官僚舉哀,見合兵謀取夀春。」詔江東安撫大使葉夢得、和州無爲軍鎭撫使趙霖措置防備。

丙申

故奉議郎贈直祕閣楊邦乂,加贈朝奉大夫,爲立祠名褒忠,以江東安撫大使葉夢得言其忠節也。 五年四月再贈

承事郎劉默,除名,特送饒州編管。默知天台縣,訟守臣晁公爲之過,范宗尹、呂頥浩互庇之,公爲才免官,而默坐違法科敷,及饋送過客屬吏,至是獄成,遂有是命。

福建江西荆湖宣撫副使韓世忠圍建州。先是世忠師行至福州,守臣程邁以賊方銳,欲世忠少留,以俟元夕,世忠笑曰:「吾以元夕凱旋見公矣!」師次延平,劔潭湍險,賊焚橋以拒王師,世忠單馬先浮以濟,師遂濟,距建寧百里許,范汝爲已伐木埋竹及布鐡蒺藜、開陷馬坑,以㧖諸要路,世忠乃偃兵自閒道急趨鳳凰山,是日旦至城下,遂圍之。

戊戌

祕閣修撰知紹興府陳汝錫,責授汝州團練副使,漳州安置。先是手詔:「因軍期所須索之物,令州縣以印榜實數科理,毋得多取於民。」 事見元年六月 汝錫受詔,不行之屬邑,侍御史沈與求劾之,下臺獄法寺,當汝錫私罪杖,該恩原免,右僕射秦檜惡汝錫,特有是命。

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張守,知紹興府。

宣撫處置使司書寫奏報文字進士張橰,爲右承務郎。橰,浚之從子也。

辛丑

昭慈獻烈皇后几筵進發,上詣禁中焚香。

朝散大夫分司西京劉珏,卒於于梧州 熊克《小曆》珏以提舉太平觀卒,案珏此時未落分司,閏月丙辰方追復元官 ,訃聞,官其二子,後又追復龍圖閣學士。

是日,韓世忠收建州。初范汝爲旣被圍,固守不下,世忠以天橋、對樓、雲梯、火砲等急撃之,凡六日,賊衆稍怠,夜官軍梯而上,城遂破。賊衆死者萬餘,生擒其將張䧺等五百餘人,汝爲竄回源洞中,自焚死,其將葉諒以所部犯邵武軍,世忠撃斬之,餘衆悉平。初世忠疑城中人皆附賊,欲盡殺之,資政殿大學士李綱時在福州,見世忠曰:「建州百姓多無辜。」世忠受敎,及城破,世忠令軍人悉駐城上,毋得下,植旗於城之三隅,令士民自相别,農者給牛種使耕,商賈者弛征禁,爲賊脅從者汰遣,獨取其附賊者誅之,由是多所全活,及師還,父老請祠之,世忠曰:「活爾曹者,李相公也。」

壬寅

上御舟發紹興,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中軍統制巨師古以其軍從,留右軍統制官劉寳收後,以吏部侍郎李彌大權知紹興府,節制内外軍馬。時百司先渡江,扈衛者獨執政與給事中直學士院胡交修、中書舍人程俱、侍御史沈與求而已。晚執政登御舟奏事,上至錢清堰乗馬而行。

是日,湖東安撫使向子諲自曹成軍中歸藍山縣。初成旣入道州,㑹樞密院遣幹辦官左鼎持詔書諭成,俾散遣江淮等路民兵,獨與堪出戰人赴行在,聽張俊節制。其徒爲盗久,憚俊嚴明,不聽命,湖廣宣撫使吳敏時在桂州,以兵力微,未能進,新中書舎人胡安國遺書於敏,以謂:「帥臣見執,而方伯不能治,此方伯之耻,不知策將安出?願速遣前軍,進由昭、賀,以通舂陵,北檄韓京,自衡移永,東檄吳錫,嚴兵宜章,而親總中軍急渡嶺而北,下臨清湘,據三湖上流之地,然後詰問曹成擅移屯所與執帥臣之罪,就檄子諲赴軍前議事,若其悔罪自新,則與之招安,不然斷而討之,勝負可决,若復延久,必生内變,矧迫東作之期,民失耕種,不待接刄,已投於溝壑矣!」敏然其言而不能用。先是宣撫司都統制兼參議馬擴嘗駐軍大名,爲成所服,乃遣小校張布持敏檄諭成,成許受招,始釋子諲,且令准備將魏憲遺擴書,略云:「欲得相公指差一處參謀官。」范直方曰:「成不必招,可促之使赴行在。」擴曰:「彼旣不願逺出,萬一促之,是使散而爲亂也,不若藉以爲用。」敏不能决,擴獻書於敏,請「提軍親至道州,入成軍中撫定分撥,選強壯以隸五軍,進兵長沙,制服馬友,正二月中可以就緒,不然失此機㑹,不惟湖湘重困,師老財殫,無以善後矣。」敏弗聽,後數日,擴爲詩獻敏曰:「未敢此時非趙括,已愁他日類田豐。」遂辭職,徑歸融州,敏遣騎追之弗及。成聞擴去,又數日,敏祠命亦至,成遂復爲亂,朝廷聞子諲爲成所執,詔子諲提舉江州太平觀,便居,以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權湖東安撫使,將所部往潭州,而子諲已出矣。 子諲得祠在正月乙卯。飛權帥事,《日曆》不書,今以三月甲午江西安撫大使司奏狀所云増入

甲辰

上次蕭山縣,顧見帷幙華煥,問輔臣:「得無擾民乎?」輔臣奏:「聞之縣令劉皥,民盡出庫金。」上曰:「斂不及民爲善。」

丙午

上至臨安。 《播芳大全集·趙徳莊賀車駕回鑾起居表》:「皇威烜赫,方望幸於中原;聖孝寅恭,暫歸承於清廟。民有雲霓之慶,師無霜露之勞。恭惟皇帝陛下,開濟艱雖,圖回久大,尚勤寳儉,來天佑於清躬,惡殺好生,養國祚之元氣,昌期将啟,強敵自平,時乗六龍,淮海風動,日闢百里,豪傑景從,適毖祝以言還,因薦勲而飲至,格于藝祖,聊收虞守之常,作我上京,終復漢家之舊臣,義均國體,喜若己功,簮槖坐踈,雖媿甘泉之從,衣冠未挂,猶瞻清渭之朝。」《曹橘林集·代嚴州賀回鑾表》:「大廵六師,坐底妖氛之靜,外薄四海,欣聆法駕之旋,宗社咸安,君臣相慶。恭惟皇帝陛下道侔天地,功顯祖宗,能化本於至誠,武歸於不殺,強鄰自殞,靡勞彎撻覧之弓,巨冦就屠,必有假李兒之手,乃眷雲屯之旅,方馳月㨗之書,往撫爾勞,温挾忘寒之纊,有激其勇,爭揮却暮之戈,遂使聞風,鶴猶驚晉師,固已取鯨鯢而為京觀,商政由舊,而戎衣大定,徐方不回,而王曰還歸,禁籞生春,旂常動色,臣職拘守壘,躬阻迎鑾,朝隨葵影之傾,夜喜旄頭之落,功成惟斷,願獻平淮西之碑,復不逾時,請詠刻浯溪之頌。」張孝祥《于 湖集·代方務得賀回鑾表》:「靈鋒電掃,殱厥渠魁,輿衛天旋,格于藝祖,神人歡喜,華夏奠安。恭惟皇帝陛下仁配乾坤,恩兼南北,始結琬圭之好,齊民均蹈於泰和,兹親革輅之征,乃強敵自干於皇略,逮訖鯢鯨之戮,亟傳龍駕之歸,萬里提封,将復漢圖之舊,百重陛㦸,載新吳㑹之朝。臣屬奉清閑,獲瞻粹穆,邊庭賤守,莫陪飲至之觴,馳道告行,暫止前驅之蹕。」

戊申

武功大夫榮州團練使蘇易,乞以奉化縣界把截所轉一官,於階官上收使,許之。自政和初改官名,以郎、大夫易正、副使,由是武功大夫率徑遷横行,至是横行凡數百千人,中書舍人程俱力論其不可,且謂:「祖宗之制,自閤門副使至内客省使爲横行,不係磨勘遷轉之列,蓋横行職事,親近人主,恩數多類從官。以元豐三年班簿考之,横行共二十二人,如种諤、韓存寳、劉昌祚、姚麟之徒,皆一時名將,故元豐官制,武臣獨依舊,不以寄禄官易之,蓋有深意。今文臣之爲庶官者,率不過中大夫,而武臣乃遷横行,此何理也?望自今非軍功勿遷。」從之。 熊克《小曆》載此事於元年九月末,實蓋不知其月日,故附俱初除舍人之月也,《日曆》自有本月日,今從之

己酉

集英殿修撰知臨安府席益,移知衢州,從所請也。直龍圖閣江淮發運副使宋輝,知臨安府 《臨安府題名》正月十八日宋輝自龍圖閣陞祕閣修撰,蓋誤,輝除祕撰在今年五月乙丑 。尚書左司郎中姚舜明,直龍圖閣,充江淮發運副使。

庚戌

詔僞造劵榜人,並行軍法。時諸軍僞造者多,故倉部員外郎成大亨以爲請。

壬子

侍御史沈與求遷御史中丞。時禁衞寡弱,兵權不在朝廷,與求言:「陛下移蹕東南,將圖恢復之舉,先務之急,宜莫如兵,漢有南北軍,唐自府兵、彍騎之法旣壞,猶内有神策諸衞,外有諸鎭之兵,上下相維,使無偏重之勢,其意逺矣。今圖大舉而兵權不在朝廷,雖有樞密院及三省兵房、尚書兵部,但奉行文書而已。願詔大臣講求利害而舉行之,使人情不駭,而兵政益修,助成經理中興之志。」 熊克《小曆》於此書與求上《屯田集議》,案《屯田集議》乃去年上,已具本月日

初建昌軍石陂寨卒丁喜、饒青等爲亂,聚衆數千人,而蘆溪寨土兵楊招與鄉民乗之縱掠,喜尋死,其徒姚達代領其衆,上命徽猷閣待制新知宣州劉洪道督統制官崔邦弼等往捕,至是劉洪道請濟師,乃詔統制官韓世清自宣州遣兵二千,時奉議郎知貴溪縣符建中亦遣舉人劉銳往說諭土兵,衆皆聽命,詔官其首,餘衆分隸信州諸軍。

癸丑

左中大夫知樞密院事宣撫處置使張浚,加檢校少保定國軍節度使,賞和尚原之㨗也。 浚初除左通奉大夫,未拜,故自左中大夫除

詔招信縣復隸泗州。

朝奉郎杜欽智,知舒州。初李捧旣受招,其徒路進以所部數千人渡淮而北,進犯舒州,守臣武節郎李鑄無兵不能守,棄城遁,知池州王進遣兵撃破之,進與其徒遁去,居太湖縣之司空山,事聞,故有是命。欽智尋卒,江西安撫大使李囘以准備將領武經郎武糾代之,進尋爲糾所殺,其黨李通率衆作亂。

乙卯

詔臨安諸門權勿稅柴薪油麵等物。

丙辰

右奉直大夫主管亳州明道宮徐俯,試右諌議大夫 俯初見建炎元年三月丁酉 。俯之母,黄庭堅從妹也,避亂抵昭州。上始因閱庭堅文集,見其名,而胡直孺在經筵,稱其行義文采,汪藻在翰苑又薦之,上賜呂頥浩手詔曰:「朕比觀黄庭堅集,稱道其甥徐俯師川者,聞其人在靖康中立節可嘉,今致仕已久,想不復存,可贈右諌議大夫,或尚在,卽以此官召之。」頥浩奏俯避地廣中,乃詔俯文學行義有聞於時,除右諌議大夫,赴行在。俯入朝未數月,遂執政,或曰内侍鄭諶與俯游於江西,重其詩文,至是力薦於上。 《御劄》《史》不載,王明清云嘗於呂氏見之。鄭諶事以趙甡之《遺史》増入,時人多有是言,今年二月甲申、四年五月甲戍所書可參考

詔見任郎官。自建炎已來未經上殿者,並引對,吏部侍郎李光言:「方艱難之時,朝廷廣收人材,兼收議論,郎官最號髙選,其間豈無豪傑之士可備大用,乃不令一覲清光?廉退之士固難於自進。」故有是旨。

丁巳

右司諫方孟卿言:「近權戶部侍郎柳約請推祖宗限田之制,凡品官名田數過者,科敷一同編戶,今郡縣之間,官戶田居其半,而占田過數者極少,自軍興以來,科需與編戶一同,若以格令免科需,則專取於民,必致重困,臣謂艱難之際,士大夫義當體國,豈可厚享占田之利,又况富商大賈之家,多以金帛竄名軍中,僥倖補官,及假名冒戶規免科需者,比比皆是,望寢前詔勿行。」從之。 約建請在去年十二月丁丑

宰相呂頥浩、秦檜、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被旨揀放邵青、單徳忠、李捧三盗部曲。青等有衆二萬三千,其疲老不任披帶者皆釋之,所存七千而已,如上所料。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世傳漢髙帝豫知吳王濞五十年後必反,謂狀有反相可知也,至於五十年之說,非通於數者不能,蓋不然,且其知三傑、料陳平、期周勃之安劉氏,此豈數之能及哉?大抵帝王之興,其睿智絶人,太上皇料降卒可用之數,妙於蓍龜,其張良所謂沛公殆天授者歟?」

皇城司更造入禁衞、宫殿、皇城門號四等,嵗一易之。 勅入禁衛三千道,黃綾八角;入殿門二千道,黄絹方;入宫門八千道,黄絹圓;入皇城門三千道,黄絹長。三年十一月壬申更宫門號,以緋紅絹方;皇城門以緋紅絹圓,自後不復易

是日,宣州火。先是閤門宣賛舍人韓世清自淮西以所部五千戍宣城,世清招納亡命萬餘,嵗費縣官錢十萬緡、米十八萬斛,朝論恐其爲變,㑹州人有傳世清軍中欲縱火擄掠民財者,逮火作,世清往來彈壓,城中乃定,守臣李彦卿新除刑部郎中,未上,密遣監稅趙令吉告於朝,呂頥浩遂有殺世清之議,彦卿尋卒。

戊午

三衙奏定臨安府左右廂廵爲百有十五舖,用卒六百七十三人,三衙及本府兵各居其半。 二十二年十月己卯又増爲百有五十舖

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夀觀兼侍讀王綯,提舉臨安府洞霄宫,從所請也。綯在經筵凡兩嵗,力請外祠,而有是命。

詔自今停藏接引私鹽,並與犯人一等科罪,用浙西提舉茶鹽梁汝嘉請也。 此以紹興三年三月八日淮東提監郭楫劄子修入

己未

詔修臨安城之頺圮者,以修内司所集湖、秀等五州役卒就築之。

詔商販茶鹽,並許經由海道出入,以運河阻淺故也。

庚申

詔發運使湯東野往建康,收簇江東西路上供嵗額米斛。

樞密院將領徐文,有衆二千餘,命神武中軍統制巨師古蒞揀之,仍詔文及李捧、邵青、單徳忠、趙延夀等所部兵,並專聽樞密院節制。

辛酉

遣入内東頭供奉官睿思殿祗候任源,往張浚軍前撫問。源請金字牌以招收所過羣盗,上許之,言者奏:「自崇寧以來,宦官握兵,馴致禍變,天下之人言之切齒。今來源所經去處,就使偶有盗賊,止當移文所屬措置,勿致稽留使命足矣,而乃欲以招安自任,然則羣盗肯聽之乎?又况挾招賊之名,開握兵之漸,事有㡬微,不可不慮。」乃詔源遇有賊盗,將金字牌旂給付守臣招安。 後旨在二月庚午

左武大夫棣州刺史馬欽,特遷横行遥郡二官,錄招降邵青之勞也。

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楊勍以所部四千屯吉州,恣横不法,建武軍節度使江西兵馬副總管楊惟忠欲圖之,乃與勍叙同姓之歡,邀勍㑹飲,伏兵誅之,遂并其兵,尋進惟忠軍職一等。勍自建炎中爲盗,踐蹂福建、湖南諸州,及是乃敗。 惟忠以二月辛未除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其誅勍不知在何時?今從趙甡之《遺史》附此月末。勍初見建炎四年五月

二月 癸亥朔

詔臨安府近行宫髙阜,禁人毋得至其處,犯者徒二年,以其可以下瞰宫中也。

甲子

詔平江府守臣市賀鑄家所鬻書,以實三館。

丙寅

命浙西安撫大使兼淮東宣撫使劉光世將銳卒萬人移屯揚州,勸率農桑,經理一路,時至鎭江視師,光世不奉詔。

詔建州權罷鼔鑄二年,以監兵避亂散逸,用知漳州綦崈禮請也。

召泉州草澤陳嗇赴行在。

直顯謨閣李承造,復爲兩浙轉運副使,專一應副劉光世錢糧,以光世言累有機㑹,多縁無樁辦錢糧,㡬誤大事故也。於是轉運副使直龍圖閣劉寧止遂罷。

丁卯

詔選人七階並分左右。時用元祐舊制,寄禄官分左右,而𧷢吏不預焉,言者謂:「祖宗以來,選人皆以州縣繋銜,故無所分别,今選階品秩雖卑,豈可無以律貪,而獨置之廉耻之外。」乃下吏部如所請。

尚書吏部侍郎李光,試禮部尚書。吏部侍郎李彌大,試戶部尚書。徽猷閣直學士知漳州綦崈禮,試吏部侍郎。太常寺少卿程瑀,試給事中。崈禮,吕頥浩所薦。瑀,秦檜所薦也。

給事中兼直學士院胡交修,充顯謨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交修以引疾得請, 此恐是縁周杞事干連乞去,此月庚辰可參考

殿中侍御史江躋奏徽猷閣直學士江淮發運使湯東野,承議郎知淳安縣鮑愼好姦𧷢,脅使輸錢五千緡,庇而不發。東野遂罷去。

右宣敎郎王彦恢,知無爲軍。無爲分鎭地,至是始命守臣也。

楚州參議軍事李用成,充本州團練判官。用成久參祝友軍謀,最所親信,劉光世因㧞授用成朝請大夫,言於朝,故有是命。其後祕書少監傅崧卿自淮東還,奏其勞,乃正補承事郎。 用成補正在五月乙丑

己巳

詔𣙜貨務依臨安府様,製造斛㪷百隻,降之諸路。倉部員外郎成大亨言:「紹興府斛㪷増大,出給之際,例各折閲,具獄滋多,惟臨安㪷斛均平,公私兩便。」故有是旨。

詔:「比縁移蹕臨安,令漕臣措置營繕,聞諸頗取材於民,違背初旨,可令監察御史黄龜年取索,仍給銀絹度牒,計市價償之。」

朝奉郎福建轉運判官張觷,爲尚書考功員外郎。直顯謨閣新除兩浙轉運副使李承造,移福建轉運副使。直祕閣提舉浙西茶鹽公事梁汝嘉,爲兩浙轉運判官。 承造爲劉光世所辟,未到司,改命,當考}

庚午

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綱,爲觀文殿學士荆湖廣南路宣撫使兼知潭州。前五日,直祕閣知道州向子忞奏曹成犯道、賀二州,宰相呂頥浩、秦檜因陳天下大計,「當用二廣財力,葺荆湖兩路,使通京西,接陜右,此天下右臂。如京東諸州,爲叛臣所據,正如國初河東,且留以蔽敵,諸路先定,他時併力圖之,似爲未晚。」檜請身至湖外,自當一面,效羊祜襄陽之體,上曰:「卿等當居中運裁,不可授人以柄。」至是命綱,仍令福建等路宣撫副使韓世忠以所部統制官任仕安一軍三千人授綱,由汀、道州之任,又命權湖東安撫使岳飛率湖東副總管馬友及諸將李宏、韓京、吳錫等共撃之。新除中書舍人胡安國避地湖東,亦以書遺檜,言:「吳敏兵寡,宜就遣世忠以爲之副,俾殱殄羣冦,收拾遺民。人言向子諲忠節,在今日可以扶持綱常,願憐其無救而陷於賊,復加任用,俾收後效。」

辛未

上諭輔臣:「將來御試舉人,止造蓆棚於講殿之前,不必更修别殿。」呂頥浩因讃聖徳,以爲「如此可以示四方士人,使知陛下恭儉如此。」上曰:「朕天性不好華靡,况與承平之主不同。」秦檜曰:「大布之衣,大帛之冠,是古人處患難之事,後世以爲夸美。」上曰:「卿言極是。」

初命發賣蔡京、童貫、王黼、朱勔浙西田,至是六年而未售者尚五千餘畆,乃詔發運副使姚舜明措置。

壬申

詔自今廵尉毋得注吏職出身人。 此以紹興五年二月十一日勅令所狀修入

癸酉

起居舍人廖剛,權尚書吏部侍郎。

左中奉大夫李友聞,復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朝論以其子鄴爲偽齊所倚,故錄用之。友聞年八十矣。

詔諸路州軍遇天申節,依舊試經,撥放僧道度牒,每三百人放一名。建炎末,權住試經,至是禮部員外郎兼權祠部王居正言:「本部嵗降諸路空名度牒,各不下五六萬,而其間乃無一人縁試經者,揆之人情,恐有未安。」故降是旨。

甲戌

福建轉運副使陳【原闕】廣東提㸃刑獄公事徐端本、江西轉運判官趙公竤、浙西江東廣東提舉茶鹽黃昌衡、陳鑄、王鈇、章僅、福建提舉茶事孫恭、兩浙福建提舉市舶鮑存、陳鼎等十人並罷,以御史中丞沈與求論其猥濫也。端本,鑄子 鑄,安西人,宣和述古殿直學士 。僅,惇孫,嘗除光禄寺丞。鑄,亨伯弟子。鼎,鎭江人也。

吏部尚書李光爲淮西招撫使,神武前軍統制王𤫙副之。呂頥浩欲討韓世清,乃託言路進等諸盗未平,命𤫙將前軍往捕,而以樞密院准備將徐文所部爲光親兵,仍命世清及江東統制官張俊、崔邦弼、王進、王冠、李貴等軍權聽光勾抽使喚,事干軍政,待報不及者,許便宜行訖以聞。

朝請郎新通判池州樂亮臣,改知滁州,用江東安撫大使葉夢得請也。滁州自向子伋死,不復除守臣,至是盗賊稍衰,而鄉村尚有食人者,亮臣捕得其首周智,磔於市,由是遂止。亮臣清介自守,惟一僧偕行,郡事之餘,多瞑目獨坐,滁人久猶思之。 亮臣事以趙甡之《遺史》増入,但甡之所記,作「岳諒臣」,蓋字誤,今從《日曆》。案亮臣除命在二月甲戌,而甡之於正月乙卯書之,疑葉夢得先遣亮臣而後奏也

乙亥

權尚書戶部侍郎柳約,落權字,以將使髙麗也。

是日雨雹。

丁丑

給事中黃叔敖,兼侍讀。權尚書吏部侍郎廖剛,兼侍講。

詔閤門宣賛舍人崔増、樞密院准備將領趙延夀、單徳忠、李振、徐文、武功大夫李捧、樞密院水軍統制邵青所部兵,分爲七將,以「御前忠銳」爲名,内增、青仍作水軍,並隸侍衞步軍司,非樞密院得旨,毋得擅發,仍鑄印賜之。 文除第七將及賜印在此月庚辰,隸步軍司在辛巳,今聨書之

秀州海鹽縣令徐百禄、敕令所刪定官莫儗,並罷。百禄,秉哲子。儗,儔兄。殿中侍御史江躋以爲言,故罷。

金均房州鎭撫使王彦奏:「文林郎續觱充本司書冩機宜文字,宣敎郎髙士瑰、起復承事郎王弗,並幹辦公事。」士瑰,瓊曾孫。弗,滎陽人也。 觱已見元年二月

始淮南營田司募民耕荒,頃收十五斛,及是宣諭使傅崧卿言其太重,故百姓歸業者少,上用崧卿言,詔損嵗輸三之二,俟三年乃征之,仍賜崧卿錢五萬緡,俾貸民爲牛種之費。

故朝散郎梅灝,贈直龍圖閣,以元符黨人,故錄之也。

龍圖閣待制致仕洪中孚卒。

己卯

浙西安撫大使兼揚楚等州宣撫使劉光世,同執政對於内殿。光世自鎭江入朝,留彌月,上命光世移屯維揚,而光世以爲「恐鄰冦有疑,或致生事,願仍領浙西以爲根本之地。」蓋光世實憚行也。右司諌方孟卿言:「今陸下旣已移蹕臨安,豈能免鄰冦之疑?臣又聞光世欲以身任山東、河朔之事,其陳義甚髙,今乃不欲渡江,其意安在?臣願清燕之閒,召宰相呂頥浩、秦檜,與之面議於陛下之前,及早應副錢糧,并措置合宜事件,諭以聖意,使之必行,庶幾不致臨時首鼠敗事。」上召光世入對,諭使將大軍偕行,光世終以爲難,乃命移屯五千,往來節制而已。光世之來也,以繒帛方物爲獻,上命分賜六宫,御史中丞沈與求言:「今艱難之際,不宜有此,乞斥還之。」上納其言,仍降劄奬諭。是日秦檜因奏事,言:「每見陛下屈己從諌,中外士民無不感悅。」上曰:「如前日百姓揭牌題以『供御綉服』,問之,乃十年前京師舖戶,用其舊牌,已令毁撤,不知者將謂舊習未除,朕所服者多繒素,豈復有綺綉也。」

從事郎知髙郵縣鍾離濬言:「宣撫司指揮,令營田之民有警,旋行勾集出戰。本縣四十村,歸業之民僅千八十家,少有耕種,又慮秋成或爲賊有,欲分為二十社,社三百人,擇精強可仗者二人爲廵社首領,其餘十人爲甲,甲有隊長,如遇警急,遞相救援。二十社,計六千人,約耕田六百頃,若無耕牛,可以人代,每畆收一㪷五升,共收穀九千斛,計貸種錢萬六千緡。」詔宣諭使傅崧卿以永豐圩禾稻給之,如其請。濬先爲薛慶幕客,屢勉以忠義,慶信用之,其後崧卿還朝,薦濬學有師承,忠國愛民,一路鮮有其比,上嘉之,命特改京官。 濬改官在四月戊辰

庚辰

詔:「自今監司不得任本貫,其見在任者皆移之。」時言者論:「近兩浙轉運使盧知原等皆係本貫之人,利於殖産營私,應副親識干求請託,一切用情,望别與差遣,庶革逐路狥私之弊,稍復祖宗立法之意。」故有是命。

降授朝請郎周𣏌,除名,惠州覊管。𣏌在常州,爲政殘酷,㑹大旱,上御經筵,問所以致旱之由,顯謨閣待制胡交修時爲中書舍人,對曰:「此殆𣏌佚罰。」遂以𣏌屬吏,𣏌怒,上書告其罪,詔大理寺丞胡蒙詣常州按驗,交修無所挂,然羣從亦多抵罪,而𣏌坐賊殺不辜及贓罪流,故竄。 蒙,歴城人也。熊克《小曆》載杞獄具於去年十二月甲寅,案甲寅乃進呈體究文字,非具獄,克誤也

詔:「内外諸軍,並各供具人馬衣甲器械緫數,及開坐統制、統領官所轄數以聞。自今每軍月具籍,申樞密院。」時呂頥浩以諸大將專兵難制,故舉舊制行之,然終不能得其柄。

夜,雷聲初發。

辛巳

直祕閣知道州向子忞,落職,放罷,以湖東提㸃刑獄公事周隨亨劾其不法及棄城故也。新除中書舎人胡安國自全州遺尚書左僕射呂頥浩書曰:「昔韓忠獻公秉政十年,勲蓋一時,權震天下,然議者亦或排之,則孫公沔、李公參、呂公誨、王公陶與司馬公光是也。衆人常情,睚眦必報,而忠獻公於此數人皆引用之,各盡所長,不以爲怨,而近世諸人,借國威福,行其私意,取快一時,欲救往迷,正在今日。相公中間均逸,亦有異同之議,今公衮言歸,進退賢否,賞罷功罪,固當以至公無我爲先,報復恩讎爲戒,然比於忠獻,猶有未及,不免天下之疑 —— 以貴者言之,如舊相吳觀文起帥長沙,繼除三路宣撫,吳雖辭免,而軍書羽檄輻湊門巷,又以劇盗方集境中,恐失事機,惶恐拜命,鳩兵選將,夙夜究心,亦未爲失,一旦賜罷,自觀文降資政,自通議降太中,傳播諸方,駭動觀聽,所可疑一也。以微者言之,向子忞之守道,鋤治姦猾,雖犯衆怒,識者是之,申乞移按他部,不爲過也,巨冦侵陵,衆寡不敵,移守山寨,而外臺乗此交劾罷之,所可疑二也。相公平心爲相,施於貴者,將存其事體,施於微者,當海度容之,若改正此二事,則不違公議,釋疑於天下矣。夫宰相時來則爲,不可擅爲己有,人才亦各自負,不可蓋以己長。安國見辭新命,冀賜片言,俾從所欲,則受賜大矣。」頥浩不納。隨亨,江山人,時以避賊寓治江華,子忞檄歸衡陽,隨亨怒愬於朝,子忞坐削官,至是復有此命。 子忞降官在今年二月乙丑,今併附

直龍圖閣主管湖東安撫司公事向子諲言:「已撫定曹成人馬在道州河南駐劄,縁臣折衝無術,有失國體,望賜罷黜。」詔子諲免罪,赴行在。

壬午

叙文州司馬黄敦彦復通直郎。敦彦建炎末通判袁州,坐降敵,停廢,刑寺當敦彦謀叛還歸,㑹赦,叙散秩,敦彦愬於朝,大理少卿錢稔言與眞犯不同,故有是命。 敦彦自承議郎建炎四年八月甲申追一官勒停

癸未

上始御講殿。自廵幸以來,經筵久輟,至是復之。

詔張浚選精銳西兵五千人騎,遣將統押,隨中使任源赴行在,以騎軍不足故也。

詔國學免解進士張雷,令入對。

舊制:州縣官正郎以下,身亡者給倉券。兩浙轉運判官梁汝嘉言詭冒者衆,蠧耗邦財,詔並罷。

是日,淮西招撫使李光發行在。

甲申

中書舎人程俱,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上旣召徐俯,俱密言於上曰:「俯雖才俊氣豪,然所歴尚淺,今以前任省郎遽除諌議,自元豐更制以來,未之有也。考之古今,非卓然傑出如陽城种放,則未嘗不循資望而進。臣願陛下須其至,姑以所應得者命之,他日置之左右,何所不可。如元稹在長慶間命知制誥,以至翰林學士,眞不忝矣。止縁自荆南判司命從中出,召爲省郎,使知制誥,遂喧朝聽,時謂荆南監軍崔潭峻引之,近傳其與中官唱和,有魚須之句,名曰警䇿,恐外人不知,陛下所以得俯之由,以此爲疑,仰累聖徳。」上不聽,右司諌方孟卿因奏俱諂附蔡攸,在秀州棄城而遁,俱遂罷去。

戶部尚書李彌大,兼權侍讀。

大理寺丞李處度、監都奏院蘇簡,並送吏部,限三日出門。 此必有故,當考

武節大夫榮州團練使新知光州劉超,爲武功大夫榮州防禦使知眞州。後數月,超乃赴行在。 許約知光州事,已見此月末,恐可移入此,或附超初除光州時,超以閏四月壬子到行在

故奉議郎守尚書工部員外郎滕茂實,以死節,贈龍圖閣直學士,官其家三人。茂實旣死雲中,其友朔寧府士曹椽董詵自投歸張浚,浚以爲陜西轉運判官,詵乃錄茂實所爲哀詞,使其同歸者羅鉞來獻,浚亦上其事於朝,故有是命 茂實死節已見建炎元年正月壬寅及二年八月末 ,後諡忠節。

乙酉

上諭輔臣曰:「人主待臣下當以至誠,若知其不可用,不若罷去,疑而留之,無益也。」又曰:「人主之徳,莫大於仁,仁之一字,非堯舜莫能當。」呂頥浩、秦檜曰:「聖學髙明,以誠、仁二者,治心、修身、正家、齊天下,有餘裕矣。」

賜劉光世淮東宣撫使印。光世初除揚楚等七州宣撫使,與江東西二大帥同命,後光世乞鑄淮東宣撫使印,得旨以揚楚通泰眞承州漣水軍宣撫使印爲文,至是再請,遂改鑄。

陞東海縣爲東海軍。時海州復爲僞齊所得,乃以成忠郎閤門祗候葛玥爲軍使,將薛安靖部曲五百人往守之。

丙戌

初置著作官二員編次《日曆》。自渡江以來,無史官,及是御史中丞沈與求始以爲請,然未及行。

武功郎閤門宣賛舍人知廬州王亨,權主管廬州夀春府鎭撫使司公事兼知廬州。亨守郡踰年,條陳禦冦利害來上,故就用之。

詔六部於東北角開便門,遇有職事赴都堂禀白,聽於便門出入。

丁亥

尚書工部員外郎王昂,守起居舎人。禮部員外郎王居正,試太常少卿。昂,珪弟子也。

戊子

龍圖閣待制知撫州髙衞,落職,與宫觀。衛言甘露降於州之祥符觀,且爲圖上之,王居正論:「今日恐非天降祥瑞之時。」言者劾衞「以蔡京圍田,叨冒改官,頃者抗疏極言討論之非,實自爲地,搢紳號爲流外侍郎,今乃崇飾諂諛,老不知愧,望賜罷黜。」從之。

右修職郎陳淵,充樞密院計議官。淵,瓘兄孫,舉進士不第,以積舉得官,秦檜薦其才而有是命。

殿中侍御史江躋言:「臣聞天下一家,中外之財皆人主府庫也。自古言利之臣,初非天降地出,不過推剥細民,移東於西,以欺其上。唐徳宗時,李兼在江西有月進,韋臯在西川有日進,刺史進奉自裴肅始,幕僚進奉自嚴綬始,載在史冊,爲世所譏,蓋不可不戒也。陛下盛徳日新,躬履節儉,不殖貨利,有如成湯,臣子所宜奉承徳意,近日乃聞前知明州吳懋輒有所獻,踰五萬緡,州郡有餘,朝廷自當移用,豈待進獻以爲己能?竊恐朝廷受之無名,將何以示天下?倘或小人觀望,爭相效尤,殘民以爲己利,其患有不可勝言者,一吳懋固不足道也。欲望陛下斥還懋所獻錢,仍加黜罰,少寛四明民力,且爲後來貪競之戒。」詔:「委自憲臣勘當,如係科斂,卽仰給還以聞。吳懋俟勘當到取旨。」懋守明踰年,時四明承喋血之餘,公私掃地,而水軍歩卒戍明者踰萬人,懋以等第貸民錢十萬緡,又得𣙜酤之贏,軍用無乏,懋用是得職名 懋除職在元年四月丁丑 ,比代去,又獻錢五萬緡,其後勘當如章,然懋所獻羡錢,朝廷皆已移用,但降懋二秩而已。 熊克《小曆》:「四明承喋血之餘,公私掃地,列將陳思恭統步軍二萬、張公裕水軍一萬,皆留戍郡境,軍費不貲,懋得𣙜酤之贏以供廪稍,民不知兵,朝廷嘗以直祕閣寵之,至是貶秩而去,尋察其枉,除湖北轉運判官。」克所云乃汪藻所撰《懋墓誌》中語也,《日曆》紹興二年五月二十四日浙東提刑司奏:「體訪得吳懋牒諸縣云:都統陳太尉所帶軍馬四千餘人前來駐劄,今相度權於人戶等第物力錢,自三十貫以上,借錢二十文,省實催到九萬七千九百餘貫,又踏逐崇寧寺屋,分酒務米麴寄造煮酒收息錢三萬七千餘貫,又將朝廷降到度牒分下諸縣出賣,收到錢一萬一千餘貫,并都酒崇夀務䟎出二合酒錢二項,共十五萬貫。」據此則藻所云非其實也。陳思恭步卒四千人,并張公裕本軍,不應有三萬人,今但云踰萬,庶不失實。懋以五月癸未貶秩,今併附見

右奉議郎監諸軍計司秦湛,添差通判常州,以黨人子特錄之也。 湛,觀子,已見

己丑

有司以春分日祀髙禖,禮畢,宮嬪有位號者,以次即宫中飲福受胙如儀。

復荆湖東西爲荆湖南北路,以徽猷閣待制新知宣州劉洪道爲徽猷閣直學士知鄂州,充荆湖北路安撫使,召湖西安撫使程昌㝢還行在,仍命洪道以所部顔孝恭、崔光弼軍之鎭。 熊克《小曆》「四月甲申,時朝廷已除吕祉湖東提刑,祉因言荆湖分東西路,地勢人情皆不便,乞依舊爲湖南北,從之。」蓋克不考二月已降旨,乃繋之四月也

詔申嚴福建路私有私造軍器之法,以提㸃刑獄徐庚有請也。

庚寅

監察御史婁寅亮罷。寅亮徺旣爲秦檜所擠,按治無所得,至是獄成,坐爲族叔郛民田,改立官戶,刑寺當寅亮私罪杖,罰銅七斤,詔免所居官,送吏部,未幾,寅亮卒。

直籠圖閣知臨安府宋輝、萊州防禦使主管侍衞馬軍司公事邊順,皆貶秩一等,坐城中多刼盗也,旣而獲盗,復其官。 三月癸丑復官

資政殿學士知泉州謝克家引疾,提舉臨安府洞霄宫。

宣撫處置使張浚承制,以奉直大夫知卭州陳右提㸃潼川府路刑獄公事,而以朝散大夫鮮于繪代之。時有旨以朝請大夫王俁知卭州,浚乞合改替繪,朝廷不能奪也。

是月 知商州董先叛附於劉豫。先是閤門宣賛舍人李興以節制軍馬屯於商州,㑹先爲陜虢安撫司統制官耿嗣宗所迫,來依,興以兄事之,未㡬,河南鎭撫使翟興俾先知商州,先心慊之,密有害興意,因置酒伏甲,執興於坐,以鎭撫司之命,械興赴河南,欲於中塗殺之。行兩程,宿山林菴舍中,興見羣卒熟寐,乃荷械而去,逮曉至洛南農家,人識之,咨嗟熟視,遂破其械,以糗糧遺興使去,其子女諸妾皆被害。興旣脫,復得麾下舊兵千餘人,往來商虢間。先旣與興爲仇,且劉豫勢漸盛,先不能軍,遂以商虢二州降豫。

初淮西諸州多爲劇盗所據,朝廷因而授之 —— 閤門宣賛舍人知濠州冦宏雖受朝命,隂與僞宿州守胡斌通;李成之敗也,褒信縣射士許約收其潰兵入光州城,以收復告,卽以約知光州,約與武節大夫中州刺史知夀春府陳卞皆與僞境往來,兼用紹興、阜昌年號;光州土豪張昻獨率民兵據仙居縣之石額山爲寨,事聞,詔授昻忠翊郎忠義兵民統領。至是北賈有至建康者,言中原之民苦劉豫虐政,皆望王師之來,江東安撫大使葉夢得聞之,卽遣使撫諭卞、宏,二人皆聽命,旣而豫遣僞京西南路安撫使王彦先攻夀春,爲卞所敗,而宏遂與斌絶,卞尋復固始縣,㑹豫衆復犯二州,卞棄城保南岸,夢得令統制官王冠、張俊等援之,豫引衆去。彦先,維州人也。 此以《葉夢得行述》増修,而不得其月日,熊克《小曆》附之此月,按《日曆》三月六日李光奏:「體問得江東安撫大使司已差王冠知宿州,過江前去。」則冠之行必在二月也,又紹興元年十一月十八日㓂宏申:「順蕃知宿州胡斌,令人賫文字誘宏從僞,已行處斬。」詔特轉一官,二年二月十五日葉夢得申:「王彦先、胡斌犯夀春府、濠州,已差王冠、李貴、小張俊策應。」四月十二日奏已收復夀春府,此皆與《行述》同,但克所書以陳卞爲陳辨,又云遂復光州,皆誤也。《日曆》今年四月五日孔彦舟尚申得光州牒,係用僞年號,則知未嘗復光州。許約、張昂事並不得其年,今以紹興二年正月五日張昂奏狀附見,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