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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鑑 (四庫全書本)/卷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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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九十 宋文鑑 巻九十一 巻九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宋文鑑巻九十一
  宋 吕祖謙 編
  
  正䝉序           范 育
  子張子校書崇文未伸其志退而寓於太白之隂横渠之陽潛心天地參聖學之源七年而道益明徳益尊著正䝉書數萬言而未出也間因問答之言或窺其一二熈寧丁巳歳天子召以為禮官至京師予始受其書而質問焉其年秋夫子復西歸殁於驪山之下門人遂出其書傳者浸廣至其疑義獨無從取正十有三年於兹矣痛乎微言之將絶也友人蘇子季明離其書為十七篇以示予昔者夫子之書葢未嘗離也故有枯株睟盤之説然斯言也豈待好之者充且擇歟特夫子之所居也今也離而為書以推明夫子之道質萬世之傳予無加損焉爾惟夫子之為此書也有六經之所未載聖人之所不言或者疑其葢不必道若清虚一大之語適將取訾於未學予則異焉自孔孟沒學絶道䘮千有餘年處士横議異端間作若浮圖老子之書天下共傳與六經並行而其徒移其説以為大道精微之理儒家之所不能談必取吾書為正世之儒者亦自許曰吾之六經未嘗語也孔孟未嘗及也從而信其書宗其道天下靡然同風無敢置疑於其間况能奮一朝之辯而與之較是非曲直乎哉子張子獨以命世之宏才曠古之絶識參之以博聞强記之學質之以稽天窮地之思與堯舜孔孟合徳乎數千載之間閔乎道之不明斯人之迷且病天下之理泯然其將滅也故為此言與浮圖老子辯夫豈好異乎哉葢不得已也浮屠以心為法以空為真故正䝉闢之以天理之大又曰知虚空即氣則有無隱顯神化性命通一無二老子以無為為道故正䝉闢之曰不有兩則無一至於談死生之際曰輪轉不息能脱是者則無生滅或曰乆生不死故正䝉闢之曰太虚不能無氣氣不能不聚而為萬物萬物不能不散而為太虚夫為是言者豈得已哉使二氏者真得至道之要不二之理則吾何為紛紛然與之辯哉其為辯者正欲排邪説歸至理使萬世不惑而已使彼二氏者天下信之出於孔子之前則六經之言有不道者乎孟子常勤勤闢楊朱墨翟矣若浮屠老子之言聞乎孟子之耳焉有不闢之者乎故予曰正䝉之言不得已而云也嗚呼道一而已亘萬世窮天地理有易乎是哉語上極乎髙明語下渉乎形器語大至於無間語小入於無联一有室而不通則於理為妄故正䝉之言髙者抑之卑者舉之虚者實之礙者通之衆者一之合者散之要之立乎大中至正之矩天之所以運地之所以載日月之所以明鬼神之所以幽風雲之所以變江河之所以流物理以辨人倫以正造端者微成能者著知徳者崇就業者廣本末上下貫乎一道過乎此者淫遁之狂言也不及乎此者邪詖之卑説也推而放諸有形而准推而放諸無形而准推而放諸至動而准推而放諸至静而准無不包矣無不盡矣無人可過矣無細可遺矣言若是乎其至矣聖人復起無有間乎斯文矣元祜丁卯歳予居太夫人憂蘇子又以其書屬余為之敘泣血受書三年不能為一辭今也去喪而不死尚可不為夫子咎乎雖然爝火之微培塿之塵惡乎助太陽之光而益太山之髙乎葢有不得黙乎云爾則亦不得黙乎云爾門人范育謹序
  仁皇訓典序         范祖禹
  臣竊以語聖人之徳必以甚盛者為稱觀先生之治必以所多者為尚堯以仁舜以孝禹以功文王以文皆其甚盛者也夏之政忠商之政質周之政文皆其所多者也三代以後其徳不極其治不純然而亦必有盛多焉漢孝文之恭儉唐太宗之功烈考之三王抑其次也惟我有宋受天眷命太祖無心於有天下而神器歸之至仁如天神武不殺終捨其子以授大聖堯舜傳賢不是過也太宗繼文海内為下真宗守成治致太平至於仁宗當勝殘去殺之運制禮作樂之㑹先有天下四十二年宋興以來享國最乆修身於一堂之上而置天下於太山之安端拱於法宫之中而躋一世於仁壽之域舟車所通日月所照無思不服威靈在天既三十年仁深澤厚淪浹海㝢流風未息故老猶存窮山窟穴之氓言之則流涕被髪左袵之俗聞之則稽首用能光大累聖無前之烈恢建後嗣無窮之基昔周公作無逸本之太王王季以及文王追配三宗四人廸哲多稱文王之徳以勸成王取其可以為法者也漢自髙祖至於肅宗非無賢君而漢世之治獨稱孝文唐自髙祖至於宣宗亦非無令主而唐世之治獨稱太宗皆取其子孫可守以為成憲也洪惟本朝祖宗以聖繼聖其治尚仁而仁宗得其粹焉古者史為書以勸戒人君唐史官呉兢作貞觀政要仁宗時命史臣編三朝寳訓神宗時亦論次兩朝之事陛下又命臣以神宗之訓上繼五朝以備邇英進讀日陳於前考自三代以來未有六聖相承其徳克類者也恭惟仁宗言為謨訓動為典則實守成之規矩致治之凖繩臣謹録天禧以來訖於嘉祐五十年之事凡三百十有七篇為六巻名其書曰仁皇訓典以助睿覽庶有萬一之補焉元祐八年正月日臣祖禹昧死謹上
  熈寧太常祠祭總要序     楊 傑
  國朝歳祀天地五方帝神州宗廟大明夜明太社太稷太一九宫臘蜡為大祀文宣武成風師雨師先農先蠶五龍為中祀壽星靈星中霤馬祭司寒司中司命司民司録為小祀凡太常典禮樂少府共服器光禄共酒齊黍稷果實醯醢將作共明水明火太府共香幣太傼共牛羊司農共豕爼有司應命人或為之騷然熈寧四年冬詔以諸寺監祠事𨽻於太常所以肅奉神之禮也太常初置主簿傑首被命至局之日寺監羣吏各執故習惘然不知祭事之聫事傑乃集諸司所職為旁通圖一巻以示之於是上知其綱下知其目大事從其長小事則專達郊廟羣祀煥然易明有司百執名揚其職職事相聫罔不修舉命曰熈寧太常祠祭總要云
  仁宗御書後序        陳師道
  人皆有所好其上勝之其次任之其下藴崇之也惟至人無好有所好者同於人也神文聖武皇帝其好之與人同其勝之與人異同以為徳異以為法邇聲色而欲不勝禮寳珠玉而利不勝義時遊田而逸不勝度故其在位四十餘年而四方百物無所損益顧好飛白書明窻淨几時一為之以侈其好於是將相宗戚家有藏焉臣不知書不能頌其美而竊有所歎也凡藝不滯古則徇今滯古則舍己而就規矩徇今則略法而逐世好故其𡚁君臣爭名而禍亂從之臣竊窺觀皇帝㑹法而忘世㑹理而忘法故工拙偏正不足論也所謂有其道而進於技者王者之於蓺葢如此彭城王氏世為貴將故其家有傳焉其從孫萬壽主簿臣有基以皇帝所書六大字以示臣臣葢望而知之也臣不知書然望而知之者臣以理得之也臣惟皇帝却天下之好而留神翰墨乃帝者之懿徳來世之偉聞而臣實懼焉臣聞故老言當斯之時二府百吏内宗外姻下逮近習莫不好書夫士大夫阿主之好而為書未害於政而臣懼小人因書以進也故君子於其所好又有慎焉臣惟皇帝之知此故世無其傳而臣之愚不得不懼也
  茶經序           陳師道
  陸羽茶經家傳一巻畢氏王氏書三巻張氏書四巻内外書十有一巻其文繁簡不同王畢氏書繁雜意其舊文張氏書簡明與家書合而多脱誤家書近古可考正月七之事其下亡乃合三書以成之録為二篇藏於家夫茶之著書自羽始其用於世亦自羽始羽誠有功於茶者也上自宫省下迨邑里外及戎夷蠻狄賔祀燕享預陳於前山澤以成市商賈以起家又有功於人者也可謂智矣經曰茶之否臧存之口訣則書之所載猶其粗也夫茶之為蓺下矣至其精微書有不盡况天下之至理而欲求之文字紙墨之間其有得乎昔者先王因人而教同欲而治凡有益於人者皆不廢也世人之説曰先王詩書道徳而已此乃世外執方之論枯槁自守之行不可羣天下而居也史稱羽持具飲李季卿季卿不為賔主又著論以毁之夫蓺者君子有之徳成而後及所以同於民也不務本而趨末故業成而下也學者謹之
  中庸後解序         吕大臨
  中庸之書學者所以進徳之要本末具備矣既以淺陋之學為諸君道之抑又有所以告諸君者古者憲老而不乞言憲者儀刑其徳而已無所事於問也其次則有問有答問答之間然猶不憤則不啟不悱則不發又其次有講有聽講者不待問也聽者不至問也學至於有講有聽則師益勤而道益輕學者之功益不進矣又其講而未必聽有講而未必聽則無講可也然朝廷建學設官職事有不得已者此不肖今日為諸君强言之也諸君果有聽乎無聽乎孔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為己者必存乎徳行而無意於功名為人者必存乎功名而未及乎徳行若後世學者有未及乎為人而濟其私欲者多矣今學聖人之道而先以私欲害之則語之而不入道之而不行如是則教者亦何望哉聖人立教以示後世未嘗使學者如是也朝廷建官設科以取天下之士亦未嘗使學者如是也學者亦何心舍此而趨彼哉聖人之學不使人過不使人不及喜怒哀樂未發之前以為之本使學者擇善而固執之其學固有序矣學者葢亦用心於此乎夫義禮必明徳行必修師友必稱鄉黨必譽仰而上之可以不負聖人之傳付達於當今可以不負朝廷之教飬世之有道君子樂得而親之王公大人樂聞而取之與夫自輕其身渉獵無本徼幸一旦之利者果何如哉諸君有意乎今日之講猶有望焉無意則不肖今日自為譊譊無益不幾乎侮聖言者乎諸君其亦念之哉
  集策序           秦 觀
  臣聞春則倉庚鳴夏則螻蟈鳴秋則寒蟬鳴冬則雉鳴此數物者微眇矣然其𠉀未至則寂寞而無聞既至則日夜鳴而不已何則隂陽之所鼓動四時之所感發氣變於外則情廹於中雖欲不鳴不可得也淮海小臣不聞廟堂之識帷幄之謀獨耳剽目采頗知當世利病之所以然者嘗欲輸肝膽效情素上書於北闕之下則又念身非諫官職非御史出位犯分重煩有司之誅隱忍逡廵而不敢發幸陛下發徳音下明詔大臣任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之士將修祖宗政事而親策於廷鳴呼此亦愚臣效鳴之秋也輙忘踈賤條其意之所言者為三十篇以獻惟陛下財擇焉其目曰以意寓言以言寓文示變化之所終始使天下曉然知之作國論瑟不鳴二十五絃各以其聲應轂不運三十輻各以其力旋黙則治語靜則制動作主術急不極則緩不生緩不極則急不成一僨一起如環無端作治勢以治為險山川是資以兵為險不厭通達作安都自信者不避嫌自許者不求合倚而容之績乃可底作任臣二篇衆賢聚於本朝姦人之所不利巧為詆誣以幻羣聽作朋黨二篇鳥有鳯魚有鯤超絶之材宜見闊略作人材楊墨塞路孟氏所攘申商崛興莫或汝遏作法律二篇得與失為隣利與害同門非至精莫之能分作論議二篇爵禄者所以礪世磨鈍科條品目其可不悉作官制二篇善治水者以四海為壑善治財者以天地為資國之大計於是乎在作財用二篇料敵之虚實若别牛馬應變之倉卒如數一二非有道之士不能作將帥以寡覆衆來如風雨去如絶絃作竒兵美言可以市三寸之舌勝百萬之師作辨士機㑹之來間不容髪匪龜匪鏡其能勿失作謀主心不治則神擾氣不飬則精喪治心飬氣其術自得作兵法愚民弄兵依阻山谷銷亡不時或為大釁作盗賊三篇黨項微種盗我靈武逾八十年天誅不迄作邊防三篇東西為緯南北為經識者執綜而文成其詳在彼其略在此作序篇
  揚州集序          秦 觀
  揚州集者大夫鮮于公領州事之二年始命教授馬君希孟採諸家之集而次之又搜訪於境内簡編碑板亡缺之餘凡得古律詩洎箴賦合二百二篇勒為三巻號揚州集云按禹貢曰淮海惟揚州彭蠡既瀦三江既入震澤底定而周禮職方氏亦稱東南曰揚州其山鎮曰㑹稽其澤藪曰具區江曰三江浸曰五湖則三代以前所謂揚州者西北劇淮東南距海江湖之間盡其地自漢已來既置刺史於是稱揚州者徃徃指其刺史所治而已葢西漢刺史無常治東漢治厯陽或徙壽春又徙曲阿魏亦治壽春或徙合肥呉治建業西晉後魏後周皆因魏東晉宋齊梁陳皆因呉惟宋嘗以建業為王畿而東揚州為揚州東揚州者㑹稽也隋以後皆治廣陵繇是言之凡稱揚州者東漢指厯陽或壽春或曲阿中原自魏至周指壽春或合肥江左自呉至陳指建業或㑹稽隋唐五代乃指廣陵廣陵在二漢時嘗為呉國江都國廣陵郡宋為南兖州北齊為東廣州後周為呉州唐初亦為䢴州其為揚州自隋始也繇是言之凡稱呉國江都廣陵南兖東廣呉州䢴州者皆今之揚州也此集之作自魏文帝時已下在當時雖非揚州而實今之廣陵者皆取之其非廣陵而當時為揚州者皆不復取至揚子雲箴本約禹貢為辭則廣陵自在其中固不得而不録也既成公又屬觀推表廢興遷徙之跡而究其端使夫覽之者有考焉
  集瑞圖序          秦 觀
  熈寧九年燕國邵舜文與諸弟持其先君之喪於宜興數月有雙𤓰生於後圃後二年又生紫芝三雙桃雙蓮各一凡六物於是鄉之耆老聞而歎曰邵氏其興乎何其瑞之多也舜文因集六物者而圖之號集瑞圖云余謂萬物皆天地之委和而瑞物者又至和之所委也至和之氣磅礴氤氲而不已則必發見於天地之間其精者葢已為盛徳為尊行為豪傑之材其浮沈而下上者則又為景星慶雲甘露時雨醴泉芝草連理之木同頴之禾而棲翔遊息乎其中者則又為鳯凰麒麟神馬靈龜之屬曄乎光景色象之異也藹乎華實臭味之殊也卓乎形聲文章之無與及也於是指以為瑞焉繇是言之世之所謂瑞者乃盛徳尊行魁竒之才所鍾和氣之餘者耳邵氏之祖考既以潛徳隱行見推鄉閭至舜文彦瞻端仁又以文學取科第弟兄相繼有聞於時而諸子森然皆列於英俊之域則是至和之氣鍾於其家乆矣宜其餘者發為草木之瑞也昔楊寳得王母使者曰環四枚而寳生震震生秉秉生賜賜生彪凡四世為三公以徃推今即邵氏六物之瑞豈徒生而已夫葢有應之者矣
  送李端叔赴定州序      張 耒
  耒為兒童從先人於山陽學官始見端叔為諸生耒雖未有知意已相親後幾二十年端叔罷官四明道楚耒又獲見耒時已孤端叔弔我悲懷如骨肉後凡再遇於京師今其再也然端叔每别數年一見其論議益竒名譽益髙今朝廷士大夫相與稱説天下士屈指不一二必曰吾端叔也元祐八年蘇先生守定武士願從行者半朝廷然皆不敢有請於先生而蘇先生一日言於朝請以端叔佐幕府蘇先生之位未能進退天下士故用子如此然其意可知也耒蘇公門人之下列也其親慕端叔不足恠庚午耒卧病城南門無犬雞晝卧愔愔端叔嘗夜過我以燭視我面目見病有間喜動詞色訪覔醫藥以至無恙我之道藝無取名譽不振端叔獨拳拳如此何也然端叔與余外家通譜於我舅行也豈其出於此非耶八年十月過我告以將北求余言為贈行余在交遊中已號為多言其敢有愛於子為今中國患者西北二塞也狙伺我乆矣西小而輕故為變易北大而重故為變遲小者疥癬大者癰疽也自比方罷兵中國直信而不問君臣不以掛於口而慮於心者數十年矣吾知其故誠知敵人之不能棄吾之重幣也有司如故事歳時發幣車馬出門而此顧無事矣凡為是説者謂非敵情則不可然人度量相逺未可以十百計也世固有得一金而喜者何必金帛數十萬亦有得國於人而不厭者數十萬金帛未足賴也徃趙元昊未反時中國不為備禦猶今日之信此一旦不遜中國震動視其治軍立國驕逆悍鷙豈特河隴間一羌豪也吾安能復以羇縻其父祖者制畜之哉且雄傑之才未嘗絶於世不在中國必在夷狄髙皇帝以氣吞中原之雄而冒頓張於匈奴髙帝終無以困之魏滅蜀晉滅吴大敵已盡而苻石騖於中國祖宗芟夷僭亂天下聽順無復偃蹇而乆之元昊叛於羌自是以來又數十年矣耒聞今北邊要郡有城隍不修器械若惡屯戍單寡然跬歩强敵而人不懼者誠信之也梟鴟不鳴要非祥也豺狼不噬要非仁也見其不鳴謂之孔鸞見其不噬待以犬馬吁亦過矣定武虜衝也其容有悔乎耒頃在洛陽與劉几者語邊事几老將也謂余曰比見詔書禁邊吏夜飲此曹一旦有急將使輸其肝腦而平日禁其為樂為今役者不亦難乎夫椎牛釃酒豐犒而休飬之非欲以醉飽為徳所以増士氣也耒聞定武異時從軍吏士豐樂豪盛而今燕豆䟽惡終日受饗腹猶枵然官吏貧窶有愁苦無聊之心且朝廷既委所當費而不愛矣將軍重兵臨方面天子屬以何事而與持籌小吏日夜計口腹之贏此何為者也真能遂不費一錢纔得幾何哉子從辟以佐帥軍事與有責矣挾端叔之學問詞章而從蘇先生如決大川而放之海是則余無以贊子矣




  宋文鑑巻九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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