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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四庫全書本)/卷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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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六十四 太平廣記 卷一百六十五 卷一百六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廣記卷一百六十五
  廉儉
  陸績    齊明帝   甄彬
  髙允    崔光    長孫道生
  唐𤣥宗   肅宗    盧懷慎
  李勉    杜黄裳   陽城
  鄭餘慶   鄭澣    文宗
  夏侯孜   裴坦    温璉
  仲庭預
  吝嗇
  漢世老人  沈峻    李崇
  南陽人   夏侯處信  栁慶
  夏侯彪   鄭仁凱   鄧祐
  韋莊    王叟    王鍔
  裴璩    歸登
  亷儉
  陸績
  吳陸績為鬱林郡守罷秩泛海而歸不載寶貨舟輕用巨石重之人號鬱林石出𫝊載
  齊明帝
  齊明帝嘗飲食捉竹筯謂衞尉應昭光曰卿解我用竹筯意否答曰昔夏禹衣惡往誥流言象筯豢腴先哲垂誡今睿情沖素還風反古太平之跡唯竹筯而已出談藪
  甄彬
  齊有甄彬者有器業嘗以一束苧於荆州長沙西庫質錢後贖苧於束中得金五兩以手巾裹之彬得金送還西庫道人大驚曰近有人以金質錢時怱遽不記録檀越乃能見歸恐古今未之有也輒以金之半仰酬往復十餘堅然不受因詠曰五月披羊裘負薪豈拾遺者也彬後為郫令將行辭太祖時同列五人上誡以廉慎至於彬獨曰卿昔有還金之美故不復以此誡也出談藪
  髙允
  後魏髙允字伯恭燕太尉中郎韜之子早有竒度博通經史神嘉中與范陽盧𤣥趙郡李靈博陵崔鑒等以賢俊之胄同被詔徵拜中書侍郎領著作與崔浩同撰書及浩遇害以允忠直不茍特見原宥性清儉雖累居顯貴而志同貧賤髙宗幸其宅唯草屋數間布被緼袍廚中鹽菜而已帝歎息曰古之清貧豈有此乎賜之粟帛出談藪
  崔光
  後魏自太和遷都之後國家殷富庫藏盈溢錢絹露積於廊廡間不可挍數太后賜百官負絹任意自量朝臣莫不稱力而去唯章武王融與陳留侯李崇負絹過任蹶倒傷踝太后即不與之令其空出時人笑焉侍中崔光止取兩匹太后問曰侍中何少對曰臣有兩手唯堪兩匹所獲多矣朝貴服其清廉出洛陽伽藍記
  長孫道生
  司空上黨王長孫道生代人性忠謹儉素雖為三公而居處卑陋出鎮之後子頗加修葺及還歎曰吾為宰相無以報國負乘是懼昔霍去病以匈奴未滅無用宅為今彊寇尚遊魂漠北吾豈可安坐華美乎乃令毁之時人比之晏嬰焉出談藪
  唐𤣥宗
  肅宗為太子時常侍膳尚食置熟俎有羊臂臑上顧使太子割肅宗既割餘汚漫在手以餅潔之上熟視不懌肅宗舉餅啖之上甚悦謂太子曰福當如是愛惜出柳氏史
  肅宗
  韓擇木奏賀肅宗節儉妓樂無綺綉之飾飲食無珍羞之具上因出衣袖以示之曰朕此三浣矣出譚氏史
  盧懷慎
  唐盧懷慎清慎貞素不營資産器用屋室皆極儉陋既貴妻孥尚不免飢寒而於故人親戚散施甚厚為黄門侍郎在東都掌選事奉身之具纔一布囊耳後為黄門監兼吏部尚書臥病既久宋璟盧從願常相與訪焉懷慎臥於弊簀單席門無簾箔每風雨至則以席蔽焉常器重璟及從願見之甚喜留連永日命設食有蒸豆兩甌菜數莖而已此外翛然無辦因持二人手謂曰二公當出入為藩輔聖上求理甚切然享國歳久近者稍倦於勤當有小人乘此而進君其志之不數日而終疾既篤因手疏薦宋璟盧從願李傑李朝隱上覽其表益加悼惜既歿家無留儲唯蒼頭自鬻以給喪事上因挍獵於城南望墟落間環堵卑陋其家若有所營因馳使問焉還白懷慎大祥方設齋會上因為罷獵憫其貧匱即以縑帛贈之出明皇雜錄
  又云盧懷慎無疾暴卒夫人崔氏止其兒女號哭曰公命未盡我得知之公清儉而潔廉蹇進而謙退四方賂遺毫髮不留與張説同時為相今説納貨山積其人尚在而奢儉之報豈虛也哉及宵分公復生左右以夫人之言啟陳懷慎曰理固不同㝠司有三十爐日夕為説鼓鑄横財我無一焉惡可並哉言訖復絶出獨異志
  李勉
  天寶中有書生旅次宋州時李勉少年貧苦與一書生同店而不旬日書生疾作遂至臨絶語勉曰某家住洪州將於北都求官於此得疾且死其命也因出囊金百兩遺勉曰某之僕使無知有此者足下為我畢死事餘金奉之勉許為辦事餘金乃密置於墓中而同葬焉後數年勉尉開封書生兄弟齎洪州牒來而累路尋生行止至宋州知李為主喪事專詣開封詰金之所勉請假至墓所出金付焉出尚書譚錄
  杜黄裳
  李師古跋扈憚杜黄裳為相未敢失禮乃命一幹吏寄錢數千緡并氈車子一乘亦近直千緡使者未敢遽送乃於宅門伺候累日有綠輿自宅出從婢二人皆青衣襤褸問何人曰相公夫人使者遽歸以白師古師古乃折其謀終身不敢失節出幽閒鼓吹
  陽城
  陽道州城未嘗有蓄積雖所服用不可闕者客稱某物可佳可愛陽輒喜舉而授之有陳萇者候其出始請月俸常往稱其錢帛之美月有獲焉出傳載
  城之為朝士也家苦貧常以木枕布衾質錢數萬人爭取之出傳載
  鄭餘慶
  鄭餘慶清儉有重德一日忽召親朋官數人會食衆皆驚朝僚以故相望重皆淩晨詣之至日髙餘慶方出閒話移時諸人皆枵然餘慶呼左右曰處分廚家爛蒸去毛莫抝折項諸人相顧以為必蒸鵝鴨之𩔖逡巡舁臺盤出醬醋亦極香新良久就餐每人前下粟米飯一椀蒸葫蘆一枚相國餐美諸人強進而罷出盧氏雜説
  鄭澣
  鄭澣以儉素自居尹河南日有從父昆弟之孫自覃懷來謁者力農自贍未嘗干謁拜揖甚野束帶亦古澣之子弟僕御皆笑其疎質而澣獨憐之問其所欲則曰某為本邑以民待之久矣思得承乏一尉乃錦游鄉里也澣然之而澣之清譽重德為時所歸或書於郡守猶臂之使指也鄭孫將去前一日召甥姪與之會食有蒸餅鄭孫去其皮而後食之澣大嗟怒謂曰皮之與中何以異也僕嘗病澆態訛俗驕侈自奉思得以還淳反樸敦厚風俗是獨憐子力田弊衣必能知艱於稼穡奈何囂浮甚於五侯家綺紈乳臭兒邪因引手請所棄者鄭孫錯愕失據器而奉之澣盡食之遂揖歸賔閤贈五縑而遣之出闕史
  文宗
  文宗命中使宣兩軍中尉及諸司使内官等不許著紗縠綾羅巾其後駙馬韋處仁見巾夾羅巾以進上曰本慕卿門户清素故俯從選尚如此巾服從他諸戚為之卿不須為也出盧氏雜説
  夏侯孜
  夏侯孜為左拾遺嘗著綠桂管布衫朝謁開成中文宗無忌諱好文問孜衫何太麤澀具以桂布為對此布厚可以敵寒他日上問宰臣朕察拾遺夏侯孜必貞介之士宰臣具以密行今之顔冉上嗟嘆久之亦傚著桂管布滿朝皆倣傚之此布為之貴也出芝田錄
  裴坦
  楊𭣣段文昌皆以孤進貴為宰相率愛奢侈楊𭣣女適裴坦長子資裝豐厚什器多用金銀而坦尚儉聞之不樂一日與其妻及兒女宴飲臺上用楪盛果實坦欣然既視其器内有以犀為飾者坦盛怒遽推倒茶臺拂袖而出乃曰破我家也他日𭣣果以納賂竟至不令宜哉出北夢瑣言
  温璉
  幽州從事温璉燕人也以儒學著稱與瀛王馮道幼相善曾經兵亂有賣漆燈椸於市者璉以為鐵也遂數錢買之累日家人用然膏燭因拂拭乃知銀也大小觀之靡不欣喜唯璉憫然曰非義之物安可寶之遂訪其賣主而還之彼曰某自不識珍竒鬻於街肆郎中厚加酬直非強買也不敢復𭣣璉固還之乃拜受而去别賣四五萬將其半以謝之璉終不納遂施於僧寺用飾佛像冀祝璉之壽也當時逺近罔不推服以其有仁人之行後官至尚書侍郎卒出劉氏耳目記
  仲庭預
  舊蜀嘉王召一經業孝廉仲庭預令教授諸子庭預雖通墳典常厄飢寒至門下亦未甚禮時方凝寒正以舊火爐送學院庭預方獨坐太息以筯撥灰俄灰中得一雙金火筯遽求謁見王王曰貧窮之士見吾必有所求命吿庭預曰見為製衣庭預白曰非斯意嘉王素樂神仙多採方術恐其别有所長勉強而見庭預遽出金火筯陳其本末王曰吾家失此物已十年吾子得之還以相示真有古人之風贈錢十萬衣一襲米麥三十石竟以賔介相遇禮待甚厚薦授榮州錄事參軍出玉溪編事
  吝嗇
  漢世老人
  漢世有人年老無子家富性儉嗇惡衣蔬食侵晨而起侵夜而息營理産業聚斂無厭而不敢自用或人從之求丐者不得已而入内取錢十自堂而出隨步輒減比至於外纔餘半在閉目以授乞者尋復囑云我傾家贍君慎勿他説復相效而來老人俄死田宅沒官貨財充於内帑矣出笑林
  沈峻
  吳沈峻字叔山有名譽而性儉吝張温使蜀與峻别峻入内良久出語温曰向擇一端布欲以送卿而無麤者温嘉其無隱又嘗經太湖岸上使從者取鹽水已而恨多敕令還減之尋亦自愧曰此吾天性也又説曰姚彪與張温俱至武昌遇吳興沈珩守風糧盡遣人從彪貸鹽一百斛彪性峻直得書不答方與温談論良久呼左右倒百斛鹽著江中謂温曰明吾不惜惜所與耳沈珩弟峻有名譽而性儉吝出笑林
  李崇
  後魏髙陽王雍性奢豪嗜食味厚自奉養一食必以數萬錢為限海陸珍羞方丈於前陳留侯李崇謂人曰髙陽一食敵我千日崇為尚書令儀同三司亦富傾天下僮僕千人而性多儉吝惡衣麤食食常無肉止有韭茹韭葅崇家客李元祐語人云李令公一食十八種人問其故元祐曰二韭十八聞者大笑出洛陽伽藍記
  南陽人
  南陽有人為生奥博性殊儉吝冬至日女壻謁之乃設一銅瓶酒數臠獐肉壻恨其單率一舉盡之主人愕然俛仰命益如此者再退而責其女曰某郎好酒故汝常貧及其死後諸子爭財逐兄殺之出顔氏家訓
  夏侯處信
  唐夏侯處信為荆州長史有賔過之處信命僕作食僕附耳語曰溲幾許麵信曰兩人二升即可矣僕入久不出賔以事吿去信遽呼僕僕曰已溲訖信鳴指曰大異事良久乃曰可總燔作餅吾公退食之信又嘗以一小瓶貯醯一升自食家人不沾餘瀝僕云醋盡信取瓶合於掌上餘數滴因以口吸之凡市易必經手乃授直識者鄙之出朝野僉載
  柳慶
  廣州錄事參軍柳慶獨居一室器用食物並致臥内奴有私取鹽一撮者慶鞭之見血出朝野僉載
  夏侯彪
  夏侯彪夏月食飲生蟲在下未曾厯口嘗送客出門奴盜食臠肉彪還覺之大怒乃捉蠅與食令嘔出之出朝野僉載
  鄭仁凱
  鄭仁凱為密州刺史有小奴吿以履穿凱曰阿翁為汝經營鞋有頃門夫著新鞋者至凱㕔前樹上有鴷啄木也窠遣門夫上樹取其子門夫脱鞋而緣之凱令奴著鞋而去門夫竟至徒跣凱有德色出朝野僉載
  鄧祐
  安南都䕶鄧祐韶州人家巨富奴婢千人恒課口腹自供未曾設客孫子將一鴨私用祐以擅破家資鞭二十出朝野僉載
  韋莊
  韋莊頗讀書數米而炊秤薪而爨炙少一臠而覺之一子八歳而卒妻斂以時服莊剝取以故席裹尸殯訖擎其席而歸其憶念也嗚咽不自勝唯慳吝耳出朝野僉載
  王叟
  天寶中相州王叟者家鄴城富有財唯夫與妻更無兒女積粟近至萬斛而夫妻儉嗇頗甚常食陳物纔以充腸不求豐厚莊宅尤廣客二百餘戸叟嘗巡行客坊忽見一客方食盤飡豐盛叟問其業客云唯賣雜粉香藥而已叟疑其作賊問汝有幾財而衣食過豐也此人云唯有五千之本逐日食利但存其本不望其餘故衣食常得足耳叟遂大悟歸謂妻曰彼人小得其利便以充身可謂達理吾今積財巨萬而衣食陳敗又無子息將以遺誰遂發倉庫廣市珍好恣其食味不數日夫妻俱夢為人所錄枷鏁禁繫鞭撻俱至云此人妄破軍糧覺後數年夫妻並卒官軍圍安慶緒於相州盡發其廪以供軍焉出原化記
  王鍔
  王鍔累任大鎮財貨成積有舊客諭以積而能散之義後數日復見鍔鍔曰前所見戒誠如公言已大散矣客請問其名鍔曰諸男各與萬貫女壻各與千貫矣出國史補
  裴璩
  裴司徒璩性靳嗇廉問江西日凡什器圗障皆新其制閒屋貯之未嘗施用每有宴會即於朝士家借之出北夢瑣言
  歸登
  歸登尚書性甚吝嗇常爛一羊脾旋割旋噉封其殘者一日登妻誤於封處割食登不見元封大怒其内由是沒身不食肉登每浴必屏左右或有自外窺之乃巨龜也出北夢瑣言












  太平廣記卷一百六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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