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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小集 (四庫全書本)/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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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四 鄂州小集 巻五 巻六

  欽定四庫全書
  羅鄂州小集巻五     宋 羅願 撰劄子
  南劍州上殿劄子淳熈六年二月三日
  臣聞自昔大有為之君必先務富其民民有蓄積是乃國之所以為安富尊強也陛下仁聖天縱憂勞萬民臨御之久未嘗一日不博謀羣臣講求治道監司郡守除拜必引見以觀其能雨暘豐歉動闗宸慮形於詔㫖視四方有賦役偏重若民所疾苦不以久近必下不世之詔此誠天地父母之用心也然逺方之民蓄積猶未實者意者吏不稱也臣請畧陳民所以貧富者數端惟陛下赦其愚少留聴覽臣竊見比年官兵既冗而歸正養老之人發下州郡者又多州郡係省錢大率不足以自供上司每創有行下事件不言於何取費間有申審猶只言於係省錢內支而獻言者又不深惟州郡之缺各出所見務以稱明時立武之意添招増繕其說不一亦有初不詳審旋知無益而公私勞費已廣臣願省部監司與州郡為一體通其有無愛惜民力凡獻言欲於一路一州有所興造者下有司斟量緩急不輕舉事此富民之一端也今之為吏者相勉以辦財賦謂民事為不甚急民知吏之厭事則武斷者得以併兼於下其外方縣道去朝廷逺處遇有民訟又往往因而科罰如爭田則以沃瘠認錢爭婚則以妍醜定價甚者得理之人亦使納錢而去號為賀喜錢如此逺民安得有餘臣願戒部使者長吏加意民訟而嚴戢科罰此亦富民之一端也今大郡迎一帥守飾官舎戒舟乘庤器用及吏卒借請費或萬緡送還亦如之卒有遷改又當別行營辦以一郡而失萬緡幾如是財不困至於嗜進之吏耗公帑以事交結又不在數中臣願精選其人使得滿任而無數易此亦富民之一端也籍沒之法古用以懲大姦慝後世蓋輕用之吏或專仰此為術日夜察民有財産者傳致以罪而沒入之以供無藝之費世亦因指以為能吏一夫陷罪盡室流散甚不稱天子惠庶民之意臣願且懲其尤者強盜窩藏及受財故出入死罪之吏與盜官物罪至死者實為巨蠧自餘可且計贓責償毋一槩籍沒此亦富民之一端也田畆所輸嵗有定數則民易知今外郡或將布帛丈尺綿麥多寡使吏胥得逐嵗改更號為科撥大率嵗有増而無損至於受納米斛或選任峻刻之吏又以薦牘及錢物誘其多取皆不應法臣願察州郡有將稅數逐嵗更改者斟酌數嵗之中立為定數務要便民益申嚴加耗之禁此亦富民之一端也臣愚不習為吏惟陛下洞見民隱益選愛國恤民不欺之吏使以類求之務廣上恩陛下方將襲堯舜之隆名享天人之祐助亦何為而不成何欲而不得哉
  第二劄子
  臣竊惟方今國家閒暇正是修明軍政之時軍政之要在知士卒之情而撫以恩戢行伍之驕而訓以義葢士卒之家有餘不足惟將知之國家俸賜有限故軍中別蓄辦錢物如古軍市租私養錢之類視其人有疾病宜軫死喪宜恤及口累重大不能自給者稍取以佐之又軍中小小費用不欲煩有司者計亦於此取給逐軍即有寛剰為主帥者謂宜捐之列將使上下優裕不見急缺之態所以為天子撫養士卒得其歡心而用其死力也前世為大將者猶出所賜金陳廊廡下軍吏過輒令取為用況其非私財者乎正當深體上意輕財重士但使士卒素飽樂戰即為稱職臣所謂知士卒之情而撫以恩謂此也軍旅之設本以藩衛百姓而主帥或廢律不用以負任屬之意昔春秋列國之臣猶能訓諸御知義訓羣騶知禮是則舉兵者不但教之坐作進退乃當以已忠義開導其心使尊君親上畏法而不敢犯又當不忌不克視部曲中有方畧膽勇材藝可望者提挈長養與共圖報國之効臣所謂戢行伍之驕而訓以義謂此也天下賴陛下神武中外晏然深惟今日大體固不待與隣國較細故以相夸又不可玩其燕安而忘備正宜有常立事益廣文武之用葢漢武帝猶令郡國舉可為將相者唐憲宗亦命裴度舉一節度使而中外相賀將得其人士氣自百然後從容戒諭俾加意於撫養訓戢毋得循習士卒感上之恩畏將之威庶幾緩急可以倚仗一介小臣不勝惓惓憂國之心取進止
  第三劄子
  臣恭惟陛下寤寐英傑慮內外薦舉改官或遺實才修立薦式使開具事跡日月過一季不復收受將因事擇人以起治功望於臣子厚甚小大之臣宜何以稱塞臣愚輒有管見竊以為內外小吏職有繁簡舊來大吏察其屬有奉法循理意趣向公愈於輩類者即當援引不能一一皆有卓然可書之跡其有操履可嘉議論可採器局可望者亦皆多方收羅以待上之選用誠以天下至大職業繁夥所資才器不一而足此亦古者德進事舉言揚之遺意今茲專取官業誠欲勸之趨事赴功第恐奉行者迫於應令卻不暇考其素行臣又見昨者推行實跡以來大吏欲有所舉或不得其詞往往就委求舉之人令自供具雖名實跡恐未能盡副上意今來雖只要在任及差出事件假令本任偶有一事疑在可取之域要須徐察其用心與此事久逺果利果害倘數人皆有可録又當較短量長擇其尤者今立限既逼恐不得詳盡其差出者或隔州隔路事畢還任各言功狀尤難得實聞昔神宗皇帝時監司登對有問麥價而對稱不知者帝以為麥價可撰而能闕所不知嘉其忠信他日擇按察首用之前朝名士鄭俠見應舉不以實年者俠戒之曰方謀入仕已有欺君之心可乎凡此皆懲便文之為害也國家設改官之法拘以六考限以五員纎毫不備有司得以難問葢已詳矣今舉官大吏內則六部寺監之長貳外則監司帥守其貴而不在職者則前宰相執政皆上所委信使其果賢必不私一小吏以欺陛下不然亦何詞而不可飾臣願陛下特賜詳酌少寛起發之限其有操履議論器局一長可取者於今薦式之外稍斟酌舊法通許薦引以養臣子忠信誠慤之心至於薦舉不當甚者自有謬舉之罰亦足以懲如此庶幾抱一長者皆得自見於明時且不失今日責實之意取進止
  擬進劄子
  臣聞帝王之出必嚴扈從故有大駕法駕千乗萬騎煩而不可省所以尊嚴致兢懼也陛下留心典禮出入有節自郊祀孟享之外惟德壽宮溫凊之奉一月屢出兩宮相距不逺既不欲數蹕煩民往往駕興行者未止而扈從之人積習生常恬然不戒至於已事還宮左右禁旅喘汗而相見小黃門諠笑於馬上此何為者也天下乂安君臣簡易不過於觀美為不足今北有強敵方窺伺人誠不可以不戒又每春遊豫與民同樂雖亦頗陳禁旅然鑾輿不御以萬乗之尊幅巾匹馬雜於扈騎之中繞出湖山數十里夾道觀者宻近天威臣子之心不能不懼又毬馬之設雖以閑習武事然皆昧爽期入宮掖奔突馳驟揮霍紛紜雖武將強兵素精此伎有如萬分一馬不受鞚手不應節跬步之間何以相見願明詔有司出入之際申嚴扈從奏其尤不肅者謹游豫之防省毬馬之會陛下安則九廟安矣
  擬進劄子二
  臣聞古者大有為之君必務愛惜日力以圖庶務夫繁而難周者事也迅而易失者幾也往而不反者時也陛下在位十七年於此矣歴時不為不久加之有志足以大有為而功業未究於天下者是日力多有所棄也竊見御史臺月以坐朝及百司入局告於有位號為月報一月之中休假多者殆居其半少者亦十餘日夫國之大事如四時孟享侍從以上有扈從之勞則為之休務可也至如雙忌者不過行香一時之頃退而入局蓋未害也若夫立節之名自唐貞元以來始創有之國家全盛之時上下燕安亦有天祺天貺之屬以文太平歴世承平循而不敢廢自艱難以來臣民日思淬勵何暇相從於娛樂之事而獨為休告於官府失其實矣又國家法度在有司者闗報截會比前代為宻休假既多則逺方之人常困於守待而事亦因循失時有不振之弊而近者又明詔天下増中秋之節臣竊惑之或者以為李德裕在會昌中休沐輒以令沛然如無事時此不當復有所議臣以為不然徳裕之賢不能過絶於古古者聖君賢臣有為於天下未嘗不自愛日始葢堯兢兢日行其道舜一日二日萬幾禹重寸隂文王自朝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周公思事之不合者夜以繼日誠恐失事幾也天下幸安陛下有志於治正是君臣同心葉力之秋非有大故特狃於太平之文飾取日力而棄之豈不惜哉願詔有司取承平以來一時以慶事名節者存其名勿廢而使百司得治事如常日姑務恢崇祖宗之功業其與奉虛名而妨實事者有間矣事功既建天下復平然後復舉舊令為休假如承平時此所謂始於憂勤終於逸樂明示得意而無後患若李德裕衒能於末世又安足法哉惟明主裁擇
  鄂州到任五事劄子
  臣伏覩近降指揮申嚴舊制守臣到任半年以上具民間利病五件聞奏臣一介庸陋䝉恩易守謹條具五事如後
  一臣所領鄂州地勢要重實荊襄之肘腋吳蜀之腰膂淮南江西為其腹背四通五達古來用武之地而本州城壁因循未立職在守土深以為憂夫鄂州比之沿邉州軍雖稍近裏有大江之蔽然自州向東數十里江之下流有地名陽羅洑者去光州纔三百九十里皆平坦之地輕騎可一二日而至臣以為此非內郡也而舊城從有堆阜蹊隧交於其上説者但見禁旅所屯便謂直當以兵為險不知禁旅之屯不專為此昨來邊境有事鄂州御前諸軍例皆起發唯留水軍數千人其後復抽差以往當此之時但使湖南江西或有逋㓂可為寒心臣聞古之守禦者不間內外惟其戸口兵財所在乃當保聚若有城而無民有民而無財有財而無兵徒捐功費何補於事今鄂州在城內外生齒繁盛六道財計之所㧾七萃營屯之所聚誠得而城之不唯保此戸口兵財四面亦可恃以為固然勞人費財論事者之所憚臣之愚以為向來每難於興役者縁多先為期限興功倉卒官吏進則希賞退則懼罪故功不堅緻虛費民力若稍賜其費嵗築若干要以數年可以集事異時禁旅或有進發前有專意之功退無反顧之慮人心既齊功力自倍臣聞諸侯設險以蕃王室魯憂旱備先在修城臣非好勞而惡逸顧親見利害非他郡比受恩深厚冐而言之惟明主裁擇
  一臣聞導民之務莫如重穀在朝廷表而出之則人情益勸竊見民間昨因闕食以田産從人貿易頗得穀米以濟饑歉後來嵗事既復多訴稱元典賣非見錢有司拘文往往便用准折之律奪田還之臣以為在法有利債負准折價錢者謂累積虛利折彼良田故為立禁若有實錢相貼猶應准數還之其穀米雖非見錢然當嵗之艱或持錢不得穀錢穀相權未知孰重稍值豐嵗一槩奪還臣恐從今以往魯不復贖人矣願下有司酌立中制其因歉嵗以産業貨易口食者得比見錢書其直於契約而有司察其估之過甚者雖非經常之制庶幾緩急有無相通濟人窘闕
  一臣竊惟鄂州當走集之地兵民錯居商旅輻湊以臣愚見惟在鎮撫安靜而時發擿其尤無良者天威所臨境內安帖惟是諸州配𨽻強盜兇惡貸命之人來者猥多所宜留意契勘本州牢城指揮舊以四百人為額臣到官之初已有六百餘人見今諸州配來源源不巳又舊來遇有逃死上下相䝉更不開落四方逋逃隨頂名字以此致得其來滋長姦偽臣今逐時開落少損外來頂名之弊惟是井邑浩穰既多有歸正又時發下過淮盜馬之人前來拘管皆州郡所宜幾察臣欲乞下有司令且戒敕諸郡住配前來候將來開落及元額四百人之數從本州申明漸次配𨽻前來此亦稍省姦宄綏靜邊鄙之一端也
  一臣竊以重湖之外舊多曠土非謂來者不願開耕只縁舊請佃人包占過多既不能徧耕遇有剗請輒稱已耕熟田不容請佃檢視定奪紛然不巳又當官者各據所見或欲招徠新民或欲存恤舊戸自非稍見地段難得整齊臣欲令民間因時之隙各於自已田土標立界至嵗晚遣官檢眎連嵗不耕即許剗請又所納官物皆仰於鈔書上明聲說係納所佃某處稅物以相幾檢又在法有酬價交佃之文其或因事到官者有司覺所占猥多斟量價數減與來者磨以嵗月不擾而定庶使斯民共cq=594盡地利
  一臣竊以古稱良賤灼然不同良者即是良民賤者率皆罪𨽻今世所云奴婢一槩本出良家或迫饑寒或遭誘畧因此終身為賤誠可矜憐臣昨來被㫖權贑州日捕治土人往廣南盜牛者其間往往併掠其小兒以來臣今假守鄂州又見民間所須僮奴多籍江西販到其小者或纔十嵗左右既離地頭無復幾察官吏不肖或乃計口收其稅錢嵗時竊來亹亹不已臣嘗窮正其罪選謹信人給與路費牒元來州縣送還其家竊慮諸處似此者多謂宜使民間有遭誘畧者皆因都保自言於官官為籍記立賞追捕可使還齒平民復見父母在法僱人為婢限止十年其限內轉雇者年限價錢各應通計目今逓相循習皆隱落元雇之由徑作牙家自賣別起年限多取價錢曠閉年深豈無愁嘆謂宜自今轉雇者皆明書來歴於約庶年限價錢可以通計有不如令牙人及買主坐之價錢沒官受僱者逐便庶使脫賤還良稍有期日及時婚嫁不失人道於以廣上恩致和氣亦聖世所不宜忽也
  
  鄂州謝到任表
  奏事之官幸天威之宻邇承恩易守驚地望之過優徒積感藏未知報稱中謝伏念臣早縁世緒叨奉官箴自憐斷斷之愚第有惓惓之志茲輟行於雙劍䝉改畀於一麾張敞漢世之能臣初淹閒郡西華孔門之高弟僅願小邦深愧往賢驟當劇使眷荊州之內壤推鄂渚之上流星萃使華雲屯禁旅武昌夏口傳誇三國之地形漢廣江沱均被二南之風化矧皇明之所暨兼嵗事之既升士馬飽騰稻魚豐賤惟是五方之雜錯或假並容加以四野之平寛更宜勸相非夙懐於長慮曷少副於鴻私恭惟皇帝陛下盛德日新至仁天覆不以內外重輕而畧千里之寄不以國家閒暇而忘一日之虞益求循茂之才同遵法度之治豈期綿薄亦與選除臣謹當恭聴訓詞明宣德意遐不謂矣永堅愛上之忠心誠求之當得字人之術
  謝淳熈十年厯日表
  帝命於昭方衍萬年之筴王正既至又頒一嵗之書先天不違率土咸賴中謝恭惟皇帝陛下禹疇錫敘舜厯在躬察風雨霜露之代興固無非教即日月星辰之可象於以授人國有彛章民歸大順某承流伊始拜貺為榮竹管葭灰喜盡諧於時令杏花菖葉當首勸於春耕
  謝淳熈十一年厯日表
  象謹昭埀考自占天之史禮嚴欽授頒於守土之臣凡在承流敢忘思職中謝恭惟皇帝陛下化參溥博躬稟清明察舒慘而見物情驗消長而知治道方更閏朔已戒孟陬豈惟後天而奉天葢將先事而慮事臣敢不有嚴省閱益廣布宣敬事使民毋犯四時之禁務農講武迄成一嵗之功
  太上皇后慶壽七十賀太上皇帝表
  聖壽齊高皇儀迭舉如天之福大慶萃於此時樂帝之心廣愛形於率土中賀越若逢長之歴茲為考德之符無逸御圖太戊先四人之哲允恭傳祚放勛超五帝之年未如儷極之尊共享作朋之壽恭惟太上皇帝陛下道隆三紀恩洽多方大度並包全南北生靈之命沖懷高蹈光古今哲父之規偕坤元悠長以無疆豈太極光隂之可計臣身叨郡寄世荷國恩授筴告休莫獲望九賔之列循環稱賀又將崇八秩之儀
  賀太上皇后牋
  象闕回春慈闈衍慶七同其數天立配以固然萬有斯年帝與齡而未巳中賀竊以崇高既極壽考為先八千上古之春秋其端巳兆四百老人之甲子所歴為多至矣坤儀受茲神筴恭惟太上皇后殿下德齊上聖恩視羣生化始宮庭夙應俔天之表計安海宇共成翼子之謀宜三靈申錫之期豈一人專嚮其福臣靖惟凡陋獲際休明列辟儀刑見天王事母之孝羣臣稱頌邁人君偕老之詩
  賀皇帝表
  帝孝具孚獲彼天人之助皇儀有序慶茲父母之年眷惟七十者之稀能使千萬人之悅中賀於赫高穹之載式觀明主之心因其有帝王不可及之誠報以亙古今所未見之福恭惟皇帝陛下丕圖克紹慈訓是承樂每寓於五絃發揚斯在禮或加於四豆尊事不忘肆瞻侍膝之嚴俱衍在躬之厯臣欣聞盛典寅布殊恩坐喜羣黎皆無凍餒之老行觀一世同為仁壽之民
  賀皇后牋
  養極思齊仰年齡之方永情均燕喜蓋福祿之所同縟典舉行歡聲充塞中賀竊以宮闈之慶實闗宗社之休宜家可訓於國人受福必於其王母恭惟皇后殿下道隆內助德厚人倫日聞侍膳之安身奉含飴之樂非煙非霧鳴鸞同出於九重如山如河被翟往稱於萬壽臣禮嚴拜詔恩許馳箋歡洽皇悰同想玉巵之捧化形婦順載光彤管之書
  
  上執政書
  天下幸而無事邊鄙不聳年穀屢豐考之於古命曰國家閒暇之時夫時之有閒暇天所贊也明君賢佐於此得以周覽宻察長慮卻顧度其所當然而益其所未至以規恢逺大之業夫為之於閒暇者體胖心佚智慮審而力有餘與夫卒迫而為之者則有間矣故閒暇者天所贊也而修明治具惟明君賢佐然後能之然則謂之閒暇者亦君子之所甚懼也其處之之策奈何將以修之於閒暇則日力不可不惜也夫天道之運寒暑迭進不見其跡而嵗功以成者以日數為之也捨之而不務則日失一日大臣法天之運以治人之事身率之以自強不息之誠百官有司孰敢不丕應徯志治道日興與天同進而不止則大綱立而庶務以次畢起矣將以修之於閒暇則民生不可不厚也夫國與民相恃而後立民安則國不可搖民富則國不可屈故厚民者大臣代天之事也非茍以富強其國而富強之實已黙寓於其間矣譬之元氣實於中外邪客氣尚得而奸之乎將以修之於閒暇則士節不可不養也夫士者有國之菁華也常人樂富貴而士矜名節或曰名節非國之所急也期使人至於樂事而勸功斯巳矣彼非知君臣之大誼而能以其身樂事而勸功乎是誕者之說也故古之人常因其自好者優而養之使中人嚮慕皆知尊君親上則怯者可化而為勇汙者可化而為修﨣﨣之夫必可以捍公侯濟濟之士必可以寧天子周所以獲多士之用者賴此故知所以愛日力則與天同功矣知所以厚民生則與地同富矣知所以養士節則與人同欲矣此處閒暇之術也仰惟某官以閎傑之才起西南為天子輔弼明目張膽有意於當世之務而開心見誠又士之所附也以故君臣之間道同契合凡可以規恢逺大之業者將此時乎為之願一介㣲賤早賴先世緒業以忝薄官惟其才下不足以自見奔走州縣有年於此矣近者丞郡於贑屬冦攘之後調守未至上之人不以其無似有㫖攝事未幾復畀終滿審察之命願來自逺外方且受察誠願有以自通於下執事然天下之事願不敢驟言故畧陳其端因以為贄至於采酌士論度其才之所宜而官使之此二三執政之任而非士之所當自言也
  
  上丞相啓
  上賢居位曲全宰物之功支郡乏人遽假承流之寵荷恩深厚撫已競慙伏念某樸遫無堪嶔𡼭可笑早賴先人之緒繼陪多士之游仕本為貧敢過求於升斗思不出位唯深畏於簡書豈別駕之能賢辱外臺之誤薦洊䝉進擬頓有超踰君門九重喜姓名之屢達人生五馬庶飽暖之有期此葢伏遇大丞相斡旋政幾主張公道陶鈞所暨小大各遂其形衡石誠陳輕重不踰其分謂少賤者或多能鄙事而姿鈍者可使牧小民特屈公言俾膺共理袁安之除楚郡葢由三府之陳姚相之在唐朝但嚴十道之選事光前載施及㣲軀願敢不宣布上恩講求民瘼願與南州之俗共樂清時遙瞻東閣之塵益伸美頌其為感佩曷敢敷宣
  謝辛大卿啓
  受察公朝本由推轂疏恩列郡亦既懷章退省孱庸惟深感荷伏念某頃為別駕得近行臺表於屬吏之中期以古人之事萬乗之器乃取蟠木以為容千石之鐘豈為寸莛而發響遂闗淵聴旋被明揚揆以生平知我莫如於鮑子聞之道路逢人更說於項斯意朝廷諸公之賢多門墻一日之雅倘非憑籍曷有超踰茲葢伏遇某官文武兼資公忠自許胷次九流之不雜目中萬馬之皆空見輒開心不假趦趄囁嚅之請稱之極口率皆沈着痛快之詞褒袞甚榮夢刀既葉季布河東之召譽偶出於一人袁安䠂郡之除選第因於三府至於羈跡全賴公言慚非共理之良曷稱同升之義某敢不勤宣上意毋負己知薦長史而稱宰相之才事無近比期國士而用衆人之報人謂斯何抱此愚心要之晚節
  通揔領趙郎中啓
  恩假一州濫綴銅符之末使連數道適當簜節之前不勝夙夜之誠輒貢寒暄之問恭惟某官閎才拔俗雅量鎮浮系胄出於神明被服同乎寒素頃以循良之選入居華要之聨譽藹埀紳眷深負扆時方増於萬竈日當費於千金不有重臣曷將隆指逖觀周制宗盟為異姓之先載考魯經王人居諸侯之上凡欲憂家而憂國莫如足食以足兵馬既驕騰士皆素飽公車多暇不聞飛赤白之囊郎位雖高豈久處丹青之地即膺環召無待席溫歸清禁之崇班為聖朝之盛事願資慚斷斷論甚平平㓜觀良史之文頗喜循吏之傳屬分偏壘庶撫小民驟叨易地之恩全藉登車之庇朝氣雖鋭而晝氣則墮在悠久以無愆日計不足而嵗計有餘葢始終之有賴
  回通判劉寺簿啓
  登門甚寵夙依君子之光儀得郡鼎來首見故人之姓字況以一時之雅望攝行千里之化權方託交承預深欣抃恭惟某官行無瑕玷學有本原表喬木於百年葢尊故物器蟠根於萬乗非假先容頃前説於詩書遂入司於禮樂茲屈題輿之寄不辭越俎之勞度今日之事為力求其故既後來之善繼兆足以行倘非其人恐孤此意願歴官何算執事所知屬恭對於天顔荷晉遷於地望武昌夏口人知三國之戰爭漢廣江沱古有二南之風化皆吾人之所誦與聖世之宜先幸嘗交伯仲之間況共寄吏民之上方資警誨少效施為益招耒耜之民庶當有補稍弛錐刀之利茲固無難嵗序崢嶸風威栗烈析謹衛生之節即諧請益之私贊詠之悰敷宣罔既
  回潼州劉檢法啓
  都騎枉臨長箋出賜念西州之名士過此者多為南樓之主人乃今幸甚恭惟某官英標玉立雅操氷清深知闗市什一之徵未能免俗唯載公車三千之牘大是不凡而況四世巍科一門樂事不難蜀道正當紅橘之懷時遙指都門欲向青藜之照處某專誠屬爾行斾鼎來望米家書畫之船已開氣象瞻禹貢元纁之篚方助幾何退食之餘占詞莫盡
  生日謝詩詞
  僚友之誼休戚是同人子之心存沒自異荷記憐於初度乃辱貺於好音慨然五馬而二毛為之一唱而三歎誦林鳥於雅什空羨飛鳴樂海鷃於韶箾惟増悲眩期堅永好不廢珍藏
  
  四時迅速莫追喜懼之年三月舒遲尚記劬勞之日誤辱見存之意過形善禱之詞況以後凋期之晚遇扈籬與芷巳深初度之思匪莪伊蒿更増罔極之念至其藏感何敢弭忘
  
  宴留尚書致語
  虎頭城下久虛制帥之尊豹尾班中親輟從官之貴三州改觀萬里騰謠眷惟此邦尤重今日下連洪井吳星當劍氣之衝南阻庾陵漢節映梅花之外整整萬室盤盤一都美箭勁於董蒲白紵纎於魯縞列雉可守提封甚寛惟慈愛惠利為能綏逺黎惟文武方畧可以鎮大事孰當隆委喜見重臣恭惟知府都鈐閣學尚書當代羽儀清朝喉舌逢時遇主早深黃屋之知論道經邦尚緩黒頭之拜出倡九州之牧入參六事之人會渤海盜賊之巳清而淮陽吏民之未附帝咨可者卿往固諧民曰樂哉公來則重雖教音之未布覺誠意之已孚櫪馬無聲聴元戎之號令隴牛誰佩樂化國之耕耘權郡通判奉議地屬為丞禮嚴事上迫於君命固嘗越尊俎而代庖者之勤察彼民情惟知籍府庫以望將軍之至自謂閱時之久行將已事而竣風月一歌庶幾勞者之事酒肉百拜敢忘隔缺之恭某等猥以賤工欣逢盛事敢陳口號用佐初筵
  坐對崆峒帥府開尚書元是濟川材纔看劍履從天下倐見旌旗照海來兵衛半年虛抱㦸公堂今日共銜杯文昌暫照東南地巳覺光輝近上台
  
  新安志敘義民
  夫名之所謂君子者豈有常哉義之所在焉而已已誠嚮義則人操名以從之一為不義則人操名以去之而世之學士大夫得此名者常多以其講學明而趨操定宜不陷於不義為足以當此然其間固有操名而去之者甚可懼也至於閭閻之人先王之所以望之者有不若學士大夫之詳然不敢忽也自霸者齊威之徒民猶勉於為善與其為善於鄉不如為善於里與其為善於里不如為善於家是以匹夫有善可得而選至漢氏猶有孝弟力田之科而鄉縣三老率衆為善與縣令丞尉以事相教後世為治益簡吏與民益疎凡吏之所施設者皆非教民之具必待其刲肝股致祥異幸而吏又以為意然後得與於表閭賜帛之寵至於謹身強力率妻子治田桑以奉事其親聨其兄弟而睦其族䣊者上之所望於下在此矣而有司以其無顯異不復言大率至老死而無聞是所勸者不可常而可常者勸有所不及也夫兔罝小星之人所以見録於二南萬世傳誦者特以其施之中林無人之中而不忘敬則以為好德知賤之服役於貴而不敢肆則以為知命如是而巳爾豈若後世之雲者哉然民生後世循性而動乃亦有自然過絶於人者雖不必合中道要其心主於為義以此知十室之邑必有忠信而人之性善可以為堯舜信矣誠令世之長民者視人以三代之民而教之以三代之物察之以三代之法其不以古之民自為者則寡矣自黃芮以孝書唐史其後篤行之民因事偶見者僅數人類而録之毋使其無傳焉
  新安志敘仙釋
  學者多疑於鬼神然言有物又雲世無仙特有隱君子至漢劉向乃取古之隱者務光彭祖老耼楚狂接輿之屬皆論以為列仙豈古之仙者不欲自異而特欲以出處之跡衆所知者見於世邪君子之於仁固靜而壽其靜者疑於隱其壽者世則以為仙特所從名之異爾要以盡人之性則氣志昌大而神不散越有決不與萬物俱冺沒者此在吾術中矣考之前世傳此者皆祖黃帝老子至秦猶以博士領其方而號其人為列仙之儒明猶有所本非若後世夸者之傳也由漢以後又有浮屠氏之說乃更以一死生為務其道要使人決擇以發明其固有則死之與生惟其所遇而無益損乎其真是以蕩然肆志無𪫟愓乎胸中又豈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者非邪自唐書始列神秀於傳至國朝景德中詔纂其源流為景德中傳燈録此其人皆著見於世不可揜矣若吾州許宣平之操真古所謂隱君子者人特以其後裔為嘗有見之者而著之仙自餘二家學者併及毉卜皆以次列之覽者擇焉而已矣










  羅鄂州小集巻五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羅鄂州小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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