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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鑑總類 (四庫全書本)/卷04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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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通鑑總類 卷四上 卷四下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四上     宋 沈樞 撰太后門
  茅焦諫秦始皇遷母太后於萯陽宮
  九年初王即位年少太后時時與文信侯私通文信侯恐事覺乃詐以舎人嫪毐為宦者進於太后太后幸之生二子封毐為長信侯毐矯王御璽發兵欲攻蘄年宮為亂王夷毐三族遷太后於雍萯陽宮殺其二子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諫者戮而殺之積之闕下死者二十七人齊客茅焦上謁請諫王使謂之曰若不見夫積闕下者邪對曰臣聞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二十七人臣之來固欲滿其數耳臣非畏死者也使者走久白之王大怒曰是人也故來犯吾趣召鑊烹之是安得積闕下哉王按劒而坐召之入茅焦至前再拜謁起稱曰陛下有狂悖之行不自知邪車裂假父囊撲二弟遷母於雍殘戮諫士桀紂之行不至於是矣令天下聞之盡瓦解無嚮秦者臣竊為陛下危之臣言已矣乃解衣伏質王下殿手自接之曰先生起就衣今願受事乃爵之上卿王自駕虛左方往迎太后歸於咸陽復為母子如初
  漢呂太后殺趙王如意及戚夫人
  元年五月恵帝即位太后怨戚夫人慾召趙王並誅之王來未到恵帝知太后怒自迎趙王霸上與入宮自挾與起居飲食太后欲殺之不得間冬十二月恵帝晨出射趙王少不能蚤起太后使人持酖飲之趙王死太后遂㫁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飲瘖藥使居厠中命曰人彘居數日乃召恵帝觀人彘恵帝見問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歳餘不能起使人請太后曰此非人所為臣為太后子終不能治天下恵帝以此日飲為淫樂不聽政
  文帝免冠謝太后以教子不謹
  前三年張釋之為公車令太子與梁王共車入朝不下司馬門於是釋之追止太子梁王無得入殿門遂劾不敬奏之薄太后聞之文帝免冠謝教兒子不謹薄太后乃使使承詔赦太子梁王然後得入帝由是竒釋之拜為中大夫
  竇太后好黃老言
  建元元年武帝雅嚮儒術嬰蚡俱好儒推轂代趙綰為御史大夫蘭陵王臧為郎中令綰請立明堂以朝諸侯且薦其師申公武帝使使束帛加璧安車駟馬以迎申公既至舎魯邸議明堂廵狩改厯服色事竇太后好黃老言不悅儒術趙綰請毋奏事東宮竇太后大怒曰此欲復為新垣平邪隂求得趙綰王臧姦利事以讓武帝武帝因廢明堂事諸所興為皆廢下綰臧吏皆自殺丞相嬰太尉蚡免申公亦以疾免歸
  武帝殺鉤弋夫人
  後元元年鉤弋夫人之子弗陵年數歳形體壯大多知武帝竒愛之心欲立焉以其年穉毋少欲以大臣輔之後數日武帝譴責鉤弋夫人夫人脫簮珥叩頭武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獄夫人還顧武帝曰趣行汝不得活卒賜死頃之武帝間居問左右曰外人言云何左右對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乎武帝曰然是非兒曹愚人之所知也往古國家所以亂由主少母壯也女主獨居驕蹇淫亂自恣莫能禁也汝不聞呂后邪故不得不先去之也
  太后省政宜知經術
  元平元年昌邑王賀廢霍光以羣臣奏事東宮太后省政宜知經術白令夏侯勝用尚書授太后遷勝長信少府賜爵闗內侯
  傅太后求稱尊號
  綏和二年夏四月丙午哀帝即皇帝位謁髙廟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太皇太后令傅太后丁姬十日一至未央宮有詔問丞相大司空定陶共王太后宜當何居大司空何武曰可居北宮哀帝從武言北宮有紫房複道通未央宮傅太后從複道朝夕至哀帝所求欲稱尊號貴寵其親屬髙昌侯董宏希指上書言秦莊襄王母本夏氏而為華陽夫人所子及即位後俱稱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為帝太后事下有司大司馬王莽左將軍師丹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號天下一統而稱引亡秦以為比喻詿誤聖朝非所宜言大不道傅太后大怒欲必稱尊號哀帝乃白太皇太后令下詔尊定陶恭王為恭皇又詔曰春秋母以子貴宜尊定陶太后曰恭皇太后丁SKchar曰恭皇后各置左右詹事食邑如長信宮中官
  大司馬王莽令更設傅太后坐
  上置酒未央宮內者令為傅太后張幄坐於太皇太后坐旁大司馬莽按行責內者令曰定陶太后藩妾何以得與至尊並徹去更設坐傅太后聞之大怒不肯㑹重怨恚莽
  太后威徳至盛
  元始二年王莽欲悅太后以威徳至盛異於前乃風單于令遣王昭君女須卜居次雲入侍太后所以賞賜之甚厚
  太后四時廵狩四郊
  四年莽知太后婦人厭居深宮中莽欲虞樂以市其權乃令太后四時車駕廵狩四郊存見孤寡貞婦所至屬縣輒施恩恵賜民錢帛牛酒歳以為常
  元後四世為天下母
  班彪賛曰三代以來王公失世稀不以女寵及王莽之興由孝元後歴漢四世為天下母饗國六十餘載羣弟世權更持國柄五將十侯卒成新都位號已移於天下而元後卷卷猶握一璽不欲以授莽婦人之仁悲夫
  鄧太后聖明
  元興元年冬十二月辛未和帝崩初帝失皇子前後十數後生者輒隠秘飬於民間羣臣無知者鄧皇后乃收皇子於民間長子滕有痼疾少子隆生始百餘日迎立以為皇太子是夜即皇帝位尊曰皇太后太后臨朝是時新遭大憂法禁未設宮中亡大珠一篋太后念欲考問必有不辜乃親閱宮人觀察顔色即時首服又和帝幸人吉成御者共枉吉成以巫蠱事下掖庭考訊辭證明白太后以吉成先帝左右待之厚恩平日尚無惡言今反若此不合人情更自呼見實覈果御者所為莫不歎服以為聖明
  詔減服御珍膳等物
  延平元年太后詔減太官導官尚方內署諸服御珍膳靡麗難成之物自非供陵廟稻梁米不得導擇朝夕一肉飯而已舊太官湯官經用歳且二萬萬自是裁數千萬及郡國所貢皆減其過半悉斥賣上林鷹犬離宮別館儲峙米糒薪炭悉令省之
  幸洛陽寺決囚而雨
  永初二年夏旱五月丙寅皇太后幸洛陽寺及若盧獄録囚徒洛陽有囚實不殺人而被考自誣羸困輿見畏吏不敢言將去舉頭若欲自訴太后察視覺之即呼還問狀具得枉實即時收洛陽令下獄抵罪行未還宮澍雨大降
  以隂陽不和減戲樂
  三年太后以隂陽不和軍旅數興歳終饗遣衛士勿設戲作樂減逐疫侲子之半
  不聽鄧康崇公損私之戒
  永寜元年太后從弟越騎校尉康以太后久臨朝政宗門盛滿數上書太后以為宜崇公室自損私權言甚切至太后不從康謝病不朝太后使內侍者問之所使者乃康家先婢自通中大人康問而詬之婢怨恚還白康詐疾而言不遜太后大怒免康官遣歸國絶屬籍
  李邰勸順帝奉閻太后
  延光四年議郎陳禪以為閻太后與順帝無母子恩宜徙別館絶朝見羣臣議者咸以為宜司徒掾汝南周舉謂李邰曰昔瞽瞍常欲殺舜舜事之逾謹鄭武姜謀殺莊公莊公誓之黃泉秦始皇怨毋失行久而隔絶後感潁考叔茅焦之言復脩子道書𫝊美之今諸閻新誅太后幽在離宮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上將何以令於天下如從禪議後世歸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羣臣朝覲如舊以厭天心以荅人望邰即上䟽陳之永建元年春正月順帝朝太后於東宮太后意乃安
  梁太后委政宰輔天下咸望治平
  永嘉元年太后委政宰輔李固所言太后多從之黃門宦官為惡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治平而梁冀深忌疾之初順帝時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在事奏免百餘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㫖遂共作飛章誣奏固冀以白太后使下其書太后不聽
  東晉徐邈臧燾議宣太后配食
  太元十九年追尊㑹稽王太妃鄭氏曰簡文宣太后羣臣謂宣太后應配食元帝太子前率徐邈曰宣太后平素之時不伉儷於先帝至於子孫豈可為祖考立配國學明教東莞臧燾曰今尊號既正則罔極之情申別建寢廟則嚴禰之義顯繫子為稱兼明貴之所由一舉而允三義不亦善乎乃立廟於太廟路西
  燕主寳欲追廢段後眭邃稱子無廢母之義
  二十一年初燕主垂先段後生子令寳後段後生子朗鑒愛諸SKchar子麟農隆柔熈寳初為太子有美稱已而荒怠中外失望後段後嘗言於垂曰太子遭承平之世足為守成之主今國歩艱難恐非濟世之才遼西髙陽二王陛下之賢子宜擇一人付以大業趙王麟姦詐彊愎異日必為國家之患宜早圖之寳善事垂左右左右多譽之故垂以為賢謂叚氏曰汝欲使我為晉獻公乎叚氏泣而退告其妹范陽王妃曰太子不才天下所知吾為社稷言之主上乃以吾為驪SKchar何其苦哉觀太子必喪社稷范陽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盡其在王乎寳及麟聞而恨之及寳襲位使麟謂叚氏曰後常謂主上不能守大業今竟能不宜早自裁以全叚宗叚氏怒曰汝兄弟不難逼殺其母況能守先業乎吾豈愛死但念國亡不乆耳遂自殺寳議以叚後謀廢適統無母后之道不宜成喪羣臣咸以為然中書令眭邃颺言於朝曰子無廢母之義漢安思閻後親廢順帝猶得配饗太廟況先後曖昧之言虛實未可知乎乃成喪
  北魏崔光諫胡太后數幸宗戚勲貴之家
  梁武帝天監十五年魏胡太后數幸宗戚勲貴之家侍中崔光表諫曰禮諸侯非問疾弔喪而入諸臣之家謂之君臣為謔不言王后夫人明無適臣家之義夫人父母在有歸寜歿則使卿寜漢上官皇后將廢昌邑霍光外祖也親為宰輔後猶御武帳以接羣臣示男女之別也今帝族方衍勲貴増遷祗請遂多將成彛式願陛下簡息遊幸則率土屬頼含生仰悅矣
  唐代宗失太子母沈氏所在
  永康元年太子母沈氏吳興人也安祿山之䧟長安也掠送洛陽宮代宗克洛陽見之未及迎歸長安㑹史思明再䧟洛陽遂失所在代宗即位遣使㪚求之不獲已亥夀州崇善寺尼廣澄詐稱太子母按驗乃故少陽院乳母也鞭殺之
  分遣諸沈訪求太后
  建中元年中書舎人髙參諸分遣諸沈訪求太后徳宗以睦王述為奉迎使工部尚書喬琳副之又命諸沈四人為判官與中使分行諸道求之
  髙氏詐稱沈太后
  二年初髙力士有飬女嫠居東京頗能言宮中事女官李真一意其為沈太后詣使者具言其狀徳宗聞之驚喜時沈氏故老已盡無識太后者徳宗遣宦官宮人徃驗視之年狀頗同宦官宮人不審識太后皆言是髙氏辭稱實非太后驗視者益疑之強迎入居上陽宮徳宗發宮女百餘人齎乗輿御物就上陽宮供奉左右誘諭百方髙氏心動乃自言是驗視者走馬入奏徳宗大喜羣臣皆入賀詔有司草儀奉迎髙氏弟承悅在長安恐不言乆獲罪遽自言本末徳宗命力士飬孫樊景超往覆視景超見髙氏居內殿以太后自處左右侍衛甚嚴景超謂髙氏曰姑何自置身於俎上左右叱景超使下景超抗聲曰有詔太后詐偽左右可下左右皆下殿髙氏乃曰吾為人所強非己出也以牛車載還其家徳宗恐後人不復敢言太后皆不之罪曰吾寜受百欺庻幾得之自是四方稱得太后數四皆非是而真太后竟不知所之
  為曾太皇太后沈氏舉哀立忌
  永貞元年禮儀使奏曾太皇太后沈氏歳月滋深迎訪理絶按晉庾蔚之議尋求三年之外俟中夀而服之伏請以大行皇帝啟攅宮日皇帝帥百官舉哀即以其日為忌順宗從之
  郭太后不肯臨朝稱制
  長慶四年穆宗疾復作命太子臨國宦官欲請郭太后臨朝稱制太后曰昔武后稱制幾傾社稷我家世守忠義非武氏之比也太子雖少但得賢宰相輔之卿輩勿預朝政何患國家不安自古豈有女子為天下主而能致唐虞之理乎取制書手裂之太后兄太常卿釗聞有是議密上牋曰若果狥其請臣請先帥諸子納官爵歸田裡太后泣曰祖考之慶鍾於吾兄是夕穆宗崩敬宗即位於太極東序
  蕭洪詐稱蕭太后弟為太子洗馬
  太和二年初蕭太后㓜去鄉里有弟一人文宗即位命福建觀察使求訪莫知所在有茶綱役人蕭洪自言有姊流落商人趙縝引之見太后近親呂璋之妻亦不能辨與之俱見太后穆宗以為太子洗馬
  蕭洪詐冒事覺被誅蕭本復詐作太后弟
  開成元年鄜坊節度使蕭洪詐稱太后弟事覺流驩州於道賜死趙縝呂璋等皆流嶺南太后有異母弟在閩中孱弱不能自逹有閩人蕭本從之得真內外族諱因仇士良進逹於文宗且發洪之詐洪由是得罪文宗以本為真太后弟遂擢為右賛善大夫
  蕭𢎞詐稱太后族人
  二年福建奏晉江百姓蕭𢎞稱太后族人詔御史臺按之御史臺奏蕭𢎞詐妄詔遞歸鄉里不之罪冀得其真
  蕭本蕭𢎞皆流逺州
  四年十一月三司按蕭本蕭𢎞皆非真太后弟本除名流愛州𢎞流儋州而太后真弟在閩中終不能自逹
  王皥力爭郭太后合祔憲宗室坐貶
  大中二年初憲宗之崩宣宗疑郭太后預其謀又鄭太后本郭大後侍兒有宿怨故宣宗即位待郭太后禮殊薄郭太后意怏怏一日登勤政樓欲自隕宣宗聞之大怒是夕崩外人頗有異論宣宗以鄭太后故不欲以郭后祔憲宗有司請𦵏景陵外園禮官王皥奏宜合𦵏景陵神主配憲宗室奏入宣宗大怒白敏中召皥詰之皥曰太皇太后汾陽王之孫憲宗在東宮為正妃逮事順宗為婦憲宗厭代之夕事出曖昧太皇太后母天下歴五朝豈得以曖昧之事遽廢正嫡之禮乎敏中怒甚皥辭氣愈厲周墀入至敏中㕔問其事見皥爭辦方急墀舉手加顙歎皥孤直明日皥坐貶官
  後唐曹太后與劉太妃相得甚歡
  同光元年晉王即皇帝位國號大唐尊母晉國太夫人曹氏為皇太后嫡母秦國夫人劉氏為皇太妃詔盧程詣晉陽冊太后太妃初太妃無子性賢不妬忌太后為武皇侍SKchar太妃常勸武皇善待之太后亦自謙退由是相得甚歡及受冊太妃詣太后宮賀有喜色太后忸怩不自安太妃曰願吾兒享國乆長吾輩獲沒於地園陵有主餘何足言因相向歔欷
  太后欲親省太妃疾
  三年太后自與太妃別常忽忽不樂雖娯玩盈前未甞解顔太妃既別太后亦邑邑成疾太后遣中使醫藥相繼於道聞疾稍加輒不食又謂莊宗曰吾與太妃恩如兄弟欲自徃省之莊宗以天暑道逺苦諫乆之乃止
  皇后門
  東漢馬貴人徳冠後宮
  永平二年二月立貴人馬氏為皇后皇子炟為太子後援之女也光武時以選入太子宮能奉承隂後傍接同列禮則脩備上下安之遂見寵異及明帝即位為貴人時後前母姊女賈氏亦以選入生皇子炟明帝以後無子命飬之謂曰人未必當自生子但患愛飬不至耳後於是盡心撫育勞悴過於所生太子亦孝性淳篤母子慈愛始終無纎介之間後常以皇嗣未廣薦逹左右若恐不及後宮有進見者毎加慰納若數所寵引輒增隆遇及有司奏立長秋宮明帝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馬貴人徳冠後宮即其人也後既正位宮闈愈自謙肅好讀書常衣大練裙不加縁朔望諸SKchar主朝請望見後袍衣踈麤以為綺縠就視乃笑後曰此繒特宜染色故用之耳羣臣奏事有難平者明帝數以試後後輒分解趣理各得其情然未甞以家私干政事明帝由是寵敬始終無衰焉
  隂後挾巫蠱坐廢
  永元十四年隂皇后多妬忌寵遇浸衰數懐恚恨後外祖母鄧朱出入宮掖有言後與朱共挾巫蠱道者和帝使中常侍張慎與尚書陳褒案之劾以大逆無道朱二子奉毅後弟輔皆考死獄中後坐廢遷於桐宮以憂死父特進綱自殺後弟軼敞及朱家屬徙日南比景
  鄧後盛徳
  初太傅鄧禹甞謂人曰吾將百萬之衆未甞妄殺一人後世必有興者其子䕶羌校尉訓有女曰綏性孝友好書傳常晝修婦業暮誦經典家人號曰諸生後選入宮為貴人恭肅小心動有灋度甞有疾和帝特令其母兄弟入親醫藥不限以日數貴人辭曰宮禁至重而使外舎乆在內省上令陛下有私幸之譏下使賤妾獲不知足之謗上下交損誠不願也毎有讌㑹諸SKchar競自修飾貴人獨尚質素其衣有與隂後同色者即時解易若並時進見則不敢正坐離立行則僂身自卑和帝毎有所問常逡廵後對不敢先後言隂後見貴人徳稱日盛深疾之和帝甞寢病危甚隂後宻言我得意不令鄧氏復有遺𩔖貴人聞之流涕言曰我竭誠盡心以事皇后竟不為所祐今我當從死上以報帝之恩中以解宗族之禍下不令隂氏有人豕之譏即欲飲藥宮人趙玉者固禁之明日上果瘳及隂後之廢詔立貴人鄧氏為皇后後辭讓不得已然後即位帝毎欲官爵鄧氏後輒哀請謙讓故兄騭終帝世不過虎賁中郎將
  胡廣等諫順帝以籌䇿選後
  永建六年順帝欲立皇后而貴人有寵者四人莫知所建議欲探籌以神定選胡廣與郭䖍史敞上疏諫曰恃神任筮既不必當賢就值其人猶非徳選夫岐嶷形於自然俔天必有異表宜參良家簡求有徳徳同以年年鈞以貌稽之典經斷之聖慮順帝從之恭懐皇后弟子乗氏侯商之女選入掖庭為貴人常特被引御從容辭曰夫陽以博施為徳隂以不專為義螽斯則百福之所由興也願陛下思雲雨之均澤小妾得免於罪順帝由是賢之陽嘉元年立貴人梁氏為皇后
  漢劉聰立王沈飬女為左皇后宣懐飬女為中皇后
  晉太興元年漢中常侍王沈飬女有美色漢主聰立以為左皇后尚書令王鑒中書監崔懿之中書令曹恂諫曰臣聞王者立後比徳乾坤生承宗廟沒配后土必擇世徳名宗幽閒令淑乃副四海之望稱神祗之心孝成帝以趙飛鷰為後使繼嗣絶滅社稷為墟此前鑑也自麟嘉以來中宮之位不以徳舉借使沈之弟女刑餘小醜猶不可以塵於椒房況其家婢邪六宮妃嬪皆公子公孫奈何一旦以婢主之臣恐非國家之福也聰大怒使中常侍宣懐謂太子粲曰鑒等小子狂言侮慢無復君臣上下之禮其速考竟於是收鑒等送市皆斬之金紫光祿大夫王延馳將入諫門者弗通聰又立宣懐飬女為中皇后
  劉曜立羊氏為皇后
  二年漢主曜還都長安立妃羊氏為皇后即故惠帝后也曜甞問之曰吾何如司馬家兒羊氏曰陛下開基之聖主彼亡國之暗夫何可並言彼貴為帝王有一婦一子及身三耳猶不能庇妾於爾時實不欲生意謂世間男子皆然自奉巾櫛已來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曜甚寵之頗干預國事
  隋文帝寵憚獨孤皇后宮中稱二聖
  陳大建十三年獨孤皇后家世貴盛而能謙恭雅好讀書言事多與隋主意合文帝甚寵憚之宮中稱為二聖文帝毎臨朝後輒與文帝方輦而進至閤乃止使宦官伺文帝政有所失隨即匡諫𠉀文帝退朝同反燕寢有司奏稱周禮百官之妻命於王后請依古制後曰婦人預政或從此為漸不可開其源也大都督崔長仁後之中外兄弟也犯灋當斬文帝以後故欲免其罪後曰國家之事焉可顧私長仁竟坐死後性儉約文帝常合止利藥須胡粉一兩宮內不用求之竟不得又欲賜柱國劉嵩妻織成衣領宮內亦無之然文帝懲周氏之失不以權任假借外戚後兄弟不過將軍刺史
  唐太宗長孫皇后讀書循禮節儉
  武徳九年立妃長孫氏為皇后後少好讀書造次必循禮灋太宗為秦王與太子建成齊王元吉有隙後奉事髙祖承順妃嬪彌縫其闕甚有內助及正位中宮務崇節儉服御取給而已太宗深重之嘗與之議賞罰後辭曰牝雞之晨唯家之索妾婦人安敢豫聞政事固問之終不對
  稱賛魏徴正直
  貞觀六年長樂公主將出降太宗以公主皇后所生特愛之勅有司資送倍於永嘉長公主魏徴諫曰昔漢明帝欲封皇子曰我子豈得與先帝子比皆令半楚淮陽今資送公主倍於長王得無異於明帝之意乎太宗然其言入告皇后後歎曰妾亟聞陛下稱重魏徴不知其故今觀其引禮義以抑人主之情乃知真社稷之臣也妾與陛下結髪為夫婦曲承恩禮毎言必先𠉀顔色不敢輕犯威嚴況以人臣之踈逺乃能抗言如是陛下不可不從也因請遣中使齎錢四百緡絹四百匹以賜徴且語之曰聞公正直乃今見之故以相賞公宜常秉此心勿轉移也太宗嘗罷朝怒曰㑹須殺此田舎翁後問為誰太宗曰魏徴每廷辱我後退具朝服立於庭太宗驚問其故後曰妾聞主明臣直今魏徴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賀太宗乃悅
  仁孝儉素引賢獻納
  十年長孫皇后性仁孝儉素好讀書常與太宗從容商略古事因而獻替禆益𢎞多宮壼之中刑無枉濫訓諸子常以謙儉為先太子乳母遂安夫人嘗白後以東宮器用少請奏益之後不許曰為太子患在徳不立名不揚何患無器用邪太宗得疾累年不愈後侍奉晝夜不離側常繫毒藥於衣𢃄曰若有不諱義不獨生後素有氣疾前年從太宗幸九成宮柴紹等中夕告變太宗擐甲出閤問狀後扶疾以從左右止之後曰上既震驚吾何心自安由是疾遂甚太子言於後曰醫藥備盡而疾不瘳請奏赦罪人及度人入道庻獲㝠福後曰死生有命非智力所移若為善有福則吾不為惡如其不然妄求何益赦者國之大事不可數下道釋異端之教蠧國病民皆上素所不為奈何以吾一婦人使上為所不為乎必行汝言吾不如速死太子不敢奏及疾篤與太宗訣時房𤣥齡以譴歸第後言於太宗曰𤣥齡事陛下乆小心慎宻茍無大故願勿棄之妾之本宗因縁葭莩以致祿位欲使其子孫保全慎勿處之權要妾生無益於人不可以死害人但因山為墳器用瓦木而已仍願陛下親君子逺小人納忠諫屏讒慝省作役止遊畋妾雖沒於九泉誠無所恨又嘗采自古婦人得失事為女則三十卷又嘗著論駮漢明徳馬後以不能抑退外親使當朝貴盛徒戒其車如流水馬如龍是開其禍敗之源而防其末流也及崩宮司並女則奏之太宗覽之悲慟以示羣臣曰皇后此書足以垂範百世朕非不知天命而為無益之悲但入宮不復聞規諫之言失一良佐故不能忘懐耳乃召房𤣥齡使復其位
  髙宗寵幸武氏
  永徽五年加贈武徳功臣屈突通等十三人官初王皇后無子蕭淑妃有寵王后疾之髙宗之為太子也入侍太宗見才人武氏而悅之太宗崩武氏隨衆感業寺為尼忌日髙宗詣寺行香見之武氏泣髙宗亦泣王后聞之隂令武氏長髪勸髙宗內之後宮欲以間淑妃之寵武氏巧慧多權數初入宮卑辭屈體以事後後愛之數稱其美於髙宗未幾大幸拜為昭儀後及淑妃寵皆衰更相與共譖之髙宗皆不納昭儀欲追贈其父而無名故託以褒賞功臣徧贈屈突通等而武士彠預焉
  褚遂良等諫立武后不聽
  六年髙宗一日退朝召長孫無忌李勣於志寜褚遂良入內殿勣稱疾不入無忌等至內殿髙宗顧謂無忌曰皇后無子武昭儀有子今欲立昭儀為後何如遂良對曰皇后名家先帝為陛下所娶先帝臨崩執陛下手謂臣曰朕佳兒佳婦今以付卿此陛下所聞言猶在耳皇后未聞有過豈可輕廢臣不敢曲從陛下上違先帝之命髙宗不悅而罷明日又言之遂良曰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請妙擇天下令族何必武氏武氏經事先帝衆所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萬代之後謂陛下為如何願留三思臣今忤陛下意罪當死因置笏於殿階解巾叩頭流血曰還陛下笏乞放歸田裡髙宗大怒命引出昭儀在簾中大言曰何不撲殺此獠無忌曰遂良受先朝顧命有罪不可加刑於志寜不敢言韓瑗上疏諫曰皇后母儀萬國善惡由之故嫫母輔佐黃帝妲己傾覆殷王詩云赫赫宗周褒姒滅之毎覽前古常興歎息不謂今日塵黷聖代作而不灋後嗣何觀臣恐海內失望𣗥荊生於闕庭宗廟不血食期有日矣來濟上表諫曰王者立後上灋乾坤必擇禮敎名家幽閒令淑副四海之望稱神祇之意是故周文造舟之迎太姒而興闗睢之化百姓蒙祚孝成縱欲以婢為後使皇統亡絶社稷傾淪有周之隆既如彼大漢之禍又如此惟陛下詳察髙宗不納它日李勣入見髙宗問之曰朕欲立武昭儀為後遂良固執以為不可遂良既顧命大臣事當且已乎對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髙宗意遂決下詔稱王皇后蕭淑妃謀行鴆毒廢為庻人又下詔曰武氏門著勲庸地華纓黻往以才行選入後庭特荷先慈以武氏賜朕事同政君可立為皇后命司空李勣齎璽綬冊皇后武氏故後王氏淑妃蕭氏並囚於別院
  大權悉歸中宮中外謂之二聖
  麟徳元年初武后能屈身忍辱奉順上意故髙宗排羣議而立之及得志專作威福髙宗欲有所為動為後所制髙宗不勝其忿有道士郭行真出入禁中嘗為厭勝之術宦者王伏勝發之髙宗大怒宻召西臺侍郎同東西臺二品上官儀議之儀因言皇后專恣海內所不與請廢之髙宗意亦以為然即命儀草詔左右奔告於後後遽詣髙宗自訴詔草猶在髙宗所髙宗羞縮不忍復待之如初猶恐後怨怒因紿之曰我初無此心皆上官儀敎我於是使許敬宗誣奏儀伏勝與太子忠謀大逆儀下獄與其子庭芝王伏勝皆死籍沒其家賜忠死於流所朝士流貶者甚衆皆坐與儀交通故也自是髙宗毎視事則後垂(⿱𥫗亷)-- 簾於後政無大小皆預聞之天下大權悉歸中宮黜陟生殺決於其口天子拱手而已中外謂之二聖
  天后欲攝知國政
  上元二年天后視先蠶於邙山之陽百官及朝集使皆倍位髙宗苦風眩甚議使天后攝知國政郝處俊曰天子理外後理內天之道也昔魏文帝著令雖有㓜主不許皇后臨朝所以杜禍亂之萌也陛下奈何以髙祖太宗之天下不傳之子孫而委之天后乎李義琰曰處俊之言至忠陛下宜聽之髙宗乃止天后多引文學之士著作郎元萬頃左史劉禕之等使之撰列女傳臣軌百僚新戒樂書凡千餘卷朝廷奏議及百司表䟽時宻令參決以分宰相之權時人謂之北門學士
  韋後干預朝政如武后
  神龍元年中宗在房陵與後同幽閉備嘗艱危情愛甚篤中宗毎聞勅使至輒惶恐欲自殺後止之曰禍福無常寜失一死何遽如是中宗嘗與後私誓曰異時幸復見天日當惟卿所欲不相禁禦及再為皇后遂干預朝政如武后在髙宗之世桓彥範上表以為易稱無攸遂在中饋貞吉書稱牝雞之辰惟家之索伏見陛下毎臨朝皇后必施帷幔坐殿上預聞政事臣竊觀自古帝王未有與婦人共政而不破國亡身者也且以隂乗陽違天也以婦陵夫違人也伏願陛下覽古今之戒以社稷蒼生為念令皇后專居中宮治隂敎勿出外朝干國政先是胡僧慧範以妖妄遊權貴之門與張易之兄弟善韋後亦重之及易之誅復稱慧範預其謀以功加銀青光祿大夫賜爵上庸縣公出入宮掖中宗數微行幸其舍彥範復表言慧範執左道以亂政請誅之中宗皆不聽
  韋後弒中宗自總庻政
  景雲元年㪚騎常侍馬秦客以醫術光祿少卿楊均以善烹調皆出入宮掖得幸於韋後恐事泄被誅安樂公主欲韋後臨朝自為皇太女乃相與合謀於餅餤中進毒中宗崩於神龍殿韋後祕不發䘮自總庻政
  明皇欲立武惠妃為皇后
  開元十四年明皇欲以武惠妃為皇后或上言武氏乃不戴天之讎豈可以為國母人間盛言張説欲取立後之功更圖入相之計且太子非惠妃所生惠妃復自有子若登宸極太子必危明皇乃止然宮中禮秩一如皇后
  百官請加張後尊號
  乾元二年百官請加皇后尊號曰輔聖肅宗以問中書舎人李揆對曰自古皇后無尊號惟韋後有之豈足為灋肅宗驚曰庸人幾誤我㑹月食事遂寢後與李輔國相表裏橫於禁中干豫政事請託無窮肅宗頗不悅而無如之何
  後唐莊宗劉夫人笞劉叟於宮門
  後梁貞明三年晉王元妃衛國韓夫人次燕國伊夫人次魏國劉夫人劉夫人最有寵其父成安人以醫卜為業夫人㓜時晉將袁建豐掠得之入於王宮性狡悍淫妬從王在魏父聞其貴詣魏宮上謁王召袁建豐示之建豐曰始得夫人時有黃鬚丈人䕶之此是也王以語夫人夫人方與諸夫人爭寵以門地相髙恥其家寒微大怒曰妾去鄉時略可記憶妾父不幸死亂兵妾守屍哭之而去今何物田舎翁敢至此命笞劉叟於宮門
  劉後廹莊宗以幸SKchar賜李紹榮
  同光二年以武寜節度使李紹榮為歸徳節度使同平章事留宿衛寵遇甚厚莊宗或時與太后皇后同至其家莊宗有幸SKchar色美嘗生子矣劉後妬之㑹紹榮䘮妻一日侍禁中莊宗問紹榮汝復娶乎為汝求昏後因指幸SKchar曰大家隣紹榮何不以此賜之莊宗難言不可微許之後趣紹榮拜謝比起顧幸SKchar已肩輿出宮矣莊宗為之託疾不食者累日
  皇后請父事張全義
  莊宗及皇后如張全義第全義大陳貢獻酒酣皇后奏稱妾㓜失父母見老者輒思之請父事全義莊宗許之全義惶恐固辭再三彊之竟受皇后拜復貢獻謝恩明日後命翰林學士趙鳯草書謝全義鳯密奏自古無天下之母拜人臣為父者莊宗嘉其直然卒行之自是後與全義日遣使往來問遺不絶
  明宗曹淑妃遜王徳妃為後王徳妃不許
  長興元年明宗將立曹淑妃為後淑妃謂王徳妃曰吾素病中煩倦於接對妹代我為之徳妃曰中宮敵偶至尊誰敢干之遂立淑妃為皇后徳妃事後恭謹後亦憐之初王徳妃因安重誨得進常徳之明宗性儉約及在位乆宮中用度稍侈重誨每規諫妃取外庫錦造地衣重誨切諫引劉後為戒妃由是怨之
  吳越恭穆夫人慈愛
  後晉天福四年呉越恭穆夫人馬氏雄武節度使綽之女也初武肅王鏐禁中外蓄聲妓文穆王元瓘年三十餘無子夫人為之請於鏐鏐喜曰吾家祭祀汝實主之乃聽原瓘納妾鹿氏生𢎞僔𢎞倧許氏生𢎞佐吳氏生𢎞俶衆妾生𢎞偡𢎞億𢎞儀𢎞偓𢎞仰𢎞信夫人撫視慈愛如一常置銀鹿於帳前坐諸兒於上而弄之
  後晉齊王立重𦙍妻馮氏為皇后
  八年立吳國夫人馮氏為皇后初髙祖愛少弟重𦙍飬以為子及留守鄴都娶副留守安喜馮濛女為其婦重𦙍早卒馮夫人寡居有美色齊王見而悅之髙祖崩梓宮在殯齊王遂納之羣臣皆賀齊王謂馮道等曰皇太后之命與卿等不任大慶羣臣出齊王與夫人酣飲過梓宮前醊而告曰皇太后之命與先帝不任大慶左右失笑齊王亦自笑顧謂左右曰我今日作新婿何如夫人與左右皆大笑太后雖恚而無如之何既正位中宮頗預政事後兄玉時為禮部郎中鹽鐡判官齊王驟擢用至端明殿學士戶部侍郎與議政事
  外戚門
  漢文帝不用竇廣國為相
  後二年丞相張蒼免文帝以皇后弟竇廣國賢有行欲相之曰恐天下以吾私廣國乆念不可而髙帝時大臣餘見無可者御史大夫梁國申屠嘉故以材官蹶張從髙帝封關內侯
  元帝不以馮野王為御史大夫
  竟寜元年御史大夫缺在位多舉大鴻臚馮野王元帝使尚書選第中二千石而野王行能第一元帝以問石顯顯曰九卿無出野王者然野王親昭儀兄臣恐後世必以陛下度越衆賢私後宮親以為三公元帝曰善吾不見是因謂羣臣曰吾用野王為三公後世必謂我私後宮親屬以野王為比遂以少傅張譚為御史大夫
  成帝封諸舅為侯黃霧四塞
  建始元年封舅諸吏光祿大夫關內侯王崇為安成侯賜舅譚啇立根逄時爵關內侯夏四月黃霧四塞詔博問公卿大夫無有所諱諫大夫楊興博士駟勝等對皆以為隂盛侵陽之氣也髙祖之約非功臣不侯今太后諸弟皆以無功為侯外戚未曾有也故天為見異於是大將軍鳯懼上書乞骸骨辭職成帝優詔不許
  同日封五侯
  河平二年悉封諸舅王譚為平阿侯商為成都侯立為紅陽侯根為曲陽侯逄時為髙平侯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
  劉向極言王氏太盛
  陽朔二年以侍中太僕王音為御史大夫於是王氏逾盛郡國守相刺史皆出其門下五侯羣弟爭為奢侈賂遺珍寳四面而至皆通敏人事好士飬賢傾財施予以相髙尚賔客滿門競為之聲譽劉向遂上封事極諫曰孔子曰祿去公室政逮大夫危亡之兆也今王氏一姓乗朱輪華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蟬充盈幄內大將軍秉事用權五侯驕奢僭盛並作威福尚書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門筦執樞機朋黨比周歴上古至秦漢外戚僭貴未有如王氏者也宜發明詔黜逺外戚毋授以政皆罷令就第則王氏永存保其爵祿劉氏長安不失社稷子子孫孫無疆之計也書奏成帝召見向歎息悲傷其意然終不能用其言
  五侯爭以奢侈相尚
  鴻嘉三年王氏五侯爭以奢侈相尚成都侯商嘗病欲避暑從上借明光宮後又穿長安城引內灃水注第中大陂以行船成帝幸商第見穿城引水意恨內銜之未言後微行出過曲陽侯第又見園中土山漸臺象白虎殿於是成帝怒使尚書責問司𨽻校尉京兆尹知成都侯商等奢僭不軌藏匿姦猾皆阿縱不舉奏正灋又詔尚書奏文帝時誅將軍薄昭故事車騎將軍音藉槀請罪商立根皆負斧質謝良久乃已成帝特欲恐之實無意誅也
  師丹諫哀帝不宜遽寵親屬
  綏和二年以師丹為大司空丹見上多所匡改成帝之政乃上書言前大行屍柩在堂而官爵臣等以及親屬赫然皆貴寵封舅為陽安侯皇后尊號未定豫封父為孔鄉侯此皆舉錯失中灋度失理願陛下且克己躬行以觀羣下之從化胏附何患不富貴不宜倉卒若是傅太后從弟子遷在左右尤傾邪哀帝惡之免官遣歸故郡傅太后怒復為侍中其逼於傅太后皆此𩔖也
  何武公孫祿不肯舉王莽
  元夀二年太皇太后詔公卿舉可大司馬者莽故大司馬辭位避丁傅衆庶稱以為賢又太皇太后近親自大司徒孔光以下舉朝皆舉莽獨前將軍何武右將軍公孫祿二人相與謀以為徃時恵昭之世外戚呂霍上官持權幾危社稷今孝成孝哀比世無嗣方當選立近親㓜主不宜令外戚大臣持權親䟽相錯為國計便於是武舉公孫祿可大司馬而祿亦舉武太皇太后自用莽為大司馬領尚書事
  東漢隂鄉侯讓封
  光武建武二年隂鄉侯隂識貴人之兄也以軍功當增封識叩頭讓曰天下初定將帥有功者衆臣託屬掖庭仍加爵邑不可以示天下此為親戚受賞國人計功也帝從之
  章帝欲封諸舅太后不聽
  建初二年上欲封爵諸舅太后不聽會大旱言事者以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請依舊典太后詔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黃霧四塞不聞澍雨之應夫外戚貴盛鮮不傾覆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樞機之位又言我子不當與光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馬氏比隂氏乎且隂衛尉天下稱之省中御者至門出不及履此蘧伯玉之敬也新陽侯雖剛彊微失理然有方略據地談論一朝無雙原鹿貞侯勇猛誠信此三人者天下選臣豈可及哉馬氏不及隂氏逺矣吾豈可上負先帝之㫖下虧先人之徳重襲西京敗亡之禍哉固不許
  有司請封諸舅太后不許
  四年有司連據舊典請封諸舅章帝以天下豐稔方垂無事遂封衛尉廖等為侯太后聞之曰吾少壯時但慕竹帛志不顧命今雖已老猶戒之在得冀秉此道不負先帝所以化𨗳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日無所復恨何意老志復不從哉廖等並辭讓願就關內侯帝不許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上書辭位帝許之
  崔駰戒竇憲
  章和二年太后臨朝竇憲兄弟皆在親要之地崔駰以書戒憲曰傳曰生而富者驕生而貴者傲生富貴而能不驕傲者未之有也今寵祿初隆百僚觀行豈可不庶幾夙夜以永終譽乎昔馮野王以外戚居位稱為賢臣近隂衛尉克己復禮終受多福外戚所以獲譏於時垂愆於後者蓋在滿而不挹位有餘而仁不足也漢興以後迄於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書曰監於有殷可不慎哉
  竇憲威名益盛
  永元三年竇憲既立大功威名益盛刺史守令多出其門競賦歛吏民共為賂遺司徒袁安司空任隗舉奏諸二千石並所連及貶秩免官者四十餘人竇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髙亦未有以害之尚書僕射樂恢刺舉無所迴避憲等疾之恢上䟽曰陛下富於春秋纂承大業諸舅不宜幹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方今之宜上以義自割下以謙自引四舅可長保爵土之榮皇太后永無慙負宗廟之憂誠策之上者也書奏不省恢稱疾歸長陵憲風厲州郡迫脅恢飲藥死於是朝臣震慴望風承㫖無敢違者袁安以天子㓜弱外戚擅權毎朝㑹進見及與公卿言國家事未嘗不喑嗚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頼之
  韓稜不拜竇憲
  詔竇憲與車駕㑹長安憲至尚書以下議欲拜之伏稱萬歳尚書韓稜正色曰夫上交不謟下交不黷禮無人臣稱萬嵗之制議者皆慙而止尚書左丞王龍私奏記上牛酒於憲稜舉奏龍論為城旦
  晉裴頠辭位恵帝不從
  元康九年裴頠為尚書僕射頠雖賈后親屬然雅望素隆四海唯恐其不居權位尋詔頠專任門下事頠上表固辭以賈模適亡復以臣代之崇外戚之望彰偏私之舉為聖朝累不聽或謂頠曰君可以言當盡言於中宮言而不從當逺引而去儻二者不立雖有十表難以免矣頠慨然乆之竟不能從
  齊崔光謂馮熈家富貴太盛必敗
  東昬侯永元元年馮熈以明太后之兄尚恭宗女博陵長公主熈有三女二為皇后一為左昭儀由是馮氏貴寵冠羣臣賞賜累巨萬公主生二子誕脩熈為太保誕為司徒脩為侍中尚書庻子聿為黃門即黃門侍郎崔光與聿同直謂聿曰君家富貴太盛終必衰敗聿曰我家何所負而君無故詛我光曰不然物盛必衰此天地之常理若以古事推之不可不慎後歲餘而脩敗黜為平城民及誕熈繼卒幽後尋廢聿亦擯棄馮氏遂衰
  唐武平一請抑損外戚
  景龍二年起居舎人武平一上表請抑損外戚權寵不敢斥言韋氏但請抑損己家中宗不許




  通鑑總𩔖卷四上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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