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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世本古義 (四庫全書本)/全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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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覽1 詩經世本古義 全覽2


  欽定四庫全書
  詩經世本古義巻二十四之上
  明 何楷 撰
  周襄王之世詩十五篇
  有杕本名杕杜嫌同小雅以此為別刺晉惠公也不納羣公子又欲殺其兄重耳將亡其國焉惠公名夷吾獻公子遭驪姬之𧮂出亡於外獻公卒秦穆公納之為諸侯初獻公立奚齊盡逐羣公子始為令國無公族焉獻公卒夷吾得因秦立始即位穆姬使納羣公子曰公族者君之根本惠公不用又遣寺人披往渭濱殺重耳不克此詩前言不如我同父則刺其殺重耳之事後言不如我同姓則刺其不納羣公子之事也是以知為刺惠公也
  有杕顔之推雲江南本並木傍施大徐仙民音徒計反說文在木部集韻音次第之第而河北本皆為夷狄之狄讀亦如字此大誤也之杜麌韻然下章不用此韻葉正與鄭風將翺將翔彼美孟姜一例其葉湑湑葉麌韻讀如數爽主翻獨行踽踽麌韻豈無他豐氏本作它後同人不如我同父麌韻嗟行之人胡不比葉寘韻必至翻焉人無兄弟胡不佽寘韻崔靈恩集注作次興也杕說文雲樹貌毛傳雲特貌蓋樹之特生者爾雅雲杜赤棠白者棠樊光雲赤者為杜白者為棠陸璣疏雲赤棠與白棠同耳但子有赤白美惡子白色為白棠甘棠也少酢滑美赤棠子澁而酢無味俗語雲澁如杜是也一雲牡曰棠牝曰杜湑者零露之貌王安石雲湑湑潤澤也詩詁雲猶沃沃也嚴粲雲木無枝葉則日燥其根上之土而其木易枯有杕然特生之杜其葉湑湑然潤澤雖無旁木之蔭而葉猶足以庇其本根踽說文雲疏行貌徐鍇雲疏謂稀疏也孟子云行何為踽踽涼涼乃獨行而無所親暱之意陸化熙雲以獨行之杜則甚茂興獨行之人則無所與此反興也豈無他人以下乃正言以開悟之同父謂兄弟也比並也說文雲密也二人為從反從為比相與周密也佽說文雲便利也豈無他人乎不如我同父之人言他人不足恃也如苟以他人為可恃嗟彼行道之人何不見與我相比密乎凡世上之人亦有無兄弟者何不見其所行之便利焉兩胡不是喚醒之詞 有杕之杜其葉菁菁庚韻釋文豐本俱作青青獨行瞏瞏庚韻文選注作焭焭陸徳明本作煢煢豈無他人不如我同姓葉庚韻師庚翻豐本作生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興也菁本韭華之名蓋以其色取之瞏說文雲目驚視也曹氏雲獨行多懼故瞏瞏也白虎通雲姓生也人所稟以生者也按姓與氏有辨姓者所以繫統百世使不別氏者所以別子孫所出故言姓即在上言氏即在下王安石雲同姓雖非同父猶愈於他人耳晏子問於子華子曰齊之公室懼卑奈何子華子曰夫人之有欲也天必隨之齊將卑是求夫何懼而不獲昔者軒轅二十五宗故黃祚衍於天下於今未忘也宗周之王也姬姓之封者凡七十夫指之不能率其臂猶臂之不能運其體也今齊自襄桓以來斬斬焉朝無公族野無公田帶甲橫兵挾轂而能戰非公士也結綬纚纚位列而籍居非公臣也公族之子若其孫皆散而之於四方惟童𨽻是伍公所以與俱者自有肺膓者也於詩有之豈無他人不如我同姓何以是踽踽而以臨於人上也齊將卑是求夫何懼而不獲
  有杕二章章九句序雲刺時也君不能親其宗族骨肉離散獨居而無兄弟將為沃所並今按晉與沃五世相攻宗族離叛公室孤立然沃實負晉非晉負沃也如刺即當刺沃耳又晉獻公患桓莊之族偪盡殺羣公於此詩疑亦足當之但皆於不如我同父一語不合故前二說愚皆無取焉朱子謂此乃無兄弟者自傷其孤特而求助於人之詞鄒忠齊雲夫詩明言豈無他人不如我同父同姓求助於人者立言固若是乎申培說以為君子勸人孝友之詩其意益緩而篇中亦不見有勸孝之語於貢傳闕文
  權輿晉惠公與秦穆公戰為秦所獲舍諸靈臺怨秦為徳不卒也按列女傳及左傳國語載秦穆公之夫人晉獻公之女太子申生之同母娣與惠公異母賢而有義獻公殺太子申生遂羣公子惠公夷吾奔梁及獻公卒得因秦立始即位穆姬使納羣公子曰公族者君之根本惠公不用又背秦賂秦饑請粟不與秦遂興兵與晉戰獲晉君以歸秦穆公曰掃除先人之廟寡人將以晉君見穆姬聞之乃與太子瑩公子𢎞與女簡璧衰絰履薪以迎且告穆公曰晉君朝以入婢子夕以死惟君其圖之公懼乃舍諸靈臺及晉與秦成改館晉侯饋七牢焉是詩之作當在未改館之先舍諸靈臺時也
  於我乎夏屋渠渠魚韻文選注作蘧蘧今也每食無餘魚韻於嗟乎虞韻不承權輿葉虞韻讀如雩雲俱翻爾雅注不承權輿上有胡字或訛以乎為胡也 賦也於我乎惠公自言於我晉國之所居也夏屋王肅以為大屋楊雄方言云自闕而西秦晉之間凡物之壯大者而愛偉之謂之夏法言云震風凌雨然後知夏屋之帡懞也崔駰七依說宮室之美亦云夏屋渠渠楚詞大招篇雲夏屋廣大沙堂秀只南方小壇觀絶霤只曲屋步櫩宜擾畜只皆以室言也又按檀弓雲有若覆夏屋者矣注謂夏屋今之門廡其形旁廣而卑正又曰殷人以來始屋四何夏豦之屋惟兩阿而已無四阿如漢之門廡亦是一說鄭𤣥箋詩因次章有四簋之言慮與下文每食句不屬遂易其解曰屋具也夏屋謂設食大具也今考爾雅訓具者乃握字非屋字以大具解夏屋於說鑿矣楊慎則引字畫雲夏屋大爼也禮周人房爼魯頌籩豆大房注大房玉飾爼也其制足間有橫下有跗似乎堂後有房然故曰房爼也以夏屋為居以房爼為房室可乎又禮童子幘無屋亦謂童子戴屋而行可乎此其說誠辨然禮未聞號爼為屋者必以大房二字附㑹夏屋愚終不敢信也渠通作巨說文雲規巨也言夏屋之制有規巨也一曰大也今謂今被獲也餘說文雲饒也其字從食正謂食之饒也昔在晉國有夏屋以居今為秦所獲而舍於靈臺每食無復餘饒僅免於饑餓而已蓋秦不以諸侯之食禮待之承毛傳雲繼也孔穎達雲承其後是繼嗣故以承為繼權輿爾雅雲始也權稱錘也輿輈軸之上加板以載物者邢昺雲權輿天地之始天圓地方故名又陳氏雲造衡自權始造車自輿始蓋借字也按大戴禮雲孟春冰泮百草權輿淮南子云東風而酒沈溢造化權輿以為東方之氣風也逸周書周月解雲日月俱起於牽牛之初厯舍於十有二辰終則復始是謂日月權輿權輿二字古人蓋恆用之不承權輿言不能如其立已為君之始以仇終之也按秦穆公初欲立公子重耳曰重耳仁縶曰君若求置晉君而載之置仁不亦可乎君若求置晉君以成名於天下則不如置不仁以滑其中且可以進退臣聞之仁有置武有置仁置徳武置服是故先置公子夷吾是為惠公及惠公入穆公謂公孫枝曰夷吾其定乎對曰臣聞之惟則定國詩曰不譏不知順帝之則文王之謂也又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之謂也今其言多忌克難哉公曰忌則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穆公之立晉侯惟欲置服而不置徳其初意已不善且偵知其多忌以為利故卒有始無終如此夫子録此詩所以示後世凡欲存亡繼絶者不可如秦穆以利心行之也於我乎每食四簋葉有韻已有翻今也每食不飽葉有韻補苟翻於嗟乎見前不承權輿見前 賦也此言於我乎言昔在於我晉國之所食也簋盛黍稷器考工記雲旊人為簋實一觳崇只厚半寸注謂旄摶埴之工作瓦器者孔雲豆實三而成觳四升為豆然則簋是瓦器容㪷二升也又易二簋可用享注謂離為日日體圓㢲為木木器圓簋象則簋亦以木為之也簋制說各不一周禮舍人註以為圓器孝經註說文皆以為方器陸元朗雲內方外圓曰簋外方內圓曰簠孝經鈎命決雲簠簋上圓下方未詳孰是言四簋者朱子云禮食之盛也毛雲四簋黍稷稻粱孔雲案公食大夫禮雲宰夫設黍稷六簋又雲宰夫授公粱公設之宰夫膳稻於粱西秋官掌客註雲簠稻粱器也簋黍稷器也然則稻粱當在簠而雲四簋黍稷稻粱者以公食大夫禮有稻有粱知此四簋之內兼有稻粱公食大夫之禮是王國之君與聘客禮食備設器揚故稻粱在簠此言每食則是平常燕食器物不具故稻粱在簋飽說文雲厭也李氏雲不飽非特無餘矣
  權輿二章章五句序雲刺康公也忘先君之舊臣與賢者有始而無終也申培說亦云與晨風篇同義今按康公忘先君之舊臣於傳絶無所據朱子但以為秦人刺其君待賢禮意寖衰不能繼其始蓋亦依序而稍變其說要之無所附麗子貢傳闕文
  十畝之間齊姜勸晉公子重耳去齊也按晉語文公在翟十二年狐偃曰吾不適齊楚避其逺也蓄力一紀可以逺矣齊侯長矣而欲親晉管仲沒矣多讒在側謀而無正衷而思始夫必追擇前言求善以終厭邇逐逺逺人入服不為郵矣㑹其季年可也茲可以親皆以為然乃行遂適齊齊侯妻之甚善焉有馬二十乘將死於齊而已矣曰民生安樂誰知其它桓公卒孝公即位諸侯畔齊子犯知齊之不可以動而知文公之安齊而有終焉之志也欲行而患之與從者謀於桑下蠶妾在焉莫知其在也妾告姜氏姜氏殺之而言於公子曰從者將以子行其聞之者吾已除之矣子必從之不可以貳貳無成命詩云上帝臨女無貳爾心先王其知之矣貳將可乎子去晉難而極於此自子之行晉無寧嵗民無成君天未喪晉無異公子有晉國者非子而誰子其勉之上帝臨子矣貳必有咎公子曰吾不動矣必死於此姜曰不然周詩曰莘莘征夫每懐靡及夙夜征行不遑啓處猶懼無及況其順身縱欲懐安將何及矣人不求及其能及乎日月不處人誰懐安西方之畫有之曰懐與安寔疚大事齊國之政敗矣晉之無道久矣從者之謀忠矣時日及矣公子㡬矣君國可以濟百姓而釋之者非人也敗不可處時不可久忠不可棄懐不可從子必速行吾聞晉之始封也嵗在大火閼伯之星寔紀商人商之饗國三十一王瞽史之記曰唐叔之世將如商數今未半也亂不長世公子惟子子必有晉若何懐安公子弗聴姜與子犯謀醉而載之以行今按此詩聲口宛似但無限商畧只寄之行與子還行與子逝二語詞不迫而情有餘姜之所以善於諷也
  十畝之間刪韻兮桑者閑閑刪韻釋文作間間穆天子傳注豐氏本俱作閒閒兮行與子還刪韻賦也司馬法六尺為步步百為畝禮記疏雲徑一步長百步為畝折而方之則東西南北各十步至秦孝公始制三百四十步為畝故程子云古者百步止當今之四十一步今之百畝當古之二百五十畝也此雲十畝之間者張子厚雲園㕓在園地其制百畝之間十家區分而衆居者詩人所謂十畝之間之田也十畝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圃所任園地也不獨築塲納稼亦可毓草木也桑者即齊姜所言蠶妾也閑通作嫺說文雲雅也閑閑蓋習熟自得之貌行朱子云猶將也子謂重耳也還說文雲復也姜氏言十畝之間有蠶妾焉子犯不知其在也與從者謀於桑下行且與子復返晉國矣時不可失從者之意不可孤公子其圖之十畝之外葉霽韻以計翻兮桑桑者泄泄霽韻兮行與子逝霽韻賦也十畝之外則他人採桑之處非前蠶妾所在矣泄通作呭說文雲多言也漏泄之義字當從此從者謀於桑下而蠶妾聞之則恐其為他人之採桑者述之而至於漏言也所謂子有四方之志其聞之者殺之矣逝往也今從者行且與子離齊國而偕往他處固無一人知公子可以行矣
  十畝之間二章章三句序以為刺時也言其國削小民無所居焉路史雲今陜治平陸有古魏城在河之東北水經注云古魏國城南西二面並去大河可二十餘里北去首山十餘里處河山之間土地迫隘故魏風著十畝之詩也張子厚雲作詩者以國地侵削外無井受之田徒有近郭園㕓而已故耕者無所用其力則桑者閑閑而多也十畝之外他人亦然則削小無所容尤為著矣蓋皆附㑹序說雲爾蘇轍駮之雲夫國削則民削矣未有地亡而民存者也且雖小國豈有一夫十畝而尚可以為民者哉朱子云序文殊無理而但以為政亂國危賢者不樂仕於其朝思與其友歸於農圃故其詞如此申培說襲之然據詩云桑者直蠶婦之業耳與農圃何涉乎
  蜉蝣刺曹共公也君怠國危玩細娛而忘逺慮好奢而任小人將無所依焉申培說以為君怠國危曹大夫閔之而作朱子云此詩蓋以時人有玩細娛而忘逺慮者故以蜉蝣為比而刺之序則雲刺奢也昭公國小而迫無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將無所依焉陸徳明雲按鄭譜雲昭公好奢而任小人曹之變風始作又雲蜉蝣至下泉四篇共公時作今諸本此序多無昭公字崔集注本有未詳其正也愚按此詩詠衣裳楚楚正候人詩所謂三百赤芾者其為刺共公詩無疑序雲刺奢乃指朝多倖位冗食者衆耳非如舊說但以好整餙衣服為奢也
  蜉蝣之羽葉語韻讀如與演女翻衣裳楚楚語韻說文豐氏本俱作□□心之憂矣於我歸處葉語韻敞呂翻 興而比也蜉蝣爾雅雲渠略也揚雄方言作□𧐯郭璞雲似蛣蜣身狹而長有角黃黒色聚生糞土中豬好啖之陸璣雲似甲蟲有角大如指長三四寸甲下有翅能飛夏月陰雨時地中出今人燒灸噉之美如蟬也樊光雲是糞中蠋蟲隨雨而出朝生而夕死陸佃雲似天牛而小翕然生覆水上尋死隨流叢生鬱棲中朝生暮死有浮游之義故曰蜉蝣也夏小正雲蜉蝣有殷殷者衆也羅願雲淮南子曰蠶食而不飲二十二日而化蟬飲而不食三十日而蛻蜉蝣不食不飲三日而死又曰鶴夀千嵗以極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盡其樂蓋以旦暮為期逺不過三日爾蜉蝣小蟲國小之比曰羽曰翼羣臣之比衣裳楚楚指羣臣言楚當依說文通作□雲合五采鮮貌所以取興於蜉蝣之羽者亦以羣臣徒竊衣裳以莘其躬不知死亡之無日正如蜉蝣然耳候人詩言彼其之子不稱其服亦此意心之憂矣憂曹君也嚴粲雲見當時在位無一可倚仗者蓋慘然以亡國為憂矣歸猶言來之我家也處止也徐鍇雲詩爰居爰處居者定居處者暫處而已輔廣雲所以欲其於我歸處者蓋思有以警誨之耳 蜉蝣之翼職韻采采衣服葉職韻鼻墨翻心之憂矣於我歸息職韻 興而比也翼說文雲翅也采通作彩說文雲文章也采采猶□□也衣服即衣裳上曰衣下曰裳通言之皆曰衣亦曰服息亦止也於我歸息者交淺不可言深繇處而息則非一朝一夕矣然後可以諷直兼用也徐光啓雲朝夕相與從容開諭卵翼孚化令舍其舊而新是圖即所謂習與正人居不能不正之意 蜉蝣掘說文豐本俱作掘屑韻麻衣如雪屑韻心之憂矣於我歸說屑韻豐本俱作稅興也掘閱毛鄭之解俱難通或見管子有掘閱得玉之言遂以掘閱為挑撥之貌又或謂閱義與穴通要於文理未順當依說文作堀閱為正堀說文雲突也突出之義即所云堀起是也趙頥光雲凡土旁誤手者如埽坼之類並同此謬閱猶閱人閱世之閱言其從土中突出而為人所見也上言楚楚采采則刺其臣此言麻衣如雪則刺其君鄭𤣥雲麻衣深衣諸侯之朝服朝夕則深衣也孔穎達雲麻衣者白布衣如雪言甚鮮潔衣純用布而色白者深衣為然故知麻衣是深衣也玉藻說諸侯之禮雲夕深衣又襍記雲朝服十五升布深衣也是則深衣與朝服升數皆同但彼是大祥之服則純用布無采飾此諸侯禮服當用十五升布深衣而純以采也所以言麻衣者蜉蝣朝生暮死君服麻衣則薄寒之時而蜉蝣之生亦不久矣甚危之至也說許慎雲釋也從言從兌兌者悅也徐鍇雲說之亦使悅懌也凌濛初雲謂從容開諭之正是上文所以欲其歸處歸息之意又表記子曰君子不以口譽人則民作忠故君子問人之寒則衣之問人之饑則食之稱人之善則爵之國風曰心之憂矣於我歸說雖㫁章取義然設身處地之意亦自恍然
  蜉蝣三章章四句范曄雲葛屨履霜敝繇崇儉楚楚衣服戒在窮賒賒通作奢然詩㫖非刺奢也說已見前鄒忠𦙍疑為刺曹羈作羈者莊公射姑之世子春秋魯莊二十三年冬射姑卒明年冬戎侵曹曹羈出奔陳胡氏以為㣲弱不能君故為戎所逐蓋在位日淺無如覊者想詩人逆知其稅駕無所故為之憂心如是而諷以於我歸處如楚申亥舍靈王於家之為耶於時覊方在喪故曰麻衣如雪而先之以楚楚采采意覊亦如齊昭公居喪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當不免於童心乎麻衣非即深衣觀玉藻童子無緦服聴事不麻可見是其說亦近似有理並存之子貢傳闕文
  侯人刺曹共公也不用僖負覊而乘軒者三百人序雲刺近小人也共公逺君子而好近小人焉按左僖二十八年春晉文公伐曹三月入曹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乘軒者三百人也且曰獻狀與此詩三百赤芾之語相合遂執曹伯襄以畀宋人即共公也又晉語公子重耳還曹曹共公不禮焉僖負覊言於曹伯曰臣聞之愛親明賢政之幹也禮貧矜窮禮之宗也禮以紀政國之常也失常不立君所知也國君無親國以為親先君叔振出自文王晉祖唐叔出自武王文武之功實逮諸姬故二王之嗣世不廢親今君棄之是不愛親也晉公子生十七年而亡卿材三人從之可謂賢矣而君蔑之是不明賢也晉公子之亡不可不憐也此之賔客不可不禮也失此二者是不禮賔不憐窮也守天之聚將施於宜宜而不施聚必有闕玉帛酒食猶糞土也愛糞土以毀三常無乃不可乎公弗聴及重耳如楚子玉請止孤偃楚成王曰不可曹詩曰彼已之子不遂其媾郵之也夫郵而效之郵又甚焉效郵非義也據此則此詩兼為刺共公不用僖負覊之言無禮於晉公子而作
  彼候人兮何戈與祋泰韻都外翻亦葉質韻都律翻禮記注崔靈恩集註豐氏本俱作綴彼其之子三百赤芾葉泰韻博蓋翻亦葉質韻非律翻豐本作市 賦也毛傳雲候人道路送迎賔客者按周禮候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各掌其方之道路與其禁令若有方治則帥而致於朝及歸送之於境注謂四方以職來受治者候其來去然彼乃天子之官故徒屬廣設若侯國必不然也孔穎違雲按秋官環人掌送迎邦國之賔客以路節達諸四方又掌訝掌待賔客有賔客至逆於境為前驅而入及歸送亦如之若候人主迎賔客而環人掌訝又掌送迎賔客者環人掌執節導引使門闕無禁掌訝以禮送迎詔賛進止侯人則何戈兵防衛姦冦雖復同是送迎而職掌不同故異官也何說文雲儋也毛傳以為掲也戈解見秦風無衣篇祋說文毛傳皆云殳也孔雲戈殳俱是短兵相類且祋字從殳故知祋為殳也殳解見衛風伯兮篇又說文雲或說城郭里市高懸羊皮有不當入而欲入者暫下以驚馬牛曰祋故從示殳㑹意然他書絶不經見未詳是否彼毛雲彼曹朝也其語助也之子是子也指下文佩赤芾者芾本作市毛傳說文皆云韠也以韋為之即蔽膝也訛作芾篆文作韍嚴粲雲蔽膝之韍以韋黼黻之黻從黹孔雲左傳袞冕韍珽則芾是配冕之服易困卦困於赤芾利用享祀則知芾祭祀所用也士冠禮陳服皮弁素韠𤣥端爵韠則韠之所用不施於祭服矣玉藻說韠之制雲下廣二尺上廣一尺長三尺其頸五寸肩革帶博二寸書傳更不見芾之別制明芾之形制亦同於韠但尊祭服異其名耳言芾韠者以其形制大同故舉類以曉人其禮別言之則祭服謂之芾他服謂之韠二者不同也玉藻雲一命緼芾黝珩再命赤芾黝珩三命赤芾蒼珩注云緼青黃之間色珩佩玉也黑謂之黝青謂之蔥毛雲大夫以上赤芾乘軒孔雲周禮公侯伯之卿三命下大大夫再命上士一命然則曹為伯爵大夫再命是大夫以上皆服赤芾於法又得乘軒故連言之詩人言候人雖一職之㣲然既繫籍於公猶當勤率所屬以各供其事今曹蕞爾彼其之子非有功勞可以稱者而君令其佩此赤芾至三百人之多何為也哉晉文公入曹令三百人獻狀亦謂其無勞竊位故責之自陳功狀意正如此所以舉侯人者即下章刺維鵜在梁之意舊說謂曹國以賢者為候人非是孔雲諸侯之之制大夫五人今有三百赤芾愛小人過度也太史公雲今尋曹共公之不用僖負覊乃乘軒者三百人知唯徳之不建司馬貞註謂美女乘軒者彼未參證於詩中赤芾之語故耳 維鵜在梁不濡其翼職韻彼其禮記作記左傳後漢書俱作已之子不稱去聲其服葉職韻鼻墨翻興而比也鵜鳥名爾雅雲鴮䳬也亦名洿澤郭璞雲今之鵜鶘也好羣飛入水食魚故名洿澤俗呼之為淘河陸璣雲鵜水鳥形如鴞而極大喙長尺餘直而廣口中正赤頷下胡大如數升囊好羣飛若小澤中有魚便羣共抒水滿其胡而棄之令水竭盡魚在陸地乃共食之故曰淘河陸佃雲鵜人足其鳴自呼羅願雲洿抒水也又戽斗亦抒水器也鴮洿戽三字同音其義一也淮南子曰鵜鶘飲水數斗而不足莊子曰魚不畏網而畏鵜鶘禽經曰淘河在岸則魚沒沸河在岸則魚出或曰身是水沫惟臆有肉如拳昔人竊肉入河為之故名逃河魏黃初中嘗有鵜集靈芝池文帝識之曰此詩人所謂汙澤也曹詩刺共公逺君子近小人今豈有賢智之士處於下位否則斯鳥胡為而至哉詩旣以為貪而無功之物故後人祖而用之梁毛雲水中之梁解見邶谷風篇濡濆也稱宜也猶言相等也其服即赤芾是也鵜之於魚勤矣須出沒汙澤而後得魚今乃在魚梁之上竊人之魚以食未嘗濡濕其翼猶之子無功而居髙位以竊祿所謂不稱其服也又表記子曰君子恥服其服而無其容恥有其容而無其辭恥有其辭而無其徳恥有其徳而無其行是故君子衰絰則有哀色端冕則有敬色甲冑則有不可辱之色詩云維鵜在梁不濡其翼彼記之子不稱其服左僖二十四年鄭子華之弟子臧出奔宋好聚鷸冠鄭伯聞而惡之使盜誘之八月盜殺之於陳宋之間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災也詩曰彼己之子不稱其服於臧之服不稱也夫 維鵜在梁不濡其咮葉宥韻陟救翻彼其國語作已之子不遂其媾宥韻 興而比也咮說文雲鳥口也陸佃雲鵜性瀋水食魚則濡其咮翼宜矣今從立於梁上非特不濡其翼又且不濡其咮小人無嘉言獻替而屍居於位亦猶是也遂禮記疏雲謂申也媾毛雲厚也說文雲重婚也孔雲重婚媾者以情必深厚故媾為厚也愚按不遂其媾以楚成王語觀之則所謂媾當指僖負覊也僚寀共事以負覊之賢當親之如昏媾然而無如邪正不投凡負覊所言彼必沮之故使其志意不得申遂也當時公子重耳過曹共公不禮焉負覊言於共公曰夫晉公子君之匹也君不亦禮焉共公不聴而三百赤芾軰無有同負覊之言者是之謂不遂其媾也 薈說文作嬒雲女黑色也兮蔚兮南山朝豐本作鼂齊韻婉兮孌說文豐本俱作□兮季女斯飢葉齊韻讀如雞堅奚翻 興而比也薈說文雲草多貌蔚蓊蔚草木盛貌南山毛雲曹南山也邵縣志雲曹南山在曹州濟陰縣東二十里按春秋盟於曹南即此山也括地誌雲有曹南因名為曹朝隮解見螮蝀篇鄒忠𦙍雲按周禮眡祲掌十燀之法九曰隮隮者虹也虹映日而成朝焉日在東則虹在西而雨輒隨之蝃蝀之詩所謂朝隮於西崇朝其雨是已薈蔚夤縁山岊而虹見於西又當邀雨澤之霑被見君寵方隆而未艾此詩中之畫也婉說文雲順也孌通作□亦順也婉孌季女之容也君子之持身也如處子然故以少女日之斯饑以喻貧賤季女幽居不妄從人故不免於饑餓此與易女子貞不字之象同言小人雖肆志而趨利於上君子則守道而困窮於下也晉文公所謂不用僖負覊其即此詩所言季女與
  候人四章章四句此章與左傳合嚴粲所云詩即史也而郝敬疑之以為詩言三百極道其濫耳說詩不以辭害志若雲漢則周之民無孑遺若候人則曹之大夫有三百詩烏可以辭徵也左傳襲此詩以屬文非重耳真有此言斯亦過於不盡信書者矣申培說第雲曹君多任非人國人諷之而不著真世子貢傳闕文又葉氏雲漢人文章未有引詩序者魏黃初四年詔引曹詩刺逺君子近小人蓋詩序至此始行
  渭陽秦太子罃之舅晉公子重耳自秦返國為諸侯罃思母穆姬之恩而送其舅氏也罃秦穆公子後為秦康公按劉向列女傳雲穆姬者秦穆公之夫人晉獻公之女賢而有義穆姬死穆姬之弟重耳入秦秦送之晉是為晉文公太子罃思母之恩而送其舅氏也作詩曰我送舅氏云云君子曰慈母生孝子朱子蘇氏說俱同
  我送舅氏曰至渭陽何以贈之路車乘黃陽韻 賦也舅氏指重耳也爾雅說文皆云母之昆弟曰舅孫炎雲舅之言舊尊長之稱孔穎違雲謂舅為氏者以舅之與甥氏姓必異故書傳通謂為舅氏渭水名山南為陽北為陰水北為陽南為陰地理志雲右扶風渭城縣故咸陽也其地在渭水之北鄭𤣥雲秦是時都雍至渭陽者蓋東行送舅氏於咸陽之地孔雲雍在渭南朁在秦東行必渡渭贈說文雲玩好相送也董氏雲巾車金路以封同姓象路以封異姓革路以封四衛木路以封蕃國皆諸侯也故人君之車曰路車朱子云乘黃匹馬皆黃也重耳君晉實藉秦穆之力太子罃贈以諸侯之儀所以鄭重此行而假以定晉也豈徒曰資其行而已哉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支韻亦葉灰韻新才翻又葉寘韻相吏翻何以贈之瓊瑰玉佩葉支韻蒲眉翻亦葉灰韻蒲枚翻又葉寘韻平秘翻豐氏本作佩玉瓊瑰 賦也悠悠我思朱子云序以為時康公之母穆姬已卒故康公送其舅而念母之不見也嚴粲雲送舅而有所思則思母也此詩念母而不言母但言見舅而勤拳不已自有念母之意讀之者但覺其味悠然深長也按太祖皇陵碑雲外甥見舅如見娘即此意五代齊楊愔幼時其舅源子恭問讀詩至渭陽未愔便號泣子恭亦對之欷歔豈亦以思母之故與瓊說文雲赤玉也瑰孔雲美石之名佩玉之制惟天子用純諸候以下則玉石雜用玉佩謂珩璜琚瑀之屬以瓊瑰之玉佩為贈所以象其徳也陸化熙雲車馬之贈蒙送之歸國言故取列侯儀衛若贈之以佩不必泥是俟服乃一腔離情所寄耳鄧元錫雲康公篤母語質而情長秦良風哉亦以置晉君録之文爰以霸也汪克寛雲康公始為太子送舅而念母之不見故作渭陽之詩是固良心也後乃納庶孽而奪嫡甥之位自是兵爭不息豈非怨欲害乎良心而然乎
  渭陽二章章四句序雲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麗姬之難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納文公康公時為太子贈送文公於渭之陽念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詩也孔氏以即位為康公即位今按左傳重耳卒後七年康始即位相去甚逺無緣此時復𫐠其事而著之詩豈亦有慨於令狐之役謂秦昔日曽以厚施而晉今日竟以薄報乎然愚詳味序意或祇謂重耳返國即位後而康公思之耳如此則與列女傳所記猶相彷彿孔說誤也子貢傳申培說皆以為穆公送重耳之詩然於我送舅氏一語竟不可解按古人呼母之兄弟為舅妻之父為外舅未聞呼妻之弟為舅者若諸侯於異姓大夫或亦稱舅然非所施於重耳也
  羔裘豹袪晉文公釋憾於寺人披也篇名原只羔裘二字但檜鄭亦有羔裘特用起語以別之 披一名勃鞮字楚故又稱奄楚按左傳國語載驪姬諧殺太子申生遂譛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獻公使寺人披伐蒲蒲城人慾戰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祿於是乎得人有人而較罪莫大焉乃徇曰較者吾讐也踰垣而走披斬其袪遂出奔翟及文公入披請見公使讓之且辭焉曰驪姬之讒爾射予於屏內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斬余衣袂其後余從狄君以田渭濵女為惠公來求殺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余於伯楚屢困何舊怨也夫袪猶在女其行乎對曰臣謂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猶未也又將及難君命無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惡惟力是視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無蒲狄乎齊桓公置射鉤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且不見我君其無悔乎於是呂甥冀芮畏偪悔納公謀作亂將以己丑焚公宮宮出救火而遂殺之伯楚知之故求見公公懼遽見之曰豈不知女言然是吾惡心也吾請去之伯楚以呂郤之謀告公公潛㑹秦伯於王城告之亂故及己丑公宮火二子求公不獲遂如河上秦伯誘而殺之是詩當即於免難後作也
  羔裘豐氏本作求後同豹袪葉遇韻區遇翻自我人居居葉遇韻讀如句俱遇翻豈無他豐本作它後同人維子之故遇韻 賦也袪孔穎達雲袂口也袂是袖之大名袪是袖頭之小稱其通皆為袂以深衣雲袂之長短反屈之及肘是通袪皆為袂也玉藻雲錦衣狐裘諸侯之服也君子羔裘豹飾緇衣以裼之注云君子謂大夫士飾謂袖也重耳時尚為公子未敢服諸侯之服故當服此又按申生以十二月縊於都城重耳於是時奔蒲寺人披斬重耳衣袪正奔蒲時事周十二月於夏正為十月天氣已寒故服羔裘也自我人居居指斬袪事也自從也我人者我同行出奔之人也自我人者從我等同行之人於蒲城欲求得而殺之也居通作倨前漢書郅都傳雲丞相條候至貴居亦以居為倨也倨之為言傲也曰居居者毛傳雲懐惡不相親比之貌蓋一往傲狠而無顧惜故至於文公己踰垣而走而披尚斬其衣袪也子指披也故故舊也承上文言披之可憾如此而其後又能以呂郤之謀來告使文公得脫於難故又言豈無他人為我故舊哉而仍當與子結故舊之詛不可解也按披之言曰伊尹放太甲而卒以為明王管仲賊桓公而卒以為侯伯乾時之役申孫之矢集於桓鉤鉤近於袪而無怨言佐相以終克成令名今君之徳宇何不寛裕也披之敷辭明到如此故文公聞之而有動焉同時有竪頭須者亦不從公出亡及入求見公辭焉須曰國君而讐匹夫懼者甚衆矣謁者以告公遽見之公之曠度洪量不念舊惡如此宜乎其為霸王之器也羔裘豹褎宥韻釋文作裦豐本作衷自我人究究宥韻豈無他人維子之好葉宥韻許侯翻 賦也褎說文雲衣袂也袂既被斬而袂尚存故此章變言豹裦也究說文雲窮也曰究究者窮極其惡不留餘地也此指從渭濵之役而言披所自陳謂除君之惡惟力所及者也好以情言謂懽好也
  羔裘豹袪二章章四句序雲刺時也晉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張鼎思雲晉昭公有曲沃之逼孤危將亡而其臣又不為保障之謀故國人憂之而作是詩鄧元錫雲刺昵也昵故與好使私人在位也三說相近要皆無所依據子貢傳申培說皆以為晉人美其大夫之辭今按爾雅雲居居究究惡也其非贊詞明矣愚初亦疑此詩乃晉文公為狐偃而作即投璧於河之意但以格於爾雅詁字之義故主今說朱子第謂此詩不知所謂不敢強解斯齊合闕疑之訓矣
  有杕之杜晉文公好賢國人美之出申培說子貢傳同 鄒忠𦙍雲嘗怪用賢如晉文能得之罪𨽻之郤缺未免失之負紲之介推從亡之賞如投骨於地狺然而爭其不言祿者僅一介之推而祿亦弗及矣今玩此詩語意毋乃為龍蛇之怨而志過乎緜山餓隠欲授餐而無從此固文公所心惻也朱子亦以為此人好賢而恐不足以致之故作此詩其不敢定其世者闕其所不知也
  有杕之杜生於道左哿韻彼君子兮噬韓詩作逝雲及也豐氏本同肯適我哿韻中心好去聲支韻曷飲食音嗣好食無葉當取之之相應為韻 興之比也有杕之杜解見杕杜篇謙言寡弱不足恃賴也按文公以內難得國其同父兄弟如申生奚齊卓子夷吾相繼淪喪其為寡特孤露可知道左鄭𤣥雲道東也黃佐雲凡國面南以南為正此以知左之為東也丘光庭雲日中之後樹陰過東杜生道左樹旣寡特而陰更過東無休息之所故人不來也君子指賢人也噬即易噬嗑之噬說文雲㗖也猶言就食也與下文飲食字相應肯反言不肯也適說文雲之也我者我所也曷說文云何也猶云何從也言彼君子兮其果以就食之故而肯來我之所乎我中心誠愛好之何但欲飲食之而已按文公未得國之時父事狐偃師事趙衰長事賈它左傳鄭叔詹所謂有三士足以上人而從之是也厥後反國外傳紀其紀善援能官方定物愛親戚明賢良事耉老禮賔旅友故舊胥籍狐箕等十一族實掌近官諸姬之良賞其中官異姓之能掌其逺官大夫食邑士食田以至工商皂𨽻官宰無不受餼於官其欲善無厭物色多方可知己 有杕之杜生於道周尤韻韓詩豐本俱作右彼君子兮噬豐本作逝肯來遊尤韻豐氏本作覯中心好之曷飲食之興之比也周毛傳雲曲也孔穎達雲言道周繞之故為曲也朱公遷雲道左則闢道周則迂適與遊亦有辨適則將久居於其國遊則時一至焉猶之遨遊而已愚按此蓋自惴其不足以來賢故其辭之謙退如此
  有杕之杜二章章六句序雲刺晉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賢以自輔焉此但從杕杜生解然細玩詩辭終是好賢求賢意居多





  詩經世本古義巻二十四之上
<經部,詩類,詩經世本古義>



  欽定四庫全書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四之下
  明 何楷 撰
  周襄王之世詩
  鳲鳩曹人美晉文公也按左傳晉文公為公子時出亡過曹曹共公不禮焉及即位伐曹執曹伯以畀宋人事在魯僖公二十九年於是周襄王䇿命晉侯為侯伯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遂盟諸侯於踐土又㑹於溫十月晉侯有疾曹伯之竪侯擩貨巫史使曰以曹為觧齊桓公為㑹而封異姓今君為㑹而滅同姓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與衛偕命而不與偕復非信也同罪異罰非刑也禮以行義信以守禮刑以正邪舎此三者君將若之何公悅乃復曹伯此詩之作蓋在曹伯復國之後其取興於鳲鳩者以鳲鳩養子均平頌文公之待曹國與他國無異也尊之為鳲鳩而自居於子者亦猶文王之時大邦畏力小邦懐徳皆怙文王如父也曰其儀不忒者則以晉與曹為兄弟之國大學所謂兄弟足法也其曰正是四國則亦惟晉為盟主始足以當之襄王䇿命中所謂以綏四國者也
  前漢書後漢書説苑列女傳釋文豐氏本俱作屍鳩在桑其子七質韻兮淑豐本作叔後同人君子其儀崔靈恩集注作義質韻禮記淮南子作也下同其儀一同上兮心如大戴禮作若葉質韻激質翻淮南子作也 興也鳲鳩鳥名亦作尸鳩爾雅琕蒼皆云鴶鵴也陸機雲一名桑鳩郭璞雲江東呼為穫穀揚雄雲自闗東西梁楚之間謂之結誥周魏之間謂之擊榖自闗而西或謂之布榖羅願雲又呼撥榖又呼郭公以此鳥鳴時布種其榖似鷂長尾牝牡飛鳴翼相摩拂取其骨佩之宜夫婦又名𪇖鷜陸佃雲一名摶黍揚雄又以為戴勝謝氏雲案戴勝自生穴中不巢生而方言云戴勝非也毛傳雲鳲鳩之養其子朝從上下暮從下上平均如一嚴粲雲即郯子所謂鳲鳩氏司空也鳲鳩平均故為司空平水土陸佃雲鳲鳩有均一之德葢其哺子朝自上而下暮自下而上者均也其子在梅在棘在榛而已則常在乎桑者一也又雲祝鳩鳲鳩皆壹鳥也故有尸祝之號莊子曰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樽爼而代之矣尸鳩性壹而慈祝鳩性壹而孝故一名屍一名祝禮嘏以慈告祝以孝告是也其子鳲鳩之子也羅雲鳩亦子之多者今鳩四時有子鴿毎月有子愚按鳲鳩以況晉文公其子以況列國晉文為伯主而列國依之謂之列國之母可也淑通作俶説文雲善也淑人君子言此淑人之君子美晉文公也淑人以徳言君子以位言儀説文雲度也毛傳雲義也凡舉動之合義而有法度者謂之儀其儀一兮孔頴逹謂執義均平用心如一是也如文公之待曹國與他國無異是之謂一又禮記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則不可奪志死則不可奪名故君子多聞質而守之多志質而親之精知畧而行之君陳曰出入自爾師虞庻言同詩云淑人君子其儀一也亦㑹意取義結帶紐也以組為之玉藻雲紳韠結三齊紳帶也韠蔽膝也紳蔽結三者皆長三尺故曰三齊帶之交處合併其紐以約之則帶始結束而不可觧矣故名為結心如結兮猶拳拳服膺之意古人視不下於帶曹人懷文公之恩耿耿在心如束帶之結言其不可觧劉向雲歴山之田者善侵畔而舜耕焉雷澤之漁者善爭陂而舜漁焉東夷之陶器窳而舜陶焉故耕漁與陶非舜之事而舜為之以救敗也民之性皆不勝其欲去其實而歸之華是以苦窳之器爭闘之患起爭闘之患起則所以偷也所以然者何也繇離誠就詐棄朴而取偽也追逐其末而無所休止聖人抑其文而抗其質則天下反矣詩云尸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傳曰鳲鳩之所以養七子者一心也君子所以理萬物者一儀也以一儀理物天心也五者不離合而為一謂之天心在我能因自深結其意於一故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是故誠不逺也夫誠者一也一者質也君子雖有外文必不離內質矣按向此論於誠一感通之理深有合焉曹人思文公之徳亦猶是也又韓嬰雲夫治氣養心之術血氣剛強則務之以調和知慮潛深則一之以易諒勇毅強果則輔之以道術齊給便㨗則安之以靜退卑懾貪利則抗之以高志容衆好散則刼之以師友怠慢摽棄則慰之以禍災願婉端慤則合之以禮樂凡治氣養心之術莫徑繇禮莫優得師莫慎一好好一則博博則精精則神神則化是以君子務結心乎一也荀子曰無冥冥之志者無昭昭之明無惽惽之事者無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兩君者不容目不兩視而明耳不兩聽而聰螣蛇無足而飛梧鼠五技而窮詩曰鳲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其儀一兮心如結兮故君子結於一也淮南子云賈多端則貧工多技則窮心不一也故木之大者害其條水之大者害其深有百技而無一道雖得之弗能守故詩曰淑人君子其儀一也其儀一也心如結也君子其結於一乎以上皆㫁章取義雖非詩本㫖而名理自佳故備録之 鳲豐本作屍後同鳩在桑其子在梅葉支韻莫悲翻豐本作某淑人君子其帶伊絲支韻其帶伊絲同上其弁伊騏支韻周禮注大鄭引此作綦豐本亦作綦 興也鳲鳩在桑而其子七兮之中有飛在梅者興曹伯也子在梅則不得與其母同在桑矣時曹伯既被執不得齒於諸候之列故云然其帶伊絲以下文公所服也帶大帶也伊惟也助句辭絲素絲也按玉藻説大帶之制天子諸侯大夫皆素帶廣皆四寸素熟絹也大夫而上帶皆用素惟辟縁之色不同君朱緑大夫元華其辟縁之制亦不同天子諸侯皆終辟謂終竟此帶盡緑之但天子用朱為裏諸侯則不朱裏耳重言其帶伊絲複句以致其讃歎非別有意弁皮弁也禮記註鄭雲弁名出於槃槃大也所以自寛大郝敬雲弁制大於冠古冠止撮髮弁下覆額周禮司服職雲凡兵事韋弁服眡朝則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吊事弁經服弁師職雲王之皮弁㑹五彩玉璂象邸玉笄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薛氏圖雲韋弁一名爵弁詩曰韎韐有奭以作六師士冠禮曰爵弁服韎韐則凡兵事韋弁服固爵弁也冠弁服弁亦皮弁也葢上文言眡朝則皮弁服下文言凡吊事弁絰服弁絰亦皮弁而加環絰則冠弁服弁皆為皮弁明矣郊特牲曰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終也此凡凶事冠皮弁服之證也春秋傳曰衛獻公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又曰皮冠以招虞人此凡田事服皮弁服之證也鄭氏謂冠弁委貎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服弁䘮冠也其服斬衰齊衰弁絰者如爵弁而加環絰皆非是䘮服小記曰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弁師曰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此弁絰服皮弁而加環絰之證也韋弁爵弁也故弁師有韋弁而無爵弁冠弁服弁皆皮弁也故弁師有皮弁而無冠弁服弁陸佃亦同此説且雲韋弁以韎韋為之故曰韋弁一名爵弁其色則象爵故也皮弁以鹿皮為之故曰皮弁一名騏弁其色則象騏故也今按薛氏五弁之説未詳是否但據孔雲知此是皮弁者以韋弁即戎冠弁從禽弁絰又是弔凶之事非諸侯常服也且不得與絲帶相配惟皮弁是諸侯視朝之常服又朝天子亦服之作者舉其常服故知是皮弁也郝雲韋弁去毛熟皮以為弁皮弁以皮為質而飾以采玉非純用皮也弁制峩起故宜皮騏毛雲騏文也説文雲馬青驪文如博綦也一雲蒼艾色此謂弁色如騏馬之文也周禮注引此作綦書顧命四人綦弁馬融本亦作騏然則騏綦古葢通用綦亦帛之蒼艾色者觧見説文又鄭𤣥雲騏當作𤪌以玉為之按周禮王之皮弁㑹五采玉璂璂又作𤪌鄭衆注云㑹縫中也綦結也皮弁之縫中毎貫結五采玉以為飾謂之綦引此詩云其弁伊綦是則騏與綦通而藄又與璂通璂即𤪌説文所謂弁飾也徐雲謂綴玉於武冠若棊子之列布也以周禮考之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是尊卑皆得服皮弁所異者𤪌耳據弁師之文雲諸侯及孤卿大夫之皮弁各以其等為之不言士之皮弁舊説謂天子璂飾十二玉五采侯伯𤪌飾七子男璂飾五玉皆三采孤璂飾四三命之卿𤪌飾三再命之大夫璂飾二玉皆二采士皮弁之㑹無結飾今如以騏為皮弁之色則無以別於卑者書所謂四人騏弁即士服也故鄭箋以騏當作𤪌而孫毓亦以箋義為長更考之尚書周禮古文騏綦𤪌三字通用則鄭説為可信矣詩之興意以鳲鳩於或他適而鳲鳩但在桑不移故以衣服有常象之賛美衣服亦有想望丰采之意鳲鳩在桑其子在棘職韻淑人君子其儀不忒職韻其儀
  不忒同上正是四國職韻 興也陸佃雲棘卑小於梅愚按始在梅降而在棘時曹地既被分不能成其為國故有在棘之象忒説文雲更也毛雲疑也人無常度故可疑其儀不忒者明白洞逹表裏如一不令人有所疑惑也文公滅曹亦曹自有以取之既而復封曹則無利曹之心而其心事亦可與天下共見矣是以謂之不忒也又禮記子曰為上可望而知也為下可述而志也則君不疑於其臣而臣不惑於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湯咸有壹徳詩云淑人君子其儀不忒亦㑹意取義正者飭正之謂四國四方之國正是四國言足為四方諸侯盟主也楊倞雲正身任物則四國皆化呂覧雲昔者聖王成其身而天下成治其身而天下治故善響者不於響於聲善影者不於影於形為天下者不於天下於身詩曰淑人君子其儀不忒其儀不忒正是四國言正諸身也荀子曰人皆亂我獨治人皆危我獨安人皆失䘮之我獨案起而制之故仁人之用國非特將持其有而已也又將兼人詩曰淑人君子其儀不忒其儀不忒正是四國此之謂也必將修禮以齊朝正法以齊官平政以齊民然後節奏齊於朝百事齊於官衆庻齊於下如是則近者競親逺方致願大學引此詩而觧之曰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後民法之也今按曹與晉為兄弟之國文公之所以處曹者得其道是其為兄弟足法也詩取象鳲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則父子足法之道亦在於此矣 鳲鳩在桑其子在榛真韻亦葉先韻則前翻淑人君子正是國人真韻亦葉先韻如延翻正是國人同上胡不萬年先韻亦葉真韻奴因翻 興也榛觧見簡兮篇陸佃雲榛卑小於棘愚按既自梅降而棘又自棘降而榛愈降而愈卑矣曹伯失國被執至以畀宋人則幾與齊民無異故其象如此又按陸佃雲先實者梅後實者棘先實者棘後實者榛故詩以此為序今按曹伯被執於春三月而復國於冬十月則歴三樹成實之時矣詩所謂詳舉以興也正是國人言文公能正我曹國之人無禮而伐之既服而赦之所謂正也胡不萬年則祝其壽考之辭也焦氏易林雲鴶鵴鳲鳩專一無尤君子是則長受嘉福又韓嬰雲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成行家有千金之玉不知治猶之貧也良工宰之則富及子孫君子學之則為國用故動則安百姓議則延民命詩曰正是國人胡不萬年此㫁章取義與詩㫖無涉鳲鳩四章章六句朱子謂此詩不知何所指子貢傳中培説皆以為曹叔為政有度國人美之而作是詩按曹叔名振鐸文王子也武王克殷後始封曹或又以為美僖負覊或又以為羙公子臧然於詩人托興鳲鳩而並及其子之意終無闗着愚不敢謂然序則雲刺不壹也在位無君子用心之不壹也鄭𤣥詩譜亦糸之共公時今按詩中不見有刺意
  羔裘如濡鄭人美其大夫之詞出朱傳疑美叔詹也篇名原只羔裘二字但檜唐亦有羔裘特全用起句以別之 按叔詹鄭之公族也厲公季年齊桓始伯時詹為執政用兵伐宋又不朝齊齊人以其貳也將討之鄭乃使詹往謝齊因執之未幾詹間其故逃於魯遂自魯復歸鄭文公十二年齊桓㑹諸侯盟於寗毋大子華以洩氏孔氏於人氏為訴管仲曰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齊桓乃止楚子過鄭入享鄭夜出文芉 -- or 𦍋 ?送于軍取鄭二姬以歸叔詹曰楚王其不沒乎為禮卒於無別無別不可謂禮將何以沒三十六年晉公子重耳過鄭弗禮焉叔詹諫曰臣聞之親有天用前訓禮兄弟資窮困天所福也棄此四者以徼天禍無乃不可乎弗聽叔詹曰若不禮焉則請殺之亦弗聽重耳反國六年伐鄭鄭人以名寶行成弗許曰予我詹而師退詹請往公弗許詹固請曰一臣可以赦百姓而重社稷君何愛於臣也鄭人以詹予晉人晉人將烹之詹曰臣願獲盡辭而死固所願也公聽其辭詹曰天降鄭禍使滛觀狀棄禮違親臣曰不可晉公子賢明其佐皆卿才若復其國而得志於諸侯禍無赦矣今禍及矣尊明勝患知也殺身贖國忠也乃就烹據鼎耳而疾號曰自今以往知忠以事君者與詹同乃命弗殺厚為禮而歸之鄭人以為將軍叔詹始終忠於其國故使齊桓聞其名而晉文為之禮臨難不避舎命不渝也累建正論邦之司直也鄭有三艮同時為政則所謂三英粲兮者也是詩在鄭風非叔詹無足當此美者而公羊榖梁皆謬以詹為佞人何不據詹之行事本末而觀之乎叔詹一作被瞻呂不韋雲被瞻忠於其君而君免於晉患也行義於鄭而見説於文公也故義之為利愽矣
  羔裘豐氏本作求後同如濡虞韻亦葉尤韻而繇翻韓詩外傳作恂直且侯尤韻亦葉虞韻洪孤翻彼其韓詩外傳劉向新序俱作己之子舎上聲命不渝虞韻亦葉尤韻夷周翻韓詩外傳作偷 賦而比也羔觧見羔羊篇裘説文雲皮衣也按羔裘以緇衣為禓則所用者乃黒羔之皮耳陸佃雲羔性羣而不黨又皆跪乳象禮其徳宜施於朝故古者以為朝服陳祥道雲羔取其有禮黒取其合道以道合禮以禮成道固先王之所尚也如濡毛傳雲潤澤也孔雲如似濡濕謂皮毛光色潤澤也洵通作恂説文雲信也直説文雲正見也左傳雲正曲為直荀子云是謂是非謂非曰直且説文雲薦也侯諸侯也洵直且侯言信哉其正直之徳可以薦之於諸侯為人君所任用也下文言舎命不渝正見其直彼其之子謂此服羔裘之大夫也舎通作捨説文雲釋也命軀命之命渝説文雲變汗也舎命不渝雖禍害當前捨置其軀命以殉之而生平之所自守者終不少變如叔詹以盡忠於國之故而見執於齊桓又見執於晉文歴險不挫可謂舎命不渝矣劉向雲非至仁孰能以身試詩曰舎命不渝此之謂也韓詩外傳雲崔杼弒莊公合士大夫盟盟者皆脫劒而入言不疾指血至者死所殺者十餘人次及晏子奉杯血仰天而嘆曰惡乎崔杼將為無道而殺其君於是盟者皆視足崔杼謂晏子曰子與我吾將與子分國子不與我殺子直兵將推之曲兵將鈎之吾願子之圖之也晏子曰吾聞留以利而倍其君非仁也刼以刃而失其志者非勇也詩曰莫莫葛藟施於條梅愷悌君子求福不回嬰其可回矣直兵推之曲兵鈎之嬰不之革也崔杼曰舎晏子晏子起而出授纓而乗其僕馳晏子撫其手曰麇鹿在山林其命在庖廚命有所懸安在疾驅安行成節然後去之詩曰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舎命不渝晏子之謂也愚按所以取羔裘如濡為比者染人之事自一染為縓以至於七入為緇則無可變矣緇黒也羔裘如濡正黒色也故以為舎命不渝之況 羔裘豹飾職韻孔武有力職韻彼其左傳韓詩外傳俱作已之子邦之司直職韻賦而比也豹似虎而小圜文毛雲豹飾縁以豹皮也孔頴逹雲唐風羔裘豹祛羔裘豹䄂然則縁以豹皮為祛䄂也禮君用純物臣下之故䄂飾異皮按玉藻雲羔裘豹飾緇衣以禓之孔爾雅雲甚也武威也朱子云豹甚武而有力故服其所飾之裘者如之按鄭以叔詹為將軍亦謂其人之威望足以居之非以勇力為有力也司主也邦之司直能為邦國主持直道也危言危行上足正君下足善俗皆在其中非徒其所自守者不渝而已左襄二十七年子罕諌向戍弭兵求賞君子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其樂喜之謂乎 羔裘晏葉翰韻烏旰翻兮三英豐本作瑛雲以玉為裘紐其數三也翰韻亦葉霰韻倉甸翻兮彼其韓詩外傳作己之子邦之彥霰韻亦葉翰韻魚旰翻賦而比也晏溫意淮南子注云三輔人以日出清濟為晏晏而溫英朱子以為裘飾但三英之制未詳范祖禹謂五紽五緎五總皆所以英裘是之謂三矣今按合兩為一曰總分其界限以施組紃曰緎組紃之突起曰紽謂紽為英裘之飾是矣謂總與緎皆為英飾則非也愚謂英即英傑之英爾雅䟽雲徳過千人曰英國䇿注云才出萬人曰英未詳孰是要之才徳出衆之稱耳三英即管仲所謂三良叔詹堵叔師叔是也粲通作燦説文雲燦爛明瀞貎三良同時為政即廟堂之上燦然有光彩也彼其之子專美叔詹也並舉三英而獨美之子者意作詩之時惟叔詹在抑或叔詹之賢優於堵叔師叔耳彥説文雲美士有文也此又承上章而進之言雖其節操勁特足以主張直道然涵養之深不隨不激故其見於外者自有文理可觀亦如羔裘之晏然溫和與人體相適因又美之曰邦之彥也又按呂氏春秋載鄭君問於被瞻曰聞先生之義不死君不亾君信有之乎被瞻對曰有之夫言不聽道不行則固不事君也若言聽道行又何死亾哉故被瞻之不死亾也賢乎其死亾者也據此以觀則詹之賢葢傳之舊矣羔裘三章章四句序雲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風其朝焉今按詩中無刺意必謂稱彼所以譏此則凡美詩皆可謂之刺詩矣序疑鄭無賢臣足以當此者故但歸之思古耳子貢傳申培説則雲鄭子皮卒子産思之追頌焉按左昭十六年鄭六卿餞晉韓宣子於郊宣子曰二三子請皆賦起亦以知鄭志子産賦鄭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是則此詩古已有之其非子産所自作明矣
  閟宮頌魯僖公始郊也詩中所頌之事三焉郊而配后稷一也以天子禮樂祀周公二也美禰廟三也而郊實自僖公始其諸繇季孫行父之請命於周歟頌雖夸然有㣲辭史克作之魯之郊祀與大嘗禘不知其所自始明堂位雲成王以周公為有勲勞於天下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是以魯君孟春乗大路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牲用白牡尊用犧象山罍欝尊用黃目灌用玉瓉大圭薦用玉豆雕篹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爼用椀蕨升歌清廟下管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禓而舞大夏昧東夷之樂也任南蠻之樂也納夷蠻之樂於太廟言廣魯於天下也祭統雲昔者周公旦有勲勞於天下周公既沒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勞者而欲尊魯故賜之以重祭外祭則郊社是也內祭則大嘗禘是也夫大嘗禘升歌清廟下而象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樂也康周公故以賜魯也子孫纂之至於今不廢所以明周公之徳而又以重其國也禮運篇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祀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謂大假李氏雲禮記之書如禮運以為魯不當郊禘如明堂祭統以為魯當郊禘其異同如此當從禮運之説程子云説者以周公能為人臣所不能為之功故得用人臣不得用之禮夫人臣豈有不能為之功哉使功業過於周公亦人臣所當為之天下之事非人臣為之而誰為之成王之賜伯禽之受皆非也高郢雲自天子至於庻人尊卑貴賤待禮而別豐者不可殺殺者不可豐仲尼不臣門人非君也季札不嗣吳爵非長也周公不王而以禮樂王者是以非禮誣周公也設欲誣周公以非禮曽謂昊天上帝亦可誣乎奈何使魯人郊詩曰爾之教矣人胥効矣魯侯用王禮其臣亦用侯之禮故季氏舞八佾旅泰山設公廟歌雍徹嗟乎禮之不早辨也如此古者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禮從子不得從其父若享非禮之祭是周公不得為聖也知其不享是成康祗以王者禮樂餒周公於魯矣安在其廣乎且周公之績孰與伊尹佐商伊尹不過號為保衡至於沃丁太戊亦不加以王禮或謂周公叔父也於伊尹而為親故尊而異之夫太伯太王之元子三以天下讓於王季王季得之以傳祚於文武及武王克紂追王太王王季文王而不追王太伯豈武王忘太伯之徳而不親乎葢以等威之禮名分之別為萬代之凖不為一人私也周公有火勲於周土田附庸以益之則可秬鬯圭瓉以賜之則可若天子禮樂成康所恃以為尊也胡可以假人成康雖欲尊於周公伯禽其忍受之以出僣其君入䧟其父乎若周分躬制禮樂墳土未乾而子孫不克負荷亂王者之度孔子稱其衰不亦宜乎張氏雲雒誥曰伻來毖殷乃命寧予以秬鬯二卣曰明禋拜手稽首休享予不敢宿則禋於文王武王觀此書周公不敢當成王秬鬯之禮則天子之禮樂公其敢當乎馬端臨雲夫所以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者如樂用宮懸舞用八佾以天子所以祭其祖者用之於周公之廟謂之尊周公可也至於郊祀后稷以配天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其始祖配之則非諸侯之所當僣且郊禘所祀未嘗及周公則何名為報周公之勲勞而尊之乎以其祖宗之勲勞而許其子孫僣天子之禮樂以祭之已非矣況所祀者乃天子之太祖而本非有勲勞之臣乎不知成王何名而賜之伯禽又何名而受之孔子曰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愚嘗因是而攷論之禮制之陵夷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繇來者漸矣葢周之封杞宋也以其為二王之後俾之修其禮物作賔於王家以奉禹契之祀而禹契天子之祖也不可以諸侯之太祖祀之故許其用天子之禮然特許其用天子之禮祀禹契之廟未必許其郊天也夷王以下君弱臣強上陵下僣𣏌宋因其用天子之禮樂於禹契之廟而禹契則配天之祖也遂併僣行郊祀上帝之禮焉此夫子所以有天子之事守之歎也至於魯則周公本非配天之祖而稷嚳之祀元未嘗廢無假於魯之郊禘也乃因其可以用天子之禮樂於周公之廟而併效杞宋之尤則不類甚矣明堂位首言命魯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又雲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牲用白牡犧象云云即此二言觀之可見當時止許其用郊禘之禮樂以祀周公未嘗許其遂行郊禘之祀後來乃至於禘嚳郊稷祀天配祖一一用天子之制所謂穿窬不戢遂至斬關作俑不止遂至用人亦始謀之未善有以肇之也左傳宋公享晉侯於楚丘請以桑林荀罃辭荀偃士匄曰諸侯魯宋於是觀禮魯有禘樂賔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乃知魯宋不特僣天子之禮樂以祀郊禘雖燕享賔客亦用之矣羅泌雲董子之説曰成王之使魯郊葢報徳之禮也然則仲舒亦以為成王之與之矣是不然禮之有天子諸侯自伏義以來未之改也成王周之顯王也葢亦謹於禮矣而且亂之則成王其惑矣此劉原父所以謂使魯郊者必周而必非成王葢平王以下固亦未之悉爾始魯惠公使宰讓請郊廟之禮於天子桓王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後在魯於是有墨翟之學魯之用郊正亦始於此矣夫魯惠公之止之則是周不與之矣不與而魯用郊自用之也昔有荊人請大號者周人不許荊人稱之然則魯之郊禘可知矣兩觀大輅萬舞冕璪有不自於茲乎使成王已與魯則惠公不請矣陳氏雲諸侯之有郊禘東遷之僣禮也故曰秦襄公始稱諸侯作西峙祠白帝僣端見矣位在藩臣而臚於郊祀君子懼焉平王以前未之有也記禮者以為成王賜之以康周公按衛祝鮀之言曰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輅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氏六族以昭周公之徳予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偹物典冊官司彛器則成王命魯不過如此隱公考仲子之宮問羽數於衆仲周公閱來聘饗有昌歜白黒形鹽周公以為偹物辭不敢受衛寗武子來聘燕之賦湛露及彤弓武子不答賦曰諸侯朝正於王於是賦湛露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於是乎賜之彤弓假如記禮之言得用郊禘兼四代服器官祝鮀不應不及況魯行天子之禮乆矣隱公何以始問羽數閱何以辭偹物之享寗武子何以致譏於湛露彤弓於以見魯僣未乆上自天子之宰至於兄弟之國之卿苟有識者皆疑怪遜謝而魯人並無一語及於成王之賜以自觧楊慎雲成王命君陳拳拳以遵周公之猷訓為言猷訓之大無大於上下之分豈其命伯禽而首廢之哉且襄王之世衰亦極矣猶不許晉文公之請隧而謂成王不如襄王乎況伯禽之賢雖不及周公然賢於晉文公逺矣豈肯受之哉禮又曰成王康王賜魯重祭成王既賜康王又何加焉此葢不能自掩其偽矣然則魯之僣禮何始也曰著在春秋與魯頌春秋桓公五年書大雩雩之僣始於桓也閔二年書曰禘於莊公禘之僣始於閔也僖三十一年書曰四卜郊郊之僣始於僖也魯頌閟宮三章首言乃命魯公俾侯於東錫之山川土田附庸無異典也其下乃言周公之孫莊公之子以及於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葢魯自伯禽而下十有八世自僖公始有郊祀而詩人頌之則其不出於成王之賜益明矣魯之君臣恐天下議已乃借名於成王伯禽以掩天下之口魯之陋儒謟佞遂作明堂位以文其過甚矣其無忌憚也胡安國雲楊子曰天子之制諸侯庸節節莫差於僣僣莫重於祭祭莫重於地地莫重於天諸侯而祀天其僣極矣聖人於春秋欲削而不存則無以志其失為後世戒悉書之乎則歲事之常有不勝書者是故因禮之變而書於䇿或以卜或以時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於變之中又有變焉者悉書其事又雲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此成王亮陰之時位冡宰攝國政行天子之事也魯何以得郊鄒忠𦙍雲春秋書郊者凡九胡氏所謂因失禮之中又有失焉則書於䇿是也相沿至哀公時尚未明郊之説故其問曰寡人聞郊而莫同何也夫子對以冬至之郊主日配月啓蟄之月則又祈榖於上帝魯無冬至大郊之事降殺於天子是以不同然則魯雖僣郊而猶未敢全僣魯史諱之亦畧之終春秋之世不書用郊若見為嘗事雲爾迨其後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則將並與冬至之郊僣擬之而明堂位亦言魯君孟春乗大路載弧韣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郊配以后稷此於龍旂承祀之義又有加焉世儒詆為妄作不知此正魯末造僣郊之實録而詭託之成王賜耳愚按平王使史角如魯諭止郊廟之禮事見竹書在平王四十二年與呂氏春秋言魯惠公請郊廟之禮於周天子使史角往報之者其事相合然則在平王之世魯實未嘗郊觀夫子作春秋始於隱公歴桓莊閔三君未有以郊書者及僖三十一年始書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而魯頌亦頌僖之郊然則郊之自僖始此其大據也夫自惠隱而下皆未敢用郊而僖何以敢剏為之葢嘗思之而得其故駉序雲僖公能遵伯禽之法魯人尊之於是季孫行父請命於周而史克作是頌孔氏但見行父於文六年始見春秋而史克於文十八年始見左傳則以為皆文公時人而不知僖文相去甚近行父之父季支卒於僖之十六年行父為魯世卿雖幼當即嗣其位且僖在位三十三年而卜郊尚在三十一年意先是行父必曽請命於周而周天子許之故僖於是始郊而史克為之作煩序所謂請命作頌者正指郊而言而左傳偶軼其事正頼有此序以補其闕亦一快也又按孔頴逹著左傳正義於隱元年春王正月傳下有雲魯僖公之時周王歲二月東廵守至於岱宗柴季孫行父為之請於周太史克為之作頌孔之此説必有所本今考僖公之時在周則惠王襄王而二王俱未嘗東廵惟僖公二十八年襄王有狩於河陽之事而僖公常朝於王所正在春秋書魯四卜郊之先乃始恍然悟曰行父之請在此時也以僖公數從伯討遂為望國又謹守臣節再朝王所當亦襄王所心嘉者故攀伯得文請隧之後因縁惠公前朝之請且小變其説曰我不敢當長至之郊以上儗於天子但期得行祈榖之郊畧表異於諸國而已宜襄王之重違其意而遂曲狥之也然則謂魯郊始於僖公信矣若夫馬氏謂成王賜魯以天子禮樂祀周公於周公廟得用禘禮者此其理尤確然禘乃王者之大祭禮大傳謂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租配之則魯將安禘豈信禘文王乎竊疑祭統所云大嘗禘者乃謂於魯太廟嘗祭之時而倣周天子禘祭之禮故名之大嘗非謂魯有大嘗又有禘也觀祭統升歌清廟等語與明堂位言以禘禮祀周公者一一相合其曰六月者據夏正而言正周之八月而閟宮之頌亦苐言嘗而不及禘則魯祭但用禘禮而非實有禘祭可知己若春秋書閔二年五月吉禘於莊公亦是僣祀莊公以王者大禘之禮莊公自立廟未䘮畢而吉祭故春秋以為譏此詩末章所言新廟即此廟也莊於僖為禰因言郊而及大嘗矣又附及禰廟雖似節節侈言其盛而皆有深刺之意存焉曰是饗是宜隱然譏其不宜也曰周公皇祖亦其福女隱然譏其未必福也曰萬民是若隱然譏其不為萬民所若也不以頌而以規抑亦可謂良史乎
  閟宮有侐實實枚枚灰韻亦葉支韻謨悲翻赫赫姜嫄其德不回灰韻亦葉支韻乎為翻上帝是依葉支韻魚覊翻亦葉灰韻鳥回翻無災陸徳明本作災雲又作菑無害彌月不遲支韻亦葉灰韻陳回翻是生后稷職韻降之百福葉職韻筆力翻蘇轍本自章首至此為第一章黍稷重説文作穜陸本作種葉職韻録直翻陸本説文俱作稑稙稺菽説文豐氏本俱作尗葉職韻訖力翻奄有下國職韻陸本作卑民稼穡職韻有稷有黍語韻有稻有秬語韻奄有下土纉禹之緒語韻蘇本自黍稷起至此為第二章 賦也孔頴逹雲作者將美僖公追跡逺祖上陳姜嫄后稷至於太王文武爰及成王封建之辭魯公受賜之命言其所以有魯之繇也閟説文雲閉門也朱子以為深閟也宮亦廟之稱閟宮孟仲子曰是禖宮也禖義見生民篇按春秋元命苞雲姜嫄遊閟宮其地扶桑履大人跡生稷然則此閟宮乃帝嚳時之禖宮禋祀之處也侐説文雲靜也當未郊禖之時則無人至其處故其宮門常閉而清靜也實華而不實之實謂草木之實也枚伐其條枚之枚説文雲榦也徐鍇雲自條而出也閟宮在郊其地林木蓊欝故有實有枚緯書所謂其地扶桑是也重言之者見其非一樹也赫赫鄭元雲顯著也姜嫄觧見生民篇其徳不回者鄭雲其徳貞正不回邪也依朱子云猶眷顧也上帝是依者嚴粲雲天用是慿依其身使之有於也無災無害義同生民篇彌月即誕彌厥月之義孔雲家語執轡篇大戴禮本命篇皆云人十月而生此雲彌月不遲故知終人道十月而生子美其不遲晚也后稷觧亦見生民篇降説文雲下也曰百福者稷以種植封是降之百榖即降之百福也先言黍稷後言菽麥者立言之序與七月篇同種穋稙稺則諸榖皆有故𭬚括之其中也重本作種穋亦作稑觧見七月篇稙説文雲早種也穉説文雲幼禾也賈思勰雲二月三月種者為稙禾四月五月種者為稺禾重謂熟之遲者穋謂熟之疾者稙謂穜之早者稺謂穜之晚者奄説文雲覆也奄有下國朱子云言封之邰也俾説文雲使也穜曰稼斂曰穡俾民稼穡者謂教天下之人皆知稼穡也古人五榖特重黍稷然上文先言黍此先言稷彼以所屬五行相生之次為序此則以穜植先後之次為序稷為首穜尚書考靈耀有雲日中星烏可以種稷是一歳之初所先穜者惟稷也稻觧見鴇羽七月篇秬觧見生民篇稻秬乃榖之嘉者承上文言俾民稼穡者不特有稷有黍而已又有嘉蔬之稻黒黍之秬皆使人徧種之也奄有下土者輔廣雲指教民稼穡之事而言也使天下之民皆得以稼穡於其土地則是后稷奄有其土也周禮職方氏掌天下之國辨其九榖之數揚州荊州其榖宜稻青州其榖宜稻麥雍州冀州其榖宜黍稷幽州其榖宜三種注黍稷稻也兗州其榖宜四種注黍稷稻麥也豫州并州其榖宜五種注黍稷菽麥稻也所謂奄有下土也纉說文雲繼也禹與稷同時為舜臣緒本絲耑之名事業之有端可尋者亦謂之緒禹平水土後有稷播百榖而後民得粒食若無稷則禹雖平水土何益於民是禹未竟之緒頼稷而纉也 后稷之孫實維大音泰後同陽韻居岐之陽實始翦説文作戩陽韻至於文武纉大王之緒語韻致天之屆於牧之野葉語韻上與翻無貳無虞上帝臨女音汝後同語韻敦商之旅語韻豐本此句在克咸厥功下克咸厥功毛鄭本自后稷至此為第二章蘇本作第三章王曰禮記注作謂叔父麌韻建爾元子俾侯於魯麌韻大啟爾字麌韻為周室輔麌韻朱傳自后稷至此為第二章乃命魯公東韻俾侯於東錫之山川土田附庸葉東韻讀如融余中翻蘇本自王曰至此為第四章賦也大王距后稷不知幾代其世次莫能詳也翦通作揃説文作戩其義皆訓滅也朱子云大王自幽徙居岐陽四方之民咸歸往之於是而王跡始著葢有翦商之漸矣陸化熈雲興隆在周則凌替在商故云實始翦商言其勢非言其志也胡廷芳雲愚讀詩至大王實始翦商未嘗不慨後之論者皆不能不以辭害意也何以言之大王葢當祖甲之時去高宗中宗未逺也後二百有六年商始亡且武王十三年以前尚臣事商則翦商之雲太王不但不出之於口亦決不萌之於心特以其有賢子聖孫有傳立之志於以望其國祚之緜洪豈有一毫覬覦之心哉議者乃謂大王有是心太伯不從遂逃荊蠻是大王固已形之言矣夫以唐高祖尚能駭世民之言曽謂大王之賢反不逮之乎曾鞏雲大王去邠居岐葢諸侯之能興邦者本不必雲肇王跡也武王既有天下推其寖盛之由故曰肇王跡所謂實始翦商者殆因肇王跡之語言之過耳至於文武纉大王之緒即書所稱文考文王克成厥勲予小子其成厥志之謂也致說文雲送詣也屆説文雲極也致天之屆以商家之天命言天命窮極於商故武王有牧野之舉所以致天絶商之意於彼牧野也徐光啓雲紂惡苟有絲毫未稔天命苟有絲毫未絶則武王無絲毫變節之意惟到天命窮極則牧野之師不得不興矣即此二字形容武王順天應人之意已盡無貳二句武王誓師之辭也無通作毋戒之也貳者不一其心之謂虞通作慮憂疑之意臨猶雲眷顧也女指凡在行間之羣臣及諸侯也亂臣十人諸侯八百皆一意伐商者然苟有成敗利鈍之虞則未免貳其心矣赫赫帝天臨之在上必眷顧於汝師至必克勿復有他慮也敦説文雲怒也商之旅即大明篇所云殷商之旅其㑹如林者克能也咸説文雲皆也悉也以勞定國曰功言此怒商旅之來迎敵者既聞誓辭之後人人鼓鋭而能皆有其功時周公亦從征曰克咸厥功所以為受封張本也王成王也爾雅雲父之晜弟後生為叔父白虎通雲不名叔父者親與己父有敵體之義也建鄭雲立也元毛雲首也元子謂伯禽也漢書雲王曰叔父建爾元子子父俱延拜而受之俾侯於魯命為魯侯也啓通作啟説文雲開也宇毛雲居也爵之為侯則伯子男出其下矣大開其居非七十里五十里可等倫矣為周室輔見與國咸休之意白虎通雲諸侯始封爵土相隨者何君子重徳薄刑賞宜從重鄭曉雲魏莊渠嘗言魯始封乃伯禽非周公也葢據魯頌王曰叔父建爾元子俾侯於魯故云此直述魯之有侯自伯禽始耳周公以親以功封魯侯留王朝不曽至魯故伯禽嗣侯於魯豈有武王大封功臣兄弟之國十四人康叔少弟尚已封衛周公四弟又開國元勲乃不封直至成王始封乎王曰叔父是成王稱周公也必武王時伯禽尚少留侍世子至世子即位後而遣之之國伯禽決非始封之君按史記魯世家雲武王既克殷封周公於少皥之墟是封魯在武王世書大傳雲周公封以魯身未嘗居魯也公羊傳雲封魯公以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魯公拜乎後曰生以養周公死以為周公主然則周公之魯乎曰不之魯也封魯公以為周公主然則周公何為不之魯欲天下之一乎周也白虎通雲周公不之魯何為周公繼武王之業也乃命魯公即建爾元子事上示其意此則實以命也東鄭雲東藩魯國也既告周公以封伯禽之意乃䇿命伯禽使為君於東錫通作賜説文雲予也山川謂境內之山川也方一里為一井地方百里者積田萬井自是而上可以類推所謂錫之土田者也孟子云不能五十里不逹於天子附於諸侯曰附庸陳祥道雲民功曰庸謂之附庸以其有所附然後有功於民也嚴雲賜之以小國之附庸使四鄰小國附屬之李氏雲顓㬰魯之附庸也春秋之時有郲國亦魯之附庸也愚按湏句亦附庸徐雲山水使主其祭土田使有其賦附庸使廣其封邑左定四年萇宏曰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君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氏六族條民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醜類以法則周公用即命於周是使之職事於魯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偹物典䇿官司彞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封於少皥之墟 周公之孫莊公之子紙韻龍旂承祀紙韻六轡耳耳紙韻春秋匪觧音懈享祀不忒職韻皇皇豐本作天後帝皇祖豐本作王后稷職韻享以騂犧支韻亦葉歌韻桑何翻是饗路史作享是宜支韻亦葉歌韻牛何翻降福既多歌韻亦葉支韻章移翻蘇本自周公至此為第五章周公皇祖葉語韻讀如咀在呂翻亦其福女語韻朱傳自乃命至此為第三章 賦也莊公名同桓公子在位三十二年朱子云莊公子其一閔公其一僖公知此是僖公者閔公在位不乆未有可頌此必是僖公也按序以此詩為頌僖公而魯郊以僖三十一年始見春秋則其為指僖公明矣僖公名申閔公庻兄也為周公十世孫龍旂四句乃下文郊嘗二事之總冐龍旂承祀魯公偹儀衛以往祭所也孔雲承者奉持之義鄭雲承祀謂親祭事也祀説文雲祭無已也有春郊又有秋嘗是無己也曹氏雲司常言日月為常王建之交龍為旂諸侯建之僖公雖僣郊天之禮而猶以龍旂承祀不建太常猶不敢全僣天子禮也而明堂位乃曰魯公乗大路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常祀帝於郊則又過矣按徐幹中論亦云魯以龍旂九旒祀帝於郊鄭雲四馬故六轡也耳耳朱子云柔從也春以郊言於夏正為正月於周正為三月秋以嘗言於夏正為六月於周正為八月郊則配以后稷嘗則祀周公廟以天子之禮樂此二者皆魯祭之盛禮故特舉之也按左傳孟獻子曰啓蟄而郊郊而後耕明堂位言魯君孟春乗大路祀帝於郊而家語載孔子謂魯無冬至大郊之事降殺於天子是以不同然則魯郊固在夏之孟春矣匪通作非觧通作懈説文雲怠也謂勤行其事而不敢怠也夫魯以僣禮為榮固宜其勤行之也享説文雲獻也忒説文雲更也其儀其物各有一定之禮不更變也皇説文雲大也李氏雲皇皇大之至也孔雲後君也以天者尊神故謂之為君也左文二年引此詩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禮謂其后稷親而先帝也李氏雲先天而後稷固足以為禮然不知諸侯而用郊禘果可以為禮乎萬尚烈雲僖與齊桓同時皆有功周室恃功而僣禮王室其衰方頼諸侯以僅存無敢問其非禮此夫子所以歎之也黃震雲自伯禽至莊公十七世未聞有郊天者僖公三十一年始卜郊而卜不從繼此若宣若成若定欲郊則牛輙傷禮之不可僣神之不歆其祀如此諸儒論辨俱詳在本篇小引下騂赤色犧毛雲純也謂赤色之純者董仲舒雲周色土赤魯以天子命郊故以騂孔雲地官牧人云陽祀用騂牲毛之是天子祭天南郊用赤牛純色今魯亦享騂犧是與天子同也饗猶嚮也祭義雲饗者鄉也宜説文雲安也羅泌雲非天子而郊天抑何典耶曰是享是宜則魯顧以亨帝為宜而不知其非矣趙士㑹雲魯以諸侯僣天子之祭似覺不宜曰宜者詩人之㣲詞也皇租鄭雲謂伯禽也孔雲以周公皇祖之下即雲白牡騂犅騂犅是魯公之牲故知謂伯禽也此皇租之文在周公之下故以為二人上文皇祖在后稷之上且上與皇皇后帝連文則是配天之人故知上文皇祖即后稷也言非徒天與后稷降之多福周公與伯禽亦將福汝僖公矣愚按言此以起下章秋嘗之事季本雲郊後帝而配以后稷用騂犧之享恐天惡其禮之忒而不以為宜也則必無福故言天亦降福以見未厭魯徳之意天既以魯郊為宜而饗之則周公皇祖又安得而不畀之福哉此則詩人之㣲詞也秋而載嘗陽韻夏而楅衡葉陽韻戸郎翻説文作設共楅衡白牡騂剛陽韻公陽傳作棡犧尊將將葉陽韻資良翻毛炰胾羮葉陽韻虛當翻豐本作鬻籩豆大房陽韻萬舞洋洋陽韻豐本此句上有鐘鼓喤喤一句蓋因朱子有疑脫一句之語而偽益之孝孫有慶葉陽韻虛陽翻俾爾熾而昌陽韻俾爾夀而臧陽韻保彼東方陽韻魯邦是常陽韻 光廟諱不虧不崩蒸韻不震不騰蒸韻三壽作朋蒸韻如岡如陵蒸韻毛鄭本自王曰起至此為第三章朱傳自秋而起至此為第四章 本自周公皇祖起至此為第六章今按崩騰岡 與下文乗縢俱是一韻於此斷章非也公車千乗蒸韻朱英緑縢蒸韻二矛重弓葉蒸韻姑宏翻公徒三萬貝胄朱綅葉蒸韻息稜翻烝徒增増蒸韻戎狄是膺蒸韻史記作應荊舒史記作茶是懲蒸韻史記作徵則莫我敢承蒸韻俾爾昌而熾寘韻俾爾壽而富葉寘韻香義翻黃髮台背壽胥與試寘韻俾爾昌而大泰韻俾爾耆而艾泰韻萬有千歲葉泰韻與艾翻眉壽無有害泰韻毛鄭本自公車至此為第四章朱傳作第五章蘇本作第七章 賦也載毛以為則也鄭雲始也秋嘗而言始者秋物新成尚之也二義皆通時祭之名自殷以上春曰禴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至周公去夏禘之名以春禴當之更名春為祠以禘為大祭據禮記言魯有郊亦有禘今讀此詩惟曰秋而載嘗而已可知明堂位所云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者謂於嘗祭之時行天子禘祭之禮故亦以禘為名而先儒或言魯禘文王為周公之所自出者誤矣趙汸雲明堂位言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而已初不言成王之賜有禘其所自出之禮也詳見本篇小引下夏正季夏六月於周為仲秋八月然考春秋凡書禘者二閔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於莊公此謂僣用禘祭以為即吉之禮非祀周公之禘也僖八年秋七月禘於太廟用致夫人則正僖公之禘夫何以不用八月而用七月蓋徵諸襍記雲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七月之禘獻子為之也獻子之意以天子用冬至郊天則夏至可以祀祖蓋欲尊祖與天相對然禘期雖改而終不敢改啓蟄之郊於冬至行之者僣竊已甚其心亦有所不安故也又按獻子雖與季文子同時而在僖公朝計其年尚幼則僖之改八月為七月未必因獻子之説特其後獻子曾有此論魯人繇此遂一仍僖公之舊終不改正故記以為七月而禘獻子為之耳楅陸元朗雲逼也説文雲以本有所畐束也衡説文雲牛觸橫大木徐鍇雲謂牛好牴觸以木闌制之也鄭雲秋將嘗祭於夏則養牲楅衡其牛角為其觸觝人也按周禮封人職雲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鄭司農但云楅衡所以楅持牛也鄭元則謂楅設於角衡設於鼻如椵狀據此則楅衡是二物然以字義求之衡從角於鼻無渉則所云楅衡者但謂以衡楅牛使不得觸耳前義為允陳祥道雲楅衡以木為之橫設於角楅之幅其角猶射之楅幅其矢也康成於詩合楅衡為一於禮離楅衡為二是自惑也愚按所楅之牛即下文白牡騂剛是也周禮充人掌繫祭祀之牲祀五帝則繫於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公羊傳雲魯祭周公何以為牲周公用白牡魯公用騂犅羣公不毛春秋繁露雲張湯問董仲舒魯祀周公用白牡非禮對曰禮也祭周公用白牡色白貴純也武王崩成王立而在襁褓之中周公繼文武之業成二聖之功徳漸天地澤被四海故成玉賢而貴之詩曰無徳不報故成王使祭周公以白牡上不得與天子同色下有異於諸侯漢書武帝制曰康叔親屬有十而獨尊者褒有徳也周公祭天命郊故魯有白牡騂剛之牲羣公不毛賢不肖差也楊愼雲周公既用天子禮樂胡為而白其牲乎白者殷之色也宋之郊用之宜也魯人用之不宜也既不宜矣用之何義噫我知之矣魯之君臣見宋之郊必私相謂曰宋無助於周而且郊可以魯而不郊乎於是郊宋之郊亦白其牲使後世有王者起以僣分討魯則以宋為觧若其果受成王之賜則遂用周之赤色矣愚按魯郊或始於僖公之世以禘禮祀周公舊以為成王所賜事容有之觀其不用騂而用白則明㣲防漸之意當時未嘗不存也而後之請郊其源亦濫觴於此用修之説不無滐文然其論正矣剛當依公羊傳通作犅説文雲特牛也特者牡特牛父也孔雲白牡謂白特騂剛謂赤特也陳祥道雲郊特牲之騂犢閟宮之騂犧此祀天之用騂者也旱麓信南山之騂牲閟宮之騂剛雒誥之騂牛此宗廟之用騂者也何休雲周公死有王禮謙不敢與文武同也魯公諸侯不嫌故從周制黃澤雲此可見魯公以下皆合食於太廟而禮秩初未嘗敢同於周公亦非有祭文王為所自出之禮也其禘於羣公之廟則後世始僣之犧尊之制未詳明堂位雲犧象周尊也阮諶禮圖雲犧尊飾以牛象尊飾以象於尊腹之上畫為牛象之形王肅雲大和中魯郡於地中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犧尊以犧牛為尊然則象尊尊為象形也二説未知孰是乃周禮既以犧為獻而漢儒又讀犧為娑故毛傳觧犧尊雲有沙飾也陸元朗亦云刻鳯皇於尊其羽形婆娑然而鄭司農則謂犧尊飾以翡翠象尊以象鳯皇或曰以象骨飾尊愚按如此觧犧去之更逺顧起元雲古者犧通為戲以其字音之相同戲或為獻以其字文之相近娑沙同音犧之為娑亦如皮之為婆儀之為莪犧尊將將之上文享以騂犧葉降福孔多一詩之中具有顯證騂犧尚且音娑則犧尊之犧非縁酒尊而異其音也知犧尊所以音娑則尊當為牛而鳯羽婆娑之説非也又可知象尊為象而象骨飾尊之説非也蔡絛雲徽宗崇尚古器遂盡見三代典禮文章而讀先儒觧説殆有可哂者其犧象二尊正如王肅所言全作牛象形康成阮諶之説盡臆度耳將者奉持之義重言將將者見其非一尊也按明堂位言以禘禮祀周公尊用犧象此獨舉犧尊者犧文在象之上則犧當貴於象故言犧以該之也炰説文雲毛炙肉也孔雲爛去其毛而炰之也周禮封人職雲祭祀有毛炰之豚胾説文雲大臠也孔雲切肉也羮毛雲大羹鉶羹也孔雲以特牲士之祭祀尚有大羮鉶羹故以此羮兼二羹也大羮謂大古之羹煮肉汁不和貴其質也鉶羹肉味之有菜和者也鉶羮盛之鉶器其大羹則盛之於登以大為名故不舉所盛之器也爾雅雲木豆謂之豆竹豆謂之籩陳祥道雲籩有縢縁其實乾實豆若脰然其實菹醢大房所以載牲體者鄭雲玉飾爼也其制足間有橫其下有跗似乎堂後有房然孔雲知大房玉飾者以爼豆相類之物明堂位説祀周公之禮雲薦用玉豆豆既玉飾明爼亦玉飾也按明堂位雲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又雲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爼用梡嶡此言大房者舊説謂斷木為梡橫距為嶡虞氏之爼斷木四足而已夏則加橫木於足中央為橫距之形椇枝多曲商於爼之足間橫木為曲撓之形若椇然房之制有戸閩周又設下跗於兩端若房然商之曲其足與三代異周之直其足與虞夏同故兼稱梡嶡者所以著大房之象明其同梡嶡之制其實本名大房非謂用椀又用嶡也房既以取象得名而毛傳乃觧為半體之爼蓋本於周語謂禘郊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飫則有房烝親戚燕享則有殽烝彼文次全烝謂全載牲體殽烝謂體觧節折則房烝是半體可知然既明言禘郊之事有全烝矣此固禘祭之禮也何得僅用半體乎毛氏之義於是踈矣萬者兼文武二舞之總名詳見簡兮篇即明堂位所云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禓而舞大夏者武王以征誅得天下其樂名大武則其舞武舞也禹以揖讓得天下其樂名大夏則其舞文舞也洋洋水流盛大之貎故毛訓為衆多也言舞者衆多也左昭二十五年昭公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僣於公室乆矣子家駒曰諸侯僣於天子大夫僣於諸侯乆矣昭公曰吾何僣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乗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陳暘雲於禮言犧尊籩豆則罍黃目雕篹之類舉矣於樂言萬舞則笙歌下管蠻夷之樂舉矣孝孫指僖公也慶説文雲行賀人也故鄭訓為賜也言周公將於孝孫有所賜也其賜維何自俾爾熾而昌至眉壽無有害皆其所賜之實也孔雲作者喜其徳當神明故設辭慶之俾爾熾二句是冐語熾説文雲盛也月令注以為炊也愚按字從火蓋謂如炊氣之盛也昌説文雲日光也熾以勢言昌以象言下文保彼東方六句言內安之福公車千乗九句言外攘之福所謂熾而昌也壽説文雲乆也以歴年多言臧説文雲善也以攸好徳言下文俾爾昌而熾四句結言好徳之福俾爾昌而大四句結言多年之福所謂壽而臧也保鄭雲安也魯國在東方故稱東方所謂俾侯於東者也內治克修外侮無虞是能保安彼東方則可以長有此魯國也虧本氣損之義爾雅以為毀也崩説文雲山壊也不虧不崩言土地無侵削也震為雷人聞雷則驚懼故爾雅訓為懼也騰者馬超躍之貎故毛訓為乗也不震不騰言人心無動搖也曹氏雲不虧如月之常盛不崩如山之常固不震如地之常靜不騰如水之常平三壽謂魯邦與下文岡陵相並而為三也先儒或以為三卿然僖公之時三家未立此大誤矣公車者侯國之兵車也諸侯於其國稱公千乗之制鮮有能明之者先儒皆據司馬法及漢書言地方十里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十為終終十為同同方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車百乗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謂百乗之家同十為封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車千乗此諸侯之大者謂之千乗之國然左傳子産言天子之地一圻列國一同及王制孟子皆言公侯大國其田地不過以方百里為限何從而有十同之廣三百一十六里之數耶又考周禮地官大司徒及夏官職方氏之文皆言諸公之地方五百里諸侯之地方四百里諸伯之地方三百里諸子之地方二百里諸男之地方百里則又與左孟王制諸書往往不合因再四尋繹而始悟其説王制所言本是夏制以五等爵三等受地至殷蠻爵為三等合子男從伯其地亦三等不變則白虎通詳言之武王克商復増子男爵其受地與夏殷同武成篇所謂列爵惟五分土惟三是也齊魯之封皆在武王之世孟子所謂地非不足而儉於百里者大都據初制而言賈公彥謂其時九州之界尚狹至武王崩成王幼周公攝政致太平制禮成武王之意遷大九州於是五等之爵以五等受地則周禮所云是也愚謂此説可信周禮一書乃周公所作使無其事不應筆之於書使非周公更定武王制度不應與左孟禮記諸書乖刺若此更以此詩公車千乗之制求之然後知周禮之果不謬而諸儒凡觧千乗曽未有拈出者何也按大司徒職雲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鄭賈謂公受地廣稅物多但留半即足其國俗䘮紀及畜積之用以半為餘貢入天子其侯伯受地差少則其稅亦少故三分之二留自用以一分為餘貢入天子子男受地又少其稅轉少故留四分之三亦以一分為餘貢入天子大國貢重正之也小國貢輕字之也據此説則所謂其食者謂王食其土之入耳今即依此法以諸侯之地推筭計封疆方四百里為田當十六萬井除山林園囿城郭溝塗之類大率三分去一實當存十萬六千六百六十六井又三分之而貢其一於王尚餘二分應六萬六千一百零五井則留供本國之用者也以邱甸法合之四井為邑四邑為邱邱十六井也出戎馬一匹牛三頭四邱為甸甸六十四井也出長轂一乗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繇此積之則六百四十井出十乗六千四百井出百乗至六萬四千井即當出千乗矣此外所餘二千一百餘井尚當出車三十餘乗而經傳但以千乗之國為言者舉成數耳司馬法漢書求其説不得於是增同十為封一條以求合於千乗之數而其實無此制也若明堂位謂成王封周公於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車千乗乃魯儒誇誕之辭果有之亦孟子所謂有王者起必在所損者至包民注論語則直謂古者井田方里為井十井為乗百里之國適千乗也夫魯成公作丘甲而春秋譏之邱者十六井也以十六井出一甸之賦然且不可今乃使十井出一乗其虐又過於成公矣而謂古有此制乎石介雲三代以前爵有五等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地小易治也力弱易使也周公始斥大土寓廣其封公侯五百里伯三百里子男百里周之諸侯矜大而不服非諸侯之罪也失在周公也陳道祥雲五百乗三鄉之所出也千乗闔境之所出也汪克寛雲兵制之變始環於齊之內政而家一人焉繼環於晉之州兵而家五人焉長勺之戰桓公自謂帶甲十萬車五千乗楚薳啓疆謂晉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叔向亦謂寡君有甲車四千乗則兵制之增益於古可知矣循襲效尤遂至魯以秉禮之國亦增丘甲而不以為嫌也朱英鄭雲矛飾也孔雲清人云二矛重英故知朱英為矛飾蓋絲纒而朱染之以為矛之英飾也縢説文雲緘也緘者束縛之義即小戎所謂竹閉緄縢者蓋納弓於閉以䋲束之也孔雲此朱英緑縢與二矛重弓兩句自相充配朱英是二矛飾之以朱染緑縢是重弓束之以緑繩所異者二矛各自有英飾二弓共束以緑繩耳二矛之矛指酋矛也矛有二等曰酋矛曰夷矛酋矛建於車夷矛則否此蒙上公車之文故知指酋矛也觧見清人篇孔雲考工記雲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尋又雲攻國之兵用短守國之兵用長此美其當戎狄懲荊舒則是往伐之明是酋矛而有二也弓亦載之車上者重弓毛雲重於䩨中也按小戎雲交䩨二弓義正同此鄭雲二矛重弓偹折壊也兵車之法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孔雲宣十二年左傳雲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樂伯在左而雲左射是左人持弓也成十六年晉侯與楚戰於鄢陵左傳稱欒鍼為右使人告楚令尹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焉哀二年鍼之戰左傳稱郵無恤御簡子衛太子為右禱雲蒯瞶不敢自佚偹持矛焉是右人持矛也甘誓曰左不攻於左汝不共命右不攻於右汝不共命御非其馬之正汝不共命既雲左右又別雲御是御在中央也公徒兵車所統之步卒也三萬三軍之數也按公車千乗是全舉一國之賦而言至行師之時所用不過五百乗則三軍之衆盡是矣大國三郊三遂計其衆可偹六軍而要以偹更畨迭休之用故軍制惟至三軍而止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大國三軍合甲士與步卒共三萬七千五百人此詩惟言公徒則除甲士不在數內毎車一乗步卒七十二人五百乗當三萬六千人今舉成數而言故但云三萬也蘇轍雲大國之賦適滿千乗苟盡用之是舉國而行也故其用之也大國三軍次國三軍而已李氏雲天子之國不啻有六軍所用者惟六軍而已大國不啻有三萬公徒所用者惟三萬而已使舉國之人而盡用之則但可以一役苟不幸而敗則安得有人而復用之哉此天子之國所以止用六軍大國所以止用三軍也自伯禽以來已有三軍襄公所以作三軍者則以三卿專魯國之權分三軍以為己之賦故作三軍非是自襄公以來方有三軍也胡安國雲車而謂之公車則臣下無私乘也徒而謂之公徒則臣下無私民也若有侵伐諸卿更師以出事畢則將歸於朝車後於甸甲散於邱卒還於邑將皆公家之臣兵皆公家之衆不相繫也胄毛雲貝飾也孔雲貝者水蟲甲有文章也胄謂兠鍪貝非為胄之物故知以貝為飾綅説文雲綫也孔雲朱綅直謂赤綫耳文在胄下則是甲之所用謂以朱綫連綴甲也烝者火氣上行之義故爾雅訓為進也増説文雲益也進發步行之衆又有増益於公徒三萬之外者則重車之卒是也邱法毎一兵車必配一重車兵車以戰重車以載輜重既有五百兵車則有五百重車矣特駕兵車者以甲馬四匹故稱乗而駕重車者用牛十二頭故不得稱乗重車之卒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裝五人廐養五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計重車五百復應得一萬二千五百人皆隨兵車而進故曰増増也膺通作應説文雲當也荊荊州楚所封地舒孔雲羣舒也楚之與國按左文十一年羣舒叛楚宣八年楚滅舒蓼成十七年滅舒庸襄十五年滅舒鳩路史雲舒庸在舒城地理考雲舒鳩今巢縣舒蓼在安豐縣今鳯陽府夀州境皆偃姓又路史有舒龍舒鮑舒龔所謂羣舒也懲説文雲㣻也周昌年雲因其來而遏之曰膺謂當其強也聲其罪而討之曰懲謂㣻其惡也承説文雲受也莫我敢承者我之兵威赫奕非敵我者所能勝受也此皆祝願將來之語或指齊桓北伐山戎莊與其謀南伐荊楚僖列於㑹以為膺懲之實此全不得詩意戎在西狄在北荊楚在南獨不及東者魯東方之國下章始專言荒大東之事故於此略之耳又按孟子兩引此詩一則曰周公方且膺之一則曰是周公所膺也因篇中有周公福汝之言則膺戎狄懲荊舒亦周公冥冥中之靈有以使之故云然非謂周公有是事也俾爾昌而熾者象日以昌期而勢日以熾盛也昌從熾而見今日固大異於前熾踵昌而來後日固有不但如今日而已者此先既言熾而昌而後復進言昌而熾也然此特過渡之語蓋結上內安外攘為下文祝壽臧二事發端後叚言昌而大義亦倣此富説文雲偹也觀下文黃髪二語則此富為富有老成人也國無老成人以調元賛化則內必失民心外必開邉釁君雖壽其何能臧故光以信用老成祝焉黃髮老人髮白復黃也台背觧見行葦篇壽胥之壽指老成人言上文黃髪台背是也胥猶皆也試説文雲用也王安石雲壽考者相與為公用也黃佐雲老成之足為國乆矣僖公相季友任文仲而治業冠諸國然則此詩之頌其季友也夫其文仲也夫劉向新序雲昔者楚丘先生行年七十披裘帶索往見孟嘗君欲趨而不進孟嘗君曰先生老矣春秋高矣何以教之楚丘先生曰噫將我而老乎噫將使我追車而赴馬乎投石而超距乎逐麋鹿而搏虎豹乎吾已死矣何暇老哉噫將使我出正辭而當諸侯乎決嫌疑而定猶豫乎吾始壯矣何老之有孟嘗君逡廵避席靣有愧色書曰黃髪之言則無所愆詩曰壽胥與試美用老人之言以安國也大者熾之極也耆劉熈雲指事使人也艾爾雅雲養也方言云汝潁梁宋之間謂養為艾言使爾得其所使又得其所養也得所使則安佚得所養則強固所以壽也萬有千歲嚴雲猶曰千歲萬歲也眉壽觧見南山有臺篇害説文雲傷也無有害者言雖至千萬歲之乆而其眉壽之容猶如一日不至有傷損也又徐幹中論雲夫形體者人之精魄也徳義令聞者精魄之榮華也君子愛其形體故以成其徳義也夫形體固自朽弊消亡之物壽與不壽不過數十歲徳義立與不立差千歲豈可同日言也哉顔淵時有百年之人今寧復知其姓名耶詩云萬有千歳眉壽無有害人豈有萬壽千歲者皆令徳之謂也此雖非詩義然其理自正 泰陸本作大説苑韓詩外傳俱作太山巖巖葉覃韻五甘翻亦葉鹽韻疑杴翻魯邦説苑作侯説苑作是鹽韻亦葉覃韻多甘翻説苑風俗通韓詩外傳豐本俱作瞻奄有龜蒙束韻遂荒爾雅作憮大東至於海邦葉東韻悲工翻淮夷來同東韻莫不率從葉東韻麤叢翻魯侯之功東韻毛鄭自泰山起至此為第五章朱傳作第六章保有水經注作其鳬繹陌韻陸本作嶧遂荒徐宅陌韻亦葉藥韻他各翻至於海邦淮夷蠻貊陌韻亦葉藥韻末各翻豐本作貉及彼南夷莫不率從豐本率從作來格莫敢不諾藥韻魯侯是若藥韻毛鄭自保有起至此為第六章朱傳作第七章天錫公純嘏葉麌韻果五翻眉壽保魯麌韻居常鄭𤣥雲或作甞豐本作嘗與許葉麌韻火五翻復周公之宇麌韻魯侯燕喜紙韻令妻壽母有韻亦葉紙韻姆鄙翻又葉麌韻滿補翻宜大夫庻士紙韻邦國是有葉紙韻羽軌翻既多受祉紙韻黃髪兒字書作齯紙韻蘇本作第八章毛鄭自天錫起至此為第七章朱傳作八章 賦也魯之封雖以周公而始至魯者伯禽則伯禽固開基之祖也此章述伯禽造魯之功欲僖公追美於伯禽也蘇雲泰山齊魯之望也龜蒙鳬繹魯之四山也其餘則其東南勢相聨屬可以服從之國也史記雲泰山之陽則魯其隂則齊一曰岱宗周禮職方氏兗州山鎮曰岱山是也在今山東濟南府泰安州北五里巖高貎古以殿旁高廡為巖廊亦謂其高也詹通作瞻廣韻雲仰視曰瞻民具爾瞻人民所瞻皆此義也奄説文雲覆也大有餘也龜蒙二山名一統志雲龜山在兗州府泗水縣東北五十里春秋龜隂之田在其北今屬泰安州蒙山在兗州府沂州費縣西北七十里居魯之東一名東山孟子所謂孔子登東山而小魯是也地理志雲顓㬰國在蒙山下孔雲龜蒙在魯地故言奄有泰山則在齊魯之界故言所詹見其不全屬魯也愚按奄有龜蒙語意當連下看龜是魯山蒙雖在邦域之中然顓㬰主之自龜而蒙以漸及於大東化愈推而愈逺也遂者繼事之辭荒説文雲草淹地也爾雅以為奄也愚按猶言延亘及之也大東猶雲極東也孔雲大者廣逺之言地之最東至海而已大東之下即雲至於海邦言其極盡地之東偏也季本雲極東近海之國如萊牟之類是也萊牟與淮夷相近萊牟服則淮夷同而諸夷莫不率從矣陸化熈雲荒字中有綏懐戡定在內故下文曰魯侯之功來同言同心而歸無攜貳也率相率也當通作□從者變桀驁而效順也魯侯指伯禽也後放此伯禽初受封之國者故以魯侯稱舊説皆以為指僖公今按下文言天錫公純嘏而又曰魯侯燕喜明公與魯侯非一人也彼公則指僖公也功以服逺言鳬繹二山名繹通作嶧一統志雲鳬山在兗州府鄒縣西南五十里連魚臺縣界嶧山在鄒縣東南二十五里按鳬繹皆鄒地鄒古邾國嶧山亦名鄒山左傳邾文公遷於繹宣十年伐邾取繹即此嶧也京相璠雲繹邑依嶧山為名水經注云山東西二十里高秀獨出積石相臨殆無土壤石間多孔穴洞逹相通往往有如數間屋處其俗謂之嶧孔邾本魯附庸國至孟子時魯穆公改曰鄒此詩言保有鳬繹者謂能保有附庸之國不為強大所吞併不獨奄及束䝉而已徐宅謂宅於徐州之地者即徐戎也伯禽於成王元年始就封於魯於時徐州之戎淮浦之夷並起為冦伯禽率諸侯征之故書有費誓之篇此詩所詠即其事也李見羅先生雲魯侯封於曲阜其時土田陪敦與徐淮實壤接世為封璄憂故伯禽至不避三年之䘮袵兵革以開東郊之難後之子若孫世仰其功故為臣子者亦以此致君之祝孔雲東方曰夷西方曰戎謂在九州之外此徐州淮浦中夏之地而得有戎夷者戎夷帝王之所羈縻不以中國之法齊其風俗故得錯襍居九州之內漢時內地無戎夷者秦始皇逐出之也至於海邦與前至於海邦義同特彼即以荒大東為至海邦此則先繇荒徐宅而後至海邦徐宅在內海邦在外也蠻貊南夷又自淮夷而推言之兩曰莫不率從其所包者濶矣淮夷在東貊在東北方蠻及南夷在南皆與魯相近者諾説文雲譍也遵號令聽約束之意若順也逺人來服則魯侯於是從而順其情以撫安之也或以此兩叚皆是詠僖公考春秋凡僖公自主兵者不過伐邾敗莒之類皆小國也伐楚伐鄭則齊桓主兵僖公特從之耳今所言荒大東荒徐宅淮夷蠻貊率從鑿鑿可聽如是僖公曾有是事否乎或又謂春秋僖三十一年書卜郊不從免牲猶三望鄭𤣥謂三望者海岱淮也此詩言泰山言海邦言淮夷疑即據三望而言也夫三望之禮在郊祭之後今此文乃在嘗祭之後則其非三望明矣天錫以下祝願僖公之詞也錫通作賜説文雲予也純之為全音之近也嘏徐鍇雲大逺之福也無福不有乃稱純嘏下文眉壽以下皆是也眉壽承上章而言人惟壽可以享福故以壽始終之保魯者保守先世之土地不使其有所失也居謂據而有之無游移而他屬也毛雲常許魯南鄙西鄙孔雲常為南鄙許為西鄙或當有所依據不知出何書也鄭雲常當作甞在薛之旁春秋莊三十一年築臺於薛是與曹氏雲漢地理志魯有薛縣而齊孟嘗君食邑於薛則嘗先當屬魯今按嘗不知何時為齊所併經傳無文莫能詳也愚按管子小匡篇雲桓公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對曰以魯為主反其侵地常潛常潛二地名當即此常也常先為齊所併故欲僖公復之正不必破常為嘗耳然常齊語又作堂而其地不知所在定是通作棠春秋隱公觀魚於棠㑹戎於潛其為此二地明矣許鄭雲許田也許田近許之田括地誌雲在許昌縣南四十里有魯城周公廟在其中左傳隱八年鄭伯請以泰山之祊易許田桓無年鄭伯以璧假許田杜預雲成王營王城有遷都之志故賜周公許田以為朝宿之邑後世因而立周公別廟孔雲春秋之時魯不朝周邑無所用而許田近於鄭國鄭有祊田地勢之便與鄭易之朱子云常許皆魯之故地見侵於諸侯而未復者故魯人以是願僖公也殷大白雲願其如此亦以諷也復説文雲往來也已去而又還之謂宇即大啓爾宇之宇燕通作宴説文雲安也僖公能光復周公所啓之宇則伯禽造魯之功於斯不墜其在天之靈必燕安而喜樂也令鄭雲善也令妻者使其妻有令問謂聲姜也壽母者使其母享髙年謂成風也按春秋僖八年秋七月禘於太廟用致夫人左傳以為致哀姜鄒忠𦙍非之謂哀姜淫惡義與廟絶見殺於齊桓至是且九年何為其復致漢人於既廟食之呂雉猶不難以義黜之而配薄太后於高廟曽謂魯人之見顧不及此乎榖梁以為成風其説與劉向同而孫明復從之蓋成風為妾母初年未經廟見故於禘廟而因以致之為後日祔廟張本其稱致夫人猶後世之上尊號也然則成風位號已素定於生前所謂母以子貴故春秋異日薨之於其葬也而小君之不誣耳或謂此夫人乃僖公妻姜氏即後之㑹齊侯於陽谷者公羊傳僖二十年西宮災何休註雲僖公為齊侯所脅以齊媵為嫡楚女廢居西宮而不見恤悲愁怨曠所生則竊意夫人即聲姜而前此不書納幣逆女者以原非正配也趙子常疑聲姜是僖為公子時所娶故婚禮不見於經今觀何休以齊媵為嫡之説或僖公先是所娶元妃已卒於未為君之日聲姜乃其繼室如惠公之聲子或僖公未有伉儷先畜嬪御聲姜抑如莊公之孟任或聲姜與楚女本俱媵妾而後之升墜異或僖為公子時已娶楚女及即位後見脅於齊不敢正其夫人之號又不欲遽以聲姜為嫡故遷延至是而後致歟蓋自屈完受盟齊已帖楚一棲固莫能兩雄矣春秋時諸侯以妾為妻者比比齊桓特為申此禁然伯者假之且不能自守其禁縱未嘗脅魯安能使魯之不犯哉禘而致者昔未廟見今乃廟見也其後哀公欲立公子荊之母為夫人宗人釁夏對無其禮蓋不欲引僖之禘致以逢君耳至所謂自桓以下娶於齊亦止言其大槩若昭公則娶吳矣襄定哀之元妃經亦不著其何氏安在所娶之盡齊姜則安必聲姜之為正娶也者故以致夫人屬聲姜二説皆是也以閟宮之詩證之詩傳曰僖公八年始用郊禘史克賦閟宮夫此正春秋禘太廟致夫人之年也今觀閟宮之八章雲令妻壽母以妻與母疊稱當時婦姑必同與廟祭兼致崇號春秋若止書用致夫人風氏則遺其婦若止書用致夫人姜氏則遺其姑若併書用致夫人風氏姜氏則並妻於母尤覺不倫況成風及聲姜前此素未嘗為夫人安得遽稱夫人某氏若書致某氏為夫人則某氏之上又無書母書妾之法故第槩之曰用致夫人初若不知為誰氏也者於是益知春秋書法之精融也然則致夫人禮歟曰其致成風不失為母以子貴所謂禮以義起變之正也其致聲姜以媵於中宮之位則斷非禮也一言而曲直交寓孰謂春秋可以例測哉愚按鄒氏之説辨矣所引詩傳雖未足盡信而詩人之頌不但及母而且首舉其妻則當時僖公之致意於成風與聲姜者可知已成風薨於文四年聲姜薨於文十六年距僖公三十一年卜郊時兩人尚無恙也故詩人及之朱子云閔公八歲被弒必是未娶其母叔姜亦應未老此言令妻壽母又可見公為僖公無疑也宜即所謂惠干朋友不得罪於巨室者大夫兼卿而言庻士謂上士中士下士樂記雲武王克殷庻士倍祿説苑伊尹雲列雲所以參大夫也邦國是有即所謂自今以始歲其有者以僖公閔農重本故云然以上復故地慰先靈自家庭而廟庭以至於邦國無不迓休襲慶者僖公之受福如此則可謂已多矣而始終所最重者欲公永年以享之為黃髮為兒齒與眉壽同顯其竒是為快耳兒齒陸無朗雲齒落更生細者鄭雲亦壽徵也黃佐雲或問此詩之頌禱僖公拳拳於壽考不一而足何也曰可以見詩人之情也入春秋以來隱及干鍾巫桓乘於彭生般賊於圉犖閔戕於卜齮弒逆踵繼其來甚矣國人飲恨尚未舒也故此詩拳拳以壽考為言其所以望於僖公者無非欲其以覆車為戒雲耳或者乃謂魯欲誇詡專以諛辭溢美例之抑孰知其忠君愛國之意溢於言表耶厥後僖公在位三十年而春秋書曰乙巳公薨於小寢則詩未為無所助也 徂水經注作岨水經注作崍又作徠之松新甫之栢陌韻亦葉藥韻卜各翻是斷是度葉陌韻直格翻亦葉藥韻逹各翻是尋是尺陌韻亦葉藥韻勅略翻松桷有舄陌韻亦葉藥韻他各翻徐邈讀路寢孔碩陌韻亦葉藥韻獨斷禮書俱作寢廟奕奕陌韻亦葉藥韻弋灼翻周禮注作繹繹奚斯所作藥韻孔曼且碩見上萬民是若藥韻毛鄭以為第八章朱傳作第九章 賦也前頌僖公郊天禘祖之事已畢此則偹言其禰廟也禰廟者莊公之廟何以知其為莊公之廟以新廟奕奕奚斯所作二語知之郡縣志雲徂來山亦曰尤來山水經注云徂來山今猶有美松亦曰龍竦之山赤眉樊崇保此山自號尤來三老一統志雲在濟南府泰安州東南四十里後魏志雲魯郡汶陽縣有新甫山按通典漢汶陽故城在兗州泗水縣東南林兆珂雲史記松栢為百木長也而守宮闕故斯干美宣王考室曰如松茂矣閟宮美修廟曰徂徠之松新甫之栢殷武祀高宗曰松栢丸丸陸燧雲松栢就已取者言山特指産之地耳斷者以刀鋸截於所生之處度者以繩墨量其所用之宜小爾雅雲四尺謂之仭倍仭謂之尋尋舒兩肱也前漢書雲一黍之廣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尋取其長者尺取其短者桷説文雲榱也秦謂之榱周謂之椽魯謂之桷劉熈雲桷確也其形細而疏確也或謂之椽椽傳也相傳次而布列也或謂之榱在檼旁下列衰衰然垂也舄通作冩説文雲置物也按置者舎置之義謂舎而去之也禮記器之溉者不冩其餘皆冩注訓冩謂倒傳之是也或加水作㵼考工記以澮㵼水義與此同然説文無㵼字但當作冩耳屋之有桷其形斜長首高而末低所以冩雨水故曰有冩也路寢毛雲正寢也孔雲路正也大也以君之正寢故以大言之愚按此即指廟之正室言非廟後之寢也孔甚碩大也舉路寢之大則廟規制之大可知矣新廟新作之廟也舉全廟而言路寢亦在其內按春秋成三年新宮災榖梁謂新宮者禰宮也與此新廟同義奕説文雲大也重言之者太廟大矣新廟與之並大是奕奕也此以著新廟之踰制也奚斯公子魚也曰作者鄭雲教䕶屬功課章程也孔雲謂教令工匠監䕶其事屬付工役課其章程而已非親執斧斤而為之也按左閔二年共仲使卜齮賊公於五聞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賂求共仲於莒莒人歸之及宻使公子魚請不許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公羊傳亦云公子慶父弒閔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將繇乎齊齊人不納卻反舎於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請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則殺矣奚斯不忍反命於慶父自南涘北靣而哭慶父聞之曰嘻此奚斯之聲也諾已曰吾不得入矣於是抗輈經而死據此二傳則奚斯乃慶父用事之人故及其事敗而乞憐求生他人不使而獨使奚斯為之請奚斯知魯之必殺慶父也哭於南涘不忍反命有狐兎之感焉不知慶父死後魯何以處奚斯雖於傳無所見然成季當國其必不用慶父用事之人可知也而謂奚斯作廟乃在僖公之時乎愚深疑之且作宗廟國之大事也春秋無不書之理如謂是修舊廟故不書則詩宮新廟又言奚斯所作其非修舊廟可知也惟閔二年書夏五月乙酉吉禘於莊公杜預謂三年䘮畢致新死者之主於廟廟之逺主當遷入祧因是大祭以審昭穆謂之禘莊公服制未闋時別立廟廟成而吉祭又不於太廟故詳書以示譏愚讀此乃始恍然悟曰此奚斯所作者即莊公之廟也莊公薨慶父賊子舦而立閔公此時慶父實主魯國故以作廟任奚斯而必極其壯麗以自觧其弒逆之惡莊公既自立廟故行禘禮不於太廟春秋書曰禘於莊公則明著莊公之新有廟矣莊公者閔公之父亦僖公之父也僖公見奕奕之美徒謂典祀可豐於昵而不顧其出於慶父亂人之制也仍舊貫而不改故詩人於此侈言之正所以深累僖公耳此義不明而新廟之説紛紛錯出鄭以為新姜嫄廟也夫然則不當汎及大王以下毛以為新閔公廟也夫然則不當汎及周公以上朱子初説但以為魯之羣廟而已則於詩辭益無闗涉而或泥篇首宮之一字以諛其説謂公羊傳有曰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宮閟宮正羣廟也豈知閟宮乃帝嚳時之禖宮有緯書及孟仲子之説足據且詩人唱首第從姜嫄故事敘述其語意瞭然明晰殆無復可疑者或文以為修周公廟謂春秋中凡用民力於所不當為必書獨不録閟宮之作則謂此為當作耳夫春秋一書有褒有貶果謹於修廟當亟褒之不宜沒其善也或更謬指為僖公廟今觀詩中滿篇皆祝頌之語則僖公尚未薨也豈真僖公自立廟預為後日烝嘗地如漢文帝顧成廟之為乎亦無稽甚矣至於廟為奚斯所作第謂董其工役而班固兩都賦序雲奚斯頌魯采於孔氏王延壽魯靈光殿賦序雲奚斯頌僖歌其路寢後漢書曹褒傳雲奚斯頌魯考甫詠殷注引韓詩薛君傳雲是詩公子奚斯所作即揚雄法言亦曰正考甫常晞尹吉甫矣公子奚斯常晞正考甫矣皆主作頌為言耳食如此大足怪訝曼説文雲引也毛雲長也路寢孔碩奚斯剏之今僖公一仍其舊不復變革自此引之世世此孔碩者當與太廟相為悠乆故曰孔曼且碩蓋刺之也萬民是若言萬民皆心順其所行以為合理也然魯國之大豈無一二知禮者蓋不滿之㣲辭
  閟宮六章一章十七句一章二十一句一章十三句一章三十三句一章二十六句一章十句子貢傳申培説皆列之魯風今按左傳孟子引此詩俱以為魯頌則魯頌之名舊矣而謂魯第有風無頌可乎惟諸儒分章頗有不同毛鄭作八章第一第四章章十七句第二章十二句第三章三十八句第五第六章章八句第七第八章章十句朱傳作九章前五章章十七句謂內第四章脫一句第六第七章章八句第八第九章章十句蘇氏則分為九章第一第四章章九句第二章八句第三章十二句第五章十一句第六章十八句第七章十七句第八章二十六句第九章十句今更定章句如右雖長短不齊庻幾於經文語脈有合焉耳三百五篇之中以一百二十句成篇者僅見於此又吳澄雲公車千乗至則莫我敢承考其意為周公魯公説簡編錯亂當與土田附庸為連文蓋成王命周公建元子於魯錫之以山川土田附庸有千乗之賦有三軍之衆使之膺戎狄懲荊舒也不然孟子引此詩何以雲周公膺之乎金履祥因之謂此詩有錯簡當以孟子為正第一節説姜嫄后稷第二節説大王文武第三節當説周公之功而今詩但言封周公之子疑下文公車千乗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則莫我敢承當是第三節言周公四征不庭伐淮踐奄之功周無徐州故淮夷為荊州之界而舒今在淮西也第四節始及王曰叔父至乃命魯公第五節方説周公之孫莊公之子方頌僖公第六節説享祀降神而俾爾之祝以類相從皆祝頌之辭如此則孟子之時詩未錯簡而孟子所引正周公事也黃光昇著讀詩蠡測據此説遂易置經文次序今按吳意以周公封魯有公車千乗公徒三萬足為他日膺戎狄懲荊舒之用以合於孟子之説猶為近之金直以此當周公伐淮踐奄之事則公車公徒非周公當日所用不可通也經文雖長篇繁辭而細按之實井井有條無庸更置若豐坊魯詩世學本則謬託之石經於籩豆大房下増鐘鼓喤喤一句以公車千乗至莫我敢承接孝孫有慶之下以泰山巖巖至黃髮兒齒接莫我敢承之下以俾爾熾而昌至如岡如陵接黃髮兒齒之下以俾爾昌而熾至眉壽無有害接如岡如陵之下以徂來之松一章接眉壽無有害之下蓋參用朱吳金三子之説變亂經文大是解事 序雲頌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也朱子謂此詩所謂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者人之所以願之而其實則未能也又雲所謂復周公之宇者祝其能復周公之土宇耳非謂其能修周公之屋宇也序文之謬如此子貢傳以為僖公八年始用郊禘史克頌之蓋因春秋有八年禘太廟之文遂欲以此詩合之然果魯郊大典始於此時春秋不並書之何也若申培説則更異矣謂魯僖公新作后稷文王之廟於太廟世室及孝惠桓莊四寴廟之上而史克作詩以頌之非孔子所録也夫祀帝於郊以后稷配則作廟以藏后稷之主事容有之若魯禘之説但謂祀周公用禘祭之禮雲爾而必依倣趙伯循之論以文王為周公之所自出既行禘禮必立其廟此特勦襲舊聞以意揣摩果何據耶且周公曰太廟魯公曰世室孝惠桓莊曰四寴廟又立后稷文王之二廟以加於其上則已過於天子之七廟何魯廟如此之多而作是詩者居之不疑刺刺不休直如親見其事者然即自覺其不倫則謂此詩非孔子所録夫孔子既不録則何以載之於經亂道甚矣朱子但以為僖公修廟詩人歌詠其事以為頌禱之辭雖於詩意無所𤼵明然猶不失君子闕疑之義
  有駜魯僖公大飲烝也禮十月農功畢諸侯與羣臣飲酒於太學以正齒位謂之大飲僖公行此禮其臣美之序以為頌僖公君臣之有道也蓋君以禮燕臣臣以禮祝君謂之有道按豳風七月之詩曰十月滌場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此諸侯之詩也其禮舉於十月與月令孟冬大飲烝之禮合故鄭𤣥以為頌大飲之詩謂十月農功畢天子諸侯與其羣臣飲酒於太學以正齒位而引黨正職曰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亦謂此時也孔頴逹雲知大飲在太學亦正齒位者以國君大飲與黨正飲酒皆農隙而為俱教孝弟之道黨正於序學知國君於大學黨正飲酒為正齒位知國君飲酒亦正齒位也黃子道周雲孟夏之酎則序爵於朝孟冬之烝則序爵於學所以正功徳奠天地之義也其奠天地之義何也孟夏巳月乾卦也君子以自強不息迨暇飲醑所以示羣臣功能之等也尊尊而卑卑則天為政於上孟冬亥月坤卦也君子以厚徳載物同位以齒同齒以位所以示羣臣同體之義也長長而弟弟則地為政於下故天者所以教敬也地者所以教讓也敬讓立而民不爭按古者凡養老皆在太學太學在郊天子曰辟廱諸侯曰泮宮所以知此詩為飲酒太學者以振振鷺之語意之魯固有頖宮也所以知此詩言飲酒為孟冬大飲烝者以自今以始歲其有之語意之歲其有者有榖也所以知為頌僖公者以春秋於僖公三書不雨意之榖梁傳雲不雨者勤雨也一時而言不雨者閔雨也既而書六月雨榖梁雲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胡安國雲閔雨與民同其憂喜雨與民同其樂此君國子民之道也又何休謂僖公飾過求已循省百官放佞臣郭都等理寃獄而百餘公精意感天不雲而得澍雨是則僖公之重農事如此此詩所以頌也子貢傳中間闕文但上有僖公二字下有克頌之三字則亦主為史克頌僖公之詩矣陳際泰雲頌中多言僖公之事春秋十二公魯僖公賢焉春秋之義有因褒以見貶者前乎僖為代幾何也後乎僖為代幾何也獨舉僖公僖公賢也魯亡乎人之辭也按左文二年有事於太廟躋僖公夏父弗忌曰躋聖賢明也然則魯人之稱僖公為聖賢舊矣
  有駜有駜駜彼乗黃陽韻夙夜在公在公明明葉陽韻謨郎翻振振鷺鷺於下葉麌韻後五翻鼓咽咽陸徳明本作淵淵後同醉言舞麌韻於胥樂音絡後同結句三章同文不用韻 賦而興也駜説文雲馬飽也毛傳雲馬肥彊也重言有駜者非一馬也觀下文乗字可見四馬為乗黃即駉篇有驪有黃之黃蓋以色為名僖公所乗也黃者馬色之最貴故周書諸侯初見康王亦皆布乗黃也夙夜以行禮之日言自旦至暮也或疑厭厭夜飲於禮有之不應兼夙然觀燕禮未飲酒之前尚有樂人縣射人告具及請賔命賔納賔等事自非夙興不辦豈謂旦即飲酒乎在公與七月篇躋彼公堂公字同義謂大學也燕饗齒譲之禮必於大學蒙上文乗黃而言則此在公指僖公在之也次章放此明明者明而又明賛美之辭若就燕飲之事賛之則禮教修明亦明明也振謂振羽也鷺觧見宛丘振鷺篇毛雲鷺白鳥也以興潔白之士按鷺居水澤中故辟廱及泮宮皆有之觀周頌言振鷺於飛於彼西雝則此魯頌之言振鷺其為泮水所有可知矣詩人即所見以起興以與燕者非一人故重言振振鷺也鷺之下而就水猶賔及卿大夫之至而就席也下文自鼔咽咽至醉言舞乃合全禮之始終而言或以鷺下象舞亦通絶非如朱子持鷺羽以舞之説或又言鷺乃鼓精故漢有朱鷺之曲而隋樂志謂古之君子悲周道之衰頌聲之輟飾鼓以鷺存其風流抑荒唐甚矣八音中獨舉鼓者大昕鼓徵所以警衆大學之禮也衆至然後飲酒也咽通作鼘説文雲鼓聲也醉説文雲卒也從酉從卒酉者酒也卒者各卒其度量不至於亂也言者語辭禮天子養老則舞大武諸侯燕賔則舞勺此言舞之文在醉之後當非如前所謂舞故鄭孔皆云至於無筭爵而醉則為君起舞以盡其歡是也於爾雅説文皆云於也本作虧象口氣之舒也胥通作疏疏者通也通者皆也故爾雅訓為皆也樂兼君臣而言有明明之君在上能盡禮以感其臣則臣樂之有醉舞之臣在下能盡情以歡其君則君樂之信乎其皆樂也 有駜有駜駜彼乗牡有韻夙夜在公在公飲酒有韻振振鷺鷺於飛㣲韻鼓咽咽醉言歸㣲韻於胥樂兮賦而興也乗牡即乗黃也黃以言其色牡以言其體在公飲酒者申上章之意言此日魯侯乗黃牡馬來在公所非有他事特為與羣臣舉行飲酒之禮也鷺於飛者鄭元雲喻羣臣飲酒醉欲退也此鼔咽咽與上章不同蓋奏陔時也按燕禮無筭爵無筭樂之後宵則庻子執燭於阼階上司宮執燭於西階上甸人執大燭於庭閽人為大燭於門外賔醉北靣坐取其薦脯以降奏陔遂出卿大夫皆出陔者陔夏也九夏之一凡夏以鐘鼔奏之鐘在先鼓在後故將歸復又聞奏鼓也歸者自太學公所而歸也時已入夜窮日之力不獨賓歸而君亦還宮矣不醉無歸欲盡歡也醉而即歸以禮節之也酒以行禮不繼以滛此之謂能樂 有駜有駜駜彼乗駽葉霰韻黃絹翻夙夜在公在公載燕霰韻自今以始紙韻歲其有葉紙韻羽軌翻君子有榖詒列女傳詒下有厥字孫子紙韻陸徳明雲歲其有或作歲其有矣又作歲其年者矣皆衍字也詒孫子或作詒厥孫子詒干孫子皆是妄加也於胥樂兮賦也前二章上四句主君言下四句則紀燕臣之事此章上四句主臣言下四句則述祝君之語駽爾雅説文皆云青驪馬也孫炎雲色青黒之間郭璞雲今之鐡驄也按漢樂府雲君馬黃臣馬蒼蒼者淺青也此詩特以黃駽相對為言其分屬君臣所乗可知矣然乗駽未必凡與燕者皆爾當是但據賔一人而言燕禮射入請賔公曰命其為賔與卿燕則大夫為賔與大夫燕亦大夫為賔燕義觧之雲不以公卿為賔而以大夫為賔為疑也明嫌之義也賔定而後行燕禮下文自今以始等語自是賔所致辭故知乗駽者賔乗也夙夜在公臣盡其敬也在公載燕表其遭遇之隆也自從也今今歲也孔雲上言在公載燕因即據燕為今與將來為始非以作詩為始也歲其有者毛雲豐年也孔雲春秋書有年者謂五榖大熟豐有之年也君子指僖公也榖爾雅雲祿也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使歲歲豐登家給人足是即君子之享有天祿也詒通作貽説文雲贈遺也曰孫子者世數無窮之辭本固邦寧則君子之有榖其餘慶足以及乎後人矣因是月農功畢行飲烝之禮而致其祝願如此皆就農事言也君以有榖為樂臣亦以君之有榖為樂是胥樂也一説榖善也謂以善道貽其子孫如禮下愛民皆是亦通
  有駜三章章九句朱傳但以為燕飲而頌禱之詞而不著其世蓋疑僖公之不足以當此也申培説與朱傳同而其篇次亦系之僖公之世然總之皆不能知其為何事而燕
  説文作驍又作駫思魯伯禽之富也伯禽儉以足用寛以愛民務農重榖牧於坰野僖公思遵其法故命史克為之頌禮問國君之富數馬以對季本雲此詩非伯禽不足以當之愚按序以為頌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儉以足用寛以愛民務農重榖牧於坰野魯人遵之於是季孫行父請命於周而史克作是頌説者多疑僖公在春秋時未為賢君不應有頌今觀序中首以僖公能遵伯禽之法為言則所謂儉以足用等語必是伯禽實跡名雖頌僖公實頌伯禽耳又按春秋書莊二十九年春新延廐言新者明先世設有延廐茲特取而重新之莊公者僖公父也意修舉伯禽牧政自莊公時已然至僖公時而馬遂盛故經傳皆不以多馬美僖公然則此詩之為頌伯禽而非頌僖公又明矣左文十八年莒太子僕以寳玉來奔宣公命與之邑季文子使太史克對宣公必出諸境文子名行父正與史克同時然序所謂請命於周而史克作頌者當在僖公之世説見閟宮篇小引下
  駉駉牡毛鄭孔本俱作牧後同至定本始改作牡在坰説文作駉之野馬韻薄言駉者馬韻以上三句後章俱放此有驈有皇陽韻爾雅作騜有驪爾雅翼作麗有黃陽韻以車彭彭葉陽韻蒲先翻思無疆陽韻思馬斯臧陽韻賦也駉説文雲牧馬苑也重言駉駉者一苑又一苑也按周禮較人職雲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牡説文雲畜父也專言牡者較人職雲凡馬特居四之一謂一牡可配三牝言牡之盛則其牝之盛尤可知也劉公瑾雲騋牝三千駉牡十六種蓋各極其盛而言皆以見其國之殷富也坰地名郡縣志雲坰澤俗名連泉澤在兗州曲阜縣東九里魯僖公物馬之地按毛傳以坰為逺野考説文邑外謂之郊郊外謂之野野外謂之林林外謂之坰是坰尚在野之外今曰在坰之野則於文理欠順當從郡縣志為長左傳曰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注䟽謂日中者春秋分也春分百草始繁則牧於坰野放日中而出秋分農功始藏水寒草枯則馬還廐故日中而入此言離駉而就坰野當是在春分時也鄭元雲必牧於坰野者避民居與良田也孔雲以序雲務農重榖牧於坰野故知有避民田之義薄言者舉大畧之辭言畧舉駉中所有之馬也毛傳雲諸侯馬四種有良馬有戎馬有田馬有駑馬孔雲作者因馬有四種故毎章各言其一首章言良馬朝祀所乗故云彭彭見其有力有容也二章言戎馬齊力尚強故云伾伾見其有力也三章言田馬田獵齊足尚疾故云繹繹見其善走也卒章言駑馬主給襍使貴其肥壯故云祛祛見其強徤也馬有異種名色又多故毎章各舉四色以充之按周禮較人掌王馬之政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除駑而外五馬皆稱良馬其邦國四種之馬周禮無文鄭元謂諸侯無種戎而有齊道田駑今毛傳言諸侯之馬戎田駑三者與王同其一但稱良馬未知於種齊道三者之中當居何等莫能詳也以愚意度之當是齊戎田駑四者蓋種馬駕王路非諸侯所用道馬駕象路於同姓非宜魯為宗國當有齊馬以駕金路至於戎路用戎馬則兵車所乘田路用田馬則田獵所乗下而駑馬以給官中之役此皆可與王同者又按夏官馬質職雲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然則種齊道三者養馬所生有種而戎田駑三者第買以給官府之使原無種也買馬以佐種馬蓋古者畜馬之多端如此驈爾雅説文毛傳皆云驪馬白跨者郭璞雲跨髀間也蒼頡篇雲兩股間也爾雅毛傳雲黃白曰皇孔雲謂黃而襍白者驪説文雲馬深黒色毛傳雲純黒曰驪孔雲月令孟冬駕鐡驪象時之色檀弓曰夏后氏尚黒戎事乗驪故知純黑曰驪也黃者中央之正色舊説皆本毛傳謂黃騂曰黃以為黃色而又襍赤似不必從經但言黃而已無事益之以騂也此章言驈皇驪黃雖有四種其意乃專主驪黃二色而言驪黃皆馬之上色驈全身皆驪特跨間襍白皇大體是黃而㣲兼白色要之不失其為驪黃也牡馬尤以驪黃為貴爾雅所云騋牝驪牡以罕稱也有駜言乗黃矣而後乃實之以乗牡見牡馬之貴黃也然列子有雲牝而黃牡而驪馬至果天下之馬也鄭𤣥注檀弓又雲牝者色驪牡者色𤣥則牝馬固亦貴驪黃矣以車者以駕金路之車也諸侯之車當以金路為首然則上文所舉四色之馬正周禮所謂齊馬耳彭通作騯説文雲馬盛也盛者壯盛之盛孔謂有力有容是也以非一馬故重言之後放此又揚雄太僕箴雲詩好牡馬牧放坰野輦車就牧而詩人興魯按輦車就牧之説恐未必然詩之言意祗謂其足以偹駕車之用耳思無疆者承上文言伯禽輿衛之盛壯觀如此繇其經國有方規模廣大故欲後世子孫不為近小之謀思慮無疆亦如伯禽也臧爾雅説文皆以為善也稱驥以徳所謂臧也思馬斯臧者思其馬如此之善則當思其所以致是者也後放此輔廣雲夫人立心既逺則其所成必厚大凡富貴之事率非輕易浮淺者之所能致按伯禽收事有成雖無所考而大畧見於費誓篇曰今惟滛舎牿牛馬杜乃擭敜乃穽無敢傷牿牿之傷汝則有常刑馬牛其風勿敢越逐秪復之我商賚汝乃越逐不復汝則有常刑無敢冦攘踰垣墻竊馬牛汝則有常刑凡此皆國馬而非公馬然當臨敵之先其惓惓愛惜保䕶若此則其留意於牧事可知矣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騅有駓支韻陸氏本作䮆字林作𩣚有騂有騏支韻陸本作祺以車伾伾支韻字林作駓思無期支韻思馬斯才葉支韻讀如嗤抽遲翻 賦也騅説文以為蒼黒色襍毛爾雅以為蒼白襍毛蒼者淺青也未詳孰是陸佃雲騅取鵻之色今鵻色在青黒之間亦在青白之間爾雅雲黃白襍毛曰駓郭璞雲今之桃花馬也孔雲二者皆云襍毛是體有二種之色相間襍與上雲黃白曰皇止一毛色之中自有淺深者異也騂説文雲馬赤色也毛傳以為赤黃曰騂按周尚赤牲用騂是騂為純赤當從説文為正騏説文雲馬青驪文如博棊也毛雲蒼祺曰騏孔雲祺者黒色之名蒼祺謂青而㣲黒今之驄馬也此四色馬以序推之當是戎馬項羽垓下歌雲時不利兮騅不逝是騅為戎馬之證也秦風小戎篇雲駕我騏馵小雅采芑篇雲乗其四騏是騏為戎馬之證也檀弓雲周人尚赤戎事乗騵騵者淺赤也淺赤猶用純赤可知是騂無周人戎事所尚也惟駓無考以車者以駕戎路之車也伾説文毛傳皆云有力也孔雲此章言戎馬戎馬貴多力思無期者言所思無期限也國雖安忘戰必危綢繆一不至而禍患及之矣可有不思之時乎上章曰無疆言其思無一處之不到故馬政亦其經營之所及此曰無期言其思無一息之不周則所謂畜戎馬以備不虞者自有所不能已矣才通作材説文雲木挺也徐鍇雲木勁直堪入於用者人之有才義出於此張文潛雲斯臧良馬也斯才戎馬也臧者言其徳才者言其用陳於禮者尚徳用於戰者尚才故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駱藥韻有駵有雒藥韻孔雲定本集注及徐音並作駱俗本多作駁以車繹繹葉藥韻讀如藥弋灼翻崔靈恩集注作驛驛思無斁葉藥韻弋灼翻思馬斯作藥韻 賦也驒說文雲青驪白鱗文如鼉魚爾雅毛傳皆云青驪驎曰驒郭璞雲色有深淺班駁隱甐今之連錢驄也駱爾雅以為白馬黒鬛説文雲馬白色黒鬛尾也韓詩及字林以為黒髦髦者鬛尾之謂廣雅又以為白馬朱鬛陸佃雲今呼黃馬尾鬛一道通黒如界者為駱蓋馬無分於黃白皆謂之駱若今衣脊絡縫故曰駱也明堂位曰夏后氏駱馬黒鬛此以別白馬朱鬛之駱也月令曰孟春駕白駱此以別黃馬黒鬛之駱也詳見四牡篇駵本作騮毛傳雲赤身黒鬛曰駵説文雲赤馬黒毛尾也羅願雲月令五時駕馬而駵處其二春蒼龍秋白駱冬鐡驪夏用赤駵中央用黃駵中央寓於季夏故所用物同而以色之淺深為之別也古者駵非所貴故淮南子曰駵駮不入牲以其犂也牲而犂且不可用而況天子法天象地為車服以順時而授民者而顧取之何也月令乃呂不幸所作秦人自其舊時固自言以水徳王故冬之鐡驪以純黒應其徳而蒼乃自其舊時水徳所生又近於黒故不以為嫌至於夏之宜用騂中央之宜用黃秋之宜用翰皆與其服色違逺兩者不可兼也故以馬體應時令而選其鬛與所尚之徳合者以厭之此其為秦説昭昭矣毛雲黑身白鬛曰雒孔謂此義未知所出愚按雒乃鳥名即鴝鵒也疑馬之色似之故以為名此章以車以序推之則駕田路之車也繹者抽絲相聨續之義毛以為善走也孔雲此章言田馬田獵尚疾故言善走今按四色馬之中舊説以駱馬為善奈勞苦則其三可例觀也斁説文雲觧也思無斁者言當思如伯禽之隨事勵精不可有厭倦作即易震卦為作足之作謂奮迅而動作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駰有騢有驔有魚韻字書作鰢字林作䐳以車祛祛魚韻思無邪葉魚韻祥余翻思馬斯徂葉魚韻讀如諸專於翻 賦也爾雅毛傳皆謂隂白襍毛曰駰郭璞雲隂淺黒今之泥驄或雲目下白或雲白隂皆非也陸佃雲詩曰我馬維騏我馬維駱我馬維駰其先後與駉之序合則駰不如駱駱不如騏矣然是詩乃卒言駰者以明馬雖彌劣所以御之滋善爾雅毛傳又謂彤白襍毛曰騢彤者赤也説文亦謂赤白襍毛也字右施叚舊説謂色似鰕魚徐鍇謂色似霞郭雲即今之赭白馬也按此馬前五代宋時顔延之嘗為之賦則亦良馬矣驔説文即以為驪馬黃脊毛傳原本則雲豪骭曰驪孔釋毛傳於豪骭下文増一白字謂骭者膝下之名傳言豪骭白者豪毛在骭而白長也按説文於騽字曰馬豪骭而無白字爾雅於驪馬黃脊者名之為騽不名驔也毛傳以説文之騽為驔爾雅以説文之驔為騽何二馬之相混若是俟博覽者正之毛傳雲二目白曰魚郭雲似魚目也羅雲相馬之説曰馬目欲得黃又欲光而有紫豔若目小而多白則驚畏驚畏馬之大病故其序尤在後始者牧夫驈黃之色純也侵至騅駓之間色以及於驒駱之不純不得已而及於驔魚之驚畏驔魚猶養之則其徳之儉可知矣此有以見僖公之善牧馬也陸雲言有驪有黃於前言有驔有魚於後毎章愈下則以言至誠成物有加而無已莊子曰百里奚爵祿不入於心故飯牛而牛肥殆此之謂也愚按首章四馬惟驪黃二色次章則主青赤二色居多三章四馬皆是襍色四章則主白色居多説文無祛字當通作驅鄭𤣥雲䇿馬謂之驅以車祛祛者以駕給使之車可以䇿逐而行也思無邪者範我馳驅之謂徂説文雲往也御之有道習之有法故能變駑為良而使之利往如此是誠可思也鄭雲思遵伯禽之法專心無復邪意牧馬使可走行也又論語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按今詩三百五篇然當正考甫未得商頌之時惟有國風及小大二雅周魯二頌而已除今商頌五篇恰足三百之數是知詩三百之雲非兼商頌言也故王通有曰詩三百始終於周正謂此也其舉思無邪一言以蔽三百者孔子自表其刪詩之意賛凡作詩之人皆以無邪之思𤼵之而為詩故其所美者足以感𤼵人之善心其所刺者足以懲創人之逸志雖似好色而不滛雖似怨誹而不怒是皆孔子所亟録也故他日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羣可以怨邇之事父逺之事君若使其思或邪則其言必邪當擯棄之不暇而又何贅列之於經以誤後學乎明乎此則凡在三百之內者皆至正至嚴可法可戒之篇而朱子以為有滛奔自作之辭者謬矣聖人引此雖是斷章取義若合之駉頌本意則人心之有思其奔逸難制猶之馬也以無邪二字為之衘勒自有所範而不得騁矣聖人即執御可以見道獨區區使馬云乎哉
  駉四章章八句子貢傳惟有僖公二字申培説以為史克美僖公考牧之詩朱傳亦云此詩言僖公牧馬之盛繇其立心之逺皆祖述序語而誤者今按僖公雖頗能勤民然城項伐邾取須句取訾婁取濟西以楚伐齊及夫人姜氏㑹齊侯於陽谷種種皆譏而始卜郊又僣之大者僅一從齊桓而老死牖下謂立心之逺者固如是乎且莊公之世新延廐則書而僖公畜牧之盛如此經傳皆軼而不載是豈可信哉序特以此詩作於史克與閟宮之詩同作遂槩歸之僖公耳明逹君子必有然予言者
  晨風秦穆公悔過也此詩與秦誓相表裏秦穆公信𣏌子潛師襲鄭之言而不聽蹇叔百里奚之諌果為晉師所敗獲其三帥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於殽以歸乃作誓以自悔其曰尚猷詢茲黃髮則罔所愆番番良士旅力既愆我尚有之又曰昧昧我思之如有一個臣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彥聖其心好之不啻如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孫黎民尚亦有利哉即此詩思見君子之意
  釋文作鴧彼晨説文作鷐葉侵韻孚金翻周禮注作宛彼北林侵韻未見君子憂心欽欽侵韻如何如何歌韻忘我實豐氏本作寔後同歌韻興也□毛傳雲疾飛貌爾雅雲晨風鸇陸璣雲鸇似鷂青黃色燕頷鉤喙嚮風搖翅乃因風飛急疾擊鳩鴿
  燕雀食之列子云鷂之為鸇鸇之為布榖布榖乆復為鷂也陸佃雲禽經曰□好風□惡雨然則謂之晨風可知也已欝説文雲木叢生者北林林名孔頴逹雲北林繇欝茂之故故晨風飛疾而入之程子云以晨風興君子者取其去來之疾人君好賢待士有道則賢者歸之禮貌不至則浩然去矣愚按晨風鷙鳥蓋以擬三帥也欽説文雲欠貌悚慄不安之狀見於欠伸故其字乆欠三帥自晉初歸穆公傾心信用故自述其思而未得見之時則憂心欽欽然而又私自慮之曰不知此時君子之用情於我如何乎如何乎恐多是不復念我矣夫北林也尚為晨風所集寧謂我朝廷之土可遂北林之不若哉其輸誠也至矣左傳殽之役晉人既歸秦帥秦伯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曰孤違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過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𤯝掩大徳秦大夫及左右皆言於秦伯曰是敗也孟明之罪也必殺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詩曰大風有隧貪人敗類聽言則對誦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是貪故也孤之謂矣孤寔貪以禍夫子夫子何罪復使為政正與此詩同意及彭衙之敗秦伯猶用孟明孟明増修國政重施於民趙宣子言於諸大夫曰秦師又至將必辟之懼而増徳不可當也後復伐晉取王官及郊封殽屍而還遂覇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公之為君也舉人之周也與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觧也能懼思也 山有苞爾雅註作枹葉藥韻歴各翻隰有六駮葉藥韻讀如髆伯各翻朱子本作駁豐本六駮作梓㮚未見君子憂心靡樂葉藥韻歴各翻如何如何見前忘我實多見前與也苞爾雅雲稹也孫炎雲木叢生曰苞齊人名曰稹爾雅雲櫟其實梂邢昺雲櫟似樗之木也梂盛實之房也陸璣雲秦人謂柞櫟為櫟河內人謂木蓼為櫟椒榝之屬也其子房生為梂木蓼子亦房生故説者或曰柞櫟或曰木蓼也璣以為此秦詩也宜從其方土之言柞櫟是也詳璣所言則此所謂櫟即唐風鴇羽篇所謂栩其有以木蓼名櫟者非此詩之櫟也林兆珂雲東海及徐州謂之木蓮其葉始生食之味辛其梂子八月中成摶以為燭明如胡麻燭研以為羮肥如胡麻羮羅願雲管子五粟之土其柘其櫟條直以長淮南時則訓十二月其木櫟櫟可以為車轂木不出火惟櫟為然亦應隂氣也餘詳唐風六駮木名崔豹雲山中有木葉似豫章皮多癬駁毛傳以駮為獸名乃倨牙食虎豹者陸璣非之雲駮馬梓榆也其樹皮青白駮犖遙視似駮馬故謂之駮馬下章苞棣樹檖皆山隰之木相配不宜云獸羅雲此木兼駮馬之名又曰馬梓今之檀木皮正青而澤與莢迷及此木相似故里語曰斫檀不諦得莢迷莢迷尚可得駮馬夫鳥獸草木之類特為難窮其形之相似者雖山澤之人朝夕從事有不能別其名之相亂者雖博物君子習於風雅有不能周故野人伐檀而得駮先儒訓駮而為獸其去本逺矣蘇子云言六未詳王肅雲言六據所見而言愚按崔豹古今注以六駮為名意即所云犖駁也以音同故通犖為六耳嚴雲山隰有草木可以大國而無賢人乎愚按苞櫟六駮以況剛健篤實之士似指蹇叔也憂之反為樂曰靡樂者言其憂之真也 山有苞棣葉寘韻徒四翻隰有樹檖寘韻説文作□未見君子憂心如醉寘韻如何如何見前忘我實多見前 興也棣常棣也陸璣雲白棣也如李而小子如櫻桃正白今官園種之又有赤棣樹亦似白棣葉如刺榆葉而㣲圓子正赤如郁李而小五月始熟自闗西天水隴西多有之按爾雅雲唐棣栘常棣棣是棣之名惟常棣得専之毛傳以為唐棣非是小雅雲常棣之華鄂不韡韡秦子云作人當如常棣灼然光𤼵樹檖謂成樹之檖爾雅雲檖羅毛傳雲赤羅也陸佃雲其文細宻如羅故曰羅也又有白者赤羅文棘白羅文緩雖皆所謂文木然而赤羅為上郭璞雲今楊檖也實似梨而小酢可食陸璣雲一名山梨一名鹿梨一名鼠梨今人亦種之極有脆美者亦如梨之美者愚按苞櫟樹檖以況禮樂文章之士似擬百里奚也公榖二傳載殽之役百里奚與蹇叔皆諌穆公怒曰若爾之年者塚上之木拱矣又皆送其子而哭之既而果匹馬隻輪無返者穆公以訑訑之聲音顔色拒人及敗而後悔之恐奚與叔之終結舌以自逺也故望之之切如此朱子云如醉則憂又甚矣
  晨風三章章六句序以為刺康公也忘穆公之業始棄其賢臣焉今按康公之棄舊臣事無所載申培説則雲秦君遇賢始勤終怠賢人譏之蓋縁篇中有忘我實多之語然而不能定其世則亦臆説耳若朱子直以為婦人念其君子之辭而引扊扅歌為証且謂秦俗固爾鄙誕殊甚
  交交黃鳥本名黃鳥以小雅亦有黃鳥故加交交二字以為別哀三良也出序秦穆公卒以子車氏之三子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出左傳刺穆公以人從死而作是詩也出序 左文六年秦伯任好卒以奄息仲行鍼虎為殉君子曰秦穆之不為盟主也宜哉死而棄民先王違世猶詒之法而況奪之善人乎詩曰人之雲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若之何奪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長是以並建聖哲樹之風聲分之采物著之話言為之律度陳之藝極引之表儀予之法制告之訓典教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以禮則使毋失其土宜衆𨽻頼之而後即命聖王同之今縱無法以遺後嗣而又収其良以死難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復東征也按殺人以葬旋環其左右曰殉應劭雲秦穆公與羣臣飲酒酣言曰生共此樂死共此哀於是奄息仲行鍼虎許諾及公薨皆從死匡衡謂秦穆貴信而士多從死即其事也史記秦本紀雲穆公卒葬於雍從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輿氏三人亦在從死之中秦人哀之為作歌黃鳥之詩孔穎逹雲從死者多矣主傷善人故言哀三良也
  交交黃鳥止於棘職韻誰從穆公子車史記作輿奄息職韻維此奄息同上百夫之特職韻臨其穴葉質韻戸橘翻惴惴其慄質韻豐氏本作□後同彼蒼者天葉真韻汀因翻殱我良人真韻如可贖兮人百其身真韻 興也交交羣飛往來之貌黃鳥觧見葛覃曹氏雲黃鳥聲音顔色之美人所愛悅猶三良為人之所愛也愚按羅願爾雅翼稱荊州毎至冬月於田畝中得土堅圓如卵者輙取以賣破之則鸎在其中無復毛羽蓋以土自裹伏而土堅勁候春始生羽破土而出鸎即黃鳥也詩意以三子埋在土中無繇得出故以寄慨又黃鳥一名鸝性好匹飛故其字從麗亦三子同從穆公之比也棘樹低而多刺非安集之所陸佃雲於文重束為𬃷並束為棘蓋𬃷性重喬棘則低矣故其制字如此亦或墓上有棘故指所見言之陶潛詩所謂荊棘籠高墳黃鳥聲正悲是也後放此又季本雲黃鳥善鳴者也當時三良於穆公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交相往來亦如黃鳥之善鳴而交交也止於棘桑楚人所共見之地也若止於丘隅則人所不見而可以免矣此見三良雖忠而未免傷於直也彼止於棘此從穆公亦相呼應從穆公者從之於地下謂從死也此事後之言觀穆公稱謚可見子車服䖍雲秦大夫氏也奄息其名以次章仲行推之則序當居伯矣時朱子云傑出之稱孔雲言此人在百夫之中乃孤特秀立臨其穴謂登臨子車壙穴之上括地誌雲秦穆公塚在岐州雍縣東南二里三良塜在雍縣一里故城內然則二塚逈不相及蓋從死而非同葬也惴説文雲憂懼也説文無慄字但當作慄慄至鏬𤼵之時將墜不墜有戰栗之象故狀人之懼曰栗也此詩人自道若謂不意此人而所遭之不幸若此既悲善人之雲亡亦慮邦國之殄瘁故憂懼交集也彼蒼者天呼天而愬之殱爾雅雲盡也春秋齊人殱於遂之殱通子車氏三子言之故下二章皆同文也良善也良人謂奄息也贖説文雲貿也嚴粲雲言此奄息之死若可以他人贖代之則當以百人之身贖之言百人不如一賢也奄息為百夫之特故願以百身贖之後皆倣此又朱子云三人者不食其言以死從君而詩人不以為美者死不為義不足美也蘇軾和陶淵明三良詩云此生泰山重忽作鴻毛遺三子死一言所死良已㣲賢者晏平仲事君不以私我豈犬馬哉從君求蓋帷殺身固有道大節要不虧君為社稷死我則同其歸顧命有治亂臣子得從違魏顆真孝愛三良安足希仕宦豈不榮有時纒憂悲所以靖節翁服此黔婁衣李徳裕雲臣道莫顯於咎繇孝友莫盡於周公咎繇尚不殉於舜禹二後周公尚不殉於文武二王三良詎可許之死乎如三良者所謂殉榮樂也非所謂殉仁義也可與梁邱據安陵君同譏矣焉得謂之百夫特哉昔荀息許晉獻以言繼之以死君子猶歉斯言之玷不可磨也豈得以生同榮樂歿共埃塵以為忠乎晏平仲言君為社稷死則死之斯言得之矣按此責備三良亦是正論 交交黃鳥止於桑陽韻誰從穆公子車仲左傳注作中葉陽韻戸郎翻維此仲行同上百夫之防陽韻臨其穴見前惴惴其慄見前彼蒼者天見前殱我良人見前如可贖兮人百其身見前 興也陸佃雲黃鳥常葚熟時來在桑間黃佐雲桑人所嘗採鳥性見人則駭與棘相似仲行名也防説文雲隄也禮記疏雲防以畜水亦以障水蓋言其行有坊表足為百夫之閑制如水之有隄防也 交交黃鳥止於楚語韻誰從穆公子車鍼虎葉語韻讀如許喜與翻維此鍼虎同上百夫之禦語韻臨其穴見前惴惴其慄見前彼蒼者天見前殱我良人見前如可贖兮人百其身見前 興也黃佐雲楚人所嘗刈亦與前相似鍼虎亦名蓋子車氏之季也禦猶敵也言其才徳出衆雖一人足以敵百夫也按史記秦武公卒葬雍平陽初以人從死從死者六十六人四傳至穆公遂用百七十七人而三良與焉又十五傳至獻公元年始止從死劉公瑾雲古之葬者有明器但備物而不可用如芻靈亦其類也不幸流俗之弊而至於作俑又不幸而至於用人然作俑者夫子且以為不仁而謂其無後先秦武公既用殉傳至穆公而又用殉夫子之言似乎無驗孰知穆公之後二十一傳至莊襄王而以呂易嬴遂絶嬴氏之統繼之始皇不知所監驪山葬後未三年而呂氏之祀又絶嗚呼不仁之禍及子孫如此
  交交黃鳥三章章十二句子貢傳申培説皆以三良之殉歸咎於穆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四之下
<經部,詩類,詩經世本古義>



  欽定四庫全書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五
  明 何楷 撰
  周頃王之世詩一篇
  碩鼠晉譎也士㑹奔秦晉欲復之使魏夀餘偽以魏叛而自歸於秦因與之俱還晉焉左文十三年晉人患秦之用士㑹也夏六卿相見於諸浮趙宣子曰隨㑹在秦賈季在狄難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請復賈季能外事且繇舊勲郤成子曰賈季亂且罪大不如隨㑹能賤而有恥柔而不犯其智足使也且無罪乃使魏夀餘偽以魏叛者以誘士㑹執其帑於晉使夜逸請自歸於秦秦伯許之履士㑹之足於朝秦伯師於河西魏人在東夀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吾與之先使士㑹士㑹辭曰晉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身死妻子為戮無益於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帑者有如河乃行繞朝贈之以䇿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既濟魏人譟而還秦人歸其帑其處者為劉氏按晉用譎計以復士㑹而託之魏叛以誘秦故此詩繫之魏風其曰三嵗貫女逝將去女適彼樂土者皆假設之辭也魏之遺事見於史傳者絶少惟芮伯被逐並此而兩而皆有一詩足為證佐雲
  碩䑕碩䑕無石經作毋食我黍葉麌韻讀如豎上主翻三嵗貫石經作官音汝後同莫我肯石經豐氏本俱作肎葉麌韻果五翻逝將去女音汝後同外傳作汝適彼樂音絡後同麌韻樂土樂土同上爰得我所葉麌韻讀如數爽主翻比而賦也碩大也碩䑕樊光謂即鼫䑕也郭璞雲形大如䑕頭似兎尾有毛青黃色好在田中食粟豆關西呼為句䑕許慎雲鼫䑕五伎䑕也能飛不能上屋能遊不能渡谷能緣不能窮木能走不能先人能穴不能覆身此之謂五伎陸璣雲今河東有大䑕能人立交前兩腳於頸上跳舞善鳴食人禾苗人逐則走入樹空中亦有五伎或謂之雀䑕其形大故云碩䑕也魏今河東河北縣也詩言其方物冝謂此䑕非今大䑕又不食禾苗本草又謂螻蛄為石鼠亦五伎物異名同孔穎達雲此經作碩鼠不作鼫䑕之字其義或如陸言也愚按五伎之䑕亦名鼯䑕荀子曰鼯䑕五伎而窮是也此食禾苗者一名雀䑕陸佃以為即廣稚所云䶂䑕也碩䶂雀音皆相近宜可信借為呼碩䑕而告之以當呼聚歛之臣而斥之首言黍者黍五榖之長古人酒食皆用黍其字以禾入水三字合孔子曰黍可以為酒禾入水也儀禮特牲佐食摶黍注云獨用黍者食之主又詩頌其饟伊黍汪雲豐年之時雖賤者猶食黍明黍是貴也貫通作摜説文雲習也三嵗貫女言女習聚歛以為常至今已三嵗矣又按石經作三嵗官女蓋以服官三載乃考績之期故刺之亦通顧還視也猶念也三嵗遭虐不為不久而絶不肯一顧念其苦此其所以恨也逝往也將去女者與之訣別之詞適説文雲之也樂土指鄰國也連稱樂土者喜談樂道彼土之可樂以見其厭苦於此也爰曰也所之言處音之近也得我所猶言得其所安處也碩䑕碩䑕無食我麥葉職韻紀力翻三嵗貫女莫我肯徳職韻
  逝將去女適彼樂國職韻樂國樂國同上爰得我直職韻比而賦也羅願雲麥者接絶續之乏榖夏之時舊榖已絶新榖未登民於此時乏食而麥最先熟故以為重董仲舒曰春秋於他榖不書至無麥禾則書之以此見聖人於五榖最重麥與禾也因説武帝勸關中種麥而明堂月令亦有仲秋勸種麥之文其有失時行罪無疑凡以接續所賴懼民不以為意耳今皆為碩䑕所食則民之困甚矣徳恵也莫我肯徳謂不肯施恵於我也樂國者可樂之國其君及有司皆以百姓為念也爰得我直者范祖禹雲欲適彼有道之國而赴愬之得其直嚴粲雲直猶伸也受抑於此而欲求伸於彼也 碩䑕碩䑕無食我苗葉豪韻謨袍翻三嵗貫女莫我肯勞豪韻逝將去女適彼樂郊葉豪韻居勞翻樂郊樂郊同上誰之永釋文作詠葉豪韻乎刀翻豐氏本作號 比而賦也苖説文雲草生于田者字從草從田㑹意謝枋得雲食黍不足而食麥食麥不足而食苗苗者禾方樹而未秀也食至於此以比其貪之甚也勞猶慰也杜預雲勞者敘其勤以答也按顧存諸心徳施諸政勞發諸言至慰人以言而猶不肯真可謂之𢡚毒矣國外曰郊繇郊以入其國也永號長呼也蘇轍雲欲適樂郊而不可得故曰誰為樂郊可長號而求之者哉愚按若以此為魏夀餘之詩則不惟挾魏人以往秦而已且先播之聲詩以鳴其愁苦不得已之意秦人之聞而信之固其宜矣
  碩䑕三章章八句王符雲履畆稅而碩䑕作不知何據序以為刺重歛也國人刺其君重斂蠶食於民不修其政貪而畏人若大䑕也朱子謂此亦託於碩䑕以刺其有司之詞未必直以碩䑕比其君也嚴粲亦云碩䑕指聚斂之臣此輩奉承其君以重斂於民國史題其事於篇端但曰刺重斂耳其後説詩者乃以為刺其君若大䑕程子謂序有失詩之意者此類是也臣之奉行繇君政使然謂刺其君重斂可也便以碩䑕為稱其君不可也申培説但謂大夫貪戾魏人怨之而作是詩或謂此見魏並於晉之繇要之依文生解義亦無害若呂氏春秋載寗戚飯牛居車下望桓公而悲擊牛疾歌髙誘注以為歌碩䑕考寗戚衛人當是以衛魏同音之故訛而指為此詩耳未足信也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六
  明 何楷 撰
  周定王之世詩八篇
  汾沮洳晉人刺其大夫也出子貢傳申培説同初設公路公行公族之官而用非其人故刺之晉自成公即位始有公族餘子公行之官解見此詩首章下官初設於晉足證此詩乃晉詩而非魏詩也魏㓕於晉獻公成為獻孫知與魏無涉也其時趙括為公族大夫趙盾為旄車之族先是趙衰從公子重耳奔狄狄人獲叔隗季隗納諸公子公子取季隗以叔隗妻趙衰生盾及反國又以己女妻衰生趙同趙括趙嬰趙姬請逆盾與其母叔隗來以盾為才固請於公以為適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為內子而已下之盾本庶子故以公族譲括耳然同乃括兄同宜為公族而以與括亦不可曉同食邑於原括食邑於屏故晉人呼同括為原屏又呼括為屏季也盾雖為旄車之族而是時盾方執政必不自為之為此者必其子趙朔矣朔以宣十二年罹下車之難而武方且畜於公宮繼朔職者不知誰代為之其後趙嬰通於莊姬莊姬者朔妻也原屏放諸齊莊姬為是故譛原屏將為亂而晉景遂屍同括鄒忠𦙍雲此詩所刺意者其即譏朔括之徒乎夫事雖不可以成敗論然屠岸賈治靈公之賊請誅其子徧告諸將惟韓厥嘗畜於趙氏故婉詞解之而諸將無異議賈蓋有所侮而動也侮朔之無能為也直如後世之尚主者耳婁嬰與莊姬通罪固當討然同括不請於君而擅放之豈得為無罪觀邲之役與救鄭之役二人勇而鋭於戰幾再敗晉師斯不亦妄庸監子哉何以堪公族之任故愚意詩人所譏即以為朔與括亦可蓋成公初設此官而諸人不稱其職是以貽譏按春秋魯宣公二年秋九月晉人弒靈公而立成公十月周匡王崩定王即位故繫此詩於定王之首詳玩詩意深刺君疎逺公室而信任卿族且所用者又皆不得其人故因汾水之間有賢人隠居而不得位者藉以相擬其起興於采莫採桑采藚猶曰人才無地不生耳
  彼汾沮洳葉遇韻讀如孺儒遇翻言采其莫葉遇韻莫故翻彼其之子美無度遇韻美無度同上殊異乎公路遇韻 興也山海經雲管涔之山汾水出焉在今山西太原府靜樂縣地理志雲西南至汾陰入河在今平陽府榮河縣蘇轍雲汾水出於晉其流及魏晉語宰孔曰晉景霍以為城汾河洓澮以為淵沮與王制沮澤之沮同義方氏雲小而水所止曰沮大而水所止曰澤洳説文雲漸濕也朱子云沮洳水浸處下濕之地莫毛傳雲萊也陸璣雲莫莖大如箸赤節節一葉似栁葉厚而長有毛刺今人繅以取繭緒其味酢而滑始生可以為𡙡又可生食五方通謂之酸迷冀州人謂之乾絳河汾之間謂之莫陸佃雲其子如楮實而紅謂之乾絳蓋以此也今呉越之俗呼為茂子彼其之子指賢人也鄭𤣥雲是子之徳美無有度言不可尺寸孔雲不可以尺寸量也重言美無度有怪而惜之之意後放此殊即異也公路官名孔雲以其主君路車謂之公路按左傳宣二年初驪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自是晉無公族及成公即位乃官卿之適子而為之田以為公族又官其餘子亦為餘子其庶子為公行晉於是有公族餘子公行趙盾請以括為公族盾為旄車之族據此則公族以適子為之公行以庶子為之其稱餘子者杜預以為適子之母弟也盾辭公族而為旄車之族乃餘子之職意即所為公路者耳旄車亦作軞車服䖍以為戎車之倅倅者副也公行以主君兵車之行列得名而旄車為之副然則公路小於公行而公行又小於公族故三章先後之序雲爾詩意言汾水之旁漸濕所及之地有莫生焉采之可以供食用之需以興彼其之子其徳不可涯涘亦猶汾水之旁浸者然據今所見其備員公路之官者皆莫之能擬也然乃賢者不用而所用者皆不賢何與後放此 彼汾一方陽韻言采其桑陽韻彼其韓詩外傳作已下章同之子美如英葉陽韻於良翻美如英同上殊異乎公行葉陽韻寒剛翻 興也一方朱子云彼一方也上章沮洳乃廣指汾旁所浸之地此則就近水之處而言比前為差狹矣採桑所以供蠶事英者草木之華也如英如玉皆摹擬之辭於彼汾一方想見之猶秦風雲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者韓詩外傳雲君子有主善之心而無勝人之色徳足以君天下而無驕肆之容行足以及後世而不以一言非人之不善故曰君子盛徳而卑虛已以受人旁行不流應物而不窮雖在下位民願戴之雖欲無尊得乎哉詩曰彼己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異乎公行 彼汾一曲沃韻言采其藚沃韻彼其之子美如玉沃韻美如玉同上殊異乎公族葉沃韻讀如濯直角翻 興也一曲朱子云謂水曲流處比一方又狹矣班固地理志雲魏國亦姬姓也在晉之南河曲故詩曰彼汾一曲寘之河之側爾雅釋草雲藚牛脣李巡雲別二名郭璞雲水蕮也如續斷寸寸有節拔之可復陸璣雲今澤㵼也葉如車前而大味亦相似徐州廣陵人食之本草雲一名水㵼及㵼芒芋鵠㵼陶隠居雲葉狹長藂生諸淺水中仙經服食斷榖皆用之亦云身輕能步行水上圗經雲春生苗多在淺水中葉似牛舌獨莖而長秋開白花作藂似榖精草采藚所以治疾公族鄭雲主君同姓昭穆者晉以卿大夫之適子為之不必君之同姓左傳晉悼公時荀蒙荀禬欒黶韓無忌為公族大夫使訓卿之子弟是也悼公曰荀蒙惇恵荀襘文敏黶也果敢無忌鎮靜夫膏粱之性難正也使惇恵者教之則徧而不倦使文敏者道之則婉而入使果敢者諗之則過不隠使鎮靜者修之則壹味悼公此言則公族之選可識矣韓詩外傳雲君子易和而難狎也易懼而不可刼也畏患而不避義死好利而不為所非交親而不比言辨而不亂盪盪乎其義不可大也嗛乎其㢘不可劌也溫乎其仁厚之寛大也超乎其有以殊於世也詩曰美如玉美如玉殊異乎公族
  汾沮洳三章章六句子貢傳申培説篇名皆作彼汾 序以為刺儉也其君儉以能勤刺不得禮也今按篇中絶不見有所云儉以能勤者鄭𤣥即以采莫採桑采藚當之然以國君而躬行采菜有是事否或曰此影語也人主而親細民之事為勤儉則有並耕而治數米而炊如沮洳采莫之為者矣果爾則篇中曰彼其之子又曰殊異乎公路何以稱焉崔靈恩集注於此序其君儉以能勤句君下有子字王肅孫毓皆以為大夫也朱子従之而第不取其采菜之説但以章首二句為興體愚不知其所謂興意安在為美為刺皆不可解且以殊異乎公路等語謂刺其儉嗇褊急之態外不似貴人是矣然上文曰美無度美如英美如玉不應極其賛美若此如英如玉政自其氣象見之彼儉嗇褊急者果能有此氣象否乎既已如英如玉矣奈何雲不似貴人乎似亦難為下轉語矣諸儒所以相沿總之為篇次所誤見此詩繫於葛屨之下於是附㑹牽連而為之説曰女手縫裳採桑采莫正與公儀休拔園葵去織婦者相反以貴族而與細民爭利其國之困窮可知噫説誠辨矣祇恐詩人失笑於千載之上也讀韓詩外傳二則無貶辭愚故竊於此得詩義焉又按晉卿族太盛其後三卿卒以分晉詩人倘亦有慨於中故於公路公行公族之官深致其不滿之意與
  株林刺陳國君臣淫於夏姬也何以知為刺陳國君臣也以乗馬乗駒之語知之乗馬者靈公乗駒者孔寧儀行父
  胡為乎株林侵韻從夏南葉侵韻女今翻匪適株林見上從夏南見上賦也胡之言何蓋音近也株林王氏以為株邑也按邑外曰郊郊外曰牧牧外曰野野外曰林據詩中曰株
  林又曰株野又曰株王氏之言是也郡國志陳縣注云陳有株邑蓋朱襄之地郡縣志雲宋州柘城縣本陳之株邑在寧逺縣南七十里寰宇記雲陳州南頓縣西南三十里有夏亭城城北五里有株林夏南夏徵舒也孔頴達雲楚語昔陳宣公子公子夏為御叔娶於鄭穆公女生子南徵舒祖字子夏故為夏氏徴舒字子南以氏配字謂之夏南楚殺徵舒左傳謂之戮夏南是知夏南即徵舒也實從夏南之母言從夏南者婦人夫死從子夏南為其家主故以夏南言之朱子云淫乎夏姬不可言也故以從其子言之詩人之忠厚如此按禮寡婦之子非有見焉弗與為友逺嫌也況從其子而淫於寡婦乎國人不欲斥言之故相與語曰我國君大夫何故偕往株林乎或對之曰従夏南耳聞者又微其辭而為之隠曰是必無君臣同往従夏南之理恐非適彼以從夏南也嚴粲雲依違言之而譏之最切矣 駕我乗馬音稅豐氏本作稅於株野馬韻平聲我乗去聲虞韻釋文作驕舊音駒沈雲或作駒字是後人改之皇皇者華篇內同豐氏本作鼂食於株虞韻 賦也具車馬曰駕孟子乗輿已駕是也陸佃雲諸侯乗馬駕四我弋君自我下文我則代大夫自我也説説文雲釋也猶舍止也株野説見上章乗我之乗與駕義同乗駒四駒與乗馬同鄭雲馬六尺以下曰駒毛傳雲大夫乗駒孔雲皇皇者華説大夫出徒經謂我馬維駒是大夫之制禮當乗駒也陸雲馬二嵗曰駒大夫乗駒葢駒血氣未定則有蹄齧之虞故大夫乗之又從句字音拘則以血氣未定宜拘執之焉耳曰朝食於株則在株越宿可知此章答上匪適株林二語曰爾謂彼適株林者非従夏南也然則彼駕乗馬者方且説於株野彼乗乗駒者方且朝食於株此非従夏南而何曰株林則其地尚泛繇株林而株野繇株野而食於株明明在夏南之所居矣於乗馬者言稅野於乗駒者言朝食互相備也抑又若甚大夫之惡以為君諱者然所刺之大夫則孔寜儀行父是也呂祖謙雲駕言乗馬則舍於株野矣乗我乗駒則又食於株矣雖欲為之隠亦不可得也周語單襄公曰先王之令有之曰天道賞善而罰淫故凡我造國無從非彛無即滔淫各守爾典以承天休今陳侯不念𦙍續之常棄其伉儷妃嬪而帥其卿佐以淫於夏氏不亦瀆姓矣乎即此詩所詠也按徵舒父御叔於靈公為従祖父故曰瀆姓朱善雲衛之亂至於牆有茨而極於是有狄入衛之禍陳之亂至於株林而極於是有楚入陳之禍然則狄非能入衛也宣姜實召之也楚非能入陳也夏姬實召之也此所謂女戎也比事以觀可以為淫亂者之戒矣
  株林二章章四句序雲刺靈公也淫乎夏姬驅馳而往朝夕不休息焉申培説雲陳靈公通乎夏姬國人刺之子貢傳亦同然則言乗馬又言乗駒當作何解豈靈公忽而乗馬又忽而乗駒乎
  東門之楊刺陳靈公淫於夏SKchar周語定王六年單襄公假道於陳以聘於楚大朝覲矣道茀不可行也司空不視塗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功未畢民將築臺於夏氏及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南冠以如夏氏留賓弗見今按此詩言楊葉牂牂肺肺皆赤色也霜降後則楊葉色赤正心星晨見之時而辭又近淫奔之語是以知為刺淫於夏SKchar
  東門之楊陽韻其葉牂牂陽韻昬以為期明星煌煌陽韻賦也楊木有黃白青赤四種以下文牂牂推之此楊正謂赤楊耳其葉牂牂紀時也牂羊名説文以為牡羊毛傳以為牝羊言牝近之愚博求其義則牂乃赤色羊也按前漢書天文志雲牂雲如狗赤色又太嵗在午曰敦牂午亦火徳其色赤則牂之為赤色也明矣曰牂牂者明其葉葉俱赤如牂羊之色然也陸佃雲赤楊霜降則葉赤材理亦赤昬本作昏説文雲日冥也期説文雲㑹也謂訂其相見之期㑹也明星解見雞鳴篇煌説文雲輝也煇者火光也曰煌煌者光之盛也靈公經東門而適株邑以淫於夏SKchar其相訂約皆以昏為期及至啓明之星煌煌然而猶盤桓不忍去也此詩當與月出株林二篇合看曰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則昏以為期可知矣曰乗我乗駒朝食於株則何但明星煌煌而已哉 東門之楊此章楊字不用韻其葉肺肺葉霽韻讀如嘒呼恵翻昬以為期明星晢晢葉霽韻征例翻易明辨晢也之晢與晳不同彼從析此從折 賦也肺五臓之一周禮以肺石達窮民注云肺石赤石也疏雲肺屬南方火火色赤肺亦赤曰其葉肺肺者言葉之色似之亦明其非一葉也又肺之色比牂為更赤然則楊葉之色肺肺然為深於霜降之時矣此以見公之淫於夏氏不一而足株林之序所謂驅馳而往朝夕不休息者也晢説文雲昭晣明也從日折聲引禮記晣明行事之晣徐鍇雲今禮記作質明假借也明星晢晢蓋天將曉而東方明之時小星已不見惟明星尚了了可辨也
  東門之楊二章章四句序雲刺時也昏姻失時男女多違親迎女猶有不至者也今按經文有昬字禮娶婦以昬而霜降亦昏姻之時荀卿謂霜降逆女氷泮殺止家語謂霜降而婦功成嫁娶者行焉是也従其説亦自可通特以親迎不至雖曰失禮然亦猥事必如此一一盡錄之經恐里巷歌謡不勝録矣朱子又改為男女期㑹而負約之辭郝敬非之雲暮夜郊外林莽相期惟恐人知又自詩以傳乎非情也子貢傳有朋友二字而下文闕不知其意云何章潢以為刺失信義也託言黃昏為期而至於明星煌煌晢晢則失其為約矣語意近似而要無稽據申培説闕文
  東門之池刺陳夏SKchar也淫於一君二卿焉按左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姫皆衷其衵服以戱於朝洩冶諌曰公卿宣淫民無效焉榖梁傳亦云陳靈公通於夏徴舒之家公孫寜儀行父亦通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襦以相戱於朝即此詩所詠也篇中曰彼美淑SKchar故知為刺夏SKchar
  東門之池可以漚麻葉歌韻眉波翻彼美淑陸徳明本豐氏本俱作叔後同SKchar可與晤歌韻 興也池毛傳雲城池也孔安國雲停水曰池孔穎達雲以池繫門言之則此池近在門外諸詩言東門皆是城門故以池為城池郡縣志雲東門池在陳州城東門內道南水經注云陳城故陳國也東門內有池池水東西七十步南北八十許步水至清潔而不耗竭不生魚草水中有故臺處詩所謂東門之池也漚説文雲久漬也毛雲柔也孔雲謂漸漬之使之柔韌也東門之外有池水可以漚柔麻草使可緝績愚按詩之興意以東門之池乃公共之所人人可往無禁止也漚者漸漬之辭猶雲可以浸淫而無害也麻解見丘中有庥篇春秋説題辭雲麻之為言微也陰精寖密女作纎微也麻生於夏夏衣物成禮儀故麻可以為衣陽成於三物以化故三變縷布也宋均曰麻枝葉成謂之衣三變生成形一變也漚取皮二變也積成為縷三變也彼美淑SKchar指夏SKchar鄭穆公之女SKchar姓雲美淑者反言之也又陸徳明本淑作叔按SKchar為鄭靈公之妹以長幼序之故云叔SKchar謂之彼美正美其色耳晤説文雲明也字從日劉熈雲人聲曰歌柯也以聲吟詠如草木之有柯葉徐鍇雲長引其聲以誦之也謂之晤歌者言相與和歌於白晝之下非幽隠無人之地也下倣此殷大白雲池也而漚麻淑SKchar也而晤歌其為用亦鄙矣 東門之池可以漚紵語韻陸本豐本俱作薴彼美淑SKchar可與晤語韻 興也紵説文雲檾屬細者為絟粗者為紵陸璣雲紵亦麻也科生數十莖宿根在地中至春自生不嵗種也荊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間一嵗三收今官園種之嵗再割割便生剝之以銕若竹刮其表厚皮自脫但得其裏韌如筋者煑之用緝謂之徽紵今南越紵布皆用此麻語説文雲論也徐鍇雲論難曰語語者午也言交午也 東門之池可以漚菅葉先韻居賢翻彼美淑SKchar列女傳作孟姜可以晤列女傳作寤葉先韻倪堅翻興也爾雅雲白華野菅陸璣雲菅似茅而滑澤無毛其根如渣芹而甜根下五寸中有白粉者柔韌宜為索漚及曝尤善也邢昺雲白華亦茅類也漚之柔韌異其名謂之為菅因謂在野未漚者為野菅耳濮一之雲左傳雖有絲麻無棄菅蒯蒯與菅皆謂苕也黃華者俗名黃芒即蒯也白華者俗名白芒即菅也范祖禹雲菅可為屨許慎雲直言曰言論難曰語徐雲凡直言者無所指引借譬也又周禮注云發端曰言答述曰語愚按此詩三章語意相類非徒取變文叶韻已也誠見一SKchar耳而有與之歌者又有與之語者又有與之言者其穢徳彰聞為已甚矣直書其事而醜自見猶之一東門之池而麻漚焉紵漚焉菅亦漚焉尚復有清池哉SKchar淫於陳靈公孔寧儀行父適符三人之數又古人貴麻與絲並言故説文曰衣錦檾衣曹風曰麻衣如雪所謂雖有絲麻不棄菅蒯是也然則麻以比靈公而紵與菅則孔儀二人之況耳詩之屬辭精切而渾厚不露如此
  東門之池三章章四句子貢傳申培説俱闕文朱子以為男女㑹遇之辭蓋因其㑹遇之地所見之物以起興然則夫子何以錄之於經乎序雲刺時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賢女以配君子也舊説遂以淑SKchar為所思之賢女欲藉其晤歌晤言為成徳之助言陳君荒淫無度不可告語其君子無可奈何但因其好色思得淑女為其配耦日夜處而無間與之對歌以相切化庶幾優柔而漸入之如池之漚麻漸漬而不自知也於義迂甚
  月出陳靈公淫於夏SKcharSKchar子徵舒將弒公國人作此詩以諷靈公名平國春秋宣十年五月癸巳陳夏徴舒弒其君平國據周語實定王之八年也左傳雲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於夏氏公謂行父曰徵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徴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殺之史記亦云靈公十五年與二子飲於夏氏罷酒出徵舒㐲弩廏門射殺靈公此詩篇中三言舒字指夏徵舒也殺機已動而公猶不知止故國人作此詩以諷告之諺雲姦近殺可畏哉三復此詩為之毛悚汪克寛雲禮稱諸侯非問疾弔喪而入諸臣之家是謂君臣為謔注者謂陳靈公數如夏氏以取弒焉夫人君之舉動尚謹於嫌疑之際而不可輕也況可紊男女之別恣鳥獸之行其不為朱溫之萬段者幾希矣張洽雲古人以禮為防閑而人君之尊有妃偶嬪御之侍有居處出入之奉有㢘恥羞惡之限所以養其尊貴者至矣何至驅馳於株林以為樂哉考之外傳單子如楚過陳歸而告王以陳侯帥其卿佐南冠以淫於夏氏陳侯不有大咎國必亡已見之於三年之前矣能無及乎觀春秋所書弒君如陳平國齊光蔡固以千乗之主而自儕於閭巷小人所不為者心術之惑可不戒哉
  月出皎篠韻陸徳明本豐氏本俱作皦兮佼石經陸本豐本俱作姣後同人僚篠韻陸本作療豐本作遼兮舒豐本作紓後同窈糾葉篠韻舉天翻兮勞心悄篠韻賦也郝敬雲月主陰司昏俾夜作晝比女色也皎説文雲月之白也佼説文雲交也從人從交佼人交乎夏姫之人指靈公也僚説文雲好貌當月出之時而見此交夏SKchar之人僚然姣好與皎月相映也舒夏徵舒也舉名以告詩人之辭亦顯矣窈説文雲深逺也以處心積慮言糾説文雲䋲三合也取以象徴舒意中憤恨絞急之狀曰勞心者國人自謂也國人憂其君之將見弒故憂思之甚而至於心勞也後倣此悄徐鍇雲憂思低小也錢氏以為黙憂是也此第一章摹寫公初見夏SKchar而其子徵舒邑邑不自得之容如此 月出皓韻豐本作皥兮佼人懰葉皓韻胡老翻埤蒼作嬼雲妖也陸本羣經音辨俱作劉豐本作藐兮舒懮受葉皓韻時倒翻兮勞心慅葉皓韻采蚤翻賦也皓本作顥説文雲白貌懰字説文不載當作劉殺也憂靈公交乎夏SKchar將見殺也如是詩人之辭抑又顯矣懮字説文亦不載當即㥑字愁也楚辭雲傷余心之懮懮是也受説文雲相付也徐鍇雲上下相受也蓋不勝其傷心之痛而私有所授意於人將以圖公也慅説文雲動也王安石雲言不安而騷動也 月出照嘯韻豐本作燎兮佼人燎葉嘯韻力照翻豐本作窅兮舒夭紹葉嘯韻時照翻兮勞心慘葉嘯韻讀如陗七肖翻朱子云當作懆五經文字作懆豐氏本作慓賦也照増韻雲明所燭也燎説文雲放火也舒弒計已成公將遇害如火之燎於原不可嚮爾也夭説文雲屈也徐雲夭矯其頭頸也紹説文雲𦂳糾也不反顧無二慮之意慘毒也猶痛也君父遭難其可毒痛孰如之夫既明斥舒名以告君矣而公終不悟愚哉其後宣十一年冬楚莊王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於少西氏遂入陳殺夏徵舒轘諸栗門少西者徴舒祖子夏之名楚語蔡聲子曰昔陳公子夏為御叔娶於鄭穆公生子南子南之母亂陳而亡之使子南戮於諸侯
  月出三章章四句子貢傳闕文但存朋友二字申培説以為朋友相期不至而作即如所言相期不至亦是常事而永夜怫鬱若此近於溺矣序雲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徳而説美焉意亦近之而於義甚泛朱子改為男女相悅相念之辭不獨理味索然抑且有害風教聖人何為而不刪之乎
  澤陂代為夏SKchar思陳靈公儀行父孔寧而作蓋以醜之序雲刺時也言靈公君臣淫於其國男女相説憂思感傷焉錢天錫雲蓋女思男之辭觀碩大且卷碩大且儼可見如涕泗滂沱輾轉㐲枕宛是婦人的光景愚按此必夏SKchar之作或國人代為之言以志刺其在靈公被弒孔寧儀行父奔楚之後乎序所謂男女相説男則一君二卿是也女即夏SKchar是也
  彼澤之陂有蒲讀詩記豐氏本俱作□風俗通作藪與荷歌韻樊光爾雅注作茄有美一人傷魯詩作陽雲予也如之何歌韻寤寐無為涕泗滂沱歌韻興也澤國語雲水之鍾也應劭引傳雲水草交厝名之為澤澤者言其潤澤萬物以阜民用也陂毛傳雲澤
  障也孔頴達雲謂澤畔障水之岸蒲説文雲似莞而褊有脊滑柔而溫陸佃雲水草也生於水厓可以為席故禮男執蒲璧言有安人之道也嚴粲雲按斯干下莞箋雲小蒲則莞精蒲粗矣左傳雲澤之莞蒲舟鮫守之名物解雲蒲香草也生於春盛於夏與荷同其榮枯荷爾雅雲芙蕖其莖茄其葉蕸其本蔤其華菡蓞其實蓮其根藕其中的的中薏陸佃雲荷總名也葉華等名具衆義故以不知為問謂之荷也昔人正名百物有是哉郭璞雲今江東人呼荷華為芙蓉北方人便以藕為荷亦以蓮為荷蜀人以藕為茄或用其母為葉名或用根子為母葉號此皆名相錯習俗傳誤失其正體者也羅願引周書雲魚龍成則藪澤竭藪澤竭則蓮藕掘孔雲以陂內有此二物故舉言之非生於陂上也郝敬雲淫義生於水故以澤比蒲荷蕳菡蓞皆柔弱浸淫之物水草相依比男女相狎荀子云與時屈伸柔從若蒲葦陸佃雲荷善傾欹蒲無骨榦而柔従愚按三章皆言蒲蓋蒲所以為席故SKchar取以自況荷與蕳菡蓞別言之則公與孔寧儀行父三人之況也首言荷興靈公也有美一人正指靈公傷痛也曲禮雲知生者弔知死者傷公既被弒故云傷如之何也説文雲寐覺而有言曰寤無為言他無所事也涕説文雲泣也毛雲自目曰涕自鼻曰泗孔雲經傳言隕涕出涕皆謂淚出於目泗既非涕亦涕之類明其泗出於鼻也又素問雲涕之與泣譬人兄弟急則俱死生則俱生據此則泣為淚涕為鼻液今俗謂鼻液為涕是也愚按増韻涕自兼目湆鼻液二義泗本水名以其源有四故從水從四此言涕泗亦以目鼻四竅俱出涕故謂之泗今文中有雲涕之泗者深得其義非以涕與泗並言也滂説文雲沛也沱流貌易出涕沱若是也皆哀死之辭 彼澤之陂有蒲與蕳葉先韻居賢翻鄭𤣥改作蓮非有美一人碩大且卷葉先韻逵員翻陸徳明本作睠豐本作婘寤寐無為中心悁悁先韻 興也蕳解見溱洧篇按穀梁傳列女傳孔寧皆作公孫寜則寧是陳同姓之卿儀行父乃異姓之卿此詩首言荷終言菡蓞菡蓞者荷華也取以為同姓之比蕳與荷非一族蓋比儀行父也有美一人正指行父碩大以形體言捲曲也舒捲之卷言其形體碩大而舉動且又能委曲也悁説文雲憤也悁悁者悁而又悁毛雲猶悒悒也公如夏氏戲謂行父曰徵舒似汝行父對曰亦似君徵舒聞其言而病之公遂不免而二子皆奔生離死別皆胎禍於行父之一言故雖思之而又恨之 彼澤之陂有蒲菡説文豐本俱作菡陸本作莟又作□葉琰韻待撿翻説文作蕳陸本作□有美一人碩大且儼琰韻説文韓詩太平御覽俱作㜝薛君雲重順也楊慎雲言美人豐豔體外有餘或訓為含怒非詩注一作□寤寐無為輾陸本文選注豐本俱作展轉伏枕葉琰韻知撿翻 興也菡蓞荷華之未舒者徐鍇雲菡猶含也未吐之意陸佃雲菡蓞實若舀隨昏昕闔闢焉陸璣雲未發為菡蓞已發為芙蕖通曰芙蓉荷之莖葉華實等名甚多菡蓞特荷中之一物耳公孫寧亦公族中之一人故以為比又或以其年少云然有美一人正指寧也儼毛雲矜莊貌言其形體碩大而且能為矜莊之容以副之也舊説以此為稱婦人之美儼然可敬愛如車牽之碩女雲者然謂之曰儼則非淫佚之婦所稱明矣輾車轢物也轉運也皆形容臥而不周之意解見關雎篇伏偃也偃臥而以首據枕謂之伏枕朱子云輾轉伏枕臥而不寐思之深且久也以其出奔在楚無相見期故思之春秋宣十一年楚子入陳納公孫寧儀行父於陳胡安國雲此二臣者従君於昏宣淫於朝誅殺諌臣使其君見弒蓋致亂之臣也肆諸市朝與衆同棄然後快於人心今乃詭辭奔楚託於討賊復讐以自脫其罪而楚莊不能察其反覆又使陳人用之是猶人有飲毒而死者幸而復生又強以毒飲之可乎故聖人外此二人於陳而特書曰納納者不受而強納之者也為楚莊者宜奈何瀦徵舒之宮封洩冶之墓屍孔寜儀行父於朝謀於陳衆定其君而去其庶幾乎列女傳雲夏SKchar狀美好無匹內挾伎術蓋老而復壯者三為王后七為夫人公侯爭之莫不迷惑失意左傳楚莊王討夏氏遂殺徵舒而滅陳欲納夏SKchar以申公巫臣諫而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蠻殺御叔弒靈侯戮夏南出孔儀䘮鄭國何不祥若是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天下多美婦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連尹襄老襄老死於邲其子黒要烝焉巫臣遂自娶之而奔晉叔向之母論夏SKchar曰子靈之妻殺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國兩卿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子靈巫臣字子蠻子貉皆鄭靈公字姚寛雲徵舒行惡逆SKchar當四十餘嵗乃魯宣公十一年厯宣公成公申公巫臣竊以逃晉又相去十餘年矣後又生女嫁叔向計其年六十餘矣而能有孕或雲夏SKchar凡九為寡婦當之者輒死左氏所載當之者已八人矣宇文士及妝臺記序雲春秋之初有晉楚之諺曰夏SKchar得道雞皮三少
  澤陂三章章六句舊説皆以為男女相悅而相念之詩朱子亦然生繇未深玩詩詞而得其指耳子貢傳申培説皆以為洩冶諌而死君子傷之則毎章首二句當作何取義不足信也
  旄丘責衛不恤鄰也狄迫逐黎侯黎侯求救於衛衛不能救黎之臣子怨之而作是詩也左宣十五年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晉侯欲伐之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雋才不如待後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雋才雖多何補焉不徳一也嗜酒二也棄仲章而奪黎氏地三也虐我伯SKchar四也傷其君目五也怙其雋才而不以茂徳滋益罪也夫恃才與衆亡之道也商紂繇之故滅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民反徳為亂亂則妖災生故文反正為乏盡在狄矣晉侯從之六月癸夘晉荀林父敗赤狄於曲梁辛亥滅潞鄷舒奔衛衛人歸諸晉晉人殺之七月壬午晉侯治兵於稷以畧狄土立黎侯而還今按晉滅潞而鄷舒遂奔衛則衛與狄之素相好可知宜乎其不肯救黎也其歸鄷舒於晉直是畏晉威之故耳黎雖已滅於狄猶幸復封於晉故知王靈不綱則霸主自不可少
  陸徳明雲字林作堥丘之葛曷韻兮何誕之節葉曷韻才達翻兮叔兮伯葉質韻必益翻兮何多日質韻興也爾雅雲前髙旄丘李巡雲謂前髙後卑下也又王雪山雲丘之多草木者也星名旄頭言光芒多冠名旄頭言羽毛多亦通寰宇記雲在澶州臨河縣東誕毛傳雲濶也按説文誕詞誕也徐鍇雲妄為大言也故誕轉訓大又因訓大轉為濶也節本竹約之名葛亦有節鄭𤣥雲土氣緩則葛生濶節黎臣子之初至衛見旄丘之上葛長大而節疎濶因追述之以起興曰旄丘之葛何其節之濶也以興諸侯以國相連屬憂思相及亦當如葛之濶節蔓延相連及也陸佃雲𤓰葛皆延蔓相及故屬之綿逺者取譬𤓰葛一説郝雲前髙後下曰旄丘丘之不斷截者葛亦不斷之物毛遂曰從之利害兩言而決日出而言日中不決即此意也亦通季父曰叔父之兄曰伯凡兄亦曰伯皆等稱衛臣之辭先叔後伯者取其叶韻范景文雲衛兄弟之國也其臣亦兄弟也而呼以叔伯式微之臣固應如是耳何多日者言何其多日而不見救也觀後章有狐裘蒙戎之語則自暑厯寒其久可知鍾惺雲多日二字立言甚妙不作絶望之語深於責人者也朱子云此詩本責衛君而但斥其臣可見其優柔而不迫也 何其處葉語韻敞呂翻也必有與語韻也何其久葉紙韻苟起翻也必有以紙韻呂氏春秋此二句在何其處也二句之上賦也䖏止也與猶偕也春秋帥師例能左右之曰以因上章何多日也而言我黎君求救於衛何其止於彼而不來其必有與吾君相偕而俱來者耶何其為時之久而未來其必有能扶持左右之而後來耶蓋凝望之切如此 狐裘豐氏本作求蒙戎東韻豐本作茸匪車不東叔兮伯兮靡所與同東韻 賦也狐裘黎君所衣之裘也蒙戎通尨茸説文雲尨犬之多毛者茸草生茸茸貌左傳士蒍賦詩云狐裘尨茸杜預雲亂貌呂祖謙雲狐裘之貌是也匪通作非車謂黎君所乗之車東指衛也鄭𤣥雲黎國在衛西此章因衛不來故而為悵恨之辭言我君自夏適衛至今已服狐裘之服矣非不親乗車而往東也其如衛之叔兮伯兮漠不關念竟無有與我君同來者我亦奈之何哉陸徳明本作璅兮尾兮流爾雅注作留陸本作鶹離之子紙韻叔兮伯兮褎釋文一作裒如充耳紙韻 比而賦也瑣通作𧴪説文以為貝聲也字從小因借為細小之義尾説文雲微也流離爾雅作鶹鷅陸璣雲梟也自關西謂梟為流離其子適長大還食其母故張奐雲鶹鷅食母許慎雲梟不孝鳥是也蘇轍雲衛人以狄之微而不忌譬如流離之養其子不知其將為己患也褎説文雲衣袂也嚴粲雲凡盛服則有瑱名為充耳非真塞其耳也褎如充耳蓋象其褒衣博帶之容䄂如充耳之下垂不一引手拯救也正與奮臂攘袂相反李氏雲衛不救黎非唯失睦乃四隣之道抑亦唇亡齒寒矣陳際㤗雲戎伐凡伯於楚邱以歸責衛不救王臣也式微旄丘之葛責衛不救寄公也
  旄丘四章章四句子貢傳以為黎侯出奔衛穆公不禮焉黎人怨之然衛實以不救黎致怨非不禮也申培説以為狄逐黎侯黎侯寓於衛衛穆公不克納黎大夫怨之而作是詩然黎侯特往衛請救尚未失國非不克納也序則雲責衛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於衛衛不能修方伯連率之職黎之臣子以責於衛也按史記衛自康叔而後至貞伯七世皆稱伯至頃侯始稱侯或謂衞先世皆任方伯之職其説似與序合至頃侯乃失其職始夷而為侯然孔頴達謂康叔之後為時王所黜故但稱伯不稱侯及頃侯始賂夷王而復之則又與前説相左要之赤狄奪黎氏地其事載在左傳甚明吾但従其有據者耳
  式微黎侯寓於衛其臣勸以歸也出序 子貢傳雲黎大夫勸其君以歸國賦式微孔頴達雲上黨壺關縣有黎亭羅泌路史謂黎子姓侯爵文王所戡者與紂都接今潞城東十八里有故黎侯城而呂氏春秋則謂武王封帝堯後於黎城晉灼曰黎山在其南河水逕其東按此詩及旄丘皆黎臣所作旄丘則作於居守者此詩則作於従行者黎侯名陽見水經注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韻微君之故遇韻胡為乎中露遇韻列女傳作路 賦也爾雅雲式微式微者微乎微者也式鄭𤣥雲發聲也孔雲以君被逐既微又見卑賤是至微也下文微君之微訓如式微之微皆謂細也李氏雲以微視之若無有也故猶事也中露露中猶中林中谷倒其辭也言有霑濡之辱而不見芘覆如人之失國者言越在草莾也嚴雲君何不歸乎彼以微視吾君之事如無有矣失國大故也衛人以微視之不以吾君之事為事也無望其救患矣君何為處此露中乎舊説於微君之微雲猶非也則不應一篇之中而上下文用字頓異且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而謂我若非君之故何為處此亦豈臣子所宜言哉左襄二十九年公自楚還聞季武子取卞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乃歸式微式微胡不歸微韻微君之躬東韻胡為乎泥中東韻 賦也躬身也胡安國雲以事求人而人不有其事是謂微君之故以身下人而人不有其事是謂微君之躬泥中言有䧟溺之難而不見拯救如人之卑賤者言辱在泥塗也嚴雲衛人不惟輕視吾君之事且輕視吾君之身矣何為處此泥中乎又毛傳以中露泥中皆衛邑名鄭𤣥謂黎侯為狄人所逐棄其國而寄於衛衛處之以二邑水經注云黎陽在魏郡世謂黎侯城昔黎侯陽寓於衛詩所謂胡為乎泥中疑此城也土地汙下城居小阜魏濮陽郡治也黃震辨之雲以中露泥中為二邑恐無一身處二邑之理鄭曉雲上言中露下言泥中猶雲側身天地耳式微二章章四句申培説謂黎侯失國寓於衛其臣勸之歸今按黎侯若既失國當何國可歸曰胡不歸則是作詩之時國猶未失也其後因衛不往救黎始失國卒賴晉景公復立之耳又劉向列女傳雲黎莊夫人者衛侯之女黎莊公之夫人也既往而不同欲所務者異未嘗得見甚不得意其傳母閔夫人賢公反不納憐其失意又恐其己見遺而不以時去謂夫人曰夫婦之道有義則合無義則去今不得意胡不去乎乃作詩曰式微式徼胡不歸夫人曰婦人之道一而已矣彼雖不吾以吾何可以離於婦道乎乃作詩曰微君之故胡為乎中路終執貞一不違婦道以俟君命然則此詩乃二人所作其問答宛肖宜若可従者惟合旄丘詩觀之乃始見其為一時主憂臣辱之言小序所傳必非無本且因此而見錄於詩亦以其有關係於國家存亡之故耳至若列女傳言黎莊夫人乃衛侯之女則衛不徒與國實為婚姻黎之望援者以此而亦可見此詩之出於黎矣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七
  明 何楷 撰
  周景王之世詩二篇
  子衿鄭子産不毀鄉校也序雲刺學校廢也亂世則學校不修焉意亦近之而特未明此詩立言之㫖按左襄三十有一年鄭人遊於鄉校以論執政然明謂子産曰毀鄉校如何子産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遊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惟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産不仁吾不信也王應麟雲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諸侯築宗廟宮室臺榭門廏莫不書而以學校見於六經者魯之頖宮鄭之鄉校而已愚按鄭時有毀鄉校之議故至鄉校者頗少子産意在使夫人遊焉論學之餘因之議論國政而知其所行之得失所以通篇皆屬望生徒來遊之語
  青青子衿侵韻子貢傳申培説豐氏本俱作䘳悠悠我心侵韻縦我不往子寧不嗣韓詩作詒侵韻 賦也青者生徒所服衣衿之色重言青青者不一青也以生徒之衆而言子指生徒也衿與襟同古作䘳爾雅雲衣眥謂之襟孫炎雲交領也説文雲交袵也古者斜領下連於袵名衿衿是領之別名故傳雲青衿青領也顔之推家訓雲孫炎郭璞注爾雅曹大家注列女傳並雲衿交領也鄴下詩本既無也字羣儒因𮘸説雲青衿青領是衣兩處之名皆以青為飾用釋青青二字其失大矣毛傳以青衿為學子之所服其説必有所本蓋古制若爾悠説文雲憂也縱之為言緩也推開而緩言之故以為假設之辭我子産自謂也往往之鄉校也寧猶豈也嗣繼也音徳音之音謂言論也言汝生徒輩服儒者之服不一其人而蹤跡無常不知曽一至鄉校否有深足繫我之憂思者雖我身親國政不能時時至彼以相省視而爾輩蔵修息游於斯獨無議論緒餘繼續而入吾之耳者乎子甚望之也學記稱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為先是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比年入學中年考校一年視離經辨志三年視敬業樂羣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強立而不返謂之大成蓋不獨學者為學之勤而為人上者視學之勤至於如此嘗怪子産為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興忠信斃汰侈國人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産誨之其論用人謂宜學而後為政不以政學則似亦明乎教學之理者然孔子但稱之為衆人之母以為能食之不能教也及觀此詩曰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其所為不毀鄉校者不過意在風聽臚言以知所行政事之善否而已而於身親臨視勞來匡直之化無聞焉此孔子之所以深許其仁而終不許其能教也又中説載房𤣥齡謂薛收曰道之不行也必矣夫子何營營乎薛收曰子非夫子之徒與天子失道則諸侯修之諸侯失道則大夫修之大夫失道則士修之士失道則庶人修之修之之道從師無常誨而不倦窮而不濫死而後已得時則行失時則蟠先王之道所以續而不墜也古者謂之繼時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如之何以不行而廢也此解義自可通但非詩意 青青子佩葉支韻蒲眉翻亦葉灰韻蒲枚翻悠悠我思支韻亦葉灰韻新才翻縱我不往子寧不來灰韻亦葉支韻陵之翻賦也佩説文雲大帶飾也從人從幾從巾佩必有巾巾謂之飾毛傳以為士佩瓀珉而青組綬案玉藻士佩瓀玟而緼組綬緼乃赤黃之間色孔謂毛讀禮記作青字夫緼如何讀為青此附會不足信也佩用青色亦古者學子之佩宜爾今無考來來之鄉校也即未望其嗣音獨不可來而一涉足乎詞愈淺而意愈摯矣 挑説文石經豐氏本俱作㞵兮達兮在城闕月韻兮一日不見如三月賦也挑通作誂説文雲相呼誘也徐鍇雲按項籍欲與漢髙祖誂戰今文作桃達博雅雲逃也又説文雲行不相遇也蓋言其互相呼誘而逃不能使人遇之也闕説文雲門觀也徐雲中央闕而為道故謂之闕城闕城樓也在城闕者鄭𤣥雲以侯望為樂按記曰燕辟廢其學即此是也一日不見生徒之在鄉校則思念之深有如三月不見之久子産之屬意於聽言可謂切矣抑子産誠欲聽言即何人不可下問而獨切切於鄉校是求者豈非謂其未登仕籍率意而談罔識忌諱且士被服禮義誦述先王其是非或不大𮘸乎雖於教化未臻而政治自是稱美孔子賛為古之遺愛有以也
  子衿三章章四句子貢傳雲東遷學廢君子傷之賦子䘳申培説雲王室下衰學政廢弛弟子多倍其師君子傷之而作是詩所謂弟子多倍其師者味詩意蓋近之然屬之王風則無所考証當是以一日三月同於王風采葛篇語輒移置之耳其淺陋如此至朱子謂此詩獧薄不可施之學校乃以淫奔之辭目之然其作白鹿洞賦中有雲廣青衿之疑問則仍用序説何也
  豐美貞女也鄭徐吾犯之妹許聘公孫楚矣公孫黑又欲娶之女不可竟適楚此詩疑即其事左昭元年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黒又使彊委禽焉犯懼告子産子産曰是國無政非子之患也惟所欲與犯請於二子請使女擇焉皆許之子晳盛飾入布幣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乗而出女自房觀之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婦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子晳黑字子南楚字按晳欲強娶徐妹誠為非禮妹能以義自持不畏彊禦此女之貞者也聖人以其有禆風化故錄之
  子之豐葉送韻芳用翻陸徳明雲説文作妦兮俟我乎巷葉送韻胡貢翻豐氏本作巷兮悔予不送賦也子指公孫楚也字子南豐通作豐鄭𤣥雲面貌豐豐然豐滿也俟通作竢待也巷裡中道也悔恨也俱見說文我予皆女子自謂也送謂隨去也徐吾犯既請命於子南子晳聽女自擇所與故子南來女家而女所居在巷必先繇巷而後適堂子南始之至巷以待此女女驟見之已有委身從一之意特以禮在別嫌故不敢送也不當送而不送姑托為追悔之辭以自解非真恨其不送也何者此女明於禮者也 子之昌陽韻兮俟我乎堂陽韻兮悔予不將葉陽韻資良翻賦也昌説文雲美言也上曰豐賛其容貌之美此曰昌賛其言辭之美俟我乎堂則左傳所謂戎服而入之時也將者攜持之謂悔予不將猶雲恨不與之相見也未成為婦自無相見之禮左傳亦曰女自房觀之 衣錦褧衣裳錦褧裳陽韻豐氏本作尗後同兮伯兮駕予與行葉陽韻寒剛翻 賦也士昏禮雲女次純衣纁袡次首飾也純衣絲衣也袡緣也是則嫁時冝服純衣而此雲衣錦者據鄭𤣥解衛詩云國君夫人翟衣而嫁今衣錦者在塗之所服以此推之則純衣纁袡乃新婦之禮衣而衣錦褧衣則嫁時在途之衣也又親迎之禮壻御婦車授綏姆為加景衣乃驅景衣即褧衣也解見碩人篇亦謂之明衣所以必用褧衣者不獨惡其文之著禮注謂為行道禦塵令衣鮮明是也孔雲婦人之服不殊裳而經衣裳異文者以其衣裳別名詩湏韻句故別言之耳其實婦人之服衣裳連俱用錦皆有褧叔少也幼者稱也伯長也此従嫁者之人各就其長幼而呼之非必謂父與己之昆弟也禮舅饗送者以一獻之禮酬以束錦姑饗婦人送者酬以束錦若女自他邦來嫁婦人送者不踰境丈夫送者贈之如前禮此叔伯即所謂送者也駕命駕也女以初盟既定義不二適故觀見子南之後異日即盛治服飾呼叔伯之送者而告之曰汝速為我命駕吾將與女偕行以適子南之家矣時子南以子晳為梗故不敢行親迎之禮以致女身自往就之雖曰非禮亦變之正也 裳錦褧裳衣錦褧衣微韻叔兮伯兮駕予與歸微韻 賦也先裳後衣變文叶韻婦人謂嫁曰歸行猶在道歸則至夫家矣按女之言曰子南夫也夫夫婦婦所謂順也説者皆謂女美子南戎服超乗足為丈夫非也女意正以己既先受子南之聘則子南有夫道矣故決意歸之其明理如此
  豐四章二章章三句二章章四句序雲刺亂也婚姻之道缺陽唱而陰不和男行而女不隨孔頴逹雲鄭國衰亂婚姻禮廢有男親迎而女不従後乃追悔此陳其辭也按坊記子云昏禮壻親迎見於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壻恐事之違也以此坊民婦猶有不至者事亦與此相類但如此則不過閭巷敝俗雖復追悔亦自不異人意何必遂録之經乎若子貢傳申培説則皆以為公子小白適莒齊人慕之而作是詩此但見齊詩中亦有子之昌兮及俟我於堂等語遂因而附㑹之耳然衣錦褧衣二句當作何解豈小白亦婦人耶朱子改為婦人與男子失期既乃悔之而作則是奔也豈有奔其人而乃具禮服以待車馬者乎且堂上非所私之地既稱伯又稱叔何所私之衆哉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八
  明 何楷 撰
  周敬王之世詩一篇
  下泉曹人美晉荀躒納周敬王也焦贑易林蠱之歸妺其繇雲下泉苞稂十年無王荀伯遇時憂念周京今考詩與春秋事相符合焦氏所傳確矣當從之按左傳國語及杜預韋昭注昭二十二年周景王崩先是太子夀卒王立子猛後復欲立子朝而未定至是單穆公旗劉文公狄奉子猛立之子朝因舊官百工之喪職秩者與靈王景王之子孫以作亂單子劉子奉子猛出奔冬十月晉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溫原之師將以納王於王城已而子猛卒周人謚曰悼王者是也猛母弟王子匄立是為敬王晉師王師伐京圍郊子朝敗王使人告閒晉師還未幾子朝入於尹單子劉子伐尹敗召伯奐南宮極以成周人戍尹王如劉王子朝入於王城尹辛敗劉師尹文公圉遂立王子朝時昭二十三年六月也於是子朝稱西王天王居於狄泉稱東王狄泉者成周之城周墓所在杜預雲今雒陽城內大倉西南池水也時召簡公盈南宮嚚及甘桓公俱従子朝晉侯使人涖問周故問於介衆皆以子朝為曲乃辭子朝不納其使二十五年夏晉人為黃父之㑹謀王室也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曹人與焉其君則悼公午也期以明年納王越明年劉師與子朝之師戰又敗王出奔次於滑七月晉荀躒趙鞅帥師納王使女寛守關塞十一月晉師克鞏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天王入於成周晉師使成公般戍周而還二十七年秋復㑹於扈令戍周也曹人亦與焉時子朝餘黨儋扁之徒多在王城王畏之昭三十二年劉文公與萇𢎞欲城成周距子朝作亂之時十年矣按王城在瀍水西周公所營以朝㑹諸侯之地謂之東都今河南是也成周在瀍水東周公所營以處頑民之地謂之下都今雒陽是也天子使告於晉曰天降禍於周俾我兄弟並有亂心以為伯父憂我一二親昵甥舅不遑啓處於今十年勤戍五年餘一人無日忘之昔成王合諸侯城成周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靈於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無勤諸侯用寜蝥賊逺屏晉之力也其委諸伯父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尋盟且城成周曹人又與焉其君則隠公通也至次年春竣事穀梁傳雲天子微諸侯不享覲天子之在者惟祭與號故諸侯之大夫相率以城之此變之正也趙汸雲周室東遷而後下陵上替已久鄭莊公言天既厭周徳晉女叔寛以萇𢎞謀王室為違天邪説誣民非一日矣然天子一命城成周而諸侯大夫奔走恐後則人心猶不忘周也夫人心在周則天命未絶於周矣此聖人為東周之微意愚按自是而後列國不復知有王矣故夫子之刪詩終於此
  洌彼下泉浸陸徳明本豐氏本俱作寖後同彼苞稂陽韻愾我寤歎念彼周京葉陽韻居良翻 比而賦也洌冽字易混從水者説文雲水青也易井洌寒泉食是也從冫者説文雲寒也詩有冽氿泉是也此洌字從水當同易解下泉毛傳雲泉下流也孔頴達雲爾雅沃泉縣出李巡謂水泉従上溜下出此謂泉下流是爾雅之沃泉也愚按下泉即指狄泉也浸漬也淫也苞爾雅雲稹也孫炎雲物叢生曰苞齊人名曰稹郭璞雲今人呼叢緻者為稹稂爾雅雲童梁也説文作蓈雲禾粟之采生而不成者謂之蕫蓈陸璣亦云禾秀為穂而不成崱嶷然謂之童梁今人謂之宿田翁或謂守田也又郭璞以為莠類羅願雲稂惡草也與禾相襍故詩人惡之古者以飼馬魯仲孫它馬餼不過稂莠謂此也按詩稱稼之茂美繼之以不稂不莠莠既別是一物則稂亦當是一物故郭璞雲莠類蓋未能的知其物故稱其類耳而許叔重陸璣以為禾之不成者則是亦禾而已何至與莠並稱乎按本草有狼尾草子作黍食之令人不饑似茅作穂生澤地然則此物似是稂耳稂既有實如黍故能亂苗又莠今謂之狗尾草稂名狼尾則亦相類毛傳雲稂非溉草得水而病愚按苞稂以比王子朝及其黨靈景之族以其皆周同姓亦如稂之於苗也王所居有下泉焉能浸苞稂使之病死鬍子朝之黨盛行而莫之能制乎詩人之所以愾歎而念周京也愾博雅雲滿也敵王所愾之愾其字從心配氣怒蓄於心而氣滿也説文以為太息也嘆本作歎説文雲吟也徐鍇雲此悲歎也雲寤歎者悲憤在中惟寐則稍忘耳一寤則愾然發歎矣一説黃光昇雲人晝間應接多則不暇思至於夜而寤百慮叢集凡憤懣無聊皆於此時思之亦通周京謂周室之京師指洛邑也子朝周之同姓主子朝而言故先言周而後言京 洌彼下泉浸彼苞蕭葉尤韻疎鳩翻愾我寤嘆念彼京周尤韻 比而賦也蕭解見采葛篇苞蕭以比王城之百工黨於子朝同惡相濟者所謂蕭牆之內之人也羅雲周人尚臭以鬱合鬯灌以圭璋而使臭陰達於淵泉既奠然後焫蕭合黍稷羶薌爇之而使臭陽達於牆屋牆內乃爇蕭之地故孔子曰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㬰而在蕭牆之內也京周謂京師之周室主百工言之故先言京而後言周 洌彼下泉浸彼苞蓍支韻愾我寤嘆念彼京師支韻 賦而比也蓍蒿屬陸璣雲似籟蕭青色科生説文及博物志皆謂生千嵗三百莖而五行傳以為百年一本生百莖史記以為千嵗一本生百莖論衡以為七十年生一莖七百年生十莖未之詳也龜策傳雲上有夀蓍下有神龜蓍生滿百莖者其下必有神龜守之其上常有青雲覆之又雲蓍百莖共一根其所生獸無虎狼草無毒螫白虎通雲蓍之言耆也陽之老也羅雲蓍之為字從耆耆者六十嵗也王充論衡雲孔子曰蓍之為言耆也老人厯年多而更事久似能前知然何獨六十龜䇿傳曰天下和平王道得而蓍莖長丈其叢生滿百莖方今世取蓍者不能中古法度不能得滿百莖長丈者取八十莖已上長八尺即難得也人民好用卦者取滿六十莖以上長滿六尺者即可用矣然則自其可用者言之廣為六十莖從為六十寸故應耆耳陸佃雲蓍草之夀者也卦之別六十有四蓍數窮於此故謂六十曰耆愚按羅之説近迂陸為近之苞蓍以比王城之中亦有老成人而從子朝為逆者如尹文公召伯奐南宮極之類也京師與周京京周同篤公劉詩云京師之野董氏雲所謂京師者蓋起於此其後世因以所都曰京師曰嬪於京依其在京則岐周之京也王配於京則鎬京也春秋所書京師則洛邑也皆仍其本號而稱之猶晉之言新絳故絳也而公羊傳則雲京師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大也師者衆也天子之居必以大衆言之上二章皆言周此但言京師者以言周則嫌同於列國隠然有尊共主以號令天下之意 芃芃黍苗陰雨膏葉號韻居號翻之四國有王郇易林路史俱作荀伯勞葉號韻郎到翻比而賦也芃説文雲艸盛也徐鍇雲言汎汎然若風之起苗説文雲艸生于田者其字從艸從田㑹意羅雲黍之秀特舒散故説者以其象火為南方之穀詩亦云芃芃黍苗以此也膏潤也凡以脂膏潤物曰膏此借用耳陸佃雲方黍之苗也暑雨暴息無陰雲以覆之日隨蒸焉則苗稿矣將以潤之乃以害之也故詩正以陰雨為善今俗五月謂之分龍雨曰隔轍言夏雨多暴至龍各有分域雨暘往往隔一轍而異也國語趙衰謂秦穆公曰重耳之卬君也若黍苗之卬陰雨也若君實庇蔭膏澤之使能成嘉榖薦在宗廟君之力也正與此詩意同晉以盟主糾合四國効力成周所謂陰雨也四國四方諸侯之國王指周天子四國有王者言四國共戴一王皆以王之事為事也郇伯晉荀躒也徐鈜雲按今人姓荀氏本郇侯之後冝用郇字後人去邑為荀今按郇侯本文王子左傳冨辰謂畢原鄷郇文之昭是也水經注云涑水西逕郇城故郇國也今解故城東北二十四里有故城在猗氏故城西北俗名為郇城服䖍雲郇國在解縣東郇瑕氏之墟也左傳成六年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鹽韓獻子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於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乃遷新田是則郇地本為晉所滅其子孫仕於晉冝矣荀躒稱伯者左傳昭三十一年晉侯使荀躒唁公季孫従知伯如乾侯所謂知伯即荀躒也諸荀在晉別為知與中行二氏故又稱知伯勞猶勉也勞來奔走與四國相慰藉也又按此詩固美晉荀躒然亦有譏晉頃公之意焉諸儒於春秋論之詳矣昭二十三年經書晉人圍郊胡安國雲按左氏晉籍談荀躒帥師軍於侯氏箕遺樂徵濟師軍其東南正月二師圍郊郊子朝邑也既不書大夫之名氏又不稱師而曰晉人微之也所謂以其事而微之者也當是時天子蒙塵晉為方伯不奔問宮守省視器具徐遣大夫往焉勤王尊主之義若是乎書晉人圍郊而罪自見矣又按圍郊之後王使人告閒暇於晉晉師遂還郝敬雲向使晉人盡忠王室無懐二圖周惟恐晉師不留何告閒之有告閒則晉之師可知也二十五年經書㑹於黃父髙氏雲自二十二年景王崩王室亂天王播越諸侯皆莫奔救四年之後晉始為此㑹而諸侯不至但合諸大夫以謀之曰明年將納王夫王室之急如此豈可坐待明年哉有霸者作如齊桓公盟首止以定王世子鄭晉文公誅叔帶以逆襄王豈不美哉桓文不作猛朝相競王室世臣不能明先王一定之制順非而廢適使頃公而為桓文果至是乎是以聖人傷王室之亂而又於此著諸侯之無霸也二十六年經書天王入於成周按左傳晉荀躒趙鞅帥師納王晉師克鞏子朝奔楚王入於成周季瑾雲晉人納王之善無一言及之何也罪晉不臣而哀周之衰也晉為同姓大國爵為侯伯主盟於時不能即逐子朝之黨而安定之二十三年一圍郊而亟還坐視成敗五年然後興師納王原情責實不忠不臣之甚者也若以納王之功而善之則藏姦觀釁不忠不臣者勝矣沈長卿雲按傳晉師克鞏乃荀躒趙鞅帥師納王而子朝之告諸侯亦曰晉為不道是攝是賛則晉有功於周明矣經顧沒之但書十月天王入於成周蓋罪晉之慢也桓文定王室之難在俄頃間而克鞏之師遲至六年必待其告急而後勤王功不掩罪可謂盟主乎是時意亦同此在荀躒之勤王固可美然天子有難閱至五年之久而後始遣荀躒合四國以勤王在晉頃則可刺也黍苖之仰陰雨深矣晉之泄泄如此其何以為盟主此詩人言外之微意周室雖衰而是詩之忠誠激發如此文武成康之徳澤有深入於人心者也夫子錄此為變風之殿亦所云傷天下之無霸者乎胡安國雲夫以王猛之無寵單旗劉蚠之屢敗敬王初立子朝之衆召伯奐南宮嚚甘恆公之黨疑若多助之在朝也然㑹於黃父凡十國而諸侯之大夫無異議焉是知邪不勝正久矣
  下泉四章章四句孔叢子載子曰於下泉見亂世之思明君也序則以為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而思明王賢霸也申培説謂東遷之初曹人閔周而作朱子謂王室凌夷而小國困弊故以寒泉下流而苞稂見傷為比皆附㑹揣摩之語至郇伯有勞四國之功他經傳絶無所載毛傳解為諸侯有事二伯述職鄭𤣥改以為州伯孔雲以經傳考之武王成王之時東西大伯唯有周公召公太公畢公為之無郇侯者知為牧下二伯也鑿亦甚矣唯竹書載昭王六年王錫郇伯命然不知其何所表見子貢傳闕文












  詩經世本古義卷二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詩經世本古義卷後
  明 何楷 撰
  屬引
  何子曰美哉周易之有序卦也越數千年卷帙粲然序卦之烈也予既論次詩世著之小引以為定本異時陵谷遷貿倘SKchar厥傳不其怊而爰倣序卦作屬引一篇其辭曰
  維予宅閩漳之浦厥有名山謚曰九侯𦙍於少康従㑹稽來游余論其世以誦其詩爰有公劉始遷於豳居其髙丘詩表殊尤曰篤不忘是三百五篇之權輿而敕臯傒汭之箕裘也 維豳有風士農女桑公劉篤之以啓靈長故次之以七月 當夏省耘吁嗟求雨於社於方又御田祖故次之以甫田 及秋省斂報祭於方厥有黍稷兼用犧羊故次之以大田 三時不害慶此年豐孟冬息老八蜡咸通故次之以豐年 豈惟祭蠟亦復祠社以續禾稼故次之以良耜 既蠟而臘先祖五祀屬民飲酒正位以齒故次之以載芟 有飶其香酒醴維醹速族人以序族夏是取故次之以行葦 夏道既湮杞不足徵賴周祖公劉存此八篇豈惟杞微繄宋亦然及正考父如周商頌以傳十二存五聖人愾焉試尋厥世自盤庚先故次之以長發 長發大禘上溯髙辛越髙宗祭成湯用樂娛神尚鬼尚聲於茲可論故次之以那 髙宗肜日越有雉雊黷於祭祀傅氏以謀故次之以烈祖 鼎耳告異責躬思道重譯來朝景員是保追報上甲殷邦肇造故次之以𤣥鳥 維王大仁靖殷乃雍既其歿也廟號髙宗故次之以殷武 殷武之後殷道復衰組紺初興亶父遷岐舍伯立季將傳昌為洽陽作合武乙之時故次之以關雎 淑女充媵御以百兩九鳥成鳩九女是倣故次之以鵲巢 關雎鵲巢太姒之徳宜室宜家國人攸則故次之以桃夭 維太姒有徽音方兆多男故次之以螽斯 宜爾子孫貴在惜福衣錦尚絅毋忘中谷故次之以葛覃 洎武乙震死文丁嗣之翳徒不道公季靡之三大夫是獲九命作伯故次之以採薇 白華笙歌取此常華功髙召忌塞庫困季洎西伯昌受命思積賢自倞故次之以卷耳 卷耳懷人寘彼周行周行可示㫖酒筐將故次之以鹿鳴非徒尊賢尤善養老合語乞言敬祝夀考故次之以
  南山有臺 亦越季冬命國人合三族君子以悅小人胥樂故次之以伐木 時昆夷玁狁並起跳梁命南仲城朔方又復西行臣忠婦義獨居感傷故次之以艸蟲艸蟲既過採薇南山是曰南陔南仲方還奏凱遲遲
  詩以勞之故次之以出車 維此出車又名華黍更代仲歌來諗將母故次之以四牡 既勞還帥亦勞還役何以異歌賜不同格故次之以杕杜 是師之行在帝乙三年六月周地震西伯怵然遣使四出交鄰禮賢故次之以皇皇者華 自西土光四方遂進爵為公維太姒親蠶夙夜有事於公宮故次之以采蘩 內有賢助外有武夫無成代終公侯以娛故次之以兔罝 公侯作牧典治南國曰維下濟譬彼樛木故次之以樛木樛木嘉魚南方之美來朝式燕主賓咸喜故次之以南有嘉魚 既化有邦風及在位節儉正直維召南諸大夫之治故次之以羔羊 羔羊大夫小星衆妾陽治陰教於斯畢浹故次之以小星 衆妾與嫡俱或歸以須而不攣其孚則安能有其家故次之以江有汜 當斯時也內無怨女求我庶士六禮斯舉故次之以摽有梅迨吉迨今匪禮不行漢神可望不可即言刈其薪欲
  得荊故次之以漢廣 一醮不復改而敢以疢倍故次之以芣苢 芣苢亦已惡不害我自芳麕鹿雖雲健不令彼得狂故次之以野有死麕 是維文王徳刑寡妻母儀克正以範中閨先姜後任克與之齊周室三母麟兮麟兮故次之以麟之趾 繄公子振振長子發中子旦皆聖人閻虎譛之牖里遘屯用史巫紛若婦朂其臣故次之以殷其靁 竒怪物既獻辛乃釋怒賜弓矢鈇鉞遂伐密須得其路與鼓爰以大蒐式彰我武故次之以騶虞 伐密復滅崇始作邑於酆酆邑本崇地而有彊暴戎召伯聽厥訟女不彊暴従故次之以行露 都鄷既三載乃始作辟廱譽髦喜既見由儀自舂容故次之以菁菁者莪 自作辟廱後殷辛甲出奔周下至畿內民惟文王之求故次之以汝墳 汝墳魚頳尾於虖生靡樂文能咸和民臺沼相繼作於以燕嘉賓翫彼牣魚躍故次之以魚麗 厥享國五十年大綂未集武王嗣西伯曰予亂臣十有婦人焉維齊邑姜追其教成婦順克明故次之以采蘋 惟彼蘋藻女子之祭諸侯五廟嵗事是繼夫人薦豆君則羞嚌燔炙殽脯繹祊靡替故次之以鳬鷖 鳬鷖享公屍武猶在諸侯及坶野歸來革殷為周前歌後舞飲至優游故次之以魚藻 溯自古公實始戩商周原築室蹶生文王天下初定尊號未遑故次之以綿 追王三後上及亶父邦甸侯衛咸駿奔走故次之以旱麓 爰述先徳森森有條追王匪私仰契層霄故次之以皇矣 乃望祭岐山大告武成子孫當保此有夷之行故次之以天作 越及次年薦殷太廟禮成受釐有俶是詔故次之以既醉 朝臣已內和萬國已外驩四方皆來徹歌以繁又名昭夏文廟是觀故次之以雝 維此文考能刑文母在宮如在廟實太任有造故次之以思齊 是名齊夏又有章夏推教子作人久道以成化文武具章相聖賢之流亞故次之以棫樸 問作人伊何精意在辟廱辟廱有鼓鐘論倫與神通縦有臺囿沼至樂孰此同故次之以靈臺文徳已究矣復次武王事耕耤教公侯欲使勤地利故次之以臣工 亦有不為臣公侯靡足羈訪道道已傳毋詘髙節為故次之以白駒 天下大封建孟侯在妹邦勿若殷王受而以迷亂終故次之以小宛 維小宛憂傷自歎我日邁胡丁不造倐忽雲逝隮祔皇祖是為既葬卒哭之祭故次之以閔予小子 哀哉武王崩羣叔流言𨚍人刺管謂不念厥晜故次之以匏有苦葉伊孺子搖搖周公閔斯維音嘵嘵故次之以鴟鴞 公避居東都充盈厥膚王未得金縢書但未敢誚諸故次之以狼跋 於後天大雷電以風王感悟將迎公於東故次之以伐柯 周公歸只使者欷只故次之以九罭公居東二年歸滅武庚先四年王免喪初朝武王廟
  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令徳之紀之綱故次之以假樂 率是辟公以見昭考竣事勞之純嘏是禱故次之以載見 辟公陛辭勅遣遲遲交相警戒維前王思故次之以烈文 春正月朝廟初夏嘗麥延訪羣臣欲昭考攸則故次之以訪落 多難未堪重以集蓼惟羣臣助予予毖無小故次之以小毖 王求助匪懈羣臣咸悈維昭考陟降厥家實陟降厥士王曰敬哉疇將予就冀顯徳是示故次之以敬之 先是公滅武庚遂伐奄滅蒲姑既又伐淮夷遷奄君於蒲姑庚黨無逋至是師來旋首尾三年故次之以東山 東山勞従軍從軍答公勤故次之以破斧時禽父宅曲阜淮夷亦犯魯惟禽父類公允文允武
  獻馘泮宮莫予敢侮故次之以泮水 公既平多難閔管辟蔡囚作詩聨宗族共藩屏周故次之以常棣 於是公為師述祖禰之徳用告孺子王厥鑒維殷適故次之以大明 大明追挺生文武相繼剏鴻業今王為孫子烝烝庶能愜故次之以文王有聲 公具大聖才作師而兼相制禮作樂頒度量郊祀后稷以配天尊祖無以尚故次之以思文 思文郊迎長日祈穀郊在啟蟄美稷功與帝匹故次之以生民 既尊祖又嚴父季秋大享五帝咸聚宗祀明堂文王為主故次之以我將敬天事已備蜡祭及靈星亦以后稷配皮弁素服見儀刑故次之以絲衣 惟后稷周始祖秋祫嘗修爨俎祊祭後禮具舉樂章名祴夏送屍戒鐘鼓亦或名采薺用以節步武故次之以楚茨 四時之祭甞與烝為備嘗詳饋熟後烝詳朝踐前古文良竒幻合之成一篇故次之以信南山 又有季冬月寢廟薦厥魚先嘗而後薦敬與秋嘗如故次之以潛 是為宗廟禮次及於朝廷諸侯來朝饗禮命寧亦名驁夏列於禮經故次之以桑扈 饗訓共儉燕示慈恵孔燕豈弟以寵嗣世故次之以蓼蕭 嗣世有燕朝正有饗饗畢而燕其儀不爽故次之以湛先君諱露 諸侯朝正或時獻功獻功之饗賜彤玈弓饗禮無異受賜不同故次之以彤弓 獻功而外又有貢士載以後車達於天子取名崇丘升髙之比故次之以緜蠻 洪範八政賓繼以師爰有軍禮當舉行之維岐陽大田在成王六年被之笙歌由庚是傳故次之以吉日 亦越九年有事太廟我客助祭白馬來朝習射澤宮鷺羽斯肖故次之以振鷺 維茲太廟始行大祫樂則用勺於古不襲故次之以有瞽 大武六成勺居其次始而北出我武斯試亦名為遏遏劉取義在九夏中納夏是已故次之以武 武後有勺是為再成勺詩晚出舞曲始盈以其養晦名武宿夜舞莫重焉謂滅商也故次之以酌 三成而南封建諸侯命之大賚繹思時周故次之以賚 四成巡守南國是疆告祭省方故次之以般 告祭省方允王維後式序在位周左召右是為五成肆夏金奏故次之以時邁 保有厥士於以四方六成復綴以崇我王周召之治武亂攸彰故次之以桓 我客觀成畢事將歸王燕餞之信宿依依故次之以有客 有客為誰曰維微子天命靡常觀茲殷士念祖修徳令聞不已王夏之奏有取於此故次之以文王 明年王與弟叔虞戲削桐葉以封史佚謂天子無戲言遂國之汾河東錄古詩蟋蟀以見唐風故次之以蟋蟀 昔陶唐有冀方後世失道亂紀綱乃滅而亡惟周召交營土中以敬徳誥王欲至萬年保受王明故次之以天保 雒邑既成周公作明堂以明堂太廟宗祀文王季秋大饗及茲而兩禮以義起嚴父無已故次之以清廟 文徳丕顯無射於人秉以對天於虖維純故次之以維天之命 下管象武干戚以舞表文之功伐崇肇禋徳馨升聞式宜配天故次之以維清乃落新宮用被下管是兆休祥君子晏衎故次之以斯干 厥既命庶殷處之於下都母忿疾其頑利豈弟以需故次之以泂酌 詩有泂酌書有召誥君奭納約與旦同道旦逝奭衰馮翼者誰卷阿從遊以矢其詩故次之以卷阿 飄風自南當得賢士凱風自南當得孝子康公輔周康叔化𨚍正君善俗賴二康在故次之以凱風 成王新陟康涖應門召畢率諸侯繇左右入執奠稽首言王義嗣徳賜予有繁故次之以采菽 三年吉禘更定樂章無聲之樂以頌成王故次之以昊天有成命 及其受釐因而陳戒昭哉嗣服惟徳是勱堂下奏武庶幾勿壊故次之以下武 在成王廟申戒農官卜郊於禰宮祈榖不遑安故次之以噫嘻 及康末年召康公始薨享夀百齡徳洽黎烝故次之以甘棠 成康相連刑措不用昭舉日祭斤斤作頌故次之以執競胡昭南遊中流膠舟宴樂淮上樂極生愁故次之以鼔鐘 繼昭為穆於詩靡載有密康公在共之世粲者來奔自弋厥戾故次之以綢SKchar 密康色荒齊哀禽荒懿王信譛哀遂遭烹故次之以還 厯孝而夷王室逾衰衞頃賂周復命為侯頃實不道仁賢用憂故次之以栢舟 仁賢用憂仕不得志居既見慍出亦遇㚄故次之以北門 㚄不可為𢹂手去之爾狐爾烏與爾長辭故次之以北風 攜手同行跋涉不顧亦有將士跋涉為苦是維厲王暴虐之故故次之以漸漸之石 王虐用其民民不堪命芮良夫作詩譏切執政故次之以桑柔亂生不夷覃及於鬼方荊楚之間鞠為戰塲孝子從
  役思祭徬徨故次之以四月 四月建巳維六之日徂嵗暑興役及今茲未畢閨中憂危局髮首疾故次之以采緣 昔者聖王人情為田民勞不休怨曠騷然實小子階厲使國有殘故次之以民勞 蹻蹻小子不恤唸㕧非徒好兵重以好利天心判離大難將至故次之以板 維王防口以諫為妖凡伯賦板召穆公賦民勞罔敢斥王但斥同僚穆又廋厥辭託刺前朝故次之以蕩蕩之與湯古字相通皆取水流莫知其窮蕩蕩上帝
  畏其疾威子之蕩兮游蕩是譏故次之以宛丘 陳幽唱巫風民多淫祀市也婆娑子仲之子故次之以東門之枌 誰謂陳小猶可為善國釐公繼幽懦不能自力衡門之賢棲遲太息故次之以衡門 幽末釐初厲王已㳅彘有共伯和實間王位後乃還共山以厲王為祟周人懷之猶盱其至故次之以都人士 當共伯攝位時天下苦大旱窮民多離散及宣始來歸隨陽如鴻雁故次之以鴻雁 王既懷窮民尤欲懷諸侯四年命蹶父諭韓使來朝故次之以韓奕 韓侯受命為北國伯俾追其貊乃有玁狁北狄之一五年盛夏忽內侵王命薄伐屬尹吉賊従髙邑來驅従太原出故次之以六月従征者方叔已盛著威名先使教大閲因使伐蠻荊
  屈指三月間二醜相繼平故次之以采芑 淮徐尚未靖明年王自將伐徐皇父休父從王師赫赫雷霆如故次之以常武 命召穆公往伐淮夷與王師為犄角俾賊黨披離王歸自伐徐乃錫命之故次之以江漢 自北而南以及於東天戈所指無有不僵愾彼西戎殺我西垂大夫與厥子兵七千使報父仇故次之以無衣四方既平封申伯於謝匪元舅是私惟藩宣佊藉故次之以崧髙 王命召伯為申伯定宅召伯勞厥士士因以不啙故次之以黍苗 亦既城謝又復城齊孰能補王闕而出遣仲山甫兮吉甫作誦用當耳提故次之以烝民 城謝城齊皆七年事明年考室考牧附此敬小慎微中興之理故次之以無羊 豈惟物畜盛更侈車馬修九季㑹東都圃田狩優游故次之以車攻 攻車欲得好造舟欲得堅車好可田獵舟堅可濟川孰如衛共婦節比栢舟堅故次之以汛彼栢舟 處變賦栢舟處常賦雞鳴況於後夫人夙夜謹寢興姜後待永巷脫簪間未央故次之以庭燎 庭燎作諷王復勤政憂旱側身以勵庶正故次之以雲漢 雲胡末年不藉千畆戎至千畞師不能拒諸侯不勤王爪士責祈父故次之以祈父 異類擾邊陲飛隼盈朝紳祈父念寡母沔水憂其親故次之以沔水 憂親者伊誰杜伯子隰叔父死遭周難反其舊唐族故次之以黃鳥 黃鳥集於桑檀園遍樹穀桑穀共生朝詩人為𤼵藥故次之以鶴鳴宣王詩止此更理幽王篇王昏不若以醜為妍譬將
  牛車自取塵昏故次之以無將大車 小人在位君子在野髙原之物而生隰下故次之以隰桑 用舍既乖方聚斂以為務元年命皇父二年初増賦故次之以大東 既増賦又失刑巷伯行厥譛孟子共掖庭楊園倚畞丘牽引恐不停故次之以巷伯 即位及三年寵愛彼褒姒䜛色貨具備西周將亡矣詩人詠鴛鴦追其大昏始故次之以鴛鴦 寵嬖立為後中宮遂見廢鴛鴦戢左翼之子胡不類故次之以白華 髙岡析柞薪惡其葉之湑碩女可尊之為辰卑人不可以為主故次之以車舝 王尊寵卑人爰私其親豈謂兄弟不如昏姻故次之以角弓 昏姻日以昵兄弟日以疎何當與宴得厠玉除言所欲言豈為酒歟故次之以頍弁 㫖嘉不敢望但望分瓠葉微薄不廢禮亦曰被延接故次之以瓠葉 幽王為褒煽遂闕親親恩秦雖號戎翟猶知念厥昆故次之以小戎 五楘梁輈何厯錄毋棄爾輔顧爾僕棄輔及僕不可行局髙蹐厚凜繁霜故次之以正月 四年四月隕繁霜赫赫宗周滅不久厲階自褒姒蟊賊實繁有胡不自我先胡不自我後故次之以瞻卬 此賦瞻卭者昔亦曽賦板偕召穆公為厲王大簡感穆同志懷其祖先人維求舊豈曰無賢故次之以召旻 召旻痛疾威回遹夷我邦小旻痛疾威謀猶回遹從故次之以小旻 以上凡四詩疑皆凡伯作內斥褒姒閻外斥皇父虢辭意互出入驚心梟鴟惡內外相表裏太子乃遭鑠故次之以青蠅 青蠅汚白不可得理太子奔申為逃其死故次之以我行其野 奔申無聊在幽五年傅欲悟君作詩以傳故次之以小弁 小弁親親讀者稱仁更作蓼莪痛呼昊天故次之以蓼莪幽王竟不悟惟聽艷妻煽羣黨盛分布四方皆有羨宜臼方奔申皇父乃都向日食在陽月謫見猶夢夢故次之以十月之交 都向既離居三事亶多藏獨有𥊍御儔日瘁反得謗故次之以雨無正 居者有𥊍御行者有士子従事獨賢勞孔哀彼啙啙故次之以北山 士子馳驅勞及征夫率彼幽艸畏不能趨故次之以何艸不黃 行役已苦過期不代念彼共人亦孔之僾故次之以小明 更有鄶賢能明周道孝治天下仁親為寳子生三年乃免懷抱用刺短喪古禮是考故次之以素冠 鄶仲驕慢好潔衣服服不式禮其何能國故次之以逍遙 羔裘逍遙失其伉儷叔妘外通留子私詣故次之以丘中有麻 諱鄭稱留寄孥為媒室既被竊國亦殆哉故次之以隰有萇楚 女徳無極於何其臻鄶以妘亡周以姒冺故次之以菀栁 幽欲悅褒舉烽為戲諸侯極焉後亦不至乃盟太室將謀伐申大夫憂亂俾忖他人故次之以巧言 十年伐申戎遂入寇誰為此旤牝羊牡首故次之以苕之華 幽死驪山下平遂即位者東遷在斯時掘突作六師故次之以瞻彼雒矣掘突従王遷寓居彼客舍平王深倚重臨視靡休暇
  故次之以緇衣 又有秦襄公以兵送平王王命為秦伯車馬何焜煌故次之以車鄰 及平之三年錫司徒鄭伯命父子繼其職象賢斯為盛故次之以裳裳者華六年鄭遷於溱洧溱洧有土風三月桃花水下時士
  女秉蘭以徜徉故次之以溱洧 昔言鄭詩淫於此始一見更有女思奔在彼東門墠故次之以東門之墠雖譏溱洧亦有雞鳴女曰士曰相戒勤生民勞則思何淫不貞故次之以女曰雞鳴 雖譏東門之墠亦有出其東門勿用取女匪我思存以禮為坊其流不渾故次之以出其東門 繄鄭風駘蕩不如秦雄壯溱洧汧渭何懸殊思女媚公各異尚故次之以駟驖 舍拔以従禽𤼵的以祈爵較獵雖見竒肄禮自足樂故次之以賓之初筵 衛武賓筵傞傞自怪及其耄年猶作懿戒故次之以抑 衛人頌武諡為睿聖切磋琢磨沒身斯竟故次之以淇奧 河淇故殷墟終南周所都殷墟為衛有周都忽奏區覽茲興廢跡憑弔重嗟吁故次之以終南維秦文公有此岐豐二後今邈矣孰為遡洄從故次
  之以蒹葭 秦賦蒹葭周詠禾黍豈無興復一成一旅故次之以黍離 平王無志棄地不顧念彼舊民誰堪依怙故次之以中谷有蓷 昏姻禮廢夫婦道苦永終知敝以禮自處故次之以碩人 衛姜感傅言操行不衰惰秉禮自修持失意成轗軻故次之以綠衣 絺綌來風靜思其故何當迴君心倐解氣而悟故次之以終風 望夫君兮不來覩日月兮増懷故次之以日月碩人何其頎寵嬖及厥子合舞忘教胄不講養正理故次之以簡兮 碩人雖俁俁居身亦太寛無別將生亂賢者豈能安故次之以考槃 獨寐非忘君不見如三月遇合古所難此意誰為曰故次之以采葛 鄭莊怨䜛言寓意於采葛東遷鄭焉依遲君幸未𤼵故次之以遵大路 大路何皎皎白石何齒齒擥手以傳心不使外人指故次之以白石 素衣朱襮進之於沃子有衣裳云何不著故次之以山有樞 白石山樞微辭諷之危彼晉昭力寡難支故次之以椒聊 成師為椒聊晉昭比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水豈惟晉昭公平王亦如此故次之以戍申逺戍何時歸御輕事已非雞棲牛羊下室家自絫欷故次之以君子於役 於役為誰維申之知公族罔念不及葛藟故次之以葛藟 人惟孝乎友於兄弟莫如鄭莊公䧟段不以禮故次之以叔于田 段出傾巷洵美且武逞技公前袒裼暴虎故次之以大叔于田 段封大叔百雉都城仲足請圗暗與公迎故次之以將仲子仲本祭封人而以疎間親立談投契卿材是甄故次
  之以野有蔓艸 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別離邂逅樂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逺送悲頡頑故次之以燕燕 戴媯方歸陳衛師從子仲不戢忘自焚州吁乃㑹宋故次之以擊鼓 宋㑹師伐鄭以鄭欲納馮及曲沃伐翼鄭又以師従桓王初即位不問厥辠助少陵長俾民心痗故次之以節南山 王不勝忮求伐翼又伐沃衛宣亦忮求鄭郕戴魯相繼被其毒曽謂在位百君子不及婦人能忠告故次之以雄雉 雄雉當求雌未聞雌雉乃従牡為問新臺臺上人籧篨戚施形亦苦故次之以新臺 臺下水何深深朝隮雨何淫淫水深不足洮雨淫不終朝故次之以蝃蝀 衛宣大無信齊姜不知命偕不如仳兮老不如死兮故次之以君子偕老 冶容能誨淫云何不自匿亦有靜女姝城隅焉是即故次之以靜女貽彤管不堪攜上父妾下子妻宣姜死夷姜縊胡施顔䑕不啻故次之以相䑕 夫婦失道國俗傷敗棄舊淫新不知所屆故次之以谷風 谷風婦之良更有婦而淫奔人人賤之飲恨自傷心故次之以氓 維夫婦暨朋友其合皆以人夫婦猶相棄暴蘇安足論故次之以何人斯 逝我陳俟我著友不友女不女彼為何人而居我處故次之以著 魯桓迎齊子先得見於讙齊子猶魴魚従者猶鱮鰥故次之以敉笱 笱敉當補裳敉當縫補笱屬夫道縫裳盡婦功故次之以葛屨 糾屨縫裳以事良人不似墓棘使鴞得親故次之以墓門 深言或不顧顛倒乃思予恐懼或不去安樂轉棄予人情何常哉思來獨自語故次之以習習谷風 周東鄭是依周鄭乃交惡忘徳以興師先驅至鄭路鄭固失臣節周亦太不裕故次之以伯兮 伯兮出無功不支而先奔王卒遂大亂鄭聃射王肩故次之以兔爰 自是鄭稱強雄長於一時明年戎伐齊齊侯使乞師鄭忽獲戎帥齊僖請妻之故次之以有女同車 舜華不足慕羨彼苞栩集國爾雖忘家忠孝固並急故次之以鴇羽栩棘與桑在野黍稷稻粱在田荷華游龍在隰扶蘇喬松在山不憂靡盬之王事但期比肩有多賢故次之以山有扶蘇 有如鄭祭仲是名狂狡童私従鄰國謀出公復立公故次之以狡童 鄭人惡仲播於有衆誰能唱義者蠢蠢欲俱動故次之以蘀兮 俱動苦綿力思正於大國故次之以褰裳 褰裳與乗舟所遇深淺異褰裳可速涉乗舟須防墜故次之以二子乗舟 伋夀爭死誠可哀衛朔得位従譛來驕而無禮安恃哉故次之以芄蘭 朔也幼蘧蘧安能定婁豬故次之以牆有茨 廧陰之㑹明日有傳牀第之言娣妾能宣故次之以鶉之奔奔 淫風下滔盡喪其曹竊妻以逃故次之以桑中 桑中葉有幽相従似穿窬折栁以樊圃猶可息狂夫故次之以東方未明 未明而求衣求衣成何事齊襄政無常毎作従禽戲故次之以盧令 獵有功狗亦有功人豈其謀國而無與親故次之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篇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於今凡三見桓王崩之年鄭昭始言返安得君子臣同心節不變故次之以風雨 風雨聽雞鳴牝雞或無晨魯桓狥齊子爰以喪其身故次之以南山南山見雄狐東日映姝子鳥獸同羣爾故次之以東
  方之日 齊魯共東方莊不報桓仇春秋書狩禚詩亦刺射侯故次之以猗嗟 莊非桓之子文姜實莊母齊人呼莊甥又譬之苗莠故次之以無田 魯莊亦已弁恣其母宣淫行人口似碑何獨無人心故次之以載驅宣淫未已再主齊昏齊侯之子平王之孫故次之以
  何彼穠矣 齊桓娶於周又有如夫人衛姬不聽樂雞鳴詩以陳故次之以雞鳴 當莊王之末桓霸未成春秋始書荊執蔡侯獻舞又虜息君妻其夫人夫人生子不言以死為殉故次之以大車 荊子服毳衣曲沃簒侯服七命荊固蠻兮沃亦夷僖王寵沃斯失正故次之以無衣七兮 僖傳莊及恵子頽作亂入王城歌儛享賓樂禍以傾故次之以君子陽陽 樂兮陽陽侜兮忉忉當憂而樂死不可逃故次之以防有鵲巢 鵲巢鳩居以夫為天河水清漣思予美人故次之以伐檀 魏國困行役申生乗其隙克敵䜛言興嬖子方奪嫡故次之以園有桃 申生能慕父宋襄能念母母出不可歸兩地思依依故次之以河廣 宋在河南衛在河北衛有狄人難求救婚姻國渡河以廬曹先賴宋之力故次之以干旄 竿旄已入浚竿竹可釣淇淇浚不相及空勞衛女思故次之以竹竿 衛女維何許穆夫人因衛大夫告難感往事懐辛故次之以載馳 自傷力小不能救衛思控大邦維齊亦壻亦有曹邢可與共濟捄拯焚溺孰如其鋭故次之以泉水 齊桓公新霸恤難扶危戍漕遣無虧歸祭服重錦乗馬門材使衛不頽故次之以有狐 衛警未謐鄭亦戒嚴髙克次河上而兒戲以淹公子素憂棄師直指無嫌故次之以清人 清人方在逐存亡未可卜有伯主畏簡書國絶而復續圖報百不足故次之以木𤓰 桓城楚丘封衛又與之繫馬三百衛文新造邦衣大布兮冠大帛季年騋牝有三千消殺倐然生羽翮故次之以定之方中 作室揆以日聽言揆以理信䜛不灼理采苓山巔似故次之以采苓晉獻惑驪姬信䜛殺其子重耳乃出亡狐偃與終始
  故次之以陟岵 狐偃服父訓委質不二心譬彼中閨婦百嵗共枕衾故次之以葛生 晉獻嗜攻戰國人多死亡天道好還骨肉相傷夷吾得晉國時在周襄王既不納羣公子又欲殺其兄祚以不長故次之以有杕嗤夷吾無親踽踽瞏瞏卒見獲於秦靈臺未改館七年孰為陳故次之以權輿 重耳避恵久居於外懷安齊姜狐偃用懟謀於桑下醉以車載故次之以十畞之間遂行適曹乃覩蜉蝣故次之以蜉蝣 維共公為蜉
  蝣蕞爾曹而三百人乗軒安能久存故次之以𠉀人𠉀人主送迎重耳返自秦罃也身自送舅氏路車乗馬列佩珍故次之以渭陽 重耳因秦得入國是為晉文公寺人披求見告以呂郤將焚宮遂釋斬袪怨等之於飄風故次之以羔裘豹袪 怨可釋勞當報介推祿弗及賢者將髙蹈表茲禮賢心將永以為好故次之以有杕之杜 杕杜道左行者失庇晉文過曹莫為飲食遂誅無禮以曹為首已復封曹乃頌徳厚故次之以鳲鳩過曹適鄭鄭亦不禮叔詹進諫當念兄弟及文定霸
  問罪鄭疆詹紆國難時號忠良故次之以羔裘 晉禮詹歸在魯僖三十年次年魯始郊史克頌以傳故次之以閟宮 僖行郊禘周公衰矣惟大飲烝為得古禮故次之以有駜 駉駉有駜馬政大修齊戎田駑四種旁逑故次之以駉 良馬馳逸足不借翰晨風愛馬良馬至亦與好士同故次之以晨風 秦穆賤晨風固亦稱好士如何輕用人子車殉三子故次之以交交黃鳥黃鳥集於桑哀死斷人腸碩䑕食我黍何不徙逺方此詩亦假託詭計招賢良敘在頃王世僅存此三章□次之以碩䑕 下此有定王其世詩八篇晉人重卿族始立卿子田族行何纍纍紈袴或非賢試亦擬碩䑕奚以解嘲焉故次之以汾沮洳 如陳夏徵舒亦陳之公族母氏為君淫二卿並不速朝夕在株林株林觸人目故次之以株林 朝従東門來夕従東門去仰慙啓明星俯慙赤楊樹故次之以東門之楊 東門有楊抑又有池麻紵與菅何揀擇為故次之以東門之池 姬身有如池下流之所歸姬貌有如月深夜相因依徵舒窈糾殺機動何不知機早自厞故次之以月出 靈公死矣孔儀徙矣夏姬㥋矣故次之以澤陂 澤蒲體恆柔丘葛節恆濶求人恆如蒲待求恆如葛故次之以旄丘處者賦旄丘出者賦式微衛不恤黎難黎君胡不歸故次之以式微 繇來國勢微大率教化墜所以子産鄉校不毀蔚為鄭名卿顯於景王世故次之以子衿 僑重子衿教化以行載誦豐詩得女之貞勿謂事微式關大閑聖人錄閨節維此及汎彼栢舟兩篇故次之以豐刪詩將終矣乃及敬王代孔子生斯時知命懷㤞憏
  狄泉古下都非天子所詣荀躒雖納王徘徊功亦細特錄下泉詩以錶王靈替棄置不復續世衰無足系因之作春秋獲麟而掩袂 孟子歎詩亡學者須論世四始其一端陋彼推五際維予生也晚樂道竊有志次第詩篇章竊取大賢義託始於少康屬望中興意況復篤公劉亦言遷都事周初遷日榮周末遷日顇東遷已卑陋矧此東遷媿 抑余殿下泉別又有取爾晉韓皆武穆何従韓受氏荀伯晉之臣余祖晉兄弟今幸遇明主達政乃可仕自公退食暇編摩不輟晷九侯山前余所居元孫末裔族所起論世首少康序篇下泉止聖人立教不忘先魯商有頌意如此千載而下有知詩經世本古義為承學一家之言者余心亦快矣











  詩經世本古義卷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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