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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會要/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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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西漢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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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係四

○皇太子雜錄(下)

孝景前三年,梁孝王入朝,是時上未置太子,與梁王言曰,千秋萬歲後傳於王,王辭謝,雖知非至言,然心內喜,明年,漢立太子,前七年,上廢栗太子,太后心欲以梁王為嗣,大臣及爰盎等,有所關說於帝,太后議格,孝王不敢復言太后以嗣事。(文三王傳。)

景帝弟梁孝王,母竇太后愛之,孝王朝,因燕昆弟飲,是時上未立太子,酒酣上從容曰,千秋萬歲後傳王,太后歡,竇嬰引卮酒進上曰,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傳,漢之約也,上何以得傳梁王,太后由此憎嬰,嬰亦薄其官。(竇嬰傳。)

武帝春秋二十九,乃得皇子,枚皋與東方朔作皇太子生賦,及立皇太子禖祝,受詔所為,皆不從故事重皇子也。(枚乘傳。)

孝武皇帝六男,衛皇后生戾太子據,元狩元年,立為皇太子,年七歲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為立禖,使東方朔、枚皋作禖祝,少壯詔受《公羊春秋》。又從瑕邱江公受《穀梁》,及冠就宮,上為立博望苑,使通賓客,從其所好,故多以異端進者。武帝末,衛後寵衰,江充用事,充與太子及衛氏有隙,恐上晏駕後為太子所誅,會巫蠱事起,充因此為奸。是時上春秋高,意多所惡,以為左右皆為蠱道祝詛,窮治其事。丞相公孫賀父子,陽石諸邑公主,及皇后弟子長平侯衛伉皆坐誅,充典治巫蠱。既知上意,白言宮中有蠱氣,入宮,至省中壞禦座掘地,上使按道侯韓說,御史章贛,黃門蘇文等助充。充遂至太子宮掘蠱,得桐木人。時上疾,辟暑甘泉宮,獨皇后太子在,太子召問少傅石德,德懼為師傅並誅,因謂太子曰:前丞相父子兩公主及衛氏皆坐此,今巫與使者掘地得徵驗,不知巫置之邪,將實有也,無以自明,可矯以節收捕充等繫獄,窮治其奸詐,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請問皆不報,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將不念秦扶蘇事邪,太子急然德言,征和二年七月壬午,乃使客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說疑使者有詐,不肯受詔,客格殺說,御史章贛被創突亡,自歸甘泉,太子使舍人無且,持節夜入未央宮殿長秋門,因長禦倚華,具白皇后,發中廄車,載射士,出武庫兵,發長樂宮衛,告令百官曰,江充反,乃斬充以徇,炙胡巫上林中,遂部賓客為將率,與丞相劉屈犛等戰,長安中擾亂,言太子反,以故眾不附,太子兵敗亡,不得,上怒甚,群下憂懼,不知所出,壺關三老茂上書曰,臣聞父者猶天,母者猶地,子猶萬物也,故天平地安,陽陰和調,物乃茂成,父慈母愛,室家之中,子乃孝順,陽陰不和,則萬物夭傷,父子不和,則室家喪亡,故父不父則子不子,君不君則臣不臣,雖有粟,吾豈得而食諸,昔者虞舜孝之至也,而不中於瞽叟,孝巳被謗,伯奇放流,骨肉至親,父子相疑,何者積毀之所生也,由是觀之,子無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為漢適嗣,承萬世之業,體祖宗之重,親則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閭閻之隸臣耳,陛下顯而用之,銜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飾奸詐,群邪錯謬,是以親戚之路,鬲塞而不通,太子進則不得上見,退則困於亂臣,獨冤結而亡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殺充,恐懼逋逃,子盜父兵,以救難自免耳,臣竊以為無邪心,詩曰,營營青蠅,止於藩,愷悌君子,無信讒言,讒言罔極,交亂四國,往者江充讒殺趙太子,天下莫不聞,其罪固宜,陛下不省察,深過太子,發盛怒,舉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將,智者不敢言,辨士不敢說,臣竊痛之,臣聞子胥盡忠而忘其號,比幹盡仁而遺其身,忠臣竭誠,不願鈇鉞之誅,以陳其愚,誌在匡君安社稷也,詩雲,取彼讒人,投畀豺虎,唯陛下寬心慰意,少察所親,毋患太子之非,亟罷甲兵,無令太子久亡,臣不勝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闕下,書奏,天子感寤,太子之亡也,東至湖,藏匿泉鳩裏,主人家貧,常賣屨以給太子,太子有故人在湖,聞其富贍,使人呼之而發覺,吏圍捕太子,太子自度不得脫,即入室距戶自經,山陽男子張富昌為卒,足蹋開戶,新安令史李壽趨抱解太子,主人公遂格鬥死,皇孫二人皆並遇害,上既傷太子,乃下詔曰,蓋行疑賞所以申信也,其封李壽為邗侯,張富昌為趙侯,久之巫蠱事多不信,上知太子惶恐無他意,而車千秋復訟太子冤,上遂擢千秋為丞相,而族滅江充家,焚蘇文於橫橋上,及泉鳩裏加兵刃於太子者,初為北地太守,後族,上憐太子無辜,乃作思子宮,為歸來望思之台於湖,天下聞而悲之。(戾太子傳。)

宣帝地節三年,立皇太子,選丙吉為太傅,疏廣為少傅,數月,吉遷御史大夫,廣徙為太傅,廣兄子受字公子,亦以賢良舉為太子家令,受好禮恭謹,敏而有辭,宣帝幸太子宮,受迎謁應對,及置酒宴,奉觴上壽,辭禮閑雅,上甚歡說,頃之,拜受為少傅,太子外祖父特進平恩侯許伯,以為太子少,白使其弟中郎將舜,監護太子家,上以問廣,廣對曰,太子國儲副君,師友必於天下英俊,不宜獨親外家許氏,且太子自有太傅少傅,官屬已備,今復使舜護太子家,視陋,非所以廣太子德於天下也,上善其言,以語丞相魏相,相免冠謝曰,此非臣等所能及,廣繇是見器重,數受賞賜,太子每朝,因進見,太傅在前,少傅在後,父子並為師傅,朝廷以為榮。(疏廣傳。)

太子既壯大,柔仁好儒,見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繩下,大臣楊惲蓋寬饒等,坐刺譏辭語為罪而誅,嚐侍燕,從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於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歎曰,亂我家者太子也,繇是疏太子而愛淮陽王,曰淮陽王明察好法,宜為吾子,而王母張婕妤尤幸,上有意欲用淮陽王代太子,然以少依許氏,俱從微起,故終不背焉。(元紀。)

張婕妤有寵於宣帝,霍皇后廢後,上欲立張婕妤為後,久之,懲艾霍氏欲害皇太子,乃更選後宮無子而謹重者,乃立長陵王婕妤為後,令母養太子,後無寵希禦見,唯婕妤最幸,子淮陽憲王壯大好經書法律,聰達有財,帝甚愛之,太子寬仁喜儒術,上嗟歎憲王曰,真我子也,常有意欲立張婕妤與憲王,然用太子起於微細,上少依倚許氏,及即位,而許後以殺死,太子蚤失母,故弗忍也,久之,上以韋玄成讓侯兄,經明行高,稱於朝廷,乃召拜玄成為淮陽中尉,欲感諭憲王,輔以推讓之臣,由是太子遂安。(淮陽憲王傳。)

元帝即位,史丹為駙馬都尉侍中,出常驂乘,甚有寵,上以丹舊臣,皇考外屬,親信之,詔丹護太子家。是時傅昭儀子定陶共王有才藝,子母俱愛幸,而太子頗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無寵,建昭之間,元帝被疾不親政事,留好音樂,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臨軒檻上,隤銅丸以擿鼓,聲中嚴鼓之節,後宮及左右習知音者莫能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數稱其材,丹進曰,凡所謂材者,敏而好學,溫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於絲竹鼓鼙之間,則是陳惠李微高於匡衡,可相國也,於是上嘿然而笑,其後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與太子遊學相長大,上望見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廟為民父母者乎,上以責謂丹,丹免冠謝上曰,臣誠見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損,向者太子當進見,臣竊戒屬毋涕泣感傷陛下,罪乃在臣,當死,上以為然,意乃解,丹之輔相,皆此類也,竟寧元年,上寢疾,傅昭儀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太子希得進見,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數問尚書以景帝時立膠東王故事,是時太子長舅陽平侯王鳳為衛尉侍中,與皇太子皆憂不知所出,丹以親密臣得侍視疾,候上間獨寢時,丹直入臥內,頓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適長立,積十餘年,名號係於百姓,天下莫不歸心,臣子見定陶王雅素愛幸,今者道路流言,為國生意,以為太子有動搖之議,審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爭,不奉詔,臣願先賜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見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兩王幼少,意中戀戀,亦何不念乎,然無有此議,且皇后謹慎,先帝又愛太子,吾豈可違指,駙馬都尉安所受此語,丹即卻頓首曰:愚臣妄聞,罪當死。上因納,謂丹曰:吾病寢加,恐不能自還,善輔道太子,毋違我意。丹噓唏而起,太子由是遂為嗣矣。(史丹傳。)

綏和中,上即位二十五年,無繼嗣,至親有同產弟中山孝王,及同產弟子定陶王在,定陶王好學多材,於帝子行,而王祖母傅太后陰為王求漢嗣,私事趙王後昭儀,及帝舅大司馬驃騎將軍王根,故皆動上,上召丞相翟方進,御史大夫孔光,右將軍廉褒,後將軍朱博,皆引入禁中,議中山定陶王誰可為嗣者,方進根以為定陶王帝之子,禮曰,昆弟之子,猶子也,為其後者為之子也,定陶王宜為嗣,褒博皆如方進根議,孔光獨以為禮立嗣以親,中山王先帝之子,帝親弟也,以尚書盤庚殷之及王為比,中山王宜為嗣,上以禮兄弟不相入廟,又皇后昭儀欲立定陶王,故遂立為太子,光以議不中意,左遷廷尉。(孔光傳。)

○皇子(雜錄附)

太上皇四男,高祖兄伯蚤卒,追封武哀侯,高後七年,追封武哀王,次兄仲名喜,初封宜信侯,漢六年,立為代王,匈奴攻代,仲棄國自歸,天子不忍致法,廢為合陽侯,楚元王交,高祖同父少弟也,自有傳,(本紀及吳王濞傳。)高皇帝八男,呂後生孝惠帝,曹夫人生齊悼惠王肥,薄姬生孝文帝,戚夫人生趙隱王如意,趙姬生淮南厲王長,諸姬生趙幽王友,趙共王恢,燕靈王建。(高五王傳。)

孝文皇帝四男,竇皇后生孝景帝梁孝王武,諸姬生代孝王參,梁懷王揖。(文三王傳。)

孝景皇帝十四男,王皇后生孝武皇帝,栗姬生臨江閔王榮,河間獻王德,臨江哀王閼,程姬生魯共王餘,江都易王非,膠西於王端,賈夫人生趙敬肅王彭祖,中山靖王勝,唐姬生長沙定王發,王夫人生廣川惠王越,膠東康王寄,清河哀王乘,常山憲王舜。(景十三王傳。)

孝武皇帝六男,衛皇后生戾太子,趙婕妤生孝昭帝,王夫人生齊懷王閎,李姬生燕刺王旦,廣陵厲王胥,李夫人生昌邑哀王髆。(武五王傳。)

孝宣皇帝五男,許皇后生孝元帝,張婕妤生淮陽憲王欽,衛婕妤生楚孝王囂,公孫婕妤生東平思王宇,戎婕妤生中山哀王竟。(宣元六王傳。)

孝元皇帝三男,王皇后生孝成帝,傅昭儀生定陶共王康,馮昭儀生中山孝王興。(宣元六王傳。)

○皇子雜錄

五宗。(司馬遷傳,作五宗世家,師古曰,景帝子凡十三人為王,而母五人所生,遷謂同母者為一宗,故云五宗也。)

本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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