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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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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齣 詗藥 牡丹亭
第三十五齣 回生
作者:湯顯祖
第三十六齣 婚走

【字字雙】(丑扮疙童,持鍬上)豬尿泡疙疸偌廬胡沒褲鏵鍬八的土花疎沒骨。活小娘不要去做鬼婆夫沒路偷墳賊拿倒做地官符沒趣。(笑介)自家梅花觀主家癩頭黿便是。觀主受了柳秀才之託,和杜小姐啟墳。好笑,好笑,說杜小姐要和他這裏重做夫妻。管他人話鬼話,帶了些黃錢,掛在這太湖石上,點起香來。

【出隊子】(淨攜酒同生上)玉人何處玉人何處近墓西風老綠蕪。《竹枝歌女郎蘇杜鵑啼過錦江無一窖愁殘三生夢餘。(生)老姑姑,已到後園。只見半亭瓦礫,滿地荊榛。繡帶重尋,裊裊藤花夜合;羅裙欲認,青青蔓艸春長。則記的太湖石邊,是俺拾畫之處。依稀似夢,恍惚如亡。怎生是好?(淨)秀才不要忙,梅樹下堆兒是了。(生)小姐,好傷感人也。(哭介)(丑)哭甚的。趁時節了。(燒紙介)(生拜介)巡山使者,當山土地,顯聖顯靈。

【啄木鸝】(生)開山紙草面煙罩山前紅地爐。(丑)敢太歲頭上動土向小姐腳跟挖窟。(生)土地公公,今日開山,專為請起杜麗娘。不要你死的,要箇活的。你為神正直應無妒,俺陽神觸煞俱無慮。要他風神笑語都無二,便做著你土地公公女嫁吾。呀,春在小梅株。好破土哩。

【前腔】(丑、淨鍬土介)這三和土一謎鉏。小姐呵,半尺孤墳你在這的?(生)你們十分小心。(看介)到棺了。(丑作驚丟鍬介)到官沒活的了。(生搖手介)禁聲。(內旦作哎喲介)(衆驚介)活鬼做聲了。(生)休驚了小姐。(衆蹲向鬼門,開棺介)(淨)原來釘頭銹斷,子口登開,小姐敢別處送雲雨去了。(內哎喲介)(生見旦扶介)(生)咳,小姐端然在此。異香襲人,幽姿如故。天也,你看正面上那些塵漬斜空處半米蚍蜉。則他暖幽香四片斑斕木,潤芳姿半榻黃泉路,養花身五色燕支土。(扶旦輭軃介)(生)俺為你欵欵偎將睡臉扶休損口中珠。(旦作嘔出水銀介)(丑)一塊花銀,二十分多重,賞了癩頭罷。(生)此乃小姐龍含鳳吐之精,小生當奉為世寶。你們別有酬犒。(旦開眼嘆介)(淨)小姐開眼哩。(生)天開眼了。小姐呵!

【金蕉葉】(旦)是真是虛劣夢魂猛然驚遽。(作掩眼介)避三光業眼難舒,怕一弄兒巧風吹去。(生)怕風怎麼好?(淨扶旦介)且在這牡丹亭內進還魂丹,秀才翦襠。(生翦介)(丑)待俺湊些加味還魂散。(生)不消了。快快熱酒來。

【鸎嗁序】(調酒灌介)玉喉嚨半點靈酥。(旦吐介)(生)哎也,怎生落在胸脯。姐姐再進些,纔喫下三箇多半口還無。(覷介)好了,好了!喜春生顏面肌膚。(旦覷介)這些都是誰?敢是些無端道途弄的俺不著墳墓?(生)我便是柳夢梅。(旦)眳矇覷,怕不是梅邊柳邊人數。(生)有這道姑為證。(淨)小姐可認得道姑麼?(旦看不語介)

【前腔】(淨)你乍回頭記不起俺這姑姑。(生)可記得這後花園?(旦不語介)(淨)是了,你夢境模糊。(旦)只那箇是柳郎?(生應,旦作認介)咳,柳郎真信人也。虧殺你撥艸尋蛇虧殺你守株待兎。棺中寶玩收存,諸餘拋散池塘裏去。(衆)呸!(丟去棺物介)向人間別畫葫蘆水邊頭洗除凶物。(衆)虧了小姐整整睡這三年。(旦)流年度,怕春色三分一分塵土。(生)小姐,此處風露,不可久停。好處將息去。

【尾聲】死工夫救了你活地獄七香湯瑩了美食相扶。(旦)扶往那裏去?(淨)梅花觀內。(旦)可知道洗棺塵,都是高唐觀中雨


(生)天賜燕支一抹腮羅 隱   (旦)隨君此去出泉臺景舜英
(淨)俺來穿穴非無意張 祜   (生)願結靈姻愧短才潘 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