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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分紀 (四庫全書本)/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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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分記卷五十五   宋 程公説 撰晉世本第三
  靈公       成公
  景公
  靈公諡法亂而不損曰靈
  名夷臯襄公子文七年嗣立改元至宣二年遇弒在位一十四年
  文公經七年夏四月戊子晉人及秦人戰於令狐晉先蔑奔秦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於扈
  傳七年夏四月秦康公送公子雍於晉曰文公之入也無衛故有呂郤之難乃多與之徒衛穆嬴襄公夫人靈公母日抱太子以啼於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適嗣不立而外求君將焉寘此出朝則抱以適趙氏頓首於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屬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賜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雖終言猶在耳而棄之若何宣子興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靈公以禦秦師箕鄭居守趙盾將中軍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軍先蔑將下軍先都佐之歩招御戎戎津為右及堇隂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則賔也不受冦也既不受矣而復緩師秦將生心先人有奪人之心軍之善謀也逐寇如追逃軍之善政也訓卒利兵秣馬蓐食潛師夜起戊子敗秦師於令狐至於刳首 己丑先蔑奔秦士㑹從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猶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辭若何不然將及攝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為寮吾嘗同寮敢不盡心乎弗聽為賦板之三章芻蕘之言猶不可忽又弗聽及亡荀伯盡送其帑及其器用財賄於秦曰為同寮故也士㑹在秦三年不見士伯先蔑其人曰能亡人於國不能見於此焉用之士季曰吾與之同罪俱有迎公子雍之罪非義之也將何見焉及歸遂不見士㑹歸在十三年狄侵我西鄙公使告於晉趙宣子使因賈季問酆舒狄祖且讓之酆舒問於賈季曰趙衰趙盾孰賢對曰趙衰冬日之日也趙盾夏日之日也冬日可愛夏日可畏秋八月齊侯宋公衞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㑹晉趙盾盟於扈晉侯立故也晉郤缺言於趙宣子曰日衛不睦故取其地在文元年今已睦矣可以歸之叛而不討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懷非威非懷何以示徳無徳何以主盟子為正卿以主諸侯而不務徳將若之何夏書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勿使壞九功之徳皆可歌也謂之九歌六府三事謂之九功水火金木土穀謂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謂之三事義而行之謂之徳禮無禮不樂所由叛也若吾子之徳莫可歌也其誰來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説之為明年晉歸鄭衛田張本
  經八年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晉趙盾于衡雍
  傳八年春晉侯使解揚歸匡戚之田於衛且復致公壻池之封自申至於虎牢之竟公壻池晉君女壻取衛地封之今並還衛夏秦人伐晉晉人以扈之盟來討冬襄仲㑹晉趙盾盟于衡雍 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在六年而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狐偃趙衰有從亡之勲先克奪蒯得田於堇隂故箕鄭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亂
  經九年春二月晉人殺其大夫先都三月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楚人伐鄭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衛人許人救鄭
  傳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賊殺先克乙丑晉人殺先都梁益耳三月甲戌晉人殺箕鄭父士縠蒯得范山言於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楚子穆王師於狼淵以伐鄭鄭及楚平公子遂㑹晉趙盾宋華耦衛孔達許大夫救鄭不及楚師卿不書緩也以懲不恪夏楚侵陳以其服於晉也秋陳及楚平
  經十年夏秦伐晉
  傳十年春晉人伐秦夏秦伯伐晉
  經十有一年夏叔仲彭生㑹晉卻缺於承匡
  傳十二年夏叔仲惠伯㑹晉卻缺於承匡謀諸侯之從於楚者九年陳鄭及楚平十年宋聽楚命
  經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於河曲傳十二年秦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晉取羈馬晉人禦之趙盾將中軍荀林父佐之郤缺將上軍臾駢佐之欒盾將下軍胥甲佐之范無恤御戎以從秦師於河曲臾駢曰秦不能久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從之秦人慾戰秦伯謂士㑹曰若何而戰晉士㑹七年奔秦對曰趙氏新出其屬曰臾駢必實為此謀將以老我師也趙有側室曰穿晉君之壻也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好勇而狂且惡臾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戰於河十二月戊午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糧坐甲固敵是求敵至不擊將何俟焉軍吏曰將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謀將獨出乃以其屬出宣子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秦以勝歸我何以報乃皆出戰交綏司馬法曰遂奔不逺從綏不及逐奔不遠則難誘從綏不及則難陷然則古名進軍為綏秦行人夜戒晉師曰兩君之士皆未憖缺也也明日請相見也臾駢曰使者目動而言肆懼我也將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死傷未收而棄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於險無勇也乃止秦師夜遁復侵晉入瑕
  藺敏修曰河曲之役晉不欲戰以老秦師而士㑹乃為之謀卒侵晉入瑕嗚呼悲夫武子而忍為此夫樂毅得罪於燕懼而奔趙趙王與毅謀伐燕毅曰臣事燕猶事大王也臣若獲戾逃於他國終身不敢謀趙之徒介若毅者可謂知道矣
  經十有三年冬公如晉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傳見內魯
  傳十三年春晉侯使詹嘉處瑕以守桃林之塞 晉人患秦之用士㑹也夏六卿相見於諸浮趙宣子曰隨㑹在秦賈季在狄六年奔狄難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請復賈季能外事且由舊勲郤成子曰賈季亂且罪大殺陽處父不如隨㑹能賤而有恥柔而不犯其知音智足使也且無罪乃使魏夀餘偽以魏叛者以誘士㑹執其帑夀餘子於晉使夜逸請自歸於秦秦伯許之許受魏邑履士㑹之足於朝躡其足欲使行秦伯師於河西將取魏魏人在東夀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吾與之先欲與晉人在秦者先往告使士㑹士㑹辭曰晉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為戮無益於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帑者有如河乃行繞朝贈之以策馬撾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既濟魏人譟而還喜得士㑹秦人歸其帑其處者為劉氏士㑹堯後劉累之𦙍別族復累之姓
  呂祖謙曰其處者為劉氏此一句本無謂左氏之文無閒句前後必有相應後面既無應所以見得是添入在前漢時如公穀皆有博士以授人此書故治得此經惟左氏則不曾立學官或是私家自習亦不得治此經亦如今世有儀禮而人不得自治是也後人慾此經行於世乃附㑹其説以漢姓劉氏至後漢乃置博士此亦陋見
  公説嘗考左氏本末自哀帝建平中劉歆欲立左氏移書太常議遂止建武初陳元雖抑范叔之議左氏得立學官既立尋廢肅宗降意儒術好左氏傳賈逵條奏謂光武興立左氏穀梁㑹二家先師不曉圖讖故令中道而廢二經家皆無以證圖讖明劉氏為堯後者而左氏獨有明文補益實多書奏始令逵自選諸生教以左氏然則謂漢儒增此一句以迎合時好者其信而有證矣
  經十有四年夏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於新城秋七月晉人納捷菑於邾弗克納傳見邾
  石季長曰邾有成君晉欲變人之主非義也捷菑既庶晉欲廢人之嫡非正也書曰晉人人以疾之甚矣公羊大其弗克納則失之也傳之解晉人左氏一以為趙盾公羊一以為郤缺穀梁一以為郤克雖不同要之皆非微者故知書人為貶也明矣
  傳十四年夏六月同盟於新城從於楚者服陳鄭宋經十有五年夏六月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冬十有一月諸侯盟於扈
  傳十五年新城之盟蔡人不與晉郤缺以上軍下軍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還凡勝國曰滅之獲大城焉曰入之冬十一月晉侯宋公衛侯蔡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盟於扈尋新城之盟且謀伐齊也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
  經十有七年春晉人衛人陳人鄭人伐宋夏六月諸侯會於扈傳見宋鄭
  宣公經元年夏晉放其大夫胥甲父於衛秋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晉趙盾帥師救陳宋公陳侯衛侯曹伯會晉師於棐林伐鄭冬晉趙穿帥師侵崇晉人宋人伐鄭傳元年夏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於衛胥甲下軍佐又十二年戰河曲不肯薄秦於險而立胥克甲之子先辛奔齊辛甲之屬大夫
  公説論曰趙盾為政穿其猶子也則為卿河曲之戰成十二年秦掩晉軍穿追不及欲復追之而盾已有獲穿之懼乃為之出戰徒然而退盾之黨穿委曲若此臾駢欲薄諸河上此善謀也而穿及胥甲實止之乃今不用命之討獨及甲而穿不與同罪異罰何以為政謂不必薄諸河耶則甲無庸放謂不薄之為失機耶則穿何獨免靈公之昬而盾之擅於是可見桃園之攻此其兆歟太史書趙盾之弒君誅之嚴矣吾故要其始而論之
  宋人之弒昭公也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宋宋及晉平宋文公受盟於晉又會諸侯於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遂受盟於楚陳共公之卒楚人不禮焉陳靈公受盟於晉秋楚子侵陳遂侵宋晉趙盾帥師救陳宋㑹於棐林以伐鄭也楚蒍賈救鄭遇於北林囚晉解揚晉人乃還 晉欲求成於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趙穿侵崇秦弗與成 晉人伐鄭於是晉侯侈趙宣子為政驟諫而不入故不競於楚
  經二年春秦師伐晉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弒其君夷臯
  傳二年春秦師伐晉以報崇也遂圍焦夏晉趙盾救焦遂自隂地及諸侯之師侵鄭 晉靈公不君厚斂以彫牆從臺上彈人而觀其辟九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殺之寘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趙盾士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將諫士季曰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㑹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溜屋霤而後視之公知欲諫故佯不視曰吾知所過矣將改之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夫如是則能補過者鮮矣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唯羣臣賴之又曰袞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君能補過袞不廢矣猶不改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賊之晨往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嘆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有一於此不如死也觸槐而死
  栁宗元非國語曰麑之死善矣然而宣子為政之良諫君之直其為社稷之衛也久矣麑胡不聞之廼以假寐為賢耶不知其大而賢其小歟使不及其假寐則固已殺之矣是宣子大徳不見稱而以小敬免也麑固賊之悔過者賢可盡乎斯言當矣抑又不知宣子寢門方闢盛服假寢麑退而嘆乃為之言其誰聞之其誰見之又寢門者宣子之奧地寧無守閽以察姦者麑何為遽至彼乎此天下後世所以未能無疑也噫麑晉之力士勇者也勇而有仁心又知所謂忠與信者為人而死生享榮名然既曰力士果能文其所言如是乎愚恐左氏美宣子之賢侈鉏麑之仁以誣天下後世未可知也
  秋九月晉侯飲趙盾酒伏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趨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殺之獒猛犬也盾曰棄人用犬雖猛何為鬬且出提彌明死之 初宣子田於首山舍於翳桑桑之多䕃翳者見靈輙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問之曰宦三年矣宦學也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去家近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寘諸橐以與之既而與為公介靈輙為公介士倒戟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 乙丑趙穿攻靈公於桃園宣子未出山而復盾出奔聞公弒而還太史書曰趙盾弒其君以示於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宣子曰嗚呼我之懷矣自詒伊慼其我之謂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書法不隠趙宣子古之良大夫也為法受惡惜也越竟乃免
  趙匡辨疑曰董狐雲亡不越境言行未遂遠而君被弒反又不討賊狀渉同謀耳非謂越境即無罪也作傳者不達此意遂妄附㑹為此言誣何甚不然則姦臣令人弒君身越境而還即無罪乎故當辨情狀之邪正不合論越境與不越境
  宣子使趙穿逆公子黑臀於周而立之文公子壬申朝於武宮 初驪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自是晉無公族無公子故廢公族之官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適子而為之田以為公族又宦其餘子亦為餘子其庶子為公行晉於是乎有公族餘子公行皆官名趙盾請以括為公族曰君姬氏之愛子也微君姬氏則臣狄人也公許之冬趙盾為旄車之族旄車公行之官使屏季以其故族為公族大夫屏季即趙括
  成公諡法刑民克服曰成
  名黑臀文公子母周氏宣二年嗣立明年改元至九年卒在位七年
  宣公經六年春晉趙盾衛孫免侵陳
  經七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於黑壤經八年夏六月晉師白狄伐秦
  傳八年春白狄及晉平夏㑹晉伐秦 晉胥克有蟲疾郤缺為政秋廢胥克使趙朔佐下軍為十七年胥童怨郤氏張本經九年秋九月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㑹於扈晉荀林父帥師伐陳辛酉晉侯黑臀卒於扈楚子伐鄭晉郤缺帥師救鄭傳見鄭
  傳九年秋㑹於扈討不睦也陳侯不㑹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於扈乃還
  景公諡法布義行剛曰景
  名獳成公子宣九年嗣立明年改元至成十年卒在位十九年
  宣公經十年夏六月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傳見鄭經十有一年秋晉侯㑹狄於攅函
  傳十一年晉郤成子求成於衆狄衆狄疾赤狄之役遂服於晉秋㑹於攅函衆狄服也是行也諸大夫欲召狄卻成子曰吾聞之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繼其從之也詩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猶勤況寡徳乎經十有二年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於邲晉師敗績冬十有二月晉人宋人衛人曹人同盟於清丘
  傳十二年春楚子圍鄭退二十里而許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質夏六月晉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先縠佐之士㑹將上軍郤克佐之趙朔將下軍欒書佐之趙括趙嬰齊為中軍大夫鞏朔韓穿為上軍大夫荀首趙同為下軍大夫韓厥為司馬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桓子林父欲還曰無及於鄭而勦民焉用之楚歸而動不後隨武子曰善士㑹㑹聞用師觀釁而動徳刑政事典禮不易不可敵也不為是征楚君討鄭怒其貳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徳也二者立矣昔歳入陳十一年伐陳討夏徴舒今茲入鄭民不罷音皮勞君無怨讟政有經矣荊屍而舉荊楚也屍陳也楚武王始更為此陳法商農工賈不敗其業而卒乗輯睦事不奸矣蒍敖為宰擇楚國之令典軍行右轅左追蓐前茅慮無備慮有無也茅明也或曰時楚以茅為旌識中權後勁百官象物而動軍政不戒而備能用典矣其君之舉也內姓選於親外姓選於舊舉不失徳賞不失勞老有加惠旅有施捨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貴有常尊賤有等威禮不逆矣徳立刑行政成事時典從禮順若之何敵之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經也子姑整軍而經武乎猶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亂侮亡兼弱也汋曰於鑠王師遵養時晦耆昧也武曰無競惟烈撫弱耆昧以務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先縠晉所以霸師武臣力也今失諸侯不可謂力有敵而不從不可謂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師以出聞敵彊而退非夫也非丈夫命為軍師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我弗為也以中軍佐濟知莊子曰荀首此師殆哉周易有之在師䷆坎下坤上師之臨䷒兌下坤上臨師初六變而之臨曰師出以律否臧凶執事順成為臧逆為否衆散為弱川壅為澤有律以如已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天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謂臨有帥而不從臨孰甚焉此之謂矣果遇必敗彘子屍之雖免而歸必有大咎為明年晉人殺先縠傳韓獻子謂桓子曰彘子以偏師陷子罪大矣子為元帥師不用命誰之罪也失屬亡師為罪已重不如進也事之不捷惡有所分與其專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師遂濟楚子北師次於郔聞晉師既濟王欲還嬖人伍參欲戰令尹孫叔敖弗欲令尹南轅反斾伍參言於王曰晉之從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剛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帥者專行不獲聽而無上衆誰適從此行也晉師必敗王病之告令尹改乗轅而北之次於管以待之晉師在敖鄗之間鄭皇戍使如晉師曰鄭之從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貳心楚師驟勝而驕其師老矣而不設備子擊之鄭師為承楚師必敗彘子曰敗楚服鄭於此在矣必許之欒武子曰楚自克庸以來文十六年其君無日不討國人而訓之於民生之不易禍至之無日戒懼之不可以怠在軍無日不討軍實而申儆之於勝之不可保紂之百克而卒無後訓之以若敖蚡冒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則不匱不可謂驕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師直為壯曲為老我則不徳而徼怨於楚我曲楚直不可謂老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右曠切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十五乗為一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五乗為大偏今廣十五乗亦用舊偏法右廣初駕數及日中左則受之以至於昏內官序當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謂無備子良鄭之良也師叔楚之崇也潘尫師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鄭親矣來勸我戰我克則來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鄭不可從趙括趙同曰率師以來惟敵是求克敵得屬又何俟必從彘子知季曰原屏咎之徒也趙莊子趙朔曰欒伯武子善哉實其言必長晉國 楚少宰如晉師曰寡君將鄭是訓定豈敢求罪於晉隨季對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與鄭夾輔周室毋廢王命今鄭不率寡君使羣臣問諸鄭豈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為謟使趙括從而更之曰行人失辭寡君使羣臣遷大國之跡於鄭曰無辟敵羣臣無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於晉晉人許之盟有日矣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示不欲和以疑晉羣帥晉人逐之左右角之樂伯左射馬而右射人角不能進矢一而已麋興於前射麋麗龜晉鮑癸當其後使攝叔奉麋獻焉 晉魏錡求公族未得而怒欲敗晉師請致師弗許請使許之遂往請戰而還楚潘黨逐之及熒澤見六麋射一麋以顧獻曰子有軍事獸人無乃不給於鮮敢獻於從者見六得一言其不如楚叔黨命去之趙旃求卿未得且怒於失楚之致師者請挑戰弗許請召盟許之與魏錡皆命而往郤獻子郤克曰二感往矣感亦作憾弗備必敗彘子曰鄭人勸戰弗敢從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師無成命多備何為士季曰備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乗我喪師無日矣不如備之楚之無惡除備而盟何損於好若以惡來有備不敗且雖諸侯相見軍衛不徹警也彘子不可不肯設備士季使鞏朔韓穿帥七覆於敖前故上軍不敗趙嬰齊使其徒先具舟於河故敗而先濟潘黨既遂魏錡錡見逐而退趙旃夜至於楚軍席於軍門之外使其徒入之布席坐示無畏乙卯逐趙旃趙旃棄車而走林屈蕩摶之得其甲裳晉人懼二子之怒楚師也使軘車逆之鄭𤣥曰屯守之車楚疾進師車馳卒奔乗晉軍桓子不知所為鼓於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下軍爭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晉師右移上軍未動工尹齊楚大夫將右拒卒以逐下軍使潘黨率游闕四十乗從唐侯以為左拒以從上軍駒伯曰待諸乎郤克上軍佐隨季曰楚師方壯若萃於我吾師必盡不如收而去之分謗生民不亦可乎同奔為分謗不戰為生民殿其卒而退不敗晉人或以廣隊不能進廣兵車隊音墜楚人惎之惎教也其器切脫扄少進馬還又惎之拔斾投衡乃出顧曰吾不如大國之數奔也趙旃以其良馬二濟其兄與叔父以他馬反遇敵不能去棄車而走林逢大夫與其二子乗謂其二子無顧不欲見趙旃顧曰趙傁在後傁老稱也素口切怒之使下指木曰屍女於是授趙旃綏以免明日以表屍之皆重獲在木下楚熊負羈囚知罃知莊子以其族反之廚武子御下軍之士多從之每射抽矢菆納諸廚子之房廚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愛蒲楊栁可以為箭董澤之蒲可勝既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故也射連尹襄老獲之遂載其屍射公子穀臣楚王子囚之以二者還及昏楚師軍於邲晉之餘師不能軍宵濟亦終夜有聲言其兵衆將不能用秋晉師歸桓子請死晉侯欲許之士貞子諫曰不可士渥濁城濮之役晉師三日穀僖二十八年文公猶有憂色左右曰有喜而憂如有憂而喜乎言憂喜失時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困獸猶鬭況國相乎及楚殺子玉公喜而後可知也曰莫餘毒也已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楚是以再世不競成王穆王今天或者大警晉也而又殺林父以重楚勝其無乃久不競乎林父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於明晉侯使復其位晉原縠宋華椒衛孔達曹人同盟於清丘曰恤病討貳於是卿不書不實其言也宋伐陳衛救之不討貳也楚伐宋晉不救不恤病也
  經十有三年冬晉殺其大夫先縠
  傳十三年秋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邲戰不得志故召狄欲為變冬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歸罪於先縠而殺之盡滅其族君子曰惡之來也已則取之其先縠之謂乎經十有四年夏晉侯伐鄭
  傳十四年夏晉侯伐鄭為邲故也告於諸侯蒐焉而還中行桓子之謀也曰示之以整使謀而來鄭人懼使子張代子良於楚鄭伯如楚謀晉故也
  經十有五年夏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傳十五年春宋人使樂嬰齊告急於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天方授楚未可與爭雖晉之彊能違天乎諺曰高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使解揚如宋使無降楚曰晉師悉起將至矣鄭人囚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不許三而許之登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將殺之使與之言曰爾既許不榖而反之何故非我無信女則棄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承命為信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衛社稷民之主也義無二信信無二命君之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無霣又可賂乎臣之許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祿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歸夏六月癸卯晉荀林父敗赤狄於曲梁辛亥滅潞詳見狄秋七月秦桓公伐晉次於輔氏壬午晉侯治兵於稷以略狄土及雒魏顆敗秦師於輔氏獲杜回初魏武子魏犫有嬖妾無子武子疾命顆犫子曰必嫁是疾病則曰必以為殉及卒顆嫁之曰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及輔氏之役顆見老人結草以亢杜回禦也杜回躓而顛故獲之夜夢之曰余而所嫁婦人之父也爾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報 晉侯賞桓子狄臣千室亦賞士伯貞子以瓜衍之縣曰吾獲狄土子之功也㣲子吾喪伯氏矣伯桓子字邲之敗晉侯將殺林父士伯諫而止羊舌職説是賞也曰周書所謂庸庸祗祗者謂此物也夫士伯庸中行伯言中行伯可用君信之亦庸士伯此之謂明徳矣文王所以造周不是過也故詩曰陳錫載周能施也率是道也其何不濟 晉侯使趙同獻狄俘於周不敬劉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原叔趙同天奪之魄矣心之精爽是為魂魄
  經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傳十六年春晉士㑹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鐸辰三月獻狄俘獻於王晉侯請於王戊申以黻冕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大傅於是晉國之盜逃奔於秦羊舌職曰吾聞之禹稱善人不善人遠此之謂也夫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則國無幸民諺曰民之多幸國之不幸也是無善人之謂也
  經十有七年夏六月己未公㑹晉侯衛侯曹伯邾子同盟於斷道
  傳十七年春晉侯使郤克徴㑹於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於房跛而登階故笑之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渉河獻子先歸使欒京廬待命於齊曰不得齊事無復命矣郤子至請伐齊晉侯弗許請以其私屬又弗許齊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及斂盂高固逃歸聞郤克怒故
  穀梁傳曰魯行父禿晉郤克眇衛孫良夫跛曹公子首傴故婦人笑之
  夏㑹於斷道討貳也盟於卷楚即斷道辭齊人晉人執晏弱於野王執蔡朝於原執南郭偃於溫苗賁皇使見晏桓子賁皇自楚奔晉歸言於晉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舉言羣臣不信諸侯皆有貳志齊君恐不得禮不見禮待故不出而使四子來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執吾使故髙子及斂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絶君好寧歸死焉為是犯難而來吾若善逆彼以懷來者吾又執之以信齊沮吾不既過矣乎過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辭反者髙固而害來者以懼諸侯將焉用之晉人緩之逸秋八月晉師還范武子將老召文子曰武子子燮乎吾聞之喜怒以類者鮮易者實多易遷怒也詩曰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亂也弗已者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已亂於齊乎不然余懼其益之也余將老欲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豸解也爾從二三子唯敬乃請老郤獻子為政
  經十有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
  傳十八年春晉侯衛大子臧伐齊至於陽穀齊侯㑹晉侯盟於繒以公子彊為質於晉晉師還蔡朝南郭偃逃歸
  成公經元年夏臧孫許及晉侯盟於赤棘
  經二年夏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於鞍齊師敗績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於袁婁八月取汶陽田
  傳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孫桓子還於新築不入為齊敗於新築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克至齊為婦人所笑遂怒故魯衛因之晉侯許之七百乗郤子曰此城濮之賦也在僖二十八年有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故捷克於先大夫無能為役請八百乗許之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衛臧宣叔逆晉師且道之季文子帥師㑹之及衛地韓獻子將斬人郤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不欲使韓氏獨受謗師從齊師於莘六月壬申師至於靡笄之下齊侯使請戰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衛兄弟也來告曰大國朝夕釋感音憾於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請於大國無令輿師淹於君地能進不能退君無所辱命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癸酉師陳於鞍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介甲也郤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絶鼔音曰余病矣張侯曰解張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言血多汙車輪御猶不敢息緩曰自始合苟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鼔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並轡右援桴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山名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晉人許之曰羣臣帥賦輿以為魯衛請若苟有以藉口而復於寡君君之惠也詳見齊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於爰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公㑹晉師於上鄍賜三帥先路三命之服郤克士燮欒書司馬司空輿帥侯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晉師歸範文子後入武子曰無為吾望爾也乎對曰師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屬耳目焉是代帥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郤伯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君之訓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見勞之如郤伯對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欒伯見公亦如之對曰燮之詔也士用命也書何力之有焉 冬十一月晉侯使鞏朔獻齊捷於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滛湎毀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滛慝也今叔父克能也遂有功於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餘一人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於王室又奸先王之禮余雖欲於鞏伯欲受其獻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大師之後也寧不亦滛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莊伯不能對莊伯鞏朔王使委屬也於三吏三公也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降於卿禮一等王以鞏伯宴而私賄之使相相禮告之曰非禮也勿籍籍書也王畏晉故私宴賄以慰鞏朔
  經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秋晉郤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
  傳三年春諸侯伐鄭討邲之役也 夏晉人歸楚公子穀臣與連尹襄老之屍於楚以求知罃邲之戰楚獲知罃於是荀首佐中軍矣罃父故楚人許之王共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對曰二國治戎臣不才不勝其任以為俘馘執事不以釁鼓使歸即戮君之惠也臣實不才又誰敢怨王曰然則徳我乎對曰二國圖其社稷而求紓其民各懲其忿以相宥也兩釋纍囚以成其好二國有好臣不與及其誰敢徳王曰子歸何以報我對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徳任音壬無怨無徳不知所報王曰雖然必告不穀對曰以君之靈纍臣得歸骨於晉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惠而免之以賜君之外臣首首其請於寡君而以戮於宗亦死且不朽若不獲命君不許戮而使嗣宗職次及於事而帥偏師以脩封疆雖遇執事其弗敢違其竭力致死無有二心以盡臣禮所以報也王曰晉未可與爭重為之禮而歸之 秋伐廧咎如討赤狄之餘焉 冬十二月甲戌晉作六軍僣王萬二千五百人為軍韓厥趙括鞏朔韓穿荀騅趙旃皆為卿賞鞍之功也荀罃之在楚也鄭賈人有將寘諸褚中以出既謀之未行而楚人歸之賈人如晉荀罃善視之如實出已賈人曰吾無其功敢有其實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誣君子遂適齊傳四年夏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侯必不免後十年陷厠而死詩曰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夫晉侯之命在諸侯矣可不敬乎 晉趙嬰通於趙莊姬嬰盾之弟莊姬朔妻朔盾之子
  經五年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於穀梁山崩冬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於蟲牢
  傳五年春原屏放諸齊放趙嬰嬰曰我在故欒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憂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言已雖滛而能令莊姬䕶趙氏舍我何害弗聽嬰夢天使謂已祭余余福女使問諸士貞伯貞伯曰不識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禍滛滛而無罰福也祭其得亡乎以得放遣為福祭之明日而亡 夏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穀野饋曰餫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驛傳伯宗辟重曰辟傳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捷邪出問其所曰絳人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將召伯宗謀之問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去盛饌為於偽反降服損盛服乗縵車無文徹樂息八音出次舍於郊祝幣陳玉帛史辭自罪責以禮焉其如此而已雖伯宗若之何伯宗請見之見於晉君不可不肯見遂以告而從之從重人言冬同盟於蟲牢鄭服也經六年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冬季孫行父如晉晉欒書帥師救鄭
  傳六年晉人謀去故絳晉復命新田為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鹽也國利君樂不可失也韓獻子將新中軍且為僕大夫公揖而入獻子從公立於寢庭謂獻子曰何如對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羸困也於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沈溺濕疾重膇足腫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寶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説從之夏四月丁丑晉遷於新田 秋楚子重伐鄭 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 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武子武子將許之欒書知莊子荀首中軍佐範文子士燮上軍佐韓獻子厥新中軍將諫曰不可吾來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於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何榮之有焉若不能敗為辱已甚不如還也乃遂還於是軍帥之欲戰者衆或謂欒武子曰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子盍從衆子為大政將酌於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知范韓欲戰者可謂衆矣商書曰三人占從二人衆故也武子曰善鈞從衆鈞等也夫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為八年晉侵蔡傳
  經七年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於馬陵傳七年秋楚伐鄭諸侯救鄭鄭囚鄖公鍾儀獻諸晉八月同盟於馬陵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晉人以鍾儀歸囚諸軍府為九年見鍾儀張本
  經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於齊欒書帥師侵蔡夏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冬十月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
  傳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於齊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懷徳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懷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氓詩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況霸主霸主將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逺是用大簡簡諫也行父懼晉之不逺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晉欒書侵蔡六年未得志故遂侵楚獲申驪楚大夫楚師之還也六年遇於繞角時晉侵沈獲沈子揖初從知范韓也繞角之役欒書從知莊子範文子韓獻子之言不與楚戰自是常從其謀師出有功君子曰從善如流宜哉詩曰愷悌君子遐不作人旱麓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績矣趙莊姬為趙嬰之亡故譛之於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徴欒氏郤氏徴其為亂夏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於公宮趙武莊姬子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晉侯曰成季之勲趙衰宣孟之忠趙盾而無後為善者其懼矣三代之令王皆數百年保天之祿夫豈無辟王邪辟之王頼前哲以免也周書曰不敢侮鰥寡所以明徳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經九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於蒲秋七月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冬十有一月秦人白狄伐晉
  傳九年春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於晉歸田在前年晉人懼㑹於蒲以尋馬陵之盟七年季文子謂範文子曰徳則不競尋盟何為範文子曰勤以撫之寛以待之堅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貳徳之次也將始㑹呉呉人不至秋鄭伯如晉晉討其貳於楚也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 晉侯觀於軍府見鍾儀問之曰南冠楚冠而縶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問其族曰泠人也與之琴操南音範文子曰楚囚君子也盍歸之使合晉楚之成公從之重為之禮使歸求成
  藺敏修曰成者國之大事也國人願之大臣謀之卜筮參乏君斷之使介行之玉帛將之鬼神誓之七者具而後成可合也雖然猶恐有讒慝之口間之信不由中者敗之今也一縲紲之泠人可以望其久好也哉故辱國體一非宜使楚人輕我二非宜惜夫範文子知楚囚之為君子而不知國體事宜之有所不順也
  冬十一月秦人白狄伐晉諸侯貳故也 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晉報鍾儀之使請脩好結成
  經十年夏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丙午晉侯獳卒據傳丙午六月七日歴六月六日
  傳十年春晉侯使糴茷如楚報大宰子商之使也公子辰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大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生立子為君此父不父子不子
  劉敞權衡曰按經但言晉侯也無以明其是州蒲若欲貶晉書其名乃明耳此大事也仲尼豈忘之哉
  晉侯夢大厲被髮及地搏膺而踴曰殺余孫不義六年晉殺趙同趙括余得請於帝矣壞大門及寢門而入公懼入於室又壞戶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巫雲鬼怒如公所夢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言公不得及食新麥公疾病求醫於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肓鬲也心下為膏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逹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六月丙午晉侯欲麥周六月今四月麥始熟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將食張脹滿音漲如厠陷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天及日中負晉侯出諸厠遂以為殉秋公如晉晉人止公使送葬於是糴茷未反疑魯貳楚冬葬晉景公公送葬











  春秋分記卷五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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