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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紀事本末 (四庫全書本)/卷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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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左傳紀事本末 卷八 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紀事本末卷八
  詹事府詹事髙士竒撰
  列卿嗣世孟孫 叔孫 季孫臧孫 子叔氏
  閔公二年共仲奔莒莒人歸之乃縊共仲即慶父 僖公十五年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穆伯即公孫敖慶父子是為仲孫氏亦曰孟孫 文公元年春王使內史叔服來㑹葬公孫敖聞其能相人也見其二子焉叔服曰榖也食子難也收子榖也豐下必有後於魯國 七年穆伯娶於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聲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於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襄仲聘焉冬徐伐莒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且為仲逆及鄢陵登城見之美自為娶之仲請攻之公將許之叔仲惠伯諫曰臣聞之兵作於內為亂於外為寇寇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君不禁以啟寇讐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孫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從之 八年穆伯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已氏焉 十四年穆伯之從己氏也魯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於莒而求復文伯以為請襄仲使無朝聽命復而不出三年而盡室以復適莒文伯疾而請曰榖之子弱請立難也許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請重賂以求復惠叔以為請許之將來九月卒於齊告喪請葬弗許 十五年齊人或為孟氏謀曰魯爾親也飾棺置諸堂阜魯必取之從之卞人以告惠叔猶毀以為請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齊人送之書曰齊人歸公孫敖之喪為孟氏且國故也葬視共仲聲已不視幃堂而哭襄仲欲弗哭惠伯曰喪親之終也雖不能始善終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賀善弔災祭敬喪哀情雖不同毋絶其愛親之道也子無失道何怨於人襄仲説帥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來孟獻子愛之聞於國或譖之曰將殺子獻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愛我聞我以將殺子聞不亦逺於禮乎逺禮不如死一人門於句鼆一人門於戾丘皆死
  補逸國語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使謂之曰吾欲利子於外之寛者對曰夫位政之建也署位之表也車服表之章也宅章之次也祿次之食也君議五者以建政為不易之故也今有司來命易臣之署與其車服而曰將易而次為寛利也夫署所以朝夕䖍君命也臣立先臣之署服其車服為利故而易其次是辱君命也不敢聞命若罪也則請納祿與車服而違署唯里人之所命次公弗取臧文仲聞之曰孟孫善守矣其可以葢穆伯而守其後於魯乎
  發明孟文子即文伯獻子之父也名不見經以無祿早世故穆伯之醜如此有賢子孫以世其家所謂有子考無咎者非耶以上孟獻子之立
  莊公三十二年成季使鍼季酖僖叔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僖叔即叔牙 僖公四年冬叔孫戴伯帥師㑹諸侯之師侵陳即公孫茲叔牙子是為叔孫氏 五年夏公孫茲如牟娶焉文公十一年秋鄋瞞侵齊遂伐我公卜使叔孫得臣追之吉冬十月甲午敗狄於鹹獲長狄僑如以命宣伯成公十四年秋宣伯如齊逆女稱族尊君命也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舍族尊夫人也故君子曰春秋之稱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汙懲惡而勸善非聖人誰能修之
  補逸國語簡王八年魯成公來朝使叔孫僑如先聘且告見王孫説與之語説言於王曰魯叔孫之來也必有異焉其享覲之幣薄而言諂殆請之也若請之必欲賜也魯執政惟強故不歡焉而後遣之且其狀方上而鋭下宜觸冒人王其勿賜若貪陵之人來而盈其願是不賞善也且財不給故聖人之施捨也議之其喜怒取予也亦議之是以不主寛惠亦不主猛毅主德義而已王曰諾使私問諸魯請之也王遂不賜禮如行人及魯侯至仲孫蔑為介王孫説與之語説讓説以語王王厚賄之
  十六年六月晉楚戰於鄢陵戰之日公出於壊隤宣伯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於壊隤申宮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於公宮秋㑹於沙隨謀伐鄭也宣伯使告卻犫曰魯侯待於壊隤以待勝者卻犫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取貨於宣伯而訴公於晉侯晉侯不見公 秋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於鄭西我師次於督揚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於晉師為食於鄭郊師逆以至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後食 宣伯使告卻犫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而事晉蔑有貳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於苕丘公還待於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於晉卻犫曰茍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讐亡而為讎治之何及卻犫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𨽻也敢介大國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請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範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虛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 冬十月出叔孫僑如而盟之僑如奔齊 十二月季孫及卻犫盟於扈歸刺公子偃召叔孫豹於齊而立之 齊聲孟子通僑如使立於髙國之間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衞亦間於卿襄公九年穆姜薨於東宮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
  ☶史曰是謂艮之隨☱隨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於周易曰隨元亨利貞無咎元體之長也亨嘉之㑹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幹也體仁足以長人嘉德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誣也是以雖隨無咎今我婦人而與於亂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謂元不靖國家不可謂亨作而害身不可謂利棄位而姣不可謂貞有四德者隨而無咎我皆無之豈隨也哉我則取惡能無咎乎必死於此弗得出矣以上叔孫穆子之立 莊公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 閔公元年季子來歸季友為季氏之始其子不見經其孫即季文子行父也 文公六年秋季文子將聘於晉使求遭喪之禮以行其人曰將焉用之文子曰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 十八年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於國僕因國人以弒紀公以其寶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諸竟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德德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毀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為姦主藏之名賴姦之用為大凶德有常無赦在九刑不忘行父還觀莒僕莫可則也孝敬忠信為吉德盜賊藏姦為凶德夫莒僕則其孝敬則弒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寶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姦兆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以訓則昏民無則焉不度於善而皆在於凶德是以去之昔髙陽氏有才子八人蒼舒隤敳檮戭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天下之民謂之八愷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肅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濟其美不隕其名以至於堯堯不能舉舜臣堯舉八愷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時序地平天成舉八元使布五教於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內平外成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隠賊好行兇德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天下之民謂之渾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毀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譖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天下之民謂之窮竒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很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此三族也世濟其凶増其惡名以至於堯堯不能去縉雲氏有不才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謂之饕餮舜臣堯賔於四門流四凶族渾敦窮竒檮杌饕餮投諸四裔以禦螭魅是以堯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為天子以其舉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書數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從無違教也曰納於百揆百揆時序無廢事也曰賔於四門四門穆穆無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為天子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凶矣於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幾免於戾乎
  攷異莒僕之事國語作宣公以書命季文子曰為我予之邑里革遇之而更其書曰為我流之內外傳事無不同者獨此有異附誌之
  補逸國語季文子相宣成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仲孫它諫曰子為魯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人其以子為愛且不華國乎文子曰吾亦願之然吾觀國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惡者猶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粗衣惡而我美妾與馬無乃非相人者乎且吾聞以德榮為國華不聞以妾與馬文子以告孟獻子獻子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過七升之布馬餼不過稂莠文子聞之曰過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為上大夫
  發明魯自中葉卿族五家三桓而外臧孫氏孝公子公子彄之後也子叔氏宣公弟叔肸子嬰齊之後叔老叔弓以下是也其上大夫有子服氏惠昭景伯甚著功名則孟獻子它之後
  襄公五年季文子卒大夫入斂公在位宰庀家器為葬備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以上季文子立此序三家之始 隠公六年冬公子彄卒此臧僖伯臧氏之祖也子為哀伯孫為文仲附紀於此以起臧武仲立季悼子出奔之事並孟孝伯臧為之立俱附見焉襄公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晉雨過御叔御叔在其邑將飲酒曰焉用聖人我將飲酒而已雨行何以聖為穆叔聞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國之蠧也令倍其賦二十三年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
  訪於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將行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乃止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既獻臧孫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與之齒季孫失色季氏以公鉏為馬正慍而不出閔子馬見之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姦回不軌禍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孫喜使飲已酒而以具往盡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為公左宰孟孫惡臧孫季孫愛之孟氏之御騶豐㸃好羯也曰從余言必為孟孫再三雲羯從之孟莊子疾豐㸃謂公鉏茍立羯請讎臧氏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弗應己卯孟孫卒公鉏奉羯立於戶側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臧孫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冬十月孟氏將辟藉除於臧氏臧孫使正夫助之除於東門甲從已而視之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紇斬鹿門之闗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於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生紇長於公宮姜氏愛之故立之臧賈臧為出在鑄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曰紇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弔紇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以納請遂自為也臧孫如防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請茍守先祀無廢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為臧紇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孫曰無辭將盟臧氏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焉對曰盟東門氏也曰毋或如東門遂不聽公命殺適立庶盟叔孫氏曰毋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季孫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門斬闗季孫用之乃盟臧氏曰無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犯門斬闗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 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䑕晝伏夜動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寧將事之非䑕何如乃弗與田仲尼曰知之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於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夏書曰念茲在茲順事恕施也以上臧武仲之去國與季悼子孟孝伯臧為之立 二十四年齊人城郟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 昭公四年初穆子去叔孫氏及庚宗遇婦人使私為食而宿焉問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適齊娶於國氏生孟丙仲壬夢天厭已弗勝顧而見人黒而上僂深目而豭喙號之曰牛助余乃勝之旦而皆召其徒無之且曰志之及宣伯奔齊饋之宣伯曰魯以先子之故將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對曰願之久矣魯人召之不告而歸既立所宿庚宗之婦人獻以雉問其姓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召而見之則所夢也未問其名號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視之遂使為䜿有寵長使為政公孫明知叔孫於齊歸未逆國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長而後使逆之田於丘蕕遂遇疾焉䜿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強與孟盟不可叔孫為孟鍾曰爾未際饗大夫以落之既具使䜿牛請日入弗謁出命之日及賔至聞鐘聲牛曰孟有北婦人之客怒將往牛止之賔出使拘而殺諸外牛又強與仲盟不可仲與公御萊書觀於公公與之環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謂叔孫見仲而何叔孫曰何為曰不見既自見矣公與之環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齊疾急命召仲牛許而不召杜洩見告之饑渴授之戈對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䜿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見人使置饋於個而退牛弗進則置虛命徹十二月癸丑叔孫不食乙卯卒牛立昭子而相之公使杜洩葬叔孫䜿牛賂叔仲昭子與南遺使惡杜洩於季孫而去之杜洩將以路葬且盡卿禮南遺謂季孫曰叔孫未乗路葬焉用之且冢卿無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季孫曰然使杜洩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於朝而聘於王王思舊勲而賜之路復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復賜之使三官書之吾子為司徒實書名夫子為司馬與工正書服孟孫為司空以書勲今死而弗以是棄君命也書在公府而弗以是廢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將焉用之乃使以葬季孫謀去中軍䜿牛曰夫子固欲去之 五年春舍中軍季氏使杜洩告於殯曰子固欲毀中軍既毀之矣故告杜洩曰夫子惟不欲毀也故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受其書而投之帥士而哭之叔仲子謂季孫曰帶受命於子叔孫曰葬鮮者自西門季孫命杜洩杜洩曰卿喪自朝魯禮也吾子為國政未改禮而又遷之羣臣懼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仲至自齊季孫欲立之南遺曰叔孫氏厚則季氏薄彼實家亂子勿與知不亦可乎南遺使國人助䜿牛以攻諸大庫之庭司宮射之中目而死䜿牛取東鄙三十邑以與南遺昭子即位朝其家衆曰䜿牛禍叔孫氏使亂大從殺適立庶又披其邑將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殺之䜿牛懼奔齊孟仲之子殺諸塞闗之外投其首於寧風之棘上仲尼曰叔孫昭子之不勞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為政者不賞私勞不罰私怨詩云有覺德行四國順之初穆子之生也莊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謙☷☶以示卜楚丘曰是將行而歸為子祀以讒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餒死明夷日也日之數十故有十時亦當十位自王以下其二為公其三為卿日上其中食日為二旦日為三明夷之謙明而未融其當旦乎故曰為子祀日之謙當鳥故曰明夷於飛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動故曰君子於行當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離火也艮山也離為火火焚山山敗於人為言敗言為讒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讒也純離為牛世亂讒勝勝將適離故曰其名曰牛謙不足飛不翔垂不峻翼不廣故曰其為子後乎吾子亞卿也抑少不終以上叔孫昭子之立 宣公十七年冬公弟叔肸卒公母弟也凡大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稱弟皆母弟也
  發明叔肸以宣公之弒為非又以兄弟不忍去之織屨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與其子嬰齊葢皆賢人也按叔肸子為公孫嬰齊叔老叔弓之父也此子叔氏之始
  補逸國語子叔聲伯如晉謝季文子卻犫欲與之邑弗受也歸鮑國謂之曰子何辭苦成叔之邑欲信讓邪抑知其不可也對曰吾聞之不厚其棟不能任重重莫如國棟莫如德夫苦成叔家欲任兩國而無大德其不存也亡無日矣譬之如疾余恐易焉苦成氏有三亡少德而多寵位下而欲上政無大功而欲大祿皆怨府也其君驕而多私勝敵而歸必立新家立新家不因民不能去舊因民非多怨民無所始為怨三府可謂多矣其身之不能定焉能予人邑鮑國曰我信不若子若鮑氏有釁吾不圖矣今子圖逺以讓邑必常立矣
  成公十七年聲伯之母不聘初聲伯夢涉洹或與已瓊瑰食之泣而為瓊瑰盈其懐從而歌之曰濟洹之水贈我以瓊瑰歸乎歸乎瓊瑰盈吾懐乎懼不敢占也還自鄭壬申至於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衆繁而從餘三年矣無傷也言之之莫而卒以上子叔氏補逸公羊傳仲嬰齊者何公孫嬰齊也公孫嬰齊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兄後也為兄後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人後者為之子也為人後者為其子則其稱仲何孫以王父字為氏也然則嬰齊孰後後歸父也歸父使於晉而未返何以後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弒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諸大夫而問焉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為之諸大夫皆雜然曰仲氏也其然乎於是遣歸父之家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踴反命於介自是走之齊魯人徐傷歸父之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也
  辨誤按仲嬰齊或係歸父之子亦未可知若公孫嬰齊乃叔肸子聲伯非此仲嬰齊也經文明有二人何得混而為一乎
  昭公七年三月公如楚鄭伯勞於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 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茍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也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達者曰孔丘聖人之後也而滅於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茲益共故其鼎銘雲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墻而走亦莫余敢侮饘於是粥於是以餬余口其共也如是臧孫紇有言曰聖人有明德者若不當世其後必有達人今其將在孔丘乎我若獲沒必屬説與何忌於夫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與南宮敬叔師事仲尼仲尼曰能補過者君子也詩曰君子是則是效孟僖子可則效已矣十一年夏孟僖子㑹邾莊公盟於祲祥泉丘人有女
  夢以其帷幕孟氏之廟遂奔僖子其僚從之盟於清丘之社曰有子無相棄也僖子使助薳氏之簉反自祲祥宿於薳氏生懿子及南宮敬叔於泉丘人其僚無子使字敬叔以上孟僖子之事 昭公二十五年初臧昭伯如晉臧㑹竊其寶龜僂句以卜為信與僭僭吉臧氏老將如晉問㑹請往昭伯問家故盡對及內子與母弟叔孫則不對再三問不對歸及郊㑹逆問又如初至次於外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郈郈魴假使為賈正焉計於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諸桐汝之閭㑹出逐之反奔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拘臧氏老季臧有惡及昭伯從公平子立臧㑹㑹曰僂句不余欺也以上臧㑹之立 哀公三年秋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衞康子請退公使共劉視之則或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以上季康子之立 哀公二十四年夏四月晉侯將伐齊使來乞師曰昔臧文仲以楚師伐齊取榖宣叔以晉師伐齊取汶陽寡君欲徼福於周公願乞靈於臧氏臧石帥師㑹之取廩丘軍吏令繕將進萊章曰君卑政暴往嵗克敵今又勝都天奉多矣又焉能進是躛言也役將班矣晉師乃還餼臧石牛大史謝之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禮不度敢展謝之
  發明按臧氏有後於魯而不失臣節其與子叔氏後人俱賢於三桓逺矣
  士竒曰魯卿莫強於三家其餘又有臧氏子叔氏其世次叢雜所宜深考也孟孫之祖慶父慶父弒逆走莒莒人歸之自縊立其子公孫敖敖與從弟襄仲爭已氏卒從己氏於莒魯人立其子文伯文伯卒弟惠叔嗣立其後文伯之世大孟獻子文伯子也獻子生孺子速即孟莊子也莊子生孺子秩而豐㸃立其庶子羯所謂孟孝伯也及昭公時有孟僖子生南宮敬叔與孟懿子懿子生武伯而獻子之孫有惠伯惠伯生昭伯別為子服氏及哀公時又有子服景伯孟孫氏世系槩如此叔孫氏之祖公子牙以酖死立其子公孫茲牙之孫曰得臣得臣生僑如僑如罪出召其弟豹於齊而立之生孟丙仲壬為䜿牛所殺立其庶子婼是為昭子昭子生成子不敢成子生武叔州仇武叔生文子舒叔孫氏世系槩如此季孫之祖成季再傳為文子行父文子生武子宿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紇臧氏立之悼子生平子意如平子生桓子斯桓子生康子肥而公彌別為公鉏氏悼子之子穆伯靖又別為公甫氏季孫世系槩如此臧氏之祖公子彄孝公子也是為僖伯僖伯生哀伯達哀伯生文仲辰文仲生宣叔許宣叔生賈及為武仲紇者繼室之子也以穆姜姨子故得立後奔邾為乃主臧氏之祀焉為生昭伯昭伯立而惡季氏立其從弟㑹㑹生賔如賔如生石嘗為魯將兵伐齊子叔氏之祖叔肸宣公弟也生子叔聲伯亦曰公孫嬰齊聲伯生叔老齊子齊子生叔弓叔弓生叔輒及叔鞅叔輒生叔詣而弓之曽孫有叔還叔還生叔青臧孫子叔之世系又槩如此今按孟叔二氏之先皆為逆首不如季友之賢然如文伯之不願以利易次莊子之不改父臣僖子恥不能相禮而知孔子為明德之後卒使南宮懿子受學聖人此亦足以葢前人之愆而有餘也僑如淫姣幾盜魯國牙之弒械殆未甚焉而叔豹子昭繼世稱社稷之衞忠貞彌烈矣苐庚宗之舍竟以讒入凶於而家而身亦隨之豈所謂老將智而耄及者耶昭子朝而命吏卒剪凶䜿不賞私勞其賢加於流俗數等哉若州仇非毀仲尼較之孟僖殆薫蕕之相去矣季友靖亂於慶父夫人內訌之際誠不負文手之占保姓受氏固其宜哉行父繼以忠清相三君而無私積卻莒僕之奸等鷹鸇之逐春秋列國名卿葢未有能過之者而宿及意如遂弱公室昭公思一揺手而身已被逐客死乾侯為天下笑而意如不臣之名亦藏在諸侯之策雖孝子慈孫莫能改易成季行父之忠替矣公子彄與其子哀伯世以忠諫顯武仲之知見許於聖人而徇季宿之私情舍公彌而立羯譖訴於孟氏不能思患豫防從甲東門適與為亂之言劵斬闗出走納蔡規後所號為智囊者安在乎雨行何聖之譏猶淺焉耳叔肸不義宣公之篡織屨而食終身不食乃兄之食子鮮木門同一髙蹈聲伯不貪苦成氏之邑有父風焉皆宗邦之彥也合觀魯卿之族世以考其賢奸邪正而公室之強弱興衰瞭然在目矣
  左傳紀事本末卷八
<史部,紀事本末類,左傳紀事本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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