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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傳 (四庫全書本)/翼傳/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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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卷下 周禮傳 翼傳卷一 翼傳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翼傳卷一
  明王應電 撰
  冬官司空補義
  空之為言空也相天下之大勢擇其空缺之處而脩治補助之故天文室壁之末有土司空一星土公二星主知水土殃咎周官之職曰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時地利記曰司空度地居民使地邑居民必參相得無曠土無遊民司空之職莫大於此蓋司徒掌其圖數而司空治其功程司空建其始而司徒守其成此其聮事若此而後人遂欲以相併也然則冬官之屬當有掌大均之事如地官之徙民宗伯之恤衆又當有善於景相觀卜以經營疆理於四方如詩稱召伯之世執其功燕師所成者
  百工之事惟土木為大故蓋屋二星土公吏二星列象於營室之下又百工居肆以成其事故土司空四星列象於翼軫器府之下以冬官而言當有工師以統營造諸工又當有梓人以統制器百工是即攷工記之事虞書所謂共工也
  百工之事其用邦財為甚廣若攷工記廬人為兵器梓人為樂器其屬甚衆故呈象於天有器府實九府之一也後之言九府圜灋者不見此義遂以天府職內當之殊不知天府掌國寶邦典而非用物職內主監臨而非主守且職內與職歲合職聯事何得專以職內為一府故以司空而言當有器府與九府相通觀巾車雲毀折入齎於職幣職金雲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則巾車器府與九府圜灋相通可見故所謂九府者太府內府外府玉府器府與司徒之泉府春官之巾車司冦之職金幣餘之職幣合而為九斯百貨可以流通矣
  天之井宿主水衡事也故其附星若南北河四瀆主大水也水位水府主溝洫小水也其他羅堰九坎天津天潢天江天河不一而足於五行屬冬攷工記言水甚略地官雖有川衡澤虞但主厲禁財賦昔伯禹作司空曰予決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然則四瀆皆當有專職又當有匠人以治溝洫通津梁如攷工記所述匠人之法斯無後世水患矣
  大田之禮曰春獀夏苗秋獮冬狩於冬獨曰大閱軍禮為備而三時皆取準焉故天文壘壁陣見於陬訾之次冬官當有壘壁氏掌大閱之禮蓋其法統於司馬其民出於司徒而其事則掌於司空也
  天子巡守之禮春東夏南秋西冬北而一終故天官河鼓閣道等星見於𤣥枵之次冬官當有屬以掌夫巡守之禮凡道路津梁之通塞山川之險易與諸侯所朝之方所述之職皆其所司也 已上凡八職皆出自天文有天然之妙非可以私知安排也
  萬物終於冬故冬官之職曰任百官生百物以萬物之所終也冬官之典曰事以萬事之告成功也是故伯禹作司空六府三事允治故曰考功謂攷百官之功也今之攷工名存而實亡矣司空當有屬總脩六府之職歲終則佐冢宰考課之事此司空典職之大者也
  人心不節則無限制富者欲過貧者欲及百工不節則競為淫巧蕩上心而滋人慾靡有紀極書立政有準人守法有司也孟子謂工不信度以準人之職廢耳故冬官當有準人一屬則律度量衡各有其則宮室器用各有其制淫巧奢麗何自而興非不節自正之道乎與春官典命夏官量人分職聫事之官也
  冬主藏天地閉塞又於時沍寒民當閉藏禮有嗇夫當屬之冬官主掩閉室廬收藏積聚務為封守鍵閉之事若月令冬月所記者所以助天地之藏也
  自古大史主掌國史今春官大史所載但曰正歲年以敘事是乃羲和厯象授時之職古稱左右史而老𣆀為周柱下史於天文為柱史今五官皆無其人蓋冬主事故記事自宜屬冬故冬官當有左史書言右史書動與內史之策命而總屬諸柱下史大事別記當如書冊書紀年當如春秋專掌文學記載之事蓋大史則為考時執禮贊治之職御史則為守法之宗三官實相表裏故同以史稱也 已上考工準人嗇夫左史右史五官其名著於書禮其事見於傳記如掲日星為周禮者自習焉而不察耳
  舊君傳位新君踐祚三年諒闇天下莫大之政也傳位踐祚見於顧命諒闇見於各經今雖以聯事見於各職而未有專官死人之終事天道北為幽陰故北方虛危為死器之事冬官當有是官以掌其禮
  水於五行屬冬雖涸於上而實盛於下故月令仲冬祀四海水泉魚於動物屬濳月令季冬命漁師始漁鹽水所自出而其利為甚博天官鹽人但掌國家食鹽耳出鹽之地未有其官故水泉魚鹽三者皆當有專掌之官而屬之司空魚鹽兼出於江海而專掌於此者亦猶職金之掌於秋也
  豕人以供豕豕水畜也故屬之冬官
  天王會通
  中垣紫微天子之大內也上垣大微三朝也下垣天市市也兼國中矣凡建國中為王宮前朝而後市蓋本諸三垣也故大帝后太子庶子皆列象紫微總居大內也凡帝星見處最多葢中垣者常居上垣聽政下垣治國角主正月新政心主見於天根北極日太陽其徳天皇天乙太乙其神北斗臨御之柄各不同也後星所見亦然中宮者常居尾生生之源軒轅立政之地天市內政之所布月太陰後之徳各有所指也天樞北極所謂北辰居其所而衆星拱之天子為天下樞而無為之象也五帝座即五小寢𨓆朝宴息之處華蓋承雨日之器覆於上勾陳天子親軍䕶於前也兩垣宿衛周廬宮伯所掌八次八舎舊立將相等名非也天子之武備國家莫重之務周禮掌於宮伯宮正官府士庶子皆統之故中宮者衛士常居也常隨則為勾陳天棓侍朝則為虎賁郎位在東宮則為騎官騎將守國則為梗河招搖也天皇在勾陳裏天明則日月不明王者聰明睿知而不用其明故冕旈蔽目紸纊塞耳主隠占以見變也天乙主司戰鬬吉凶太乙主知水旱疾疫皆天帝之神至誠如神所以首出庶物也大理主平刑獄陰徳主施恩赦君徳以仁為主也尚書出納王命王之喉舌虞之納言周之內史大僕之職司也柱史左右史也四輔蓋即虞書四鄰在周則師氏保氏乃王者之友臣也六甲主布政敬授民時大史正歲年以序事者天柱主晦朔晝夜以知天文之次序馮相氏㑹天位敘四時也世之言天者二家曰推歩曰占驗推歩主測度推筭在內之事故中宮天柱主推歩六甲所以授時占驗必登髙逺眺在外之事故上垣則有靈臺下垣則有漸臺畢主邊兵尤當觀天文氣𠉀故有天髙若夫憲天以贊化育則六經無非是道言天者固不及知而儒者亦所罕言耳御女女御之象女史佐後禮事而記其美惡者也北斗主出號令定紀綱運旋中央臨制四方建四時均五行七政之樞機陰陽之本源也有君道焉勢臨御之柄惟闢作威作福所謂八柄御羣臣也然夬履則厲故不欲其明古者或有宦者竊柄而威福恣行以致明大占書遂謂明則刑餘用事實非斟者主星也輔一星大臣象也斗有三南斗見於析木之次一見於天市垣斗主斟酌損益故北斗為酌量元氣南斗主進退人才天市中者量米榖之器而已三公論道經邦爕理陰陽三師疑作三孤貳公𢎞化寅亮天地者也大臣宰相之職非一公孤師而不臣四輔友而不任相天官冢宰大將軍夏官大司馬司空冬官大司空尚書主納言上垣三公九卿主常朝下垣七公主治國輔台鼎蓋其總象河月蓋其總占若軒轅內平天相乃內宰此二官皆主佐後非相職也文昌位於斗之上欲明天理居於斗之中欲暗王者代天理物已何與焉文命敷於四海法文昌也神武而不殺則天理也舊文昌六星各有所司有上將次將貴相司祿司中司命等名周禮註引此為証然北辰居中列宿咸以為準其為司中無疑虛宿下自有司祿司命故知星家註釋之謬太陽守乾之徳也昊天之象與昴宿太陰坤徳地祇之象相配守字衍又太陽主人君以剛徤御極太陰主以厚徳載物亦後之象也君徳以剛為主𤣥戈天帝用以斷天鉞所執以威四方伐無道天棓前驅以禦難也天牢貴人之牢有八議焉故以不見為善也內階升降之納陛天鈎輿服法駕天廚內廚掌天子及後饌食於周屬膳夫之內饔及饎人天床及天市垣之女床天子及後枕席牀笫之司於周禮則玉府之所掌也八穀黍稷稻粱麻麥菽苽也舊解為大麥小麥赤豆大豆止當菽麥二榖耳扶筐后妃親蠶之器也農桑衣食之源民之所天人君當知其囏難列於此者帝親耕後親蠶為天下先之象也傳舎主北狄驛舘故不明則胡兵入也紸纊音主曠馮音平棓弼浪反兵器也饎昌乂反
  太微兩垣十星其中間者天子之九門曰大陰大陽中華東西華左右掖門端門也五帝座天子日出眂朝之處大子儲嗣監國者故列位焉北極前星主大子居大內氐為東宮所生之地也幸臣天子䙝近之臣若周禮小臣御僕之屬可以當之古者天子侍御僕從罔非正人豈有所謂幸臣乎然則斯名也其變於後代歟虎賁從官郎位郎將即司士所掌王族故士虎士太僕大右大僕從者等官也三公九卿常朝者五諸侯入覲者也謁者即所謂司士擯孤卿特揖者內屏設於路門諸侯入自應門則天子寧立其前也天子外屏諸侯內屏此亦云內者對婁宿外屏言也常陳儀衛之仗也鼎國之神器台國之髙位皆大臣象也三台解者不一要之主臣位上公侯中卿伯下子大夫歟太尊天子之尊屬貴戚也少微賢人在下僚者亦東宮官屬也明堂天子布政之宮靈䑓所以時登眺望雲物宣壅蔽而舒鬰滯者也長垣設險以守其國在古為城郭溝塗今為長城是也寧承呂反塗塗通
  天市兩垣二十二星主四海之地建侯樹屏蕃衛王畿也垣中侯星畿內諸侯上垣五諸侯入覲在朝者井宿五諸侯六諸王建萬國以養民為務河皷之下十二國天子巡守之所至也帝座天子親治其畿內篤近舉逺之象市樓司市所蒞之思次也斗斛帛度質人所以同度量而一淳制也列肆肆長所以陳肆辨物而平市也車肆貿易車之處軫所以造車閣道下車府天子五輅所藏氐下天輻士大夫之車歟夫兵兇器也欲求萬全卒不如騎騎不如車故聖人為車制與經界相表裏實制㓂敵限戎馬之精意也仰觀乾象所麗特詳欲禦外侮可不修舉其法哉屠肆飲食莫費於□故專其肆也天子之親同姓皆食采於王畿故宗星列位焉宗正所以敘玉牒正宗法宗人即都宗人家宗人治其禮事者也侯星則諸臣采地視諸侯也女牀后妃之寢也後聽天下之內治故太微皆天子之事天市多後之事女牀麗於此者天下奢儉貧富之原國毋吉凶之𠉀也宦者四星即周禮內小臣之職其員四人取象於此也天紀市之法也凡建國內宰佐後立市設其次置其敘正其肆陳其貨賄一其淳制故斗斛帛度凡司市之法亦內宰所掌而後得以與聞者也織女即周禮典婦功后妃夫人無不勤於絲麻也七公鄉老鄉大夫佐天子以治王畿者也市之中姦人聚焉故戮人必於市貫索者賤人之牢也天牢見紫微垣與此貫索貴賤所司不同故禮公族有罪則罄於甸人不與國人慮兄弟昴主天下刑獄大司㓂之職見於正秋之位故大辟必於秋後處決也罰主金贖罪利者人所同欲而易犯故罪之輕者則罰贖所以禁之於微又國君過市則刑人赦夫人世子命夫命婦過市則罰幕帟蓋帷戒君子不可以近利也梗河招搖皆主戈矛鋒刃以備不虞也漸䑓主晷漏律呂吹灰之事以驗氣之應否緩急並觀於乾象以占天文之變動保章氏之職也晷音舉
  角蒼龍之首鳥獸生角草木拆甲化生萬物者也大角君象主春王正月新政攝提協時月也進賢興賢能也天門陽門南門天地於是而闢戶人君於是闢四門也天田耕藉也亢主章奏明目達聰周禮之復逆也廟堂通塞之𠉀故曰疏廟頡頏赦過宥罪折威禁兵止武平星平和政刑皆春生之象也帝席宴樂羣臣嘉賓也亢池平道達水陸之道也庫樓天府大府等在庫門之內者也樓中衡星闗石和鈞王府則有也亢古吭字取蒼龍吭意亦音岡頡月結反頏音杭
  氐天之行始於東故此為天根大子為天下根本故取象也大乳后妃不自乳其子乳母也亦主飴𩞄之事騎官主國有大事大子合國子而用之者也陣車兵車也車騎乘車之馬也騎陣將所以帥國子者也天輻車之三十輻也古之命將者賜弓矢則王畿之外皆得專征賜鈇鉞則參將而下皆得專殺然則大將統兵於外無乃非國家所利乎周禮國有大事則國子皆屬於大子唯所用之治以軍法司馬弗與故大將統兵權於外以正軍法而大子握兵柄於內以遏亂源氐宿之下而有騎官騎陣將天道明切如此氐等禮反根柢意也飴音兮餹也
  房天子之後寢御羣陰之處鍵閉鈎鈐其管籥兩咸防淫泆之戶皆所以謹內外之辨也日大陽之精生於東故麗於此月生於西故麗於昴日君象月女後大臣象也心天子之象蓋人者天地之心而天子者人之主故以為名也從官巫毉之屬主疾病禱祠之事積卒衛士即宮人所掌六寢之脩掃除糞灑之事也尾主后妃御敘於王所神宮解衣之內室傅說後宮女巫主克禋克嗣以弗無子也箕者主承糞穢又為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五榖之器字書女執帚為婦周禮舂抌皆掌於女奚尾而受之以箕可以知婦無外事矣木杵主舂而糠者榖皮也東方主風此星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故主八風傳所謂箕星好風是矣舌哆又主口舌詩云哆兮侈兮成是南箕東方者春産萬物者也故太子謂之東宮天子后妃之寢麗於此者嗣續無窮之意又主太子問安視膳以孝養其親也天江者大江之精發源岷山天淮者淮河之精發源桐栢並注諸東南大海者也江淮河泲為四瀆天河見於昴宿下泲水絶流故天文亦不見井宿復有四瀆者以天下所資以為飬也東南水之委魚鱉及龜水族也故附麗焉鈐咸弗鉗緘紱通抌音淫治米也哆昌者反張也岷音民泲音濟
  斗宗廟酌酒器也爵人必於廟故主薦賢良而受爵祿斗為器量所以斟酌之也掌於司尊𢑴天弁天子之弁冠掌於弁師建天之都闕正月之吉和布法象於其上者也天籥主國家秘書藏之金櫃石室若大訓河圖大盟約開籥見書之類皆天府之所職也此皆春官宗伯之事故列象於丑寅之間也
  河鼓天子之路鼓天桴所以擊鼓亦主漏刻鼔鼜之事左旗右旗天子之大常皆天子巡行之所有事者也天下之務莫重於耕織牛農丈人所耕之具驪珠女所獻之工離瑜女之服飾也天田九星井田之象敗𤓰瓠𤓰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有𤓰瓠乾則質堅敗𤓰者西甜王生冬等𤓰時過則敗故名菜類之大者故占菜之豐凶狗天鷄民間常畜制其田裡教之樹畜也羅堰主瀦畜九坎主溝渠天淵是其泉亦所以灌溉也十二國天下之諸侯也此皆巡守於天下之事十二月朔巡守而一終矣三垣皆天子在國之事非巡守則四海之大不無壅閉之處故舜五載一巡守周制十有二歲王乃時巡後世此禮既廢凡天子出巡之地至等於兵災仰觀乾象所謹在道路津梁所嚴在旗鼔車御所重在人民溝洫樹畜代天子民天下其家也不當若是耶善乎漢章帝之詔曰車駕行秋稼觀收穫皆精騎輕行無他輜重不得輒脩道橋逺離城郭遣吏逢迎刺探起居出入前後以為煩擾動務節省但患不得脫粟瓢飲耳可謂暗合天道者矣狗國朝鮮獫狁之屬也四夷雖人類而其性之異於禽獸者㡬希以其得天地之偏氣也觀上天呈象若虛下之天壘城生北狄軫下之東甌毒丘子主閩蠻畢下九州珠口為傳驛之官皆在天之涯聖人謹華夷之辨有以也夫又按天子有道守在四夷徳之下衰乃有戎狄之患且內有即衛兵衛外有梗河招搖長垣天象設險深切著明如此何外患之敢干明皇自我致戎棄社稷而逃遂為後世不死守之魁彼愚儒反或是之悲夫 獫狁音險允桴枹通鼜音戚夜戒鼔也埸音易
  天之道南為陽明北為幽陰人之事嘉禮屬陽兇器屬陰故坐必南向寢必東首葬則於北方北首皆天理合如此也故北方𤣥武為虛危皆主死器危禍等事命主年壽祿司官祿危司驕泆非司過失謹慎則享祿壽危非則罹凶夭也哭泣主倚廬哭泣之事敗臼主敗亡災咎臼咎聲同通用也墳墓墓大夫所掌百族兆域虛梁冡人所掌公墓之地園陵寢廟也人萬民之精也正北方子位於先天卦氣為復貞下起元天道之所開人之事雖生於寅而實胎於子故懸象於此繼天而生也周禮獻民數而祭天之司民蓋即此星註疏以為軒轅角非也天錢主錢帛十星規圓主九府循環流通以權百貨之象坤北陰方故主利也洪範八政曰食貨祀司空司徒司㓂賔師天象八榖𤓰栁主食天市軍市天錢主貨鬼主祭祀營室翼軫司空之事七公司徒之官凡刑皆司㓂凡兵將即師謁者傳舍主賔客聖經與天道相合類如此天壘城主丁零匈奴諸夷正北方之地也
  室十月而農工已畢此星昏而正中故主營建宮室定之方中作於楚宮是矣離宮三雙天子之別館也百工之事惟土木為大土司空冬官主知水土殃咎掌度地居民相景之職土公執役之民也蓋屋主營建宮室工師之事土公吏其屬也杵臼冬月治五榖之所有事也定音訂景古影通
  閣道天子遊幸別宮之道故從紫微宮絶漢抵營室附路閣道之便路王良造父皆御官王良前四星為天駟舊以房星為天駟以其星於仲夏初昏正當午位而乾為馬得午之氣也策王良所執以御也車府天子五輅所藏掌於巾車天廐所以養馬掌於校人者也天津四瀆津梁輦道天子馳道所以渡神通四方主巡行天下水陸之道也奚仲主軍征大御之官也至尊行幸道路舟車猶加謹嚴故天道詳焉螣蛇北方水蟲也
  壘壁陣天子四時之田以講武事者而於冬則備軍禮以大閱故繫於此羽林軍鄉遂之兵猶後世京軍也北落門即大司馬仲冬教大閱所謂以旌為左右和門以敘和出軍令貴一師克在和也鈇鉞者軍中之所有事八魁主設機穽張羅網在周官為獸人跡人羅氏等官也雷電霹靂雲雨所以發生萬物者也乖和皆於此𠉀之王者之師如雷之動如電之明如霹靂之威如雲雨之澤其鼔舞羣動神武如之也天網武帳也與八魁義同天海四海之精也
  璧天下圖書之秘府自室至婁天子之宮館苑囿在焉所以禮賔講武遊觀之所皆不可缺而亦不可溺者也有璧在焉所以崇文徳天象不既昭昭矣乎
  奎天子之武庫軍南門軍門也天大將軍大司馬之官本兵之職外小柱為庾士左右為旗也古者兵農不分六卿皆將後世兵益重而始專其職大將軍即大司馬壘壁陣今之團營參有左右前後中五軍命將出師之象畢為邊兵騎陣將所以帥國子不領於司馬者也
  婁主苑囿犧牲以給郊祀周官之牧人左更藪澤之虞官右更牧地之牧師天陵主山陵丘陵虞人之所有事又盜賊所依死亡所瘞也故兵疫於此占之積屍陵中之屍也隠暗為吉五嶽者五方之鎮風氣之所限隔水澤之所發源民物之所依歸者也其神視四瀆為尊而不見於天者蓋山靜而無為水動物也脩舉則利博廢墜則害漙故聖王經水之政為多猶醫之治血而不治骨也宜星象之獨畧歟天溷豢豕之所外屏所以蔽臭穢天苑主養鳥獸天園主毓草木周官之囿人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人也銕鎻主芟芻剉槀以飼牛馬芻槀營聚芻之所皆委人之職萬物成於秋故於此為備也
  胃天之儲藏五榖之府所以會計邦用者也天廩天子之御廩以給粢盛也天囷田中貯所納之𥡥也天倉掌粟入之藏以待邦用周官之倉人也天庾貯於民間小倉所謂曽孫之庾如坁如京也時至於秋則黍稷重穋禾麻菽麥靡不畢登矣㑹教外反囷坤倫反穋音六
  昴主刑獄天之道秋為殺地之道西為金皆所以裁物之過也人之事蠻夷狡夏冦賊姦宄者則正之小則加以刑大則加以兵故兵刑皆列象西方也又名旄頭主胡星以其稟肅殺之氣也昔五胡時專以此𠉀禍福而三垣皆不應可以知華夷之辨矣兊為口舌捲舌六星讒佞之臣天讒一星主讒佞者自古佞臣無世無之在人君近逺之何如耳天河一星濁河之精發源崑崙之象天船主舟楫船中積水一星所以𠉀水災也昴與留同音讀作卯非
  畢主邊兵禦侮之臣附耳主聽得失伺愆不邪不祥天髙主望雲物觀邊警也天街主南華北狄之道所以限隔華夷天闗主邊防闗塞亦皆日月之所行也五車軍器兵車所貯故以柱之出入車內外知兵之出入礪石磨礪鋒刃天潢輿梁可通車輿者咸池主陂澤池沼鳥獸麟介之所萃川師所謂辨其利害者也天節使臣所持以傳命掌於掌節九斿大將所持以發蹤者也掌於司常九州珠口主傳譯象胥之屬也
  參中三星為中軍正中一星大將旁二星參謀也命名為參以此二肩為左右將軍二足為前後將軍伐大將之柄主大司馬九伐之法以正邦國者也觜行軍之藏府坐旗天子大白旗參旗大將之旂也司恠主𠉀災祥軍中望氣司卜者也玉井主水泉給廚用軍井行軍之井所以給師徒也軍市行軍之市野鷄精主知物價察姦慝賈師也闕丘天子雙闕丘下一狼主相侵盜賊也弧天弓也常屬矢擬射於狼天狗橫河中皆所以備盜賊也屏所以蔽厠厠下一星天屎也觜子委反又音資鳥喙也參清含反
  井主水衡法令中平之事物之平者莫如水故營國制城畫野分州皆取象焉鉞附於井所以斷也北河為北戒曰胡門陰戸自壺口北負微垣東抵獩貊朝鮮以為北紀為陰國主攻伐之政南河為南戒曰越門陽戶自𢎞農亟谷絶江河達嶺循漳東抵越雋東甌以為南紀為陽國主禮樂之政即地里南北絡之說見天官書六諸王宗臣藩屏王室在周為魯衛之國漢已後則為侯王也五諸侯畿外諸侯也此皆聖王所以建國而養民者也天樽主盛饘粥以給貧餒水位主水衡水府主隄防溝洫之事四瀆江河淮濟之精也六府之中水居其先王政之所至重也故周禮川則有衡澤則有虞溝洫則有匠人故凡麗於天者若四瀆咸池之類皆虞衡之所職水府羅堰九坎天淵之類匠人之所職歟丈人主夀考而哀孤窮孫子主孝愛以侍丈人老人所以占大人夀考者也獩音穢雋字兗反
  鬼主祀事祖考之象中央積屍所以象神也天廟天子之祖廟天社勾龍之神天稷后稷之神也積水積薪主水火之齊以給烹餁爟位主變國火供明水火及烽燧司爟司烜也禹敘六府曰水火金木土穀天象爟位司火栁主木土司空土公土公吏司土八穀主稼穡於水猶詳而金獨畧可以知天道重輕王政緩急矣後天卦位西南坤方萬物皆致養焉故曰致役乎坤潤萬物者莫潤乎水故又曰井飬而不窮也井宿列於西南致養之義也養莫大於敬老恤孤祭祀者追養繼孝之事也
  柳主草木雷雨時至於夏雲行雨施品物流形也又為天之廚宰主享燕之事陽氣極盛故天子飲酎於是時也酒祭祀燕享酒正之官天記主知禽獸齒歲牧人牧師等職也外廚主烹宰給賔客外饔稾人之職也酎音紂
  星為朱雀頸文明之會羽儀之所蓋物盛則有文故主衣裳文繡也
  軒轅南大星女後左右為夫人以次而北者嬪御自午而一陰生陰陽相遇故此為后妃之宮庭軒轅曰權太微曰衡主內政以弼太微者也內平主執法平罪天相主朝服之制佐後禮事並內宰之職也
  張主珍寳宗廟服用掌次之官翼天子之樂府也樂陽氣之盛故繫於此天子所以大合樂於夏也
  軫主車騎任載軍之出入皆占之長沙子主三軍壽命軍門天子之軍門也器府百工居肆以成其事者司空掌邦土翼軫器府皆其所掌故土司空係焉百工之事當及溫和之𠉀故月令季春而百工咸理孟冬而效工翼軫所以麗於辰巳歟工有大小不同室下司空主工師匠氏土木大役若此之司空梓人輿人之事而已東甌主穿骨南越諸夷青丘子南蠻之國也
  學周禮法
  周公設官分職皆出自天備見於天王會通冬官補義學禮者非與天為體安得有聖人心胷彼以章句訓詁為能窮遺經以儀章度數為能盡儒術何足語此況於掇拾記憶以作文乎
  或曰三百六十官皆周公心思所為何其精宻也是不然天生烝民有物有則必如此乃安不如此不得公之製作皆自廣大中流出物各付物正如天地之化沖漠無朕及其氣機鼔動大而日星之垂教河嶽之效靈皆至理所寓微而草木之一華一葉昆蟲之一羽一毛靡不相對成文豈物物刻而雕之哉自有莫之為而為者周禮非致思所與亦若是而已矣周禮六官之設曰天地春夏秋冬掌治教禮政刑事上下四方包括不漏以成天下之治正如天地四方之六合一方缺即不成合其分而治之如六鄉六遂六軍小者如六牲正如六出之花一瓣脫即不成花至若王宮王朝都鄙邦國士庶子萬民萬物以及於祭祀賔客軍旅器荒毎事重重提綴此卻如束物之六匝一職不至即管攝有不周苟得此三義肯移易周禮乎
  周禮有必不可復者如后妃夫人與屍賔獻酬天子與邦君送迎獻酬及夫升降揖讓三千之儀在後世必不能行雖遂損之可也至如宮中府中俱為一體王后世子動遵式法自天子而下有田國采地以處其子孫寓兵於農取士以賢選用宦守府史胥徒制馭諸侯四夷後世舎之無以為治此亦不可用耶其他官職有分合古今異制者不必變今之法伹當行古意於今制之中只如出納王命一事周制極其正大詳宻今之通政給事翰林皆其職也但欲諸人各得其職君相以公天下之心行之何必泥於大僕內史宰夫等官又如制國用一事本屬之冡宰今之戸部即其職也但欲戸部等官務為萬民生財之道轉運之方君相一心大革冗費冗員冗食量入為出何必泥於司會大府等官治兵者王於能禦侮而不必拘于軍司馬輿司馬司兵司弓矢治刑者期於無刑而不必拘於鄉士遂士掌囚掌戮要在於變而通之然後可與語行周禮也詳見內宰司徒鄉遂天官內史司會條下
  世人疑周禮者率以行之者無效也夫後世簒奪者祖揖讓戰爭者本放伐豈堯舜湯武之過哉王莽動法先聖以文姦奚止於周禮安石徒得其糟粕以便其術中間良法美意皆罔然也以是而訾聖經不亦異哉或以奔者不禁王及後世子不會等語非周公所作不知此皆註家解釋之誤耳故林孝存謂為黷亂不驗之書何休以為六國陰謀之書今其書見存黷亂陰謀安在玩其文義有能作此者雖非周公即聖人矣
  或曰烏鳶蟈蠧葛羽荼炭似於煩𤨏夢卜盟詛禱祠似非正大使果周公所作則其學不㡬於駁雜不純耶夫周監於二代此等之事皆自古相傳周公因而品節之非必皆周公所創且公之道必及於萬物故凡宇內之昆蟲草木咸在其治教政刑之中自有不得而遺者又古人離造化不逺猶知鬼神之情狀故其於鬼神之事為之必効今人為軀殻間隔天人道殊且失古人之法故於夢卜盟詛禱祠之事為之無徵直截者一切禁絶遂不信有此理孰知周公所以通於幽明之故哉詳見天官女祝春官大卜秋官司盟冥氏條下
  官多則民擾周禮六官所以經緯乎王畿四海者至詳且宻當時之民恐不勝其擾也是不然此在於官之賢否何如耳故利民之官不可少害民之官不可有且周禮親民之官唯其鄉遂都鄙之主而已其餘若司諌司救媒氏調人皆下其法於其主而自行之又如布憲毎歲首遣之但至於邦國蓋於吏為詳宻於民實闊畧他如匡人撢人掌交掌察則又因事而遣非有常員後世巡行國邑者不得其人各以其意見主張氏事甚則有司科斂於民以附益之宜乎有十羊九牧之喻也
  三百六十屬公孤官不必備周公以冡宰兼大師召公以司空兼太保蘇公以司㓂兼大史此原為兼官者公兼鄉老卿兼鄉大夫軍將皆命卿旅帥皆中大夫此原不別設官以至比長閭師等局分不必設府史胥徒不別置也有不得不兼者掌馬者即以為馭士庶子等可以為車右也至如撢人訓方因事而遣夏采放相因事而設平日無此官事畢而罷故官雖多而無冗員之病
  周公兼官之設使人之所能乘人之所餘事治而不妨功用人而不費祿善物而不費財周禮中此意為多司門多隙地而祭祀之牛牲繫焉稾人多穀食之餘以豢祭祀之犬甸師有餘力帥其徒以薪蒸圉師習於苫蓋之事則以充椹質翦闔車僕主苹蔽之事則以共大射之三乏至於遂師農事之不可緩者則移用其民縣正師役之不可後者則移其執事蓋亦莫非此意他如罪人之執役於圜土未嘗以無用妨有用盜賊之任器貨物則入於師兵亦不以有用為無用周公之克勤小物類如此此官事不攝夫子所以譏管氏之不儉也後世之冗費冗員冗食畧不知節而唯餕民之膏血以償之亦當念及此哉
  註疏於周禮字有不通者不獨改其聲且改其文全無意義至有的然差譌者卻不能正愚取其所改不過百之一二而已
  凡諸經各有義例其字面亦有不同初開卷茫然無識惟終卷後反覆再觀其義始見愚得一法以經解經而已故凡初讀時不明處率十之三四次以漸融釋末後尚有疑者不過十之一二遂置不復思記之寓目處使留於心乆之此理自然呈露蓋心即天地聖人之心但為形骸間隔遂蔽覆昏塞惟虛靜無我則自開露此天聰明也杜元凱雲優而柔之使自求之厭而飫之使自趨之管敬仲雲思而不得鬼神將通之皆得此意矣
  賈氏正義雲按書傳周公一年救亂二年伐商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所制之禮即此周禮也漢興髙堂生傳十七篇自髙堂生蕭奮孟卿後倉戴徳戴聖是為五傳弟子所謂十七篇即儀禮也若夫周禮其出特後者馬融傳雲秦自孝公已下用商君之法其政酷烈與周官相反始皇禁挾書特疾惡欲絶滅之故焚燒之獨悉是以隠藏百年孝惠除挾書之律開獻書之路時有季氏上周官五篇復入於秘府五家之儒莫得見焉孝成時劉向子歆校理秘書始得列序著於録畧然亡冬官一篇以攷工記足之時衆儒並出共排以為非是唯歆年尚㓜務在廣覽乃知其周公致太平之跡且在於此奈遭天下兵革並起疾疫喪荒弟子死喪彼有里人何南緱氏杜子春尚在永平之初年且九十能通其讀頗識其說賈徽及子逵大中大夫鄭興及子大司農衆往傳其業又以經書傳記轉相證明為解其時議郎衛次仲待中賈景伯南郡太守馬季良亦皆作周禮解詁然猶有參錯同事相違二鄭明理於典籍觕識周官之義存古字發微正讀鄭𤣥字康成作周禮註多引杜子春鄭大夫司農之義以讚而下之焉然則周禮起於劉歆而成於鄭𤣥然林孝存以為末世瀆亂不騐之書作十論八難以排棄之何休亦以為六國隂謀之書唯有鄭𤣥徧覽羣經故能答林碩之難作為訓注使其義得條通焉其後唐大學博士賈公彥又撰周禮疏五十卷是為註疏雲觕粗通文中子曰吾視千載以上聖人在上者未有若周公焉其道則一而經制大備使後之為政有所持循唐太宗問三代損益何者為當魏徵對曰孔子曰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周禮周公所裁遺談餘義可舉而行若擇前代憲章發明王道臣請以周典唯所施行帝大說翌日又召徵入曰朕昨夜讀周禮真聖作也篇首雲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誠哉深乎良久謂徵曰朕思之不井田不封建不肉刑而欲行周公之道不可得也明道先生曰必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愚案淳公之學識其大者可謂盡得周禮之本矣然詳攷周禮之治莫重於教六宮教世子故周官法度正所以為闗雎麟趾法度無大於此也大抵周之治必自卑近始必於其所難者而致詳故後夫人嬪婦女御之教王世子貴遊子之教以至教其宦寺教其胥徒教百姓女工初若可畧而實則甚切要為之甚難而其成功則甚易簡此其所以異於後世之治也
  橫渠張先生曰天官之職須襟懷洪大方看得蓋其規模至大若不得此心欲事事上致曲窮究湊合此心如是之大必不能得也愚謂周公之心與天地同體以天下為家又以多才多藝一事一物皆此心散見及其製作成後莫不與此心湊合六官皆然學者須先得此心有不通處致曲可也
  橫渠又曰太宰之職難看蓋無許大心胷包羅記得此復忘彼其混混天下之事當如捕龍蛇搏虎豹用心力看方可其他五官便易看止一職也愚謂大宰之職若典法則而下凡十條皆總陳治天下之道其餘有春王正月之事有歲終之事有毎日之事又有隨時所遇大事具有成法按職行之要之亦一官之事後世此書遂無傳者特以周公於天下事混成在心其作為成書皆自大本中冩出故官雖六而治則一職雖殊而意則通後人無此胷襟各自一職上推求祇見其雜亂紛糾而已學者須於三百六十屬融會而通之運旋得轉乃可以觀此書也
  文公先生曰周禮一書周公所以立下許多條貫皆自從廣大心中流出又曰周官徧布精宻乃周公運用天理熟爛之書
  文公又嘗以為未成之書者然愚觀正歲建牧立監九伐之法巡狩殷國等禮皆防維封建之意豈有後世牧伯專恣之禍又如建其長立其兩與夫都則都士都宗人都司馬等官皆置於都鄙之後豈有世卿之禍如制貢治兵春秋此法猶存至於六官職掌皆與書同蓋周公攝政時制禮作樂者即此也烏得謂之未成哉但自成康既沒之後綱紀日漸頽廢無大有為之君以舉之遂不可復反若當時未嘗行者文公或未詳覽恐亦記者之誤也
  陳同父曰周禮一書先王之遺制具在後有聖人不能加毫末於此矣世儒以為治至周公而術已窮窮則不可復繼周之後必為秦夫子蓋逆言而不言也嗚呼果其窮也則周公之志荒矣自伏羲神農黃帝已來順風氣之宜而因時製法凡以為人道立極而非有私天下之心也蓋至於周公而集百聖之大成文理宻察曲而當盡而不汚無復一毫之間而人道備矣人道備則足以通天下之禮而周天下之變變通之理具在周公蓋至此而與天地同流而奚憂其窮哉夫周家之制既定而上下相維至於八百餘年諸侯既已擅立周之王徒擁其虛器蕞然立諸侯之上諸侯皆相顧而莫之或廢獨何所畏而不忍哉豈非周公之制有以維持其不盡叛之心雖顛倒錯亂而猶未底於亡也當時有能變通周公之制而行之天下不必周而周公之術未始窮也
  黃度氏周禮說序曰周之道固莫聚於此書他經其散者也周之籍固莫切於此書他經其緩者也公卿敬羣有司亷教法齊備義利均等文武周召之實政在是也奈何使降為度數事物之學哉新昌黃文叔始述五官而為之說亹亹乎孔孟之以理貫事者必相發明也惻惻乎文武之以己形民者必相經緯也滌洗劉歆蘇綽王安石之腥穢而一以性命道徳啓後世之公心雖未能表是心而獨行猶將合他經而並存也
  馬端臨氏曰經制至周而詳文物至周而備有一事必有一官毋足恠者有如閹閽卜祝各設命官羞服泉貨俱有司屬自漢以來其規模之𤨏碎經制之煩宻亦復如此特官名不襲六典之舊耳固未見其為行周禮而亦未見其異於周禮也獨與百姓交渉之事古今異宜蓋三代之時寰宇悉以封建上之人所以治其民者不帝如祖父之於其子孫田土則少而授老而收又從而視其田業之肥瘠食指之衆寡而為之斟酌區畫俾之均平貨財則盈而斂乏而散又從而補其不足助其不給或賖或貸而俾之足用所以養之者如此司徒之鄉州縣遂歲時讀法攷其徳藝糾其過惡而加以勸懲司馬之卒旅師軍四時大田行其禁令而加以誅賞所以教之者如此其事雖似煩擾而不見其為法之弊者蓋以私土子人痛癢常相闗脈絡常相屬雖其時所謂諸侯卿大夫者未必皆賢然既世守其地世撫其民則自不容不視為一體既視為一體則姦弊無由生而良法可以世守矣自封建變而為郡縣國家之法制率以簡易為便慎無擾獄市之說治道去太甚之說遂為經國庇民之逺猷所以臨乎其民者未嘗有以養之也苟使之自無失其養斯可矣未嘗有以教之也苟使之自無失其教斯可矣蓋壤土既廣則志慮有所不能周長吏數易則設施有所不及竟於是法立而姦生令下而詐起處以簡靖猶或庶幾稍涉繁夥則不勝瀆亂矣則知周禮所載凡法制之𤨏碎煩宻者可行之於封建之時而不可行之於郡縣之後必知時適變者而後可與通經學古之說也
  治地事宜
  尺
  凡地皆從人身起寸指節也尺臂長也尋伸臂而上也約以中人十寸為尺十尺為丈倍丈為引八尺曰尋倍尋為常布帛尺十二寸者天數也周尺六寸四分洛陽測景䑓之制猶存其度起黃鐘故短
  
  半歩曰武一足所履二武曰歩兩足所張六尺為歩此人生自然之度量田用之自古及今未之有改王制雲古以周尺八尺為歩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歩古者百畝當今東田百四十六畝三十歩東田謂山東之國以闗中在西而言也此不過周末權度不審故有此繆夫歩生於足謂歩有不同足亦不同乎鄧展曰古者百歩為畝漢時二百四十歩為畝古千二百畝則得今五頃
  趙氏曰古以百歩為畝今以二百四十歩為畝古百畝當今之四十一畝也
  桑𢎞羊曰古者制田百歩為畝民井田而耕什而籍一先帝哀憐百姓之愁苦衣食不足制田二百四十歩而一畝率三十而稅一













  司馬法曰六尺為歩歩百為畝一目縱橫六尺是謂之歩此圖縱橫各十歩積為百歩是謂一畝














  攷工記匠人為溝洫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畎班固曰后稷始畎田以二耜為耦廣尺深尺田畎長終畝一畝三畎而播種於畎中苗生葉以上稍耨壟草因隤其土以附苗根比壟盡畎平則根深而能風與旱也 能音柰□通
  二耜為偶兩人並耕也深者為畎畎上髙土為伐伐發也兩人所發之土廣尺則伐下之土為深尺矣一歩三畎立苗方二尺此法井牧皆然鄭氏曰古者耜一金兩人併發之 賈氏曰耒頭金廣五寸
  按畎壟之法見於趙過蓋凡陸榖初種時必迫於地面則天地氣相接而易滋至其漸長漸潰其土以益之其治地可謂盡善矣若治水田莫善於吳越畎壟之制與此不同大凡地□廣狹各有所宜所謂廣深尺者亦不可拘當隨種之所宜參酌鄉俗教民為之可也象山先生述其家治田之法用長大钁頭鋤深至二尺許廣一尺半植一禾大旱時以田肉深獨得不旱毎穗數至二百粒他處不及百粒計所收數倍深耕易耨之効如此不可不學也















  詩公劉徹田為糧大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
  孟子曰方里而井井九百畝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田百畝同養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
  方一里之中其田九百畝界為井字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田百畝借其力以助耕公田故謂之助八家共耕為通力各私田百畝為均平故謂之徹徹者通也均也通力合作則可計畝均收則不可蓋各入其田之所收故謂之私田若曰均收則公田外為民田不

  必分井字不稱為私田矣















  孟子國中十一使自賦又曰貢者校數歲之中以為常千畝之田中為遂九十夫各受田百畝九遂並入於溝以其無公田毎夫各自供其十一之賦故謂之貢
  小司徒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 春秋傳井衍沃牧隰臯
  寛平之地為井窄狹之田與夫髙下不齊者但可為牧多則十夫少則雖不足一夫皆可補而授之
  司馬法歩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歩百為畝謂闊一歩長百歩畝百為夫謂長闊皆百歩也
  匠人廣尺深尺為畎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
  遂人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
  夫間有遂廣深二尺遂上有徑高廣亦二尺可以通人行十夫有溝廣深四尺溝上有畛高廣亦四尺可以通牛馬
  舊說以遂人有十夫字因以為鄉遂用貢法之溝洫匠人有九夫字因以為都鄙用助法之溝洫愚謂凡耕者皆為橫畎以入於遂一歩為三畎立苗方二尺此樹植之法井牧皆然也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大抵田首之水入於溝亦井牧所同也但井限於九夫牧則十夫此微不同然所謂九夫者乃九夫之地非九家也且每井有餘夫等受田一井實不止九夫故舉成數言豈可因此而遂分鄉遂都鄙有二法乎
  公田二十畝為廬舍
  春秋榖梁傳曰古者方三百歩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畝公田居一公田為居井竈蔥韭取焉
  班固曰理民之道地著為本故必建歩立畝正其經界六尺為歩歩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方一里是為九夫八家共之各受私田百畝公田十畝是為八百八十畝餘二十畝以為廬舍環廬樹桑菜茹有畦𤓰瓠果蓏植於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在野曰廬在邑曰里春則令民畢出在野冬則畢入於邑 何休曰一夫一婦受田百畝公田十畝廬舎二畝半凡為田一頃十二畝半八家而九頃共為一井故曰井田 趙氏曰古者一夫一婦受私田百畝公田十畝八家是為八百八十畝餘公田二十畝八家分之得二畝半以為廬舎城邑之居亦各得二畝半廬各在田中而里聚居
  季氏雲公田為廬舍之說起於榖梁諸儒遂以在邑在野各分二畝半以合孟子五畝之說若公田之中去二十畝止存八十畝則制祿之時又當割別井之田以足百畝之數不惟失先王正經界之意而又以邑處農民亦有不便蓋一夫一婦食力之小人也就田斯可以治農業而死徙無出鄉又同井者之所安也冬則入邑春則出野雖近郊之地住近國中猶以搬運為煩不欲輕動而況逺郊之外必使逺棄田疇徙居國邑人誰樂之先王之立此法果何義邪且孟子言五畝之宅未嘗以為廬舍也信南山詩中田有廬者八家各于田中小苫茅舎以為息勞守畝之所耳蓋農民所宅必是平原可居之地另以五畝為一處不占公田也然亦取於便農功邇饁餉去田豈宜逺哉其所聚居或止八家或倍八家以上各隨便宜合為一邑置堡設城以相守望故舉成數言則有十室之邑千室之邑丁男之有妻者為室室亦家也所主在於同井無出鄉而已非必都邑然後為邑而都邑亦豈可以寓農民哉故農民之宅與國中之㕓不同農民之宅鄉里也即制里而導其妻子養老者也國中之㕓市㕓也但為士旅寄居之所工商懋遷之區而已而農人入居焉則徙業無常非所以為安矣故管子作內政有曰四民雜處則其言哤其事易聖王處士就閒燕處工就官府處商就市井處農就田野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化不勞而能是故士之子恆為士工之子恆為工商之子恆為商農之子恆為農農則野處而不暱韋昭所謂國都城郭之域惟士工商而已農不在焉此古法之僅存者也諸儒但見後世四民混而為一遂謂人皆有兩宅焉此但可以富室踰侈者言耳豈所以語土著之農夫哉
  應電按榖梁先秦人其言有自班固何休趙岐宗之似於有徵但公田去二十畝為廬舎止八十畝誠於制祿有妨而冬邑春郊出入煩擾亦非人情所樂此季氏獨見之言辨析甚善然觀周禮上地田萊一百五十畝其食者三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田萊二百畝其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田萊三百畝其食者三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乃知畫為井田者此定法也而田有上中下則居民之八家不可得而拘中為公田者此定法也而田亦有上中下則百畝之入亦不可得而拘故使田極肥厚而土窄無萊田則一井止於八家此即匠人孟子司馬法之常制也田瘠薄而人稀則一井三家而不足此即後世儘民開墾之法也都邑相近則民不野宿而公田之百畝無缺此季氏所疑之言也都邑相逺則民當野宿而公田之百畝不足此榖梁諸儒之所言也蓋公田已足則百畝為實而用以制祿公田不足則百畝為虛而當有以益之此猶後世之敘祿者雲食封若干而其數多食實封若干而其數少如此則周禮孟子班氏季氏其言皆無窒礙矣況公田皆藉民力所收自倍於私田雖八十畝亦足以當百畝也
  十一說
  凡十一之制有十之內取其一者貢法是也有十之外取其一者公田二十畝為廬舎民所耕田共一百一十畝是也有九分而取其一者公田無廬舎官皆取之九百畝中取一百畝是也大約不出十之上下故總謂之十一









  一夫上父母下妻子旁有兄弟為家受百畝之田上地萊五十畝中地萊百畝下地萊二百畝故自七人至五人可任者三人至二人皆食於百畝之內七人至五人外又有弟六尺已上可任男子征役之事乃受餘夫田二十五畝如有數弟則各受田二十五畝以養其妻子孟子所謂餘夫二十五畝弟雖生子猶同居故兄弟之子為猶子其相謂為同堂兄弟也
  夫與弟各生孫則夫與弟又為父夫與弟之冡子為夫次子為餘夫孫為子各成一家夫之冡子受原田諸弟冡子各受百畝之田遂人所謂夫一㕓餘夫亦如之也世次相降其法皆然
  餘夫疆與受田說
  易曰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家道正蓋必三親具而後成家也周禮大司徒任民之法上自七人下至五人而後謂之家蓋必聮於兄弟也故上地足以供七人中地足以供六人下地足以供五人此外別有弟六尺以上可任男子之事百畝不足以供別受餘夫田二十五畝當今之十餘畝雖有室有子皆食其內亦無不瞻若其長子孫二十五畝不足以供然後如夫之授以㕓田萊蓋自正夫言必人浮於所食田之數方加以餘夫田自餘夫言必人足以當所食田之數方授以足田也觀先王之法父子兄弟永無分居之理骨肉之親有天倫之樂無離索之憂一善也諸弟各有餘夫田寛裕自生禮譲而無迫促畔怨之患二善也有孫則別居受田既以休老又使夫人各私其親以盡人子之情三善也長子世守田裡廬舍支子以次宗之默寓宗法四善也或疑朱子云壯而有室然後受百畝之田與此不同何也夫壯而有室上無父母下無子孫即可謂之單丁也安得與八九人之家同受田此本賈氏疏雲年二十九已下未有妻受口田二十五畝三十有妻則受夫田百畝一歲之間因有妻而遂加田七十五畝寧不至於荒蕪耶故餘夫非丁衆㕓不足以容田不足於食不可授以百畝也以此言之凡有單丁一夫一婦者亦止可受餘夫田不當受百畝田經載未盡耳苟凡壯而有室即受㕓別居受田別耕年少地廣零丁孤苦普天之人並無父子兄弟之樂王政乃所以厲民矣或又雲土田有限凡創業之時土荒民散則受田之法為可行也承平日久生齒日繁其法將不可通耶是不然天地之化形氣逼塞於穹壤間有是土田而後足以生是人有是人必有以足其食自一方言則有寛狹自大塊言有民稠之地必有土曠之處唯患上之人不為之裁製耳是故狹鄉則徙於寛鄉民不病地寡而無爭地空地則募民徙實地不病人稀而無曠土此周之先公所以世有遷都之舉也豈若後世不為制民之産而有有餘不足之處況乘除者理勢之自然得氣有厚薄則子孫有多寡數世蕃衍則後多無嗣孰謂天下之地不足以養天下之人哉









  授萊田法
  凡上地萊田有在一處者則右圖是也有美田不可為萊者則當別授之萊田更在他處也凡耕萊田有以百畝而二易一歲曰菑二歲曰畬三歲曰新田是也有萊在別處則當雜植以助正田
  凡公田之入亦當以上中下三等之田計之故有三井而當一者有二井而當一者有一井而當一者夏官量人云凡班賞地三之一食賞地多閒田故率三井而當一井此可以為証
  井田夫家總論
  孟子曰方里而井井九百畝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田百畝然周初時闢土分田不盡然者大司徒不易之地家百畝一易之地家二百畝再易之地家三百畝遂人上地夫一㕓田百畝萊五十畝餘夫亦如之中地夫一㕓田百畝萊百畝餘夫亦如之下地夫一㕓田百畝萊二百畝餘夫亦如之小司徒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大司馬上地食者三之二中地食者半下地食者三之一三等之地經中四見皆然分土任民侯國與王國鄉遂公邑與采地並不容有異夫不易者膏腴上地而必益以萊五十畝者常使地力有餘不至耗竭草萊葑淤田益肥美家有餘利自生禮讓生齒日蕃有田可耕也三分而食其二故曰食者三之二毎一夫田百畝萊五十畝所占夫半之地是一井中實止六夫而不足矣一易者肥瘠平之中地休一歲而種其穫與上地等益以萊百畝二分而食其一故曰食者半毎一夫田二百畝所占二夫之地是一井中實止四夫也再易者瘠薄下地休二歲而種其穫與上地等益以萊三百畝三分而食其一故曰食者三之一毎一夫田三百畝所占三夫之地是一井中實三夫而不足也井田之界限有定而夫之分受不齊如此夫有休伐之法則田之所收固無不均但不易則用人工少易則費人工多故上地之入食七人而可任者家三人中地之入食六人而可任者二家五人下地之入食五人而可任者家二人正夫足其所食人之數而又有可任者即受餘夫田餘夫而滿其七人六人五人之數者別受正夫田大約以上中下三等之地總而計之毎一井田通融而論止於四家可用之民十人而已若舊泥於一夫百畝然田有髙下口有多寡似均而實不均也唯其以上中下三等之田授之有一百五十畝二百畝三百畝多寡之三等上中下三等農夫可任之民亦有家三人二家五人家二人多寡之三等然後為均平以此知古人云八家同井蓋治乆齒繁井田大治之時耳初闢地之時不可為也欲知井田夫家之數當攷於周禮可也
  程張井地語録
  二程謂地形不必謂寛平可以畫方只可用算法折計地畝授民子厚謂必先正經界經界不正則法終不定地有㘭垤處不管只觀四摽竿中間地雖不平饒與民無害又經界必須正南北假使地形有寛狹尖斜經界則不避山河之曲其田則就得井處為井不能就成處或五七或三四或一夫其實田數則在又或就不成一夫處亦可計百畝之數而授之無不可行者如此則經界隨山隨河皆不害於畫之也苟如此畫定雖便使暴君汙吏亦數百年壞不得經界之壞亦非專在秦時其來亦逺漸有壞矣或謂井議不可輕示人恐致笑及有議論子厚謂有笑有議論則方有益也又謂若有人聞其說取之以為已功先生雲如有能者則已願受一㕓而為氓亦幸也伯淳言井田今取民使貧富均則願者衆不願者寡正叔言亦未可言民情怨怒止論可不可爾須使上下都無些怨怒方可行
  二程問官戸占田過制者如何如文曽有田極多隻消與五十里采地儘多又問其他如何今之公卿非如古之公卿舊有田多者與之采地多㮣與之則無以別有田者無田者
  朱子開阡陌辯
  阡陌者舊說以為田間之道蓋因田之疆畔制其廣狹與其縱橫以通人物之往來即周禮遂上之徑溝上之畛洫上之塗澮上之道也蓋陌之言百也遂洫縱而徑塗亦縱則遂間百畝洫間百夫而徑塗為陌矣阡之為言千也溝澮橫而畛道亦橫則溝間千畝澮間千夫而畛道為阡矣阡陌之名由此而得至於萬夫有川而川上之路周其外其與匠人井田之制遂溝洫澮亦皆四周則阡陌之名疑亦因其縱橫而命之然遂廣一尺澮二尋則丈有六尺徑容牛馬畛容大車塗容乗車一軌道二軌路三軌則㡬二丈矣此其水陸占地不得為田者頗多先王非虛棄之所以正經界正侵爭時蓄泄備水旱為永乆之計有不得不然者商君以急刻之心行苟且之政盡開阡陌悉除禁限聽民兼併買賣以盡人力墾闢棄地悉為田疇而不使有尺寸之遺以盡地利蓋一時之害雖除而千古聖賢傳授精微之意於此盡矣又曰所謂開者乃破壊剗削之意而非開置建立之名所謂阡陌乃三代井田之舊而非秦之所置矣













  季氏雲孟子耕者之所獲一夫百畝百畝之糞上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祿以是為差一夫百畝非謂一夫一婦佃田百畝也蓋九夫為井之夫謂百畝之田為一夫之地也一人之力止可以耕二十五畝則百畝者四人之力所耕也上中下農夫皆正夫自公田八分之一外上農夫自受私田百畝中農夫受七十五畝餘二十五畝授餘夫下農夫受五十畝餘五十畝更授一下農夫或授二餘夫理皆可通上食九人八人中食七人六人下食五人計其所食之口而耕田之所獲適足以供之也庶人在官者事有繁簡則人有衆寡而祿宜有差故計農夫所食之數以明之豈謂不論人力多寡皆耕百畝聽其為惰農而漫無勸督均齊之法哉季氏又雲農家受田其實毎人止可耕二十五畝但自受田之長而言則曰匹夫而總謂之一夫百畝耳
  按孟子之意當如朱子註同授田而以糞力為上下苟以授田有此三等則上次中次說不去矣且經中明言七人六人五人三等則不及人數者不受足田在其中矣以其足以明餘夫受田之法故存之












  小司徒雲九夫為井以歩百為畝畝百為夫計之故曰九夫地有上中下大約一夫耕二夫之地毎井實則四家四井為邑十六家論語曰十室之邑是也四邑為丘十六井六十四家丘之為言聚也舜所居二年成聚是也司馬法有戎馬一匹牛三頭畢賦之法期於甸而魯成公作丘甲春秋所以識其重賦也四丘為甸六十四井二百五十六家司馬法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歩卒七十五人又重車一乘將之者二十五人二車共百人甸之為言用以佃獸之名也一甸出車一乘可以軍旅田役故名














  四甸為縣二百五十六井一千二十四家出兵車四乘四縣為都一千二十四井四千九十六家出兵車十六乘
  都字從諸省從邑言諸邑之所會也
  凡丘甸縣都皆據井邑居民而立名所謂以室數制之其出車當捉零就整非可以道里計也二圖正方姑發明其名數而已









  遂人百夫有洫洫上有塗司馬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士一人徒二人一溝受十夫一井之遂十溝入一洫則為十井而百夫矣故曰百夫有洫井十為通言百夫通力而治一洫又十井通力以興耡也
  塗之髙廣如洫容乘車一軌塗之盡處有輿梁
  牧之夫數十故有百千萬夫井之田數限於九大數限於八此紀夫並以十者凡餘夫單丁及士工賈之受田不過二十餘畝其實每井必有十餘夫故舉其成數言也








  遂人千夫有澮澮上有道
  司馬法通十為成成百井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匠人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
  一洫受十井百夫之水十洫共入一澮則為百井而千夫矣故曰千夫有澮通十為成言十洫方百井井田之法於是而成也
  一成百井千夫除山川等三分之一倣彿甸之六十四井以上中下三等計之一夫耕二夫之地毎井止四家為戸二百五十六約五戶而出二卒故為士十人革車一乘
  道之髙廣如澮容乘車二軌













  遂人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於畿
  司馬法成十為終終千井革車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千夫為澮十澮共入一川則為千井而萬夫矣故曰萬夫有川成十為終言十成之水共歸於一川因山川之勢而加以人功疏導水有所終故以取義也自川則可以達於四瀆矣
  詩云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惟耦終直二十五里曰三十里十千耦皆舉成數極言之
  以地方言為千井萬夫除山川道路等三分之一為二縣零二甸之地總為十甸共六百四十井出兵車十乘路之髙廣如川容乘車三軌













  司馬法終十為同同方百里革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終千井萬夫十終則提封萬井十萬夫直二十五里四面方一百里謂之同者言雷震百里其聲相同也同間廣四尋深四仞為川一同之中其川九其外為大川以達於畿者也毎一目當一成以地方計之雖有萬井十萬家除山川道路三分之一總為百甸之地六千四百井毎井止四家為戶二萬六千四百約五戶而出二卒故為士千人二百五十餘戸而出一車故為革車百乘
  井田溝洫澮川用田數
  一井之溝長九百歩溝上之畛各廣四尺共八尺積一千二百歩計田十二畝井十為通溝畛十積一萬二千歩計田一夫零二十畝 十井之洫長二千歩洫上之塗各廣八尺共二歩四尺積八千歩計田八十畝已上十井溝畛合洫塗共計田二百畝該二夫
  通十為成百井洫塗十計田二千畝該二井零二夫百井之澮長一萬歩澮上之道各廣二㝷共五歩二尺積一萬六千歩計田一夫零六十畝
  已上百井溝畛洫塗合澮道共計田二千一百六十畝該二井三夫零六十畝
  成十為終一千井澮道十計田二萬二千六百畝該二十四井 千井之川長三萬歩川上之路各廣四㝷共十歩四尺積三十二萬歩計田三千二百畝該三井零五夫
  已上溝畛洫塗澮道合川路共計田三萬四千八百畝該二十七井零五夫
  終十為同一萬井川路十共計田二十四萬八千畝該二百七十五井零五夫
  已上毎同溝洫澮川大約費田不及百分之三是百里費田三里千里費田三十里古今以費田為憂而秦人之所開要不過此奈何計此
  小利而坐失大利乎愚觀古法治水以道里
  計出賦去三分之一則溝洫已在其中而人
  猶疑之因詳述如右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傳__周禮翼傳,卷一>
  諸侯封地實封食祿攷
  按書武成孟子王制所言畿封之制多有牴牾愚嘗以周禮為據而後得其說也凡封國有管轄之地有實封之地有所食之田周禮上公之地方五百里侯方四百里伯方三百里子方二百里男方百里即詩之錫之山川土田附庸司馬遷所謂周封伯禽康叔於魯衛地四百里太公於齊兼五諸侯地正與周禮制合此管轄之地也其言食者半三之一四之一者此其實封之地今觀春秋齊魯等國封疆皆可騐也孟子所言君十卿祿者大國君田三萬二千畝次國君田二萬四千畝小國君田一萬六千畝此一歲君所自食之祿也故以司馬法同封之制合職方氏封國之法而計之天子千里之地為田一千六百同出車一萬六千乘徒一百六十萬人諸公地方五百里為田四百同除附庸之國其食者四之一實封田一百同出車一千乘徒十萬人故為王畿十分之一若如王制拘以百里止得天子百之一而已侯之地四百里為田二百五十六同除附庸之國其食者三之一實封田八十五同出車八百五十乘徒八萬四千人伯之地三百里為田一百四十四同除附庸之國其食者三之一實封田四十八同出車四百八十乘徒四萬八千人子之國二百里為田六十四同除附庸之國其食者半實封田三十二同出車三百二十乗徒三萬二千人男之地百里為田十六同其食者半食封田八同出車八十乘故以千里之地大約封公者四國其食者四之一封侯者六國封伯者十一國其食者三之一封子之國二十五封男之國百其食者半自所食之外皆為附庸之國矣若如王制之說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國三十七十里之國六十五十里之國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國即如方百里之國為田十六同出車一百六十乘大國三軍合用三百七十五乘將安取辦乎此其說誠不可通矣 畿內采地孟子云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大夫受地視伯元士受地視子男王制雲天子三公之田視公侯卿視伯大夫視子男元士視附庸周禮載師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大約公處於大都孤卿處於小都中大夫處於家邑夫天子畿內之地不過千里苟三公之田視公不㡬於半天子之疆乎是不然王畿之縣都不世量山川人民以為都邑而使掌其治教賦稅非若諸侯之封國割其地以與之故天官九兩一曰牧以地得民二曰主則以利得民而已所謂受地者但可言其所食與出封耳且孟子王制所述視地有不同者嘗觀春秋所書王臣三公稱公卿稱伯中大夫稱子下大夫稱字元士中士稱名下士稱人列國唯命卿以名登於冊大夫謂之微者稱人而已故周禮掌客雲三公眡上公之禮卿眡侯伯之禮大夫眡子男之禮士眡諸侯之卿禮庶子一眡其大夫之禮典命雲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故三公在朝則食大國君之祿出封則為上公之國六卿在朝則食次國君之祿出封則為侯伯之國中大夫在朝則食小國君之祿出封則為子男之國下大夫食大國孤之祿出封則為附庸之國元士之爵眡諸侯之卿中士之爵眡諸侯之大夫下士之爵眡諸侯之上士而其祿則自下大夫而下並與諸侯之臣同何嘗如王制所云天子縣內凡九十三國耶蓋唯畿內不以封也故大而縣都小而公邑皆可以治如召公之循行南國畢公之允釐東郊衘命而往單車可代自無僭逼之嫌苟如孟子所言萬取千焉則非唯無是地而亦必至於簒弒之相尋矣苟如王制所封之地又何必設朝大夫都宗人都司馬都則都士等官而以八則馭之乎唯其祿視夫諸侯之所食是故公食三百二十井三公為田九百六十井孤卿食二百四十井三孤六卿為田二千一百六十井中大夫食一百六十井周禮五官共中大夫三十一人合冬官不過四十人之數為田六千四百井雖舉朝公卿中大夫之祿不過九千五百餘井尚不及一同公田故雖告老而猶食於家必有大故而後收其田裡八柄所謂奪以馭其貧也及其身歿而子孫猶得世其祿蓋非世其公卿大夫之祿也記曰天下無生而貴者天子之元子士也是故無大夫冠禮而有其士禮蓋但世其士之祿耳故仕者之子孫賢則命之爵不賢則祿足以代耕圭田足以祭祀所謂天子有田以處其子孫也故以畿外邦國言漸逺所尊者雖大如上公不過天子十分之一已執夫居重馭輕之勢小如子男亦出百車百餘乘而足以守宗廟之典籍以畿內縣都言宻邇所尊者子弟雖賢而不世自足以待無窮之賢縣都雖大而不有自不虞夫僭逼之患至其後世王畿則子弟襲封侯國則大夫世爵而有孟子大家弒奪之說諸侯則併吞附庸大夫則分裂公室而有孔子陪臣執國命之譏與夫王章一掃而空而封建遂為一大弊矣大抵孟子之說略王制之說拘惟一據夫周禮以圖攷之然後知其立法之妙而可以盡見夫先王精意之全也或疑諸公方五百里其食者四之一為一百二十五里諸侯方四百里其食者三之一為一百三十三里則侯地反多於公乎是不然經文於封畺定其里數而其食則就其中為之等而未嘗定其里數蓋地大則中包廣而外之里數反少地小則有四邊而外之里數反多不可以里計也故公田四百同四之一為實封一百同侯田二百五十六同三之一則為實封八十五同此其多寡之數自有等級而不相混矣或又以諸男實封八同出車八十乘小國一軍合有一百三十五乘此則一軍而不足何以立國乎蓋八十乘之車為三師而有餘故或益之地以足一軍之數或止於三師亦可以應敵其制不可得而詳矣
  丘甸通成出車合一
  司馬法曰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有戎馬一匹牛三頭是謂匹馬丘牛四丘為甸出長轂一乘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戈楯具謂之乗馬四甸為縣兵車四乘四縣為都兵車十六乘 此不計道里專以都鄙居民之數而出兵賦之法所謂縣都者非甸稍縣都之雲也彼縣即小都都即大都地方百里此則不及一同之地不過用以出賦之名耳此據周禮小司徒舊法而述之也
  又司馬法曰六尺為歩歩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二百家革車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為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終為同方百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 夫均之為司馬法也甸方六十四井出車一乘成為百井亦出車一乘者甸以室數計之指其實數成以道里計之兼山川道塗等虛數也故一同提封萬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又以上中下二等之地計之一夫耕二夫之地毎井止四家一同共二萬五千家出車百乘若以一成百井計之除山川等三分之一定出賦六十四井正合甸之田數一夫耕二夫之地為二百五十餘家出車一乘亦與甸之車數相符今雲一同萬井三萬家者此不過一直筭法耳蓋不必除其虛地亦不必計上中下受地之差而俱以下地紀數畝百為夫非實指一匹夫謂一夫之地也夫三為屋者俱以下地為筭三夫之地為一屋即為一家故一通十井而為三十家一成百井而為三百家出車一乘歸於一同萬井為三萬家出車百乘其數蓋無不同也
  丘甸通成士徒合一
  諸家之說以為通成終同畿內采地法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凡三十人士多而徒少井邑丘甸畿外邦國法一乘士三人徒七十二人士少而徒多以為內外之制孰知夫丘甸之法必一乘百人者兵無竒正則死故有前拒左角右角以為更休兵無輜重則亡故有重車以為根本兵無什長則亂故有士十人以相什伯凡有此車必有此人數此必然之法通成終同之出車豈能外此故一通十井三十家內合有徒十人而雲徒二人者五人為伍伍皆有長以其長之寓於徒內故稱徒二人也士一人者毎徒十則有一士率之也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乘合有徒百人云二十人者亦指其伍長故止二十人言士十人者兼隊正隊副百夫長甲士而言也然則百人之數何嘗與丘甸異豈有有是車而無是人之理遂謂畿內采地一乘三十人畿外邦國一乘百人不亦謬哉
  丘甸旁加一里之非
  井邑丘甸縣都乃計民以出兵賦之法不當以道里而論井通成終同乃計田以治水之法故必以道里論故十夫有溝百夫有洫千夫有澮萬夫有川夫皆在于田內有田即有溝洫有溝洫即有夫豈有中出稅而外治溝洫之理丘甸去山川而即其居民之實數故六十四井出車一乘一成包川澮而言故為百井苟除三分之一亦與甸之六十四井同亦出車一乘豈謂一甸之地旁加一里而後與成合哉
  井田車馬兵噐
  據司馬法六十四井出兵車重車各一乘夫毎井通計止於四家共為二百五十六家大較六十家而出一馬二十家而出一牛五家而出二卒民不已病乎蓋重車民間常器牛民間常畜馬亦民間之不可缺者毎井雖止四家而可任者常有十人是六百四十人中取百人以為徒也唯兵車與兵器則一甸之中共出財備之耳然此但謂一甸之中有此車與徒耳非取之以為用也觀自古所稱天子諸侯之車數可以見之蓋毎十分而簡稽其一故毎同不過出車十乘卒千人凡封國之數皆以此為準
  成周兵民之制
  人動物也非役役於善即役役於不善吉人為善勤勞而不知凶人為不善勤勞亦不知為之皆出於其中心以志帥氣故也民可使由之聖王之政不過率之以勤勞於善而已勤勞則淫僻無自生變故不能𪫟偷惰則善心無自生變故不能支故周禮設官居家則有比閭族䣊州鄉隣里酇鄙縣遂以施教化在野則為井邑丘甸縣都通成終同以相什伯大司馬所握之六軍內以役於王都更休而不竭外以制於四方調遣而有餘是故月朔孟月習之於爼豆禮樂使其優游於儀文度數之間而宻消其粗悍暴厲之氣三時靡不力田趨其耕耨行其秩敘使無有無事而食之人歲時簡其兵器以為備四仲教之師田以為用而常時則率之以朝覲㑹同征伐追胥使之常閑於行役而不以為難安於勞苦而不以為病是故姦慝禍亂而不作刑罰兵革而不用也雖然鼂錯有言人情莫不欲逸三王節其力而不盡豈周之民終歲勤動而不得息者耶愚嘗合周制土田居民之數而得其說矣故以王畿千里居民之數計之為田一千六百同毎同除山澤邑居溝渠道路等三分之一為六千四百井毎井以上中下三等不易一易再易計之一夫耕二夫之地實止四家以可任者三人至二人計之毎井十人故毎同二萬五千餘家可任者六萬四千人出車百乘徒萬人毎五家而出二人可任者六人而用其一也是千里之地合有四千萬家為車十六萬乘矣然自古稱天子曰萬乘則十六倍而用其一四十家用其一人而已又以鄉遂居民之數計之近郊逺郊四面各地方二百里為田六十四同毎同二萬五千家合有一百六十萬家矣及觀鄉遂序官之數比隣之長共三萬人所統止於十五萬家是一家而兼十家毎一比長所統五十餘家矣夫丘甸之法兵皆設而不用比閭之法戸皆有餘而不藉何也蓋有居民可任之數用以力田治水田獵追胥毎同可任者十萬餘人是也有丘甸出車之數毎同出車百乘徒萬人是也有簡稽之數苟盡簡閱之則民不勝其疲故如載師之法自十一而至於二十三毎五分而稽其一必十餘載而一周其比閭之法則以一家而兼十家所以統轄乎民者必十年而一周推此二法即如今之設里者計一而藏九休九而用一其法不得不然也至以調遣言則行者有暑寒鋒鏑之苦居者有離索怨曠之思是豈可輕發而多用哉故大司馬所統不過六軍為車七百五十乘為徒七萬五千人於千里之內更番而調遣之其優裕而不迫均遍而不頗類如此是故天子出必有六軍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徵發而不至於空虛行役而不以為勞苦居足以守而無虞出足以戰而無敵田足以耕而不乏食老㓜廢疾有養而無失所此周制之所以為善也且夫車馬器械皆平日之簡稽委積芻薪隨道里而貯峙吉行五十里軍行三十里勞中而有逸將必知兵兵必順民行險而不危故易曰毒天下而民從之也後世之民其佚者歟則漫然無教驕奢淫慾不遺餘力遇有警急則束手無策延頸待斃其勞者歟則征伐四出戍役無節死亡相繼至發閭左千里蕭條天下騷然其不至於敗亡也者㡬希















  大司徒五家為比使之相保鄉大夫比長五家下士一人族師五家為比十家為聯
  比之為言以比次之義使相保不得為惡五家之中擇其優於衆者以為之長秩為下士祿比庶人在官掌其比之治十家為聮相與對門者尤切近也毎一圈為一家一家總十家五圈為五家一比長所統五十家
  按六鄉六遂近郊逺郊四面各百里為田六十四同毎同為二萬五千餘家合有一百六十萬餘家今觀六郷六遂序官之數比鄰之長共三萬人所統止於十五萬家是一家而兼十家毎一比長所統五十家矣蓋凡比與其長之員有定而其民則十倍而有餘歲以五家為正以其餘為副十年一周名則五家而所統實五十家故公私之事歲無所缺祿不見其多而民不知擾也
  已後圖毎比實統五十家並同









  大司徒五比為閭使之相受閭胥毎閭中士一人閭之為言五比二十五家二閭五十家同巷而居旁有閭門故以閭名平旦閭胥及隣長坐於左右塾以帥民者鄉大大國有大故令民守其閭修閭氏令守其閭互也四閭為族使之相葬族師毎族上士一人族之為言以其相葬㘿有同宗合族之義也
  族師五家為比十家為聮五家相與對門者尤切近也四閭為族八閭為縣二百家團聚而居者相通與族同也










  毎一圈為族五圈為黨五百家大司徒五族為黨使之相救黨正毎黨下大夫一人黨者以其患難相救互相黨與之義也
  五黨為州使之相賙
  州長毎州中大夫一人州之為言周也
  五州為鄉使之相賔
  鄉大夫毎鄉卿一人
  鄉老二鄉則公一人










  大司馬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小司馬五伍為兩
  古法毎百人乘車大車各一乘一車兩輪因謂車為兩凡車有正必有副則百人當有車四兩二十五人合有車一兩此兩之所由名也毎一圈為一人五伍二十五人通兩司馬二十六人









  旅師五人為伍二伍為聮
  穰苴法五人為伍十伍為隊即二兩而為隊也有正副隊長二人即後世隊頭副隊頭
  一圈為一人通兩司馬正副隊長共五十四人












  大司馬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小司徒四兩為卒周制毎車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五人以為前拒左角右角各二十五人重車一乘將之者二十五人一圈一人合兩司馬四人五十人隊長四人卒正副二人共一百十人舊說歩卒七十二人三兩各缺一人又缺兩司馬五十人長泥於百人為卒而誤也司馬法雲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者蓋伍皆有長百人則伍長二十人以其藏於伍內故止稱徒二十人兩司馬四人五十人隊長四人卒正二人為士十人也卒之為言終也自伍兩而下其兵皆未可用至於卒則有車一乘其兵百人兵馬自此而成故以為名雖不足用然使遇小敵得一梟將將之此百人如丁布旅之法亦可制勝無當也











  周禮大司馬五百人為旅旅師皆下大夫 小司徒五兩為卒毎一圈為一伍五人五圈為一兩二十五人旅之為言衆也兵車五乘統五百人故以旅名少康有衆一旅是也兵雖少然能竒正分合亦足為用大約中四兩為中軍四正毎正二兩為正軍毎隅一兩為竒軍後四兩為遊軍










  大司馬二千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
  小司徒五旅為師毎一圈為一兩二十五人四圈為一卒百人
  師之為言大也衆也兵車二十五乘統二千五百人其兵衆矣故以師名大約四正四竒中握機外遊軍並當如握機八陣之制車卒伍法二十五乘為大偏以一師之車而言 五十乘為卒亦曰廣合二師之車而言也









  大司馬萬二千五百人為軍軍將皆命卿 小司徒五師為軍毎一圈為一卒百人五圈為一旅五百人軍之為言萬二千五百人兵車一百二十五乘大車亦如之合二車之倅為車五百乘可以自環為營故其為字以包車為文以守以戰可以無敵矣小國一軍次國二軍大國三軍天子六軍凡大將所統多多益辨用以調發應援然皆各自為營故營衛堅牢起止迅疾而無後世全軍覆沒之禍此軍所以止於萬二千五百人車卒伍法一百二十五乘為伍指一軍之車而言也田賦兵民起數義
  按井邑丘甸溝洫澮川通成終同比旅族黨伍兩卒旅其起數皆不同者井邑丘甸縣都主於兵賦以田為事田之勢方但欲其備車馬兵器以防調發故各寓於野而以四起數遂溝洫澮川主於疏導以防水為事防水之勢長當與居其間受其利者任其事故曰井曰牧並以各水為分而以十百起數通成終同封畿者主於封國有國之事莫急於農事莫重於兵賦故兼夫丘甸溝洫二者一縱一橫水於是而治賦於此而定兼夫十與四而為數也若夫比閭隣里主於教訓服役守禦以民為事教訓必會集而後施役民必於農隙守禦宜於團聚故皆在邑而以五起數若軍伍之法止則百人共庇一車戰則用伍兩卒旅以為竒正更休故亦以五起數莫不各有天然之數所以不同也或乃欲比而同之至以井田為伍萬人為一軍何其謬哉







  周禮翼傳卷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傳__周禮翼傳>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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