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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富/發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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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西年表 原富
發凡
部甲 

凡一羣生事之所需,皆於其民力是出,是故國之歲費與其歲殖,有相待之率焉。殖過費則爲盈,盈則其民舒;費過殖則爲朒,朒則其民蹙。其所視以爲盈朒者,常在四事:一曰致力之巧拙,二曰出貨之疾徐,三曰生者之衆寡,四曰執業之損益。無論其國天時地利之何如,率之盈朒,恆視此四者。均是田也,甲十鍾而乙五,則巧拙之分也,均是民也,此日一而彼日百,則疾徐之異也。至於遊民衆多,作爲無益,國以之貧,其故尤易知耳。

雖然,四者孰重乎?曰:巧拙疾徐重,而衆寡損益方之輕也。凡屬初民,多爲漁獵,稍進乃耕稼。夫漁獵之衆,莫不搡網罟,執弓矢矣。而耕稼之民,亦無一夫之不田,一女之不織。彼其生未嘗不衆也,其爲未始無益也。頋今,如是之民往往赤貧羸苦,時憂乏絕。而遊牧之國,乃常以生事弗供,捐溺幼孩、播棄黎老,以食烏鷹狼虎而不憐。獨至文物聲明之國,其民生而不勞力者至多,而奉養之優,轉什佰於勞力者。一國之內,百産充盈,衣食饒衍,其中最下小民,苟勤謹治生,則口體之養有絕非草昧之民所能得者。然則卽已事而觀之,四者重輕大可見矣。

吾之爲書,將以考國富之實,與夫所以富之由。以前說之故,首論力作生財之功所以益疾益巧之理,與夫生財之後,殊等之衆食報所以不同之由,是爲部甲。

夫力作生財之功,惟其巧拙疾徐旣等,而後其所生之財與生者之衆寡有比例也。而生者之衆寡,又視積貯之盈虛,與夫發貯興事者之得失以爲差,故吾次及母財。明其爲物之情,講其積畜之理,與夫母財異施而國中力作亦以不同之故,是爲部乙。

巧疾交臻之後,則本末之趨其勢常分,富國之效因之亦異。重本者,則厲力田樹畜之民;要末者,則講通商惠工之政。此其趣民力作均也,而有在野在邑之異。野邑之間,道國者意恆有所偏重。今夫亞洲亞細亞,卽古安息轉音,蓋西人分大地爲五洲,其三皆命於希臘,始皆一壤之名,其後乃舉以被其全洲。希人謂其國之西地爲歐羅巴,埃及與加達幾諸部則曰阿非利加,其始僅全洲之北地濱海者。猶東國之稱亞細亞,乃分亞洲之西極,今則別之曰小亞細亞。小亞細亞者,漢所云安息。安、亞,息、細音近,而收音之亞則猶波斯、俄羅斯各名之收音例也。震旦,亙古重農,而歐洲則自羅馬不綱以來,國以製造懋遷相尙。此其所以致然之故,皆有至理定勢爲之,非微考而深論之,不可見也,是爲部丙。

本末異重者,其始或由私利之牴牾,或由黨類之偏見。初非於其流極利害有前識也,然由此而計學之家理財明富名曰計學。宗旨大異焉。或以謂國之大命在農,或以謂利俗裕民莫若工賈,此其說始則見於箸述議論之間,繼則異於發政施令之際。吾欲取諸家之說,審其異同,窮其事驗,用以見古今諸國生理之所以不齊,是爲部丁。

前四部之言財也,考租庸,論本末,皆合通國之盈虛息耗而言之,於國家之賦稅度支則未嘗專及也。此論賦稅,總爲三篇。首言國無論君主民主,皆有不容已之度支。自設官詰戎以至宮寢之御,何者爲國之正費?而此正費何者宜無區別,以賦諸通國之民?何者宜有區別,而於彼民宜蠲,於此民宜賦?次言征斂之事,術各不同。遵何術則賦廣而民便之?失何道則賦糜而民以怨?末言近代諸邦,以何因緣皆有國債。而國債之事,其與民生國計,利病云何?蓋是三者明,則成賦經國之理備矣,是爲部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