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怀新港古厝系列——依依家园景、恋恋古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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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怀新港古厝系列——依依家园景、恋恋古厝情
作者:陈素云
2000年4月
本作品收录于《会讯 (新港文教基金会)

如果新港不能保有历史遗迹,如何让后代子孙凭古怀旧,产生热爱乡土的历史情怀?如果不能藉著有型的建筑或遗址,又如何见证他的昔日沧桑呢?

林开泰古宅[编辑]

作者/陈素云

本会义工  新港国中老师

红桧宅第培桂堂[编辑]

走在红砖铺地,成列小叶榄仁欣然吐绿的新港大兴路老街上,很少人会去注意到有一栋红桧建筑的林开泰古宅藏身其中。

民国83年,大兴路拓宽工程,古宅的围墙遭到拆除的命运,新砌的围墙略显几分簇新,围墙内的门房(做传达室用),已由代为看管的亲戚整建,用来开设杂货店,然摆放碗盘的古朴厚实老木柜,及暗褐色的木质天花

板,仍显出不同于寻常商家的光景,带有几分古意。

一踏入古宅的前埕,蓊郁的龙柏昂然矗立,寂寂的院落里,桂花自开自落,疏落有致的花木,如茵的韩国草草坪上,几张闲致的石桌石椅及砖砌的古井,一股素朴静谧的感觉油然而生,阻绝了大马路上喧嚣的嘈杂声。

一条红砖小道引入一栋古朴的老建筑,立面为圆形支柱、洗石子外观,应为昭和时期隐藏砖造材质、形式简练的营建风格所影响,然两侧的红砖墙,则又不失闽南建筑特色。古宅的特色是它的所有门板、窗户、窗棂均是上等桧木,而且均保留木材原色,显露屋主严谨素朴的品味。

林开泰古宅主体结构完成于昭和七年(民国21年),前院的门房及后院 的柴房则是更早之前的建筑。这是前清秀才林维朝为次子开泰所建的诊所及宅第,林开泰于昭和八年(民国22年)迁入。古宅大厅悬挂著林维朝所写的横匾“培桂堂”,两旁对联是“培基固本贻谋远,桂子兰孙衍庆长”,透露著林维朝对爱子的期许。

林开泰是位诗人医生,闲暇喜吟诗自娱,这种诗人本色,使他并未沾染市侩味,遇有患者无钱就医,开泰先常免费为之医冶,甚得乡人敬重。林金生 1951年参选嘉义民选第一届县长,在新港拿下九成以上选票,乃得力于祖父林维朝及父亲林开泰的祖荫。林开泰后代亦为了回报乡亲的厚爱,在民国86年,捐赠一辆价值百万元的图书巡回车给新港文教基金会,这辆命名“维泰号”的图书巡回车,是为了纪念前清秀才林维朝及次子林开泰二人而设,由林氏家族代表林松茂(林怀民四叔)律师交给文教基金会使用,载著基金会万馀册藏书,巡回全乡供民众借阅,打造一个书香的新港新故乡。

地灵人杰博士巢[编辑]

林开泰育有六子五女,均往外发展,并未落籍新港。古宅平时无人居住,委托在路旁开杂货店的亲戚照管,该亲戚晚上并未住在店内,致使宵小有机可乘。民国83年大兴路马路拓宽工程进行期间,10月20日、11月 1日窃贼两度入侵,偷走古宅大厅的匾额、太师椅、屏风、前清秀才林维朝的字画、锡制花瓶、线装书籍等深具历史价值的文物。林家曾计画将此古宅改成文物展示馆,如今重要文物陆续失窃,顿时对古厝维护信心大失,当时遂传出林开泰古宅开价出售旳马路消息,一时之间问津者络绎不绝,咸谓此宅好地理,是个地灵人杰的“博士巢”。

林家古宅确实出过不少人才,林开泰是个仁心仁术的医生,也是一位杰出的诗人。长子林金生、次子林新泽、三子林本仁就读嘉义中学校(今省嘉中),均以四年级跳考上竞争激烈的台北高等学校。当时学制中等学校须读五年,而林家三兄弟仅修四年中学课程,即提前跳级应试,并一举金榜题名。据《嘉义市文献》所载,嘉义中学创立于1924年,日治嘉中22年间,嘉中台籍学生考入台北高等学校者总共42名,而林家三兄弟却轻易跳考成功,该成就非但创造嘉中新纪录,更是日据时期全台独一无二的纪录。

日据时期嘉中校友中,林金生是唯一的东京帝国大学毕业生,当时的东大台籍毕业生总共只有一百名左右。自东京帝大法学部毕业后,历任东石区长、嘉义县长、云林县长、内政部长、交通部长、考试院副院长、总统府资政,政绩斐然。

二子林新泽以第一名毕业于日本九州大学,他的指导教授因二次大战时曾参与活体解剖,解剖的对象为美国俘虏,在日本投降后,为了不愿接受美国审判而自杀,林新泽为了避免被牵连,乃返台开业。这时,他的父亲林开泰已过世,新泽继承父业,成为当时新港唯一的外科医生。返台不久,即碰上二二八事变,新泽以他高超的外科技术救了不少人。林松茂回忆说,当时他才14岁左右,看到一个个浑身流血的病人被抬进来,怵目惊心的记忆如今还历历在目,当时由于外科医生缺乏,有些小儿科或内科医师也参与救人,五社林的林良平之妻,在北港路上被外省兵团扫射到,子弹射穿双腿,送到玉锜医师处,林新泽也赶去帮忙动手术。

在故乡开业一年多后,新泽因肺病至松山的台湾省肺结核医院疗养,病愈后留院服务,不久,即跃升为院长,这也开启他终生以作为结核病终结者为职志的契机。1952年,他至哈佛大学进修,获得公共卫生硕士;且持续不断地潜心研究以活抗体做为疫苗,并发表论文,引发海内外医学界的瞩目,加拿大、西班牙等国竞相翻译。1964年国际医学会议第一次在台湾举办,即是对台湾的医学研究已达到相当水平的肯定。林新泽并以他卓越的论文成就获得日本九州大学医学博士。此后,他担任联合国卫生组织委员会委员,派驻韩国、菲律宾,并至刚从澳大利亚独立的巴布亚.新几内亚,为该国擘画防疫政策,被奉为国宾。晚年,他回到日本清濑市结核病研究所担任教学主任,培养打击结核病顽强病菌的后进。林开泰的六子林晃生曾说,人人都以为他们兄弟中林金生的成就最大,他却认为二哥林新泽的贡献最大。

开泰三子林本仁是台北帝国大学医学士,日本冈山大学医学博士。曾任台大医院主治医师,高雄医学院医学系教授、耳鼻喉科主任及医学系主任。现任高雄医学院兼任教授,并开设林本仁耳鼻喉科诊所。

四子林松茂台大法律系毕业,日本九州大学法学硕士,曾任经济部中央标准局副局长,现为执业律师。五子林光辉,台大农学院水利工程系毕业,美国芝加哥西北大学航空工程博士。目前服务于美国通用公司研究部。六子林晃生台大动物系毕业,美国渔业养殖博士。

林开泰的五个女儿,亦不让须眉,老大老二因家境的关系仅念到高等学校。老三以下则奋力自强,三姐妹均只向老大林金生拿了赴美单程机票钱,老三林慈爱在美国靠打工修了双硕士;老四芳美台大物理系毕业后,也到美国威斯康辛州修了双硕士;老五美喜台大化学系毕业,继续攻读加拿大多伦多硕士,又赴美继续攻读并取得博士学位。

林宅后代的乡土关怀[编辑]

林开泰家族琳琅满目的成就确实令人瞠目咋舌的。然而开放在异乡的花朵纵然开得多么璀璨,仍然觉得寂天寞地心有牵挂。来自故乡的呼唤,时时触动著游子的心绪,林开泰的子女们常回乡看看老屋或小住几天,而林家古宅正如牵引风筝的线团,不管风筝飞得多高多远,在地面乃有一丝牵系在。

然而到了林开泰的孙儿一辈,由于他们几乎均未在新港住过,对于故乡的观念也逐渐淡薄,古宅对林家后代的向心力也与日俱减,而其中的异数则是林金生的长子林怀民。林怀民出生后9天即发生了二二八事变,当时林金生担任东石区长,以后他随著父亲职务的变动,时常在搬家。基于对文化乡土的认同,怀民重新审视自己的家乡。民国67年12月16日,卡特宣布中美断交之夜,云门舞集在嘉义体育馆,为六千观众首演“薪传”,云门特别选在嘉义作为首演的地点,藉以向建立笨港十寨的先民致敬。林怀民以父执辈口耳相传的先民垦殖传说,编成令人震撼的舞作“薪传”,这是他与故乡甚或原乡血脉相连的源头。

民国76年6月14日,晚上7点半,新港国中的操场上,七彩烟火布满天际。“老兄弟姊妹,林怀民代表云门舞集,向各位请安!”林怀民深深一鞠躬,充满感情地说。近3,000观众报以久久不散的掌声。谢幕后,林怀民捐出15万元,做为成立新港文教基金会的第一笔基金,为新港这个古老的小镇,再度扬帆。以此因缘,林氏家族与新港接上了线。

民国 80 年前后,林怀民说服报导文学作家廖嘉展及妻子颜新珠,暂时离开故乡埔里,搬到新港住了3年,写下了乡土关怀的经典之作《老镇新生》及《打开新港人的相簿》。民国83年,新港文教基金会发动乡亲搜寻老照片,举办“亲近新港”摄影展,乡民扶老携幼,旅外新港人兼程返乡,把全场挤得水泄不通。老照片展并曾在台北、台中、高雄等地巡回展览,引起极大的回响,也引发了一股搜集老照片的热潮。重新回溯故乡的历史足迹,让林怀民看得惊心动魄,每帧图像都与他血肉相连,后来他创作“家族合唱”舞码,应是泰半受此触发。而林氏家族对新港故乡最具体的认同之举,则为86年3月2日捐赠“维泰号”的图书巡回车。

其实早在4年前,林氏家族即已向基金会提出设立图书巡车的构想,然而全省大小乡镇均无此经验,经过长期策画及义工的集思广益,这辆巡回车才得以正式上路。

乡土情有赖记忆来维系

林家第三代中,类似林怀民这种并无实质定居过新港故乡,却能经由文化关怀认同乡士者实属凤毛麟爪。林怀民的四叔林松茂就曾感慨地说,他们这一代逐渐凋零,下一代不知道会不会好好珍惜这栋古厝。然而古厝必须维护则是毋庸置疑的,它是林氏家族的凝聚力。郷土情也要有古老的记忆来维系,就是因为有了这一间古盾,林家子孙回到故乡才有了家的感觉,才觉得自己是个新港人;如果一旦失去了它,就好像连根拔离了新港,感觉自己不再是新港人了。这也是921、1022大地震之后,林氏家族急于修葺古厝的缘由。

无形的乡土情怀,须靠有形的历史建物来逗引,以撩拨起思古之幽情,这也是古宅值得保存的重要因素之一。

溪北王得禄公馆[编辑]

作者/王振坤 新港溪北村人

陈素云 新港国中老师

三落百二门恢弘气派[编辑]

每一次从外地回乡,站在家园后院,隔著一个街圃,远望前清闽浙提督王得禄太子太保的旧公馆,常会兴起繁华落尽、人生如梦的感慨。如今,王谢堂前的燕影已寻不到踪迹;那饱尝风霜的屋檐和斑剥的残墙零落地堆砌著,像在细诉二百年来王府的陈年旧事和岁月沧桑,令人低徊不已。此情此景,大概只有苏东坡的“赤壁怀古”心境可堪比拟: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三年前,曾走访王得禄五世孙,现龄九十几岁的王宇宙先生:“提督手建的溪北王府公馆如今安在?”他答说:“民国前的连续地震,把公馆和旁边的六兴宫给震毁了;杉材砖墙倾圯宛如废墟,情况相当凄惨。”当时,他年纪还小,也尚未失明,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一次游玩后,凝坐在一根很大的福杉上发呆的情景。没多久他的双眼失明,似乎潜意识不愿再看到王公馆破败的一幕。从此他的脑海中,就牢牢地烙印著父祖辈曾告诉他的昔日王公馆的繁华景象:公馆原屋向东(现屋改向西),房间很多,门窗就有一百多个······。同为王得禄五世孙的王启明先生,也谈起母亲所言:公馆以前古屋有三落并有伸手(即护龙),原有一百二十个门,宅宇规模宏大。

自古以来,官宦人家的宅第大小与格局,即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由王宇宙与王启明先生两人的描述中,可揣摩得知王公馆的格局,正是台湾人梦寐以求的“大厝九包五,三落百二门”的华美宅第。即总面宽共九开间,包护著第一进中央五开间的门厅;前后共有三落,房间多到光是门窗就有一百二十个,这就是“三落两廊两护室”的深宅大院。而林维朝的《劳生略历》光绪十五年之记事,亦曾提及王公馆的“炮楼”,可见王公馆的设计还兼具防御功能。

已仙逝的文献专家林衡道尝言:“有清一代,台湾人官位最高者为王得禄,其次是雾峰林文察。”相较于雾峰林宅之美仑美奂,清朝最有权位的王得禄将军,在溪北所建的豪华别墅(公馆)还会局促寒酸吗?况且嘉庆、道光年间,王得禄战功彪炳,皇帝所赐及个人购置的田产,从水上到太保就有上千甲土地,今天的蒜头糖厂、水上机场的土地亦大半属于王家的,在日据时期才被日本政府征收去。林维朝的《劳生略历》中,曾提及二房的王铜贡(王得禄曾孙)及第八子王朝斌,在光绪十七年,按甲数摊缴六斗埤水租,即高达壹千八百石。六斗埤流经新港的大客、潭仔墘、菜公厝一带,由此推算王家在新港的土地就有数百甲之多,即便是今日月眉潭埤七甲多,亦仍为王家所有。以如此雄厚的财力,当可推测出溪北王公馆当年的恢宏气象,定必远在雾峰林家宫保第之上(按:雾峰林宅宫保第为国家二级古迹,去年921地震时倾圯)。

繁华落尽 德则长存[编辑]

现在的溪北王公馆所在地,已在民国后,陆续被其二房子孙改建成一般农家式民宅,不富古意。迩来,王启明和王宇宙先生各房子弟,更沿著溪北街道增建西洋式楼房五、六间,徒剩几公尺的斑剥寥落古墙矗立园中,独向黄昏,细说古今世事无限情愁。望著仅存的古屋之墙基,砖墙下层的小卵石,以及古宅拆下闲置的石板,一股苍凉油然而生,难道说台湾人的历史记忆就任其点点滴滴地流逝吗?

提起王得禄的彪炳事迹,至今仍让人缅怀感佩不已,西元1786年至1806年,先后协剿陷诸罗的林爽文之乱、陷彰化的陈周全之乱,及闽浙海寇之魁蔡牵、朱𣸣等;并护送册封船往琉球勤宣属国,屡建功勋而晋升千总、督标右营、总兵。嘉庆十二(1807)年力挫蔡牵后,官升浙江提督,统领闽浙兵船。继续追剿蔡牵,1809年,该股海寇终为歼灭,嘉庆帝诏封二等子爵,赏戴双眼花翎。道光十八年,加太子太保衔,为有清一代台湾人中最有权势者。诚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也。直到道光二十一(1841)年,中英鸦片战争奉旨驻防澎湖,该年12月28日薨于澎湖行营,临死前遗嘱诸子:“此身虽殁,此心不灰,生未能歼逆夷,死当为厉鬼击贼。”清朝廷以其对台海稳定居功厥伟,追赠伯爵,晋升太子太师衔,并用国礼厚葬于今日新港安和附近。

嘉庆十六(1811)年,他倡建了蔴园寮新妈祖宫,另方面得禄大人赴京师请嘉庆帝颁赐“奉天宫”宫号。《新港奉天宫志》在〈前言〉里恭列王得禄提督彩色遗像,并明言说:没有王得禄就没有今天的奉天宫。也大约在此时期前后,辟建溪北提督公馆,一来材料可节省,二来工匠艺师可方便调度。

嘉庆十九(1814)年,王得禄献“圣慈母德”匾额给奉天宫,该宫并存有一幅王得禄书写的木质对联“圣慈皎皎焕湄洲风清月白,母德洋洋弥海甸浪静波恬”;道光十七(1837)年,献“海天灵贶”匾额及直径95公分之法鼓、直径78公分之梵钟各一个予北港朝天宫,以表崇敬;道光十九(1839)年,献“水德增光”匾额给新港的溪北六兴宫。此外,白河大仙寺、南鲲鯓代天府、太保保安宫、朴子配天宫、台北龙山寺等,甚至大陆闽浙一带,均有他的赠匾,这些匾额均被视为寺庙至宝,见证其建庙之悠久及威灵之显赫。

道光二年,王得禄因病回籍。他返回台湾时,已是集富贵荣华于一身的大人物了。血性男儿,英雄大丈夫当然要启建庙寺感谢神佛庇佑,并广建家园以弥补深爱的妻儿于万一。道光年间,王得禄在他的第二故乡倡建六兴宫,祈求灵验的三妈,赐福六庄兴隆。并扩建溪北王府提督公馆为三落百二门的宏伟建筑。

习于兵戎的老将对防卫能力有独到的胆势与谋略,道光五(1825)年,王得禄倡修台湾第一座石城—凤山城垣,独捐银二千两;道光十三(1833)年,与邑令单瑞龙合力劝捐建造当时台湾最牢固的砖造城墙—嘉义城,开支近十二万两银子。王得禄在晚年更是极力奖掖文教,道光十三年,重新兴筑嘉义玉峰书院;道光十五(1835)年,倡修新港登云书院,延师主讲,教化百姓。

笔者常在想,没有奉天宫和六兴宫的新港,不知会是何等模样?而没有王得禄墓园的嘉义该也没有国家级一级古迹吧!而这一切的一切,只因有一位出生于太保沟尾庄,曾居住溪北公馆的王得禄。为了缅怀王得禄,笔者对新港这人文荟萃、文教首屈、有古笨港遗风的开台妈祖圣地的地方政府与居民们有如下的建议:

(一)奉天宫前的进香大道与基督教徒中山先生何干?嘉庆君或许还晓得新港妈祖宫,至于中山先生恐怕“莫宰羊”矣!何不干脆改名为“王得禄纪念大道”,以彰显新港人“吃果仔拜树头”的饮水思源美德,并提醒信众感怀得禄大人当年的倡建之功。

(二)就在这千禧年里,终结已超限使用的溪北垃圾场(距王公馆仅五、六百公尺)吧!并在此垃圾场地上复育并筑造一处“仿古王得禄公馆纪念庭园”,以纪念王得禄提督给新港人的遗泽,并营造一处新的文教与观光空间吧! 海丰子郭氏祠堂 作者/陈素云 新港国中老师 沿著铁道旁的农路,两旁绿油油的稻田、与畦畦搭帐蓬的改良式菜圃映入眼帘,好一片静谧的农村景致!过了潭底子,“海瀛社区”仿古式的标帜及宏伟的保寿宫,在迎风摇曳的绿野簇拥中显得相当醒目,绕过庙旁小路,即可看见郭氏祠堂。

海丰子郭氏祠堂[编辑]

作者/陈素云

新港国中老师

沿著铁道旁的农路,两旁绿油油的稻田、与畦畦搭帐蓬的改良式菜圃映入眼帘,好一片静谧的农村景致!过了潭底子,“海瀛社区”仿古式的标帜及宏伟的保寿宫,在迎风摇曳的绿野簇拥中显得相当醒目,绕过庙旁小路,即可看见郭氏祠堂。

几回探访郭氏祠堂,均被其质朴的木构建筑所吸引;然而此次造访,却被眼前的断脊残垣震慑住了。屋顶正脊花砖断裂,两旁斑剥的泥塑及剪黏因唇亡而齿寒,顿失凭依,屋顶上一片狼籍,木造结构略微移位,砖砌部分已呈裂缝,屋瓦几处严重脱落,仰望可见天光映射,看来古屋的内伤不轻。

郭氏祠堂建于大正4年(民国4年)左右,由郭荣、郭前倡议其建祠堂,郭氏宗祠原有一甲多田地,以其收益作为祠堂香火及修缮费用。海丰子地势低洼,每逢雨季,常一片汪洋,故名为海丰子(后因与云林县麦寮乡海丰村同名,故易名海瀛),在如此窘困艰辛的生存条件下,郭氏祠堂的建立,意谓著郭姓族人齐心协力的凝聚力,与缅怀祖先德泽的向心力。

郭氏祠堂外观质朴,屋顶为马背而不作一般祠堂的燕尾脊,乍看之下,与一般传统宅第几无两样,台基为卵石砌,地面铺上红砖,面宽三间。大门门楣上悬挂著“汾阳家庙”的古匾,汾阳为郭氏之堂号。正厅的门联以“汾阳”二字为首:“汾水无边朗映吾宗积德,阳春有脚虚开奕世修心”。冠首联原为前清秀才林维朝亲撰,后因年久模糊难辨,请维朝先生的弟子洪大川重新撰写。斑剥的字迹中,仍可读出一个家族的历史根源,以及对子孙的殷殷期盼。

郭氏祠堂的特色在其木结构的厚实朴拙,木架构为十二架四柱的穿斗式构造,正厅墙壁为板壁,圆柱乃上等福杉。以沈稳的青蓝色为底色,搭配楹柱对联的红艳,及局部壁面的粉色,严肃中带著几分亲切,将正厅衬托得典雅而不寒伧。

正堂内的神龛雕刻著盘绕的夔龙花罩,神龛两旁的长形门望去,砖砌的花窗及斗砌的砖墙隐约入目;次间窗户为木直棂方窗,其下为平砌红砖墙,在阳光透射下,肃穆中带有几分艳丽,方寸间亦可见出其造景之妙。步口栋架有瓜筒叠斗,斗拱末梢有蝴蝶造型,线条生动传神。郭氏祠堂并非以华丽恢宏见长,却散发著“暧暧内含光”的朴拙之美。

民国88年921、1022的两次大地震,已近90年历史的郭氏祠堂严重地挫伤了。原本一年一度冬至郭氏族人的“吃公”(祭典后会餐),破天荒地停了一次;每逢正月初一齐聚祠堂祭祖的仪式也惨淡了许多,失去了那分族人相聚的欢娱,大家都面色凝重。“难道宗祠要让它倒吗?”有人忧心忡忡地说。“祖厝怎么可以让它倒!”立刻有人义正词严近乎苛责地骂。为了这件事,郭姓族人召开了会议。郭姓在海丰子是大姓,如今仍有2、30户。祖厝不可任其倾圯是大家的共识,然而要如何做呢?却又意见分歧。有人提议将宗祠的田产变卖,重新建造一栋更堂皇富丽的祠堂,然而祠堂的土地为三七五土地,而且仍登记在开基主郭佳祭祀公业名下,繁衍下来的子孙少说也有数百人以上,光是盖章即属不可能之任务。又有人提出不必重建,仅须修缮即可,然而要照古法修理仍盖红瓦,或用烤漆板等现代建材,又是一阵争议,第一次会议就在众声喧哗、扰嚷不休的争论下落幕了。

对于郭氏祠堂的修复,年长的一代有著责无旁贷的使命感,他们决定再开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族人大会,无论如何要赶在雨季之前将祖厝修理好。 我们也期盼郭氏祠堂能浴火重生,再度展现风华,然而如何修得典雅而又不失古意,就端赖郭氏族人的智慧了。

笨港县丞署遗址 真相追追追[编辑]

作者/陈素云

本会义工 新港国中教师

古厝拆除后玉碎的感觉[编辑]

四月一日,风狂雨骤,雷电交加(按:据报载当天刮的是龙卷风,乃新港百年来所罕见)。基金会会讯编辑丽君打电话来,说陈锦煌医师告诉她中山路的郑氏古宅正在拆除。一股好锐利的心痛刺上心头,望著窗外滂沱的大雨,叹了一口气,唉!连见古厝的最后一面也难。

四月二日,至空大授课回来,新港国中一年四班学生陈苡蕙和张珮珊已等在门口,沮丧地说:“老师,今天天气刚放晴,我们去郑氏古宅做田野调查,已经拆光光,来不及了!”“我不是告诉你们要快快快!尤其是在大地震之后,调查古厝就等于跟时间在竞赛!”我听出自己的口气带有几分责备,与其说是责怪学生,毋宁说是责备自己。

郑氏古宅前埕的平房,早在三年前改建成四楼洋房,古宅藏身其后,位置十分隐密,因此许多新港人均缘悭一面,无由识其庐山真面目。当我赶到郑氏古宅时,古厝已拆除,废料已运走,眼前空荡荡的景象,令我倒抽了一口气,仅止一天光景,所有的历史记忆均灰飞烟灭。

这时突然想起十八世纪最伟大的历史家—吉朋(Edward Gibbon)旅行到史迹斑驳的罗马古城中,立刻被四面八方的沧桑所包围,心中激荡不已,那本史学经典钜作《罗马帝国兴亡史》就此成形。南北朝的诗人杨衒之,因为朝廷派赴使命而回到自己的故乡—前北魏洛阳城。当他看到这座中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宏伟的都城,在历史的夕照中,显得如此的荒凉,昔日繁华,眼看就要被无情的历史所吞噬,于是这位诗人陷身在沈痛的回忆中。“恐后世无传,故撰斯记”,下定决心要把洛阳城的兴衰记录下来。

同样地,站在这被称为笨港县丞署遗址的地基上,遍地的瓦砾及破碎的红砖,满眼的沧桑与寂寥。新港的历史记忆正一样样地流逝,“恐后无传”,也兴起了奋身追扑夕阳馀晖的迫切感。然而文献阙如,耆老纷纷凋零,历史的真伪难以论定,在在均令人充满了无力感。

古迹拥有者的心声[编辑]

对于古宅的拆除,郑氏后人郑慧贞有著一份不舍,她说,房子是曾祖父建的,当时她父亲郑海才十几岁(按:郑海于民前十一年出生,如健在的话已一百岁),也就是说,这栋房子已有八十多年的历史。她表示自己也想保留它,只是去年九二一与一O二二两次大地震,房子整个倾斜,严重漏水,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因此不得不拆除。

对于郑氏古宅被指称为古迹,郑家人相当不满。郑慧贞的夫婿林其毅,谈到了他争取撤除古迹的经过,还显得相当激动。民国六十几年,郑家古宅被以“笨港县丞署遗址”的名义列为暂定古迹。一旦被指定为古迹,则须受文化资产法的管束,连施工的材料及方式均受到限制,连房子漏雨了也无法修护。而且这栋古宅为岳父郑海兄弟所共同持有,部分持分又转卖,持有人很多,一旦指定为古迹,老旧房子不得改建,对所有人的权益损害太大了。因此在古宅被列为暂定古迹后,他即不断上书陈情,到民国七十三年左右才撤消古迹认定。

至于根据何种原因指定这栋古宅为古迹呢?针对我的质疑,林其毅忿忿不平地说:就是根据林衡道说“只有县丞署才有这种规模”来的,林衡道来勘察过好几次,且在《青年战士报》发表文章,说这栋古宅建在笨港县丞署遗址上,并且采用了许多县丞署拆下的旧料。当时林其毅曾以业主的身分写信去抗议。

林其毅谈到他争取撤消古迹的经过,言谈之际仍不掩其得意之色。在被列入暂定古迹的十馀年间,他上书陈情了十几次,尤其在民国七十一年起,他自高雄调职回嘉,态度转趋积极, 并透过媒体报纸表达强烈的抗议。面对来自舆论的压力,文建会终于在民国七十三年左右,派汉宝德、李干朗、陈再兴等专家学者来勘察,当时有一位女教授说,现在的技术还无法鉴定是否为笨港县丞署遗址,也许将来子孙有这个能力来鉴定其真伪,如果贸然取消,恐怕会造成莫大的遗憾。这席话引起林其毅的不满,当下与她激辩起来。第二天报纸登出:抗议宅第被列为古迹,业主展开凌厉攻势,让专家学者招架不住。经过调查团这次的鉴定,郑氏古宅最后终以“未达古迹条件”没有列入古迹。

扑朔迷离的历史真相[编辑]

对于郑氏古宅是否真的位于笨港县丞署遗址上,其中的缘由曲折众说纷纭,让人如坠五里雾中。新港的疑古大师何传三甚至说出颇具颠覆性的言论:“笨港县丞署确曾在新港存在过吗?”“如果在新港存在过,也未必证明就在郑氏古宅!”为了驳斥阿三哥的“麻辣”言论,我开始在文献上搜寻爬梳笨港县丞署的相关资料。

《诸罗县志》载:“笨港街,商贾辏集,台属近海市镇,此为最大。”(见〈规制志〉街市条)。雍正九年(一七三一年),由于笨港地方烟户日益繁多,奸良莫辨,设县丞于笨港。(见《清世宗实录》雍正辛亥春庚子条)。又据余文仪《续修台湾府志》记载:“县丞署在笨港街板头厝,原在笨港砖仔窑,雍正十二年(一七三四年)移建今所。”有清一代,曾六修府志,乾隆二十五年台湾道余文仪等所著的府志是最后一部台湾府志。故嘉庆年间笨港县丞署移至新港的记载阙而弗录。不过光绪五年(一八七九年),夏献纶所绘的“台湾前后山舆图”,清楚标示“笨港县丞”位于溪南,大潭、月眉之北,足以见证笨港县丞署移建于新港的史实。


又据前清秀才林维朝所著的《劳生略历》所载,光绪十八年十月,嘉义邑主邓嘉缜巡视新港分县丞之记事。光绪十九年六月,陈履益来任新港县丞;该年八月,林维朝与县丞陈履益召防勇十名及署内健役十馀名,往沟尾寮捕捉黄矮及其爪牙。由此可见笨港县丞署因移来新港已久,至光绪末年,林维朝已迳称之为“新港县丞署”。而衙门内的编制,至光绪十九年,仍有十几名以上的员额编制,这些均可证明县丞署确曾在新港存在过。

在清代动乱频仍的社会冶安情况下,衙门的存在,象征了市街的安全;安全有保障,即能吸引更多的仕绅、地主及其他各行各业的人,带动整个市街的繁荣。县丞署存在于新港的事实,即意谓著新港继承了原笨港之政治、经济地位。然而笨港县丞署存在于新港的事实,却不能遽以论定郑氏古宅即在县丞署遗址上。

遍翻相关史料,仅在民国七十三年,林衡道发表于《青年战士报》的〈新港妈祖与新港饴〉一文中,浮光掠影地提了一笔:当年嘉义县署的笨港分衙门,也曾设立在新港乡,目前奉天宫门前,亦即宫前村中山路三十五号的民宅,就是盖在分衙门的遗址上,连房屋的建材,都用的是旧衙门的废料。因此,对历史有兴趣的人,千万不可错过。—《鲲岛探源(肆)》

林衡道这段话,证据仍相当单薄,需要更进一步去查证。因此我走访新港耆老李安邦先生,希望能得到一些佐证。

耆老李安邦先生的说法[编辑]

当李安邦听到中山路笨港县丞署遗址上的郑氏古宅已拆除,神情显得有些落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新港人不识宝!新港原来有许多古迹,却任一处处的历史记忆流失了。连一级古迹王得禄墓,原来在新港乡安和村番婆附近,土地重划时也被划入六脚乡,啊!

我将问题直接切入,问他是如何知道中山路的郑氏古宅正位于笨港县丞署上?年已八十七岁的李安邦谈起昔日往事,思路仍相当清晰。他在未满五十岁时,曾借郑家古宅开诊所。郑海的兄长郑婴(即郑朝云祖父,郑新民曾祖父),与他相当投缘。郑婴比李安邦年长二、三十岁,故李称他为婴仔伯。郑婴曾亲口对他说,郑家产业原本是笨港县丞署,光绪十三年,设云林县,笨港县丞辖区缩小,遂将原笨港县丞署变更为办产馆(即今之地政事务所),县丞署则移至今之中正路大兴宫后面。郑婴曾是登云书院的童生,他对李安邦提起,他小时候,曾经亲眼目睹一位大客庄姓阮的,在县丞署前埕被施以打屁股的刑罚 。

日清战争,清廷战败,割让台湾。笨港县丞逃走,郑家从清朝官员手中买下办产馆(原笨港县丞署)。这也是郑海昆仲不甘愿私产被内政部指定为古迹的原因。笨港县丞署座落的面积相当辽阔,自大街新民路的奉天宫金炉旁,至登云路(原油车巷)来来超市旁,前面有大埕。一九O四、一九O六年大地震后,郑家在此盖了七间起的闽南式建筑,经营德昇商号,郑海之兄郑锦昌亦曾在此经营戏院及碾米厂。

当我提及这栋古宅原本被指定为古迹,后来是因郑海的女婿林其毅力争,才得以解除古迹禁令。李安邦立刻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他还不够力,是后来郑海出面,令张宝树去奔走的啦!”当下听得我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件事居然也牵扯上国民党高官。

关于郑海与张宝树的渊源,郑海的叔父郑婴曾对李安邦提起过,郑海早年即旅居缅甸,西藏的茶叶全部都是他在供应。由缅甸经印度,再搬运上西藏高原。郑海在缅甸打出了一片天,在侨界颇有威望。中日战争,日军封锁边界,许多国民党官兵,均曾受到郑海的接济,张宝树也是其中之一。国民党撤退来台,张宝树选择投靠蒋介石,才一路发迹起来。

听到这席话,我还兀自不信,又再次质疑,是谁告诉你说张宝树曾插手这件事。李安邦明确地说是郑海亲口告诉他的。郑海在缅甸赤化、大举排华后,回到台湾。回台时,他染上很严重的肺痨,是李安邦医好他的,因此视李安邦为心腹至交。我又质疑说:“郑海的女儿女婿为何不知道这件事?”“有些事情是不会对小辈说的。”李安邦如是说。原来郑海晚年曾运用他的影响力,暗中助女婿一臂之力。

听安邦先这么一说,我对郑氏古宅的兴趣显然转移到郑海这位传奇性人物上了。迫不及待地请教对郑海颇有研究的文史研究者黄声远。声远谈到郑海年轻时即到南洋发展,是缅甸的侨领。很多国民党将领落魄时均曾受到郑海的协助。他与李弥将军颇有过从,李弥将军曾在中缅未定界占领了四个台湾大的土地,希望做为国民党反共的基地。共产党为了削弱老蒋的势力,忍痛承认这块未定界是缅甸的国土,缅甸则据此向联合国抗议,并借此对蒋介石施加压力,老蒋才命李弥将军几次撤兵到台湾。如今苗栗还有一位李弥将军的部下,年纪近百岁了,仍跟郑家保持联络。

听了声远所言,我的热血沸腾了,在柏杨的小说《异域》及据此改编的电影中,曾经被李弥将军的爱国行径感动得涕泗纵横,想不到也有一位新港人,跟这个动荡的大时局连上了线。

罗生门之谜难解[编辑]

对于林其毅等业主争取权益之振振有辞,及古迹捍卫者李安邦之迥然两异说辞,一时之间,让我陷入无所适从之茫然。到底使用旧材料,盖在县丞署遗址上的古宅算不算古迹?如果没有有形的建筑或遗址,后人又如何穿梭历史的时空,重塑昔日的历史记忆。然而以当今的文资保护政策,遽指定私人产业为古迹,不啻是对持有人粗暴的掠夺。

再度回到拆除后的郑氏古宅现场,希望能寻出一些蛛丝马迹。角落里仍堆置几根相当粗厚的梁柱及门框;几个石柱珠,已被挪去摆放盆栽;原郑宅大厅前的长条形泉州白石,在阳光下显得相当耀眼;各种不同规格的厚实红砖块参差散置著,仍显出几分古朴典雅。在林其毅先生的协助下,我们测量了其中一个门框,高度二百五十三公分,厚度五.五公分。事后我曾请教对传统建筑颇为专精的云科大空间设计系系主任邱上嘉教授,据他所言,这是大庙的规格,为一般传统民房所罕见。这种厚实的木料材质,与中正路大兴宫后县丞署保存的两扇精雕细琢的木质门雕,每扇大门高度二九七.五公分,宽八十八公分,厚度七公分,平常一个壮汉是无法扛得动,两者粗厚朴拙的材质均如出一辙。这些线索又与李安邦及林衡道所言有符合之处。

翻遍相关文献及史料,访问业主及耆老后,脑海中仍存有许多疑问。突然灵机一闪,地方政府提报古迹,是否须附上足以举证其为古迹的相关资料与照片?因此我又展开另一条线索的大追踪。首先向新港乡公所民政课及县政府文献礼俗课查询,希望能调阅相关档案,却一无所获。接著又向已卸任的郑田村乡长,及退休的新港乡前民政课长陈盛全先生探听,辗转找到了当时的承办人员—前嘉义县政府文献礼俗课课长欧水树先生。

欧先生表示,民国六十年左右,嘉义县就开始做古迹调查,当时是由林国安、林家驹承办。嘉义县提报的古迹就列了二、三十个,包括长天宫前的笨港县丞署遗址(雍正十二年所建,仍遗有二个门枢石)、新港的水月庵、朴子配天宫等。经过调查并汇整资料,呈报上级暂列为古迹;再由内政部文建会谘专家学者会同相关人员前往勘察,评鉴后再经内部开会讨论后决议。当时审查标准相当严格,嘉义县被列入三级内古迹只有八处,嘉义市也才只有三处。

如此说来,笨港县丞署遗址,是因为不符合严谨的古迹审核标准,才被淘汰出局的。那么,所有林其毅的多年奔走陈情,与郑海先生的动用关系暗中施压,均属多此一举。

唉!历史的真伪难以遽下定论,百年前的史实要还原已属困难重重,况且,台湾政权几度更迭,日本殖民政府极力想消灭台湾人的汉族记忆;国民党政府对于台湾史的漠视甚至压抑;再加上台湾人对自我的欠缺认知,台湾就成了一个失去历史记忆的岛屿,须靠片片碎片才能拼凑起一张昔日的破碎脸庞。逐渐消失中的古厝,就成了我永远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