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闲老人滏水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二

闲闲老人滏水文集　卷第二 金 赵秉文 撰 景湘潭袁氏藏汲古阁钞本

闲闲老人滏水文集第二

　古赋

　　大椿赋

　　　为黄太守夀公刘相甥

扵此有物焉既泽而坚既蔓而延托根扵无何之

郷垂阴扵不土之田柅日月而共友劵宇宙而争

年历春秋其几何羌不知其岁之八千　策筮之

繇曰是以江夏为鼻祖小山之外孙者耶以孝悌

为根本忠信为枝叶者耶有瞱其华冨文𦸼者耶

有骈其寔茂徳业者耶松茂柏恱不𠯁以比其夀

者耶愚惑不知请以椿言

　　栖霞赋

　　　送道人还山

粤有人焉袭芳华迹城郭兮志烟霞赋言归兮杳

何许蹇迟回兮徒延伫贝阙兮珠宫抚膝上兮𢇁

桐高情兮天外归鸿灵宫兮玉纪玄都兮宝蔵祝

君王兮万夀侍玉宸兮天上辱莫辱兮多忧乐莫

乐兮无求望白云兮归休三年胡为兮此淹留朝

游兮山南暮游兮山北徙倚兮亭上聊逍遥以终

日日飞兮清晖临深兮翠微西山扶兮晓醸秋水

乐兮朝饥山近兮多雨云昏昏兮承宇烟销兮雾

散见恒茂兮远树树㫁兮天开雁翩翩兮南度忽

人归兮鸟尽但空山兮日暮日暮兮浮云滋目极

千里兮伤心悲山中人兮归来白首不归兮何时

乱曰山中人兮烟霞宅翠羽兮白玉额有友麋

鹿兮侣猿鹤饮清泉兮坐白石山中人兮烟霞衣

青天成幄兮白露成帷风为兮月为佩娱清晖

兮𣽃忘归山中人兮烟霞语黒霓落手兮醉毫舞

蓬莱山兮在何处乘清风兮欲归去

　　丛赋

岁辛亥之孟冬兮余觧印而南归览全赵之形胜

兮吊荒之故基太行车走以南来兮漳水改道

而东驰伊川谷之变易兮矧人事之推移独岿然

其凌空兮意神物之𠩄䕶持问父老以陈迹兮犹

有双塔野花之诗也噫七龙扰扰虎𢧐以龙争兮

譬事𫝑扵连鸡或争桑而延敌兮有以酒薄而召

围朝膏血扵秦韩之草野兮夕𭧂骨扵齐魏之沙

陲翫生灵扵刀几兮决一旦之䧺雌得地不𠯁以

赎民之命兮忍劳民而筑斯方主父变服而事威

武兮固一世之䧺才𭣣中山林胡为未兮又窥

秦室之狼豺归来　酒延眺八极兮俯不见萧墙

孕灾噫翟犬之梦兆兮䜟百年之厉阶何苕华之

新宠兮宴安鸩毒之可怀离宫别馆之湫隘兮

起高之崔嵬咲章华制度之狭陋兮又况采掾

与茅阶辇路萦以云竦阁道行空而饮霓奏金

石扵云端兮恍钧天之梦未回下仰望而不闻兮

微风过而声哀金舆玉辇君王来其间兮左赵女

而右吴娃朝琴夜筑为王歌舞兮乐未极而哀随

探雀鷇扵离宫兮岂忆㷱蟠与豹胎痛父子毙扵

一朝兮人亦念骨之疮痍也古往今来日东月

西惊岁律之跳丸悼兴亡之奕碁叹赵国之城郭

兮变都成邑而变骨成灰慨平原之池馆兮高者

丘下者荒陂狐兔穴扵丘陵兮草木深扵宫闱

地荒茀而兽聚兮天莾苍而鸟驰沈顾𡨜聼心伤

思摧但闻萧条之声非竹非𢇁迫而聼之乃在乎

羽虫之摩𮜿与众窍之噏吹也呜呼向时之

也山川花鸟亦向时之山川花鸟也山川花鸟不

知此䑓之兴废而亦安知人之悲欢而人

自悲之然则靓妆炫服非以为荣也而荒榛㫁

址䑓又奚以辱为然而文王之𤫊燕昭之黄金

当时称贤者之乐后世为美谈之资而是䑓也蒙

亡国之耻兴山木之歌亦䑓之不幸而堪嗤且夫

今日之悲昔日之乐也骚人怀之而赋咏行客过

之而嘘唏嗟旧物之都尽独天留兮此阅千秋

兮万古作亀鉴乎方来意者使一日之乐易万世

之讥也而亦负扵后世哉可吊而不咍也乱曰

洪波之䑓伤周舍扵巳死兮后世之君不𧺫廉

颇扵未衰干将之剑忍诛忠魂扵李牧兮不

㫁䜛舌扵郭开系梁栋兮既折嘻大厦兮将頺非

一䑓𠯁悲无人兮吁可悲〈𨐌亥眀昌二年也〉

　　觧朝醒赋

　　　少时𠩄作

心怦怦兮危　身恍恍兮风船头岑岑其作𢙣神

昏昏其欲眠安得尤物之萧爽析朝酲为可怜若

夫虀金苞之嫩馨脍玉缕之芳鲜蛤酒熟而口哆

糟醉而脐团皆𠯁以扶䔿前之颓玉醒座上之

逃禅自萧闲五　之外及涪翁与坡仙或耳目𠩄

不际盖亦略得而言焉又酪水冰融山𥠖冻

剖西瓜之蜃𡖉烹北蔡之蛟涎亦𠯁觧五更之渇

梦快一嚼扵冰泉至若辣之和邪蒿之醤牛鱼

之醘鹿尾之海东头鹅正西尾羊隽以太保羮

以秦王殿以红脂饭以黄粱然后煎以松风眼

之汤燃以清泉黄串之香巳而龙岩雪谿襞乌𢇁

而翰墨竹溪黄山挥玉麈而谈冰霜𨚫弓弯而

谢珠串屏水远与山长咲五斗扵竹林追独醒扵

沅湘辗然汗出释然病巳亦可谓彼此一时跨鹤

扵维者耶

　　海青赋

　　　奉和扈春水作

霜空萧条塞草先白海树无枝海云寡色黯兮辽

迥风悲日匿何鸷鸟之不群兮超翰海而一息尔其

俊气撗鹜英姿杰立顶摩穹苍翼迅东极铁钩利

觜霜排劲翮角膝插脑细筋入骨顾盻䧺毅飞腾

灭没旦寄巢扵扶桑夕刷羽扵碣石于是乃命虞

人溯风𫝑缯𥐊设万里𠯁絷一枝心折遂投躯以

委命耻摧翼以䘮莭奚奴头千髯官指百时饥饱

以嗾呼谨寒温之调适臂不暇弛铃不停掣犹恐

怀林丘梦砂碛恨身絷而子留叹䧺而雌𨾏也

逮其骨融性情习违龙沙入阊阖蒙禁脔之专

宠叨锦韝之前席思报功扵𠩄飬甘贾勇扵一决

既而新阳届候太蔟司月阳𦦨浮冰澌坼水溶溶

而泛渌鹅翩翩而下唼探使星驰属车雷彂千舆

隐鳞万骑飘瞥上将幸乎光春之中𠩄以𮗚民风

而宣郁结龙旗标而殿门敞虎旅围而鼓声叠忽

水击而惊飞乍云翔而成列玉爪翻臂锦绦下绁

𥘉贴水而徐囬倏干云而上击雨血纷纭风毛磔

裂象广寒之舞纷霓裳之囬雪似吴宫之𢧐惊玉

颜之喋血壮如破敌𫝑甚擒贼至如关羽义勇张

纲奋烈取鲸鲵扵坚阵叱豺狼之当辙固亦释丰

狐之九尾略狡兔之三穴盖犹赏骥𠯁之神骏且

以劝忠扵英杰也既而夀杯举臣工天威畅皇

恩洽背长杨趋京阙

　　反小山赋

　　无尘道人李天英家海壖得小山宝而字之

　　名曰玄峰寝作扵花阴月窦之间适甚为赋

　　闲闲老人咲曰是犹有𠩄待也若知天壌间

　　皆吾几格间一物又何待辇石扵山凾花扵

　　鼎之为适哉乃为赋反之

嗟石来前孰形子镌匪山而拳玉立竦然匪溜而

消玉痕隐然天卧云海滨籍烟几代子宝几姓

子传子入吾室吾以子贤琼花暁醉璧月夕眠我

家我林吾以子便我学我仕吾以子𨗇子岂吾友

吾不子捐󠄂石不对请以臆宣自我之石几世㡬

年山非吾名石岂子妍听其两忘其乐天也夫镜

中之象即水中之象瓶中之泉即涧下之泉吾岂

谓宀顾陆之笔不若山林皆吾之𦘕图悦秦巴之

音不若禽鸟皆吾之筦子以心为物𭛠智为象

縁不知无尘尘桎梏扵一𡶶之玄也空花悮大夫

之梦庭柏证祖师之禅无一物之非我　其问诸

屏山之散仙

　　琅山赋

　　　在杨州境俗谓之郎君山𡶶峦秀㧞颇似

　　　少

尾箕之精琳琅之英锺竒孕秀琅山播形帝敇六

丁移来玉京六鳌背负三山蓬瀛崪兮直上剑㧞

峥嵘表兮独立霜秋气横骨非　𫝑敌天勍呀

然而门缭然而城其门伊何窍凿巨灵隔山见山

蓊碧纷青素月夕启白云昼扄其下雷峡隐隐𡵓

𡵓石崖嵌空龙门天成孰　孰凿不骞不腾飞泉

中来华擘河倾或溯而流或回而泓下赴两洪砯

轰雷霆百步之外不闻人声蕰蕰隆隆洞潭𥥆冥

石席可据洼尊可铭浮云悠悠千古此情其城伊

何缭以重峌叠嶂环抱中心砥平峨峩而仙岹岹

而亭有骈斯指有植斯屏摩云障日韬河映星千

态万状不可殚名李白杜陵巨然道宁九原骨醉

千日讵醒痩武𦘕隐老任墨卿一朝掷笔万里骑

鲸崆峒九华天台四眀迥绝人境虗标仙经神州

粤区燕南福庭可杖可或仕或耕信宿陟䧏朝

昏送迎春山水流秋空月眀岩泉夜落松风晚清

㳺心太玄何虑何营

　华山怀古赋

有浮而清有浊而宁五岳奠形二华削成是其秉

金天之秀气奄西土而作镇包潼关以为门奄奠

乎东井鹑首之分岳之尊惟天之柱岳之作为世

霖雨岳之崇三峰如公阿衡周公承天之功厥掌

伊何两分其山圣道通塞孟孙杨韩厥莲伊何疗

瘵蠲疴上医医国雷扁秦和其肃如霜其高如秋

戚施伊优为天之羞若夫昔之𠩄谓具臣者都山

岳之𫞐𥨸雷雨之施壌开千里之尊秩视三公之

贵危不持而颠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夫安昌

胡广之保禄林甫卢𣏌之𥨸位其馀刀锯之馀盖

亦未𠯁与议譬犹有干云遏日之险而不巳山

东之乱有擘山导河之力而不障渔阳之骑也

向者嬴颠刘蹶天崩地坼九庙灰烬万里喋血陈

吴一呼殽凾瓦裂莾卓盗国内讧外掣杨李擅权

幽陵窃发僖昭播𨗇朱李猖獗而是山也萃冦盗

之渊薮为豺狼之窟宅坠生𤫊扵𡍼炭寄性命于

锋镝与兽为群以巢为室以木为衣以橡为食身

为心𬽦形为影绝𢙣闻人声愁见曰月何辜扵天

使至此极或曰子知其一未知其二向者子房运

筹霍光谟谋或启其心或甚其谋禄产擅权扵吕

其刘我命平勃反正而旒二䜿啸㓙既唐而周我

命五龙夹日而辀潼关之败翳尚父是赖奉天之

逼惟西平之力奋然大臣力争而活国屹然如天

柱之承西极奈何以人事之一跌而为山林之责

有秦川胡老启齿而咲曰日有中昃月有盈凡

一治一乱乃一昏一眀福生有基祸生有萌山有

朽壌故崩木有䖝故　生谓山盖高浮云翳之不

见其形谓心至灵有物蔽之不见其情夫𢙣直为

求䜛之媒喜誉为招倿之旌骄奢为重敛之阶好

大为兴戎之徴是以古之眀王弃是而不营扵以

忠直是旌抑䜛佞之萌土木不餙杜非议之徴平

刑息𡨚释吁嗟之声𠲒垢忍耻绝忿怒之兵夫然

故心定神休嗜欲不生祸乱不作而天下和平矣

故亡汉者汉也非莾卓也乱唐者唐也非安史也

使汉以秦为鉴自无两京之乱使唐以汉为鉴又

安有蜀道之如何以一饷之乐而忘累世之患

也斯言怀古非止一时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期

　　攓蓬赋

释世累而远游兮聊逍遥以徜徉行乎莾渺之野

兮历榛芜之苍苍攓髑髅以睨视兮嗟游魂之何

方贵贱荣辱杳莫讯兮奚氏族之详岂结缨齿

剑以身殉难兮将婴疾之适当寕正身守道𪫬宫

庭兮抑贪生徇欲以自𢦤以天地为衾枕兮岂必

厚蝼蚁而薄豺狼上无君长下无臣仆兮岂必贱

奴𨽾而尊侯王将臂鼠肝无不可兮抑一气顿

尽死灰之不万物皆出入机兮其孰为之主张

闻风仙之高论兮曰死生之未常噫造化之无穷

兮何大块之茫茫千变万化未始有极兮如宿债

之湏偿老裁松而柤忍兮李探环而姓羊指后期

于源泽兮悮前生扵邪房曾易世而不知兮矧亿

劫之量历万世而一遇大圣兮然后知大梦之

何伤黄帝孔子不可问兮将质之扵玉皇溘哀风

予上征兮觐金阙而朝阳红云蓊其婴音兮闻

天语之琅琅曰道非有物兮物物以彰其上无始

兮其大无旁无汩而真兮道将汝昌吾以为道兮

寄浩劫扵延康闻至言而遂徂兮蹇予将造乎中

黄仍羽人扵丹丘兮留不死之异郷聆古先王之

高风兮屹法海之津梁促千劫扵一念兮统万有

扵毫渉流沙而经西极兮寻白毫之相光曰五

蕴非汝宅兮四大非汝床母弃溟勃兮认一浮嚢

𮗚恒河之不变兮知见性之不亡逮皮肤之脱落

兮露法身之堂堂根尘尽而性空兮泯知见而无

体常悮形骸之非我兮中有不化其存者长惟至

人之逹𮗚兮超宇宙而高𩦪以阴阳为昼夜兮以

死生为康荘知身外之有身兮亦芒中之不芒混

墙壁与瓦砾兮遍法界而不蔵扵是体妙心玄辞

䘮虑　充以法喜之食薫以知见之香散以象外

之畅以声前之章逍遥乎无为之业㳺𭟼乎𡨜

灭之场普天壌以遐𮗚吾又安知大小之与彭殇

也乱曰是身空以为量兮坚固不坏如金刚兮

孰为夭夀孰否臧兮翠竹真如非青黄兮枯木龙

吟非宫啇兮眼如鼻口道乃将兮

　　游悬泉赋

庚午之岁九月既望赵子与客游扵承天之废关

置酒乎妒女祠之侧千山暮苍素月如拭形与影

嬉谷响互荅一谈一咲超然自淂既而叹曰泉不

飞则无声石不𮋹则无骨山以秋而杀痩境以夜

而増𡨜四者偹矣而无胜具以文之境虽竒而不

即扵是刳蛇腹之枝以为琴窽鳯膺之管以为笛

诵王摩诘韦苏州之诗𠩄以侑此觞而永今夕少

焉动乎动息乎息鸣乎鸣嘿乎嘿入吾耳者浏以

清历乎目者森以屹金鼓半空声在峡中道娘子

之关潘美𠩄以下河东者耶旗帜尽㧞春染木末

突井陉之口韩信𠩄以破赵璧者耶迨而察之风

落山而泉鸣石也二客曰未也向者泉出祠下大

如车轮下赴绝涧悬流千尺殷晴空之雷霆飞炎

天之冰雪六年于兹而閟其泽子酹而出之亦

一叚之竒突赵子曰泉有时而通亦有时而塞岂

我见闻有通有塞而此见闻复有何物鸠林道人

曰物我同源动静𦤺一反闻闻处闻𠩄不及无闻

之闻闻性不绝离见见处见亦不立无见之见见

亦不灭今子以耳聼声未眼处闻声以眼𮗚色

未耳处𮗚色故一泉之见为之惑也归语同僚

曰此殆维摩诘也𮗜而赋之但山高水深风清月

白

　　无尽蔵赋

出国门而南骛兮并泸水以西驰枕房山之东麓

兮面万顷之苍陂得亭之爽垲兮纳万象而君

之月娟姢而照席兮风飘飘而吹衣怅今夕之何

夕兮得二友之追随扵是主诧客曰自有天地有

此江山如我与君与人往还向者与子仰㸔山俯

听泉眀月侍右清风侍前侯何啻扵万户买不费

扵一钱但恐造物者之怪多取不忧他人之我先

若乃秋方半夜既𡨜流光泼水素彩沉璧玉虬腾

舞金波的皪披兰泛芷纷红猎碧送渔舟扵天末

飘邻笛扵日夕洗耳荡目清魂凉魄忽然不知风

乘我而我乘风客为主而主为客也且子以为其

乐何如也虽然世有污𨺚物有成毁向也芜今也

芷向也亭今也圯何变化之无常而人事之不𠯁恃

也客曰自俗观之有代有谢自道𮗚之无成无毁

君亦知夫物无常时无止乎自有𮗚成则有成自

未有观成则成亦坏矣自今望昔则有昔以来望

今则今亦昔矣由是𮗚之方成方坏方生方死虽

然此犹有心扵去来现在也若其无心则无此矣

且夫水不与风期风来而水波山不与月期月照

而山白庸知夫性空真风性空真月是尚有极耶

然则声尘有尽𠩄以声声者无尽也色尘有尽𠩄

以色色者无尽也主人喜曰今而后知乾坤一亭

万物一蔵吾庐尚无恙也

　　拙轩赋

宣抚移刺公筑室扵私第榜之曰拙轩以告闲闲

居士曰余有拙病似愚而强矫矫亢亢踽踽凉凉

人皆喜圎已独喜方将适东溟顾登太行将之

谷反走寒郷咲揶揄人怒中伤神医不疗蓍

察不详且子以为何如可愈而康也居士曰拙

者自拙吾不知其短巧者自巧吾不知其长或善

宦而九卿或白首而潜郎以俗观之有窳有良以

道𮗚之孰否孰臧　荣枯扵瞬息等一梦扵黄粱

神龟曵尾大胜刳肠汉阴抱瓮焉知氵汤蜂以

而割蚌以珠而𢦤锢桓山之石岂若鹑衣之负朝

阳忆上蔡之犬何如半裘之钓沧浪天道茫何

有何亡老龟不烂祸延枯桑鲁酒味薄邯郸殃

𠮷㓙无朕知不量鄙夫自𥝠虱处裩裆逹人大

观物我两縦心浩然与道翺翔言未既公咲曰

余病良巳谢夫子之愈膏盲也

　游西园赋

九日令辰众賔皆醉赵子独游西园盖故𫟍同乐

之地扵时天高气清风物凄厉草绿以㫁蔓果

红蔫而脱蒂若乃𦸼扃黼阁摧槛圯曲池荒而

飞萤灌木老而雊雉嗟物是而人非何昔荣而今

悴既而登高俯清泚天落镜中水㴠空际物无

倒影之心水无㴠空之意心与境忘境融神会先

生一笑而作渺归鸿扵天外

　　心静天地之鉴赋

尘静万虑心㴠太空廓圣贤之鉴别际天地以融

通湛一意之虗凝不胶扵外极両间而照烛尽在

其中夫静为躁之君心者形之主无营则万境俱

逹有蔽则纎毫莫睹鉴眀则尘垢不生心则喻如

心静则天地流通鉴斯有取若乃宇有㤗定神无

坐驰是非不得以尘累利害不以物移眀则远

矣鉴无近斯艮以止之键五基而不乱复其见也

洞万象以无遗由是照烛无𭛌眇绵作　造化无

以遁其迹洪纎无以迯其景良由体道之冲宅心

以静何思何虑守一性之宫廷不将不迎纳万殊

之光景今夫五色乱目不见㤗华之形五音乱耳

不闻雷霆之声我是以神宇定兮虗而不屈心源

㵸兮静之徐清天地不外其照日月不𠯁况其

眀不然以子著书云潜则神眀可测荘周抗

论谓虗则纯白自生岂非心本一源事周万变定

而虑则虑乃有得静而后应则应不眩今也

守一真扵不动之宅闭六欲扵不关之键自然不

虑而知不窥而见夫智与故始符颜氏之斋知徳

与言终契孟轲之好辨既而觧物之悬渊之又渊

心虗则万象皆灵欲泯则百感无朕可与游扵太

始可以陶乎徳元可以荡吾神扵八荒之表可以

约吾身扵一掬之前涤玄览扵心地开虗眀扵性

天故得其粗则可以穷事物形名之理得其精亦

有以识道徳性命之𫝊矣夫然物来自顺受事

至不为束纒彂为用智之权救测扵未形作研㡬

之妙见𠮷扵𠩄先别有不定不乱而心恒如不皦

不昧而用自在以虗为有对也致虗极则无其对

以静为有待也守静则绝其待功之化机之纯及

其至也𡨜然不𠯁以名之超入圎通之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