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绎史 (四库全书本)/卷103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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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
  杨朱墨翟之言
  战国策公输般为楚设机将以攻宋墨子闻之百舍重茧往见公输般谓之曰吾自宋闻子吾欲藉子杀王公输般曰吾义固不杀王墨子曰闻公为云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义不杀王而攻国是不杀少而杀众敢问攻宋何义也公输般服焉请见之王墨子见楚王曰今有人于此舎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裋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王曰必为有窃疾矣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盈之江汉鱼鳖鼋鼍为天下饶宋所谓无雉兔鲋鱼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糟糠也荆有长松文梓楩楠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裋褐也臣以王吏之攻宋为与此同类也王曰善哉请无攻宋吕氏春秋公输般为高云梯欲以攻宋墨子闻之自鲁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荆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闻大王将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必得宋乃攻之乎亡其不得宋且不义犹攻之乎王曰必不得宋且有不义则曷为攻之墨子曰甚善臣以宋必不可得王曰公输般天下之巧工也已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请令公输般试攻之臣请试守之于是公输般设攻宋之械墨子设守宋之备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故荆辍不攻宋墨子能以术御荆免宋之难者此之谓也
  墨子公输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子墨子闻之起于齐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公输盘曰夫子何命焉为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愿藉子杀之公输盘不说子墨子曰请献十金公输盘曰吾义固不杀人子墨子起再拜曰请说之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荆国有馀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馀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彊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公输盘服子墨子曰然乎不已乎公输盘曰不可吾既已言之王矣子墨子曰胡不见我于王公输盘曰诺子墨子见王曰今有人于此舎其文轩邻有敝轝而欲窃之舎其文绣邻有裋褐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王曰必为窃疾矣子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轝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满之江汉之鱼鳖鼋鼍为天下富宋所为无雉兔狐狸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糟糠也荆有长松文梓楩枏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裋褐也臣以三事之攻宋也为与此类同王曰善哉虽然公输盘为我为云梯必取宋于是见公输盘子墨子解帯为城以牒为械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公输盘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圉有馀公输盘诎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子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楚王问其故子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宼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矣子墨子归过宋天雨庇其闾中守闾者不内也故曰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争于明者众人知之 鲁问公输子谓子墨子曰吾未得见之时我欲得宋我自得见之后予我宋而不义我不为子墨子曰翟之未得见之时也子欲得宋自翟得见子之后予子宋而不义子不为是我与子宋也子务为义翟又将与子天下 公输子削竹木以为䧿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公输子自以为至巧子墨子谓公输子曰子之为䧿也不如翟之为车辖须臾刘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为巧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韩非子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弟子曰先生之巧至能使木鸢飞墨子曰不如为车𫐐者巧也用咫尺之木不费一朝之事而引三十石之重致远力多久于岁数今我为鸢三年成蜚一日而败恵子闻之曰墨子大巧巧为𫐐拙为鸢昔者楚人与越人舟战于江楚人顺流而进迎流而退见利而进见不利则其退难越人迎流而进顺流而退见利进见不利则其退速越人因此若执函败楚人公输子自鲁南游楚焉始为舟战之器作为钩彊之备退者钩之进者彊之量其钩彊之长而制为之兵楚之兵节越之兵不节楚人因此若执函败越人公输子善其巧以语子墨子曰我舟战以钩彊不知子之义亦有钩彊乎子墨子曰我义之钩彊贤于子舟战之钩彊我钩彊我钩之以爱揣之以恭弗钩以爱则不亲弗揣以恭则速狎狎而不亲则速离故交相爱交相恭犹若相利也今子钩而止人人亦钩而止子子彊而距人人亦彊而距子交相钩交相彊犹若相害也故我义之钩彊贤子舟战之钩彊 非攻今有一人入人园圃窃其桃李众闻则非之上为政者得则罚之此何也以亏人自利也至攘人犬豕鸡豚者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是何故也以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入人栏厩取人马牛者其不仁义又甚攘人犬豕鸡豚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茍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杀不辜人也杝其衣裘取戈剑者其不义又甚入人栏厩取人马牛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茍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矣罪益厚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攻国则弗之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说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死罪矣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死罪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之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不知其不义也故书其言以遗后世若知其不义也夫奚说书其不义以遗后世哉今有人于此少见黑曰黑多见黒曰白则以此人不知黑白之辨矣少尝苦曰苦多尝苦曰甘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辨矣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为非攻国则不知而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辨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辨义与不义之乱也子墨子言曰古者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情欲誉之审赏罚之当刑政之不过失是故子墨子曰古者有语谋而不得则以往知来以见知隐谋若此可得而知矣今师徒唯无兴起冬行恐寒夏行恐暑此不可以冬夏为者也春则废民耕稼树艺秋则废民获敛今惟毋废一时则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今尝计军上竹箭羽旄幄幕甲盾拨劫往而靡弊腑冷不反者不可胜数又与矛㦸戈剑乘车其列住碎折靡弊而不反者不可胜数与其牛马肥而往瘠而反往死亡而不反者不可胜数与其涂道之修远粮食辍绝而不继百姓死者不可胜数也与其居处之不安食饭之不时饥饱之不莭百姓之道疾病而死者不可胜数丧师多不可胜数丧师尽不可胜计则是鬼神之丧其主后亦不可胜数国家发政夺民之用废民之利若此甚众然而何为为之曰我贪伐胜之名及得之利故为之子墨子言曰计其所自胜无所可用也计其所得反不如所丧者之多今攻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攻此不用锐且无杀而徒得此然也杀人多必数于万寡必数于千然后三里之城七里之郭且可得也今万乘之国虚数于千不胜而人广衍数于万不胜而辟然则土地者所有馀也王民者所不足也今尽王民之死严下上之患以争虚城则是弃所不足而重所有馀也为政若此非国之务者也饰攻战者言曰南则荆吴之王北则齐晋之君始封于天下之时其土地之方未有至数百里也人徒之众未有至数十万人也以攻战之故土地之博至有数千里人徒之众至有数百万人故当攻战而不可已也子墨子言曰虽四五国则得利焉犹谓之非行道也譬若医之药人之有病者然今有医扵此和合其药于天下之有病者而药之万人食此若医四五人得利焉犹谓之非行药也故孝子不以食其亲忠臣不以食其君 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所誉善者其说将何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誉意亡非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与虽使下之愚人必曰将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也今天下之所同义者圣王之法也今天下之诸侯犹将多皆免攻伐并兼则是有誉义之名而不察其实也此譬犹盲者之与人同命白黑之名而不能分其物也则岂谓有别哉是故古之知者之为天下度也必顺虑其义而后为之行是以动则不疑速通成得其所欲而顺天鬼百姓之利则知者之道也是故古之仁人有天下者必反大国之说一天下之利总四海之内焉率天下之百姓以农臣事上帝山川鬼神利人多功故又大是以天赏之愚富之人誉之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名参乎天地至今不废此则知者之道也先王之所以有天下者也今王公大人天下之诸侯则不然将必差论其爪牙之士皆列其舟车之卒伍于此为坚甲利兵以往攻伐无罪之国入其国家边境芟刈其禾稼斩其树木坠其城郭以湮其沟池攘杀其牲牷燔溃其祖庙劲杀其万民覆其老弱迁其重器卒进而柱乎斗曰死命为上多杀次之身伤者为下又况先列北桡乎哉罪死无杀以譂其众夫无兼国覆军贼虐万民以乱圣人之绪意将以为利天乎夫取天之人以攻天之邑此刺杀天民剥振神之位倾覆社稷攘杀其牺牲则此上不中天之利矣意将以为利鬼乎夫利之神灭鬼神之主废灭先王贼虐万民百姓离散则此中不中鬼之利矣意将以为利人乎夫杀之人为利人也博矣又计其费此为周生之本竭天下百姓之财用不可胜数也则此下不中人之利矣今夫师者之相为不利者也曰将不勇士不分兵不利教不习师不众卒不和威不圉害之不久争之不疾孙之不彊植心不坚与国诸侯疑与国诸侯疑则敌生虑而意嬴矣偏具此物而致从事焉则是国家失卒而百姓易务也今不尝观其说好攻伐之国若使中兴师君子庶人也必且数千徒倍十万然足以师而动矣久者数岁速者数月是上不暇听治士不暇治其官府农夫不暇稼穑妇人不暇纺绩织絍则是国家失足而百姓易务也然而又与其车马之罢弊也幔幕帷盖三军之用甲兵之备五分而得其一则犹为序疏矣然而又与其散亡道路道路辽远粮食不继傺食饮之时厕役以此饥寒冻馁疾病而转死沟壑中者不可胜计也此其为不利扵人也天下之害厚矣而王公大人乐而行之则此乐贼灭天下之万民也岂不悖哉 非儒儒者曰亲亲有术尊贤有等言亲疏尊卑之异也其礼曰丧父母三年其后子三年伯父叔父弟兄庶子其戚族人五月若以亲疏为岁月之数则亲者多而疏者少矣是妻后子与父同也若以尊卑为岁月数则是尊其妻子与父母同而亲伯父宗兄而卑子也逆孰大焉其亲死列户弗登屋窥井挑鼠穴探涤器而求其人焉以为实在则戆愚甚矣如其亡也必求焉伪亦大矣取妻身迎祗褍为仆秉辔授绥如仰严亲昏礼威仪如承祭祀颠覆上下悖逆父母下则妻子妻子上侵事亲若此可谓孝乎𫝊者迎妻妻之奉祭祀子将守宗庙故重之应之曰此诬言也其宗兄守其先宗庙数十年死丧之其兄弟之妻奉其先之祭祀弗散则丧妻子三年必非以守奉祭祀也夫忧妻子以大负絫有曰所以重亲也为欲厚所至和轻所至重岂非大奸也哉有强执有命以说议曰夀夭贫富安危治乱固有天命不可损益穷达赏罚幸否有极人之智力不能为焉群吏信之则怠扵分职庶人信之则怠于从事不治则乱农事缓则贫贫且乱政之本而儒者以为道教是贼天下之人者也且夫繁饰礼乐以淫人久丧伪哀以谩亲立命缓贫而高浩居倍本弃事而安怠彻贪扵饮食惰于作务陷于饥寒危扵冻馁无以违之是苦人气⿰䑕藏而羝羊视贲彘起君子笑之怒曰散人焉知良儒夫夏乞麦禾五榖既收大丧是随子姓皆从得厌饮食毕治数丧足以至矣因人之象翠以为恃人之野以为尊富人有丧乃大说喜曰此衣食之端也儒者曰君子必服古言然后仁应之曰所谓古之者皆尝新矣而古人服之则君子也然则必法非君子之服言非君子之言而后仁乎又曰君子循而不作应之曰古者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垂作舟然则今之鲍函车匠皆君子也而羿伃奚仲巧垂皆小人邪且其所循人必或作之然则其所循皆小人道也又曰君子胜不逐奔揜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应之曰若皆仁人也则无说而相与仁人以其取舍是非之理相告无故从有故也弗知从有知也无辞必服见善必迁何故相若两暴交争其胜者欲不逐奔揜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虽尽能犹且不得为君子也意暴残之国也圣将为世除害兴师诛罚胜将因用儒术令士卒曰毋逐奔揜函勿射施则助之胥车暴乱之人也得治天下害不除是为群残父母而深贱世也不义莫大焉又曰吾子若钟击之则鸣弗击不鸣应之曰夫仁人事上竭忠事亲得孝务善则美有过则谏此为人臣之道也今击之则鸣弗击不鸣隐知豫力恬漠待问而后对虽有君亲之大利弗问弗言若将有大寇乱盗贼将作若机辟将发也他人不知已独知之虽其君亲皆在不问不言是夫大乱之贼也以是为人臣不忠为子不孝事兄不弟交遇人不贞良夫执后不言之朝物见利使已虽恐后言君若言而未有利焉则高拱下视会噎为深曰惟其未之学也用谁急遗行远矣夫一道术学业仁义也昔大以治人小以任官远施用偏近以循身不义不处非理不行务兴天下之利曲直周旋利则止此君子之道也 大取天之爱人也薄于圣人之爱人也其利人也厚于圣人之利人也大人之爱小人也薄扵小人之爱大人也其利小人也厚扵小人之利大人也以臧为其亲也而爱之非爱其亲也以臧为其亲也而利之非利其亲也以乐为利其子而为其子欲之爱其子也以乐为利其子而为其子求之非利其子也于所体之中而权轻重之谓权权非为是也非非为非也权正也断指以存⿰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也害之中取小也非取害也取利也其所取者人之所执也遇盗人而断指以免身利也其遇盗人害也断指与断腕利扵天下相若无择也死生利若一无择也杀一人以存天下非杀一人以利天下也杀已以存天下是杀已以利天下于事为之中而权轻重之谓求求为之非也害之中取小求为义非为义也为暴人语天之为是也而性为暴人歌天之为非也诸陈执既有所为而我为之陈执执之所为因吾所为也若陈执未有所为而我为之陈执陈执因吾所为也暴人为我为天之以人非为是也而性不可正而正之利之中取大非不得已也害之中取小不得已也所未有而取焉是利之中取大也于所既有而弃焉是害之中取小也义可厚厚之义可薄薄之谓伦列徳行君上老长亲戚此皆所厚也为长厚不为幼薄亲厚厚亲薄薄亲至薄不至义厚亲不称行而顾行为天下厚禹为禹也为天下厚爱禹乃为禹之爱人也厚禹之加于天下而厚禹不加于天下若恶盗之为加于天下而恶盗不加于天下爱人不外己已在所爱之中已在所爱爱加扵已伦列之爱己爱人也圣人恶疾病不恶危难正体不动欲人之利也非恶人之害也圣人不为其室臧之故在于臧圣人不得为子之事圣人之法死亡亲为天下也厚亲分也以死亡之体渴兴利有厚薄而无伦列之兴利为己语经语经也非白马焉执驹焉说求之舞说非也渔大之舞大非也三物必具然后足以生臧之爱己非为爱己之人也厚不外已爱无厚薄举已非贤也义利不义害志功为辩有有于秦马有有于马也智来者之马也爱众众世与爱寡世相若兼爱之有相若爱尚世与爱后世一若今之世人也鬼非人也兄之鬼兄也天下之利驩圣人有爱而无利伣日之言也乃客之言也天下无人子墨子之言也犹在不得已而欲之非欲之也非杀臧也専杀盗非杀盗也凡学爱人小圜之圜与大圜之圜同方至尺之不至也与不至锺之至不异其不至同者远近之谓也是璜也是玉也意楹非意木也意是楹之木也意指之人也非意人也意获也乃意禽也志功不可以相从也利人也非其人也富人非为其人也有为也以富人富人也治人有为鬼焉为赏誉利一人非为赏誉利人也亦不至无贵于人智亲之一利未为孝也亦不至于智不为己之利扵亲也智是之世之有盗也尽爱是世智是室之有盗也不尽是室也智其一人之盗也不尽是二人虽其一人之盗茍不智其所在尽恶其弱也诸圣人所先为人欲名实名实不必茍是实也白败是石也尽与白同是石也唯大不与大同是有便谓焉也以形貌命者必智是之某也焉智某也不可以形貌命者唯不智是之某也智某可也诸以居运命者茍人于其中者皆是也去之因非也诸以居运命者若乡里齐荆者皆是诸以形貌命者若山邱室庙者皆是也智与意异重同具同连同同类之同同名之同邱同鲋同是之同然之同同根之同有非之异有不然之异有其异也为其同也为其同也异一曰乃是而然二曰乃是而不然三曰迁四曰强子深其深浅其浅益其益尊其尊察次山比因至优指复次察声端名因请复正夫辞恶者人右以其请得焉诸所遭执而欲恶生者人不必以其请得焉圣人之拊⿰也仁而无利爱利爱生于虑昔者之卢也非今日之虑也昔者之爱人也非今之爱人也爱获之爱人也生于虑获之利非虑臧之利也而爱臧之爱人也乃爱获之爱人也去其爱而天下利弗能去也昔之知墙非今日之知墙也贵为天子其利人不厚扵正夫二子事亲或遇熟或遇凶其亲也相若非彼有行益也非加也外执无能厚吾利者藉臧也死而天下害吾特养臧也万倍吾爱臧也不加厚长人之异短人之同其貌同者也故同指之人也与首之人也异人之体非一貌者也故异将剑与挺剑异剑以形貌命者也其形不一故异杨木之木与桃木之木也同诸非以举量数命者败之尽是也故一人指非一人也是一人之指乃是一人也方之一面非方也方木之面方木也以故生以理长以类行也者立辞而不明于其所生忘也今人非道无所行唯有强股肱而不明扵道其困也可立而待也夫辞以类行者也立辞而不明扵其类则必困矣故浸淫之辞其类在于鼓栗圣人也为天下也其类在扵追迷或夀或卒其利天下也指若其类在誉石一日而百万生爱不加厚其类在恶害爱二世有厚薄而爱二世相若其类在蛇文爱之相若择而杀其一人其类在坑下之鼠小仁与大仁行厚相若其类在申凡兴利除害也其类在漏雍厚亲不称行而类行其类在江上井不为已之可学也其类在猎走爱人非为誉也其类在逆旅爱人之亲若爱其亲其类在官茍兼爱相若一爱相若一爱相若其类在死虵 小取夫辩者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处利害决嫌疑焉摹略万物之然论求群言之比以名举实以辞抒意以说出故以类取以类予有诸已不非诸人无诸已不求诸人或也者不尽也假者今不然也效者为之法也所效者所以为之法也故中效则是也不中效则非也此效也辟也者举也物而以明之也侔也者比辞而俱行也援也者曰子然我奚独不可以然也推也者以其所不取之同于其所取者予之也是犹谓也者同也吾岂谓也者异也夫物有以同而不率遂同辞而侔也有所至而正其然也有所以然也同其所以然不必同其取之也有以取之其取之也同其所以取之不必同是故辟侔援推之辞行而异转而危远而失流而离本则不可不审也不可常用也故言多方殊类异故则不可偏观也夫物或乃是而然或是而不然或一害而一不害或一是而一不是也不可常用也故言多方殊类异故则不可偏观也非也白马马也乘白马乘马也骊马马也乘骊马乘马也获人也爱获爱人也臧人也爱臧爱人也此乃是而然者也获之亲人也获事其亲非事人也其弟美人也爱弟非爱美人也车木也乘车非乘木也船木也乘船非乘木也盗人人也多盗非多人也无盗非无人也奚以明之恶多盗非恶多人也欲无盗非欲无人也世相与共是之若若是则虽盗人人也爱盗非爱人也不爱盗非不爱人也杀盗人非杀人也无难盗无难矣此与彼同类世有彼而不自非也墨者有此而非之无故也焉所谓内胶外闭与心毋空乎内胶而不解也此乃是而不然者也且夫读书非好书也且斗鸡非鸡也好斗鸡好鸡也且入井非入井也止且入井止入井也且出门非出门也止且出门止出门也若若是且夭非夭也夀夭也有命非命也非执有命非命也无难矣此与彼同世有彼而不自非也墨者有此而罪非之无也故焉所谓内胶外闭与心毋空乎内胶而不解也此乃是而然者也爱人待周爱人而后为爱人不爱人不待周不爱人不失周爱因为不爱人矣乘马待周乘马然后为乘马也有乘于马因为乘马矣逮至不乘马待周不乘马而后不乘马而后不乘马此一周而一不周者也居于国则为居国有一宅扵国而不为有国桃之实桃也棘之实非棘也问人之病问人也恶人之病非恶人也人之鬼非人也兄之鬼兄也祭之鬼非祭人也祭兄之鬼乃祭兄也之马之目盼则谓之马盼之马之目大而不谓之马大之牛之毛黄则谓之牛黄之牛之毛众而不谓之牛众一马马也二马马也马四足者一马而四足也非两马而四足也一马马也马或白者二马而或白也非一马而或白此乃一是而一非者也○大取小取其文甚竒但残阙 鲁讹脱不可尽通 问鲁之南鄙人有吴虑者冬陶夏耕自比于舜子墨子闻而见之吴虑谓子墨子义耳义耳焉用言之哉子墨子曰子之所谓义者亦有力以劳人有财以分人乎吴虑曰有子墨子曰翟尝计之矣翟虑耕天下而食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农之耕分诸天下不能人得一升粟籍而以为得一升粟其不能饱天下之饥者既可睹矣翟虑织而衣天下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妇人之织分诸天下不能人得尺布籍而为得尺布其不能煖天下之寒者既可睹矣翟虑被坚执锐救诸侯之患盛然后当一夫之战一夫之战其不御三军既可睹矣翟以为不若诵先王之道而求其说通圣人之言而察其辞上说王公大人次匹夫徒步之士王公大人用吾言国必治匹夫徒步之士用吾言行必修故翟以为虽不耕而食饥不织而衣寒功贤扵耕而食之织而衣之者也故吾以为虽不耕织乎而功贤扵耕织也吴虑谓子墨子曰义耳义耳焉用言之哉子墨子曰藉设而天下不知耕教人耕与不教人耕而独耕者其功孰多吴虑曰教人耕者其功多子墨子曰藉设而攻不义之国鼓而使众进战与不鼔而使众进战而独进战者其功孰多吴虑曰鼓而进众者其功多子墨子曰天下匹夫徒步之士少知义而教天下以义者功亦多何故弗言也若得鼓而进扵义则吾义岂不益进哉 子墨子游公尚过于越公尚过说越王越王大说谓公尚过曰先生茍能使子墨子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墨子公尚过许诺遂为公尚过束车五十乘以迎子墨子于鲁曰吾以夫子之道说越王越王大说谓过曰茍能使子墨子至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子墨子谓公尚过曰子观越王之志何若意越王将听吾言用吾道则翟将往量腹而食度身而衣自比于群臣奚能以封为哉抑越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而我往焉则是我以义⿰也钧之⿰亦于中国耳何必扵越哉 耕柱巫马子谓子墨子曰我与子异我不能兼爱我爱邹人扵越人爱鲁人于邹人爱我乡人于鲁人爱我家人于乡人爱我亲于我家人爱我身于吾亲以为近我也击我则疾击彼则不疾于我我何故疾者之不拂而不疾者之拂故有我有杀彼以我无杀我以利子墨子曰子之义将匿邪意将以告人乎巫马子曰我何故匿我义吾将以告人子墨子曰然则一人说子一人欲杀子以利己十人说子十人欲杀子以利已天下说子天下欲杀子以利己一人不说子一人欲杀子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十人不说子十人欲杀子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天下不说子天下欲杀子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说子亦欲杀子不说子亦欲杀子是所谓经者口也杀常之身者也子墨子曰子之言恶利也若无所利而不言是荡口也 贵义子墨子曰万事莫贵于义今谓人曰予子冠履而断子之手足子为之乎必不为何故则冠履不若手足之贵也又曰予子天下而杀子之身子为之乎必不为何故则天下不若身之贵也争一言以相杀是贵义于其身也故曰万事莫贵于义也子墨子自鲁齐即过故人谓子墨子曰今天下莫为义子独自苦而为义子不若已子墨子曰今有人于此有子十人一人耕而九人处则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则食者众而耕者寡也今天下莫为义则子如劝我者也何故止我 子墨子曰今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商人用一布布不敢继茍而仇焉必择良者今士之用身则不然意之所欲则为之厚者入刑罚薄者被毁丑则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 子墨子南游使卫关中载书甚多弦唐子见而怪之曰吾夫子教公尚过曰揣曲直而已今夫子载书甚多何有也子墨子曰昔者周公旦朝读书百篇夕见七十士故周公旦佐相天子其修至于今翟上无君上之事下无耕农之难吾安敢废此翟闻之同归之物信有误者然而民听不均是以书多也今若过之心者数逆于精微同归之物既已知其要矣是以不教以书也而子何怪焉 公孟公孟子谓子墨子曰君子共已以待问焉则言不问焉则止譬若钟然扣则鸣不扣则不鸣子墨子曰是言有三物焉子乃今知其一身也又未知其所谓也若大人行淫暴于国家进而諌则谓之不逊因左右而献谏则谓之言议此君子之所疑惑也若大人为政将因于国家之难譬若机之将发也然君子之必以谏然而大人之利若此者虽不扣必鸣者也若大人举不义之异行虽得大巧之经可行于军旅之事欲攻伐无罪之国有之也君得之则必用之矣以广辟土地著税伪材出必见辱所攻者不利而攻者亦不利是两不利也若此者虽不扣必鸣者也且子曰君子共已待问焉则言不问焉则止譬若钟然扣则鸣不扣则不鸣今未有扣子而言是子之谓不扣而鸣邪是子之所谓非君子邪
  说苑禽滑釐问于墨子曰锦绣𫄨纻将安用之墨子曰恶是非吾用务也古有无文者得之矣夏禹是也卑小宫室损薄饮食土阶三等衣裳细布当此之时黻无所用而务在于完坚殷之盘庚大其先王之室而改迁于殷茅茨不翦采椽不斵以变天下之视当此之时文采之帛将安所施夫品庶非有心也以人主为心茍上不为下恶用之二王者以化身先于天下故化隆于其时成名于今世也且夫锦绣𫄨纻乱君之所造也其本皆兴于齐景公喜奢而忘俭幸有晏子以俭镌之然犹几不能胜夫奢安可穷哉纣为鹿台糟邱酒池肉林宫墙文画雕琢刻镂锦绣被堂金玉珍玮妇女优倡钟鼓管弦流漫不禁而天下愈竭故卒身死国亡为天下戮非惟锦绣𫄨纻之用也今当凶年有欲予子随侯之珠者不得卖也珍宝而以为饰又欲予子一锺粟者得珠者不得粟得粟者不得珠子将何择禽滑釐曰吾取粟耳可以救穷墨子曰诚然则恶在事夫奢也长无用好末淫非圣人之所急也故食必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居必常安然后求乐为可长行可久先质而后文此圣人之务禽滑釐曰善
  荘子郑人缓也呻吟裘氏之地祗三年而缓为儒河润九里泽及三族使其弟墨儒墨相与辩其父助翟十年而缓自杀其父梦之曰使而子为墨者予也阖胡尝视其良既为秋柏之实矣夫造物者之报人也不报其人而报其人之天彼故使彼夫人以已为有以异于人以贱其亲齐人之井饮者相捽也故曰今之世皆缓也自是有徳者以不知也而况有道者乎古者谓之遁天之刑
  淮南子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化之所致也 墨子学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以为其礼烦扰而不说厚葬靡财而贫民服伤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 周室衰而王道废儒墨乃始列道而议分徒而讼吕氏春秋墨子见荆王锦衣吹笙因也 尸子绕梁之鸣许史鼔之非不乐也墨子以为伤义是弗听也 新语墨子皇皇席不及煖○按邹阳书云邑号朝歌而墨子回车颜氏家训云颜子不舎未知孰是已上墨翟
  吕氏春秋墨者钜子孟胜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于国毁璜以为符约曰符合听之荆王薨群臣攻吴起兵于丧所阳城君与焉荆罪之阳城君走荆収其国孟胜曰受人之国与之有符今不见符而力不能禁不能死不可其弟子徐弱谏孟胜曰死而有益阳城君死之可矣无益也而绝墨者扵世不可孟胜曰不然吾于阳城君也非师则友也非友则臣也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于墨者矣求贤友必不于墨者矣求良臣必不于墨者矣死之所以行墨者之义而继其业者也我将属钜子于宋之田襄子田襄子贤者也何患墨者之绝世也徐弱曰若夫子之言弱请先死以除路还殁头前于孟胜因使二人𫝊钜子于田襄子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以致令于田襄子欲反死孟胜于荆田襄子止之曰孟子已𫝊钜子于我矣当听遂反死之墨者以为不听钜子不察严法厚赏不足以致此今世之言治多以严罚厚赏此上世之若客也 墨者有钜子腹䵍居秦其子杀人秦恵王曰先生之年长矣非有他子也寡人已令吏弗诛矣先生之以此听寡人也腹䵍对曰墨者之法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此所以禁杀伤人也夫禁杀伤人者天下之大义也王虽为之赐而令吏弗诛腹䵍不可其不行墨者之法不许恵王而遂杀之子人之所私也忍所私以行大义钜子可谓公矣淮南子墨者有田鸠者欲见秦恵王约车申辕留扵秦周年不得见客有言之楚王者往见楚王楚王甚说之予以节使于秦至因见予之将军之节恵王见而说之出舎喟然而叹告从者曰吾留秦三年不得见不识道之可以从楚也物故有近之而远远之而近者故大人之行不掩以绳至所极而已矣此所谓筦子枭飞而维绳者澧水之深千仞而不受尘垢投金鐡鍼焉则形见于外非不深且清也鱼鳖龙蛇莫之肯归也是故石上不生五榖秃山不游麋鹿无所阴蔽隐也 昔者谢子见于秦恵王恵王说之以问唐姑梁唐姑梁曰谢子东山辩士固权说以取少主恵王藏怒而待之后日复见逆而弗听也非其说异也所以听者易夫以徴为羽非弦之罪以甘为苦非味之过楚人有烹猴而召其邻人以为狗羮也而甘之后闻其猴也据地而吐之尽泻其食此未始知味者也邯郸人有出新曲者托之李竒诸人皆争学之后知其非也而皆弃其曲此未始知音者也鄙人有得玉璞者喜其状以为宝而藏之以示人人以为石也因而弃之此未始知玉者也故有符于中则贵是而同今古无以听其说则所从来者远而贵之耳此和氏之所以泣血于荆山之下今剑或绝侧羸文啮缺卷銋而称以顷襄之剑则贵人争带之琴或拨刺枉桡阔解漏越而称以楚荘之琴则室争鼔之苖山之铤羊头之销虽水断龙舟陆剸兕甲莫之服带山桐之琴涧梓之腹虽鸣廉修营唐牙莫之鼔也通人则不然服剑者期于铦利而不期于墨阳莫邪乘马者期于千里而不期于骅驑绿耳鼔琴者期于鸣廉修营而不期于滥胁号钟诵诗书者期于通道略物而不期于洪范商颂也吕氏春秋东方之墨者谢子将西见秦恵王恵王问秦之墨者唐姑果唐姑果恐王之亲谢子贤于己也对曰谢子东方之辩士也其为人甚险将奋于说以取少主也王因藏怒以待之谢子至说王王弗听谢子不说逆辞而行凡听言以求善也所言茍善虽奋于取少主何损所言不善虽不奋于取少主何益不以善为之悫而徒以取少主为之悖恵王失所以为听矣用志若是见客虽劳耳目虽弊犹不得所谓也此史定所以得行其邪也此史定所以得饰鬼以人罪杀不辜群臣扰乱国几大危也○史定事不见于他书韩非子楚王谓田鸠曰墨子者显学也其身体则可其言多而不辩何也曰昔秦伯嫁其女于晋公子令晋为之饰装从衣文之媵七十人至晋晋人爱其妾而贱公女此可谓善嫁妾而未可谓善嫁女也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为木兰之柜薰桂椒之椟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羽翠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此可谓善卖椟矣未可谓善鬻珠也今世之谈也皆道辩说文辞之言人主览其文而忘其用墨子之说𫝊先王之道论圣人之言以宣告人若辩其辞则恐人怀其文忘其直以文害用也此与楚人鬻珠秦伯嫁女同类故其言多不辩 徐渠问田鸠曰臣闻智士不袭下而遇君圣人不见功而接上今阳城义渠明将也而措于毛伯公孙亶囘圣相也而关于州部何哉田鸠曰此无他故异物主有度上有术之故也且足下独不闻楚将宋觚而失其政魏相冯离而忘其国二君者驱于声词眩乎辩说不试于毛伯不关乎州部故有失政忘国之患由是观之夫无毛伯之试州部之关岂明主之备哉○田鸠盖即田俅子胡非子胡非子修墨以教有屈将子好勇闻墨者非斗带剑危冠往见胡非子而问之曰将闻先生非斗而将好勇有说则可无说则死胡非子曰吾闻勇有五等夫负长剑赴榛薄折兕豹搏熊罴此猎徒之勇也负长剑赴深渊斩蛟龙搏鼋鼍此渔人之勇也登高渉危鹄立四顾颜色不变此陶匠之勇也剽必刺视必杀此五刑之勇也齐桓公以鲁为南境鲁公忧之三日不食曹沬请撃颈以血溅桓公公惧不知所措管仲乃劝与之盟曹沬匹夫之士布衣柔履之人一怒屈万乘之师有千乘之国此君子之勇也五勇不同公子将何处屈将说称善乃辞长剑释危冠而请为弟子焉○说苑林既语略同 随巢子执无鬼者曰越兰问随巢曰鬼神之智何如曰圣也越兰曰治乱由人何谓鬼神邪随巢子曰圣人生于天下未有所资鬼神为四时八莭以化育之乘云雨润泽以繁长之皆鬼神所能也岂不谓贤于圣人 有疏而无绝有后而无遗大圣之行兼爱万民疏而不绝贤者欣之不肖则怜之贤而不欣是贱徳也不肖不怜是忍人也
  论衡儒家之徒董无心墨家之役纒子相见讲道纒子称墨家佑鬼神是引秦穆公有明徳上帝赐之九十年董子难以尧舜不赐年桀纣不夭死纒子纒子修墨子之业以教于世儒有董无心者其言修而谬其行言谬则难通行庸则无主欲事纒子纒子曰文言华世不中利民倾危缴绕之辞并不为墨子所修劝善兼爱子重之 董无心曰离娄之目察秋毫之末于百步之外可谓明矣 董子曰信鬼神何异以踵解结终无益也纒子不能应 汉书墨家田俅子三篇 随巢子六篇 胡非子三篇 我子一篇 儒家董子一篇名无心难墨子已上墨者并附




  绎史卷一百三下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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