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七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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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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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

11月1日

○辛亥十一月初一日，上行敬徽殿朔祭时，三更四点，上以视事服，乘舆出宾阳门，侍卫如仪，入斋殿。传于徐命渊曰，今日长陵除服后，百官以淡服问安事，分付。〈见日记〉至四更一点，奏时官奏正时，通礼请行礼，上具衰服倚杖，出斋殿，赞礼李廷济导上，自文政门东狭入就板位，执礼李宗城执笏记，呼赞礼，请上跪俯伏哭，参赞李廷济跪请，如执礼呼仪，上跪俯伏哭。少顷，宗城呼赞礼请上止哭兴四拜平身，廷济跪请如执礼呼仪，上止哭兴四拜平身，宗城呼行初献礼，廷济导上陞自东阶，诣樽所西向立，命渊斟酒，凤翼执盏受酒，廷济导上入诣灵座前，北向立，廷济请上跪，锡命捧香，师正捧炉，廷济请上一上香，凤翼以盏跪进，廷济请上执盏献盏，命渊，以盏献于灵座前，廷济请上俯伏兴少退跪，大祝任珽进灵座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廷济请上俯伏兴平身，仍导上出户降复位，宗城呼赞礼导上入小次。上曰，其间时刻不远，不必退处幕次。宗城呼行亚献礼，亚献官行亚献礼讫，又呼行终献礼，终献官行终献礼讫，宗城呼赞礼请上跪俯伏哭，上俯伏哭，小顷，宗城呼止哭，廷济请上止哭兴四拜平身，亚献官以下四拜，廷济启礼毕，仍导上还斋殿，亚、终献官诸执事以次退出。通礼请中严，上改具视事服，通礼请出次，玉堂李宗城、李宗白请对，上御乘舆，引见，宗城进曰，即伏闻今日长陵除服后，朝问安。百官以淡服为之事，下教，如以殿下丧制未终之前，有此下教，则臣意以为不然，六月后百官既已从吉，则今日除服后，以吉服问安，于礼少无不安，若以迁陵服制虽尽，即日从吉，心有所不安，则臣亦以为不然，圣人制礼，务归得中，情虽无限，礼则有节，服制既尽之后，即为从吉，少无未安之事，大凡礼制未克素讲，仓卒变通，未易得中，惶恐敢达矣。上曰，此则儒臣未能深思也。自先朝，服制既明之后，凡干礼制，尤宜详尽，以六月除服时言之，百官虽从吉服，除服日使之淡服者，以馀哀尚存也。今缌服虽小，既是三年易月之制，而君父既服缌，则诸臣无服，心有所不安，亦从上而服缌矣。今日君父尚在小次，而诸臣以吉服奉慰，于心安乎？此非逾礼之教矣。宗城曰，然则此后候班，皆以淡服为之乎？上曰，不然。顷在明陵服制时，诸臣所着，有三色，务得尽礼也。今日下教，君父不见处，诸臣皆吉服而未还宫，在小次时，只使以淡服奉慰矣。宗城曰，以未还宫前为未安，而使之淡服问安，则圣教诚宜矣。宗城，仍为退出，上还入宫，侍卫如出宫仪。

○辛亥十一月初一日辰时，上行长陵缅礼除服时，上以视事服，乘舆出宾阳门，入明政殿，行阁小次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具缌服出次，通礼导上就位板后，请上俯伏哭，上俯伏哭。小顷，通礼请止哭，兴四拜平身，礼毕，礼曹判书申思喆，跪请除服，通礼导上入小次，上改具素服，通礼跪请上出次，仍导上入内，诸臣以次退出。

○辛亥十一月初一日巳时，上御进修堂。领议政洪致中引见入侍时，领议政洪致中，左承旨李凤翼，假注书李重寅，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诸臣以次进伏。洪致中曰，即今节候虽当冻寒，而寒煖不适，数日来猝寒，今晓触冷，行朔祭，圣体若何？上曰，连日温煖之馀，日气猝寒，微有咳嗽之候，而不至大端矣。致中曰，玉音重浊，似是挟感矣。上曰，似挟微感，自前得咳嗽，至屡日不解矣。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致中曰，臣素抱痼疾，复发则辄支离不愈，今亦病势弥留，屡承敦勉懃恳之旨，而未即入来，至于知申偕来，事体重大，而屡日相守，臣岂敢怀撕捱之念乎？本病之外，且挟外感，实难起动，方切惶悚之中，千万意外，手书下辱，宗伯俨临，如此旷绝之恩礼，岂如臣者所可承当？病情之外，且添难便之势，而不暇顾此，昨日入城肃谢后，欲为入侍矣。久病之馀，精神眩惑，有难拜礼，至有下询之教，而未克入对，不胜惶恐矣。上曰，卿摠护使竣事之后，不为复命，直向江郊，予知卿有欲解相职之意，其时大臣，有所达之言，而予果无一毫他意，第当初未能周密之致也。以此必欲引递，岂恒日所望于卿者乎？以国事民忧言之，朝无大臣，非不知枚卜之为急，而欲旧卜，则其趁速上来，有未可必，欲新卜，则甲辰以后连为之，非慎枚卜之道，以是为闷，非旧卜则当为新卜，谓有思而至今迁就者，实此也。卿虽有疾恙，卧阁论道，有何所妨？卿初则岂无可言情势，而到今以此自划必递？殊非平日体国之意也。当初不允批答，不欲为之，而既知卿自摠护使时，有不安之心，故欲使伸其廉隅，予平日虽不诚信，岂有他意于卿哉？所谓新添难安之说，必因观彬之疏，而观彬嫉恶吏判之故，亦及于卿，卿若引此为嫌，则他人举皆为嫌，岂不为难乎？卿不以为嫌，然后他人可以出矣。致中曰，下教缕缕，臣无更达之语，初头情势，果多惶缩之事，而及承勉谕之后，情势更无可言矣。以迁陵时事言之，三度习仪时，病势难强，不计死生而往，赖国家之灵，得以无事，启旧陵时难堪之状，圣上之所俯烛，山陵毕役后，复命归路，至高阳，眩症苦剧，乘舟作行，仅到江村，此则非缘情势，乃筋力不逮也。赵观彬初疏，语多讥切，以常例言之，陈疏时岂无引嫌之语？而臣既知其人品，不宽亭时论，事多过激处，故臣不以介意。至于再疏，虽不直斥臣身，言领府事事，按狱委官再候为言者，即指臣身也。其时臣不参鞫事，长生殿往来之路，过领府事所住依幕门外，成琢之言，果有可疑，则臣岂敢入见，既知其虚疏，则人事上岂不入见乎？臣果前后再入见，而候字下笔，非好意言彼之气势，而有若臣有所畏而趋候者然，臣虽无似，岂畏人气势，问候于胥命之所乎？以吏判事言之，以结为荡平之套为言，臣非别为荡平之事，臣私室酬酢，常以为朝著间通融用人，圣意诚好，虽未知得其要道，而右相吏判，皆赞成君上好意为言，岂有别作名目之事乎？此则不知臣本情而然也。宋寅明募得击逐之说，臣未知指何事也。上曰，此指李性孝事也。致中曰，寅明，受国厚恩，若有如此心，则将焉用之？此则非实状，而以右相事言之，自少，臣知之其持论本来如此，镜贼出后，疾之异甚，视其类如私仇，厚受国恩，致位如彼，在铨曹政注，不偏系，且严于讨逆，大体主意尽好，而赵观彬之疏，专不顾藉，一笔句断，当之者出城，亦非异事，而以其书启观之，无深怒为言，既知其不必怒，则当此时其处地，异于他大臣，岂顾些少嫌端乎？不时出城，似轻易矣。以朝纸观之，备忘开释无馀蕴，在右相之道，亦岂过自引嫌乎？近来大小机务，专主为之如此，大臣若使久置郊外，国事将何以为之？即今迎敕节次，多有急迫之事，别为敦迫宜矣。上曰，赵观彬疏中再候之说，曾未觉得矣。今闻卿言，始知指卿矣。使领府事，设如观彬所言，卿岂然乎？右相则果无馀地，其意专出于恶主荡平之人也。观彬为人不宽，自经沧桑之后，异于常人，一见犹斟酌，右相亦岂惮其言乎？使右相，欲尽自处之道，则在城内，岂无可为之事？而至于出城，殊悻悻，即今客使迫到，卿既不可以名帖迎济院，右相无推委处，大臣岂可假衔而送乎？方欲敦迫，而大臣廉隅，宜可使少伸，明夕或再明朝入来，犹可及矣。昨日书启姑置者，欲别谕矣。致中曰，民忧国事，诚为可虑，以赵观彬疏，大臣出外，诸宰引嫌，朝象泮涣，诚为嘅惜。观彬自逢祸变，偏狭之人，哀恸过度，将至丧性，以医药少愈，见人言论，或缓者辄怒，私室多有愤懥之言，诸臣以此不惮，右相亦知此，必不至引以为嫌，国势仅得凑合，如此之论，必严防，可以杜渐，而以观彬言之，虽有学问之人，不得其平，无怪矣。不须为渠，其职，即都宪也，以都宪送近地，足当位下台官送济州也，外议皆以为过，臣意亦以为送济州，诚过矣。固知圣意，出于镇浮议，而虽不如此，岂无好样处分之道乎？以观彬病状，必难生还，若然则岂无人言乎？上曰，其言右相事，既无状，而近来诬人恶逆，有若常茶饭，自成琢出后，实为士大夫羞耻。其时以此后断不容贷为教，且谓领府事曰，使卿果有可疑，亦当对讯，予之为言至此，使观彬，官非都宪，其日殿庭置对，乌可免乎？今送海岛，如南德夏送清州之事，观彬，岂无恻伤之念乎？予谓观彬乃父，闻今日处分，必曰得当矣。赵尚行之言，诚不择而助澜，取辱，观彬实自取，其往大静，亦自往，非予送之，其时观彬，以为戚姻一句语，恐伤圣心。与其子相议趑趄而用之云，未知其子劝与不劝，而若劝之则可谓不孝，如顷年柳凤辉之疏，为其子者，当谏止，未知果与其子，亦相议，而其为人，必不听从。然其子亦难免其责，其后予独语曰，观彬之子必幼而不能谏矣。为人子不孝，为人父不慈，其何能事君乎？领相欲仰对之际，上曰，少退。诸臣，退出阁门外。

○未时，司谒，以传教，更令入侍。诸臣以次进伏，致中曰，彼此通融，唯才是用，诚为今日之急务，自古党祸，必至于亡人家国，如唐之牛、李，宋之洛、蜀是也。然为人君而能祛朋党者无之，圣上，文治太平，武定祸乱，功烈实无前，而若祛朋党，则其功视两事尤光，臣己酉入侍时，以未复官两臣事，有所陈白，臣所言，非以色目，大体为然也。即今欲变朝象，则此事为之，然后方可，戊申初及闭阁后，若即为之，则朝象，庶已和合，臣本意如此，故有所陈达。其时下教，以臣言为不非，圣意亦欲为之，有所待为教，尚今迁就，每每陈达，为未安，只俟处分矣。本事大体弃之，和合朝象之道在此，故臣对判府事李台佐，领府事李光佐，每言此事矣。自朝家，若早为处分，则赵观彬之疏，何为而出，朝象，亦岂如此乎？凡事易失者机，每当好机，未免差违，臣窃为嘅，观彬疏出后，思之耿耿，前日所怀，不能自止，敢此更达矣。上曰，玆事因向日下教，有此所陈，而此非予迟缓也。乃诸臣所迟缓也。以学问言之，如车两轮，然后能行，今日朝象，和平然后可为，如内修外攘，有次第矣。辛壬以后，不能善为之人，气皆摧折，而主此论之人，皆有好胜，一人指黑为白，众口从而曰白，人之见黑，岂不知其黑，而随好胜者之口，举皆曰白，岂不内愧乎？以赵观彬言之，其父既已复官言谥号事诚是，而建祠则乙巳后，一层过矣。既有谥法，则其言，岂谓不可？若蕴藉为说，当有处分，且言其父事可也。并言两臣复官事，在观彬不干矣。子若孙之律以法典论之，虽可谓之过，以两人子孙言之，则，可也，而以观彬心事言之，当自痛之不暇，何暇及他人事乎？此为乃父之心，不及为两人心，极为无状，向日筵中不云乎？未能的记其谁某，至谓之此事，不为吾属可去，以此恐动君父，虽使其弟侄言之，必不出如此言矣。可去之言，其果是乎？一隅青丘之外，往楚往秦乎？百年痼疾，虽难一朝革祛，此则曰是曰非，如出一口，自戊申以后，如得奇货，尤为务胜，气摧者扶植然后可用，气刚者摧抑然后可使，虽至建祠，观彬嫉恶诸人之心不已，虽如乙丙处分，观彬此疏，亦必出矣。此事如观彬者在，愈当不为，卿出语诸臣，可也。致中曰，观彬，只讼其父冤则诚宜矣，而两臣事，与其父事干连故言之矣。殿下或虑是非之除，一人倡之，众人和之，而此事不谋而同故然矣。上曰，其人辈，以此事为头颅故如此。致中曰，虽以为头颅，伸其冤则可矣。上曰，卿之此言虽是，每有快心，自辛壬以后积愤，至乙丙间有欲快之心，无国则已，有国然后岂有为其臣使快其心者乎？以赵明谦事言之，当初所言颇好，论鞫囚时，亦似公正，故见欺，其后言语之间，自然有见露处，故始知之。为救观彬，不时出肃，仍为求对，此亦为观彬边过矣。以凤祥事言之，乃祖非为逆之人，此则予断然知之，两人中亦有长短，故曾有所言矣。自古或有亡命之人，凤祥所遇之时，即逆镜鸱张之时，亦无足怪，而终不免犯国法，既知其可矜，则虽累岁连启，岂有允从之理？而明谦，以依法科罪改启，极为苟简，不意其如此畏公法，前后有郑益河一人，其次明谦也。尹凤朝事，李显谟诚过矣。明谦当初停启，予不以为非，李润身更发亦过矣。既发之后，一番传启固宜，而又为停启不可，若以此避嫌则可矣。堂箚犹不如予意，而言其非处，大意如是，故允从，初则予以明谦为好人，而乃反如此，知人可谓难矣。致中曰，两人意见不合，无怪乎如此矣。上曰，避嫌可矣，即停不可矣。顷日润身筵中传启时，明谦亦入侍，而不为引嫌，此则予以为是矣。李凤翼曰，大臣所达两臣复官，若早为之，时象庶已知合云者，诚是，虽趁今为之，人情允协，时议可伸抑郁，故敢此仰达矣。致中曰，自前传讣敕来，则进香使即为差出矣。上曰，欲下询而未果矣。敕使入京后差出耶？考前例，即为差出宜矣。致中曰，若临急差出，则求请亦不得为之，治行难矣。参判赵尚䌹，以观彬疏不安，似未开政，即为差送事，当申饬，而外朝无可往人矣。上曰，以某品当差送乎？致中曰，以正二品差送，而外朝皆有故，独李真望一人有之，而在谴罢中，不可循例备拟云，宗班当品中差送，未知如何？上曰，外朝无可往人，宗臣中，明日政差出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致中曰，即今民事渴急，三南自初头为虑，岭南虽曰尤甚，方伯既得人，赈资亦多备置，固无可忧。湖南事势，姑未能的知如何，而亦当已为措置，湖西方伯，得人以送，必善为之，而京畿，自初国家不为深虑，数月之内，农形大变，臣往来交河时所见，初则似有成熟之望矣。八月以后，顿异于初头所见，实为惨酷，非特此处，臣习知骊、利事失稔，诚近古所无，常年十石所出之地，今则不过出一二石，闻诸邑所传，则到处皆然，顷日伏见备忘，以流丐弃子，有恻悯，申饬之教，儒臣所达，只闻一处，而处处皆有云，初冬如此，来春可知，将何以济活乎？自朝家所给赈资，只是钱一万两、米一千石，以此数分于各邑，实为零星，畿邑守令，虽是有才者，无一石米备出之路，以此事势观之，畿民将不免塡壑之患，根本之地如此，诚非细虑。况以迁陵之役，民力大困，赈恤之道，宜有所别样施措，而国储罄竭，他无可救之资，臣意则江都军饷米，参量移给，诚为得宜矣。上曰，当初京畿所给米钱之数，或以为过多，而第思之，畿邑无他备谷之道，以所给之数，欲遍百姓，则其蒙惠，岂有毫发之益乎？今卿所达是矣。某样谷物，令庙堂禀处划给，而还上折半停捧事，亦令速为禀处可也。致中曰，分等状启上来后，尤甚之次，可以区别，状启未上来前，庙堂不可抑料为之，以交河言之，臣之子，新为其邑宰，到任后，文书始为修整，还上亦始为收捧云，他邑亦必有如此者，即今方伯为迎敕出往，回还后即为催促状闻事，分付。见其状启然后，减捧处可以区别减捧，而还上，一半留库，虽有朝令，或缘民多谷少，不得已一半外加数分给者，或守令无形，为取用耗谷，加数分给，而以上年言之，多少间亦必有留储之数，即今民间，无可捧之势，若预下停捧之令，则可纳之民，亦必不纳。此则姑观前头为之，而今年田谷稍胜云，以田谷从分数代捧，则石数加多，亦有益于补赈之资矣。上曰，代捧，勿论邑之尤甚稍实乎？致中曰，身布等事，可分尤甚与稍实，而还上，勿论尤甚稍实，皆令代捧为宜。上曰，畿邑既令代捧，则三南何以为之乎？致中曰，畿邑如此，则况三南乎？若久置则军饷之以杂谷代捧，诚不可，而不过数月，当还分一倂许捧，无所妨矣。上曰，依为之。致中曰，备局凡事，臣新为入来，漠然不知，与诸宰相议，后日当仰达矣。又曰，即今自上，咳嗽未已，明日药房议药宜矣。上曰，感气不至大段，自夏秋之交，无事以过，而在前虽当寒节，无所伤矣。今年与前有异，咳嗽未已，方服自己溺，明间医官当招问，姑勿议药宜矣。致中曰，自前差备医官中，玄悌纲、金应三术业，可信，即今悌纲有病，应三方为阳川倅，若值半冰gg冸冰g之时，有难趁时往来，非久当有护产厅，应三，姑为改差，使之入来待令，何如？上曰，闻御史所言，应三善治云，且迎送有弊，议药医官，此外亦有数三人，姑置之宜矣。上以政院所纳敕使接见时说话草，出示。致中曰，此本，多有未尽处，当先问皇帝安否，次言皇后丧事，而气体之体字，改以候字为宜，且缘何病丧出一句，语未宛转，以小邦臣民不幸等语，措辞似宜矣。戊戌春，予在厨院，见接见时说话，似不如此矣。致中曰，不能委曲节次，当先问皇帝气候，次言皇后丧事为宜矣。上曰，然矣。此本相议改删以入，宜矣。致中，承命而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奉命偕来〉。左承旨李凤翼〈坐〉。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观〈奉命偕来〉。右副承旨韩师得〈奉命出使〉。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姜必文〈仕〉李重寅〈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雨雹，状如小豆。

○下直，庆兴府使郑寿耆。

○徐命渊启曰，朔书篆文，不得以不书悬頉事，曾已申饬，而社稷署直长赵荣宗，弘文馆副校理李宗白，承文院校检白鸿举等，今十月朔朔书篆文，无缘不书，事甚未安，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迎敕习仪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持平一员未差，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经，持平赵尚行呈辞受由后被论，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敕使入京迫近，限回还间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师正曰，今下弓矢，庆兴府使郑寿耆处给送。

○赵锡命启曰，同副承旨朴师正，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凤翼曰，洛昌君樘扫坟时，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徐命渊启曰，事变假注书赵荣国，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赵荣国改差，代以曺命敬为之。

○传于赵锡命曰，都承旨持此手书，即为传谕于右相，期于偕入。

○徐命渊，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洪圣辅，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洪圣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师正曰，禁推传旨捧入。

○赵锡命，以吏曹郞厅言启曰，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宋寅明出往江外，参判赵尚䌹病不来，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宋寅明，参判赵尚䌹，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宋寅明，参判赵尚䌹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趁不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即牌招，以为开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宋寅明，参判赵尚䌹，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极未安。判书宋寅明，参判赵尚䌹，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开政，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矣。

○传于徐命渊曰，召对为之，梁得中，同为入侍。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见远接使移文，则堂上差备译官，得病者居多，接待凡事，极为苟简，堂上译官中，干事一人，急速下送于敕使所到处云矣。堂上译官一人择差，给马下送之意，分付该曹该院，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敕使时馆所立待马，例以三南驿马，轮回分定，故今番敕使时，则以全罗道驿马，限六匹，今月初五日，京中逢点之意，入启行会矣。今闻敕使入京，当在于今初四日云，湖南驿马势未及上来，依前例，以畿驿马，湖南驿马上来间，姑为立待，而迎敕举动及馆所举动、送敕举动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致毙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亦依前例，京畿驿马限二十二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迎敕出宫时，自上御白袍、白布翼善冠、白布裹乌犀带，至慕华馆幕次，改具黪袍、翼善冠、乌犀带，百官则仍服浅淡服事，自礼曹启下矣。侍卫诸将服色，亦当用黑色，而别军职及挟辇炮杀手服色，不宜异同，依侍卫诸将例，以黑色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李宗白，以实录厅都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魂殿参奉，以入番宗室意启曰，本殿参奉金相良，身病猝重，势难入直，参奉李普祥，今方入番，母病甚重云，其在情理，不可强迫仍直，自前如此之时，例有假官代察之规，入直进止忠义李益炫，假参奉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师正，以兵曹言启曰，去十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当为设行，而判书臣金取鲁在外，参判臣朴乃贞，连在陈疏中，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以延接都监言启曰，今此敕使牌文中，家丁十八名书塡，故接待供馈等事，依例备待矣。即接义州府尹状启，则上副敕家丁三名，不为随来云，以此分付各该司及京畿、开城府、远接使处，何如？传曰，允。

○朴师正，以备边司言启曰，政院启辞，敕使接见时说话，依例书入，而或不无未尽之语，令庙堂增删，以备睿览事，允下矣。接见时说话，就政院书入措语，略加添删，送于政院，改书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入直把摠手本，则金虎门入直哨官李弘造，自昨夕，猝得重病，达夜叫痛，不省人事，病势既重，有难留置于阙内云。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九日，司果韩处良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源，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罪，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顷日陵幸昼停时，因良才察访文德谦所启，海西复户量给畿驿事，及支供米，自其官复旧预下事，有令庙堂问于兵曹，禀处之命矣。近来畿驿，事役至繁，凋弊难支之状，朝家固已稔知，顾助之道，非不讲确，而终未得善策，海西诸驿之给复十二结者，比之畿驿之只给有税复户一结者，厚薄悬殊，三南、关东食复五结之诸驿，皆有入居贳把添助畿驿之事，则食复十二结之海西诸驿，独无出力顾助之举，畿驿之前后称冤，必欲令一体添补者，诚非异事，而但海西诸驿，亦系支敕重地，毋论见今驿役苦歇之如何？屡百年流来已给之复，到今割移，亦涉重难，其中金郊驿复二结之加给事，在昨年，元非年久执持之物，金郊元复之数，比之该道诸驿，虽有数结之减，而比之畿驿，则犹不啻十倍，加给二结中，参酌折半移给于畿驿，以为一分添助之道，恐涉便好。至于使客支供米段，加川驿，则以阳城本县，元无使客米之故，每朔划给储置米二石于本驿，其他果川、龙仁、竹山、水原、广州、杨州十三驿，则每朔米各一石十一斗，或一石十斗，太各一石五斗，就本邑使客米元数中，磨炼除给各驿事，明有定式，则小小公行之不由官门者，各邑所当先期支下于驿站，使之供馈，而阳城一邑外，果无支供米预下之事，使贫残驿户，自当供馈，追后所偿，不能着实，致有丐贷涣散之弊，则事极可骇，此后则令监营，各别严饬，支供米一一考例预下，俾无驿卒自当呼冤之弊，宜当。以此，分付京畿、海西两道，何如？传曰，允。

○以手书，谕于右议政赵文命曰，前后批谕，罄悉心曲，缘予诚浅，让愈切焉，何情志之不孚至此哉？卿之为国血忱，予素洞知，观彬之语无状，通朝所知，于卿岂有毫分不安之端？首揆才入，虽少慰于予怀，顾今国势，岂大臣独贤廊庙之时乎？明日弘济迎敕，其谁为也？念及乎此，若添恙焉。噫，龃龉戚姻，言之伤心，观彬既以此借口，予亦有因此谕卿者。噫，卿追惟戊申执卿手国将奚为之说，卿必记有，其若有知，今日困我冥冥，戚乎不戚乎？为国股肱，以勋戚之臣，岂可自轻去就？玆遣知申，坐待卿偕入。

○行都承旨赵锡命启曰，臣承命驰往于杨州海东村议政府右议政赵文命所住处，传宣手书，则以为，臣伏奉手书，呜咽哽塞，他不暇计，即为走入京里，胥命于金吾门外，以俟处分云。臣既承期于偕入之命，故姑为随入，仍留于大臣待命所矣，敢启。传曰，安心勿待命，即为偕入事，传谕。

○徐命渊启曰，都承旨赵锡命，与右议政赵文命，来诣阙门外云，敢启。传曰，大臣入来，直诣阁门外。

○右议政赵文命上疏。伏以臣于日昨，书启之上，敢以更入文字为辞，而重戾在身，神思荒错，不能缔缀数行，今始略摅衷臆焉。顾臣不肖，自在韦布，常主破朋党之论者，果若其言，而此非臣之所自得，得于先正臣文纯公朴世采之緖馀者也。然自丁未后，不过仰体圣意，奉而行之而已，曷尝臣自主之者哉？观其疏一篇主意，专以先正之道，行于世，显有悯望切迫底意，固其势然也，其亦可哀也。已若以指论臣身者言之，不无略约仿佛者，而结之以别语，则全不孟浪，至于超迁无前一款，不惟在臣身，为药石之言，揆以国体，亦是不可无之论，臣固感而受之，若其数字侮辱之说，出于其人之口，自不得不如此，臣何有一毫介介之意也？然其官乃都宪也。以大臣而遭都宪如此之斥，晏然在京辇，亦所不敢，不得不自屏野外，而回念国事，何敢一刻安于心哉？况以客使迎接之无大臣，圣教极为严切，臣尤以此惶恐，而今则首席已造朝矣。从前可以推移之时，犹可行之于回避法外，而到今无可推移之时，则自有回避之限，似无狼狈之患，此差可幸，而臣之惶惧罪悚，则其何敢少弛也？噫，臣本不才无德，滥登此位，不量己力，担当国事，念到智力穷处，虽愿速无此身，而若其筋力可及处，必欲弥纶牵架，以为报效万一之计者，此是断断血忱，而今遽至于此境，抚躬自悼，尚复何言？最是偕来承宣，何等恩礼，决非施之于如臣者，而来守荒村，书启络续，臣之惶恐不安，到此益甚，可谓罪上添罪矣。唯愿速下收还偕来之命，仍复镌递臣相职，以安微分，以幸国事，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才于知申之往，又悉心腹，而今者辞章，出于知申未及传谕之前故也。更何多诰，而但其中以被都宪之斥为辞，此则大不然者，其职虽微，其言是也，则予岂罚之？卿岂忽也？而其职虽重，其言无据，挟憾绽露，则乌可无罚，亦何挂齿？强其所不忍，圣训所戒，随班犹不为，况身自迎乎哉？敬大臣礼使臣之道，决不若此，以僚相待僚相之道，尤何不顾？想必不安熏心，未暇顾思矣。噫，俄者手书中，以戊申冬事，卿若不戚然，偕入，岂所望于恒日者哉？临轩企望，待卿偕入，卿其体小子之至意，安心勿让，其即入来焉。传曰，此批答，使偕来知申传谕。

○兵曹参判朴乃贞上疏。伏以臣，于日昨津船摘奸时，以本曹马匹之未及责立，因喉院之启，至有该堂拿处该郞之命，臣诚惊惶，不知所措也。夫本曹立待之马，一日卄匹为定额，而伊日责立之马，其数不赀，或赴于奉命承宣之所，或把于薄衣摘奸之时，其外地部郞银店之行，备局槐院二郞之回公，傧行时御帖奉行之吏，金吾罗卒，以拿命出去者，率皆一时督立，急于星火，定额卄匹中所馀，只是五匹，而津船摘奸时所把，又至十五匹，以五匹之馀残，难以分把，不得不加定于芦、坡两邮，使之登时来待，而事出急卒，路且不迩，催督发遣之际，时刻自尔淹迟，虽其事实，非由于缓视徐趋怠忽国事之意，而奉职不谨之罪，自顾罔赦。且今该郞，既被拿推，该堂岂止问备，朝家用罚之道，不宜差殊，玆暴危恳，仰请严诛，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先罢臣本兼诸任，仍即下臣于司败，以勘其不职之罪，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饬励之事，何必过嫌？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刑曹判书尹游上疏。伏以臣，淹病引伏，洽满一朔矣。当其危贴昏倒之时，亦不省天牌之虚辱，而自数日来，症情始得一分之减，稍有知觉，以镇日召命之违逋，万万惶悚。枕席呻呓之中，如添一疾，实有顷刻不自安者，顾此病状，尚在危关，源委既痼，真源大铄，泄泻无算，寝食都废，时月之内，断无起身之望。词讼剧地，缘臣而旷瘝，经筵法讲，缘臣而停辍，臣心闷蹙，有不可言，而一任虚带，徒增罪戾，连寻辞单，见阻喉司，兢惕冞深，不知所出，即闻前夜筵对，自上特教，以军布还上，或停或减事，令备局有司堂上，就议时原任大臣入对禀处，而有司三人，适皆在外，臣病又如此，实无自力奉行之势，使我圣上悯恤元元之至意，不即讲议而裁禀，臣罪至此，益无所逃。况且昨日陪祭之班脱缌之列，俱不得进参，情礼都亏，分义全扫，病里悲怜，宁欲溘然，玆敢哀吁。伏乞天地父母，矜谅微恳，亟先递改臣秋曹经筵筹司之任，仍治臣积逋之罪，以砺群工，以安贱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献纳严庆遐上疏。伏以臣，处世昧方，寡与多忤，竟速台言，自底罪戾，杜门病蛰，永绝当世之念，不意恩叙特降，除命旋辱，臣惊惶感激，固当竭蹶趋承，而第臣向来所遭，实为难湔之羞耻，有不可冒进者。当初大司谏赵锡命之疏，以臣不拜谏职，为避姜世胤之启，抑勒为说，愧辱狼藉，不料清朝谏诤之列，乃有此口气也。臣于夏间，再除谏职，一罢一递，皆有厥由，人无不知，则固不欲费辞自辨，以伤大体，而大凡台阁去就，不一其道，饥饱冷暖，非人所与，则以臣之不一出，而从而议之，证成罪案，非臣意虑之所及也。藉使臣，未即递罢，无故诣台，左右去就，自有所处，必其不停不连，强改律名，如谏长使还登对时事，然后方可免规避之目耶？噫，色目二字，为朝廷常谈久矣。固非今日所可讳者，而直以亲旧之说，肆然笔之于奏御之文，又何其猥屑而无严也？彼虽自多以善许，独不念重贻缙绅之羞乎？近来台阁誊传之启，不啻一二，前后入台者，或强引为嫌，或无端违召，论其形迹，近于规避者，宜不无其人，而曾不闻以是为咎者，诚以疑似罪人，本非美事，而臆逆之加，未易服人也。惜乎，谏长之见不及此也。抑所可怪者，既以不拜职，谓之规避，则今之入此题目者，不翅多矣，而斥名指告，止于臣数人而已，则岂势盛者难犯，迹孤者易凌耶？以此言议，辱人心情态，多见其不知反也。虽然，在臣廉隅，不可以其言之不足怒，而不思自靖之义，则台端一步，断无复入之理，且臣孤露之馀，惟长兄是依是命，不幸见背，情理惨毒，昼夜号陨，宿疾添剧，实有顷刻溘尽之虑，虽无情势之可言，亦无以强策就列。伏乞圣慈，曲垂矜怜，特许镌削臣职，以谢人言，以延病喘，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俾臣得以退守私分，避远荣涂，以卒生成之泽，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李润身上疏。伏以臣，情势迫隘，猥陈辞疏，兼附草草数语，及承圣批，谆谆开纳，臣诚感激益仰，圣明，不以人废言之盛意也。然臣既因赵尚行之讥诋，理难复进于台端，此臣所以备陈情实，冀蒙斥退，而反使察职，臣抑郁闷缩，莫省所措。难冒之义，不敢更渎，而宪府前启中，尹凤朝事，即臣重发之启也。持平赵明谦，不先简问，擅自停论，臣身见轻，固不足恤，而台阁旧规，由臣怀损，则此尤臣不可冒进之端也。伏乞圣明，特赐谅察，早许递斥，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于目下事，有所慨然者，辄此附陈，以冀澄省焉。荡平二字，本非今日廷臣之所创出也。惟我圣上，深惩党祸之滔天，期见世道之回泰，盖自甲辰以后，已以无党无偏之义，戒饬臣邻，丁宁恳勤，而党习久痼，人心陷溺，徒使圣明，忧劳于上，而偏党之习，未易除去，及至戊申变乱之后，圣意愈益奋发，群下渐加惩创，一切互争之论，并付之先天，以开其并进之路，而惟其扶抑通塞之际，反有矫枉过中之弊，如赵观彬之复通清显，即其一也。此有识所以或有忧叹之言，而槪其意犹未尝以荡平之道，为不美也。惟恐其荡平之故，或有所未尽其道也。近来则又无一人之非议者，岂节目施措之间，果能尽善尽美，无所间然而然也。盖以位著之上，渐至参错，言议之间，渐绝乖激，几至如丙申以前朝廷，若又磨以岁月，两忘猜疑，则少康之治，庶可做得，故惟恐其或有沮败之叹矣。乃者观彬之疏，用意至深，为说至憯，惟急于离间上下，坏乱朝廷，嘻噫甚矣。盖荡平之政，悠久不变，则将无大翻覆之事，既无大翻覆之事，则将无大更张之期，既无大更张之期，则终无以快惬其意望，太逞其恨毒，故观彬之血怨骨仇，不在他而在于荡平矣。然而彼之隐忍含蓄，至于今日者，固有待时乘机之心，而顾瞻时象，渐违其计，君臣昭瀜，朝廷辑睦，岁月寝久，衅隙不生，其怨诅之心，忍耐不得，而其于今日立殿下之朝者，无论彼此，皆欲甘心，于是乎蓦出奸计，闪弄巧舌，憯锋毒矢，遍及诸臣，构成恶逆之案，以为胁持之计，必欲使主寅协者，左右顾忌，不能自措，而此则圣上，于此等凶诬，已烛其情状，故未免屡试而屡不效，惟彼被诬之诸臣，亦不当以太虚谎没根着之言，遽尔沮发，故乃复添凑零琐之事，增演鄙陋之目，疑似之言，谓可以离间君臣，忌忮之说，谓可以交媾彼此，必使廊庙铨地，一并奔迸，而欲逞出死血战之心也。其亦行险侥幸之甚者矣。伏惟圣明，如日中天，岂或有一分挠惑之理哉？此所以特施屏裔之典，以示惩后之意，而世道之忧，犹不能自已，辄复殚论其情状，以冀圣明之毕烛，而益加坚持焉。大司谏李圣龙之陈疏，持平赵明谦之请对者，俱出于汲汲营护之意，诚可寒心。此两臣者，平日言议，自许宽缓，周旋近联，不存形迹，则岂不知观彬情态之可恶，而终不能自脱于党比之习？偏私之见，随处发露，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者也。如是而尚何望世道之挽回也？臣谓宜并施削职之罚，使知惩励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事，大义是矣，而赵明谦，既罢其职，今无可论，而至于李圣龙，则有怀陈焉。虽有些滓之未祛者，何必深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辛亥十一月初二日申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命渊，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李重寅，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副司果梁得中，同为入侍。诸臣以次进伏，李宗白，进讲自君使臣，至右言礼敬亲信之道。上曰，下番进讲。任珽，讲自履霜坚冰，至致天宝之乱者也。上曰，承旨进讲。徐命渊，讲自穆王命伯冏，至右言远小人之道。上曰，翰林进讲。赵明履讲自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至伏惟殿下垂鉴焉。上曰，知申出去后，左副承旨入来与否，史官出问。李重寅，承命出问后，复命曰，承旨李重观，未及入来，右相上疏，才到政院，而闻持疏入来人，路逢知申云矣。上曰，上疏入启乎？重寅曰，方入启云矣。宗白曰，臣伏闻日昨筵中，圣上，以堂箚亦异予意为教云，箚辞既不合于上心，则批旨似出假借之意，恐有欠于诚实之道，惶恐敢达。上曰，堂箚大意则是。平日李宗城期待，不如此，故筵中有所下教，而尹凤命事一停一发之说，为是，批旨允从，非假借也。珽曰，顷日因李宗城陈白，山野儒臣，有付职之教，而该曹尚不举行，已为未安，梁得中，方为上来，以冠带常仕启下，实为欠典，申饬该曹，何如？上曰，兵曹则未遑，而吏曹连未开政，不付职，非独儒臣，其事势似然矣。宗白曰，以履霜坚冰四字见之，凡事必有渐，坚冰之势，可知于履霜之日，小人之为害，亦有始生之渐，唯在人君早辨而杜绝，使不至于为害宜矣。上曰，所言切实，当留意矣。珽曰，以宋寅明事言之，顷日长湍黄姓人疏，为今日之微渐，其时儒臣，有陈疏请罪之事矣。上曰，儒臣谁耶？珽曰，金尚星也。宗白曰，今日宋寅明事，自黄姓人疏，已见萌芽矣。宗白曰，以此文，若已推纳见之，古圣人见一夫之不获用心如此，臣闻顷日筵中，因筵臣陈白，闻有道弃赤子之事，特下丝纶，辞旨恳恻，有以见圣上如伤之心，顷日李寿沆状本，有饿殍五六人之语，而此则未闻丝纶之下，以此见之，殿下为民之诚，不无间断之患，惶恐敢达矣。上曰，予非间断，近来精神不逮而然，不知以予为间断无怪矣。上曰，全罗左道敬差官金尚翼，状请致祭事，不待该曹覆启，香祝下送，令本道，直为举行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至乱之初生大文。上曰，以上文见之，唐太宗，既知宇文士及之谄，而不黜，其志懈矣。然不至于乱，以其英明也。玄宗英明，不及太宗，故终致天宝之乱，太宗会须杀此田舍翁之言，始于不黜士及之日，玄宗天宝之乱，驯致于貌瘦天下之言，独汉之武帝，不无初年过失，终乃强忍，轮台一诏，示悔悟之意，至于得霍光付托后嗣等事，缘于太宗矣。宗白曰，自古人君，非但远谄为难，容直亦难，臣伏见野史，仁庙朝崔伣，遇事敢言，有谏诤之风，圣祖每为嘉纳，后逮连鞫狱，金吾请刑，特谕以此，终始直谏之人，仍命宥之，至今称诵，圣祖尚直之德，伏愿殿下，亦体念焉。上曰，所言切实，可不留意。上曰，儒臣亦陈文义。得中曰，此文中君臣无间，以成治道之言好矣。君臣之间，如夫妇之不相离，察其才智之深浅而用之，使谮间之说，不得入然后，可责其功效，即今群贤满朝，无言不进，而第念君臣之间，不患不尊，每患堂陛之有隔，接待臣邻之际，开襟见诚，使得尽其说好矣。上曰，所言切实，当留意矣。得中曰，周瑜与孙权，一时相合之臣，诚信相孚，故蒋干之说，不能入，欲使诸臣，得如此，则必使言无不尽，然后方可矣。上曰，其言是矣，当体念焉。上览右相疏曰，此疏出于知申未入去之前矣。使承旨执笔，亲呼批答。〈批答见右相上疏末段〉仍命史官出外，趁城门未闭前，书送，重寅，承命出阁门外，书批答之际，编修官许锡，来传上教曰，批答中，卿恳二字遗落，添书以送，重寅，依教添书出送后还入。上曰，儒臣所达，以初日入侍所陈白者见之，可知其实之朴素，诸臣，必为异矣。顷日李宗城，既有相规之语，且陈勉戒之言，不知予本意，为取其朴素也。再昨以召对时入侍为教矣。今日有乞骸之请，此必动于恐动之言，殊非真实之意也。得中曰，柴炭题给之命，自是格外之典，臣不敢当，至于禄俸，庶人在官者，皆受之，臣不敢辞，而尚无颁给之事，客里久留，形势为难，臣之去就，犹凫雁之于沧海，本不关系于时世，而不知世情，率尔上来，来后见之，始知今来之非矣。被召诸硕德，岂有如臣不知物情而来者乎？今日闻召对入侍之命，在臣子不俟驾之义，颠倒入来，而所骑跛蹶，自致迟缓，军直厅下人，再三催督，从后加鞭，几至颠仆矣。上曰，此则政院、玉堂，不能善为之事，儒臣，异郞僚，何如是催迫？此非下人所失矣。宗白曰，召对，体例甚重，命下之后，不可迟缓，故政院之人，想必催促矣。上曰，未知何朝事乎？宋时烈，以明朝引见为教，即为留疏而去，儒臣此言，亦此意也。非但梁得中一人，若闻此语，则岂有来者，殊失礼待之意矣。命渊曰，上教如此，诚为感叹，从今益笃缁衣之诚好矣。上曰，然矣。梁得中招来后，宜下召对之命，而今日事，予亦未能周密矣。命渊曰，臣等待儒人，未免疏略，下教至此，不胜惶恐。得中曰，臣不知物情而来，尚谁尤哉？上曰，此言是矣。梁得中外无来者矣。命渊曰，顷日金在鲁入侍时，故相臣金构丁忧时，先朝劝肉等事，有下询之教矣。今闻前左议政李㙫，母丧发引在迩云，故敢达矣。上曰，心知老人，不可久为行素，故下询矣。金构以病即为劝肉，而今则姑俟之矣。命渊曰，宣庙朝相臣卢守慎，随母丧往时，有遣医看护之事矣。上曰，非承宣陈达，几乎忘却，前左议政李㙫，随母丧归葬时，御医持药物随往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辛亥十一月初二日三更，上御进修堂。右议政赵文命引见入侍时，右议政赵文命，右承旨徐命渊，假注书李重寅，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诸臣以次进伏，赵文命进曰，臣以不肖无似，滥叨匪据之位，感激恩私，非无报国之心，而少无涓埃之效，居常懔惕矣。毕竟人言，疑之以负国，目之以误国，误国之罪，自有邦宪，负国之身，难容覆载，偃息京辇，私义惶恐，迸出城外，恭俟处分矣。圣恩涵贷，连下别谕，前后辞旨，丁宁恳恻，今于梦寐之外，特下手书，知申俨辱，伏奉恩命，视前尤加，缘臣无状，至有伤怀之教，臣奉读以还，如刃剚肠，反复思之，罔非臣罪，到此地头，不暇他顾，即为入城，而顾此罪名，既其不敢直入私次，胥命于金吾门外矣。至下勿待命入来之教，敢此承命，而深夜引见，尤有所不安矣。上曰，前后别谕，已悉无馀，更何可言？世道时象，予虽不言，卿已知之，如赵观彬怪异者，恐时事之凑合，未伸其志，欲痛嫉主寅协之人，其心，逐卿等之后，谓予无与共事者，诚亦迂且拙矣。自承储位之日，予有是心，甲辰以后，以为不如此，国事终不可为，卿等之心偶合，非卿等来求于予，予知卿等之心，故求卿等与之共事，自闭阁之后，此心愈坚矣。观彬，不知予意，以为如此，则卿等可逐，求说不得，至以姻戚之说，以戚予心，诚无状矣。卿在具瞻之位，逃人诬辱，故得不然，而至于出城，诚为慨然，非恒日所望于卿者，今已入来，往事不须说，勿为芥滞，付之一哂，可也。所谓休戚之臣，即指如卿者，卿之血忱，予已知之，无则加勉而已。何至自轻去就？上下妥贴，然后鬼蜮之辈，不敢售于今日矣。文命曰，臣与其人，前后数次见之，闻其有病，虽不足责望，其官则都宪也，身为大臣者，遭其言而反为晏然，则关系不小，且忌臣者，非独观彬一人，左右有之，能尽自家道理，然后方可顾臣去就，何关于安危？而别谕中以此时不可离京为教，臣亦岂不知离京之为难？而即今与向时有异，且不得已出城矣。顾今情势虽难安，既已入来，下教如此，何敢更为出城？处地如观彬者，其为言，自至如此，不足介意矣。上曰，卿言是矣。非独赵观彬为然，欲逐卿等者，亦有之，而予志恶卿等，然后谮说可入矣。每以为时象和合然后，国事可做，他日归拜亦有辞，此心难改，其何敢售乎？今日怀此心者，不知予意，欲尝试素知不病，观彬亦有之，若使知予心，则不敢复售矣。卿亦若以寅协自恃，则反有所害，此予所谓玉成者也。文命曰，赵观彬所言小臣事，全非孟浪，皆以疑似之言，凑成矣。帽下贼之说，臣所常言者，数日前，与咸恩君李森，亦言于备局矣。臣所言，即戊申年思弼辈，连出贼招故云，然非谓他人也。上曰，卿言指此类，而观彬，反归之于渠所嫉者矣。与其从兄酬酢之说，亦有之乎？文命，虽未能记忆，想亦有酬酢矣。上曰，用善类在吾手之说，无状矣。文命曰，惟我在之言，诚怪异，而臣主意，务在公平，曾入铨地，引进者甚多，而观彬之言，以为臣当向时，虽空言，亦为之矣。即今如此言，亦不为之云也。鞫厅作诗之说，果亦有之，在前先辈，以刑狱审慎之意，寓于词章者有之，臣亦以此意，有所酬唱，故上疏已言之矣。其疏中一言尽好，臣之名位，一时太骤，臣以是居常懔之，其言诚是矣。在朝家，亦宜体念而存戒者也。其间些少辱说，何足介意乎？上曰，卿之戊申以后除拜，若谓比古人亦骤，则不是异事，而前后无一出于特旨者矣。知卿有血忱，必不负国，故向用，而昔汉文帝，不用窦广国，此非但为一时美事，将以垂戒后世，故曾于御将有窠时，不欲以予手特除，只以文宰中备拟之意，言之，其后拜相时，言卿短处于左相者，亦尽饬砺之道，非有一毫私意也。若戊申以前，则观彬虽为言如此，可也。即今只有孑孑一嫔宫，于卿实龃龉，非所可言，其所谓咸院达城之说，亦有异，达城，自是南行，南行将何为耶？监司既不可为，而工曹郞官，曾以副拟为之当之者，曾以为感激云矣。咸院，不过为留守，金东弼，亦非首拟，则不得为先朝美意，予亦知之，岂有一毫私意于卿哉？观彬之言，只戚予心，今为此言，诚巧且憯矣。非阳非阴之说，即指予而言，渠岂忍用此等文字乎？于家为亲，于国为君，而今其言如此，无可言者。使此辈，知今日不可复售，然后不病，观彬可以有惩，不待卿言，予已知之，故今此处分，深意在焉。文命曰，文彦博，有请还唐介之事，盖唐介，只言彦博一身，彦博之请还，诚是，而今观彬，非惟论臣，遍斥诸臣，故臣不得请还矣。殿下虽欲为世道处分，而终为过中，臣心之不安，益增矣。上曰，非独为卿也。使观彬，见赵尚行之疏，其心宜益痛迫，而此则不暇伸辨，反汲汲于时象，如此人，不屏四裔乎？文命曰，迎敕一节，臣既入来，可以为之，而领相，亦无不可为之义矣。上曰，以城下之耻言之，上下无异，而自前非独领相回避之，人皆许之，今不可强令为之矣。文命曰，回避有代数矣。上曰，于领相，为几代乎？文命曰，其曾祖也。上曰，自前国家既令回避，当之者岂欲呈名帖迎拜乎？强其所不忍，非待大臣之道，或虑未能觉得，故疏批言之矣。文命曰，玉音重浊，有感气乎？上曰，日气猝寒，有咳嗽之候，而今日颇愈矣。明日弘济院早往乎？文命曰，当早往矣。上曰，今日敕行，当到何处云耶？文命曰，以路程记见之，当宿开城府矣。诸臣，以次退出。

11月3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李重观〈坐直〉。右副承旨韩师得〈坐〉。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直〉金锡一〈病〉。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荣川郡守金令行。

○有政。

○吏批启曰，判书宋寅明牌招不进，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徐命渊启曰，今日迎敕习仪时，奉敕官、宣敕官、展敕官，吏曹当为差出，而不为待令，故招问该吏，则未及启下云，事之稽缓，莫此为甚，吏曹当该堂郞，并推考，下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迎敕举动相值，敕使回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迎敕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重观启曰，大司宪、持平一员未差，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经，持平赵尚行呈辞受由后被论，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明日慕华馆迎敕时，大驾入幕次后，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徐命渊启曰，假注书姜必文，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姜必文改差，代以金锡一为假注书。

○赵锡命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宋寅明出往城外，参判赵尚䌹病不来，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宋寅明牌不进，参判赵尚䌹进，参议未差，左承旨李凤翼进。

○兵曹判书金取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朴乃贞习仪进，参议兪命凝病，参知赵尚庆进，左副承旨李重观进。

○朴师正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人，例于岁初抄启，而丙午年间，因大臣陈达，不待岁初，该曹直请加资事，定夺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温阳郡守朴弼谟呈状内，素患痰火之症，挟感复苦，见今病势危笃，时月之内，万无作行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病状果重，则不可待其差歇，灾邑夫马，许久留滞，亦甚可虑，温阳郡守朴弼谟，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吏批，以李夏源为大司宪，金若鲁为持平，尹淳兼知经筵，李宗城为应教，赵命臣为工曹参议，金取鲁为掌乐提调，李以泰为司饔佥正，李𡎋为工曹佐郞，严宅周为典籍，韩謇朝为全义县监，阳平君樯为陈慰正使，李春跻为副使，尹得和为书状官，李泰翼为司饔奉事，宋启胄为顺陵奉事，李宗城兼西学教授，李宗白兼中学教授，李潝兼东学教授，金尚星兼南学教授，金益宪为兼春秋，金取鲁为军器提调，郑重器为承文正字，李濎加通政，侍从臣父年七十。

○兵批，以李命熙为副护军，申昉为副司直，李重寅为副司正。

○朴师正启曰，明日举动时，兼春秋不可不备员，兼春秋李瀁，方以传谕在外，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观曰，明政殿月廊，有什物积置，所见不好，分付军门，东南北三面，以布帐掩遮。

○吏批口传，以金砺臣为兔山县监。

○朴师正启曰，今此敕行时，西路守令，不可不及时下送，而新除授兔山县监金砺臣，两司俱未署经，在前如此之时，亦有除署经发送之例，今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除署经发送。

○又启曰，明日迎敕举动时，侍臣两司无进参之员，除在外未署经被论外，献纳严庆遐，正言李润身，明日待开门，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重观启曰，即者禁军次知教炼官来言，禁军聚会，兵曹判书例为传令于别将，则别将当为举行，而判书金取鲁在外，不得举行云，在前如此之时，因本院启禀，有自本院，禁军别将招来聚军事，分付之命，而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此举行。

○又启曰，禁军聚军事，因本院启辞，今亦依此举行事，命下矣。禁军别将朴缵新，即当招来分付，而朴缵新，方以资宪，兼捕盗大将，牌招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迎敕举动时，侍卫及各差备内外司入直，不可不备员，而佐郞宋时涵，兼春秋预备待令，事多苟简，合有变通之道，今姑减下，以为推移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师正，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入京军令，到弘济院，即时探问驰通之意，移文远接使处矣。即接回移，则以辰时，单三吹出军令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咸恩君李森上疏。伏以臣，赋命奇衅，为世大谬，出一坑坎，又一机阱，极力挤陷，从以下石，必欲无臣身于斯世而后已。臣非木石，其何以堪？向者琢贼，出于象胥之徒，而掇拾凭借，其所上变，专以疑之一字，作为陷臣之资斧，而虚诞立绽，无足多辩，然万死一生之残命，尚有馀悸，殆不知精魂之附体，今者所遭，即一急书之大者，直驱之于凶逆罔测之科，噫嘻痛矣，彼诚何仇于臣？忍以此等凶悖，肆然加之而不自恤，其白地诬人之归耶？其所构臣者，有三件胪列，一则戊申贼招中诬告事也。其曰臣有庶侄三人，众所共知，居湖中者，年过三十，登武科者，其年亦壮，而只举十馀岁稚童者，明有隐讳之情云。噫，其时臣之奏对，记注存焉，焉敢诬也？而直为此孟浪之言也。臣于戊申四月十七日入侍也，圣上特以鞫招出示，慰勉备至，臣于是，感泣天恩，举实仰对曰，臣只有庶兄一人，而有子三人，其长子登武科，以禁营哨官，自扈卫日留镇该营，名在省记中，其次子则年才弱冠，末子则不免童𫘤，而俱在臣病母之侧，日月虽久，圣明庶几记有之矣。彼虽急于陷臣，天日在上，有不足呶呶诉讼，而直可付之一哂，其一则必雄事也。其曰必雄之变，不先不后，必待臣复掌亲兵之日，其所造意，尤极深密，臣于其时，身带捕将，狱事颠末，多所参核，则今可得以毕陈之矣。盖顺贞等伏法之后，端緖难寻，而自捕厅，捉得二建，始得秽物根抵，道昌之得乞儿福娘，入送宫中，作为顺贞之房子内人者，已极殊常，且以钱货，称贷于顺贞之说，尤为大可疑者，故臣直为捉囚道昌，即为请对，备陈穷核之意，仍即亲鞫，斯得诸贼，庶有究竟之路，而不意道昌，飮毒径毙，其所盘诘，几乎路绝矣。臣于道昌再检尸之日，密使诇察其傍观气色之可疑者，多数捉囚，又捉道昌在囚时，问军士二人，核得其行药情节，移送秋曹，渐为钩奸之计，而必雄之变，继出于四月十五日，自鞫厅，出送封书，以闵宗道傔人，出入思孝家之宋哥书之，既无其名，尤难捉得，广设讥捕，乃于二十一日，得一可疑者，而捉来则乃是宋之洛也。臣依传旨盘问，则思孝、道隆及诸紧贼，果皆出于其口，而入送鞫厅，其馀，十六日、十九日、二十二日，自捕厅，究核取服者，亦多有之，而前后诸贼，与必雄，脉络相通，次第发露之状，举国之所共知也。且此狱未发之前，右议政臣赵文命，窥察形迹之可疑者，而以臣见带捕将之故，或有面对而相议，或有送言而密通者，所谓玉贞，此如捕风捉影，无迹可寻，而臣多般设机，来成、玉贞，相继捕捉，烂熳承款，此与贼雄，同一凶肚，而臣之尽心讥捕如此，则虽谓之不负其职名，可也，而今其疏，反谓之不先不后，必待臣复掌亲兵之日，至以有原任大臣之疏为言，噫嘻痛矣。此何言哉？盖其指意，必欲藉重大臣之疏，以实疑惑之言，其亦危且惨矣。臣于大臣疏出之后，特蒙召命，面谕谆谆，至谕以今闻玉贞之招，埋凶一节，又及于卿家，以此一着，卿之前后被诬，亦可以洞辨矣。臣在今铭镂，虽百死而庶可瞑目矣。不意今者，白地架凿，做成臣罪，至此之极，尚何言哉？尚何言哉？尤可笑者，申兼济之论罢京兆三堂事也。臣于兼济，素所昧昧，况其所论，为贼尸不善检验而发也。顾何与于臣身，其时摠戎使申光夏，以左右入于当罢中，故自上遂有训将以武弁差出，摠戎使以文宰兼带之教，而自备局，拟臣于训将而受点，此皆出于圣明处分，而彼乃隐然归之于自下变幻将权之机者，是岂萌于心而发于口者耶？噫，凶逆之变，适在臣掌兵之时，而执为臣可疑之案，则自古忠良贤智之典宿卫，而变起于仓卒者，指不胜屈，则岂皆真有可疑者然欤？祸心媒孽，何患无辞，而装出此言，夫岂人理所忍为哉？噫，臣以庸下之一武夫，受恩如天，屡典师垣，群猜众撼，出出愈毒，前后人言，虽分施于千人，皆将骨销魂裭而死矣。臣乃顽无省觉，尚不直死，渺然一身，无处可归，天地虽大，飞走已穷，父母虽慈，全保无路，祗自含恨抱痛，綳结成疾，渐至于肌骨销脱，形神澌铄，冥然长辞，非朝伊夕，而缕命支离，又遭此罔极，欲剖心自明，而奈无匹夫之勇，决欲削发逃世，而犹牵君亲之一念，抚膺悲惋，涕泪成血，虽蒙圣鉴洞烛，累下勿待命之教，衷情掩抑，转动无路，玆敢冒死拜章于胥命之所，以俟𫓧钺之诛，唯愿速赐处分，以快人心，以靖世道，千万至祷，臣无任号天痛泣哀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前后洞烛，开释无馀，今何以无据之言，其足介意？噫，疑之勿任，任之勿疑，古人所戒，予知卿心久矣。此等谗说，岂敢售于今日？卿勿过辞焉。光州牧使李明坤等，联名上疏。

11月4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李重观〈坐〉。右副承旨韩师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直〉。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韩师得启曰，今此迎敕举动时，交龙旗请悬之时，宣传官未谙前日下教，误为启请，难免不察之失，当该宣传官，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大驾慕华馆入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慕华馆入幕次后，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敕使接见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重观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又启曰，宣传官来言，曾于郊外举动时，大驾出城门后，宣传官吹螺，取禀矣。今番则与常时有异，不为取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金若鲁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赵尚行呈辞受由后被论，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师正启曰，小臣馆所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赵锡命启曰，假注书金锡一，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观曰，礼房承旨及儒臣入侍。

○传于徐命渊曰，已言于敕使，明日馆所举动事，分付。时刻以午初为之。

○朴师正启曰，明日馆所接见时说话，依例书入，而或不无未尽之虑，令庙堂增删，以备睿览，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启曰，明日馆所举动时，守宫假承旨、假注书，以今日迎敕时，假承旨崔星瑞，假注书尹鹏举，仍为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师正启曰，臣承命驰往馆所问安，则上、副敕以为，国王德分，无事还来，而至遣近侍垂问，不胜感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凤翼启曰，明日馆所举动时，大驾入幕次后，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韩师得启曰，即者禁军次知教炼官来言，禁军聚会，兵曹例为传令于别将，则别将当为举行，而判书金取鲁在外，明日馆所举动时，禁军聚会，不得举行云。在前如此之时，因本院启禀，有自本院，禁军别将招来聚军事，分付之规矣。昨日即有禁军别将朴缵新牌招，分付之命，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此亦依此举行。

○朴师正，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洪圣辅，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到红箭门，家丁二名，使之落后，先入馆中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以都摠府言启曰，明日馆所举动时，侍卫不可不备员，而兵曹判书金取鲁，时未上来，在前如此之时，次官亦有口传差出之例，一员未差之代，令次官，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以为侍卫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师正，以礼曹言启曰，明日议政府方物封里，当为设行，而馆所亲临举动相值，方物封里，则还宫后，设行之意，知委，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受敕处所，既以明政殿为之，故迎敕举动时，出还宫道路，以弘化门磨炼举行矣。明日馆所举动时，道路，则以敦化门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朴师正，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敕使，来入馆所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既入馆所，各色郞厅，轮回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使差备译官，请行见官礼，则使之停免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副敕以为，欲于明日，出往三田渡云，故以明日亲临馆所之意，使之传通，则答以明日则姑为停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诣阙时茶啖，依例备待矣。使之待候于馆所，故到馆所后，即为入给，而馆所茶啖，亦为排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不紧差备军放送之意，依例告于敕使，则使即放送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差备译官来言，馆中开闭门时，勿为军乐，一依沿路例，只令放炮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副敕以为，房守别监中禁，自上送来，则于心不安，而此处亦有厨子家丁，足为使唤，房守别监等，永为出送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领议政洪致中，今已出仕，故自八月至今十一月，合四朔禄牌，仓官进去请受，则禄牌，依例出给，而十一月朔禄俸则受去，八月九月十月三朔禄俸则不为受去云，系是大臣禄俸，而曾有待下教输送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并为输送。

○领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因数日劳动，贱疾顿加，头疼咳喘，一倍苦剧，痰癖之症，又挟感重发，达夜牵刺，呼吸皆作痛，今日郊外动驾，虽不得出参班行，拟于还宫之时，祗迎路左，仍随陪从之列矣。病情适如此，无以自力，终不免废阙诚礼，惶悚之极，罪合万殒，伏乞圣慈，亟罢臣职，仍勘臣罪，以警具僚，以安贱分，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尚未瘳焉，深用虑念，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今无引咎，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答江华留守兪拓基疏曰，省疏具悉。疏事，令庙堂，禀处，卿其勿辞察任。

○兪拓基疏曰，伏以臣，于前月旬间，敢以各样还谷减数退捧之意，有所状闻，颙俟数旬，日望德音之下矣。昨始得见备局行会，则以为折半留库之法，近又申严，今年还分之数，比前减少，有不可引用曾前减捧之例，只许败船拯米之待明秋退捧矣。臣于是，诚不胜其惛然不知所以为计，继又伏见圣教之出于朝纸者，则尤甚邑还谷身布，或减或停事，特命备堂，就议大臣后，禀处，其所以俯轸民隐，矜恤元元之意，蔼然于十行之间，环海饥氓，亦莫不动色相告，若己亲承，第伏念本府，固在于甸服之内，而本不统辖于畿伯之故，虽值无前凶荒之岁，初无举论于畿甸分等之际者，即自古而然矣。今若以本府今岁之大歉，岛民目下之仳㒧，不得与他邑，同霑于圣朝如伤之惠，则彼蚩蚩者向隅之恨，固不暇言，独不有歉于慈覆一视之下哉？况且粜谷留库之法，在诸道则固以折半为式，斤斤不敢违矣，至于本府，则每岁分粜，自有定数，元非如诸道之昔多而今少，则折半留库之申严与否，本不关涉于本府粜政之难易矣。今年所分，比前固减，若干斛矣。然而今年荒歉，又非等闲失稔之比，则其可以若干减分，宁或有助于收籴际耶？自前朝家之视本府，与他迥异，凡其抚恤而优厚之者，无不用极，盖将以百年休养一朝得力故也。是以，少遇水旱之灾，辄皆为之蠲停租徭，先于他道，乙丙之荒，固所无论，至如丙申、辛丑之凶歉，岂或有加于今年，而半籴退捧，曾不少难，矧以今岁之比前大无，而不得蒙前日已蒙之惠泽，则一岛苍生之缺望，当如何哉？臣之此言，非敢以上欺朝廷，下市私惠也。实以朝家德意，不可不均被保障，民心不可不固结，故辄敢冒昧仰陈，臣尤死罪，今臣更欲具由状闻，而覆奏回下之际，动费数十日字，冬序未半，村闾多空，鞭督徒烦，准捧无期，民间景色，万分遑急，不得已谨此驰章上请。伏乞圣明，深加察念，特降指挥，一依他尤甚邑例，亟许臣前请本府司仓还米，及三军门诸宫家诸镇堡各样谷物，并令折半退捧，以慰岛民之望，俾无目前流散之患，千万幸甚。且臣前后屡控情恳，非止一再，而微诚未得仰孚，天听愈邈，臣诚闷蹙抑菀，殆成心疾，近又重伤风寒，痰火用事，膈痞气升，臂腕麻疼，咯血不止，头目眩晕，寝啖几至全废，种种症形，源委日深，罔非危恶。见今民忧溢目，而亦不能自力酬应，终日涔涔，若不能支，苟不及时解官，专意调息，则诚恐不可复起，念臣报瓜，只隔二朔，若非十分难强，岂敢屡溷圣聪？而实缘情理之切迫，病状之癃痼，又不免烦渎至此，臣尤兢悚万万，伏乞圣慈，许递臣职名，俾臣得以任便治疗，少延危喘，仍命攸司，论臣渎扰之罪，以警具僚，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

○辛亥十一月初四日辰初三刻，慕华馆迎敕时，上具白布袍、白布裹翼善冠、白布裹带，乘素舆，自宾阳门出，百官以浅淡服陪从，上至明政门外，改御素辇时。左副承旨李重观进伏曰，祥后举动时，用黑交龙旗事，前例有无问启事，下教，故问其誊录，则癸亥明圣王后国恤，及戊辰庄烈王后国恤小祥后，辇舆虽仍用白色，百官为浅淡服，则皆用黑交龙旗云矣。上曰，依此为之。都承旨赵锡命进伏曰，自前敕使军令太早，则远接使，例为争执，使于日晏后出令矣。今日敕使军令甚早，而远接使不为争执，以致早朝动驾，远接使推考，首译则过敕后拿问，何如？上曰，以敕行陪送之事观之，则今此军令，亦不可谓太早，置之勿论。别云剑差备判尹尹淳进伏曰，臣方待罪司译院提调，故敢达矣。近来译舌中，可合任事者绝少，只有数人，而或以赍咨官未还，或差今番使行，故迎敕差译，以李硕载差定，则中路称病落后，不得已以未经事者，临时苟充以送矣。今此敕使之以辰时出军令，曾前所无，而不能周旋，致令大驾，冒寒早动，事体极为未安，待敕使回还，差备译官拿处，李硕载病状，未知如何，而似出于厌避敕行回还时差备之计，其习可恶，并为拿处，何如？上曰，今番敕行，疾驰而来，差备首译之不能周旋，固非异事，勿治，李硕载，依所达拿处，可也。〈出举条〉锡命曰，日气极寒，左右卷帘，不无触冷之虑，下帘，似好矣。上不从。大驾自弘化门出，历宗庙前路，降辇，升辇如仪，历崇礼门，至慕华馆，入幕次，敕书上龙亭。上改御黪袍、黑翼善冠、乌犀带，左赞礼兼礼曹判书申思喆，右赞礼工曹判书李廷济，导上出行祗迎，礼毕。右承旨徐命渊曰，敕书，祗迎后先诣之意，已通于敕使矣。上遂御黑辇，从敦义门入，及宗庙前路下辇时，下教曰，传语迟滞，申饬可也。上还明政殿，入西庭幕次。

○午时，礼房承旨及儒臣入侍。上御明政殿西庭幕次，右承旨徐命渊，应教李宗城，校理李宗白，修撰任珽，假注书金锡一，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入侍。上曰，忠信，虽蛮貊可行，其在诚信之道，固不必问，而今此举哀一节，果何如哉？宗城曰，此非下询于臣等之事也。命渊曰，在我待彼之道，只当从便为之，不须下询也。上曰，儒臣昵在经幄，故问之耳。宗城曰，国家畏天之威，凡事靡不贬屈，何独于此节次，有所持疑乎？今殿下不以蛮貊而鄙夷之，必欲以诚信孚感，圣人，时亦有用权处，此亦圣人之权也。上曰，予亦问其经权所在，而在前便殿相接之时，则皆有举哀之节，而今则彼人在殿内，拜位在庭中，相距稍远，故问之耳。命渊曰，顷年康熙皇帝传讣时，景庙不为举哀，虽不举哀，既有近臣助哀之节，彼人固未必知自上举哀与否，而若以接之以诚之道言之，则毋论彼人之知不知，举哀似无所妨矣。上曰，其时今儒臣之父有所陈达，以彼人所见，当有举哀之节为言矣。宗城曰，向者孝章世子之丧，彼人来致吊祭时，诸臣请上去经，臣则以为去经之礼，彼人所不知之事，我不必曲修其仪文而示之，敢有所达，而此则异于去经，以经权论之，从权无害矣。命渊曰，儒臣当时之议，未知其是也。彼来此者，虽或不知，归语其国中，则以大国人物之众，岂无有知此礼者乎？上曰，以其异于便殿，不为举哀，则终非诚实底道理也。昔我圣考，以诚实待彼，终始无间，故彼亦知感，庚子来吊时，为之举哀，其后戊申及今年，亦为举哀矣。宗白曰，俄者慕华馆往复节目，颇有疏忽者，敕书上龙亭后，卷帐差备译官来告，则当该承旨，事当禀达，而不此之为，致令通礼院书员，直为传告于御幕之外，极为未安，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儒臣始见而怪之矣。此是通礼院书员例为传告之事也。宗白曰，敕书祗迎后，先诣一款，例自政院，招致御前通事，使之传及于敕使，而今番则只使差备译官传及，事体亦为苟简矣。上曰，该房承旨推考，而此是预差通事例为举行之事也。宗白曰，预差通事，一体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诸臣，遂退出。

○未时，明政殿敕使接见时，敕书至，上出幕次，行祗迎礼毕，还入小次。下教曰，彼人接见之时，班行必使整齐，毋或错杂，朝臣及内官中，或不无礼见殊俗怪异之状，有相笑者，预为申饬，可也。敕使，捧敕书入殿内，置香案上，上就板位四拜讫，由西阶上殿，至香案前，敕使以敕书，献于上。上亲受览讫，使赵锡命、徐命渊，还置香案上，上出立殿外阶上，分东西位，捧敕官，以敕书，授宣敕官，宣敕官司仆正李日跻，读敕书讫，捧敕官，还以敕书，入置香案上，敕使还入殿内，上降复板位，哭四拜，内侍及近侍诸臣，皆助哭，宗亲文武百官皆随拜礼毕。上曰，今予既脱煖帽，则如老病大臣，虽或仍着，其他在班行者之晏然仍着，殊甚未安，大臣外着煖帽者，并从重推考。左右赞礼，导上还入殿内，与敕使，分东西位，御前通事大司成郑羽良，首译金是瑜等，往来传语。上曰，皇帝气候，若何？敕使曰，安宁矣。上曰，大行皇后崩逝，出于千万意外，小邦君臣，惊痛何喩？敕使曰，此语当归奏皇上，而其为痛陨何可胜喩？承旨导上出殿外，左右赞礼，前导入西阶上幕次，敕使出住东阶上幕次，少顷，上改具视事服，还入殿内，敕使亦入，分东西位如初。锡命曰，大臣使之入侍，何如？上曰，唯。命渊曰，原任大臣，亦令入侍乎？上曰，唯。上请行再拜礼，敕使曰，俺等，方以国哀在服中，何可行礼乎？上又请，敕使辞之如初。上曰，累次强请，于礼未安，请姑相揖。敕使曰，在途时，连使尊官问之，已为不安矣。今于礼节之间，又如是曲尽，尤为感激。上乃揖，敕使亦揖，上就交倚，上敕使亦升交倚。上曰，诸王贝勒安否，何如？敕使曰，平安矣。上曰，佥大人，当此寒节，倍道驱驰，劳苦必多，气力何如？敕bb使b曰，自入朝鲜之境，大小官员，尽心接待，何劳之有？上曰，小邦，适值凶荒，物力荡残之中，奉敕之行，出于急遽，一路接待，必为埋没，心窃愧叹。上顾问曰，两敕皆真㺚耶？右议政赵文命曰，以巴字见之，姓名俱不分明，似皆真㺚矣。上曰，两敕中孰胜云耶？文命曰，未知其孰胜，而姑皆顺便云矣。敕使曰，在途时站站支供曲尽，于心已为不安，而国王犹以此为不足，尤极不安矣。上曰，佥大人，仰体皇上之德意，俯念小邦之弊端，诸处供享凡节及军威等事，一倂省减，盛意虽感，其在主人之道，未免埋没，心甚缺然矣。上顾问曰，今此敕行中路及馆所接待，皆用素食云耶？以接见铺陈之白缘观之，似其接待，亦用素食矣。文命曰，不及知矣。上曰，使史官出去问之。假注书李重寅，承命出问后还答曰，其所谓行素者，但不许宰牛，而鸡豚之属，依前入供云矣。敕使曰，本国所以接待者，事事曲尽，而俺等，自以国丧，异于平时，其所省减，在礼当然，以此致谢，心尤不安矣。上曰，虽殊俗之人，其临时对语，殊不偶然，我国之人，或不能如此矣。文命曰，往见彼中，则虽小儿辈，其应对之节，皆曲尽矣。判府事李台佐曰，此则犹有华风而然矣。文命曰，彼通官中一人，乃常明之人也。尹淳曰，其名乃金长久，常明之腹心，而于我国，颇尽心，常明处往来传语，皆由此人，当为善遇矣。上请行茶礼。敕使曰，俺等，为传皇后哀讣而来，何敢当此礼馈乎？上曰，只是茶礼而已，何必固辞乎？敕使曰，如是累劝，不敢更辞，谨惟命。上令进茶，敕使数数瞻视，辄皆仿效，上进茶锺三吸，敕使亦三啜，上退茶锺，敕使亦退茶锺，上援筋，就盘果中，挟柏子进御者三，敕使亦如之，茶毕。上请通官赐茶，仍顾左右而下教曰，茶多水味，申饬可也。敕使曰，俺等，虽以钦差出来，下逮通官辈，轸念若此，诚为不安矣。俺等，远路驱驰而来，请速出休。上曰，馈茶而罢为好矣。敕使曰，国王出郊亲迎，亦既劳矣。俺等且觉惫困，请辞退。上曰，佥大人，坚执不许，累度烦请，极为未安，今姑止之。且事异平时，如宴享等礼节，皆不得行，心甚缺然，当即就馆所相见矣。敕使曰，国王，今日早朝动驾，远出郊外，何可更临馆所乎？停止可矣。上曰，佥大人，虽轸念如此，礼何可废乎？佥大人驱驰甚劳，今日草草罢之，虽为缺然，姑为辍罢，以俟他日。敕使乃出，上送至阶端，敕使累请还入，上遂揖而罢，敕使出就馆所，上还入大内，诸臣退出。

11月5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李重观〈坐直〉。右副承旨韩师得〈坐〉。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直〉。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夜一更，有雾气。

○下直，兔山县监金砺臣。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早朝动驾，终日行礼，不瑕有劳伤之节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不任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韩师得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举动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经，持平赵尚行呈辞受由后被论，金若鲁未肃拜，牌招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行副护军李行俭，馆所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重观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徐命渊启曰，宰臣行副护军李行俭，承命驰往馆所问安，则上、副敕以为，俄遣中使，又遣宰臣，连次垂问，不胜感谢，无以为喩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启曰，宪府多官，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且馆所举动时，侍臣不可不备员，除在外未署经被论外，未肃拜人员，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金若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师得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观，以备边司言启曰，政院启辞，馆所接见时，说话书入，而或不无未尽之虑，令庙堂增删事，允下矣。就政院书入措语，略加删改，送于政院，改书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驾诣馆所，入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接见敕使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敕，往副敕房，与之相话矣，还入本房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传敕使之言曰，明日三田渡往来后，再明日回程云，故自都监，为先请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臣等诣馆所，令差备译官，措辞请留，则两敕以为，俺等以传讣出来，不可久淹，请留虽恳，决难听施，初七日定欲回程云，在前都监请留之后，有近侍大臣中使次第请留之举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命渊曰，时、原任大臣、迎接都监堂上、馆伴入侍。

○传于李重观曰，诸司预备。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在馆时，别雌牛，有间日入给之例，故依例待令矣。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俺等既是传讣而来，不当受之，愿勿入给云，故依其言不为入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自前敕使三田渡往来后，都监郞厅，例以上命，问安于敕使后，驰告政院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明日三田渡出往云，碑阁及道路修治之意，京畿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出往三田渡时，臣东弼，都厅崔𪹯，军色郞厅朴宗润，杂物色郞厅赵尚鼎，米面色郞厅洪遇箕，依前例以戎服随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明日敕使三田渡出往时，驾轿作行，而次通官二员、家丁十名、堂上译官三员、堂下译官二员、卷帐译官二员、清学译官二员、前排军牢四双、罗将四双、日伞差备二名、雨伞差备二名，带去云，故依前例铺陈，则自都监搬运，堂上以下员役，则自持饭往来事，并为分付于京畿监司及各该司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明日三田渡出往时，军令，除初二吹，三吹，以卯时书出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师正曰，方物五件看品中，白色绵䌷一疋、黄色绵䌷一疋不好，故还下，若更为看品，则事必迟滞，分付礼曹，改备后自外直为封裹。

○朴师正，以司饔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生鲜廛人等，逐日齐诉于本院，以为江水虽未合冰，冬节已深，渔船下海，辄皆空还，日供生鲜，实无继供之势，若不及时变通，则将未免阙供之患，极为渴闷，依前例代封事，入启定夺云。自前如此之时，亦有折半代封之规，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折半代封。

○吏曹口传政事，以吴命季为博川郡守。

○朴师正，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博川郡守黄保户奴呈状内，奴矣上典，素患痰症，遇寒添剧，万无登程之路，即速入启处置云。黄保既已辞朝后，实病如是，此时西路守令，有难等待其差歇，依例罢黜，其代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李重观，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初五日辰时量，忽有一小豕，自敦化门箭隙入来，奔突之际，近仗军士等，捕捉于禁川桥下云。闻来极为骇然，同门守门将李敏泰，常时不能检饬之失，在所难免，推考警责，守门军卒，自本曹从重决棍，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北汉留营监官之任，周年交递，故所藏军器，循例典守而已，曾无留意修补之事，以致火药铅丸，俱埋尘土，枪剑鸟铳，钝涩塡塞，种种破缺，几至无用，城堞楼舍，亦多颓圮，待变重地，诚为可虑。故前大将金在鲁在任时，因时任监官出身李义焕所报，发遣千摠，一一点阅后，陈达筵中，划给若干物力，分付修举矣。义焕，竭力营办，今才讫役，而鸟铳二千柄、中铳二十柄、大长铳三柄、环刀一千柄、胡剑一百柄、别枪三十枚，以上因旧修补。别药桶一千十一介、鸟铳火门椎铁二千二十三介、火药改曝晒后，入盛甲布帒一百二十二部、铅丸改收拾后入盛甲布帒九十部、铅丸入盛柜子十七部、锥铁所盛柜子一部、环刀皮带缨子五百五十条、牛皮枪匣三百部、枪柄三十六枝、灯笼雨备十六部、火绳六千六十九沙里、贯革一坐、木绵小布一部，以上新备。体城六间许、女墙十九堞半则改筑，大成门楼三间、城郭一百二十一间、营舍一百四十三间半，则或改建或重创，大厅二十二间半，则监官自备物力重创，而其毕役之状，来到于大将递任之后，故重记修正之时，使之一一入录矣。在前军器过千数修补，则监董人论赏，自有其例，而今此李义焕则不特军器而已。诸般监董之役，极其浩大，而昼夜勤督，能得完毕于三朔之内，凡本营所管自军器杂物，以至城堞公廨，无一不新，其尽心修举之状，极为可尚，不可无褒赏激劝之道，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宋寅明疏曰，伏以臣，谋身不工，涉世昧方，久窃匪据，不早敛退，毕竟骇机，果发恶言横加，衅孽狼藉，身名僇辱，惭骇震迫，欲死无地，泥首司败，而勘冤不加，屏迹城外，而召牌相续，圣德之涵覆愈厚，而私悃之迫隘弥切，玆敢收召惊魂，披沥肝血，涕泣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冀圣明之少垂矜察焉。噫，臣本一介孤生，蒙被特达之知，愚不自量，妄怀世道之忧，思欲仰赞皇极无偏之治，以为一分报称之图，又复骤叨重任于人望之外，辄敢妄行素志于政注之间，殊不知含怨抱恨而不敢逞志，贪得无厌而未能快意者，无奈乎圣意之坚持。国是之大定，而一切蔽罪于臣，早晩颠沛，臣固无幸，而亦岂料其甘心之计，铄骨之谗，蓄之深而发之暴，一至于此也？向使朝廷，不为国家亿万斯年之计，而只任其为私怨报复厮杀，一循旧日之套，则岂不大快一二人之心，而如臣之奉令承教者，亦可以得免不测之诛矣。臣既愚不及此，顾反挺身信心于处分之屈伸，铨注之通塞，则无怪乎怨毒之此极。然使臣之计，倘不出于此，而出于彼，则其为一二人地诚至矣，独奈宗社何，独奈世道何？人之以此望之于朝廷，责之于臣者，不亦瘨乎？若其所以胪列臣罪者，虽擢臣之发，无以自赎，赤臣之族，犹有馀诛，而顾蒙一切涵贷，保有视息开释之旨，屡形丝纶，仰惟圣德如天，非臣陨结所可仰报，其言之是非虚实，又有天鉴在上，公议在下，臣不欲费辞呶呶，惟是权势二字，殆与前春湍儒之疏，如出一口，臣之彻骨之痛，腐心之冤，实在于此。噫嘻，彼于捃摭媒孽之中，必以别般色目之说，荧惑于前，而权势专擅等语，论断于后者，盖以人主之所恶于臣下者，莫甚于植党专权，而臣之所被际遭既盛，任用亦专，所处之职，又是权衡人物，应接宾客之地，凭借疑似，易以成罪，臣又以破党二字，借手事君，而顾乃潜自树党，阴阳其私，则其为欺负莫大于是，以此为言，谓可售恐动惎间之计，其设心造谋，可谓至密，而自古大慝巨猾之窃位弄权者，必皆上承父兄之资，下有子弟之助，纵横盘结，声势翕张，请托货赂，广开私利之径，姬妾田园，盛饰富贵之容，又必笼络人物，广树党援，凡所颐指气使者，率皆贾勇敢死之辈，虽或为敌于甲，亦必主盟于乙，如此然后，方可谓之有权而有党矣。今臣拔身孤寒，骤蒙知遇，既无席藉之势，又乏扳援之助，而冥升招灾，子姓凋丧，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家业素薄，布素是分，栖屑京外，投足无所，重以言议不适于时样，施措动拂于物情，秉铨以后，凡所注拟，太半是声息不通，面目不识之人，至于要路显职，尤重参用，彼此不肯，倚着一边，则人情急于进取，习俗狃于偏私，世之不悦臣者，十居八九，孰肯从臣？于彼此无当左右受敌之地，而臣之在朝同志，不过以数三计，要皆结交于韦布之时，同恶乎偏党助慝，誓心于危乱之际，共期乎扶奖王室，虽知其声气之少应，怨忤之盈朝，易蹈颠沛，而卒无沮悔，则世安有孤畸如臣迂愚如臣，而可以植党而专权者哉？此则日月之明，或可俯烛其万一，而臣之尤所痛恨者，臣自幼读书，妄自期以砥砺，名行，庶几免为无状小人，而遭遇圣明，致位至此，周年秉铨，毫无补报，卒乃致此颠踬，极千古宵小之目，而并凑一身，纵幸圣明在上，全保慰释，污衅已极，无以自濯，况在湍儒构捏之初，臣之亲友，已有劝臣力辞铨柄，以避危机者，而臣则全昧国防，祗恋恩顾，不能抵死办递，因仍蹲据，惟此狼狈，臣实自取。臣诚内愧素心，外惭亲爱，俯仰斯世，无面可显，去就一节，非所可论，惟有灰心世路，闲影田里，少为息黥补劓之图，则于拜疏之后，将为归依松楸之计，瞻望云阙，有陨如泻。昔唐臣李泌，对其君以为杀身者五不可，臣尝悲其意而哀其言，今臣之所带铨衔，即臣杀身之大机括，惟有释此重负，还臣本分，是为一条生路，伏惟圣慈哀怜，岂不念此？若犹羁縻维絷，不早处分，则是牛马视臣，不复以廉耻一节，责臣也。圣明，亦岂忍为此哉？臣之血泣颙祝，惟在于此，伏愿天地父母，亟先递臣本任，仍拜镌削品秩及兼带，容身退守蓬荜，俾得靖私意而快人心，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言专由捏卿，洞烛无馀，况皆予素知者，其敢欺予于今日乎？此乃欲巧反拙，其太仆提举事捏卿，不得欲置卿于暗昧。噫，卿之谨慎，业已知矣。此等之谗，岂敢售乎？至于权要二字，因其职欲捏卿而逐卿者，今于赵观彬之疏，乃知乎往者托乡儒之疏，为今枢机矣。今若许递卿职，此非特适中观彬之意，往者所谓乡儒之计，将可遂也。岂有是理哉？予欲下教，方欲召卿，而卿先出去，未果矣。卿勿过辞，即为入来，听下教而进退焉。

○兵曹判书金取鲁疏曰，伏以臣，于新授职名，公体私义，有不容一日冒玷者，敢暴衷恳，冀蒙矜允，而适值返敕事急，未蒙批而离向湾上，在途闻台议果发，请速变通，窃自意不费撕捱，可即卸解，自得此报，心甚喜幸，豁然若脱羁馽而出樊笼矣。颙俟累日，尚未得命，及承恩旨，大失所图，臣于是狼狈闷菀，直欲循墙远走而不可得也。夫本兵为任，至重且大也，故人之辞是任者，辄皆以才分之不称，作为第一话头，言之甚不新奇，视之便若例让者久矣。虽使臣一日十上章，固不出于前人之套耳。以臣拙讷之辞，无敢望其感动天听，而第今臣私义之万万兢惕，殆有甚于才分不称而已，则臣之必欲递者，在于是，朝家之所宜许者，亦在是，而臣于前疏，仓卒缔成，不能罄尽底蕴，获准所请，此臣之罪也。臣本门寒族单，既乏扳援之力，姿庸才下，又无尺寸之长，而猥受圣上特达之知，进而置之崇显之班，同堂兄弟，一时并厕于六卿之列，每于班行之联席，朝纸之书名，未尝不踧踖而戒竦也。鬼忌人猜，理势之所必至，矧今所叨之职，世所称权要之地，一递一代，迭相居焉。有若非臣兄弟莫可传授者然，听闻之大骇，物情之不平，固勿言，招损之灾，颠覆之患，又将朝暮至矣。私心之忧栗悸恐，尤复何如也？如此而犹且贪饕宠位，厌然冒进，不思所以逊避，则世间必无如许处义也。若其朝体之苟简，台臣亦言之，臣不必复事𫌨缕，而请改之论，既发于执法之地，则公议之不泯，斯可见矣。今日台阁之上，乃有此等公议，臣实为朝廷贺，而所可惜者，臣有何才望？有何声绩？而忽地推奖，无少斟量，在臣未必为荣，在台臣恐为失言之归也。虽无此人言，必辞之计，固已自划于意中，左思右量，断无承膺之理，而当递未递，尚且虚縻，使重务一向久旷，踪地日益危蹙，臣窃愍焉，臣窃惧焉。情私所迫，未暇迟俟纳符，玆又路次封章，仰首号吁，倘荷圣慈，哀之怜之，特垂曲全之仁，亟下镌递之命，毋使臣玷公器之重，而犯昔人之戒，则如天之德，臣当随分图酬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堂从兄弟，乃私室之所谓，非公廷之可论，既无心差除，而反有心观之，此予所以过中者也。大臣之荐，是为才也。予之授卿，意亦匪偶，虽日上辞章，决难许递，徒使重务久旷，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辛亥十一月初五日午初，馆所举动时，上具视事服，以小舆，从仁和门出，百官以浅淡服陪从，上至仁政门外，改御步辇，出敦化门外，少驻。上曰，都监请留后，中使请留为先乎？承旨请留为先乎？右承旨徐命渊曰，承旨请留为先矣。上曰，然矣。该房承旨先往馆所请留可也。命渊，承命驰去，原任时任大臣迎接都监堂上馆伴入侍，上到馆所御帐殿，判府事李台佐，右议政赵文命，都监堂上金东弼，馆伴金在鲁，右承旨徐命渊，假注书金锡一，事变假注书曺命敬，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入侍。台佐曰，昨日冒寒动驾于郊外，今又劳动，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台佐曰，日气不适，昨既过寒，今似过暖，节宣之道，殊难得宜，感气不至大段乎？上曰，感气则无所加，咳嗽姑未解矣。台佐曰，今番敕使，姑似顺便，而自前每于临去时，有生梗之弊矣。上曰，我尽修人事，至于沿路，亦为善待，则彼虽欲生梗，其何以生梗乎？台佐曰，我所以接待者，非不尽矣，而工匠辈造给之物，类多不诚实，自前虽以此，分付于迎接都监，而更加申饬好矣。上曰，卿言是矣。都监堂上方入侍，知悉举行，可也。仍下教曰，今年礼部官出来时，欲以史册事言及，而虑有所触忤于常明，遂未果矣。今见赍咨官金庆门手本，则常明使之奏闻云，今日接见时，欲以一言说与敕使，今则此意未知，何如？予意则以为胜于咨文矣。大臣陈所怀后，先为出去请留，可也。文命曰，夏初敕使在馆时，臣以所怀陈达，则圣教以为常明，必以为怒矣，圣虑诚为深长矣。今则异于不使渠知，而自此径为者，固无是嫌，而但彼中事，与我国事无异，我国诸道，欲有所为，必先状闻然后，备局可以周旋，今玆史册事，亦必自我移咨，而后礼部可据而转请于皇帝矣。上曰，敕使于昨日酬酢时，亦有归奏皇上之语，似是能为转达于皇帝者也。文命曰，当为咨文，而以此先言于此人好矣。上曰，咨文则予以为不紧矣。台佐曰，虽为咨文，今于接见时，先以冤痛切迫之状言之，似不好矣。上曰，若为咨文，则礼部又有他人，其能蕴藉成事，未可知也。文命曰，礼部尚书三泰，是常明之查顿，此人可以为之矣。上曰，大臣先往请留，可也。文命曰，今既亲临，而臣先为请留，未知何如也。在鲁曰，此似文具矣。东弼曰，以上教传说，今方来诣，而钦差，欲为遄归，心甚怅然，先使大臣请留云尔，则似好矣。文命曰，如是则可矣。遂出去，台佐曰，金庆门手本，似是实状，而今者泛然移咨，如或横惹事端，则亦可为虑，事宜慎重矣。上曰，雍正，每事喜自其手出，顷日江边事，不信凤城奏请，而特为咨问，及见我回咨，颇以为喜云，此事若自觉得，亦必欲自为而示德色于我矣。自我请之，则其准施，未可必也。东弼曰，当初请颁，在于未及成书之时，礼部之防塞，亦其宜也。今则必已成书，以感皇恩告先庙之说，善为措辞，俾致恳迫之意好矣。在鲁曰，俄者在外，与尹淳及密昌君相语，两人皆尝以使价往来，知彼中事情矣。彼国事，与我国有异，各部官自治其事，他司之所为，漠然不相闻知，如我使入去，礼部外无所关由，故留馆许多日，他司始以风闻知之云，其了不相关如此，常明虽有宠于皇帝，其能有权于朝廷，未可知，虽有诚于我国，其能干预于礼部，亦未可知。况此敕使，官位未高，职事各异，岂能以外国事，周旋于上下乎？台佐曰，今以此事言及，使知我意，归后皇帝若有问，则可以转达，咨文则不可为也。上谓台佐曰，卿久不入侍，昨于迎敕时见之，筋力不至益衰，其果何如？台佐曰，老臣蒙被国恩，今岁则闲居调息，筋骸稍胜，故强疾陪从矣。在鲁曰，参苏飮三贴，才已进御，而俄闻玉音犹重浊，此是感气未解之致，加进数贴，似当矣。上曰，参苏飮，是予一生初服之剂，何必更服乎？感气则自当愈矣。台佐曰，殿下居养之道，过为淡薄，如是之故，虽无大段疾患，然人之气血，自有盛衰往来之候，不可以平日清明之故，弛调保之道，衣襨水剌之节，各别留意，使之节适为宜矣。上曰，当如所达，而予于平日，不着毛裘，昨日早朝动驾之故，试为着之，则重如披甲，不能堪耐，入小次后即解之，盖恒习如是矣。台佐曰，水剌失时，最为可虑，而近闻召对，多于夜深后罢之，未知其前，水剌已为进御否，而虽以闾阎贱人言之，飮啖愆时而致疾者多矣。况玉体之重，何如？水剌必无失时可矣。上曰，当如是矣。台佐曰，观敕使气色，似当于初九日间回还矣。上曰，今番则似将速去矣。命渊曰，请留之节，只当循例为之，何必固请乎？上曰，今若速去，则沿路事势，亦有所难矣。命渊曰，彼是大国之人，自有所见，以文具屡请，则必自知之矣。上曰，今番则其中无主张者乎？东弼曰，姑未知其动静矣。上曰，上敕是文官耶？在鲁曰，其官乃大理少卿云，此是掌刑狱之官而文衔也。副敕乃二等侍卫云，其国侍卫，有一二三等之称，而似我国宣传官矣。上曰，姑无所求请乎？东弼、在鲁曰，无大段所请，只求循例飮食及行资所用之物矣。文命，请留后，更为入侍，奏曰，以上教送言，则上敕以为，路遣近侍，今又特遣大臣，累次请留，俺等行期虽甚忙迫，敢不为留一日云，而副敕，再次往复于上敕，其言盖以为何不于接见面请时从之，而径先许留云矣。上笑曰，原任大臣初九日之说，当中矣。台佐曰，通官辈，欲有所得，故为迟留，故自前常加留一两日矣。东弼、在鲁，承上教，草接见时言史册说话以进，上览毕曰，卿等出去后，更为议定，使注书书入，可也。东弼曰，戊戌皇太后丧及壬寅皇帝丧传讣使来时，皆有赠给之例，仍陈元礼单及加赠数爻。上曰，依两年例给之，可也。诸臣遂退出。

○馆所敕使接见，上入中门，敕使出迎，上揖，令先升，敕使固辞，通事，三往返。上请并升，敕使许之，上与敕使，分左右，上自西阶升，敕使自东阶升，上请行拜礼，敕使又固辞，通事再往返，上请依昨日接见时例，为相揖。敕使曰，谨如教，上遂揖，敕使亦答揖，各就交倚上，徐命渊曰，大臣使之入侍乎？上曰，唯。上曰，日气凝寒，馆宇疏冷，佥大人气候，更何如？敕使曰，俺等好在，而国王气候若何？上曰，赖佥大人轸念，姑得无事，而如是垂问，尤为感谢。敕使曰，事事皆曲轸，今又临视，已极感激，而连遣近侍及大臣请留，俺等初欲以初七日回还矣。姑当更留一日矣。上曰，俄于路中，闻佥大人，欲于初七日发行，遣近侍请留，而未见许，极为怅然，才又遣大臣请之，则果蒙许留一日之诺，此虽可感，而佥大人驱驰之馀，必多劳困，留馆亦无多日，遽欲回还，主人之心，当如何？更加留住，少为休息，是所望也。敕使曰，俺等奉皇命出来，而今番往返，自有日限，故欲于初七日回还矣。承旨及大臣，以国王之命，相继来请，不敢不从，姑留一日，而若又留滞，则日限将过，势不得更留矣。上曰，仍大臣之请，加留一日，稍慰缺然之心，而所请之意，非但欲一日加留也。当遣中使更请，而方将接见，故不遣中使，躬自来请，冀得面诺矣。敕使曰，来时自尔迟滞，今又加留，则将过定日，国王虽以厚意挽止，初八日则不得已将回还矣。上曰，虽有定日，来此未久，即为回还，则主人之心，殊甚缺然，今若加留，皇上虽闻之，岂不斟酌乎？敕使曰，连使请留，故姑为加留，而王程有限，初八日则必欲回还矣。上曰，王程虽有限，一两日加留，皇上必不以为异矣。于主人之心，则稍可为慰，更须思量，以慰接见后归去之心。敕使曰，初八日决欲回还矣，国王如是固请，当加留一日，初九日回还矣。上曰，一日加留，虽可幸矣，犹且缺然，而强为烦请，亦涉不安，归去后当更有所报矣。馆所凡事，非不申饬，而必多龃龉，其在主人之道，深用歉叹。敕使曰，国王亲临固请，而若不留，则于心不安，故不得已加留一日矣。此来赖国王德分好在，勿以为虑。上请行茶礼，敕使曰，每事曲轸，感恩已极，一杯茶亲自劝飮，敢不惟命。上命进茶如昨日接见时仪，既毕，又请头目辈赐茶，敕使曰，至于下辈，曲念如是，尤为感激，头目辈飮茶时，有蹙眉者。上曰，观彼气色，茶不多水，则必冷矣。承旨出去检视，命渊，出视后还奏曰，参茶深煎，而寒日久置卓上，故颇冷矣。上曰，彼人飮茶，必取温煖矣。才有申饬，而不为奉行，以冷茶馈远人，事极无谓，当该差备郞厅拿处。上曰，初欲于临别时相告，更思之，离亭匆卒，必不能尽意，而今适从容故告之矣。小邦先祖庄穆王被诬事，大朝既洞察昭晣，一洗前史之诬，小邦君臣，感戴铭镂，数年之间，日夜所颙望者，获蒙列传之颁降，告庆祖庙，而小邦，僻在海隅，史事之何时完毕，了未闻知，心甚抑菀，非不欲更为陈请，而烦渎是惧，趑趄到今，春间两大人之来，又欲诉此情悃，而姑俟皇上处分，遂复泯默矣，今则岁色又将暮矣。衷情益激，终不能自抑，如是烦陈，皇上字小之德，视同内服，佥大人曲轸之意，又无所至，故借此而敢为是言矣。敕使曰，此是内阁翰苑史局所干之事，俺等无所干预，而盖是书，姑未刻颁矣。若已刊成，则既有颁宣之，皇旨宁有一时迟滞之理乎？俺等是局外之人，虽不敢直为陈闻，如或有言端所及，则敢不言之乎？上曰，初以为先恳迫之情，唐突开陈矣。佥大人曲念如此，尤不胜感激矣。敕使曰，国王所教如此，可见孝心之贯天矣。虽远人，宁不感动，归后如有可言之端，则当为力陈，使国王为先之孝思，期于必伸矣。上曰，心则无穷，而佥大人久坐必惫，又于明日，当作三田渡之行，不敢久劳，今将辞归矣。敕使曰，俺等有何劳惫，而国王亲临久劳，心甚不安，即速还宫焉。上遂揖而出，敕使将送于门，上固辞，敕使至阶端而罢，上还入帐殿，少顷，出而乘辇。下教曰，敕使还归其次，以史册事，必有所言，问启可也。诸臣招金是瑜而问之，仍使是瑜前奏曰，两敕相语以为此事，非独使吾辈知之也。归后皇上，若问朝鲜事，当为详奏，以慰国王出天之孝心矣。相与钦赞不已，上遂还宫，至仁政殿下教曰，今日方物封裹，势将犯夜看品，往来时金虎门留门，可也。上入仁和门，诸臣皆退出。

11月6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病〉。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观〈坐〉。右副承旨韩师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师正〈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病〉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直〉。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雨雹，状如豆。

○下直，理山府使禹夏亨，博川郡守吴命季。

○韩师得启曰，小臣馆所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经，持平赵尚行呈辞受由后被论，金若鲁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臣承命驰往馆所问安，则上、副敕以为，连遣中使近侍，如是下问，不胜感激，而俺等，国王德分，无事经宿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今此敕行时西路守令，急速发送，而新除授博川郡守吴命季，两司俱未署经，在前如此之时，亦有除署经发送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除署经发送。

○韩师得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持平金若鲁，昨日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锡命曰，京畿水使具圣益，留待引见。

○有政。吏批，判书宋寅明出往城外，参判赵尚䌹进，参议未差，右承旨徐命渊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朴乃贞病，参议兪命凝病，参知赵尚庆进，左副承旨李重观进。

○吏批启曰，判书宋寅明出往城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尹光运为献纳，南泰良为正言，黄晸为副修撰，沈凤仪为监察，李鹏运为司畜别提，沈圣希为副校理，郑彦儒为温阳郡守，李宗白为兼校书校理，吴守经为左通礼，兼春秋黄懰、崔益秀，承文副正字金极龄单付，副护军成殷锡，副司果李潝，副司正金锡一单付。

○朴师正，以礼曹郞厅，以领议政意启曰，御览还下方物，白细绵䌷一疋，黄细绵䌷一疋，更为极择改备后，依传教直为封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副敕，往于上敕房，与之相语，还归本房之后，二大通官及其家丁一名，二次通官及其家丁一名，并皆结缚，无数叱责，良久尽为解缚，而二次通官，则使军牢决棍五度，仍为结缚手足，置于抹楼上，言于差备译官曰，通官辈来时，有中路未安之事，故如是治罪，而少无干涉于馆中，勿为惊动云云。即者上敕，往副敕房相话后，一大通官，一次通官及其家丁等，并为结缚倒地，两通官卜物，尽为输来搜检云，此必有大端猜怒之端，而姑未详知，使译官，更为仔细探问，从当更启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连续来言，两敕，同坐一处，盛气发露，以清书，互相书出，未知何语，四通官及家丁，并为结缚倒置，亦未详罪状之如何，而闻小通事之言，以为在途时风闻，通官曾前出来时，所受单子踏印文书，见捉于敕使云，而不能详知，四通官卜驮，今方一倂取来搜检，而别无大段见捉之物，译官辈，脱纱帽哀乞于前曰，大国同行之人，未知有何罪犯，而为此无前之过举，非但小国之人，举怀惊遑，国王闻之，亦必不安，佥大人，愿赐宽恕云，则答曰，通官辈，自在凤城，多有不美之事，渡江后一路上，又多罪犯，欲还为入送，而以皇旨未传，故隐忍率来，今则既已竣事，而其罪皆犯国法，故将以国法治之，元无毫分干涉于尔国，尔等勿为惊动。又曰，明日三田之行停止，以通官辈罪状，告达国王处置计料矣。又曰，此辈当以铁锁锁颈，押送于凤城矣。译官辈再三恳乞，而终不解释，仍令差备译官八人看守，四通官曰，昼夜拘守，俾无逃躱之患。又曰，此辈若或纵弛，则必有潜入官家之虑，善为拘守，又言于军牢辈曰，此汉辈虽有所言所求，切勿施行。又曰，此事少无干涉于本国，以此意明白晓谕于下辈，皆令知悉。译官辈复乞曰，通官辈今虽解缚，吾辈当用心防守，万无见失之理云，则良久始令并为解缚，而使之不离拘守，敕使气色，亦比初少解，三田渡之行，以再明退定，上敕还归本房云矣。今此敕使之操持通官，实未知其意之美恶，徐观前头可知，而为先更此，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敕，来副敕房相话后，还入本房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今日乃敕使入京第三日，依前定夺，大臣诣馆所，请行茶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以义禁府言启曰，差备译官李硕载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李硕载西下，未及上来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明日三田渡出往时，军令除初二吹，三吹以卯时，更为书出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郞厅，以右议政意启曰，臣来诣馆所，先呈御帖后，令差备译官，以承命请行茶礼之意，措辞传言于敕使，则答曰，俺等为传讣而来，茶礼无异于宴礼，而昨日则国王亲临，故不得已受行，今日大臣茶礼出受未安云，而使之停免，故床排依例分入各房，仍为退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以摠戎厅言启曰，今此敕使回还时，军威军，臣营所属，南阳当次，而依例出用之意，前已状闻知委矣。即接迎接都监移文，则军威军，勿为排立事，停当云，以此意，分付南阳府使李彦祥处，使之勿用军威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差备译官来言，敕使回还时，一路宴享茶啖减除，军威军全减云，三道监司及开城留守处，以此知委，而在前如此之时，则有遣中使申谢，三处别遣问安使之例，令政院，考例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迎接都监草记，敕使回还时，一路宴享茶啖减除，军威军全减云，在前如此之时，则有遣中使申谢，三处别遣问安使之例，令本院举行事，允下矣。中路问安假承旨，自本院差出，而开城府及义州别问安使，则令该曹差出，趁敕行未发前，先为出送，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今此敕行时，西路守令，不可不急速差出，宁远郡守、江西县令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催促发送，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徐宗浃为江西县令，李镇嵩为宁远郡守。

○徐命渊启曰，明日拜表时，两司不可不备员，而两司多官，或呈辞受由，或未署经，或在外或被论或未差，献纳尹光运，明朝待开门牌招进参，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嘉林府夫人发靷，定于今十一月十一日丑时，安葬，定于十二日卯时云，发引时及安葬时，大王大妃殿，当有望哭之礼，望哭仪注，磨炼以入于大王大妃殿，何如？传曰，允。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副敕，来到上敕房叙话，故渠辈以通官解释之意，更为进前开谕于两敕，则两敕，各使其家丁，招致通官四人于前，言曰，汝等欺隐，不以实对之故，有以致责，而今则特为解释，须勿介怀，如前放心随行宜当云，则通官辈对以未及有得，故只陈实状而已，初非欺隐矣云云，而退出，明日三田渡之行，两次通官，亦其随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行都承旨赵锡命疏曰，伏以臣，顷忝谏职也。略附草草一语于疏末，以效一日之责矣。得伏见献纳严庆遐之疏，盛气张皇，讥诋备至，臣诚骇惑而亦不满一哂也。凡台启之亦连不停，徒事厌避，有乖于台阁之责，故再昨岁，臣适为谏长，亦尝论数人之事矣。至于逆招所出关系不轻之类，虽骨交心朋，有不敢迟回规避，盖为国体重而公议严故也。今者世胤之启，经阅岁年，台臣之除拜谏职，亦非一二，而一未参启，每至递免，臣未知可引之嫌、可递之义，果如其疏所云云，而以外面看之，则世称情好，迹涉图避，不详事实之傍人，执而论斥，不是异事，若使台臣，嗣是以后，摆脱前套，臣只当愧服其前日之妄论而已，顾何必费辞而自辨也哉？许多侵诋之言，臣不敢呶呶较争，以伤事面，而既被重斥，有难晏然于职次，伏乞圣明，递臣职名，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右参赞宋成明疏曰，伏以臣，猥膺傧使之命，日夜西驰七百馀里，得免颠仆于道路，返面无挠，何莫非王灵攸曁耶？第臣到定州日，得接邸报，以臣乘双轿事，上教严峻，而罚止于问备，臣不胜惶懔震恐之至，双轿禁令，未知在于何时，而若有举条书出者，则臣必见之，而茫然未能省记，且念殿下，实命臣以接远人也。接远人之际，外面威仪，亦有不容埋没者，而所带差备译官等人员过十，入把驲骑其数甚多，臣非敢自张行色，徒为一路之观瞻，亦非敢滥用邮传，不恤畿驿之凋弊，直依从前傧接之例，仓卒启行，曾不疑虑。噫，臣以谨守绳墨，无少过越，为一生持身之方，而今于不知不觉之中，遽陷于慢令犯禁之科，及其复路，虽屏去骑驺，而既犯之罪，无以自赎，抚躬惭悔，若无所容，夫小民违法，尚当以法坐之，况臣为重臣，不遵朝令者乎？此特殿下，以臣忝在卿宰之列，过加宽贷耳。在臣之道，获被滥把之律，然后少可以安于心，幸愿殿下，明罚敕法，无或以臣而弛其典焉。且敕使，自弘济院入京时刻，承政院成帖有旨中，定以当日辰午两时，而差备译官等，又来传迎敕大臣之言曰，敕使军令，若以午时书出，则大驾出迎时刻，太晩，必以辰时出令，然后可无窘束之患云云，故军令之为辰时者，盖参量事势，有所周旋者也。伏闻迎敕举动时，喉院之长，以军令差早，请推臣云，此亦臣难安之一端也。仍念臣冲冒冻寒，星夜驱驰之馀，感伤忒重，病势方剧。伏愿殿下，先许递改臣职名，仍治臣罪，俾便调息，以严邦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教统御使具圣益书。王若曰，膺一面抚御之任，要得其人，畀三路统领之权，简在予意。所托重者，其往钦哉。眷彼乔桐一区，实是海藩重地。近接沁壤，隐然成唇齿之形，遥拱汉都，美哉壮山河之势。天设表里之险隘，朝家之倚恃斯存，地据西南之要冲，帅臣之责任甚重。矧伊戊申经乱之后，又值庚癸呼急之年。虑关防之或疏，讵缓撤桑土之计，悯饿莩之相望，宜讲济沟壑之方。颖川残氓，唯待黄霸之推惠，荆门战舰，亦资岑彭之壮猷。念今日非若平时，而廷臣谁合此任？唯卿，早投班笔，常敦郤诗。掌舟师于海隅，军政甚肃，授旌钺于岭左，戎务克修。惟其外阃内职之历敭，蔚然声望治绩之益著。玆授卿以京畿水军节度使兼三道统御使乔桐府使，卿其须殚勉励之悃，毋孤抡选之恩。眷注冞深，特推升擢之典，才略兼备，须思节制之宜。追晋阳保障之谟，得君之重，畀寇准牧御之责，舍卿其谁？箕裘之业相传，历三世四莅玆土，衣袽之戒毋忘，俾一方万无他虞。自古制阃之任不轻，即今救荒之政方急。当是时属矣，宜念壮锁钥之图，使斯民饥欤，务尽牧牛羊之道。於戏，非智勇无以御gg御g众，惟公廉可以服人。戎镇凋残，未有甚于近日，军府治缮，固宜务于今时。赫世勋高，宁忘继乃祖之志，少年气锐，毋弛饬尔身之心。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凤翼制进

○辛亥十一月初六日巳时，上御进修堂。京畿水使具圣益，留待引见。京畿水使具圣益，左副承旨李重观，假注书金锡一，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入侍。上曰，京畿水使来前。圣益进伏，上曰，三道统御，职任不轻，今此除拜，意亦非偶，下去后，凡事着意为之，馀在教谕中矣。又教曰，近日外方戎政，到处疏虞，而畿甸年事之歉荒，又甚。况乔桐，以一弹丸之地，军民之凋弊，可知，卿于诘戎之中，亦当以抚摩安集为急也。圣益，起拜曰，小臣，不才无能，万无堪荷之望，而亲承圣教，曷敢不尽心奉行？上曰，陈所怀。圣益，起拜曰，臣兄圣任，待罪本镇时，臣尝往见，则幅员狭民户少，固无大段弊瘼，而军器战舰等物，年久腐伤矣。闻前兵使臣赵儆，颇多修举云，臣承其后，有可以变通者，当为状闻矣。重观，宣谕后，内官传赐物，圣益，先为退出。上曰，馆所问安承旨还来云，使之入侍。重观曰，今日晓头，都监启辞，连为入来，而臣当入侍，故招都监事知书吏，问其委折，则启本中所陈之外，更无别般事情矣。上曰，其意猜忌通官所得而然耶？操切通官辈私受而然耶？重观曰，若自律其身，而操切通官辈私受，则在我为幸，而此则其意之善恶，未可知。但言通官辈，自凤城得罪云，敕使则真有怒色，而通官辈则不为畏㥘云矣。上曰，其操切与猜忌，可见于通官之畏不畏矣。重观曰，通官辈或言，此辈与敕使，有得给千两银子之诺，而尚不得给，故如是云。其被缚者言，待我如此，则虽一文钱，不可得云矣。上曰，通官辈恶之而为此言，则不异矣。然有可揣知者，若操切，不使作弊，则不但如是矣。重观曰，小通事辈，尽化为胡，其言不可信矣。上曰，西路操切之事，皆此辈所为，而自前敕使，例为诇察通官矣。右副承旨韩师得，入侍。上曰，入侍承宣，才已陈达，而今日馆所进去时，必有所闻，敕使之操(操))切通官，何意云耶？师得曰，招首译，探问其本意，而不能真的知之云矣。上曰，怒气稍息耶？师得曰，怒气则息，而译辈问之，则以为，自以行中事为此，非尔国所知也。又言今若纵之，则必入我房害我矣。各别看守云，首译辈则以为，必是索赂之意云矣。上曰，置差备译官者，所以伺察敕使动静也。招都监郞厅，分付堂上通官辈，若仍为缚置，使堂上解纷，可也。重观曰，承旨无二员同为入侍之规，臣则先退之意，敢达。上曰，如无可达之语，则并为退出，可也。诸臣遂退出。

11月7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李重观〈坐直〉。右副承旨韩师得〈坐〉。同副承旨朴师正〈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直〉。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电光。五更，电光。昧爽，雷动。未时，电光。

○下直，宁远郡守李镇嵩，江西县令徐宗浃。

○赵锡命启曰，左副承旨李重观，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尹光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渊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锡命启曰，今此敕使回还时，西路守令，不可不催促发送，而新除授宁远郡守李镇嵩，江西县令徐宗浃，两司俱未署经，在前如此之时，有除署经发送之例，今则何以为之？敢启。传曰，除署经发送。

○传于徐命渊曰，三使臣引见。

○徐命渊启曰，今日拜表时，两司当为进参，而献纳尹光运牌招不进，宪府则监察例为代行，谏院无进参之员，在前如此之时，虽无谏院，有仍为行礼之例，今亦依此为之乎？敢禀。传曰，今亦依此举行。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沈圣希，时在京畿衿川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副修撰黄晸，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黄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观曰，推考传旨捧入。

○徐命渊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有政。吏批，判书宋寅明出往城外，参判赵尚䌹进，参议未差，行都承旨赵锡命进。

○以兪健基为持平，李潝为兼校书校理。

○韩师得，以兵批言启曰，判书在外，且无送西之事，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重观曰，莫重监军，忘置晩传，当该内官，从重推考。

○传于赵锡命曰，召对为之，副司果梁得中召入，而若有故不来，知其与否后，来诣阁门。

○李重观，以迎接都监言启曰，今日，乃是空日，别茶啖依例排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敕使，自三田渡来入馆所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启曰，商兴君朴道常，馆所问安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观启曰，宰臣商兴君朴道常，承命驰往三田渡问安，则上、副敕以为，别遣宰臣垂问，不胜感激，无以为谕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噫，天之警告，所以仁爱，而因寡躬之否德，未能上答天心，日夜悸惧，不遑宁处，于今轰烨之异，遽见于深冬。呜乎，以寡躬之凉德，其所忝位，迄今七载，而诚未足格天，恩不孚于小民，天之示警，惟在寡躬，不在他矣。方懔惕之不暇，何暇求人，而交相警戒，亦道也。上至公卿，下至百执事，革其旧习，宜须恪勤辅我不逮。噫，今年穑事之大歉，近古所无，上下犹相泄泄，生民日就颠连，若此而其能上答天心乎？此亦予之自勉者，而咨备局之臣，诸道为民事，状闻或登对，禀处，或即速回启，俾无愆期之弊，其各自励，共寅协恭，仰答仁爱眷顾之心，予当益励于中。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去夜敕使操切通官之事，既已启达矣。今朝差备译官等来言，今日则敕使姑无他举措，通官辈各见拘于其房，不敢出入问安，承旨中使去来，亦不令通官居间，译官直为通告，而敕使言于译官曰，去夜之事，只以渠等之罪治之，毫无干涉于尔国，少勿为虑云云。朝来译官辈，慰问通官，探其委折，则通官辈，皆以为自在凤城，敕使言于渠辈曰，闻汝辈所得于朝鲜者，比敕使倍多云，汝辈依近例各为定数以纳宜当云。及到平壤，又以此提说，他通官则，惟惟，而其中二次通官徐宗孔，诿以无前例，独不顺从，到馆之后，副敕又为从容言于两通官曰，所纳之物，何至今无皂白乎？通官等答以归时，例有赠给，姑无所得云尔，则副敕大怒曰，汝辈，既已收捧纳于皮箱，敢讳之耶？使其家丁及通事，尽为取来卜物，一一搜探，而无见捉之物，徐宗孔，性本峭勃，多有发恶之言，以此见怒最甚，至于决棍，且此事，副敕专为主张，上敕，为人颇胜，而老昏，受制在傍同参，吾辈既无见捉之事，敕使虽欲捏罪，其奈我何？但今后如或现捉，则事极可虑，本国别赠诸种，决难入于馆门，只为书示件记后，自外封裹，追至于使臣行中，以为传给之地，则诚为幸甚云云。且闻通官辈捉入之际，渠之来路所受各译例给银单子，自其丁屹乃之内及各靴子之中，拔出传给于通事，得免见捉云。且以其所谓吾辈，既无见捉之说观之，去夜小通事所谓中路有文书见捉之事云者，似是虚传矣。系是馆中事情，更此，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敕使，离发馆所，出往三田渡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副敕来上敕房，相话后还归本房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三田渡出往时，米面色郞厅洪遇箕随往事，昨已启达矣。遇箕，今方拿推，同色郞厅李广义代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本都监郞厅洪遇箕拿推，代刑曹正郞金得大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重观，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副敕礼单马各二匹，无弊择执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副敕礼单马择执次，使通官辈，试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黄海监司状启，刑曹粘目，兔山前县监金浃，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金浃，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扶安县监赵明泽，金堤郡守李净，井邑县监赵宗裕，万顷县监沈若鲁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俱以鲁劣，待罪下邑，分忧之任，求蒭之责，恒惧不能称塞其万一，以负我圣明畀付共理之盛意，不幸值此大杀，年谷卒痒民生塡壑之患，迫在朝夕。此则，前后道臣之状闻，都事敬差之封章，既已备陈，而窃伏见朝家之所以区划轸恤之道，犹有所未尽详悉，南土生灵，燃眉剥肤之景像，玆敢不避猥越之罪，同声呼吁于仁覆之天，惟圣明，少垂察焉。噫，凶荒之灾，从古何限？而岂有如今年之孔惨者乎？湖南乙巳之凶，挽近所无，而较诸今年，则不可谓之大歉，今玆穑事，始病于春夏四朔之亢旱，弱苗已焦，移秧愆期，已无有秋之望矣。晩得后时之雨，仅插半枯之茎，而才移新土，见揠于震地之狞风，漂散水面，馀者无几，加以再经怀山襄陵之大雨，平陆成海，沟塍变易，旱田水畓，一倂消瀜，海溢蝗损，随以添灾，大野巨坪，尽成赤地，食天之民，宜为流散，而犹以堤下早移之畓，高处远水之田，若干茎穗之栖亩者，或冀有一分食实之望，而不意秋晩向熟之际，霪雨蒸雾，连日燋湿，酿出如蚁如螬之怪虫，粘茎着穗，日渐炽盛，已黄之茎，既熟之实，不过数日，举皆腐黑，试取壳中之粒，以手微挼，碎如薤粉。至于刈置场上者，堆积经宿，则亦被薄蚀，一般腐折，畓灾之惨，已无可论，而至若晩种之豆太，半是空壳，经霖之木绵，全无花房，今当收藏之时，而村落之间，无一处纳禾之家，穷闾之下，无一户缫丝之声，租税之征出，身布之督纳，更无其望，而富者既忧，贫者将流，则似此灾歉，前古未闻，天何忍使斯民，至于此极耶？言之至此，不觉哽塞，槪玆右沿一带，罔非惨凶，而金堤之东方碧堤公须等坪，扶安之下东所山南下上西等坪，万顷之北南上西面一半坪，皆以滨海舃卤之地，少有水旱，其所被灾，比他尤酷。至于今年，则相望百馀里之间，如非赤地，则皆是腐草之场，而井邑之南二北二东道等坪，皆以依山沿溪之地，成川覆沙之馀，兼被虫腐之灾，亦无一场收获之处，则灾诊之酷，比诸沿邑，少无异同。目今民间形势，遑遑汲汲，如在漏船焚巢之中，叫苦于田畴，号泣于道路，势将鬻妻卖子，散而之四，而犹且喣濡相保，朝夕悬望者，只恃朝家，特宣安集之谕，先示拯济之意故耳。惟其饥寒转急，忍耐不过，塡咽县门，逐日呼号，呑声飮泣，各陈其情，待变之卒，愿纳军装，输布之军，争请蠲减，少有结卜者，望切除税，当输官籴者，俱乞退捧，甚至于无土游食之氓，冀得公帖，以为行乞时凭考之资，土着难动之民，亟请赈贷，欲延未春前须臾之命，恻耳之声，惨目之状，诚有所不忍闻不忍见者，而臣等莫知其所对，只谕以我圣上如保赤子之至仁，业已洞烛，下土蔀屋之饥困如伤之音，屡发于丝纶，赈赒之策，方讲于厦毡，则移粟之命，蠲布之令，不日当至，慎勿轻动，以待德音云尔，则咸造众戚，一闻此语，莫不回悲为喜，攅手收泪，只俟恩命之速下，其愿切矣，其情戚矣。未知宵旰之忧虞，庙堂之讲究，已尽俯察其涸辙之困，颙望之急，而果有别般措处者否，侧听多日，尚未闻有大振作大变通之举，臣等窃不胜其讶惑也。在昔宋臣郑浃，为安上门监，见饥民流散忧苦之状，绘而为图，以进神宗，神宗恻然惊叹，涣然发政，亟施赈救之策，其济活穷民之德，至今称颂不已。矧今南土之凶荒，生民之饥困，不特安上门所见而已。仳㒧之形，愁痛之声，若果图进于今日，则以圣上察眉之仁，字恤之心，哀痛恻怛，衋然惊动者，必有倍于神宗。锦玉靡安，若恫在躬，不待道臣之状报，庙堂之禀议，发帑之恩，船粟之命，可以指日而待矣。臣等俱以近民之官，目睹颠连之惨，既不能出谋发虑，济之于水火之中，又不能摭实陈状，达之于黈纩之下，则非但癏阙我殿下分畀之责，亦不免为监门之罪人。玆冒僭妄之诛，略陈愁怨之情，以替安上之图，伏乞圣明，俯垂矜察，特降格外之恩典，以活南土亿万生灵滨死之命，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省览尔等之疏，深嘉为民之心，言念三南，若恫在己，虽无尔等之请，予岂日夕忽于元元哉？

○副司果梁得中疏曰，伏以臣之今日，不顾傍人是非，不计自己利害，扶曳匍匐，直自上来者，上感国恩，下畏私分，日夕忧惶，不遑宁居，宁欲冒昧为一伸分义之计，因有以悉暴肝膈之要，以效涓埃之报而已。臣伏见圣上之忧勤愿治，出于至诚，而日御经筵，日讲治道，为学与为治，莫先于立志，而圣上之志，亦既立矣。然而立志必有端的之标准，然后志有定向，而时措之权度，亦随而定，孟子于齐宣、梁惠，以与民同乐四字，为立志之标准，臣愚窃以为实事求是四字，即今日圣上立志之标准也。臣之前后缕缕陈达，其要归只在于此，而精神无力，言语散没，无以自明，故今于告归之日，不胜眷眷之忱，乃敢单提作标准以为献，若蒙圣上加察纳，则臣之从来志愿，庶几少伸，归死丘壑，无所憾矣。抑臣乞骸之恳，昨于登对之日，悉暴无馀蕴矣。第今犬马之齿，已迫致仕之限，况其衰朽昏顿之状，圣鉴之所已俯烛，今日之乍来乍往，其为人嗤点，已自不少矣。伏乞圣上，曲加怜察，特命攸司，永刊臣名于朝籍，使得以优游待尽于畎亩之间，实天地生成之大德也。噫，如臣之愚，则已无可言，而今日朝廷之聚精会神，专在于所谓四字之标准，则世道庶几有转移之机矣。苟为不然，则亦终归于乱亡而已。诗所谓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者，臣不免为朝廷诵之，其言则甚愚，而其情则甚戚，伏愿圣上，不以人废其言，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数次登对，遽寻乡路，愕然曷喩？噫，予常眷眷于尔者，乃所以质实，今玆此行，非子所料，为尔深惜也。尔须体至意，其即复路，补我不逮。

○辛亥十一月初七日辰时，上御进修堂。三使臣留待引见，冬至兼谢恩正使洛昌君樘，副使吏曹参判赵尚䌹，书状官司仆正李日跻，右副承旨韩师得，假注书金锡一，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入侍。樘，进伏曰，连日劳动之馀，玉候何如？上曰，无事矣。樘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上曰，安宁矣。仍下教曰，今日当拜表，有可禀定之事乎？樘曰，小臣，追后新差，向来禀议之事，未能详知，而闻副使之言，则前后筵席，有所奏达者云，而今此金庆门手本事，当初大臣所使探知者也。臣于丁未燕行辞陛之时，以史册改字事，亲承圣教，及入燕中，三泰为礼部侍郞，方在史局，臣送言于常明，使之往复，而臣既不得与常明面言，只凭译舌之居间传说，则其所以往复史局之状，终未得其详矣。及夫干清宫引见时，会坐门外，三泰自发其言，臣始知其真有往复之事矣。今者真珠及马匹持去事定夺，而此是私迳，故臣在外，与大臣有所言矣。今见金庆门手本，直为咨文，似好矣。尚䌹曰，臣顷有所达，而丙午陈请，则固为急遽，其致啧言，亦无怪也。其后五六年间，更无所请，若以被诬事，谓不足辨而置之度外，则未知其如何，而我国，自初既以此为事，今则当为咨文，而且常明之说如此，故臣在外，与两大臣相议，将同入陈禀矣。适值意外风波，未能如初计，而若无咨文，则皇帝虽曲念我国事，何缘觉得，常明亦何所凭据而周旋乎？日跻曰，彼中事情，则往见后可以知之，而国家一番遭辱之后，若置而不复为则已，不然则奏文与咨文间，不可不为，而奏文则事体颇重，咨文则大臣之意，亦以为可矣。至于使臣道理，则只当奉行所受去文书，而既入彼中，苟有利于国而势未及禀命，则虽专之可也。今虽受去咨文，其呈与否，当观事势而为之矣。上曰，金庆门手本，是矣。常明，今则位高有势力，或可以周旋，而徒恃常明，一从其指挥，亦涉苟且，故日昨馆所，与大臣，有所云云，而今副使所达，不为提醒，无缘觉得之说，诚是矣。尚䌹曰，上教至当矣。庆门，既以此事，言及常明，而常明，使之移咨，今若不为移咨，虽常明，将何以周旋乎？上曰，今虽移咨，史册，若未及刊印，则其将奈何？樘曰，如未及成书，则固无如之何，而臣于丁未，闻史局之言，其间年岁且久，刊印之役，必已垂成矣。上曰，卿之言敕使者，亦有意焉。盖雍正之意，每事欲自已出，今番越边事，礼部则请更问于凤城将，而皇帝不从，直为处断，其意可见也。今三泰，以常明之查顿，在于礼部，而傅德，似亦为我宣力，然不出于皇帝之意，而自下周旋，其不如丙午事，亦未可知也。皇帝性道甚怪异矣。樘曰，丙午事，皇帝颇以为悔，阁老松柱，与臣酬酢其时事矣。如此大事，多般趑趄，不能为之，则今此珠马，虽持去，皆无所用矣。臣等所以必请移咨者，前此每以私迳图之，迄未有详知之端，而窃见三泰，有宠于皇帝及诸王，而今为礼部尚书，于我国事，必无阻搪之理，臣之今行，若得咨文，则臣等入去后，当观其事势而处之，此于国体无损矣。上曰，予亦思之，而原任之意，与予同，今番接见时说话，趑趄二字，犹有馀意矣。令庙堂，分付，咨文使之商确撰进，可也。樘曰，凡使行，例于十二月二十九日，入皇城，晦日呈咨文，而行中私相往复，则不独于通州为之，到永平府则有私书往来之事，而通官金长久，乃十六王奴常明之家臣，臣丁未入去时，与之周旋，则其于我国，颇有诚心，臣令首译李枢，先为探问长久，然后呈咨文矣。上曰，其间往复，可能捷速耶？樘曰，臣丁未入去时，自沈阳，送胡人于皇都矣。才入山海关，而已为回还矣。尚䌹曰，虽一夜之间，可以知之矣。上曰，三泰及傅德，可以连臂周旋，而非独仁庙朝事也。留保处所托之事，只以一人之手抹去而已，正本则终不得使无形迹，以史事用贿赂，虽似不直，周时美女玉帛，亦圣人达权也。其使无形迹，则在于留保矣。樘曰，臣当竭力周旋，而昨年冬至使还奏，乃有珠马入送之举，而马则以行中驿马传给事，既有定夺，此殊好矣。但三南驿马，行到义州，则顿弊不堪用矣。自前三南马病瘏，则关西马，例为状闻持去，今自关西择去之意，先为禀达。上曰，依为之。尚䌹曰，臣等，将于初一日发去矣。因上使有故，如是迟滞，而行期甚忙，迫到义州，不过留一两日，当即渡江，咨文，急速撰成，使及义州，何如？上曰，此异于他咨文，分付庙堂，使主文之人，一两日内撰出，可也。日跻曰，臣似闻常明，元非以文武循资而进者也。必不过皇帝一嬖臣，凡宠权，有盛则有衰，固其理也。且权盛之人，既有好之者，又有恶之者，今我国之渐进一事，固出于万不获已达权之道，而终不无一番得失之虑，此实小臣之为忧者也。今此咨文，则势不得不为之者，而臣意以为起头以许改之事，多致感谢之意。其下继之曰，今则几已六七年之久，史册之成，意或有期，一国日夜颙望，无时少歇，而一日二日，迟延到此，抑菀之心，实不能堪耐。若其先刊先颁，以渎扰为惧，虽不敢仰请，若轸此恳迫之情，俾卒终始之赐，以慰先朝在天之灵为辞，则虽不请先颁，而意实包在其中矣。尚䌹曰，如是则措语无下落处，不可以成文矣。先刊先颁之直请，顾何所害乎？上曰，书状之言，是矣。查对时，以此酬酢说话，详言于大臣，而咨文构出，二本为好耶？樘曰，丙子以后，有使行则辄皆以此事，有所周旋，而其间传说之译舌，不无异同长短，今行，首译大臣，初以李枢加定，故仍为带去，而此等处，枢不如金是瑜，是瑜追后送之，何如？上曰，顷与大臣言，而枢则机智，是瑜则聪敏，其所长各异矣。樘曰，是瑜，与内阁大臣以下，无不交驩，胡人辈，争哄虽大段，是瑜扣其背而为一言以解之，则辄冰释矣。上曰，留保则只知是瑜，而不知枢，虽使枢，独为入去，必须受得，是瑜文迹，可以相通于留保处矣。查对时，与大臣相议禀达，可也。樘曰，右相言虽带去枢，而是瑜，亦欲禀达带去云，臣等当相议后更禀，而是瑜，必使追及于湾上，可矣。上曰，若定送，则当使及之耳。日跻曰，书状之任，检敕一行，而一入彼中，言语不能相通，故凡事只凭译舌，事多有拘掣者，至于八包之规，以数万两银，既开通货之路，易致归时卜駄之过滥，同时出栅，固是使臣之责，而闻一板门二道井，道路既极险艰，且其归程，每值雪水瀜泥，实难克期运致，而此则使行，若不越站，则或可及之，而但四五百人经年异域，一出栅门，归心皆忙，且王事有限，不可迟留检督，故每致卜駄之落后，无人看检，许多奸弊，由此而生矣。臣窃念团练使革罢后，其卜物之出来，使平安都事看检事，曾有朝令，故本道监司及都事下去时，臣亦有所言及者矣。若令庙堂，分付湾上，使义州府尹及都事，整饬夫马，及其先来出到之后，都事限栅门领率延卜，而与之偕来，府尹则严饬延卜，使之三四日内毕渡，则或可谓防奸之一道，而但都事之领率人马，似不无难便之端矣。上曰，依所达，申饬，可也。团练使既罢之后，都事岂可以领率人马为难而不为之乎？〈出举条〉上曰，卿等，万里专对，当此寒节，好为往返。遂命内官，传赐物，樘及尚䌹，各赐貂皮帽腊药胡椒，日跻，赐鼠皮帽腊药，三人拜受，先退。师得进曰，今此敕使三田渡之行，除初二吹，为单三吹事，昨日自都监草记矣。今朝初二吹皆为来告，问于该曹，则以为，敕使改令为之云，然则都监，当以此意，更为草记，而不此之为，只送传语，事涉疏忽，当该郞厅，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承史遂退出。

○辛亥十一月初七日申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参赞官李凤翼，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金锡一，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入侍。宗白，读《圣学辑要》第十卷二十四板，取善章第三，珽、锡一、明履，以次读至卷终。宗白曰，此章，无自广以狭人，乃咸有一德，末章而与德无常，师章移易上下而编次者，盖害于取善者，无大于自广狭人故也。凡事自是，则矜心生矣。故司马光一生工夫，去矜字矣。大禹谟曰，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此云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其意与禹谟相表里矣。上曰，然矣。珽曰，此云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以今见之，其不获自尽者，非独匹夫匹妇而已。三司之臣，亦多有不自尽者，而批旨之间，或以方欲下教为辞，盖圣虑无所不周，不待诸臣之言，已有思量者，故下教如是，而自外面观之，则取人为善之意，似有不足，故敢达。上曰，其言好矣。然诸臣之言，或与予意同，则喜而为此教，若嫌其如此而不为，则是亦计较之私意，而恐非诚实底道理也。宗白曰，下番所达，既为切实，圣教亦出于心曲，臣于是感叹而然，此于自广之弊，犹为少也。群下所以憾于天地之大者则有之，殿下每事，一心直遂，殊无互相可否，务归至当底意。如顷年闭阁时，昨春宁陵行幸时，今秋新陵行幸时，批旨筵席之间，辞令过重，拒折臣僚，非止一再，臣民以为此是圣德之病处也。上曰，言甚切实，当留意焉。论箕子告武王曰，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章，宗白曰，如今之人，党习虽未尽涤去，犹知党习之为害，而不为已甚，则是亦不协于中，不罹于咎者也。若自言不为党习，则人主当与其断而许之也。此大文，以时象照看，为好矣。上曰，唯。论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章，珽曰，阳货之言，孟子取之，是不以人废言也。举人以言之弊，前后延臣，多陈达，而臣愿更加垂察焉。宗白曰，以言举人，终致贻祸国家者，自古非一，不独在上者戒之，庙堂及两铨诸臣，亦当以此责勉矣。上曰，唯。论虑善以动，动惟厥时章，宗白曰，时字之义最重，天下万事，失时措则无功效矣。殿下深居九重，外间事，何以尽知，而今年三南事，日日所闻，无不惊心，庙堂诸臣之入侍者，果有以此陈达乎否，而宋臣李沆，日取四方水旱盗贼之奏，而闻于其君，此实得体矣。臣未知三南状启回下者几何，而今虽敕使在馆，朝家多事，三南回启，必于三日内为之，毋或失时之意，申饬筹司，而殿下摠揽其要，则庶可以救得一分民忧矣。上曰，其言是矣，当各别留意。论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章，珽曰，法久则弊生，当有所变通，而变通之际，亦或有窒碍处。今者朝家，既命铸钱，是固出于穷则变之意，而恐未足为通则久之道，成命之下，更何容议，而适因文义，敢此仰达。上曰，其必有弊端则已知之矣，其不能为通则久之道，则未知之也。珽曰，设令久用，若致弊端，则其久也，不能当其弊矣。上曰，若无钱则可无弊，而既不能无钱，则其为弊不关于加铸与否，日后，必有以少铸生弊为说者矣。论创业守成更张之道章，上曰，此书篇篇皆切，而创业后，继以守成更张之道，其意尤深切矣。宗白曰，圣教至当，以我国事言之，圣祖创业垂统，圣子神孙，继继承承，守成之道至矣。当初规模，以仁厚立国，至于今日，百姓玩法，纲纪渐坏，且金科玉条，垂裕后昆者，固自不少，而中间新法又出，贻毒于生民，为弊于国家者，亦甚不赀，故先辈名臣，或有以更张为言，而更张而未得其善，则反不得守成矣。故守成难三字，是殿下所当致思处也。上曰，更张，当顺民心，而祖宗朝良法美制，久废而不行者，从而修举，是亦更张也。论包荒用凭河不遐遗朋亡章，珽曰，此章，极言泰之道，《程传》所解说甚多，而摠要则不外乎宽勇明公四者，段段注释，靡不精好，而末端释朋亡之义，尤为详切。愿圣上，留神焉。上曰，其言，好矣。宗白曰，今日召对，有梁得中同为入侍，而探问其入来与否后来待阁外之教，而闻得中，已投章下乡矣。臣于得中素不相熟，固未知其人之浅深，而朝家既置之旌招之列，及其上来引见之时，始有付军职冠带常仕之举，此固有损于国体，而况且顷因儒臣陈达，有梁得中诸人闲司付职之命，得中则既已上来，宜先付职。再昨开政时，适有一二当窠，臣招致政吏，以筵教之下，宜即奉行之意言及，而该曹终不检拟，虽未知其委折之如何，而揆以事体，极为未安，不可无警责之道，当该铨曹堂上，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仍教曰，梁得中，于日昨入侍时，虽有请归之语，而似不欲悻悻于去就之际矣，今何急速还去乎？殊可异也。宗白bb曰b，梁得中事，臣固异之矣。得中，从前以桂坊，屡侍胄筵，其于筵体，必不生疏，而今来奏语，无择于当谏不当谏之说，诚未可知也。且其所主之人，臣固不知，而以为朝家，非以诚意召之也。特以体例召之也。咎得中之上来云，虽未知其觑得朝家本意与否，而在朝家，足为反省处矣。上曰，顷闻其言，颇悔其上来矣。且户曹，有不善为之事，当得中之初来也，令给散料，而不为举行云。此虽本曹多事未遑之致，是岂待儒者之意乎？朝廷之所接遇者如此，何怪乎得中之还去，而四方贤士，岂肯来造乎？户曹堂上与铨官，一体从重推考，可也。珽曰，梁得中事，臣有所疑讶者，以在外与臣等言者见之，则筵中奏对，似不如是矣。宗白曰，梁得中，十岁前，能剖析太极图，以神童，见称于先辈。臣祖故参判臣世弼，为龙安县监时，得中来访质疑，故臣祖亦尝许之矣。上曰，闻其少日，以才童得名矣。夫颜子陋巷箪瓢之乐，非人人所可几及，故人虽有才，沉没草野，饱经穷寒，则其能不失其故样者，鲜矣。得中，亦似然矣，而但于世情物态，全不晓解，可见其不与朝中人相接矣，是可贤也。宗白曰，如沈錥、尹东洙，若待以荫路常调，而许令出入筵席，则其意不必固辞，而朝家每处以台职，故彼不欲自居于征召之列，以此为难进之端，臣于今秋迁陵时，与沈錥相见，语以圣上虚伫之意，勉其以军衔膺召，则以为所被军衔，亦是递台职后例授者，义不敢承当云矣。上曰，沈錥，其人确矣。宗白曰，馆职近甚苟简，副修撰黄晸、金相奭，并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再明日当为送敕举动，承旨以此意，分付，可也。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8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李重观〈坐直〉。右副承旨韩师得〈坐〉。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直〉。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重观启曰，小臣馆所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右副承旨韩师得，同副承旨朴师正今日俱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重观启曰，臣承命驰往馆所问安，则上、副敕以为，俺等幸蒙国王顾恤之德，无事度日，而俄遣中使，又遣近侍，连次垂问，不胜感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明日送敕举动时，大驾入幕次后，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徐命渊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经、或被论、或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持平兪健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明日送敕举动时，守宫假承旨、假注书，以馆所举动时假承旨崔星瑞，假注书尹鹏举，仍为察任，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启曰，明日送敕举动时，禁军不可不聚会。依迎敕举动时例，禁军别将朴缵新即为牌招，禁军聚会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启曰，郊外接见时说话，依例书入，而或不无未尽之语，令庙堂增删，以备睿览，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师正曰，卒砺城君发引时，担持军，依朗原君例题给事，分付。

○以明日举动时，兵曹守宫望单子，传于李重观曰，因前单子施行。

○政院启曰，臣等伏见书云之奏，昨日雷电之变，极其异常，不胜惊心，而继伏见下本院之备忘，辞旨恳恻，恐惧忧闷之意，溢于言外。臣等奉读再三，有以见殿下遇灾警惕之至意也。臣等伏闻天之降灾，乃所以警告人主，盖天人相与之际，间不容发。自古灾异之作，或出于政令之有失，使人主自反而改图，或出于祸孽之未萌，使人主，防患于未然，可不惧哉？方今十一月之节未届，是十月也。阳气闭藏而轰烨忽发，此天有以大警于殿下者，臣等未敢以某政某事之应，辄有所条陈，而其弭灾答谴之道，岂外殿下之一念乎？殿下能大惊动大奋发，毋事文具，毋务末节，以至诚对越，以至公赫临，振肃颓纲，激励群工，则谋国之臣，安敢懈怠，诸道救民，安敢不实乎？如是则民心可悦，而天怒可豫，此实殿下修省转移之机耳。臣等按宋儒真德秀之言曰，祥多而恃，未必不危，异众而戒，未必不安，顾人主应之者何如耳。呜呼，皇天仁爱之告，至于如此，正君臣上下惕励图存之日也。伏愿殿下，以真德秀之言，为师，终始克戒，不敢少弛，则岂非今日祈天永命之本乎？臣等忝侍近密，不胜区区忧畏之诚，敢此齐吁，勿以陈言忽之幸甚。答曰，卿等勉戒之言切实，可不自勉焉？

○李重观，以备边司bb言b启曰，昨日三使臣引见入侍时，译官金是瑜带去使行事，问于大臣后，即为禀定事，榻前下教矣。臣文命以为，既以史事，至有咨文，则使行之必欲带去是瑜者，意亦有在云，而臣致中之意，则李枢既以加定入去，则虽不别请金是瑜而去，李枢足以因前蹊径，有所周旋，译官金是瑜，勿为带去之意，分付使行，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礼曹言启曰，自前敕使在我境，如遇节日，则例有遣官问慰设宴之举矣。今此敕行冬至节日之前，若未及渡江，则似当依此举行，问慰官，令该曹差出，御帖礼单，照例磨炼下送，何如？传曰，允。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敕，进副敕房，相话后，还入本房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今日，乃是空日，别茶啖依例排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师正，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明日敕使回还时，军令初吹卯时，二吹辰时，三吹巳初，书出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副敕所给鸟铳，试放择执次入之云，故依其言入给矣。试放则不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以下元礼单及都求请，今方依例入给，而其中绵䌷等诸种，并皆折银以给云，故使之据理防塞之意，为先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上、副敕家丁三名，落后不来，故赠给礼单，不为磨炼矣。即者上、副敕以为，家丁三名，虽不出来，既塡于牌文，则与随来无异，而本国使臣之率来员役，因病落后不来者，大国则一体赠给矣。落后家丁三名所给之物，与随来家丁，一时入给为可云。敕使既引大国事面，有所云云，则微细之事，似难防塞，依其言入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明日敕使回还时，以驾马作行，而只以军牢各二双，罗将各二双，前排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回程牌文，以初九日卯时书出，故依例发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记注官李瀁，书启，臣敬奉圣旨，往谕于忠清道公山慈恩洞领中枢府事李光佐所住处，则以为，臣才伏闻赵观彬上一急书，诬陷之罔测无状，直有不忍见者。臣五心崩溃，不能自定，病势方剧，而忍死登程，将以躬胥𫓧钺，万万意虑之外，路逢宣谕史官，十行恩旨，洞烛其挟私构诬之情状。辞意之神明昭彻，如白日当天，魑魅莫敢遁形，不惟臣之今复再生，君臣之际，洞达无间，千古岂尝有此？臣残喘如缕，更无一分报答之道，奉书涕泣，只不觉清血之满襟袖。今何敢更为胥命之举，重以仰负殿下先赐明谕之至意哉？顾念臣遭值至不幸，白地酷受诬辱，一至于此，虽蒙今日昭释痛冤愤懑之情，不能少开于方寸，诚无以忍耐延活。疾痛之极，惟复号天呼父母，而方今路次仓卒，神昏气短，不能自力于治文字，稍待舁返山舍，幸而不即澌灭，则谨当收召震惊之馀魂，仰暴痛苦之危衷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兪健基所启，请寝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金重器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罪人权摄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情gg鞫厅g，严鞫得情。请物故罪人烨、𪸸诸子中，年长者，一一查出，并命绝岛定配。请还寝罪人炯、烒参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语并见上〉新启，新除授大司宪李夏源时在忠清道忠原地，执义朴弼周时在京畿果川地，司谏院正言南泰良时在京畿杨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副修撰金相奭疏曰，伏以臣，病蛰穷乡，与死为邻，除书远降，而未即趋召，禁推有旨，而亦稽就囚，以致筵教荐严，拿命踵至，论其负犯，合被重戮，而一经置对，罚至例勘，圆扉才脱，职名如旧，臣诚惶惑悚缩，莫知置身之所也。噫，三司言议之职，臣之十分自画，固已久矣。从前陈暴，非止一再，而未蒙天日之照烛，每烦收召之频数，臣诚情穷势迫，欲死不得。今若复伸前说，毕暴难进之义，则言亦支离，徒涉烦猥，臣不欲每每索言，而若其疾病之万分难强，则即是通朝之所共知也。自少沈痼之疾，逐岁转剧，奔走供仕，断无其望，决科十四载，前后从宦，不过一年强，则沈痼缠绵，无以自力之状，推此可知，而况今本病之外，重添奇疾，百般调治，未得分效。半千冰程，触伤尤多，累日冷圄，调将乖宜，种种诸症，十倍添剧，痰塞而呼吸不通，膈痞而粒米不下。澌顿危缀gg危惙g，隔死如纸，而鞶带未解，踪地转蹙，病里惶闷，如添一病，玆敢疾声呼吁于慈覆之下。伏乞圣明，察臣情势之本难苟冒，怜臣病状之末由强策，亟许镌递，俾得安意调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万幸。臣方陈病祈免之不暇，何敢赘及他说，而第于目前事，窃有所忧叹者，略此附陈焉。日昨圣上之所以处分赵观彬者，此何举也？无乃观彬处地，异于恒人，故圣明，疑其欲倾轧，今日朝廷，以快其私意而然耶？若然则其亦观彬之冤也。噫，惩讨之义，已为弁髦，荡平之斥，便作时讳，久矣。他人之所不言，而独观彬言之，故，圣明骤闻而骇之耳。藉令忧慨所激，言不知裁，原其本情，断断无他，殿下纵不能包容采纳，亦何至震威怒而窜绝岛耶？呜呼，四臣，为宗社死，而其血胤骨属，殆无孑遗，独观彬仅保覆巢之卯，国人莫不悲怜曰，今日四臣之家，惟一观彬在耳。曩日之凶贼之所欲杀者，而未及杀者，今乃投之于穷溟必死之地，使辛、壬遗孽，戊申馀党，得以甘心，以圣上至仁至德，何忍为此，何忍为此？臣与观彬，有世所共知之嫌怨，岂有一分顾惜之意，而所惜者，圣朝过举也。伏愿亟收威谴，以光圣德焉。持宪、谏长之或启或疏，请其反汗者，言虽草草，亦可谓不负职责，而居台者之费辞攻斥，至请削职，此何意也？迎合上意，操切言者，忆恐处分之或归和平，此等之习，臣窃痛之，谓宜亟加谴责，以砺台风焉。臣治疏将上之际，天牌降临，分义是惧，不敢坐违，担舁病躯，仅仅随诣于禁扃之外，而滨死危喘，末由入谢恩命。玆不敢投章径归，臣尤死罪，臣尤死罪，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事，才饬砺之下，敢售旧习，极为未安。尔其勿辞察职。

○辛亥十一月初八日未时，上御进修堂。玉堂请对，左副承旨李重观，应教李宗城，校理赵迪命，副校理李宗白，修撰任珽，副修撰黄晸，假注书金锡一，编修官许锡，记事官赵明履入侍。宗城曰，方今国势民忧，仰观俯察，无一可恃，而仁天警动我殿下，乃于闭藏之月，有此轰烨之异，殿下亲降丝纶，先责圣躬，仍以饬励群僚，臣等俱以无似，待罪论思之地，即当遇灾警惧之日，将顺对扬之诚，自倍于庶僚，朝者相率诣阙，初欲封章仰勉矣，更思之，则文字不如言语之切实。且构成章箚之际，必将迟滞，非所以奉承半夜下教之圣意也，故敢请对矣。臣诚猥越，而今当仲月，私家亦有享先之礼，故，臣于去夜，达宵不寐，而未闻雷声，及见备忘，妄意圣心警戒之至，或以苍蝇月光，认为鸡鸣朝盈矣，遂问于书云，则与初意所料者异，而天心之责谕分明矣。臣窃观今年不待冬雷，已多可惧之灾，日暖如春，是灾也，无雪，亦灾也，此非细忧也。今之所蕲望者，惟上而皇穹眷佑降之吉祥，中而圣上建极奠安国势，而乃者上天震怒，无岁无灾。圣心比数年以前，太半退缩消沮，值此可转移之机会，而仁爱之天心，不能悦豫感回，殿屎沟壑之民生，不能安之，缀旒累卯之国步，不能扶之，其将如何？夫冥冥之感，应在于谁手耶？上而孚感天心，下而奠安民生，皆在于殿下，而为此之本领，则又在殿下一心之操舍。幽独宴闲之中，皇天监临，殿下苟能察此，而常使一心无忽，则上天之威怒，岂如是荐叠乎？此虽老生常谈，实理然矣。臣等各有所怀，当次第仰陈，而愿圣上，敷心腹下教，则臣等亦毕陈无隐矣。上曰，向于儒臣夜对时，已谕予平日之志，而常常岂敢以无灾，少弛此心乎？冬之无雪，近岁特甚，今年则已向深冬，而时时点洒而已，又日暖如春，风候亦不时，若虽微日昨雷变，其为灾异已多矣。明春饥而又疠，势所必至，孑遗之惨，思之如何？昨日昧爽前睡觉，开东后又乍眠，而未闻雷声，若闻之，则岂待夜深而下备忘乎？予于平居，眼未尝不在风云到处，此如一病痛矣。古之人君，有一言而星徙三度者，予既无此善言，而前后下教中，不才凉德之说，上之人，固例用之，下之人，亦例视之，而予则实以为然矣。皇明高皇帝，下教于前朝恭让王，以为如是则可以祈天永命，而王嗣亦可得矣。恭让无子，故欲其易入，于恭让，为此下教，言似浅近，而其实则是，予见之感怆矣。顷日梁得中，以君师之道为说，师之一字，固不可拟之于予，而至于为民父母之责，亦所不能。今岁民事之可忧者，不胜毛举，而无一做得，自乙巳以后，担阁民忧，专以调和时象为务者，盖所以为民也。昔者舜之治，举十二相而致之也，故予之所欲，惟在于寅协，而终未能焉，则是乃予之过也。即今三南之忧如此，备局气像，犹且雍容，君臣上下，泄泄度日，仁爱之天，乌得不为之警告乎？迪命曰，臣于去夜，伏见备忘，今又亲承下教，缕缕心腹之辞，亶出于为苍生之意，臣不胜钦仰感叹。殿下若能扩充此心，则威怒之天心，岂不能感回乎？天下万事，皆在于殿下一心，而群下之事，犹不足忧也。殿下一心，先为点检，使一政令一施措，皆出于大公至正，则苍天虽高，犹足以孚感，而况在庭之群下乎？臣之所欲言者多，而即今为大忧为大本者，皆在于殿下之一心，伏愿益加操存而省察焉。宗白曰，臣等不肖无状，去夜未闻雷声，故昨日筵中，无一言半辞，仰裨圣上遇灾修省之道。臣等死有馀罪，而即闻圣谕中雍容泄泄之教，不觉有感于心。先王克谨天戒，故，灾不为灾，夫弭灾之道，在于实警动而实施措。臣尝闻孝庙下教，有曰遇灾恐惧，而不做一事，如被长者之呵责，恐怖退缩而已，何益之有，有为然后可以救灾，此实百王之所当法也。今者备忘责躬之意，如是切实，为臣下者，非木肝石肠，孰不感动？然而责于躬，不若施诸事，更愿复发纶音，以大有为之道，昭示中外焉。珽曰，臣于日昨，未闻雷声，故不得以遇灾修省之戒，陈达于登筵之时，实为惶悚，而窃念圣上恐惧修省之意，不独去夜备忘及今日下教而已。自前丝纶之间，无非蔼然，诚意昭昭，降监之天，宜若无所谴告，而近年以来，灾异式月斯生，臣民窃有所讶惑者，岂前后下教，虽似尽其诚实，而犹欠于实心做去故然耶？夫天变之生，皇天所以眷顾于人主也。皇天之眷顾如此，人主之对越，可不一以诚意乎？更愿圣上，毋徒事备忘，而一一实践焉。晸曰，今当上天降灾谴告，圣心遇灾恐惧之日，诸臣所达，皆好矣。且下教谆谆，责勉圣躬，饬励群臣，抚恤下民之意，勤恳恻怛，臣等不胜感叹。然弭灾之道，非言语所可致，惟在一心上，愿以人心易放四字，常存诸中，终始加意，一事毋放焉。重观曰，玉堂诸臣，陈戒无馀，如臣卤莽，更何所达？去夜伏见备忘记，因以明烛达曙，待僚员齐到，才以草草之语陈启，而此亦近于文具矣。故李之菡，言于先正臣李珥曰，彗星，乃瑞星也。珥曰，此何言也？之菡曰，仁爱之天，警告有为之主，使之恐惧修省，则转灾为福矣，此乃瑞星也，此言甚好矣。干之九三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人君若遇灾，乾乾惕惕，恐惧修省，则岂无转灾为福之机乎？臣连伏见各道道臣状启及守令等联名上疏，则三南凶荒，近古所无，秋事才过，饿殍相连云，明春遑急之状，不言可想。诸道状闻及上疏启下者，非止一二，而一不回启，虽由近来之多事，而一时为急之民事，如是迁就，事极闷迫。诗云天之方蹶，无然泄泄，一依备忘辞意，申饬备局，斯速回启，尤有所闷恻者。向日刑曹滞囚条列回启事，既有下教，而判书尹游有实病，启覆且迫，故呈辞才已捧入，而外方滞囚，亦有万万闷虑者。或二十年在圄，或数百次受刑，如此幽郁之怨，岂不伤和召灾乎？此等之囚，有罪无罪间，斯速处决，俾无呼冤之事，则岂非圣朝之一大仁政耶？申饬秋曹，宜速举行也。且今当饥岁，未及深冬，贼盗gg盗贼g窃发之患，在在有之，日前龙山村，有明火剽劫之变云，此是前所未闻者也。龙山，即城外咫尺之地，属于五部之内，捕厅巡逻所禁夜处，而捕厅纪律不严，致有如许惊愕之事。两边捕盗大将，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此是巡警疏虞之致，左右捕将，并从重推考，各别申饬，可也。宗城曰，诸臣，缕缕以对越之说仰陈，其言诚是矣。然，臣等平日事君事亲，犹不无懈弛之时，今以一心对越，无时或间仰勉，非诚实底道理，于敌以下，犹不敢，况于至尊乎？冥冥上天，以一人之心修与不修，致其感动云者，骤闻似迂，而如圣教中，善言徙星，此固实理也。今日救弊弭灾之策，惟在于大进圣学，大立治体，臣立身以来，获侍经幄，前后以敬天勤民进德修业之说，不惮烦复而陈之，此非取办于口耳也，盖得之于先圣先儒之训，而受之于父兄师友者也。臣于戊申春始入经幄，当时圣志，直欲匹美三代矣。中间变乱丧戚之后，圣志退托消磨，今已减却七八分，而每伏闻方寸已伤之教，臣心不胜凄咽，有以知非圣上托以拒谏也。然，自古圣贤，遭值不幸，方寸可伤之境，岂必一二乎？然，未闻以方寸之伤，废进修之功，必须存养省察，使已伤之方寸，如未病时，斯可以有为矣。夫所贵学问者，以其克祛气质之褊，而攘却众欲之攻，不但使方寸澄然而已，欲其应事接物而得其当然之理也。臣愚死罪，窃以为，圣上克己之功未尽，而宇量有所不足，其害为不能容直来谏。古语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今国家才经迁陵大事，而圣上追慕方新，臣请以长陵盛德，陈之于殿下，惟我圣祖，容受直言，不独卓冠于国朝列圣，求之史册，亦无与比。当时谏臣如兪伯曾、李命俊，每入筵席，其言之切直，实多人主所不堪，而圣祖，少无咈忤。伯曾尝有所达，圣祖初不允从，伯曾攀御榻牵御袍而固争，圣祖笑而从之，命俊尝言二宫女由私迳入侍，圣祖即出宫女而除，命俊为大谏，殿下试思之，今日亦有此等事乎？殿下即祚七年，逆耳批鳞之言，亦尝多闻矣乎？诸臣虽不肖，岂无欲献忠谏者乎？圣德虽度越百王，岂无一二阙失乎？其使直言不进于前者，是圣质褊处也。以治体言之，顷年改纪以后，择人久任，惩贪奖廉，择术精而得其要道，中外赫然改观矣，曾未几年，荡然无一事之存者。向者臣西行时，朝家方修明《大典》，臣妄以为不可以久废之法，遽加督责，圣教嘉纳矣，八朔后还朝见之，则实不能行得一事，而不知不觉之中，国体之损伤多矣。夫今岁救荒之计，专靠于军保作米，此盖臣父为兵判时，举权颎为郞，任以军色。其后今右相继之，委任不易，致有积储，颎之一年兵郞所蓄，为凶岁活民之张本，以此观之，军色若得人久任，则可以救得几年之饥乎？其久任责成之效如是矣。今日宗庙之尊，宫阙之壮，俨然如旧，臣民气像，无异平日，而以戊申事验之，如有风吹草动之变，则其将若何？今夫闾阎之人，皆知自爱其家，如臣之家，与国家，同其休戚，国家安则臣家亦安，国家危则臣家亦危，故平日区区愿忠之诚，实亦为身家计也，而窃恐殿下之视今日国势，反缓于闾阎之人，视其家矣。今且以承宣所达龙山事见之，民心已离矣。民心已离，则威刑酷罚，不可以制之，喣濡抚摩，不可以怀之。惟在恢德量纳谏诤，求闻平日所不欲闻之言，政令施措之间，无一毫私意之参错，而纯然一出于天理之公，则民心可以凝聚，国势可以奠安。如是则虽有汲黯、朱云，顾何事乎面折廷诤耶？向日虹贯时，臣以二事，所不敢质问于君父者仰陈，而殿下快赐开谕，于是乎臣僚皆晓然矣。今者一二处分，群下亦有所窃议者，私墓行幸时，金姓人除职事，灵城君朴文秀，言于臣。盖文秀，非不知不言温室树之义，而既与臣为至亲，且以臣出入经幄，猥蒙眷顾，不嫌而言之，臣责之以识不足，盖殿下之欲官其人，虽非大段失德，而臣下则当请反汗矣。昔仁庙展谒仁嫔庙，而有金公谅除职之命，其时政院覆逆，此亦非亏损圣德者，而但此路一开，有关后弊，政院之覆逆，诚为得体矣。今文秀，以圣意之出于念旧，非有大害，泯默承顺。昔时政院，覆逆金公谅，事之义理，未及觉得，故，臣责其识不足，而其外臣僚，亦无以一言进者，斯足以观世道矣。若于此体念，则亦可为来谏之道矣。上曰，又一事为何？宗城曰，顷日右相，以赏典之有异同，陈达于筵席云，而外间所窃议者，以为蒙被别赏典者，是宫中人族属云。若实有是事，则改之，而增日月之光，若实无是事，而有外间之窃议，则是奴隶之疑青天也，臣既有所闻，不敢不达。上曰，予病岂不自知？以予为量不足者，是儒臣对症而言也。大人则有包容之量，而予既不能如是，而人之心术不美者，尤不能包容，此于私邸待人接物之时，则固不为害，而至于大处，则终为病痛矣。向来闭阁之举，是万不获已也，予之无世念久矣，而惟予故能作意如此耳。平居见人之笑者，心实怪之，以为斯人，有何乐事而懽笑如彼哉？真是别世界人也。寻常起动之时，自发痛声，每视其风，有不如意，则亦发痛声，即今方寸，实难为工夫，此非独戊申所伤也。予之至此，皆诸臣使之也。辛、壬以后，不见朝报，盖心以为如此之世，见朝报何为？向时阅览，故事颇勤，今则不欲阅览，盖有类于今时事者，辄觉心痛故耳。古人有毁冠入山者，予亦有此志，而自念不得为太伯、仲雍，而适足自戕矣。且三百年宗祊，既无所托，如是而其将奈何？随事强作，而实无世念，故接引臣僚之际，虽不𫍙𫍙，而自近于𫍙𫍙矣。予固满腔私意，而于朝廷施措之间，不当用私意，予亦知之矣。今番都监赏格，堂郞陞资，一从其日数而为之，如崔天若、孙寿聃，其功一也，而尹淳言，天若于两陵，皆有劳，故以待阙判下，其领役部将之以待阙判下者，亦以其功最故，其中有私外家人识面者，而无所别论。具圣弼则以日数陞叙，而林蘧亦异于他人，而不为之，为仙寝论赏，其取舍轻重，何敢用私意乎？如许莫重莫大之处，疑人至此，世道寒心之外，无可言矣。今日之为君，不亦难哉？金公谅，是元宗外亲，仁庙以私恩除职，则政院之覆逆，容或可也，今此金姓人事，予之其时定山之艰，虽外朝，亦或有闻知者矣。其意不忘旧之义，尚今弃置，亦为慊然，况其人，既尝登科矣，亦尝付职矣。循例调用之命，何等大关而人言如此，是乃世俗文具之胜而然也？顷者吏判所达，若以予为私为招见者然，而予则极有斟量。其时朴文秀，欲招问于驾前，予使勿招，其界限则分明矣。设使予私为招见，何至为大过耶？汉光武之见南阳故人，岂无群臣，而未闻有一言之谏，顷者吏判所达，亦俗矣。予诚孝不足，先朝之弓剑莫攀，私亲亦不得终养，闻人之有父母，则心切感怆，适然为不忘旧之事，而反为缙绅间消日之资。顷日闻于吏判，今日又再闻儒臣，终为未安矣。宗城曰，圣教至此，臣诚惶恐。然，臣有所怀而不敢陈，则是负殿下畜幸臣之意也。赏典事，未知诸臣所达如何，而圣教之开谕无馀，外议亦必释然矣。为此言而戚我圣怀，是固臣罪也。然，若嗫嚅不言，而使外间之疑惑，终无以解，则臣罪尤大矣。今夫圣躬有阙失，累人言之，则如臣者，亦不敢信其不然，况彼疏逖之人乎？臣今尽言，而一件事则使中外晓然，殿下试思之，何以则使臣民不疑乎？其于进德之方，岂少益哉？严旨之下，如是更奏，极为惶悚，区区之意，犹望终始体念焉。珽曰，臣以应天以实之意仰陈，而言辞拙讷，不能尽所怀矣。今闻宗城所达及圣教，闾阎间虽有所窃议，无敢为殿下言者，独宗城言之，其所达，虽异于圣意所存，然非宗城，不能言矣。圣教如此，可以释然，而戚我圣怀，又下未安之教，臣不能无憾矣。上曰，予非以宗城为真个非也。只以方寸已伤之，故未安于世道，而为此教也。常以宗城为酝藉而取之矣。今闻此言，若心怀未安，而不发于口，还宫中后犹存此念，则是与唐太宗杀田舍翁之意，何异哉？前日于宗城之言，心有所不然，而口不言，更思之，则非所以待宗城也。宗白曰，戚之一字，更不须下教矣。三百年宗社，托在殿下一身，其重，何如，而每以此形诸辞令，其奈宗庙、太后何？书之史册，后人亦将谓何？上曰，勉戒切实矣。晸曰，俄者下教缕缕，玉音呜咽，君臣犹父子，君父呜咽，臣子之心，当如何？臣等在外，常以为我君父八字不好，相与悲叹矣。君心以刚大为贵，自今以后，忍制哀戚之怀，勿为如此下教，是臣等之望也。上曰，所达是矣，而予岂乐为哉？晸曰，诸臣既皆仰陈，靡有馀蕴，臣不当架叠，而居常所怀，不敢不毕陈焉。帝王之德，莫大于舍己从人，玆故嘉言谠论，日进于前矣。三代之盛，犹有工执艺以谏之规，汉高，以豁达大度，从监门戌卒之说，唐宗英睿无比，而纳直臣拂士之言。臣僚之望于殿下，在三代以上，不在于汉、唐之主，而窃覸殿下，每于圣志所欲行者，作为一副当义理，𫍙𫍙拒人，而臣僚惟奉令承教，苟冀无罪，朝廷之上，唯诺为事，媕婀成风。殿下圣智自高，欲以驾驭一世，此实圣德之病也。今日宗城所达极好，有闻即告，必欲纳吾君于无过之地，如此之言，当优容嘉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是圣王纳言之道，而庶可以变今日委靡之风矣。上笑曰，予岂有驾驭一世之气乎？恶浊好清之病，常有之，然，此亦外面似矣，而实不然矣。宗城曰，今日臣等，相率求对，毕竟为一场空谈而止，引接之圣意，亦安在哉？即今三南事，诚为罔涯，而方当客使之在馆，庙堂虽不能暇给，明日送敕后，再明日次对，各别申饬于大臣及备堂，为宜矣。上曰，多少酬酢之际，应为之事，几乎阙之矣。湖南邑宰等，陈疏请监赈御史，而此则无甚关紧矣。先朝亦尝命送，或有其效，或无其效，惟在得人之如何耳。今不必以监赈为名，而抚摩安集之道，亦不可废，故欲自经幄发送，察其赈事之设施，而难其人。应教则已在思量中，而更未及思可遣之人矣，仍教曰，黄晸来前。应教往京畿，修撰往湖西，行其尤甚邑招集民人，示朝家别遣经幄之臣，慰谕安集之意，视其守令之勤慢，而不须潜行，道臣以下敬差官能否，亦可归奏也。宗城曰，臣未见京畿分等状启，姑未知某某邑之为尤甚，明日当往慕华馆，与京畿监司洪铉辅相议后，可定其所向，而尤甚之邑，或在左道，或在右道，则先向一处看验后还奏，又向他处，何如？上曰，如是为之。晸曰，守令及民，若见近侍，则多有所望，而臣等空手下去，无可以周旋者，何以为之乎？上曰，还朝后可以禀定，而两儒臣，速为往来，又可以发送湖南及岭南矣。宗白曰，今下十行亲谕，使两儒臣，借手而见民，好矣。上曰，好矣，当如是矣。晸曰，臣等此去，名号何以为之？上曰，以别遣为名，可也。迪命曰，前日庙堂，欲以宗城，为交河郡守时，臣有所陈达，而宗城不独文学，宜处经幄，平日有向国之忠，而年来奔走于极南极北及两西，席未暇暖，实有独贤之叹，以今日事言之，方圣上遇灾警惧之日，以文字陈达，恐非诚bb实b底道，相率求对。臣等虽无似，所望者，乃在于都兪吁咈，而宗城才发一言，圣教太过，已非臣等之所望也。畿湖民事，非不急也，而今日筵席，只以此了当，李宗城、黄晸虽下去，其将何为？臣窃慨然也。上曰，宗城虽不在经幄，岂有怀不言乎？向来馆职之不为下点，虽似靳点，实欲使姑伸其廉义也，非厌其尽言而然也。儒臣所达及此，君臣相知之难，果如是矣。重观曰，迪命所达，非有他意，只谓宗城，不当于此等处用之也。上曰，以交河郡守事陈达，似有意，故予云然矣。宗城前以铨郞入侍，无所言而退，予心怪之，以为宗城，岂以无言责而不言耶？其后入侍则尽言而退矣。宗城曰，臣百无一能，年来猥蒙圣简，往役于西北，宣扬圣朝德意，臣亦与有荣矣，但臣父馀日无几，以此为难耳。至于筋力奔走，是固臣之愿也。今迪命之言如此，其亦浅之为知臣也。上曰，今之遣两臣，是予择用之意，乃实底道也，儒臣以俗意看之矣。迪命曰，顷日右相，亦缕缕陈达，盖庙堂之意，亦以为宗城，当在内矣。上曰，是任，亦不少矣。晸曰，守令中，必有不能堪任其赈政者，复命之日，当奏达，而若其太甚而一日在官，有一日之害者，先为启罢乎？上曰，此时守令递易，尤为重难，姑且以言语饬励，可也。宗白曰，臣父私书有云，一二守令，似难委以赈政，欲为启罢，而近见朝廷之除拜守令，殊未有选择之意，若所易者无胜于故，则徒贻民弊，姑观前头而处之云矣。晸曰，近岁连丰，故富民或有积谷者，劝分一事，不可不申饬矣。上曰，此如乞谷，不宜勒令为之，如有多积者，驻马申谕，可也。晸曰，劝分事，自前有失信于民，归怨于朝者。顷年韩颐朝为御史，劝民分谷，细以归奏论赏，而及其还朝，无举论之事。湖中之民，以此恐㤼，相语以为，明年监赈御史之来，若如韩颐朝，则其将奈何云，其失信归怨多矣。臣今当与道臣，相议为之，而施赏事，朝家亦当着实举行矣。上招重观，命执笔书之曰，噫，民惟邦本，本固乃宁，而今年穑事之大歉，近古所无，吁嗟生灵，何以赖生？顷闻筵臣，陈达畿邑，有弃子之惨，以观道伯状闻，南中有饿莩之连，尚未穷冬，犹尚如此，其于来春，尤将若何？言念及此，罔知攸为。每对餐膳，则常曰予则对乎玉食，而蔀屋之下，菜色相仍，若念赤子，此食岂下咽？每日寒则常曰，深宫燠室，犹尚若此，其穷乡饥寒之民，将何以料生？念及于此，恫若在己。呜呼，意虽如此，藐如寡躬，以不才凉德，居于君位，七年之内，无一物惠及于民，无一事济于此民。今之岁歉，良由否德，生民颠连，亦由不能，此乃寡躬，此乃寡躬。此若予驱民于塡壑，思之及此，食息尤奚安。才虽已略颁赈资，饬谕道臣，而眷眷之心，不能自己，特遣经幄之臣，宣谕此意，慰汝安集。噫，赒赈之勤不勤，在于牧伯，恤民之终不终，在于寡躬，而近来人心不固，荐饥易摇，畿邑弃子，亦未必不由于此。呜呼，予虽凉德，忧民之心，实由方寸，频遣绣衣，饬励牧伯。其若赒民之事，申饬备局，当极意施行，咨尔小民，其不曰在上者之泄泄，其勿轻怀涣散之心。呜呼，今日疆土，非予私有，乃祖宗朝相授，尔等所居之土，亦非尔等私物，亦乃祖乃父相传之业。在上者虽不能，而未及赒赈，尔等岂无安土之心，遽怀弃散之意耶？悉摅心曲，慰谕尔等，而其本专在寡躬，其宜自勉，而尔等亦体此申申慰谕之意。重观书毕。上曰，两儒臣，持此别谕，晓谕于所到处民人，可也。宗城曰，臣等奉此别谕，虽垂涕而道之，老羸虽扶杖而听之，然，言语之感人，犹浅矣。愿圣上，以实心行实政焉，臣临行惓惓，如是陈达。诸臣遂退出。

11月9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观〈坐〉。右副承旨韩师得〈坐〉。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

○大驾慕华馆入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敕使接见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入幕次后，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明日朝讲时，左参赞金在鲁及台谏请牌，允下矣。所当牌招，而朝讲既停，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待铨官差出为之。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朝讲。

○又启曰，咸溪君櫄，馆所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重观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回还路程记书出，而初九日过弘济院站，高阳中火，坡州止宿，发京第十二日，当到义州。以此分付伴送使、京畿、开城府、两西监司处，何如？传曰，知道。

○李重观，以备边司言启曰，政院启辞，郊外接见时说话书入，而或不无未尽之虑，令庙堂增删事，允下矣。就政院，书入措语，略加添入，送于政院，改书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以迎接都监言启曰，礼曹启目，自前敕使在我境，如遇节日，则例有遣官问慰设宴之举矣。今此敕行，冬至节日之前，若未及渡江入去，则似当依此举行，问慰官，令该曹差出，御帖礼单，照例下送磨炼，何如？允事，命下矣。敕使渡江，在今二十日，而冬至节日，乃是二十四日，则问慰官，别无下送之事矣。以此，分付该曹，何如？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以下元礼单及都求请，依例入给，则两敕以为，绵䌷等诸种，并皆折银以给云，而以其有弊，措辞防塞，则不为顺受。故终难一向防塞，而亦有近年已行之规，依其言白绵䌷、白苎布、白木绵、青黍等若干物种，折银以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例赠元礼单及都求请外，上、副敕，手书小纸，别求若干物种，故上敕则布目纸一百张，咨文纸十张，银项烟竹四十个，僧头扇三十柄，清心元、九味清各一百丸，鸟铳二柄。副敕则四书二帙，清心元、九味清各一百丸，鸟铳二柄，依所求入给，大次通官等之所求，亦依其言入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回还时，弘济院，以过站磨炼，则大臣承旨，不为出往之意，言于通官，则答以别无出往之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敕使自馆所出来时，前排军牢、罗将、日伞等物，一倂使之屏去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敕使，馆所离发出去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到沙岘底臣等所住处，送言于臣等，使之勿为出立，只令下帐而过去，通官等，进诣臣等前般，致谢而去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重观曰，禁喧郞厅记过，分付都监，前排待令。

○传于李重观曰，自作门外，至崇礼门，捧上言。

○朴师正，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营巡令手，以传语不善举行，决棍十度事，命下矣。依传教巡令手裵龙，决棍十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金相奭，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入侍，而谏院多官，或未差、或在外、或未署经，除在外、未署经外，献纳尹光运，明日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朝讲，领事当为入侍，而领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文命俱以病不来。在前如此之时，政府东西壁，有代入之例，右gg左g参赞宋成明，奉命在外，右参赞金在鲁，明日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命渊曰，明日次对日次，故朝讲后欲为次对矣。大臣既有故，明日次对，其当頉禀，朝讲停，昼讲为之。

○以备忘记，传于徐命渊曰，凡待客使之节，虽微细，其可不gg不可g阙，旧例，茶礼后通官赐茶，宴享后通官赐酒，乃应行者，而予亦忘之于匆遽，该房承宣、检举提调，亦不提禀。茶礼后赐茶，仍以阙请，虽俱由于生疏之致，既悟也。宜为饬后，当该承旨，该院提调，并推考。

○以领议政看病，书启，传于徐命渊曰，持药物仍留，连为书启。

○吏曹参判赵尚䌹疏曰，伏以臣，奉命出疆，归期隔岁，本兼诸任，不可仍带往来。伏乞圣明，亟命递臣所带经筵、同成均、缮工提举、备局堂上之任，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若此，本职今姑许递，他馀兼带，令该曹，禀处。

○领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于日昨，为参方物封裹，力疾赴政府，夜二鼓而始罢矣。深夜冷处，风寒外袭，前患痰癖，乘时发作，上逆胃腕之间，痛势忒重，杂投峻剂，兼试灸焫，今至四日，尚未通利，绝粒日久，元气一倍虚陷。今日郊外动驾之时，不得参祗迎之班，废礼之罪，固已万万惶悚，而昨因冬雷示警，特下备忘，恐惧修省之意，蔼然于丝纶之间，有足以孚格上下，在庭群工，莫不感叹，而臣职在辅相，既不能尽言画策，仰赞消弭之道，又不能奉令承教，少副交勉之意，臣之负职责，尤大矣，其可一日仍冒，以旷天工乎？三南分等之状，今既齐到，民役停减之举，不容少缓，拟于明日次对，陈达禀定，而疾病困笃，将不得与诸臣入对，致使圣上爱恤元元之德意，不即宣布于诸路，此尤臣之罪也。伏乞圣慈，罢斥臣职，勘正其罪，以幸国事，以警臣工，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今玆之异，良由不德，卿何引咎耶？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其须善摄。

○吏曹判书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横遭危辱，情事烦冤，冒死陈章，悉暴衷情，及承圣批，逐段开释，辞旨优渥，有非负罪如臣所敢得者。奉读以还，但有血泪，惟是所辞本职，未蒙准许，而入来之命，面谕之教，眷顾冞隆，敦迫益勤，臣于闷蹙之馀，继以惶惑。噫，自古人臣之遭罹谗害者，固尝何限？虽以忠智之士，亦或不能免于明君喆辟之世，今臣所被冤诬，其亦罔极，而天日所临，顾蒙洞然昭烛，拔以溷秽，薰以芳泽，求之往牒，实所罕觏，臣心之感激图报，岂有其极？糜身粉骨，赴汤蹈火，即臣之所不敢辞，今于召命之下，岂敢为迟回却步之计，而但念廉耻一节，士夫大防，一有放倒，馀无足观。彼所胪列，无论虚实，既曰放肆卑陋，又曰贪权好势，似此题目，何等丑悖？虽在微官庶僚，苟其所遭，一有于此，必皆一递乃已。臣虽无状，备位列卿，待罪冢宰，岂非朱子所谓辞受出处，亦关世道者，而顾乃凭恃宠灵，不恤人言，诿以恩召之不可违，圣眷之不可孤，而恬然以铨官自居，扬扬复进，则此殆古所谓不识人间有羞耻者，而其为放肆贪权，真如言者之言。臣所自待，不至如是之薄，而其在圣明礼使之道，亦何可一向羁縻，强之以决不可强之事耶？事势到此，惟有一递字而已。其计之中不中，有不暇论，使臣入对前席，面承圣谕，即其区区衷恳，不外乎此，而匹夫之志，终不难夺。且今狼狈污辱，由此铨衔，而此衔未解之前，忍复束带趋造于殿陛之前，则不但臣心内愧，羞面见人，虽彼舆儓下贱，亦必指点嗤笑。玆于恩旨之下，终未祗承，顾念分义，犹不敢遽离城阙，迟徊数日，少伸恋结之忱，而望门投寄，终非久计，危厉震迫，疾病且苦，不得不转向畿郊，以为屏伏调息之计。臣之孤负隆命，任情径行之罪，至是而尤万万难赎矣。臣诚不揆菲陋，仰感知遇，常自勉以鞠躬尽瘁之义，向在本职辞免之中，犹不废筹司之仕，外面姗笑，亦不暇恤，今则颠沛极矣，污衅深矣。诚无颜面可以更厕周行，而但念民忧溢目，流闻骇心，王城咫尺，剽掠肆行，此正圣上日接庙堂，忧劳讲究之时，如臣之愚，虽不足有无于其间。若蒙鞶带之褫，复荷熏沐之泽，则愿忠之悃，固自不泯，奔走之劳，有不敢辞。傥圣上，察此愚诚，未忍终弃，则亦何必强縻当递之衔，备例相待，不开臣一分自效之路哉？伏乞圣上，特循哀恳，亟许镌递职名，仍治臣擅行屡渎之罪，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业已洞烛，开释无馀，于卿，有何毫分不安之端？卿勿过辞，从速上来焉。

○副校理沈圣希疏曰，伏以国家不幸，长陵仙寝，有迁奉之礼，玄隧复闭，缌制已毕，仰惟圣情追慕，益复罔极。臣于夏初，叨拜见职，猥陈请罪之章，干冒严威，略暴情实，诛谴是俟，而反承温批，违逋自犯，而罚止薄勘，臣诚惶感，不胜颂祝。适于其时，闻老父病报，苍黄归省，症情进退，累月淹留，其间召命荐辱，国缅渐迫，此岂臣子偃然退在之时，而诚以千里客土，朝夕扶护，药饵看当，非臣一身，则无他可恃者故耳。屡定行期，不忍离舍，情理分义，实无两伸之道。敢以一疏，悉暴恳迫之私，县道陈闻，八月初六，始到政院，而其前二日，果被司直之论，职名既递，疏未登彻，戴罪远伏，情私莫暴，瞻望云天，只增惶陨而已。及至在外不来人科罪也，臣名亦在现告中，适因承宣陈白，获蒙宽贷之圣恩，而第承宣，只知臣之不来，由于亲病，不知臣之疏本，到院还送，筵席下询之际，不能明白仰对，睿照虽明，亦何由俯烛此实状哉？既谴旋宥，虽推孝理之政，而任情迟留，诚有蔑分之罪，臣诚悚蹙靡容，求死不得，曾未几何，又叨新除，官衔如旧，恩召复宣，不识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臣诚惝恍惊惕，益无置身之所也。仍念臣本来情地，已入前疏，披露无馀，诚不敢辄事烦复，以增渎扰之罪，而第其当初所被罪名，固非寻常簿过之比。秪今追思，尚且抑塞，危苦之情，纠结方寸，每当除命，心神益惊，若在得罪之初，辄不免哀鸣而自止，未敢为一步转动之计也。噫，为人臣子，立朝居家，借手而事其君亲者，不外乎忠孝二道，而今臣则获戾于此，衷情莫白，罪名自如，抚躬悼叹，宁欲无生，以此衅累之重，虽欲备列人数，犹不可得。至于官职去就，初无可论，今若以岁月之稍久，除旨之屡降，有所自恕，扬扬冒进，则徒使一身，廉隅放倒无馀，以重负我殿下拂拭衅垢之至意，亦岂臣所敢为哉？臣之旧罪新愆，种种如此，既无束带趋承之望，敢又偃伏乡庐，冒死陈吁，臣罪尤万万。伏乞圣明，察臣罪戾之至大，情势之难强，亟许镌削，仍治臣前后慢塞之罪，以严公法，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答黄海监司徐宗玉疏曰，省疏具悉。疏事，令备局，更为禀处，卿其勿辞察任。

○徐宗玉疏曰，伏以臣于分等状闻中，以尤甚及之次、之之次，凡十一邑，各抄其被灾之面任身布、保米、奴婢贡裁减，详定大米，参酌代捧，而又或退捧还上各谷，从便代捧之意，仰请朝命矣，及伏见备局回启，则其所见施者，只是尤甚六邑，而亦不准请之，之次五邑，则以从前所无之名邑而置之，详定米，以实结所出而不许退捧，然稍实外二十一邑，详与还上，而特令代捧。此与臣粗浅之见剌谬，抑有不可奉行者，敢此烦渎焉。所谓之之次与尤甚邑，无彼无此，而以其被灾面里中，或不无轻重之差，故，臣之强加区别者，盖出于核实之意也。又就其被灾之面里，酌量分数而蠲免停退，他邑则勿与者，亦出于利民便国之计也。之之次名色，虽未知前例如何，而既有尤甚之尤甚，亦岂无之次、之之次耶？今若以名色之所无，论臣责臣，则固所甘心。若又因此，抑而不行，使倒悬之民命，莫可救解，则臣未知其何说也。至于详定米，出于民役，而非出于公赋，故虽微穷荒难捧之年，或令改色，或许退捧，非止一再，则亦何至于防塞耶？二十一邑详定还上之代捧，其惠固广矣。但详定大米，公用处亦多，不可使其岁入之数，全然欠缩，还上中正租豆太，实为来春民间之种子，则又不可使之一例换纳，以贻乏绝之患。且非灾邑灾面灾里而亦许代捧，是何意义耶？大抵之之次、尤甚邑面里抄出裁减等事，虽似烦琐，而实切于救民。稍实外皆许代捧，虽宜于大体，而终必为公私俱困之弊，论其利害，岂不啻皎然？臣非敢以一得之愚，故为务胜之计，而或虑庙堂，未及商量，略举委折，更俟处分。伏乞圣明，以臣状请中条件，亟令准施，以幸民事也。仍念臣受任两年，无一善状，妨贤久矣，尸职多矣。况今海西年事，固可谓惨凶，比诸三南，不是悬绝，而缘臣钝劣，不早经度，又不能为过溢之言，烦控庙堂，故，庙堂视若稍丰而置之相忘之域，如白给转移之特恩，虽难望其波及，至于小小变通，无甚关紧者，亦不之采听，此莫非臣之罪也。臣方报瓜须代，而民忧日急，计无所措，若复迟留，不即辞免，是则添臣一日之罪。亦愿圣明，速许镌递，回授可堪之人，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

○辛亥十一月初九日辰正三刻送敕时，上具视事服，自仁和门，出至仁政门外，改御步辇，百官以浅淡服陪从，如两次举动时仪。出敦化门外驻辇时，上曰，近日百隶怠官，事事无有趁时举行者，今此问安宰臣下直已久，而来诣馆所之意，动驾之后，始为传告，可见其慢忽迟滞矣。不可无警责，馆所问安宰臣，从重推考，可也。又为下教曰，百官服色，才有申饬之令，而今者守门将，以红袍祗迎。守门将则或是乡曲之人，其不识事体，固非异事，而兵曹之初不申饬，极为非矣。兵曹当该入直堂上推考，可也。大驾出敦义门，至慕华馆，入幕次，敕使至。上以小舆，下阶迎之，相让再次，与敕使，俱升。上，请行拜礼，敕使又固辞，上遂揖而就交倚上，分东西位。上曰，大臣入侍。上曰，方当寒节，日气不适，而昨才往还三田渡，今又旋轸，佥大人气力，何如？上，顾谓文命曰，大臣，知移咨之事乎？文命曰，昨日李德寿来议出草矣。上曰，咨文一节，卿意如何？欲速为之乎？文命曰，臣意则以为可矣。上曰，撰出二本乎？书状与副使之意不同矣。文命曰，一以直请，一以婉辞，构成二本，而亦无异同矣。敕使曰，俺等蒙国王德分，昨日三田渡之行，无事往返，今亦无事来此，而连遣近侍内官垂问，不胜感激矣。上曰，接待诸节薄略，不能称情，无任惭叹矣。留馆未久，行旆遽返，尤用缺然。上顾左右曰，予未及下阶，而敕使先令出立，致令乘舆，直抵其前，其在接待之道，不当如是。当该译官，过敕后推治。文命曰，彼人虽如此，善伺人气色，暂时看过而能知之矣。上曰，不可以殊俗而侮之。我国人人事虽伶俐，仓卒应接之际，则不如彼矣。文命曰，如敬人之节，能曲尽矣。归去后引见奏闻之事，在职秩高下，前日阿克敦则分明归奏，而如此之辈，恐不能矣。敕使曰，厚蒙国王之德，居处好馆宇，连吃好飮食，其为感激，何可尽喩？上曰，急遽之际，事多匆卒，未及出迎，而使佥大人，先为出立，差备译官，当令推治，而极为不安矣。敕使曰，俺等来此后，知国王出临，自为来待，非差备译官，不为举例而然也。勿令推治，何如？上曰，一路诸处供享及军威等事，一倂停减，及至留馆之后，依例支待之节，亦皆省免。佥大人轸念弊邦之盛意，虽可感，而其在主人之心，甚为不安矣。敕使曰，俺等为传讣而来，一应除减之事，在礼当然，而国王，犹以此为教，此是国王曲轸之意，而俺等无以报答矣。今日当抵宿坡州，行色甚忙，请早发去。上曰，日昨馆所接见时，未罄情悃，犹且歉恨。今当远别，益增怅惘，请设茶礼，以伸饯仪。敕使曰，谨如教。上命进茶如仪。上曰，汉语，必摇头挥手而为之乎？不独彼人为然，我人亦如是矣。文命曰，往彼中见之，则相语之际，无不如此，似是有高下节奏故然矣。右承旨徐命渊曰，其习俗，似然矣。昔者故相臣李廷龟善华语，故常为御前通事，若为此诡异之状，则先辈有识之人，岂肯为之乎？茶毕，上曰，万里寒程，惟愿行驾平安。敕使曰，国王先为还宫，则俺等当瞻望而回还矣。上曰，初既失礼，甚为不安，且此是前所未有之事也。佥大人先发，则望见行旆之到岭上后，当还归矣。敕使辞谢数次，仍起出，上遂起送。敕使步步辞谢，及阶端，敕使固请上还升，上乃揖而罢，敕使乘轿而去。上还入幕次时，下教曰，在前敕使接见时，家丁辈随入，多杂乱之事，故自乙巳，家丁辈不令升台上，则我人升台上者，亦不宜过多，而诸臣跟随滥杂，至有旁立仰视者，极为无严。兵曹禁喧郞厅，将焉用之？禁喧郞厅，记过，分付，都监旗手待令。上御幕次，命撤南面翼帐，诸承旨史官入侍，侍卫列立。上命禁喧郞厅韩凤朝拿入。旗手呼曰，兵曹郞厅请入。上震怒曰，士夫虽重，君父，命之拿入，则卒隶何敢如是敬之乎？禁喧郞请入之，旗手，令都监，决棍二十度。该部教炼官待令，近来两班甚骄重，在家常侮君父，而下辈素畏㤼，故以至加敬于御前拿入之际，使增其气势乎？韩凤朝初欲参酌矣，各别严杖，可也。遂决棍十度，教炼又命拿入，决棍十度。校理李宗白，修撰任珽进伏曰，兵曹郞，有不能禁喧之罪，治之于御前，固当矣。至于教炼官，乃是军门贱校，其有罪过，付诸本军门而治之足矣。今为一贱校惩治之事，大驾久留于郊次，恐损国体，故惶恐敢达。上曰，教炼官，是执事，异于旗手辈矣。旗手之一时言语做错，固非异事，而平时如此，脱有不幸，只知有两班，不知有君父矣，予所以为此者，有深意也。徐命渊曰，教炼官，与禁喧郞有异，亲临治罪，既有损事体之虑，且其罪目，只是不能教旗手以言之过也。上曰，春塘台试射时，马兵，亦有御前决棍之例矣。且此事，关系不少，我国两班，真可畏也。上曰，承旨来前，前日亦有所下教，而近来纪纲大坏，国法诚为寒心。顷者儒臣，欲于陪祭才毕，未及问安之前，即为吉服，予以为，是必情有所不忍矣。夫情虽无穷，礼则有限，故纵不得已释服，君父如此之中，臣子即吉扬扬，顿无馀怀耿耿之意，其可忍乎？以君父是非，为消日之资，犹不知其不敢，圣人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无不忍不敢之心，则其将如何？以此推之，贼梦辈所为，不为无据矣。凡事虽小，渐而成大，故曰小则吮痈舐痔，大则弑父与君，予念及此，中夜慨然，今之臣僚，亦将无所不至矣。先朝尝下教，以为悬木缨者，尤肆然仰视，自是以后，诸上司首奴，皆去木缨，其时则人心犹有所不敢者矣，近日则无是矣。才有申饬，而各司官员，带率红衣吏胥而祗迎，其无严若此矣。士大夫少不当意，则或投疏下乡，或晏然卧家而违牌，世间苦者，君父也，逸者，士夫也。予于韩凤朝，有何偏恶而如此耶？诸臣之意，或有以予为激恼于昨日儒臣之言，而今日释怒于韩凤朝者矣，亦不如是也。大驾出幕次，徐命渊奏曰，今者大驾出次，而云剑差备二员，不为来待，致令内差备替行，事甚未安。当该云剑差备，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左副承旨李重观奏曰，因俄者上教，出外查问祗迎官员带率下人着红衣之流，则兵曹都摠府玉堂书吏，皆着红衣云，不能检饬之失，在所难免。当该官员，并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大驾从崇礼门入，至敦化门外，下教曰，俄者有旗手决棍二十度之命，更思之，颇似过重，减十度之意，分付，可也。大驾至仁政门外，改御小舆，入仁和门。诸臣遂退出。

11月10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李重观〈坐〉。右副承旨韩师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赵锡命启曰，昨日冒寒早临，郊外接送客使，移时还宫，劳动之馀，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嘉林府夫人发引隔宵，大王大妃殿哀疚之怀，伏想此时益切，气力何以支持？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无事，予则一样，明日入诊。

○下直，永同县监沈廷采。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韩师得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师得曰，嘉林府夫人丧柩，出自西小门，出去后即为还闭事，分付兵曹。

○朴师正启曰，右议政赵文命处，他承旨牌招传谕事，命下矣。左副承旨李重观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李重观启曰，监兵使递来后，密符亲纳，例也，而前平安监司金取鲁，使其褊裨替纳，事体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师得曰，此门，自古无标信出给之事，而终不开门云。即速开门事，更为分付当该守门部将，问名以启。

○韩师得启曰，四大门外西小门、水口门，因传教开门，自是古例，而今日嘉林府夫人发引时，西小门开门事，分付兵曹之后，守门部将，未谙前例，谓无标信，终不开门，事极可骇。当该部将，令攸司囚禁科罪，兵曹堂上，亦难免不能禁饬之失，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凡事虽善，不善遵行，则乃至不善，虽不善，善以遵行，则乃至于善。顷者特教嘉奖者，本异于行伍禁军，不必固守将令，况近驾侍卫命下，亦将令也。虽未谙于此意，所嘉者，其不忽军严于仓卒故矣。至于有前例而事迟误事者，不可仿此矣。顷者以待标信而留门者，未谙规例之宪臣，不听将令，请推训将，应出入于正门之荐俎官挟辇之军，不有哨官之令遽阻，申申下教于宪臣记过哨官者，恐有后弊之意，四大门外不待标信，只听传教开门，自古轻重备矣。前例班班，而当该部将，徒知举职，不顾事体，莫重下教，久不举行，此乃不善遵行者，事极无据。当棍汰，而既不过时，今则参酌时刻，启下之事，兵曹既不知留门，下教已久，更鼓屡下之后，乃乎烦禀，当该堂上推考，分付骑省之事。其紧若金吾，而近来骑郞骄慢成习，凡于摘奸招兵曹之声，久而不绝，此等迟滞，亦由于骑郞之怠慢，入直郞厅，从重推考。

○持平兪健基所启，尹邃事，南泰绩事，明彦事，金重器事，权摄事，烨、𪸸等事，炯、烒等事，必雄事，李夏宅事，凤祥事。〈措语并见上〉新启，自古饥荒之岁，人主贬损节省，以为警灾恤民之图，有国以来，未尝或废，虽以先朝故事言之，每值大歉之年，必有裁省设厅之举矣。今年之饥，振古所无，冬序未半，流殍相续，剽劫四起则来春事势，可坐而策。冬雷之变，又为嗣岁之忧，而国储虚竭，接济无策，此实邦运将倾，民命将刘之大关头，虽君臣上下，警动振作，宫省之用度，诸司之浮费，并加裁损节蓄，以助赈资，犹恐其不济，而顾乃因循玩愒，雍容暇豫，了无一政一令实惠之及民者，其何以感动天心，慰答民望？请命庙堂，讨论先朝故实，亟设裁省厅，以议省费惠民之政。日昨动驾时，训炼正柳经章，晩时来到，自东班，跃马越去西班，班行，何等严肃，而举止无惮，观瞻俱骇，既有台监之呈课，请训炼正柳经章汰去。答曰，不允。岁饥省费，乃国之要道，而此乃在于君臣上下，务其节损，务节损则蓄储裕，蓄储裕则可赒民，何必设厅而后为哉？大抵设厅，则所减不过细末，徒致人心之怨咨，巨役方张，民心靡定之时，其何行乎？扰民之事，务从俭约，在于寡躬，各司节损，在于诸臣，在上者当自反，而亦宜饬砺于下。柳经章事，举措虽骇，文武正职，乃堂上之亚，其所拟律，已为过重，而汰去之目，有若末官，无乃不审量耶？从重推考，可也。

○咸镜监司郑亨益疏曰，伏以臣，猥受北藩之重寄，辞逊不获，势将黾勉赴任，而臣之父母坟山，在于京畿果川地，傥蒙恩暇，得以展省于未辞陛之前，则人子至情，可以少伸。伏乞圣明，俯谅微恳，特赐矜许，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往省焉。

○阳平君樯疏曰，伏以臣于今秋迁陵时，见差守殡之任，此不过宗臣之职分，亦所以自伸诚礼者，而滥蒙陞资之恩。臣诚惊惶感愧，靡所容措，而陈恳请还，亦涉烦猥，黾勉承膺，若固有之，私心兢惕，久而愈切矣。迺于千万意外，又有专对之命，如臣无似，恐难称塞，而义在往役，不敢为辞避之计，今方经理行事，而第臣受气脆弱，常多疾病。今行往返，将经寒暑，万里驱驰之馀，难保无宿患之复发，若无亲属之相随，则药饵救护之节，必不得如意。臣窃闻近来出疆之臣，多有以子弟，塡差军官而带去者，虽在仕籍之人，例为启请云。臣亦欲依近规，率往长子臣益兼，而益兼方带义禁府都事，有不敢径自擅便，玆敢猥陈恳迫之情。伏乞圣慈，特垂体下之仁，许令带去，俾得相依往还之地，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率往焉。

○辛亥十一月初十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知事尹淳，特进官李德寿，参赞官朴师正，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金锡一，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宗臣海运都正梿，武臣行副护军洪元益入侍。上，讲《礼记曲礼》第一篇，自凡祭于公者，必自彻其俎，至齿路马有诛，前受音一遍。宗白读曲礼第二篇，自凡奉者当心，至士寓祭器于士一遍。上受讲毕。宗白曰，曲礼三千，条列名目度数而已。不必一一强为解释，而此所云当心当带，即礼数隆杀之节也。下之事上，固如此，而上之使下，亦宜有隆杀矣。孔子曰，君使臣以礼，故后之人君，待贤者，有束帛加璧，安车蒲轮之等级，以今言之，圣上所以征招礼待者，亦至矣，而草野之人，多未副其实。或于章奏之间，至发悖慢之说，自触邦宪，或于筵席之上，多陈猥杂之言，有辱朝体，而圣上，皆优容之。然臣愚，妄度圣心，或不能不以此轻四方之士矣。其中虽不无贤愚等级，使之以礼之意，则常存诸渊衷为宜矣。上曰，言甚好矣，可不加意？论立则磬折章。宗白曰，仪容之际，在下者固宜如是，而在上者，尤当审慎矣。昨日出郊送敕，亲御帐殿，四方民庶，望之如日，仰之如父母，而为一贱校治罪之事，声色太过，处分失当，容仪辞令，大失雍容安雅之体，瞻聆所及，皆为惶惑。臣等于其时，草草仰陈，不能力争，臣等死有馀罪，今虽事过，敢以馀怀仰达，冀裨日后不贰过之德也。上曰，曲礼诚曲矣。然是圣人所作，其意深矣。齿路马及问禁中炀灶者，皆有罪，其严君臣之分如此，秦之法，尊君抑臣，始皇，智者也。见周末委靡之弊，而欲矫之，损益之际，不知所以参酌，至于偶语者弃市，而此书乃焚书前文字，而尊君抑臣，亦如是矣。近来世道哓哓，殆不知君臣之分，予自潜邸入来，宁不知外间事情乎？入于予耳者如此，则其在外，尤当如何？向日廷臣，以建储代釐事为重，而予则舍却此事，而欲重其君臣间界限矣。凡今之人，无论彼此，其不得于君而热中于一也。辛丑间怪异之辈择君之事，予亦知之，而其人皆庸劣，不善做事，戊申之人，虽恶，亦杰出者也。自以为义理，而以不忍之说，加之于君父，初则必微矣，而疑之者相与传说，终致滔天之变，其致疑于君父，而相与传说之风习，予常痛之。李宗城慨然于君父之受，此窃议登筵悉陈，亦出于断断爱君之诚也。昨日事不知者，想或以为，予仍宗城之言，释怒于韩凤朝，而实不然也。金姓人事，予所为不是，而朴文秀若从而将顺，则宗城当责之以小人，不但以识不足责之也。都监赏格事，亦备悉于顷日吏判陈达时筵教，虽在外之人，亦必闻知，而犹且窃议不已，故宗城，以此为言，为先如此之事，既丁宁下教，而亦不之信焉，则虽日印《勘乱录》千百件，置诸人人之前，其孰信之乎？辛、壬以后戊申以前事，予所亲见而知之贯通，今玆赵观彬事，处分极为和平，而犹至于此者，恶其为党也。予固不能摆脱私意，而至于用舍施措之间，岂敢容私乎？今入侍注书金锡一，予于拆榜时，见其文而至欲拔去矣，及拆其名，乃故清风府院君一家人也。若拔去则必冤抑矣。于心异于他人，而犹以为此家之人，奚为如此言乎？今判决事徐宗一，其长短朴文秀尝陈之，予以其言，为是矣。顷以副拟点下者，首望李命熙曾为宗亲府郞厅时，予一再见之，而今不能记其为人，宗一则似可以堪其任故也，非予私之也。且昨日事，儒臣，以兵郞及贱校，区别言之，则不然矣。淳曰，儒臣所达，失其次序矣。法讲之体，当先陈文义，后及时事，而不此之为，径发他说，致令上教支烦，使之毕陈文义为宜矣。上曰，唯，论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章。宗白曰，此当以不能辞，恐亦可以托疾也。上曰，然矣。其注亦似不诚实也。宗白曰，臣闻之伯父，古者宣酝时，大臣以下，虽平日，不能飮者，不敢以不能辞，或覆之团领矣。近来则虽堂后之卑末，直以不能辞，此是纪纲不如昔时之致云矣。上曰，果有覆之袖中者，予于先朝，屡侍法宴，故知之，儒臣所闻是矣。淳曰，以袗𫄨绤不入公门之义见之，则凡所以便身之具，不宜使入公门，而近来则不然。臣儿少时闻之，虽老病大臣，不能行步者，使傔从，左右扶掖而已，今则或用便身之具，不履地而行，亦异于古矣。上曰，常欲下教而未果，今因文义下教矣，此云凡家造祭器为先，而我国各处祭享器皿不备，互相推移用之，事之苟简，莫此为甚。如山川之祭，借用岳渎之物，岳渎之祭，借用山川之物，俱未蠲洁，而向见北郊祈雨时，亦为借用于社稷，此非使神敬诚之道也。我国虽褊小，亦岂无一次造祭器之物力乎？申饬该曹，南北郊、山川、岳渎，各为祭器，毋使猥杂，可也。〈出举条〉上曰，已孤不更名，而近来士夫，无端更名者多，至或有欲做官而更名者云，此可以观世道也。淳曰，如此之事，圣鉴亦洞烛矣，果有仍靳点而更名者矣。上曰，戊申年，有如此事，而予忘其人矣。宗白曰，吴命始也。珽曰，既过之事，何必指其名而陈达耶？宗白曰，下番之言，甚忠厚矣。渠虽如此，小臣失言于筵席矣。淳曰，俄因儒臣所达，下教缕缕，圣意所存，臣虽至愚，亦知之矣。近日国纲解弛，在下者或不知严畏，以臣言之，时或为古人所不为之牌不进，虽或因实病之难强，情势之不安，不得已为之，而于心惶栗，若陨渊谷矣。我国非今日为一事，明日为一事，而做得规模也。自初敦风化尚名节，先德教而后法制，故以小中华见称，今则等威名教，几至荡然，骎骎然入于将亡之域，殿下深知此弊，赫然振作，思所以复立纪网，意甚盛也。今欲为荡平之治，固当以此为先矣。戊申凶逆之辈，做出不道之说，用以诳惑遐远之人，此于日月之明，有何所损，而究其源则专出于党祸也。自是以后，毋论搢绅儒生，举皆惩创于党祸，虽平日深痼于党习者，今几涤得过半矣。然我国异于汉、唐，其自命为名士大夫者，虽一事之微，或有欠于盛德者，则必欲尽言，便作士夫成规，是岂可与戊申不道之流并论哉？日昨李宗城所达，出于爱君之诚，而殿下遽示以未安之色，夫人主虽乐闻犯颜敢谏之说，人臣则本不乐为逆耳之言。况圣教至此，为人臣者，尤何敢言乎？今殿下圣明，夫岂有大段过失，而设或不然，圣躬有阙，而臣子不敢为言，则其弊将如何？戊申之徒，其势不得容于此天地之间，故敢为罔测之凶言，欲售诟天射日之计，而今之进言者，其意亶在于欲忠于主，而或不无分数过处，设使其言，不槪于圣心，亦可以优容之，以长其敢言之气矣。宗城平日有惓惓之诚，常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期，臣私相勉戒，以孔子吾从讽之训为言矣。日昨所达，亦所谓遂事勿说者，而宗城推说太过，圣教亦为过重，然非宗城，殿下不得闻此言矣。更愿益明圣学，常使警省之心，存乎中，以为容直受谏之本焉。上曰，知事所达，是矣。然犹有异于予意者，魏徵愿为良臣，而不愿为忠臣，人君第一义，固在于使臣为良臣，而所谓纳约自牖者，是人君之弊也。诸臣之所相勉，乃予使之然也。且犯颜虽好而时亦有病，如封德彝者，足见其心术也。李宗城，予知其为人，不独犯颜敢谏，实欲有怀无隐，而其所以开说道理者，能使人心感悟。予尝与宗城，论清与名，而昨日下教，亦以为酝藉中有所未安者矣。顷年动驾时，飮水于轿中，而人以为飮酒，宗城为之陈达，予开释谕之，若无宗城之言，何以使一世晓然乎？其时赵显命云，此乃怪异之人做出也。如是推演，至于罔测之说，世道宁不寒心乎？今番赵观彬之于右相，亦必有一二模捉者，而疑之之过为说，至此耳。予所以未安于宗城者则有之，予于私墓，常体平生小心之意，未尝有一事稍过者，即祚以后，岂无一者展省之念，而虑或贻弊于民，而为口实，七年抑情矣。今番拜陵回路，虽历入，而不令劳民治道，殆不似举动之模样，盖恐日后，或有以私墓举动时事为言也。故于前后凡系私墓之事，本不欲为之，而今此金姓人事，反为一世话柄，予所以未安于宗城者，至痛在心故然耳。如以宗城所达，比诸戊申之徒，则是杜群臣之口也。予岂为是哉？淳曰，当初圣教，无所分晓，故，臣敢有所达，而下教如是，今始释然矣。昔者伊川学问，岂不至矣，而及处经筵，自以为过于严厉，不似范祖禹之温润，近来朝臣中，皆以宗城筵中奏对，为理直而辞婉，赵显命亦自以为不及矣。上曰，予尝欲使两人佩弦佩韦矣。淳曰，殿下虽圣明，在臣下尧、舜吾君之心，岂无可以补阙拾遗者乎？惟当以优容嘉纳为务，而设有不得容受者，亦当以悃愊之辞教之矣。昔在先朝，殿下在潜邸，而一阃帅为进封，台谏论启，则先朝允之。其时下教以为，夏扇冬雉之例馈，无识武夫，不知区别王子与外朝，固非异也，而台谏以为赂遗王子，故予从之，圣教卓越，臣民至今赞叹，愿殿下，仰体于玆。上戚然曰，当如是矣。宗白曰，臣俄有所达，而殿下每于激恼处，有不能刚制之病，昨日过重之举，亦由于此，更愿加工于本源之地。上曰，昔孝庙，因金弘郁事，辞气颇高，先正臣宋浚吉，有所陈达，圣祖即为开纳。予在私邸时，不曾以声色加人，常笑而待之，人或谓弛缓，而实有急急之病，按纳不住，故乃有昨日之举矣，今后当加意。淳曰，殿下于每事，推恕太过，或近于弱，声气之间，虽或有节度过差之时，终欠于刚大之体矣。上曰，其言是矣。淳曰，臣方待罪京兆，故以职掌事，仰达矣。赈恤厅，以铸钱时所入松明，将为取用于四山，移文本府，请其勿禁，而在前铸钱时，四山大木茂盛，而亦无请得之事，况今四山，渐至濯濯，只有若干稚松，若许其取用，则必无所馀，而凭借偸斫之弊，亦何以禁断乎？且夏间风落木千馀株，既自朝家划给赈厅，以备铸钱之用，此若不足，则自本厅，当别为料理继用，四山松木，则勿为取用事，分付，何如？上曰，铸钱事，虽曰重矣，四山松木，乌可取用乎？所达，依为之。〈出举条〉淳曰，北汉米，以移转，散在各邑，旧逋未还者，固不可论，而至于当年新分给之在杨州、高阳、交河三邑者，亦多。顷日新院昼停所，三邑守令引见时，自上轸念畿民之困弊，特令折半捧留，折半还纳。三邑守令，既亲承圣教，则所当克期捧还，而尚无一石所纳，来头冰冻雪塞，又必以难运为辞，终为延拖过岁之计，而大抵三邑，皆在山底不远之地，捧留与还纳，无甚异同，而还纳则民必动念，备纳捧留，则必多未收。三邑守令，并从重推考，更加申饬，似宜矣。上曰，即今民间，何如？淳曰，此则臣亦思之矣。明春畿邑守令，何能以私力，办谷赈饥乎？此米，今冬若得还纳，则明春可以更给，以各邑言之，必欲尽数捧留，虽为目前姑息之惠，而若不能准捧，则宁不为督纳本所，待春请得之为实惠矣。上曰，勿推，更为申饬，可也。〈出举条〉德寿曰，弘文馆，有丁未所收月课作十馀丈，而中间无大提学，故不为考第，尚今留在，而五年之间，或有陞资者，或有身死者，此则并为荡涤，自今冬三朔为始，使之着实课制，何如？上曰，卿无他职事之妨夺，专意于此，俾有成效，可也。德寿曰，此是祖宗朝劝课文士之美规，而曾在先朝，亦有申饬之命，自今各别制呈之意，更加申饬，似当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德寿曰，掌苑署至为残弊，不成模样。顷年李世瑾及臣为提调时，皆有疏陈，此在松都，收税不减，高阳田畓未失之前，而其弊犹然，今则尤无可言。黄海道有无主之地，故前日请为折受矣，大臣，以无前例防之。盖大臣，只知数十年前，有高阳地划给之规，而殊不知国初划给江华旧寺废基，其事迹，载于《舆地胜览》中。其后列朝，又划给金浦、通津、南阳等地，而皆些少瘠薄，故所收谷物，仅为二十馀石，惟先朝所划给高阳地最多，所收至五六十石矣。今既失此，无以支撑，臣在外时，以此言及大臣，则大臣以为，初不知本署事状及前例之如此云。然海西之地，既是废堰，而朝家方申饬堤堰，如难划给，则闻平安道宁远郡狼林洞，有空闲之地，年前彰义宫折受矣，该宫以结数之既满，旋为弃置云。若以此地，移给于本署，以充松都、高阳田畓见失之代，则实为便宜，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既有前例则，依为之。〈出举条〉上曰，顷年，知事为文衡时，有选湖堂之命，而未及为之，此是古昔所有，而今又废阁，亦为欠事也。今则大提学，无故行公，不须迟待新录，以旧录中人，从速抄启，可也。淳曰，臣待罪文衡时，实承是命，方议抄选，而适值戊申之变，国家多事，臣亦旋递，遂至寝阁，而湖堂之规，不必以瀛录中人选之，虽不与瀛录，有文学者则选之矣。上曰，前例如是乎？淳曰，然。故曾有以承文副正字被选者矣。德寿曰，目今后进中可合是选者，亦不为少，而地望才学，率皆相等，殊难区别矣。上曰，实录厅，以行录之未就，久为停役矣。今则既有主文之人，当令撰定，而盖行录，无异于史笔，其中有一节难处者，谥状中将相云云。为一场回避之句语，撰之者，见之者，俱有所忌，而当时景庙不动声色之意，终不可阙漏。且今既有处分，故提其大略，而下教固不宜过重，亦不宜太恕，略存权衡于其间，勿以将相为冒头，参酌下笔，可也。〈出举条〉上曰，承旨来前。师正进伏。上口呼右议政赵文命初度呈辞批答，令书之曰，噫，此何等时耶？仁爱之天，警饬于上，蔀屋之民，倒悬于下，虽三公俱在，日夕论道，犹恐不及，目今廊庙，只有卿与首揆，而首揆所患，以书启观之，非时日可瘳，卿又寻单，其将何以仰答天心？济此元元，今首揆若无事，国势不至若此。卿之黾勉入城，业已知矣，岂不许加数日之调理？伸卿廉隅，而今国势生民，其一日之旷，有一日之闷，其二日之旷，有二日之闷，玆舍常格，特遣近侍，谕予心曲。噫，卿所引嫌，洞烛无馀，开释备悉，卿其念君臣之大义，体小子之至意，亟寝辞单，即日偕入，用副如渴之望。遣承旨传谕，因与偕来。师正书毕。诸臣遂退出。

11月11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观〈奉命偕来〉。右副承旨韩师得〈式暇〉。同副承旨朴师正〈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丑时，嘉林府夫人发引。

○大王大妃殿望哭后，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bb臣b赵锡命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今日臣等，当为依圣教入诊矣。嘉林府夫人发靷已过，大王大妃殿望哭哀痛之馀，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无事矣。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昨呈辞疏，今日不为出肃。本兵重任，不宜久旷，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沈圣希，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沈圣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渊曰，禁推传旨捧入。

○以备忘记，传于徐命渊曰，长番内官洪夏采，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李重观，书启，臣于昨夜，敬奉圣旨，传宣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文命处，则以为，自臣有所遭，心有所划，今玆呈告，实非苟然，不意圣明，为摆例格，特遣承宣于深夜，宣以圣旨，而敬天忧民之意，蔼然于十行之间，因与之偕入，臣是何人，敢孤圣意？第臣当初入城，盖出于万万不获已，挨到客行之过，一日不啻如一年，更复抗颜于相职，决无是理，则臣便是当递之人耳。即今廊庙一日之旷，有一日之悯，二日之旷，有二日之悯者，诚有如圣教者，而不递当递之人，一日二日，拘以虚礼，不即变通，则国事愈益狼狈，必不止于可悯而已。此臣所以寻单求递，一时为急者也。且臣积悴之馀，病状猝剧，方在昏涔，稍俟神思少定，当以文字，更竭衷蕴云，而臣既承偕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大臣荐，吏曹参判，申昉、李德寿、赵远命。

○落点，吏曹参判李德寿。

○李凤翼，以赈恤厅言启曰，本厅铸钱之役，今方连日严督，而监董官四人中，训炼都监哨官金世鼎、许昇俱以领军之任，举动习操内入直等事，各自奔走，甚不专一。并今姑故差，其代，以前同知金子重、李泰夏差下，使之专意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臣于昨日，昼讲入侍时，以赈恤厅铸钱所用松明，勿许采取于京山事，定夺矣。退闻户曹铸钱所用松明，前堂上，曾已许采云，今不可异同。一体防塞，何如？传曰，允。

○持平兪健基启曰，臣目见饥荒孔棘，民穷财匮，国势岌嶪，凛然有朝夕颠覆之忧。朝廷略无惊动节省之举，敢以遵依国朝年凶裁减之故事，略仿辛酉加出赈堂之前规，别立厅号，务从撙节之意，有所论启，而伏承圣批，缕缕诲谕，不准所请，至有何必设厅而后为哉之教？臣于此，窃不胜愧忸，抑有可以仰复者，苟使灾荒之初，君臣上下，早已留意于节损之政，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则此为实效，顾不待设厅之名，诚有如圣教者，而秋冬以来，朝廷之举措政令，何尝有大段节缩储积之举乎？厦毡之上，每讲节省之道，辞旨恳恻，而或归于文具，未见其实效。宫闱之贬损无多，诸司之浮费依旧，一日二日，因循玩愒，愚民无知。但见自祖宗朝以来，每当荒岁，辄有省费补赈之惠，今独泄泄无闻，安得不窃虑夫圣念警惧之或怠乎？大抵天下之事，必须立其名目，然后方可为顾名思义，摭实收效之道矣。此臣所以必请先设厅号者，而亦非赈厅之外，别设一厅，如他局之比也，不过稍别其名目，使得专管裁减等事尔。曾在先朝，亦有加差赈堂裁省之数，使之商议禀定，则顾今饥馑荐臻汲汲议赈之时，安可无别样警动之举哉？至于设厅之后，则臣之所期望于殿下者，岂但在于裁省细末而已哉？苟殿下忧民之饥，若恫在己，先从宫庭燕私之奉，赐予之费，一切裁削，一复贡案之常，无有加用之滥，则计平日一年之需用，从减省而归蓄积者，想必不赀，而诸司冗费，亦自在于上行下效之中矣。殿下之身既正，无有私累，而所令所行，一出于至诚恻怛，则虽彼胥隶下贱，夫孰敢以一时裁减，而有怨咨之心哉？此则窃不能无惑于圣虑之太过也。臣疏迂灭裂，所言既无足以当圣心，致勤镌诲。至于柳经章事，只据台监呈课，有所请罪，而殊不觉其职名之异于微官，泛然勘断，致勤不审量之教。以此以彼，俱难抗颜于台次，而昨暮承批之后，门钥垂下，未及自列，今姑来避，所失尤多。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徐命渊启曰，持平兪健基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辛亥十一月十一日巳时，上御进修堂。药房入诊入侍时，药房提调金在鲁，都承旨赵锡命，假注书李重寅，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医官权圣征、许信、金应三、李征夏、玄起鹏、姜渭聘、柳征瑞诸臣，以次进伏。金在鲁进曰，日气近来寒峭，圣体若何？感候已臻和解乎？上曰，感气几尽差愈，咳嗽未已。近来连日温暖之馀，寒事猝紧，故咳嗽如此，自前咳嗽有时而发，发则久后差愈矣。在鲁曰，一常人言之，冬节鼻角易发，臣伏见所御衣襨甚薄，当此风寒，殊乖慎摄之道，似疏阔矣。上曰，本来习常如此，所着亦不至太薄矣。在鲁曰，寝睡安稳，而水剌亦无减乎？上曰，如常矣。在鲁曰，丸药进御乎？上曰，有感气故姑停，自明日欲进御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哀疚之馀，得无损伤之节乎？，保护之道，不容少缓，在下情不胜忧虑矣。上曰，哀疚之中，气候与前无异，诚为多幸矣。在鲁曰，诸医待令，请令诊察。上曰，依为之。圣征诊曰，脉候左三部沈静，度数调均，右边脉候频数，而不至大段矣。应三诊曰，脉候左右三部极调均而好矣。信诊曰，左右脉候沈静，度数调均矣。征夏诊曰，脉候左右三部大体沈静矣。起鹏诊曰，左右脉候调均而好矣。渭聘诊曰，脉候左右沈缓而调均矣。上曰，右相偕来承旨之启，不来耶？锡命曰，尚不来矣。上曰，史官出送之启如来，使之直入于此。重寅出问后复命曰，书启草本，才到政院，方正书云，故使之促书入启矣。在鲁曰，诊脉既毕，即今圣候咳嗽未已，与诸医相议，转转命药，何如？上曰，参苏飮三贴，今始进御，而有时气升，不必用汤剂矣。在鲁曰，丸药既欲自明bb日b进御，与诸医议定当否，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曰，脉度沈静，不必速进丸剂，姑观五六日，咳嗽差减后进御，宜矣。应三曰，咳嗽挟感而发，差愈迟速未料，且连日举动，不无触伤之事。四汁膏，先为进御，丸药，姑观五六日进御好矣。信曰，咳嗽自前当冬月频发，今则连日冒寒举动，致此弥留矣。四汁膏，其果进御乎？上曰，初头进御味甘，故中止，其后日久，致色变而浊，故不服，若欲更服，则甘味淡入，可也。在鲁曰，退出后，当更即剂入，而甘味，当若干和合矣。上曰，使辣味胜甘，诚宜矣。征夏曰，待咳嗽差愈，丸剂进御宜矣。起鹏曰，感候虽曰差愈，咳嗽未已，姑观十馀日，丸药进御宜矣。渭聘曰，连日冒寒举动，感候尚未尽解，丸药不利于膈痰，姑观前头进御好矣。征瑞曰，咳嗽未已，观十馀日，丸药进御宜矣。在鲁曰，诸医所见，皆以为，过十馀日后，进御为宜云。自上思量进御为好，而臣意则丸药停进已久，功效间断，咳嗽不至大段，连进好矣。上曰，近来凡事遗忘，俄者卿提醒，故明日欲进御矣。诸医姑观十馀日云，而停服已过十馀日，似不无功效，过数日后当进御矣。在鲁曰，殷奠摄行事，前后屡请，而罕得允从，即今日寒如此，慎疾之道，今番望祭，摄行为宜，情理虽诀gg缺g然，前头冬至不远，今番摄行，实合慎重之道矣。上曰，冬至何日耶？在鲁曰，二十四日也。锡命曰，玉体连为劳动，日势且寒，今番摄行为宜矣。上曰，身无疾恙时，不可摄行之意，曾已下谕，而其后屡次摄行，有异初意，心甚不安。即今感气，谓已和解矣。昨日昼讲时，声音其浊，此由于感气未尽和解，且东朝，以今朔三番行祭为虑，既承此教，欲待药院启请允许矣。今卿等，初欲仰体慈教，今则允从，当从之时，不待屡请从之，此后卿等，宜知此意矣。〈抄出榻前下教〉上曰，昨夜留门一节，怪异。四大门，例出标信，而西小、水口两门，曾无出标信之事。昨日传教，下于夜深后，以此似未能趁时举行，而向日宪臣所言军校事，未免乡暗，致有此弊。向日事，出于无心，而今此门部将阻遏，出于矫枉过直之弊，欲令有司，决棍科罪，且兵曹难免迟滞之罪，并欲汰去矣，东朝闻知有所下教，故止之。判付，从当下之，而兵曹分付，似疏忽，自前城门开闭，无标信处，何以为之？史官出问规例而来。重寅出问后复命曰，自前四大门，例出标信，而水口、西小两门，或有留门之事，则奉传教成出甘结，堂上着押踏印出送，以为开闭之符验，而昨夜，事出急遽，未及成出甘结，且未踏印，只誊传教出送云矣。上曰，然则门部将，无所失矣。此后依史官所传之言，定式施行事，分付，可也。锡命曰，吏曹判书宋寅明，往长湍，参判、参议差出然后，当开政，何以为之？上曰，欲下教而忘未为之，参判前望单子入之，前望中有无故人耶？在鲁曰，只有赵显命一人云矣。上曰，然则参判有阙之代，问于大臣差出。〈出榻前下教〉在鲁曰，绵田灾，道臣状请，自备局欲许之，臣意亦欲许之矣。上曰，有前例乎？在鲁曰，在前虽不如今年之被灾，亦许之矣。至于湖南守令上疏一点白之说，诚过矣。大凡木花，朝发则夕摘以入，而方伯、敬差之状启，亦以一点白为言，岂有此一点白，留经方伯诸臣之眼乎？其所为言，俱欠诚实。闻朴文秀之言，岭南木花，直一两十斤云。以此观之，不至甚歉，且晩后花房，多所摘取云矣。文秀以为，勿论绵灾，而田灾加给，使道臣，参量给绵灾为宜云。此言诚得宜，而诸议姑未讲定，故未及仰达矣。上曰，朝家轸忧之意，方伯守令，斟酌知之，故其为言如此，一点白之说，予意以为不诚实矣，重臣亦知之矣。守令之疏，不负寄百里之意可嘉，而所言不能无过矣。古训，虽言民足，君谁与不足，然当惠而惠则可，不当惠而惠则不可，侥幸之政，只为守令要誉之资矣。还上，为三条紧用，不可不捧，而即今民间形势，有难刻捧。诸道中分等状启未上来处，更加催促，待其毕上来后，还上身布等停减节目，即为禀启，急速知委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在鲁曰，今番所送御史，臣意以为非时，赈政善否，农形虚实，今不可廉察，只有厨传之弊。百姓闻御史出，则还谷当纳者，亦不纳而观望，御史亦归奏停寝，亦一弊端，三南守令，请送监赈御史，此则似有益矣。上曰，守令之请监赈御史，殊无状，其意欲委于御史，朝家委寄百里之意安在？今送御史，不先不后，非时之说，卿言是矣，而闻江上有火贼，路傍弃赤子，心甚惊骇，故送之矣。锡命曰，闻捕盗大将张鹏翼之言，龙山盗贼，非明火贼云矣。在鲁曰，邻里相救之法，申饬宜矣。在鲁又曰，顷日赵观彬之疏，臣亦有不安之端，陈疏引嫌，而以禁令见阻，故，不得已出仕矣。第圣上处分，实为过当，何为其至此也？臣有一段忧爱之诚，君父政令举措得当，则欣喜，失平则忧叹，既有中心耿耿者，何敢不一陈于咫只前席乎？观彬之疏，专攻荡平，荡平二字，本出于洪范，乃大公至正之道也。今之所谓荡平，有似不辨是非，尽荡罪过，混进并用之谓，此则大有病痛，前后章疏累言之矣。况殿下虽有所参用于除拜之间，而终未免偏倚于扶抑之际，如是而荡平，其可致乎？且在昔则每有一番进退，必专任一边，故见退者虽或有所参错，多是善为周容之人，而即今则自上，必欲无彼无此，通瀜进用，前之斥退者，尤被敦迫。诸臣或顾念分义，或深忧国势，进而从仕，而夫岂全忘大义理大是非，只贪利禄，沈醉奔趋哉？然而退坐傍观之人，或多认为如此，此非独赵观彬为然，而况观彬性品，本不宽缓，重以痛迫情事，其言设有过激不中，尤何足怪乎？殿下于其初疏，只命还给，而不加罪罚，伊日臣适入侍筵席，仰聆下教。有曰，观彬处地，异于他人，且其为人，予素知之，故不为深责，于此可见大圣人涵容之量，而及其再疏处分，猝然太过，至窜于绝海之外，有若引而使陷于罪过者然，殿下从容思之，观彬岂非矜恻之人乎？顷年分窜海岛之事，至今思之，惊心陨涕，而今又入送海岛，举世无不悲怜，闻日昨大臣，亦有所陈达云。渠之渡海尚远，犹可及止深思稳当之道，改降处分则好矣。上曰，昔哀公，问政，孔子以举直措枉为对，今卿扶抑之云，予果有之，而此事前日累次下教，卿既闻知，而又此陈达，终有务胜之病，卿心亦未豁然矣。自闭阁以后，辛、壬年间，不知而混入者，有摧沮悔悟之色，如此者，固宜有所扶护，至于甘心旧习之人，不体君父恳恻之教，终是务胜，此则不得不裁抑，非予之抑，渠自为可抑之道也。为今之道，君臣上下，同心协力，共济国事，乃是真个义理，而固守时象者，则一人指白为黑，众人举皆曰黑，不敢捱异，宁有如许义理？朝廷寅协然后，国事可做，他日归拜，亦将有辞，使后世论今日，其将为在上者得义理耶？在下者得义理耶？每思举直措枉之训，不得不抑，宜各自反，使人君，初无可抑，宜矣。观彬之窜海岛，非予送之，乃观彬自往也。今卿之言，有若初疏，故不处分，以待再疏，严加罪罚者然，卿亦为是言耶？予固知除观彬都宪，必有乖激之论，而此等积蓄之心，一向强为壅塞，则其害尤甚，一番使之溃决，无妨故除之矣。初疏已极怪异，而不遽罪之，以观其所为，而如观彬妄率者，不知处分之至于如此，而为之矣。自古虎蛇害人之属，圣人驱而除之而已，不能尽杀之，今于观彬，亦然矣。成琢之后，渠何忍袭其馀套，复为此等言乎？不为亲鞫，亦念其官爵耳。伊时观彬，方被赵尚行之论劾，何可肆然陈疏，而且尚行之疏，辱其先父而不为痛泣伸辨，反汲汲于渠所欲为之偏论，是上负君父，下忘其亲也。今虽往海岛，未必有悲痛之心，而只应心嫉李领府事李森之心，撑在胸中，不能少舍矣。卿在海西时，疏章间，亦有未脱时象者，而卿之一段诚实，予所嘉之，故向用矣。今以救观彬事观之，犹未祛前习，此责备于卿而言之也。卿与李宗城，皆予平日期待之人，而宗城则曰观彬事，处分严切，卿则曰处分过重，相反如此，宁不嘅乎？在鲁曰，臣非谓殿下于初疏时，故不罪之也。臣之本意以为，自上初既宽假，则后何不能容忍，而谴斥至此云尔？至于赵尚行疏，则尚行，以此方被台劾，臣亦骤看其疏，心以为骇，及见其下文有曰，在观彬之道，所当仇视党论之人，而乃反自为党论云云。察其语脉，恐非指斥故相臣为党伐也。似是曾当党伐之世，故相臣参被巨祸之谓，而辞不达意而然矣。上曰，果然矣。今闻卿言，予始觉得，卿之看尚行疏，可谓善看，何不以看尚行疏者，推看于观彬疏乎？观彬之疏，是乎不是乎？在鲁曰，观彬之疏，岂云不过？虽有过处，其心可恕，顷年海岛之事，思之痛伤，今又送海岛，实为矜愍，仁圣之朝，宁忍有此？今臣所言，非为观彬地也。窃为圣明惜此过举也。上曰，矜愍之言然矣。伊日予谓观彬曰，卿父之人品，予所知之，若以今日处分，归语卿父，则必以予为是矣。予既以此言于观彬，今若以可矜顾藉，则观彬固有病，而此外不病之观彬，又接迹而起矣。在鲁曰，故相臣赵泰采，本来以忠厚称，而观彬则为人浚介，自为名官时，不肯随俗之行。今虽官高，年则尚少，中经祸故，情境又迫隘，言语之过中，固无怪也。今于意外，复入海岛，追思曾前入海之时，其心必哀痛如新，且渠清羸多病，性又不缓，必不能生还。臣伏闻伊日筵中，自上亦有生还未易之教云。虽在威怒之中，亦可见矜伤之念，傥或死于岛中，则圣上闻之，岂不恻然而追悔乎？岛配之命，特为还收，实有光于圣德矣。上曰，观彬之可矜，予岂不知，而必不能生之说，卿过当矣。当初招致入来之时，渠亦必知处分之重大，而予则从容酬酢，至非阴非阳之说，予有难免不道之教，则观彬以为，如是下教，则时人必杀臣。予曰卿若恶死，何为如此事云云矣？即今观彬，欲杀李领府事咸恩君李森，及主寅协人之心撑中，有若丧人遭罔极之时，不死者以至痛弸心故也。观彬今则不死矣，为稍缓之观彬然后，当死矣。卿亦如程子观猎之心，未免随处发出，趁未发之时，每加自抑宜矣。在鲁曰，臣虽无似，年位如此，岂动于时象，而至于义理大关节，虽欲化却而不可得。如两臣事，今于仓卒之际，虽不敢更为蔓辞，而圣上之尚不处分，心常慨叹，故每因言端，辄不免发现矣。上曰，忘之宜矣。若加工于忍字，则自至于忘矣。近日之人，关系时象者，愈久不忘。虽以孝子之心言之，期后异于初时，三年后异于期时，有时忘之，而此则终不忘，过于孝子之心矣。在鲁曰，孟子曰，人不足与谪gg适g也，政不足与守gg间g也。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如臣不肖，其何望匡辅君德，而自上每事径加臆逆，圣心既有此偏着，故，臣以职事陈达，则未尝不开纳如响，而至于稍涉义理是非之关，则辄施𫍙𫍙之色，此莫非臣诚意浅薄，不能素见信于君父之致，惭讼gg惭悚g之外，实不胜慨然矣。上曰，近日之人，凡于干系时象，作为一副当义理，专事务胜，是为君父之心，不如为时象之心也。纵不畏当世之公议，独不惧百世之公议乎？卿则稍有胜处，足可认听，故有此下教，稍字，责备之意也。即今领相，病不行公，右相又引入，国事将何以bb为b之？诚为罔措矣。药房提调及医官，以次退出。上曰，轮对官招入。记事官金益宪，承命出去招入，以次进伏。礼曹佐郞金楚直进前。上曰，职姓名？楚直曰，臣礼曹佐郞金楚直。上曰，履历？楚直曰，戊申秋，关西别试文科，国子分馆，历学谕、学禄，迁奉常寺奉事。庚戌秋，虞主监造官，升叙为典籍，才迁本职矣。上曰，所怀？楚直曰，本曹本来清闲，别无可陈之事矣。楚直退伏。承文副正字金极龄进伏。上曰，职姓名？极龄曰，臣承文院副正字金极龄。上曰，履历？极龄曰，己酉式年文科，槐院分馆，权知副正字，今月升副正字矣。上曰，职掌？极龄曰，无职掌矣。上曰，《大典》有所载，本院，主事大文字等事，而不知，必由于新入之致矣。承旨请推。上曰，勿推。上曰，所怀？极龄曰，别无可陈之事矣。极龄退伏。济用监直长金时教进伏。上曰，职姓名？时教曰，臣济用监直长金时教。上曰，履历？时教曰，戊申年十二月都政，除敦宁府参奉，庚戌二月，迁孝陵奉事，今年三月，迁本职矣。上曰，所怀？时教曰，别无可陈之事矣。时教退伏。活人署别提黄寿鼎进伏。上曰，职姓名？寿鼎曰，臣活人署别提黄寿鼎。上曰，履历？寿鼎曰，丙午六月，除通礼院假引仪，戊申陞兼引仪，今年八月，迁活人bb署b别提。上曰，即今虽非穷冬，连有雾气，无病人乎？寿鼎曰，姑无出幕之事矣。上曰，所怀？寿鼎曰，本署疲弊，城内无一间公廨，近有卯仕酉罢之规，而无可坐处，借入于闾舍，甚苟简。且书员使令，只有各一名，诸般责应，极难堪矣。上曰，无官廨乎？寿鼎曰，城外有房一间，厅一间公廨，而为病人救护之所，官员，每差祭官，且出入清禁，故忌犯染，不得住直其所矣。寿鼎退伏。南部参奉南泰观进伏。上曰，初入仕故，不问履历，而该部人口几何？泰观曰，男丁二万三千五百二十七口矣。上曰，当部无病人乎？泰观曰，姑无矣。上曰，所怀？泰观曰，前后轮对时，已尽陈白变通，今无所达之事矣。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2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奉命偕来〉。左副承旨李重观〈陈疏受由〉。右副承旨韩师得〈式暇〉。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重寅〈仕〉金锡一〈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有两珥。夜二更，月晕。四更，月晕。

○卯时，嘉林府夫人下棺时，大王大妃殿望哭后，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大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经，持平兪健基避嫌退待，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兼礼曹判书申思喆初度呈辞，传于赵锡命曰，还出给。

○赵锡命启曰，同副承旨朴师正，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昨日违牌，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谏院多官，或未差、或在外、或未肃拜、或未署经，连日阙启，事甚未安。献纳尹光运、正言南泰良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尹光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师正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锡命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待铨官差出开政事，命下，而新除授参判李德寿时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参判李德寿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参判李德寿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未即举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师正启曰，臣与右承旨徐命渊伴直矣。命渊，以右议政偕来事，今方出去，右副承旨韩师得今日以式暇，不为仕进，左承旨李凤翼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以兵曹言启曰，二所监军，本曹佐郞韩凤朝受点矣。凤朝身病猝重，不能运动受牌云。原单子中改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前直长李义泰上言，汉城府覆启据，刑曹粘目内，出身边炜，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边炜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凤翼，以汉城府言启曰，因忠原幼学郑世器等上言，本府前堂上覆启内，自本府发遣郞厅，公正摘奸，论列书启后，禀处事，允下矣。外方山讼，自有道臣及讼官，京郞不必下送，而当此惨凶，京郞往来之际，厨传之弊，亦不可不虑。勿为发送，令本道别定刚明官，详细摘奸，从公处决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左副承旨李重观疏曰，伏以臣，素患痰症，近来一倍添剧，往往入侍时喘发，则不能堪忍之状，圣上必下烛矣。再昨夜承牌诣阙，敬奉圣旨，转往大臣家传谕后，即还旅次，更鼓已四下矣。昏倒入睡之除，不觉寒气之透彻，自昨朝，猝发头痛眩晕之症，腹部如碎，喘急有若顷刻难保者然，达宵暂不交睫，对案辄即呕吐。况此奉命出来之时，如是烦渎，臣罪万万，而臣之所患，非时日差可之症，臣之所带，非一日暂旷之职，玆敢疾声呼龥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亟赐递改，俾得急时调治，以延残喘，万幸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吏曹参判李德寿疏曰，伏以臣，自叨文衡，栗栗忧惧，惟思解脱，只缘恩钜，未敢渎挠，乃于思想之所不期，又有天曹亚席之除命，前担未弛，后担添重，不惟眇福易溢，颠踣在前，即臣才分，又岂能堪？夫今之用人，其亦难矣。甲之徒则尽用焉，乙之类则尽舍焉，固非也。乙之徒则尽用焉，而甲之类则尽舍焉，亦非也。创乎是而对举，分排焉而亦未见其得也。惟虚其心而精其识，勿问其为蒲人狄人，而惟才是举焉，庶乎其可也，而自非大力量大见识，又孰能任此，以不负圣主委任之意哉？如臣姿本儱侗，全昧鉴识，其于冗职细务，尚有疏忽之虑，况此何等职责，而乃可以出而膺命，立致其偾败哉？且今长席在外，佐贰未差，此时此任，尤宜慎简。伏乞圣明，怜臣用过其分，察臣辞非外饰，亟许镌递，回授可堪之人，公私不胜幸甚。臣于再牌之下，不敢偃然在家，谨此来伏于禁扃之外，毕陈决难冒当之忱，惟圣明，并垂矜谅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户曹参判赵彦臣疏曰，伏以臣母笃老沈病之中，忽得中寒之疾，症势暴急于一夜之间，全身几至不遂，精神全然不省，凛凛危缀gg危惙g之状，若将顷刻难支，臣昼夜扶护，煎泣罔措，情理所迫，不忍暂离。昨于动驾之日，终不得进参于陪扈之列，臣分都尽，惶悚无地，忧惶煼灼，心神错乱，陈疏请谴，亦且稽迟，臣之负犯，至此益大，今始露章，恭俟重勘。伏乞圣明，亟命先递臣职，仍治臣罪，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救护焉。

○正言南泰良疏曰，伏以臣，才弱性拙，不多与世相接，去就言议，直遂己心，以此涉世，宜取颠沛久矣。乃此劾奏之章，猝发于谏诤之地，而其所声罪，无端无倪，臣再三思量，殊不知致此之由，只有一味悚息而已。不意谴罪未几，恩叙复降，除臣谏职，还臣旧践，仰惟天日在上，无幽不烛，臣亦不喜与人共争闲气，而独其心中之所慨惋者，亦不能无说焉。臣之屡辞言地，只为被论之台官，不当复入台耳。除非国有急变，臣子之义，不敢不出者，则未尝敢一拜台职。盖其不如此，则无以少洗耻辱，区区此义，守之已坚，前后再入文字，悉暴衷曲，计必为同朝之所共知。如以臣之撕捱，谓出于规避姜世胤之启，则宪府之启，于臣复有何等顾藉，而又不行公于宪职耶？噫，世道婾薄，人心陷溺，忠厚朴直之风衰，挤排告讦之俗兴，苟见可以自占便宜，则虽减磨勘而杀人，犹且攘臂而不顾。今谏长之疏，其意未必在臣等，而一疏塞责之计，遂至于挤人而陷人，其亦危矣。夫今之除台职，而引义陈病，数次辞避者，亦非独臣等而已。执迹而苛论，夫孰免规避之目，而今乃一切置此独举臣等之事，勒加意外之说，而必以亲旧二字，捏合于其间，然后仅足以构成罪案，逐去数人。今日台风之屑越，国体之损伤，至此而更无馀地，此等可羞之论，何如其已也？臣窃哂之，臣之本来情地，固已自画于台阁，而今玆之事，又加一层，僇辱继起，收召不辍，是将使臣，终为辜恩慢命之人，此臣之所以内自伤叹者也。且臣孤露馀生，积伤丧祸，而近又于一年之中，连哭母舅两人，昨缘观葬，往来郊牧之外，悲哀在心，触冒亦多，旧疾复动，诸症危恶，以此病情，尤无自力之势。玆于天牌之下，进身阙外，辄此哀鸣。伏乞圣慈，俯垂矜怜，亟许镌削臣新授谏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于清涂，使臣得以杜门自靖，少安贱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辛亥十一月十二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知事尹淳，特进官李廷济，参赞官徐命渊，侍读官赵迪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金锡一，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宗臣庆源都正栴，武臣行副护军李汝迪入侍。上，讲曲礼第二篇，自凡奉者当心，至士寓祭器于士，前受音一遍。迪命讲自大夫士去国，至士亦名之一遍，上受讲毕。迪命、珽递陈文义，至岁凶年谷不登章。迪命曰，古之人君，当凶岁，每事省约如此，即今岁事之歉，振古所无，凡系省约之政，尤宜无所不至矣。向者新陵行幸时，令勿广治道路，以路边田畓有刈获者，至有特推地方官之命，深得驰道不除之义。若能推广是心，则可为万民之幸矣。上曰，所达好矣。当各别留意。至国君死社稷章，廷济曰，礼虽如此，汉、唐以下，人君无能蹈此义者，惟皇明崇祯皇帝，克遵是礼，论之至此，可为伤痛。上曰，予方念及于此，又闻特进之言，尤切悲怆。皇朝自永乐、洪熙之世，已有宦官用事之渐，至于奉使我国者，率多太监，驯致刘瑾、魏忠贤之乱，而其终亡国，则不由于此。朝廷之上，专事党论，置民生于相忘之域，而流贼乘衅而起，以此论之，则亡明者，非自成也，乃朝廷之人也。千载之下，读其史，足令人于悒，而万岁山下教，实为痛切，每看不觉呜咽。昔者魏徵，愿为良臣，而不愿为忠臣，有国者当以祈天永命，为第一道理，何必以国君死社稷为重乎？试观今日我国之事，殆类乎明之末耳。朝中士大夫，其心常以为，我欲扶护某人而不能焉，我欲挤排某人而不能焉，人将谓我何恐恐然？惟不得于时象是忧，其必终夜耿耿，不能寐矣。惟其如是，故终不得伸展其志郁抑无聊，龃龉不合，其何以出谋发虑，有所为哉？然而皇明则规模弘大，我国不过海外褊邦，譬如人之衰老，其死亡迟速，在于本来元气之壮弱，以此推之，明数世不振，则我国将数月不振矣。今读此而思崇祯下教，痛叹之至，凛然若身当之矣。淳曰，明朝之党，异于我国之党。东林与浙，其为君子、为小人，判然如黑白，知之甚易，而在上者，不能辨别，专任小人，使君子不容于朝，以至于亡国。我国之党，虽有彼此之分，彼中有君子小人，此中亦有君子小人。虽人主，实难分别取舍，而今之致此者，实由于党祸，圣教诚然矣。上曰，崇祯，自藩邸，入承大统，处置魏忠贤之际，极其雍容，而赫然有威断，始初如此，而末终如彼矣。淳曰，明之习俗，大抵尚气节，而不能做事，女真固难敌，如壬辰东征时，蹙倭于岭南一隅，而互相猜功，终无所成。至若崇祯皇帝，使当平时，则足可为守成之主，而不幸遭值末运，且性颇猜忌，用人不终，将相如孙承宗、袁崇焕，皆一代伟人，而其外史可法、瞿式耟等忠义才略，足以办事，并为谗人所间，不得一日安于位，明之亡，固由于党论，而亦崇祯用人不终之过也。上曰，孙承宗、袁崇焕，若置之于辽，则女真，安敢窥之乎？淳曰，孙承宗，贤相也，名将也。督师关外半年，已有成绩，几尽收复，旧辽之地，群小恐其成功，以为辽地远，得之无所用，遂弃之。女真因得辽而擅鱼盐之利，渐至强大，而明朝遂亡，此殆天也，而亦岂非崇祯皇帝信用谗言之所致乎？上曰，崇祯皇帝，用人失其机会，俄者所教有意，而恐搀及崇祯失处，不毕其说矣。今日君臣上下，苟思崇祯万岁之祸，所以致之者，缘何？诸臣必有愤慨惩创之心，今夜则或思之矣，明日则将忘之矣，予亦如是矣。上之人，当念知事所达，而下之人，亦体予言，上下交相勉戒，可也。淳曰，上教至当，特进所达，非谓今日可以讲究此义也。因此而念崇祯之事，则可监可戒，皆在于是，故欲殿下之留意也。汝迪曰，臣有所怀，今于讲筵，适及祭事，故敢达矣。外方浇奠床及道先生致祭，务为丰侈，肉品无节，器数甚夥，不似祭物，诚为弊风，当此节省之时，合有所变通矣。廷济曰，武臣所达是矣，臣曾经京畿守令及监司，故亦知其弊矣。盖其祭物若薄略，则主家不无慊恨之意，故为守宰者，不得不丰其馔羞，而大体则诚怪异矣。况浇奠，是自大同会减者，宜使酌定，简其器数也。上曰，顷因郑锡五陈达，有所下教，而一次下教之后，庙堂，束之高阁，不为奉行，其弊何由而止乎？国家殡殿及园寝享祀，皆用素，而京中赐祭，亦不设肉，其式极为简略，而外方则如是，此乃等威紊乱之致，朝命致祭，是为荣矣。何暇计较其丰约耶？淳曰，诚如圣教矣。今宗臣亦入侍，而宗臣浇奠备给事，命下，则其当之者，尤以为闷。盖外朝浇奠，固不至薄略，虽薄略，亦不必生事，而宗臣则或以祭需之不如意，有推责本邑之举，故，祭需，盖无限节。此事当为定夺，知委于京畿监营，亦为捧甘于宗亲府、议政府等诸上司，自本道，分定祭物，亦宜以朝令酌定，使不得违越，似好矣。上曰，重臣之言，是矣。外方之待宗臣，不如外朝，故宗臣，常歉其待己之薄，然陵寝祭享，在昔名臣贤辅，至于庭请，而以素为定制，臣僚浇奠用素，何歉之有？今后则外方浇奠与京中赐祭，一例用素事，令庙堂商议，禀处，可也。〈出举条〉珽曰，武臣所达固好，而不待讲毕，径先陈达，虽缘筵席之生疏而然，不可无警责，推考，何如？上曰，法讲之使宗臣、武臣入侍者，盖欲其陈达所怀也，何必泯默退伏乎？李汝迪虽不待掩卷，径先陈达，推考则过矣。珽曰，仪章度数，车服器用，各有等级，苟或不然，则仪文损而纪纲坏矣。臣尝有所慨然者，故敢此仰达矣。即今武将之秩高者，有乘轺轩者云，此是古所未有之事。曾闻故韩城君李基夏，欲乘轺轩，发言于备局坐中，故相臣南九万，峻辞拒之至今称其得体。盖武将，素所服习者弓马，平时处身，如是安便，则缓急其将何为？当初定制，不使乘轺，意有所在矣。上曰，李基夏不得乘轺乎？淳曰，然矣。廷济曰，儒臣所达，似指张鹏翼，而鹏翼，初则以疾乘之，近日则不乘云矣。上曰，申汝哲为判金吾，其或乘之乎？淳曰，为判金吾时，亦不乘之，及加辅国，直乘平轿矣。珽曰，外方兵、水使巡历时，寻常乘轿云，此亦骇然矣。淳曰，毋论文武，品秩既同，则不必区别其所乘，而但武弁则常欲其身，不离鞍马故然耳。廷济曰，先朝亦以此事，有大段严饬之下教矣。迪命曰，武弁之不使乘轺，非薄待而然也。盖不忘即戎之意也。今则京而坐轺，外而乘轿，其紊，甚矣，故，臣亦欲陈达矣。上曰，张鹏翼事，顷者朴文秀，有所陈达，其后岂复为之乎？先朝，尝有申饬武弁，必使以戎服出入者，盖欲各其服色，表而出之也。今此武将乘轺事，当自庙堂禁革，大臣若持重，则自可无此弊矣。至于外方兵、水使乘轿事，亦令严饬禁断，可也。〈出举条〉淳曰，臣尝往来燕中，且待罪司译提调，窃有所怀，故敢此仰达矣。自向来辱国之后，八包之法，特为申严，其利诚博，银货之入去者既少，锦段之出来者无多，故境外买卖无滥杂之弊，国中服用，减奢靡之风，其不可挠改也，明矣。顷岁臣之奉使也，为其同时出栅，留栅外三日，胡人之规利，争请其如前许开后市，臣不许，则胡人皆云，你国公事易变，此法岂能久乎？其言诚足羞耻也。大抵使行时，如尚方内局贸易，则固不可废，而军门，以军服旗帜所用为辞，诸上司则以药材贸易为言，各请送二三千两银货，此若实有其利，则犹或可为，而其折价，反不如贸用于市上，徒为译舌辈牟利之资，而致令国法不行，诚为慨然矣。今番使行时，闻诸军门及户曹粮饷厅，俱为入送，三军门则军需浩多，固可参酌入送，而至于摠戎、守御两厅，或经十年，不用大旗帜，虽有所用，自此贸用足矣，军兵服着，亦可方便贸来于中江开市。臣意则欲一例防塞，而三军门，是大臣所兼领，故自不免许题矣。顷者开城留守徐命均，请送银万两，松都形势，诚为万分切迫，而自上严塞不许，特施问备之罚，而京司初不关由于君上之听，而自下为之，故如是耳。且臣之以此烦达，迹涉告讦，而陈其微处，然后可防其弊矣。自前三军门，果以价银入送，而他衙门，则或元无所送，只成给一丈公事于译辈，使之厚赍其银货入去，只捧其若干赢利，所得诚为些少，而国体所损则大矣。三军门则斟酌许之，其外一切防塞，何如？上曰，顷日松留所请之防塞，意有在焉，今卿所达，自谓如告讦，而予则知此弊已久矣。一番辱国之后，此路何可复开乎？三军门则限一千两入送，其外则严防，可也。廷济曰，今则以训局五百两，御厅一千两题给，若只此而已，则不至过多，禁营则无大将，故姑无所请矣。上曰，然则两营，只许其数，此后以多不过千两，为定式，可也。〈出举条〉廷济曰，三军门，固不必年年入送，摠戒、守御两厅，亦令间间入送，未为不可也。上曰，近来米直、银价，能以向时定法行之耶？廷济曰，米直则当初形势，似减于二斗矣，今则姑为二斗五升云矣。上曰，予所问者，非市民之低昻也。庙堂，能守其多不过少不下之定式否也。淳曰，方秋米谷，犹未罄尽，故如是矣。来春则其能不减于二斗，未可知也。银价则初以银一两，钱二两折定矣。今则陞为钱二两五戋云矣。上曰，既为定式，则铸钱间固当严守，而遽有所低昻，民何以信国法乎？此是陈禀定夺之事，不为草记而改之，极涉未安，其所改定之令，则勿为施行。此事若不出于大臣，而出于诸宰，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廷济曰，今年三南民事，极为可虑。各道道臣，殚诚营赈，庶可望拯济，而湖南守令联名之疏，有异常例矣。各邑有积痼之弊，道臣不能详细状请变通，则守令，有疏陈邑弊之事，而今此联名之疏，只陈田野灾荒之惨。此则道臣前后状闻，已悉之矣。守令疏，道臣宜不封上，而盖想其间形势民情，似以道内灾荒之状，不能尽彻于朝廷，为骚扰之端。道臣亦虑前后状闻之未尽见信于朝廷，前后联名之疏，辄皆封上。盖以事体言之，则一道之事，道臣既皆统摄，种种灾荒之状，连续启闻，又何烦于守令之疏乎？湖南异于他道，灾荒亦且孔酷，此时镇安民心，诚为可矣。伏闻顷于京畿、湖西绣衣发送之时，亦有继送两南之教云。臣意则不必别遣绣衣，备堂中有习知湖南民情，句管湖南赈事者，询问于大臣，一时下送，此人如巡抚使之例，宣布朝廷之德意，仍与道臣，详论赈政而归，则似无所妨，俯询而处之，何如？上曰，卿之识见，间有透处，予未及思，今因卿言而悟之矣。湖南守令初疏，全无可以摸捉者，只于其中，言及还上事，故令庙堂禀处，后疏则再三看见，亦无合令禀处者，故但赐慰谕而已。李寿沆曾为湾尹时，见胡基而做事颇慷慨矣。今则自初太动，稍旱稍雨，辄皆动摇，故顷者问备，欲其镇之也。前史云，黄霸功名，损于治郡时，寿沆亦然矣。李衡佐，于赴任之时，量定数爻，质言于筵席曰，若得此则可活湖西之民，岂不胆大矣乎？赵显命，欲使予为民动心，故其为言如此耳，非显命自动也。湖南则道臣自为而不足，又使守令为之，其民必随而动，但知道臣、守令之爱己，而致怨于朝廷，今闻卿言而思之，甚为凛然。今岁湖南之忧，不独在于凶年，实在于民，其镇民心为大，初欲以玉堂中一人送之矣。李匡德，湖民视之如神明，令备局催促上来，即为发送，可也。微卿所达，大关系处，将不免放忽矣。〈抄出举条〉淳曰，李衡佐虽后时下去，其状报，皆有条理矣。上曰，其人坚固矣。廷济曰，匡德何所执而久为不仕乎？淳曰，以被诬于成琢，故如是耳。上曰，其在往役之义，何可辞乎？廷济曰，大体既已昭晰，何可不赴于召役乎？迪命曰，臣顷见匡德，问其不仕之故，则果有执而为言者，其意不专为见诬于琢招而已。匡德前后任使有年，圣上亦必知之，而平居，与臣等言，直欲断置死生祸福，而一心徇国，此其所长也。但每事必欲尽行己道，亦其所短也。若自上，略其短而用其长，则必为国一死矣。如此之人，岂易得哉？珽曰，小臣惶恐，而殿下圣智天纵，明明在上，群下情伪，洞然俯烛，而时不无过差处。俄者下教，若以寿沆，使列邑陈疏者然，圣虑及此，则其病为亿与逆矣。廷济曰，儒臣之言好矣。上曰，以事体言之，寿沆当为推考，而今不为之，然后弊不少，故非必亿与逆，而所教自不得不然，儒臣所达尽好，当留意焉。淳曰，守令之陈疏，亦由于朝廷轻而然也。湖西则军布作谷，捧之还上，新分者则期于尽捧，至于囚治座首而催督云。盖方伯秩高，国家所倚重者，当周思内外，得为者为之，不得为者不为，可也，而寿沆则军布还上，欲为全不捧，灾结，欲全给一道，此岂可为者耶？圣教中太动云者，诚然。盖其人明察有馀，而大体操执处不足，且意庙堂，不用其言故如是耳。上曰，岭南将如何？淳曰，岭南则赵显命，必能办了，愿上信之而勿虑焉。命渊曰，今岁赈事，朝廷及外方，皆殚心竭力，庶有所济，而臣方在近侍，见各道状启，则外方刑狱太滥，至有数十年滞囚者，此足以感伤和气矣。汉制，立春后出行冤狱使者，今亦依仿此例，别遣御史，令与监司，眼同查问处决，似当矣。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仍教曰，重臣方入侍，秋判何为而如此乎？淳曰，臣先非敢辞职也，实缘病势之难强也。上曰，非谓其辞职也，病势何至于是乎？淳曰，臣先自前有是疾，昨年在西关时，添剧几危，获蒙天恩，褫免使职，调治得活矣，今秋复发，尚尔沉重矣。上曰，启覆，待秋判出后，即当为之，今月内定日，可也。〈出榻教〉汝迪曰，小臣略陈关系军情者，幸冀垂察焉。戊申变乱时出征军兵，毋论先发当敌者，后发未及贼所者，一倂试才直赴之外，关厄防守之军，亦或有依他试才之举云，而臣以京畿右防御使，所领长湍等八邑军兵，驻箚于弘济院。留阵第五日，承命出征时，慕华馆留阵松都马兵一哨，请率驰到广州地板桥，始闻竹山破贼之报。待标信放军，则防营所属军兵及松都一哨马兵，劳佚无间，而马兵则与继援将所领南征时马兵，一体试才直赴，独防营属八邑军兵等，终无举论之事。此非但有乖于一视之政，许多军兵等向隅之叹，为如何哉？此不过其时臣移职岭南下去后，防营所属，有同无将之军，不即报知庙堂，从长变通之致也。岁月既久，到今提论，不无后时之议，而臣于向时迁陵哭班之行，排围将校军卒辈，见臣而称冤不已，军情之至今郁抑，槪可知矣。玆敢不避猥越，悉暴军情，下询而处之，何如？上曰，何为其然也？淳曰，其时无主张陈达者，故然矣。廷济曰，此固武臣所当仰达之事也。然到今何以为之乎？上无发落。上曰，承旨来前。命渊进伏。上口呼使书曰，前后下教，不啻丁宁，而院长疏语，终涉过重，则莫重本兵，不宜久旷。今若许递，初何授焉？使兵判不可不知予意之固定，明朝更为牌招，毋使重务，一任旷焉。命渊书毕。传曰，前假注书李河述，前佐郞朴宗儒，前翰林洪昌汉，并叙用。诸臣遂退出。

11月13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李凤翼〈坐〉。右承旨徐命渊〈奉命偕来〉。左副承旨李重观〈陈疏受由〉。右副承旨韩师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师正〈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直〉权贒〈病〉。事变假注书曺命敬〈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温阳郡守郑彦儒。

○朴师正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经，持平兪健基避嫌退待，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下，今又违牌，事甚未安。本兵重任，不宜久旷，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凤翼启曰，假注书李重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重寅改差，代以权贒为假注书。

○朴师正启曰，前奉教洪昌汉既已叙用，令该曹，即为口传付职，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参判李德寿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使之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宋寅明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左承旨李凤翼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未肃拜，参判朴乃贞外司坐起进，参议兪命凝病，参知赵尚庆进，左承旨李凤翼进。

○李凤翼，以吏批言启曰，通礼院引仪玄孝纲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判书宋寅明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大司谏及副提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徐宗玉为大司谏，郑熙普为持平，赵远命为副提学，李廷济为刑曹判书，朴文秀为刑曹参判，兪崇为工曹参判，宋瓆为兵曹正郞，尹汇贞为副修撰，金道洙为知礼县监，李秉渊为礼宾主簿，李德辉为济用奉事，奉教洪昌汉单付。

○副护军尹游、赵尚䌹、金相玉、李圣龙、金潍，副司直赵尚行。

○传于朴师正曰，夜对为之。

○韩师得启曰，持平兪健基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师正，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院制述官严龟周改差，代前县监南胤宽差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今年进上腊药磨炼，则库中不足之数，肉桂二斤五两，龙脑一斤四两一戋，沈香一斤七两，犀角七斤一两六戋，诃子十五两，木香一斤十三两，朱砂二斤十一两三戋，白檀一斤九两，砂仁一斤，唐黄连十一两，丁香二斤十四两，白豆蔻一斤，肉豆蔻一斤四两，附子七两，桂皮八两，三柰子十五两，甘松十五两，全蝎十五两，石雄黄一斤八两，牛黄则年例七十七部及加数十二部。东朝别进上龙脑安神丸一剂所入三部一戋，并令该曹，即速进排，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江原监司李普赫所启，本道农形，将不免惨凶，不得不设赈以济，而在前如此之时，亦多有一年耗谷划给之例。毋论官耗、会耗，今年各耗，除出取用于赈资事，有令庙堂，参量划之之命矣。自前凶岁，固有划给还耗添补赈资之例，而必待分等状闻后，尤甚、之次邑，分数计给，元耗，通一道混同划给之事，所当姑令本道，依例分等后，参酌划许，而盖闻今年关东农形，比他道稍胜。所谓被灾处，不过岭东五六邑、岭西四五邑，而未知必皆设赈，就其中被灾尤甚不可不设赈处，本道各样会付还上新耗中，三分之一，特令取用官耗，一体添补赈资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此陈慰使之行，出于意外，日期亦且急迫，其路费，势难及期求请于各道。在前如此之时，有以大同米，自惠厅出给之例，而两西求请，则去路收合，京畿、湖西则本自京厅，定式直给，两南求请之价，依壬寅陈慰使行时誊录出给，以为措备行资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庆尚右兵使启本，刑曹粘目，知礼前县监李夏征，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夏征自任所，时未上来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去夜本局新营入直旗牌官朴世春手本内，初更量巡更军士来告曰，本营西墙内，忽有墙垣颓毁之二次。故出往而审，则杂木一吐莫，在于兴元门外，有一常汉，自兴元门北边巡罗洞，又抱杂木一吐莫而来。且兴元门北边近处宫墙一间许，盖瓦颓落，故厥汉与吐木执捉手本云。闻甚惊骇，即为推问，则渠以私奴一先，为兴元门外居生寡女之婢夫，而兴武门雇军山伊、业仁等，有阙内所置吐木，闭门后投越传给之约，进往持来之际，有此见捉云。故今朝，分付入直卫将处，山伊等捉来问之，则两汉俱以私奴，雇立于兴化门外，而阙内所置吐木，自尚衣院小墙上，果为投越宫墙云。莫重阙内所在之物，毋论巨细，偸窃越墙，极为惊骇。私奴一先、山伊、业仁等，移送秋曹，考律重处，当该入直卫将，亦难免不能严饬之失，令攸司勘罪，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师正曰，掌令权相一原疏，留中。

○答掌令权相一疏曰，省疏具悉。勉戒之言，俱甚切实，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议政赵文命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书启，敢陈职名必递之义，而只缘诚浅语拙，尚未蒙允兪，臣实抑塞闷郁，罔知攸措。顾今国势扤捏gg杌陧g，生民倒悬，天心怒而有警告之急，朝象涣而无凑泊之期，独使至尊，忧劳于上，决非臣子晏然退坐之时，若臣者去就，固无关于安危，而一心耿耿，惟国与主耳。虽使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如无截然不可出之势，则别谕之下，何敢倚托欺谩，故为是撕捱哉？诚以具瞻之职，异于庶僚，廉隅一节，系是四维，不可容易放倒故耳。圣教虽曰，已尽开释，不必引嫌，而此有不然者，得罪于上者，自上开释之后，则不敢复有介意，出而应命，即人臣义分然也。今臣得罪于人，自上虽已开释，而人之罪臣之罪，固自如也。何敢诿以已尽开释，而扬扬于政事堂哉？然臣罪臣自知之。以臣不才无德，骤蒙不世简擢，了无毫分裨益，久处崇高而昧盈虚之理，甚妨贤路而失进退之宜，有识者寒心，固已久矣。今为臣计者，惟退而已，抑臣欲退之意，亦非待今日而始发。曾在戊申冬后，臣有一疏，殿下其或记有之否，臣于伊时，窃见人心之倏变于数朔之间，而世道有不可测，秪欲保完身名，遂陈休退之请，而其时则祸乱甫平，危疑未定，职在兵地，义难遽释，故一疏即止，请之不力，其后连值朝家多事，且有所迟待者，未敢言退，以至于今，而系在中心，何尝一日而忘其退也哉？且臣年过五十，而衰病已若癃老，盖臣荐受重任于危难之际，忧虞恐惧，潜耗暗伤，外面之衰白，虽不至于异甚，而心肠之腐落，已无馀矣。聪明日益减，神精日益损，加以喘病日益剧，虽无此所遭，不久当作无用之物。况有此所遭，此身已极污辱，国事实无可为，以已试偾败之人，宁有冒没更进之理也？惟宜退伏田园，以尽馀齿，而向于筵中，亲承圣责，不获已既以此后，则不敢遽离京辇，有所仰对矣。虽递臣议政之职，身带勋秩，住在城里，有顾问则可以对之，有朝请则可以谒之，一息尚存之前，何敢忘吾君而负吾国乎？若然则不但在臣，获遂其区区微尚，其在国家，亦未必不为励廉耻之一助也。今臣此言，如有毫分假饰，则神明其殛之，惟圣明，怜察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于辞单之批，罄悉心曲，而诚意未孚，疏本又上，愕然且恧，无以为喩。噫，卿谓今国势何，而谓今生民何？虽诚有难安者，目今鼎席，只有卿与首揆，则其在与共休戚之义，其不宜过自巽让，况此等国势，此等生民者乎？诸道大歉，生民岌嶪之时，厦毡之上，日事讲磨，赒赈之策，犹恐后时，在上者，孤拱于上，大臣若是引入，国事生民，担阁于边，言念及此，中夜忘寝。昔成石璘因其误奏，辞其职也，伊时下教中，尚论人主，其论政府，何足怪乎之句，可以仰体于今日也。赵观彬之疏，设令以公心而论，卿于卿之道，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其不宜过自引嫌，又况其疏，专出于敲撼者乎？昔石璘则闻此教而更不敢为引嫌，而今予于卿，则面谕备至，心曲罄悉，而卿意愈迈，此皆由于恒予待卿不诚信之致，此予所以愧恧也。适讲宝鉴，感古事而引喩，卿之晷刻引入，增予晷刻之抑郁，时日引入，增予时日之抑郁。噫，辅相勋戚，都在卿身，而何不念此，困我若是乎？卿其体小子之至意，念国势之罔涯，安心勿复过让，即起视事，以济时艰。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兵曹判书金取鲁上疏曰，伏以臣，重担压身，穷蹙转极，正如缚者求解，未暇缓声，交龟临发，更伸至恳，瞻望云天，颙俟兪音，路次祗奉批旨，温谕益挚，眷渥愈厚，大非庸陋如臣所敢得者。一字一涕，感惶冞深，而若其不获命则一也。臣于此，徊徨抑塞，狼狈罔措，反复思度，转动无路，周岁归来，恋主倍切，而未克入觐，替呈密符，慢蹇为罪而不敢自恤，直从城外，退伏私次。惟以违牌，辄为日事撕捱为家计，而显戮不加，一向宽假，本兵重地，作一虚窠，纪纲之凌夷，举措之乖舛，可谓无馀地矣。岂意以臣一身之微，而使朝家，坐受其弊至此哉？噫，同堂处地，公私差间云者，朝行班次之间，虽或不安于私心，在公体不敢显言是也，而至于职任交承，有此绝不侔至亲传授之嫌，殊无公私之别，则恐不可以私室公庭，强而知之也。且以庙剡言之，许多拟望之中，资望来猷之先于臣而优于臣者，孰非其人，而必取私义至难冒之一贱臣？维縻之靳固之，致政格之苟简，而来一世之讥议乎？然此特就臣私义而言耳。前后疏吁，毕暴无蕴，今不必辄事张皇，而在臣廉隅，尤有抵死不敢进者，臣身虽甚不肖，所系是卿秩，所叨是重任，而所被人言，又是台阁之言也。毋论其言之浅深轻重，既誊台章，同一弹文，则耐弹冒讥，淟涊行公，万万无此理矣。今若祗恋恩顾，徒怵分义，出而膺命，略不为愧，则人之议其后者，又必以无忌惮之目加之，夫然后虽以慈覆之仁，安得随事而曲保也？然则殿下之眷毗臣者，乃所以重其罪也，敦迫臣者，适足以促其灾也。日月之明，万有一俯烛于此，则必愍然而矜许之矣。以此以彼，必辞乃已之义，较然明甚，殆同铁壁在前，欲进不得。昨日特教又勤，诲谕备至，而终不敢为趋承之计，积逋严命，罪合万死。伏愿天地父母，特垂哀怜，亟加改削，毋旷重务，毋损朝体，仍命下臣司败，快举刑章，使具僚知警，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初疏之批已谕，今授卿于此职，非予私也。乃公荐也。意若不可堪，则于卿虽无私分之不安，岂可授哉？撕捱于过中之言，若是违牌，于事体何哉？乃公务在卿之道，但当恪恭其职，私分不安，不可参错于公职。卿勿过辞，速出应命。仍传曰，兵判疏批已下，明朝更为牌招察任，毋使重务久旷。

○辛亥十一月十三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知事金在鲁，特进官赵傧，参赞官韩师得，侍读官赵迪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金锡一，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宗臣夏陵都正樀，武臣行副护军具树勋入侍。上，讲曲礼第二篇，自大夫士去国，至死亦名之，前受音一遍。迪命讲自天子有后，至庶人僬僬一遍。上受讲毕，在鲁及迪命、珽递陈文义。上曰，我国常参，是当宁之义乎？在鲁曰，行之于门，似取此义也。至天子穆穆章，在鲁曰，此章意思甚好。注曰穆穆，幽深和敬之貌，皇皇，壮盛显明之貌，亦可谓善形容，而汉明帝时，药松gg药崧g以此进言，欲人君之慎重威仪，愿留意于玆。上曰，知事所达，好矣。穆穆，固天子之容，而孔子雍也可使南面，人能宽弘简重，则虽匹夫，亦自有南面之体，虽非天子，宁可不致意于穆穆上乎，穆穆中，岂无皇皇底意乎？皇皇中，亦岂无穆穆底意乎？珽曰，圣教诚然，两条参看，好矣。论约信曰誓章，迪命曰，三代以前，无盟与誓，故曰商人作誓而民始叛，盟与誓之作，是后世事也。然其初则有忠信诚悫之意，存乎其中，愿留意于玆。凡晓谕臣民，无务其言之好，而务使不言而信也。上曰，当如是矣。在鲁曰，固结民心，不在于盟约，而在于礼义忠信，儒臣所达好矣。珽曰，大抵约誓，既不如三代不言而信，而后世则又有不能践其约誓者矣。今夫人君之于臣民，教令便同约誓，顷日殿下以雷霆之变，特下备忘，又遣御史，别谕畿湖民人，辞旨恳恻，虽蚩蠢无知，宁不感孚？然匪言之艰，行之惟艰，愿以此，存诸渊衷，以实心行实政，可无失信于民矣。上曰，言甚切实矣。在鲁曰，儒臣，以无失信之戒仰达，臣因此而有所怀矣。向者自山陵看定时，以至两陵所，畿驿人马，奔走驱驰，交织于路，疲顿无馀地，不可不稍令休息，俾得苏醒，故，臣在兵曹时，敢引前例，大臣外诸使客，限三朔勿乘双轿事，陈达蒙允。举条启下后，言于政院，俾出朝报颁示，而或有落漏不书者，以致不能尽知而误犯矣。前月远接使宋成明，以乘双轿，自上特推，而其时备忘中，殊无分别畿驿与限三朔之教。凡朝家政令，明白一定，然后在下者，可以遵循，有犯者亦可论责，而今此备忘辞旨，反为疑晦，莫适所从，未知今当改式施行乎。抑以臣前日所达，更加申饬乎？上曰，其时卿所陈达之语，予未详记，只记其勿令乘双轿之事，而不记其畿驿限三朔之语，故备忘如是矣。依卿当初所达施行事，更为出举条，分付，可也。在鲁进伏曰，日候不适，两日间咳嗽，若何？上曰，益差矣。在鲁曰，四汁膏，改味以入矣。其已进御乎？上曰，其味不苦，颇胜于前故，进服矣。在鲁曰，昨日汉城判尹尹淳，入侍讲筵，以为赈厅，以铸钱所用松明，将取用于四山，移文请其勿禁，而即今四山濯濯，只有若干稚松。今若许其取用，凭借偸斫，无以禁断，请令勿为取用，而自上允许矣。当初赈厅移文辞意，实不如是，盖铸钱时，例多入松明，故本厅预为备置者甚多，而犹不能支继，势将贸用于峡中有处，而京兆既掌松禁，所贸松明，入来城中之际，必不免见捉于山直，故移文该府，使之勿禁而已。本非斫采于京山之意，淳骤看而过虑，有此陈达，而赈厅移文，元非启下公事，则回移防塞足矣。何必至于筵奏乎？玆不得不略陈委折，而铸钱时松明，终必多入，限毕役间本厅贸来松明，自京兆勿禁事，定夺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迪命曰，引嫌而退，设厅之请，大意则是，诲谕之教，何必为嫌？请持平兪健基出仕。上曰，依启。又教曰，其所引嫌，在于下款柳经章汰去事矣。迪命改奏曰，两件引嫌，俱非大段，不可以此轻递言官。上曰，依启。又教曰，当如此矣。师得曰，赵迪命处置宪臣之际，原启不为传奏，其在体例，殊涉疏忽。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师得曰，昨日下教启覆，使于今月内择日，判书、参判，今日政当出，待下批牌招之意，敢达。上曰，唯。诸臣遂退出。

○辛亥十一月十三日初更，上御进修堂。夜对，参赞官朴师正，侍读官赵迪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金锡一，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入侍。迪命读《国朝宝鉴》第三卷，始自卷首，珽、师正、明履，以次读之，至十三板，予以为深切。读毕后，迪命、珽递陈文义，至太宗十年，召司宪掌令郭德渊曰，人家臧获，有投属本宫者，予闻其主欲言而不敢，尔等其明辨之，投属者悉加禁断。珽曰，如此严禁之时，犹有投属本宫，其主欲言而不敢者。况今诸臣，论及宫庄间事，每恐忤旨，不敢尽言，其为弊尤当如何？太宗盛德，可见于此矣。伏愿殿下，留念焉。迪命曰，下番所达好矣，以臧获之属言之，不无投托之弊，而近日宫庄事，为世所讳，无敢言者，殿下何由而知之乎？圣祖此事，当监法处也。上曰，其言好矣。至夏旱，命释轻囚，珽曰，近来京外滞囚甚多，夫罪之当死者杀之而已，不当死者速为处决矣。滞囚之冤，足以感伤和气，天灾之生，未必不由于此也。愿各别申饬于秋曹及外方，俾无此弊也。上曰，其言是矣。至左政丞成石磷辞职。上曰，水旱之灾，实予否德所致也。珽曰，自汉以来，有灾则策免三公，以列朝事言之，宰相例为引咎，而圣祖此教，则不归于臣下，皆反于圣躬，无异于成汤之六责，此等处当监法矣。即今阴阳不调，冬无一点雪，暖如春气，至有雷电之变，此非小灾也。愿为各别监法于玆。上曰，其言切实矣。至十一年，上曰，代言之任，重矣。先儒言，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近侍之臣，当用有学识者。迪命曰，尧、舜以下，岂无贤圣之主，而必曰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其敢字何如也？人臣陈善者，既当如是，则人君亦何敢不以尧、舜自期乎？上曰，其言是矣。至御经筵，赵末生对曰，臣之于君，陈善闭邪，匡救其失职也。珽曰，赵末生所对，好矣。若不陈善闭邪，匡救其失，是皆阿徇逢迎者也。然自古逆耳之言易疏，人君苟无虚受之意，臣下亦何能匡救乎？迪命曰，下番所达是矣，历代谏臣，以直见疏者矣。又有沽直者，而此则易知其情状。人君当鉴别其沽直为名者，与爱君无他者，明其分界，则何患言路之不开乎？上曰，言甚切实矣。至上谓代言等曰，《大学衍义》，尤其要者也。命书殿壁。珽曰，圣祖取《大学衍义》德刑先后，田野休戚等要语，而讲之不足。又命书殿壁，朝夕观省，其警戒之意切矣。今以衍义及他圣贤要语，书揭观省，则大胜于一讲后掩卷矣。上曰，其言好矣。至上又谓代言等曰，图谶，不足信也。上曰，黄俨请拜铜佛，而上教森严矣。又以图谶为不足信，可见圣学，高出历代帝王矣。又教曰，用事者，忌公不附已，此语，何如？然而圣祖不以介意，以种学崇仁之死，为伤恻，严治其锻炼者，不少假贷，大公至仁，如此矣。且其时下教，不特指孙、黄辈而已。欲以戒后世人臣也。今日朝臣，非独负时君世主，将为圣祖之罪人矣。珽曰，近日馆直苟简，而在外之人，无一上来者，一倂使政院，各别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顷日灵城君朴文秀，亦言洪昌汉之无罪，渠虽新进，久为任使，予亦知之矣。其为人，如朴文秀不能沈静，而今日朝绅，若以为其时下教，指昌汉而发，则新进自洁之心，必以为不安矣。仍命师正，执笔书之曰，顷者处分，不过饬砺，渠虽新进，开释已悉，则特叙之下，不可撕捱，而若是违牌，事体未安。左右之史，不可久旷，奉教洪昌汉，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入直。师正书毕，诸臣遂退出。夜二更四点。

11月14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凤翼〈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偕来进〉。左副承旨李重观〈受由〉。右副承旨韩师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师正〈呈辞〉。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中宗大王忌辰斋戒。

○韩师得，以都摠府言启曰，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事，限敕使回还间，启请姑停矣。既已回还，今日为始，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连日特教之下，尚今撕捱，无意膺命，其在事体，殊涉未安。本兵重务，不宜一任其久旷，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李廷济昨日违牌，今日又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孝章墓忌辰祭传香单子，传于赵锡命曰，三年才过，忌日初届，哀怀难抑，亲制以下，知申受此文往祭。

○亲制祭文，入庙如昨，忌辰回焉。追惟往岁，痛切尤怜，时月虽久，深哀犹缠。遥望墓所，宛若乎前，顷者陵幸，过外以还，冥冥有知，涕感九泉，于今奚慰。抆泪临笺，违官将事，歆此豆笾。

○徐命渊，书启，臣于昨夜，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赵文命处，则以为近来廉隅太胜，君臣分义之渐轻，臣亦尝忧之。若使人之斥臣者，斥臣以一时误着，则既承面谕之罄悉矣。当此时势，臣当不终日而出，而今乃并与一生所执持而坏了，或归之于误国，或疑之以负国，身居辅相勋戚之地者，得此罪名，能免诛殛之为幸，尚何去就之可论？古人所谓廉隅或重于分义者，正为如臣者而言耳。且臣闻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不可者，不可行之谓也。今则不惟不可行，得罪于人多，虽欲不止，有不可得，而今于丐退之章，反承勉出之旨，此亦莫非臣怕日诚未见孚之致，俯仰惭恧，尚复何言？伏地惶闷，但俟𫓧钺之加云矣。臣谨以批旨辞意，恳恳劝谕，而大臣少无变动之意。臣既承偕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昨日批旨，罄悉予意，而只缘诚浅，意犹迈迈，何情志之不孚，至于此哉？即今国势生民，虽不多谕，卿亦知之。卿其须体前后殷勤之旨，勿复困我，即为偕入事，更为传谕，期于偕来。

○传于韩师得曰，次对久未为之，系关民隐之事，必多有积滞。备局有司堂上，以禀定之事，问于大臣，明日入侍陈达，而灵城君朴文秀，自湖西上来之后，亦未问之。明日同为bb入b侍事，分付。

11月15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差祭〉。左承旨李春跻〈未肃拜〉。右承旨李凤翼〈坐直〉。左副承旨徐命渊〈偕来进〉。右副承旨金尚奎〈未肃拜〉。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中宗大王忌辰。

○夜一更二更，月食。

○望祭罢后，大殿、中宫殿，政院、王堂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宫殿，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药房启曰，冬序已半，敬徽殿望奠奄过。伏惟圣情哀慕，益复罔极，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殷奠又过，而未能躬行，哀慕尤切。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兪健基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府事李台佐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领议政洪致中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命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近来厅中，位甚不齐。臣锡命今方进去孝章墓所，右承旨徐命渊，以右议政偕来进去，左副承旨李重观身病甚重，同副承旨朴师正，以扫坟事出去，还来迟速，姑未可期。出纳之地，事多苟艰，左副、同副承旨，似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传于李凤翼曰，朴文秀来诣耶？问启。

○李凤翼启曰，命下矣。问之则朴文秀来诣矣。敢启。传曰，引见。

○又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连日违牌，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一向违牌，终不出肃，其在事体，极涉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宋寅明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右副承旨韩师得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未肃拜，参判朴乃贞受由在外，参议兪命凝病，参知赵尚庆进，右副承旨韩师得进。

○吏批启曰，判书宋寅明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工曹判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黄海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庆源府使安湜除拜之后，以父母年俱七十，长在委顿中，决难离违远赴之意，累度呈状，而以既有兄弟，亲年未满七十五岁，则入启变通，有违定式。待亲病少间，即速赴任之意，论题以送矣。今又呈状内，母病近益添重，气息奄奄，人子情理，决难离侧远赴，斯速入启处置云。安湜父母年俱七十，而又有母病，则诿以定式，不即变通，诚有欠于孝理之政，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以金尚奎、李春跻为承旨，李森为工曹判书，宋成明为同经筵，兪崇为知义禁，尹容为黄海监司，韩师益为引义，左承旨李春跻，右承旨李凤翼，左副承旨徐命渊，右副承旨金尚奎，同副承旨韩师得。

○兵批，副护军李重观、朴师正，副司果南胤宽。

○备忘记，传于李凤翼曰，史官一员待命。

○以童蒙洪致大等、童蒙金梦龙、童蒙金甲庆上言，传于韩师得曰，各厅居首直赴事，曾已下教则有此上言，已极猥滥，而至于驾后别抄，则与他禁军自别。初乃区别则好矣，而既已禁军，书入施赏。宣传官，亦无区别之事，则此路一开，有若戊申科举，必将纷纭，故不为启下，自本院，直为勿施。

○以闲良朴弼弘、故别军职赵愿女赵氏上言，传于韩师得曰，此等上言，自前下教，不啻严明，而如是上言，故不为启下，自本院，直为勿施。

○领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幸蒙圣念之曲轸，太医诊视，药物便蕃，臣之得以延至今日者，莫非恩慈之所曁，臣诚日夜感祝，不知所以仰喩也。第臣痰癖厥逆，顷刻欲绝之症。视初稍减一二分，而馀气尚结于胸腹之间，居常闷塞，呼吸不利，连试药饵，顿无其效。经旬废食，虚脱倍甚，苶然昏垫，无路蠢动。今日药院起居之班，终不克进参，惶悚之极，无地自容。且念臣辞不获命，既黾勉在朝，则当灾荒孔剧民事渴急之日，岂不欲夙夜焦思，奔走供职，以少纾宵旰之忧，而不幸疾病危苦，凡系时急应行之事，率多稽滞，虽蒙圣慈，曲赐谅恕，不加诛责，臣心惶闷，何尝一日自安，至于三南民役停减之举，尤不容少缓。不待诸路分等之状，方欲草记定夺，而玆事之至今迁就，此又臣之罪也。伏地战栗，威罚是俟。伏乞圣明，亟先罢斥臣职，仍令攸司，勘臣罪戾，以幸国事，以警具僚，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是，念焉曷喩。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其须益加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判府事李台佐箚曰，伏以臣残咳危喘，决无出入朝行之势，而适当客使入京，连值动驾，义不敢息偃在家，前后从班，强策祗诣，而及夫送敕陪还之路，痰眩猝然重发，几至晕倒，舁入闾家，闭目昏卧，良久乃定。仅归私次，而多般调摄，馀症尚苦，神气低垂，无以自力。日昨东朝奉慰之班，既未能进参，今日望奠起居之列，亦末由趋造，亏分阙礼，臣罪大矣。玆敢略具短箚，仰请谴何。伏乞圣慈，亟赐重勘，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之所患若此，深用念焉。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未时，上御进修堂。灵城君朴文秀引见入侍时，灵城君朴文秀，左承旨李凤翼，假注书权贒，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上曰，引见罢后，当为召对，史官出去，分付玉堂，使之来待。上曰，卿自湖西入来后，欲因次对召见，故入来时不使留待矣。状启则见之，而安兴事，果可如？朴文秀曰，臣以加土，受由辞朝后，大臣上箚，使之往见，故臣直往见之，而不为形容，则徒言，似未了然，故欲为图形以上，而出草未半矣。然草本持入，当出而指陈之。上曰，依为之。文秀自袖中，出地图，展而曰，坐向则如此矣。指图之外洋而曰，自此至元山百里，人谓掘去此二项，漕船由之往来，则可无致败之患云，而臣之所见，则安兴设镇之意，盖以有此港，故风涛不得以相撞。今虽掘之，两水逾越处，皆是积沙，几何不为塡塞乎？若得顺风则挂帆，直向江华，何暇逶迤入此，而风势不顺，则虽欲引橹回避，亦难矣。且此镇，即海路之关防，如可掘而得利，则何以至今不为掘乎？近来漕船多败，故若掘去此项，则船路顺便云，而臣谓漕船之败，乃朝令不严之致也。预为捧留，春后即为装载发船，则春风多稳，岂有臭载之患，而近来朝令不严，春后始捧，夏秋之间，仅能载船，正当恶风之时，能免不败者，亦幸也，岂必专由于水道也？安兴之地，实是天作，回曲如甁项，而水势甚急，虽以缓急言之，贼无可入之势。潮入则便作大洋，潮过则如可通矣，而亦无其路，故两南消息，可以由此而相通。臣以经远之图计之，决难掘矣。岂可以目前之小利，舍万全之大利乎？上曰，安兴内外重包水矣。文秀曰，水道之利，不在掘浦，而败船之由，亦不专在于水道之险巇，只由年事之屡丰，船利之甚少。今年则穑事若此，明春则船人争载，而必无此患矣。臣于复命之日，归见老母，仍见右相，昨又见领相，则皆以臣言为是矣。安眠岛风落木甚多，防筑此项，不是难事，而虽使作畓，亦不至大段，关防重地，似不宜轻易通塞矣。上曰，今闻卿言，无异亲见，勿创新法，宜守旧法，仍旧贯，似好矣。文秀曰，李瑄项强可用，居官清白，且多智略，今番与之论诘，颇有可用处矣。上曰，渠意亦与卿同乎？文秀曰，渠有固执，能守所见，不为挠屈，是亦奇矣。人皆谓安眠岛，杂木茂盛，故松木不盛，斫出杂木，以煮盐则为好云，而以臣所见，则杂木便作松木之藩篱，瑞泰之民，以渔为生，间斫杂木，以为渔箭末木，若无杂木，则必犯生松。且杂木，根委甚固，今虽斫伐，何可尽掘木根乎？臣闻李匡德之言，边山亦将无用云。凡战漕诸船，皆以此岛为赖，臣谓此岛木，则虽有风落者，别为禁断，使之自朽为宜矣。上曰，有杂木，故民不下手于松木，则皆置之，似好矣。本道穑事，以所经过处观之，何如？文秀曰，六月间月台殿坐时，臣有书达之事，到今观之，不翅倍矣。即今十家则五家皆饥，臣有庄获于公山，而篱下浮黄者，几至七八。非但篱下，到处皆然，时虽无死者，计必于来望间，则当有状闻之事矣，昼夜思度，终无可救之道矣。上曰，道臣何以拮据乎？文秀曰，前监司申昉全不留念，而仍为递归，故时监司计无所出，但长吁而坐矣。来春牟麦若登，则庶有可望，而牟麦又如今年农事，则三南事，实有难言之忧矣。臣在岭营时，亦不废农，留置奴仆于乡庄，使之作农，而家属，皆食于营中，故年年有剩谷。臣若不往岭南，则此谷何以馀存乎？莫非国家之恩，而当此之时，若不捐之，以救生民，则臣之罪大矣。臣既出谷，则虽金兴庆、权以镇、权𢢜诸人，亦岂不出乎？即今为计，劝分之外，更无他策，故臣果计除家属糊口之数，其馀百数十石，招致本官座首付之矣。以此事若出筵说，则宰相之有馀者，何可不出乎？宰相既出，则百姓之有馀者，亦何可不出乎？宰相若不出，则百姓皆当死矣。上曰，失稔则同，而田畓或有优劣乎？文秀曰，田则似胜于畓。岭南则田多畓少，湖南则畓多田少，故岭南反胜于他道矣。上曰，既多无挂镰之处，则两班，何以胜乎？文秀曰，统论土地，民田几何，皆有两班之所兼并。如今年穑事，则虽两班，岂有馀谷，而累岁稍丰之故，能有剩馀者多矣。上曰，木花，何如？文秀曰，与领相所问答者陈之。大抵所见，不如所闻。初闻岭南市直，给十一斤云，此则可谓丰矣，而晩后则市直大缩，终未免凶，然灾则不必给矣。上曰，湖南守令之疏见之乎？文秀曰，臣见之矣。监司状闻而不见所施，故守令疑庙堂之不信，有此疏矣。上曰，卿言则是，而监司不为周旋，专恃庙堂可乎？既为委寄，则不知委寄之意，而专攻朝廷，恩归于下，怨及于上，是乎？文秀曰，守令则望营门，营门则望朝廷，如子之恃父，故其疏，不过陈其闷迫之状矣，何可深责乎？上曰，予亦谓其过矣，岂可深责乎？文秀曰，前后筵中，以李寿沆事，屡有下教云，若使寿沆闻之，必以为痛冤矣。岭伯之状，大请大施，小请小施，十状不见施者一二，湖南之状，则十不一施，而民命近止，故寿沆则拯救之心，如焚如焦。初请不得则更请之，故，殿下疑其扰动，而身任救济之责，当此大杀之年，不动则何所用寿沆乎？臣谓其动，亦奇矣。人品固不同，而处地实异，虽以私家事比之，一子则多给财产，一子则全无所给，则岂无怨言乎？自上若问湖、岭两道所给之数，则可知寿沆之所以为痛矣。臣之今行，适近湖南，故闻其为政治效丕著矣。近来用人，虽有才智，无族则无势，无势则不能行其才，寿沆实孤弱，故如此矣。若细推而舒究，则寿沆之事实可矜，而不可责矣。上曰，卿言是矣。闻卿言而始悟，由后观之，则似矜，而初则未免动矣。久不闻谠言，今日闻之，心甚豁然，然卿言太过矣。文秀曰，人情恶强而怜弱，臣言固不非矣。上曰，大同减租，其数不数，即今浮黄者，何以救济乎？文秀曰，若失麦农，则终无可救之道。自今计明秋，捧留大同，则似无患矣。守令之要誉，固非矣，而朝廷之要誉，反有甚于守令。初则以赈救设施，故民之望之，意其有蒙惠之道，而末之施惠者，不过还上停捧，湖西、南，岂有停捧之还上乎？分等之状上来，则不必有令，而自然停捧矣。陆秀夫舟中讲《大学》，国虽残败，必有规模，然后可以为国，不知南北之事，而无军饷则将奈何？岭南不过三万石，湖西不过四万石，湖南不过一万石，军饷何可代捧乎？上曰，孔子岂不曰足食足兵乎？宰臣之言，果是矣。关文已为下去乎？文秀曰，湖西伯则见其关文，而置诸席底，严饬勿泄，一向督捧矣。上曰，此则知其事理故然矣。备局既许，而自上更防，则无知之民，必有怨言矣，魏徵亦云，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不如备局之初为善处矣。卿虽高谈大言，事过之后，终无实效，有司堂上，不为行公之意，果何意乎？若闻卿之所执，则欲为下教，卿之所处者，非朝廷乎？备局何以不行，朝廷何以行身乎？文秀曰，身虽父母所生，既生之后，则一毛一发，莫非圣上之所赐，殿下若使臣，则虽司仆饲马之役，臣岂有谋避之意，而至于筹堂，则实多难处之事矣。上曰，卿多智而犹有不通处。诸臣之长短，予岂不知乎？举世皆狭，而卿独宽，举世皆刻而卿独厚，予之所取者是也。卿曾言不读《论语》，故予不以一秩赐之乎？毁卿者或为麤率而杂，中多实情，非卿，何以闻谠言乎？予虽入自藩邸，而不知物情，则实不异继体之君。且近来精神消亡，每多遗漏处矣。予之气质，自以为不至庸下。但志大而无实工夫，若闻好言，则必有觉悟者矣，予之所未及思者，卿能思之。今日庙谟，舍卿则难，以今日所陈者观之，岭、湖之事，必有以卿为过者，而予则以为是矣。卿之自乡还后，即欲引见，而意或卿乘隙求对，故欲得从容言之矣。文秀曰，臣则不敢以求对为意矣。一对而出，则必有数次疏辨，盖秉心必欲公，虽亲兄弟，决无挠贷之意，故见恶则多矣。匹夫之谅，既许知己，则一剑而死，有所不辞。臣自在春坊，事殿下凡几年乎？殿下之待臣若此，而臣若负殿下，则臣罪当死矣。虽以在政院时事言之，一请推考，人必变色，辞疏不捧，人必换面，若是而其能做事乎？翰林赵明履，亦方在此，臣既兼同春秋，则乃是堂郞也。不过体例间事，厅直悬罚，则侵辱无限，许多备局臣，岂有容身之势乎？殿下若付臣以一面，则臣当尽瘁，而备局则决不可行矣。赵明复gg赵明履g曰，臣但言其事状而已，岂有侵辱之事乎？上曰，朴文秀之更提前事，固未知其为是，而秉笔之臣，例不得出位陈说，赵明履有若分疏者然，推考，可也。〈出举条〉李凤翼曰，朴文秀若有所怀，则出外陈章，未为不可，而以琐屑之事，陈达于筵席，宜有推考之道矣。文秀曰，此非陈章之事，行语之间，陈其所怀而已，岂为不可乎？上无发落。文秀袖出《西厓集》一卷，以上之。上览毕曰，何事耶？文秀曰，为今之计，虽圣君贤相，终无可为之道，惠厅所蓄储，不过十五六万石，三南，亦无所蓄。明年牟麦，若又失手，则此时君臣，当握手而无所措矣。盐则周官之制，而救荒之良物，宜趁此时，急急煮盐，分送贵处，懋还有无，牟麦若登，则仍作还上，牟麦若歉，则救济饥民，此外断无他道矣。且古者为国，必移民移粟，而又有损有馀，补不足之一道，西北两道，元会付外加录之数颇多云。今若差送小臣，则考出加录，量宜移来，然后可以救济，此外似无他道矣。虽失西北，犹可以为国，而若失三南，则殿下无以为国，而国必亡矣。上曰，卿言，太涉抑扬矣。三南，固是根本之地，而西北，亦岂不重乎？文秀曰，臣与宋真明，有所酬酢事矣。三南之民，将未免尽刘之时，关西独富而何为乎？若干空名帖，岂足以救许多之民命乎？臣来时，见振威县令尹世观撙节月廪，聚米二百石云。守令皆能至诚赈济，则麦前或有延活之道，而即今民情，便同逢乱，差过数三月，则可判其死生矣。向时偶然所陈，到今相符，今若更为下览，则必以臣为贤矣。臣作关文一通，欲为行会者已久，览此可揣其指挥措置之事矣。仍袖出关文草。上曰，读之。文秀展读一遍曰，若果如此，则必多所聚，而今已节晩，无可奈何。今秋牟麦，比前多耕，登成则幸，而若又歉荒，则其时束手无策，坐而待亡矣。变通之道，不宜徐缓，而加录输移之外，更无他道矣。昨年以贡物，申饬各衙门，有所陈达，或必记有之矣。凡物贱则收之，贵则散之，不可失期，而因循至此，虽悔曷追乎？上曰，所达诚是，出而大臣备堂相议，再明日昼讲，定议入陈，可也。元会付外，又有加录乎？脱有风尘，则将若之何？文秀曰，尹游之备置□□□意则一年之内，又当备充其移来之数矣。上曰，今若送卿，则以何名而送之乎？昨年闵亨洙，则以督运为号，而堂上堂下亦异，当以何号差送乎？庙堂若定议而分付，则宋真明，何可不行乎？朝家之为民渴急如此，而宋真明若不行，则何所用真明乎？文秀曰，任事之臣，各守其职，此则摆脱常格，然后可为之事矣。煮盐，亦是紧务，好不好间，快为定议，而以臣任之，则后必有效矣。上曰，此亦议于大臣，可也。文秀曰，臣性本愚𫘤，不能谨言，向以金振成事，有下教于筵中云。若是可争之事，则岂不于驾前争执，而敢于私室有议乎？臣于外三寸家兄弟叔侄并坐行语之间，不过以朝家不忘本之盛德，有所酬酢，而李宗城则初无不言，有怀必陈，自上若平心而听之，虚怀而喩之，则似无所害，而以此节拍层生，筵教缕缕，臣之妄言之罪，固不可尽诛，而岂不有歉于大圣人恢廓之量乎？上曰，渠既前衔，故有所教矣。渠若闲良，则予岂有所教，而其时往来，不过数次接见，则岂有私恩乎？初则渠甚饶富，而近来残败无馀云，故不无人情，且有不忘本之意，偶然下教，则岂可以此，为搢绅消日之资乎？古语亦曰，观过知仁，诸臣岂不谅予之心乎？予则更不提起，李宗城亦为无益之说，卿其休矣。文秀曰，今已日暮，水剌违时，召对姑退明日，何如？上曰，既令为之，虞人期猎，亦不失信，召对何可不为乎？减其张数，则几何其久乎？李凤翼曰，召对入侍，则韩师得当次，何以为之乎？上曰，既已入侍，则岂论次第乎？诸臣，少退庭下。

○酉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凤翼，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权贤，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李宗白曰，惶恐而有所怀，故敢达。顷日召对有命，故臣等来待阁外矣，以梁得中之不来，终无入侍之教，臣等无聊而退矣。上曰，迎敕之日，梁得中入来，将欲召对为教，而夕间始思，故使之入来矣。予实不知儒臣之来诣阁门，此则政院宜禀而不为矣。宗白读《圣学辑要》，自法先王章，止谨录于左。上曰，下番读之。任珽读程子上箚以下讫。宗白曰，论更张之道，而继之于法先王之后，其旨深矣。上曰，然矣。珽曰，此实殿下所宜惕念处也。欲法尧、舜，当法祖宗，徒法，不能以自行，有其心然后法可行矣。欲行先王之法，则先王之心，不可不法，伏望留意焉。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宗白曰，徒法之言，尤紧切于今日，虽以用财之道言之，贱□□□□教之，而常时不能定式，奸民多有操纵。向日米价□□□□□致有藏置不出之弊，此乃平日不能见□□□□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银价事，□□□□勿施而推考，此乃法□□□而然矣。宗白曰，庙堂不严□□□□□乍行而乍停，□□何以不为玩法乎？此不可专责庙堂，□宜殿下之惕念也。上曰，此非予本意。凡作事，必当谋始，而始不善谋，故如此矣。宗白曰，向日别谕，畿湖之民，孰不感泣？仁效既播，而其实不可不务，近来次对，久不为之。即今民间，饥色满面，而亦无讲定之策，实为泄泄矣。初则过于惊动，后则懈弛若是，何可为国乎？上曰，其言是矣，当申饬矣。珽曰，即今冬令过半，而尚不一雪，前头牟麦，亦未必其登成，连值歉凶，则将若之何？古语曰，国无三年之蓄，则国不为国。罄竭如今日，而其能为国乎？三代之治，固不可望，而□□姑息，亦未能必，当此机会，虽日三登筵，讲究保安之策，亦难望其治道之毕举矣。既自自圣躬修饬，仍为策励诸臣，则岂不胜乎？上曰，是矣。珽曰，别无拈出可达之义，而孟子曰，斧斤以时入山林，则材木不可胜用。向者臣适下乡见之，则伐木积薪于路中甚多，问其所用处，则将用于铸〈以下缺〉

11月16日

○〈以上缺〉处之请矣。朴□昌既已遭弹上来，则未检两邑，仍令都事，兼察于自北还归之路，而磨勘诸邑，则令道臣，修正文书上送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凤翼，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咨文既已撰出启下，即为正书，别定禁军拨马下送于史臣所到处，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奎曰，咨文□有可问者，故启下而置之矣。他公事中混下，而今虽正书，犹有可问者，明日昼讲时，大提学同为入侍事，分付。

○赵锡命启曰，臣承命行祭于孝章墓所，而虽无奉审之教，臣以近侍，既诣其处，故祭后翌朝，奉审墓上，北边莎草，微有稀疏之处矣。敢启。传曰，知道。疏草处，道臣春奉审时更审。

○副应教金尚星疏曰，伏以臣，遭罹不幸，万事心灰，迹虽栖遑，分甘退靖，而惟是身图濩落，心计纰缪，静夜追愆，时有自悼。不意圣渥犹隆，恩命相续，拔之于溷秽之间，置之于熏沐之中，前后筵教，至有明臣之必不然者，此于敌以下受之，犹当为知己死，今乃得知于君父，宁不感泣，而第圣明之眷顾臣，抆拭臣者，在□而徒增偃慢之诛，每奉除旨，如陨渊谷，则〈以下缺〉答曰，知道。岁几暮矣。朔奠已过，感时追慕，益复若新，而况三次殷奠，连为未能躬行，达宵耿耿，奚特如不祭而已。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寝睡诸节，比再昨一样，咳嗽之候，尚有馀气矣。

○李凤翼启曰，判府事李台佐箚子到院，而以日食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徐命渊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权賮、郑熙普在外，掌令尹志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权賮、郑熙普，大司谏徐宗玉，司谏许沃，正言宋征启皆在外，正言李载厚未署经，献纳赵迪命，掌令尹志远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明日省鞫，无进参之员，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bb拜b人员，并即牌招言送，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右副承旨金尚奎，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凤翼启曰，当此灾邑营赈之日，燕岐县监有阙之代，不可不趁即差出，催促发送，即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林象老为燕岐县监。

○传于赵锡命曰，岁抄〈以下缺〉臣于数行辞下，虽已一切持戒，而穷厄之极，顾安得不仰首呜呼也？今之开臣可出者，谓臣太拗，以为浮议，堕空之后，疑谤自释，则设有芥滞于心胸者，不必过事断龂云，而此则视臣太浅，固非知臣之心者也。今之意臣不出者，谓臣太隘，以为铨地流播之言，自成物议，故虽无露出于色辞者，其必因此悻悻云，而此则待臣太薄，亦非知臣之心者也。噫，悠悠外至之事，都置一笑谤来，而在臣何损疑止，而在臣何加，则进退行止，初岂随人毁誉，而至若宿趼之检拟当否，尤不足挂诸齿牙。甄注之间，既曰未厌于公议，则瀛馆一步地，虽无去就之可论，然此何止于窜迹空山，息念当世，而臣所以拊心惭痛，决意屏废者。尝闻士君子，立朝行己，自有一个规模，宁可受人诟诋，不可被人指点，故臣之素所砥砺者，未尝不在于粗守绳墨，而今则半生名检，坏尽无馀，致令臣家谨饬之素规，无复本来面色，则相爱间剽闻传说，初不必不出于好意，而从此窃铁之疑，到底相似。假使中间浮薄之言，又复擦臣以叵测之科，下流所萃，亦将无以自白。臣虽老死空闺，必有外间善淫之诮，然则勿论当初谤议之虚实，使人指拟于臣者，此固臣平日已行之无状也。臣本与人无竞，人亦与臣无怨，而只缘见义不明，谋身不慧，年少遇事，或有忍耐不住之病。初因一时之轻着，便作半世之孤注，则饱阅唇舌，亦觉支离。使臣而复出冥涂，又安知嬴得几许颠沛，而至以旧践之举拟，便有许多辞说，则勿论向来噂𠴲之如何，使人咈郁于臣者，此亦臣平日涉世之昧方也。念臣杜门守拙，向非不足，而动必获戾，静犹招谤，此亦臣命，夫复何尤？世所谓干涉征逐之场，眩售倾轧之态者，毕竟归趣，都不过为名为利，则唯有辞官一条路，庶可几其明臣寸心，而身在京里，将费无限撕捱。谋得近郊栖迫之所，以为依恋君亲之计，区区苦意，业亦同朝之所共怜，而寮臣之强欲督迫，殊非爱人以德之意，真谓臣犹可冒出，而今忽施之以文具耶。昔胡安国有云，讲学论政，皆可切切询究，而至若去就一节，惟当内断于心云。如臣之志在温饱者，岂有自来已定之冷煖，而积衅在身，素划在心，臣若外假逡巡涣萌一分进步之念，则是臣辨谤之书，尤足以贻羞簪绅，纵臣自贱，殿下亦何必犬马畜臣也？虽然臣既受恩罔极，此身，便非已有，凡系缓急驱使，固当朝命夕拜，而若夫清华言议之地，有死而已。又况见叨之职，固无所事于自划与否，则今虽入城，徒不过积伤分义而止，臣之徊徨不敢入者，吁，亦戚矣。与其徒縻虚衔，重损国体，毋宁速被严谴，少励臣节，早晩诛罚，臣实自知其不免，则情急疾痛之呼，亦止于此。今于催促之下，宜即首身司败，而贱疾又剧，徒事慢蹇，席稿荒野，惟命是俟，而伏乞天地父母，曲赐矜怜，特命刊臣仕籍，以靖微分，仍令勘臣重究，以肃颓纲，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可一向撕捱？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11月17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右承旨李凤翼〈病〉。左副承旨徐命渊〈偕未进〉。右副承旨金尚奎〈坐直〉。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病〉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韩师得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兪健基上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多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廷熽，以同义禁，鞫案文书修正事，本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文命再度呈辞。答曰，再昨，观承宣书启，卿意愈邈，朝欲别谕。又见辞单之上，何情志之不孚，至于此极。噫，目今国势生民，前后批旨，罄悉予意，开释之意，业已洞谕，辞已渴矣，语已穷矣。第所望于卿者，其惟念君臣之大义，体小子之至意而已。虽日呈百章，徒使困我，决难勉副，卿何不顾此，而若是迈迈乎？即今民忧溢目之时，循例次对，亦不为也。置诸相忘，若此而能济我元元，思之至此，中夜兴叹，卿其须遵前后殷勤之旨，勿复过让，即起视事，用副日夕如渴之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校理赵迪命初度呈辞。传于韩师得曰，还出给。

○金尚奎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连日违牌，无意应命，非但事体之未安，本兵重务，不宜一向旷废。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两司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经，或未肃拜，或陈疏入启。连日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陈疏入启外，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尹光运，正言南泰良，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师得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尚奎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一向违召，终不应命，其在事体，极涉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沈圣希，副修撰尹汇贞，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师得曰，禁推传旨捧入。

○以江原监司江陵珍富面洞口里居守护军尹礼男妻李召史等，为虎囕死，平海近北面海尺金承碧等渰死事状启。传于李春跻曰，渰死、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徐命渊，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赵文命，则以为臣于昨日承宣书启，备陈不可不递之义，而不惟不赐允兪，乃于深夜之中，又除格外恩旨，至以即今国势生民，虽不多谕，卿亦知之为教。噫，臣非木石，岂不知即今国势生民之为可急，圣意之所以诲谕于臣者，至切且恳，而其奈截然之大防在前，有不可坏了，何哉？圣批愈挚，而臣罪日益积，庙务愈滞，而国事日益涣，无宁早被辜恩负眷之罪，以安于私，以益于公之为得，恭俟处分，更无所达云矣。臣谨以圣旨连日劝谕，而大臣固守初志，造朝漠然。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知道。已谕辞单之批矣。

○又，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赵文命，则以为，臣又伏奉特降批旨，若有眷于百无用之一贱臣，此固非所加于臣身者，而至于中夜兴叹之教，其忧国忧民之意，自形于不言之中，臣奉读至此，不觉涕落纸面，不知所云。第臣有不可出之义，而圣明，或意其可出，故日拒明命，而辄赐宽假，国体臣分，转益伤损，臣罪至此，而益万万矣。陨越之极，无以自赎，席稿庭除，只俟威罚之降云。臣相守至今，布谕明旨，期与偕入，则大臣，今方席稿俟谴，无意转动，而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批旨别谕，悉摅心曲，而非特诚浅未孚，过中之举，至于此极。只自愧恧，无以为谕。文不尽意，顷者面谕，亦犹有未尽者，卿其安心勿待命，须即偕入，听我谕言。

○韩师得启曰，明日朝讲时，两司当为入侍，而或在外或未署经，无进参之员。除在外未署经外，持平兪健基，献纳尹光运，正言南泰良，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宣惠厅言启曰，今年三南穑事，已判大歉，在前如此年凶之时，外方需用，亦有裁减之例。三南营官需，并减八分之一，其他各样价米，上纳船价外，并减八分之二，来朔为始，依此举行，一以示凶岁损节之意，一以为添补经用之地宜当。以此，分付诸道，而京畿则前已裁减，尚未复旧，姑勿举论，何如？传曰，允。

○金尚奎，以义禁府言启曰，以黄海监司状启，训炼都监启辞，刑曹启目，牛岘前佥使洪九范，阿耳前佥使李硕裁，卫将李彦澈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洪九范、李硕栽、李彦澈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右议政赵文命，则以为臣于一日之内，再奉恩谕，蝼蚁微臣，何以获此？感激涕流，不知所达。况伏承面谕之教，分义宜不敢迟回，而顾自日间，中寒成感，症形不细，特谕之下，末由趋命，惶悚震骇，益无所措。谨当收拾病思，更入文字，仰请𫓧钺之诛云矣。臣再三申谕，期与之偕入，而大臣方有疾患，未能趋命。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奎，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兵重务，旷废许久，而兵曹判书金取鲁，其所引嫌，元非大段。前后圣教，亦且开释，则至今撕捱，实涉太过，而连日违牌，尚不出肃，其在事体，极为未安。金取鲁从重推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执义朴弼周疏曰，伏以顷者，国家有下缅之礼，旧寝既幸无故，新陵亦获叶吉，非圣孝感格，何以致是？臣民颂祝，益无纪极。臣诚不自意，今玆又忽伏奉有旨，以臣为司宪府执义，令臣斯速乘驲上来者，臣且惊且感，不知所出。臣窃以王者官人之方，盖已谨而谨，苟其人之不似，则虽是已经，而亦不敢轻授，凡若是者，所以为难慎也。在庶职犹然，况此亚宪，古所谓中丞者耶。以臣不侫，揆臣见叨，其人与职，固万万不相称，而始既失于考慎，终又袭其谬误，铨曹举拟，率若循例物事，除拜之屡，前后已五六遭矣。一有忝冒，辄同拘系，久或经年，近亦屡朔，支离缴绕，不得出脱，顾其职责之重，为何如也，而每以臣故，作一空窠，朝廷事体，岂容有此？以圣明之无微不察，倘一下烛，则其必许递臣见任之职，无致如许旷阔者，盖不待于臣之多言矣。且臣别有所惶蹙俟罪，而不敢不自暴者，臣以百病垂毙之身，行止出入，不得任意。向日启陵之时，适又挟感添剧，无以自致于士民之后，只就私次，望哭为礼，虽势之使然，而臣分亏阙，悚缩则深。窃闻朝家，有在外不上来诸臣问启之事，而臣名不在其中，臣诚怪讶，未晓其故。岂以臣追后进参于下玄宫时，而有所分别也耶？盖无论臣之有病无病，其初不进身之罪，视彼不入于内班者，不翅有加，而彼则或窜或黜，臣则不蒙薄勘，此其轻重之颠倒，不但为异同斑驳而止耳。罪罚不中，人心难服，臣虽顽顿无耻，亦岂忍安于幸免而厌然自揜乎？玆敢仰首首实于天日之下。伏愿圣明，亟许递臣之职，仍命有司，勘臣罪名，以警具僚，公私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尔勿过辞，从速上来，辅我不逮。

○吏曹判书宋寅明疏曰，伏以臣于日者，沥血留疏，任情作行，势穷事迫，迹似逃遁，至今追思，死有馀罪。退伏村闾，一味悚蹙，及伏承圣批，不惟不罪，谕之以少无不安，促之以从速上来，臣诚惶感，继以闷郁。噫，臣虽至愚，亦具人性，我圣上全保之慈，开释之勤，岂不知感激铭镂？所遭人言，虽云罔极，天日所临，惎间莫售，则今亦何可以此介意，而惟是耐弹行公，断无是理。小官犹然，况臣忝居卿列，其忍为此。虽以臣无特操不自重，而至于廉耻大防，风化所关，有死而已，决不可苟然放倒。仰惟圣上，推诚待下，使臣以礼，岂忍于臣，独为此一向羁縻，备例敦迫，徒令上下相持，公私两病而莫之恤耶？噫，臣情已暴，臣身已退，职名有无，在臣无关，固知经时阅月，会当一递，而抑以国体言之，天官长席，何等重任，而作一虚衔，委之草莽。今虽亚僚已出，开政有人，而格例所拘，事或有待于长官，差过旬馀，则又是大政之限，若不趁早变通，岂不临急狼狈？倘圣上，真有励精之意，果为务实之政，则必不待臣累辞，有所处分，而顾乃虚縻误恩，实旷重务，终不可夺匹夫之守，而适足以为贤路之妨，此亦恐为圣世阙政之大端也。噫，息偃田闾，罔非恩私，瞻望云阙，但有恋结，以臣糜粉之诚，岂为便诀之计，而苦心难强，逋踪如絷，事势到此，转动无路，区区血祝，只是天地日月，有以照烛而哀怜之也。伏乞圣明，亟许先递臣铨职，回授无故之人，仍命尽削臣兼带诸任，使公务无旷，私分粗安，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工曹参判兪崇疏曰，伏以臣前衔才卸，私分粗安，感戴慈覆之恩，深切惶陨之忱。月初，闻有乡家危急之疾，不得不径情作行，终犯冒禁之罪，律以邦宪，合被重诛，病伏田庐，与鬼为邻，日夕兢蹙，恭俟威罚之加矣。不自意，水部新命，金吾除旨，遽下于屏野省愆之中，臣益惝恍感惕，莫省所措。臣年至病痼，不堪从宦之状，即通朝之所共闷怜，或缘国有事故，黾勉膺命，不戒锺漏，徘翔班联，已有乖于礼经之闲者大矣。第臣乡寓，不过为距京二舍之地，其来其去，无异江湖之凫雁，朝家亦视以老病无用，而不甚咎责者，是亦圣德事也。今玆新除，荐降于数日之内，有罪无谴，曲加收录，臣是何人，叨此误恩，瞻望云天，但有血涕。臣非木石，亦有知觉，岂不念圣眷之可感，职务之难旷，所当竭蹶趋赴，叨谢恩命，而入冬以来，宿疢增剧，顽痰塞胸，呼吸短促，食飮全弛，神气凋损，已不作阳界上物。又自数日，寒威陡紧，添感非细，负席㱡㱡，若将垂尽，尚何望作气登程，奔骛职事也哉？赖天之灵，如得少间，则谨当进身司败，仰请当伏之诛，而所叨水部闲局，当此卯酉申令之时，既非在外臣一日虚带，金吾议谳之地，尤不宜许久旷废，以益罪上之罪。猥将血恳，仰伸疾痛之呼。伏乞圣慈，察臣怜臣，置之散秩，优游自在，田间辇毂，随意往来，以卒馀齿，则亦莫非天地生成之泽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以疾恙为辞，其即上来察职。

○礼曹判书申思喆疏曰，伏以臣，疾势缠绵，望绝驱策，辞单之上，盖出血恳，宜若可以仰格閟寝，获蒙恩许，而还给之命反下，意虑之外，臣诚惶闷抑塞，大失所图。今夫朝臣之引以为祈免者，不过曰情地也，疾病也，而臣则别无情地之可言，只是疾病之难强，旷务之可虑而已，而祗缘忱诚未孚，无以自达于盖高之听，区区疾痛之呼，反为空言例让之归，臣实惭汗，尚谁尤哉。苟使臣，或有一分自力之势，岂敢又此烦浼，而念臣自夏徂秋，日事奔走，殆无在家调摄之暇，积劳所祟，受伤非细。间又重经癨泄，真元耗脱，居常呻喟，不病而痛，澌顿无馀，观者代忧。又自入冬以来，连值日候乖常，荣卫既损，种种诸症，进退无常。日前郊外动驾时，乍出陪扈，盖缘分义之不得已，而触冷劳动，一倍添剧，昔日之呻吟，今变为委顿，而宿患风痰之症，又从以乘间闯作。火势气升，胸膈痞闷，寒热交攻，杂试药饵，少无其效，观其兆症，实非寻常。顾今所管诸任，非比闲司，如欲强起任事，则既无作气之势，如欲从便调治，则又有癏旷之罪。以此病状，担此紧务，公私之狼狈，可立而待。玆不避烦渎，复申前恳。伏乞天地父母，特轸臣病之万无可强，仍察臣言之非出饰让，亟许镌递臣本兼诸任，俾得安意调息，以寻生路，则实覆载生成之泽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安意调理行公。

○副提学赵远命疏曰，伏以迁陵后，缌制已终，敬徽殿望奠又过。伏惟圣情，追慕罔极，念臣罪罢无几，恩叙遄降，继而复授臣以向来偾败之职，臣诚惝忱惊惧，一倍感蹙。臣之顷忝是职也，本馆适无行公之员，天牌逐日再降，一旬之内，卄次违召，大是分义之所不敢出，而臣病方在殊域，陈情之章，无以谛思，倩人构草，不能明白写出。臣本来情实，又不能实陈目前病状，及承圣批，以年久之事，尚今撕捱，已涉过矣。况长席，与他僚有异，其所引嫌，尤涉太过为教。臣于是，双手奉读，狼狈失图，又因新陵行幸隔宵，从幸无人，喉院之臣，半夜请牌，促令随驾。当是时，臣虽无一分情势沈顿之病，实无作气之路，而公体所关，果速人言，谴罢之命，出于末减，人臣分义，到此扫地，罪重罚轻，求死不得。噫，臣，是丙申削录中人，十年来，侍读检讨之几番除命，抵死违傲，一不敢承膺，则而况长席之地望自别者，尤何可论其去就哉？臣之前后在馆职时，召之役，则肃命而往役者，凡三遭焉。向者旧陵执事之召，亦不敢不驰进祗肃，而不敢与于玉堂问安之列，违例随参于朝廷二品之后，玉堂先生之案，未曾题臣名字，盖以未敢一日行公故也。同时削录，与臣一体之人，顷辞是职也。因筵臣陈白，自上特垂谅恕，即许递改，则今臣之沥血陈吁，理宜同照而并察，不待臣𫌨缕烦渎也。且臣之弟迪命，方在馆职，今臣所叨，虽是朝夕当递之官，而兄弟之一时并列，揆诸私义，亦甚难安。伏乞天地父母，谅臣至恳之亶出衷曲，速赐递免，俾素志无枉，私分粗安焉。向臣以监董时事，至蒙陞资之命，园陵祗役，臣子常分，僭逾之典，不敢冒受。惟愿圣明，即赐收还，以重恩赏，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前后撕捱，终涉过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兪健基疏曰，伏以臣，受气虚薄，素抱奇疾，近日以来，重触风寒，旧痾新𧏮，一时交㞃，头疼气眩，负席涔涔，目今症形，万无作气供仕之望。伏乞圣明，俯察臣病势之难强，特许递免，俾得安意调息，千万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窃有区区忧爱之忱，不敢自隐。呜呼，方今天怒于上而咎征荐臻，民穷于下而饿殍相属，国帑虚竭而赒赈无策，朝象泮涣而寅协靡期，国事世道，茫无涯津，凛然有朝夕倾覆之势，所恃者惟圣德昭明，赫临在上，而比窃听于道路之言，听纳，乏恢弘之量，而辞气迫切，举措，亏皇穆之仪，而威谴过重，实不能无群情之疑惑。臣请冒死而悉陈之，愿殿下虚心平气而澄省焉。向来领役部将之赏，金姓武人之事，或系私恩，或违前例，外间物情，不能无指议。当初大臣、重臣，听于流闻，率尔陈达者，亶出于忧爱之意，无隐之忱。昔齐宣王，霸国之君，而一闻孟子百姓以王为爱之言，则便答以诚有百姓者，又曰宜乎百姓之为我爱，略无咈逆之意，是果何等恢廓？今殿下此事，虽但出于无德不酬，有劳必赏之意，外论之指意，或是过虑妄度，而既闻诸臣之所达，若教以予虽无私累，人言如此，改之何难，则其为圣德之光美，岂但止如齐君之言？虽彼过虑妄度者，亦岂不释然心服，而伊日筵教，顾无转圜之休。此李宗城所以职在经幄，妄恃知顾，有所尽言不讳者，何殿下，不察其忠爱之诚，听之邈邈，而至虑群下之以此事疵议，乃有激恼过中之教，此尤是万万意虑之外。噫，古昔圣王设谏诤之鼓，置诽谤之木，固欲使在朝在野之人，无不议人主之阙失，假使今日廷臣，私议圣政之得失，固非在上者之所可恶。况彼数臣者，以其有忠爱至诚于圣上，故闷闾巷之窃议，恐圣德之或累，咫尺前席，能言人所不敢言者而已。此正圣上逆心求道之处，而顾乃过疑于群下传说，近于诽谤，乃有此迫切之教，何圣上之不谅，至于此也？夫殿下之怒诸臣，岂不以当初此事，或出斟量，或出无心，而相继渎陈，不免于过激而臆虑耶？然陆贽之言曰，谏者之狂诬，明我之能恕。假令诸臣之言，或有涉于狂诬者，殿下惟当优容宽假，以明能恕之德，况其本情所在，断断出于忠爱，而犹未蒙圣度之能恕，乃有辞气之失平，听闻所及，不但忧殿下之听纳不弘而已。亦未必不转疑殿下，真有私累，而恶群下之触咈也。以殿下之明圣，何不图思于此等处耶？至若兵郞决棍之举，亦可见举措之失于称量处也。何者，若在阅武之场，经宿之幸，戎行戒严，师律从事，则从臣之犯罪者，固当治之以棍罚，而若今法服銮辂，送将客使，虽是郊次，即同殿陛，兵郞有失职之罪则罢之，可也，下之吏，亦可也。顾乃猝曳朝士，露体决棍，殆无异于廷杖朝绅，而因一牢卒之失言，天怒益激，尤有过中之教。夫我国之待士夫太重，固为俗弊，诚或有如圣虑之所及者。然殿下，不以礼义责士夫，俾自淬励名节，而加之以桁杖，待之以奴豕，束缚诟叱，无少留难，则臣恐志节消磨，无复廉耻，前头之忧，不止如今日殿下之所忧而已，何殿下曾不念及于此耶？且殿下举措辞令之失，不独今日事，而事过之后，辄有方寸已伤之教，所贵乎圣人之学，为能存心于性，克制七情，虽值变故患乱，无足动心，古人所谓忧戚玉成，动忍增益，莫非此个功效。殿下，以圣人之资，讲圣人之学，而治心工夫，反为欠阙，不能禁制，方寸之失平，诚不可使闻于百姓，而既知前日之失，出于方寸之不得其平，而益加存养克治之上，则夫焉有后日之失，而犹且悔吝频复，迄今未已。噫，方寸已伤四字，今日臣民，孰不悲切感泣，而一事二事，每每如是，则或恐后世，讥之以文过拒谏也。此臣之所深忧痛惜，为殿下重复而陈者也。昔者朱子，与时相书言，今日之事第一，只是劝得人主，收拾身心，保惜精神，先正臣成浑，以此进规于宣庙之世。臣亦愿殿下，亟遵朱子之格训，先正之至戒，先从事于收拾保惜之工夫，圣学卓越，身心安泰，则发言处事，可以动无咎悔，而其于诸臣忠爱之至诚，亦必次第静究，涣然冰释，无复有咈逆疑怒之端矣。此岂非臣主俱荣，挽回至治之期欤？且臣顷以裁省设厅之意，有所论列，而圣批中，务从俭约，饬励群下之教。大哉，王言。臣实钦仰庄诵，苟殿下实心做去，益务撙节，则厅之设不设，固无所关紧。臣之区区微意，只在于裁减一事，幸圣明之更加留意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勉戒之言，大体则是，而下教明白之后，其烦若此，予实未晓。郊行，与他有异，决棍骑郞，乃所以严惩后，而敢称朝士，偏护文臣，极为未安。勿辞察职。

○答忠清监司李衡佐疏曰，省疏具悉。噫，卿虽不若此，予之念民事，岂食息少缓？今方讲究赒赈之策，而亦下此疏于备局，使之即为禀处焉。忠清监司李衡佐疏曰，伏以尧、汤有水旱之灾，而国不捐瘠者，蓄积多而备具预也。不然则虽尧、汤之圣，何能子其民而保其国乎？汉之孝文，唐之太宗，其馀小康之主，莫不用此道。以保民，至于我朝节俭之德，驾轶三代，蓄积之盛，不啻红腐，间虽有数千里灾荒，六七年兵燹，而民心不移，邦命重新。不幸数十年来，灾荒叠臻，加以臣民无禄，荐遭大丧，戊申之岁，又经逆乱，内外经费，驯致耗竭，凛凛有朝夕难支之忧。臣早蒙国恩，奔走于米盐簿书之间者，垂三十年，京外财谷多少，量其大较，怀深忧于寸心者久矣。臣顷在东藩，敢以节用之意，陈状献诚，复贻书于臣兄。其时左相台佐曰，数年间，岁谷连熟，生民稍有奠居之望，此吾圣上忧勤格天之效，而天灾流行，即大圣之所不免。趁此米谷方贱之时，备得三十万斛米于三南，则脱有灾荒之惨，风尘之警，有不足忧也。臣兄，不能尽办此数，所备者仅十万石而止耳。此则已事，不必更论，而今逢大杀之岁，官谷荡然，民无所仰哺，此所以遑遑罔极，殆不能镇定者，而上焉则经费匮竭，支继无术，年分之政，责比丰岁，催布之关，首尾相接，彼赤立之民，尤何以少须臾毋死乎？诸宰又不察如许实状，至以划给过多之说，迭奏于筵席，言貌气象，有同平日，全无救焚拯溺底意思，臣诚死罪。若此不已，我圣上六七年仁闻仁声，将亏于一蒉矣。前日敬差安集之命，今日御史别遣之举，亦恐为口惠而无实效矣，岂不大可忧哉？湖西一路，田畓两失，其中尤甚数十邑，饥荒之惨，决知其倍于乙丙，馀邑亦比乙亥不少减，道内谷物，大缩于各年停捧六七千户。大邑或有仓谷八九百石者，通一道计之，若此者过半，虽其中最多者，又患难捧，量其实数，亦不过为春后数次分给而止矣。顾瞻内外，绝无移粟之势，一路饥民浮黄者已多，不待春而濈濈就尽，臣分明知，而所持者狭，救之无术，此将奈何乎哉？臣以此，心情焦迫，夜不能寐，昼不能食，虑欲捐生而无所知也。且臣之所忧，不但在于麦前之难救，又在于麦后之尽死。何者，富户上农之麦，可继新谷，而下此者，则麦之所收，或支半月，或支一旬，虽牟麦大登之岁，六月以后，七月晦前，必赖一二巡还上分给然后，可能支到新谷矣。臣于到界之初，发送褊椑，遍谕各邑守令，大劝农夫，趁未涷前广耕秋牟，今秋种牟，比前显加，又能善为立苗，若无大灾，或望其有秋。然阻饥之民，先摘半实以延命，则成实后所收，必将无几。明年且有闰节，新谷之收，其势又晩，各邑仓谷，已罄于春夏，夏末秋初，民必大饥，谷无可济，则塡壑之惨，殆甚于麦前，臣料之已熟矣。麦前继给，太半不足，麦后预备，又无出处，亦将奈何哉？且念京司事势，目前虽或仅支，明春三南税入大缩之后，则度支用度，必资于赈厅、江都，此两处移转，则固难望优数划给，惟两西，稍有容手之地，限四万石运到京仓，以为京司需用之地。小米难于需用，则亦可用于发卖，而其代本道上纳米谷，参酌姑留，以为观势赈民之用，幸以不用，则追后上纳，亦为未晩也。即今冬节已深，道内各邑捧籴之数，营赈之资，大略可知矣。参以人户，略为磨炼，则不足之数，太相悬绝，虽使更捐一道土地所出之粟米，以救一道人命。似若不足，事势如此，而又不为之预备，则其何能拯济于迫头之后乎？臣之三十万斛备置之说，不曾见用于同气之大臣，今此四万石移置之言，岂敢望庙堂之采用乎？臣于昨夕过见别遣御史，伏见谕书辞旨，圣上至诚忧劳之意，实出寻常万万，百拜钦叹，感激无从。今本道事势，危急如此，而臣不能悉陈以为备预之策，则臣之负殿下，罪不容诛矣。乃敢悬灯夜草，冒死陈闻。伏愿圣上，下询于庙堂而断之，则自宸衷，亟从臣言，以活斯民，无使有鱼烂之患，土崩之忧焉。列邑守令，亦知民必尽死，而手无所持，不能多聚谷物，焦渴之际，得朝家劝分之令，凭借横敛，间间有之。此固朱子，南康以后必行之美政，而不善奉行，则贻弊孔多，大损国体，故臣连次发关，只令开谕感发，俾救其同胞之命，毋或为威胁勒夺之举，而即此推之，亦可以下烛列邑事势之罔措矣。臣以七十之年，死亡无日，如天之恩，恐或未报，敢此殚心陈列，必欲拯民于垂死之地，仰副殿下赤子视民之至仁纯诚。且以为结民心、固邦本之图，冀幸圣明之少赐澄察焉。臣无任焦迫祈恳激切屏营之至。

○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在鲁，特进官朴文秀，参赞官金尚奎，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权贤，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宗臣原阳都正炅，武臣行副护军闵镇斗，大提学李德寿，京畿御史李宗城，同为入侍。金在鲁曰，日寒如此，闭户何如？上曰，依为之。上读前受曲礼篇，自天子有后，止庶人僬僬。李宗白，读自天子之妃，止祭必告于宗子。上曰，为飞尼吐，无害乎？先尝之者，君父之病也。不服其药者，自谓也。文势似不相连矣。宗白曰，古吐，与今吐异矣。在鲁曰，二番为说古吐，似是矣。上曰，然矣。上读新受音讫。宗白曰，曲礼篇，文义不能接续，而今日进讲者，则自有轻重先后之序矣。上曰，然矣。宗白曰，天子不言出章，孔氏注义畅，而吕氏注义不畅，宜以孔注为信矣。在鲁曰，君子不亲恶而不言天子，古文作如此处多矣。《春秋传》，称孔子为君子矣。陈氏之说，与孔注同，而吕氏注则书名书出，二说不同，而陈、孔之注，似好矣。宗白曰，天子独无年，而但称长曰幼曰者，天子至尊，故不敢问年而然矣。上曰，予亦有疑，而其言似是矣。宗白曰，此言圣帝、明王内治之化，闺阁之内，服礼死义如此，齐家实为治平之本，伏望体念焉。上曰，其言切实矣。在鲁曰，君之诤臣，异于父之诤子。子之于父，虽怒不悦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熟谏而不已。臣之于君，则以义合者，故言不用则去。然今之世，异于之齐之楚之时，更无他可之之国，人君，亦不以数谏而见疏，则君德岂不有光乎？古之人君，有欲令百姓，闻吾过者。孔子曰，苟有过人，必知之，某也幸，人君，宜辟其来谏之路矣。珽曰，在鲁所达，实是纳约自牖之道，在上者许其犯颜敢谏然后，言路始开，若有𫍙𫍙之道以拒之，则人自远于千里之外矣。人君何由而闻其过乎？文秀曰，谏者为我也，不谏者不为我也，其言善则从之。虽有不槪于心者，不用而已，则臣下何为而不谏乎？缄口不言，固臣之罪，而国亦不能使之言也。殿下不开其门，故直言不入，今日开之则明日必有入者矣。宗白曰，古则有纳履而去者，而今则无可去之国，此则非所可论，而犯颜者，虽不可易得，讽谏者，亦无其人，此莫非风节扫地而然矣。三代之上，君臣皆圣，而即今有君无臣，独使圣上，忧劳于上，而下无奉承之人。此固臣等之罪，而国亦许其显谏之路，则何必若是寥寥乎？上曰，其言切实，各别留意矣。在鲁曰，医不三世，不服其药。虽未三世，术若精透，则岂不可服乎？珽曰，非世医则经验不多，故虽有名而不可施药者，效少而害多故也。用人之道亦如此，世臣则练熟故事，而自多补益之事，新进则虽或有才能，而多有偾事之弊，此有国所以贵世臣者也。上曰，其言是则是矣，而亦不无病，傅说、太公，岂其世室乎？黄耉老成，岂不胜矣，而纯用世族大家，则草野贤俊，何以于于而来乎？予固无诚，不能来其贤俊之士，而即今时象，乔木世室，皆病之矣。三世医则能治人之病，而我国世家，则不但不能医国，反痼人之国矣。此予所以寻常痛恨者也。在鲁曰，圣教至当，而孟子亦以世臣谓之亲臣，则古之人，亦重其世臣矣。草野之间，亦岂无豪杰之士，而我国用人，则专以门阀为主，此道殊狭矣。上曰，我国专用门阀，故世臣，或不如乡人矣。伊、吕之才，固不易得，而乡人中，亦岂无胜于世族者乎？文秀曰，世室有贤则用之，草野有贤则用之，惟贤是择而已，岂可以世室而纯用，草野而不用乎？虽世室、大家，若有病国者罪之，而近来所谓荡平，真是假荡平，一国荡平然后，始可谓荡平，而所谓但以彼此世室而称之，岂有如许道理乎？臣谓戊申之祸，实由于此，一边人之废蛰，至于三四十年之久，而持平一窠，玉堂一窠，终不逾于岭南，若是而谓之荡平乎？若用此道，则国必亡矣。上曰，其言大矣，而亦不免有病矣。金尚奎曰，文秀之言，言甚剀切，而语不择发，筵席事体，不当如是，推考何如？上曰，不曰甚矣。汲黯之戆云乎？非灵城则何以闻谠直之言乎？虽十番推考，灵城之口，何以禁乎？人君当舍短而取长，灵城之言，可谓泛滥而大则大矣。在鲁曰，玉堂、持平，不逾岭南之说，实过矣。尚奎曰，圣上假其辞色，而文秀知无不言，故其言如此，而事体则未安矣。在鲁曰，孟子曰，疏愈戚果，若志丑德齐，则世臣何可不先用乎？宗白曰，以问庶人之富之义，思即今事势，则可谓寒心矣。我国有千里封疆，盐海铜山之利，岂让于齐楚吴越，而所利则皆归于折受而不能一番厘革，君臣上下，不能谋半年之资，若使他国，问我山泽之利，庶人之富，则将何以对之乎？实为哀痛矣。上曰，其言是矣。珽曰，上番所达好矣，而山泽虽宝，犹不若以人为宝，十二乘明珠，不及魏之四贤，则人君之宝，其有如得人者乎？上曰，其言好矣。珽曰，拟人，必于其伦，此则名实不爽之义也。此但拟人之事而用之，亦宜各当其才，文义似无异矣。宗白bb曰b，下番所达好矣。近来不能为官择人，而惟以为人择官，故如此矣。特进朴文秀之曾祖，为一世表准之士，虽两铨，无不遍历，而终不能掌度支，其时用人之得宜，至今称之。近世则一经铨地，便为通才，岂有如许之道乎？儒臣之言，伏望加意焉。上曰，其言好矣，当加意矣。珽曰，圣学高明，臣无可达者，而幽独之中，必不如一。莫曰无闻无见，常以不愧不怍为心，岂不有光于圣德乎？在鲁曰，儒臣所达切实矣。诗不云乎？毋曰高高在上，又曰昊天曰旦，又曰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常若天神照临，则必有益于慎独之工矣。上曰，其言最好矣。京畿御史入来云，史官出去，使之入侍。〈出榻教〉宗白曰，校理赵迪命之撕捱，以向日筵教，而闻金在鲁之言，则实无可引之嫌矣。辞单虽入，臣有所怀，故敢达。上曰，赵迪命之引嫌，殊涉过当，辞单当为还下，即为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宗白曰，在外儒臣，前后催促之下，尚不上来，事体极为未安。并从重推考，更令政院，催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日气阴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而咳嗽未已，似不如向时矣。在鲁曰，四汁膏连为进御乎？上曰，不能频御，而前入已尽，一剂，加剂以入宜矣。在鲁曰，日御疏冷，似不无外袭之候，极为闷迫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大提学先为进来，咨文启下之后，犹有未审处，故使之入侍矣。既谓之引领西望，又谓之惟爱之极，感祝天恩，文字似弱矣。李德寿曰，臣与右相诸人，烂熳相议，似无未尽之处，而细看则果如圣教。然彼人，亦不以此文字，为轻重矣。圣教既如此，有无，不甚关系，拔去此句则何如。文秀曰，圣教至当，拔之无妨矣。上曰，拔之好矣。彼人颇智，思人之所未能思矣。德寿曰，当依下教拔之，而使行已远，日子似久，是闷矣。上曰，妄作之举云者，在我无益，而似为提醒，二处删改，付标持入可也。上曰，御史进来。李宗城进伏曰，臣受命出去，所见者，不过南阳、水原、振威、阳城、龙仁、广州等七八邑，而今年穑事，实不料若是之甚也。晩移秧，乃是通灾，而至于海边，所见尤惨，未刈而栖亩者，遍满荒野。臣以别谕辞意，颁布晓谕，则百姓虽愚，亦皆有秉彝之天，故间有感激流涕者。且以臣为承安集之命，意其有救急之道，牒诉盈庭，而臣无可答之辞，但以空言慰谕而来矣。臣之出去时，历见领相，则以为古者大歉之时，例有还上及身布停捧之规，今年虽以特恩减给，秋大同三分之一，而加给一斗，则可纾畿民之急，明日欲登对禀处，而即以病引入，尚未果云矣。畿邑元无所有，月廪不过六七石，守宰虽曰节用，所馀几何，而能为救民乎？臣之奉命，即是安集，欲使民，不为流散，而流散之本，在于还上，故臣问其所捧之几何，则似已过半矣。取考还上之册，抄给全不纳者，其馀则使勿侵督而来矣。振威则几至于半，阳城则十之八矣。水原、龙仁、广州则不及他邑，故监色责罚，果川则所捧过半，以其近京，故卖柴以纳云矣。上曰，农形至此甚耶？宗城曰，乡民此时，例多盖屋，而臣之所经过，几至四百馀里，而无一乘屋处，农家例以养牛为业，而无草不能饲，故牛价至歇，大牛不过三四两钱云，草是谷之馀，而其贵若此，则农事可知矣。南阳、水原、振威等邑，菁根颇胜，故民之所食者，烹菁根入木末而糊口云，闻此，圣怀必似有感，而臣亦食不咽矣。作结之时已过，而广州外，尚未分等，连值朝家多事，饥民不能息肩，守宰不能一日安，故民事，置之相忘之域矣。三南则道臣竭力，预为赈救之策，似无可虑，而畿内则分等状启，尚不为之，而向日内赐钱文，前监司，亦以平均之意，分俵各邑，而若朔宁则便是稍实，而亦为分送，故郡守则不得用处，以为难处云矣。上曰，七邑，何如？宗城曰，臣不为潜行，故守令之能否，不敢仰达，而广州则治声颇多，赈策亦有头緖矣。水原府使尹涉，即臣初见之人，长短有不可知，而闻其为治之言，则不可歇看矣。上曰，南阳何如？宗城曰，精详则有之，而为人甚弱，故饬励而来矣。上曰，阳城何如？宗城曰，乃是金相尹之子，而声闻之不及者，颇有所闻，故邀见之，则长者人矣。所闻或有爽实，或有苗脉，而不直则道不见，故尽言其所闻而来，然其人，必非为无据之事者矣。上曰，振威何如？宗城曰，振威是臣之土地，守宰即臣之城主，若大段不治，则何敢不达，而既非不治，则何敢仰达乎？文秀曰，此则宗城非矣。既有奉命，则何可以私义而不为直陈乎？上曰，灵城之言是矣。宗城曰，闻邻邑之言，则善捧还上。且闻土人之言，则节用月廪，虽一斗一升有馀，别置以为赈贷，故百姓爱戴云矣。上曰，果川何如？宗城曰，初见似不别白，而陵役时，出力甚多，百姓无弊云矣。上曰，龙仁倅姓名为谁，而为政何如？宗城曰，姓名乃尹潗矣。为政则既未潜行，无以详知，而相与之言，殊不别白矣。且于行语之间，出禁肉冒犯之事，虽曰奉亲之需，且是率口发者，而对御史，出此说，固当直请谴罢，而臣既承递易有弊之教，故虽不成罪，事极殊常矣。上曰，其到任不久乎？数递则重难，而既有犯禁之事则，何如？文秀曰，此则御史之事，大段误着矣。既为奉命，亲闻守令犯禁之说，何可置之乎？畿邑，与远道有异，迎送之弊，殊不大段，犯禁之事，既出筵席，御史则宜有不为请罢之罪，而守令亦当有处分矣。上曰，朴文秀之言是矣。犯禁之说，既出于渠口，则尤有信于潜行廉问矣。御史则从重推考，尹潗则罢黜可也。〈出举条〉宗城曰，今年畿邑之役，可胜言哉。迁陵大役，两次动驾，及前后敕行时，凡百弊端，不一而足，而至于南阳则一八结之役，几至十两之多，民何以料生乎？四月，俗称麦岭，钱贵尤甚，而前府使申德夏，乃于四月，以支敕之需，每结，分定钱三钱，或其时市直一钱一斗，故以米计之，则一八结所费，将为二十四斗矣。又称民愿，除出还谷二百五石，移送雇马厅，发卖以用，文书则，以分给样成置，及至今秋，每结并耗二十七斗捧之。当此粒米如金之时，元还上既无备纳之势，而又重之以此米，一例催督，民怨嗷嗷矣。还谷那移，明有朝禁，现发之后，固当有罪，而况当初夏民间赤立之日，滥定敕需之钱，以致如此，其不恤民事可知。座首则臣已治罪，而申德夏，亦不可以已递而置之，令攸司，拿问严治，何如？上曰，事极无据，依为之。〈出举条〉德寿改咨文付标还入。上曰，正书前，回示诸堂，而明日发送可也。宗城曰，今已日暮，明日当更为入侍乎？上曰，灵城先陈其大体可也。文秀曰，臣伏闻平安道收米税米二万石，监司宋真明辞朝时，自监营，请得发卖云。见今三南大凶，民将尽刘，而内外蓄积枵然，实无一粒推移之道，则何可公然以数万石米，发卖于素富之箕营乎？即今箕营记付钱木，量宜取来为计，则此米，决不可许之。请寝箕营发卖之请，以米捧留，预备三南麦后之凶，诚合事宜矣。上曰，此谷，地部每年发卖故许之矣。宰臣之言诚然，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即今三南大歉，麦前赈资，则勿论多少，朝家已有区划，而麦若有歉，则三南亿万苍生尽刘之外，实无生活之望。朝家预为措处然后，可无临时大段狼狈之患，而环顾内外，蓄储枵然，推移变通，断无其路，惟海西、关西穑事，稍优于三南，势将藉赖于此，箕营别饷米二万石，收米税米三万石，则待春，固当分割运送三南，而此数甚零bb星b，将无以成样。如此之时，事当损有馀有补不足，箕营所捧木一千同，钱二万两，兵营所捧木二百同，钱二千五百两，海营所捧钱一万两，兵营所捧木二百同，钱二千五百两，急急趁期收聚，使沿海邑贸置田米，以待朝家指挥，而贸米事，监司专管然后，可无未及时之叹。大臣之意如此，故臣敢仰达矣。以此分付两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三南麦，若大歉，则救济无策，势当以海西救湖西，关西救湖南，北关救岭南然后，亿万民命，庶或延活。闻李宗城之言，六镇杂谷甚多，民甚苦之云。果然则虽杂谷，当划送岭南，而必知谷数然后，庙堂当有商量指挥之道，差送事知备边郞一人，罔夜入去六镇，知其谷数上来，诚合事宜。大臣之意亦如此，故敢此仰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煮盐亦不可违时，若失其时，则大事去了。两南及海西，当为煮盐，以臣差送，则臣当竭力以报国矣。上曰，卿欲何往乎？文秀曰，何处不可往乎？上曰，以煮盐事出去，称号不好，古亦有盐铁使，而此亦不好，名不正则言不顺，以何名而出去乎？明日朝讲为之，备局堂上、京畿御史，同为入侍，可也。〈出榻教〉尚奎曰，朝讲则大臣当进参，而时无大臣可参者矣。上曰，大臣不入，则知事一员，例为加入矣。诸臣退出。

11月18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李春跻〈病〉。右承旨李凤翼〈坐〉。左副承旨徐命渊〈偕来进〉。右副承旨金尚奎〈坐直〉。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晕。

○下直。沔川郡守申思迪。

○李凤翼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习仪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金相奎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兪健基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因备边司草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制书金取鲁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连次违召，无意应命，事体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师得曰，朝讲停，昼讲为之。

○传于韩师得曰，备局堂上及京畿御史，先为入侍。

○有政。吏批，判书宋寅明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右承旨李凤翼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未肃拜，参判朴乃贞呈辞在外，参议兪命凝进，参知赵尚庆病，右承旨李凤翼进。

○吏批启曰，判书宋寅明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知礼县监金道洙呈状内，母病甚重，方在煎泣救护中，顾此情势，实无离违赴任之望，即速入启处置云。其母病果重，则赈邑守令，有难等待差歇往赴，金道洙，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恭陵参奉李益万呈状内，所遭台言，决不可冒居，斯速入启处置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朴昌征为庆源府使，沈玮为成川府使，朴瑞为全义县监，赵明震为文义县令，李𪻶为燕岐县监，尹游为知敦宁，黄晸为献纳，金尚翼为持平，申晩为正言，吴命厚为杨州推考敬差官，李匡谊为龙仁县监。

○兵批，无政事。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右副承旨臣金尚奎启曰，即者入侍医官退出后，伏闻所传之言，圣候咳嗽频数，头部微疼，且有微缩不舒之候，明是感冒风寒之致云。臣等伏不胜忧虑之至，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人参羌活汤，加紫苏叶桑白皮各一钱，连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巳时，上御进修堂。备局堂上、京畿御史引见入侍时，户曹判书金东弼，左参赞金在鲁，刑曹参判朴文秀，同副承旨韩师得，京畿御史李宗城，假注书权贒，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知经筵尹淳，同为入侍。金在鲁曰，昨日咳嗽有加有教矣，夜来若何？上曰，与昨一样矣。在鲁曰，圣候若此，朝讲有命，虽以勤学之盛意，而臣等之忧虑，则有不可喩矣。有故停之，而此后则昼讲亦为间间为之，何如？上曰，既已下教，故今日昼讲为之，而今后则当为温绎，何虑之有乎？在鲁曰，四汁膏，当为继进，明日则入诊，何如？上曰，观势许之矣。在鲁曰，谢恩使，以表文中叠字，驰启下备局，故大臣送言于臣等，使之禀定于今日筵席，急速行会，而大提学赴政厅，未得入侍，故往复后，敢此替达矣。大凡此等文字，知制教制出之后，回示诸处，随加点改，故间有不能照管，而两叠字中，生字之叠，前已觉得，大臣、诸堂上累次相难，初欲改光生，为光动，而制述之人，以为此文，兼看项字之廉，若非光动，则与感结之结，皆仄，颇不叶体式云。且考从前表文用叠字者，非一非再，彼国颁降之冬至正朝圣节表文，亦多有叠字，今此光生、问生，字义迥异，尤不必为拘，故知而置之，恤字则果未觉得矣。大提学以为生字，初非不觉，今亦不必改之，愍恤则改以愍恻为宜云，依此施行乎？上曰，依为之。在鲁曰，然则行中，自有写字官，一二字擦改者，自前不为改书下送，令行中写字官，改塡以去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金东弼曰，昨日，有备局堂上入侍之命，故臣等三人入来，尹淳则以知经筵，来待阁外，而不为入侍矣。在鲁曰，朴文秀有司堂上，不为行公之说，亦为过当。尹淳何事，不行备堂乎？上曰，史官出去，使之入侍可也。御史先陈其昨日未尽之说可也。李宗城曰，昨日缘暮，未及达矣。畿邑窃发之患，入冬以来，到处炽发，虽以臣今行闻见所及者言，振威一县之内，被掠之家，至于三处，两班之伤于锋刃，亦为二人，而所谓锋刃，特是刈草之镰子云。岁饥役重，赤子之化为龙蛇，固是必有之势，推德敷惠，可为止盗之大本，而申饬讨使，各别机捕，亦不可少缓矣。朴文秀曰，有恒产则有恒心，无恒产则无恒心。虽士夫，饥寒切身，则亦无所不为，彼常汉辈，何以不为盗乎？非但畿内，八路必当同然，营将宜令别择，虽经阃帅者，亦为差送，则虽未必捕捉，贼人之慑伏则必有效矣。上曰，京畿则守令兼营将矣。自备局，各别申饬可也。〈抄出举条〉宗城曰，自朝家轸念畿民之劳苦，既有大同减斗之惠，而至今穑事之大歉，民方流散之时，宜有别样举措然后，可为安集之道，而明年两麦之登歉，亦不可知。秋大同，自纳邑外，船运邑则春秋大同，并为捧留，或以为春后改色，或以为留作储置，以观麦农，恐为得宜矣。东弼曰，大同退捧，有明秋难捧之虑，决难轻议。秋大同则既已减斗，今无可论，春大同捧上，正当春穷之时，朝家既以移转米一万石，划给畿甸，今若计其捧留本官，以作明春救民之资，而以划给之移转米，代给惠厅，则公私两便。收租上来后，大同所纳之数，若过万石，则限其应纳之数，加给移转，则亦为实惠矣。在鲁曰，大同捧留，大体似好，而事体至重，若出于不得已，只许尤甚邑，则未知如何，而京畿厅形势，亦甚罔涯，臣意则似为重难矣。上曰，民必有望，御史所达是矣。还上则前后有下教，终是重难矣。春秋大同，若并许捧留，则三南亦当接迹而起，此亦难矣。户判之言为是，依此为之，而移转米元数甚少，加给可也。〈抄出举条〉宗城曰，即今畿邑，实无赈资，经纪之势，自朝家，宜有各别顾济之道。各邑还上耗谷，数虽零星，尤甚邑则给全耗之，次邑则折半许给，以为赈资一分之助，何如？上曰，京畿耗数，其数，几何？淳曰，畿内各邑还上既少，耗谷岂至于多乎？广州则耗数几至一万三千石矣。上曰，依为之，而待道臣分等状启之上来，自庙堂区处，而分等状启，数日内为之事，申饬可也。〈抄出举条〉宗城曰，畿内各邑之有各衙门屯谷者，虽有多少之不同，当此大无之年，守令无他措手？营赈之道，各衙门经费，虽不可不念，各能节省浮费，似不至于不能支过，分等状启上来后，尤甚邑则全给之，次邑则或折半许给，恐为得宜矣。淳曰，臣曾经守御使，略知屯谷事矣。各营屯谷，皆归经费，今若尽失此谷，无以成样，此亦不可不念。自前有发卖之规，而丰年则其价甚廉，今若许其发卖，而以丰年削减价，则各邑可以折半取用于白给之资，似为便好矣。上曰，依所达为之，而自庙堂，取分等状启，量其缓急，且计屯谷石数多寡，分划事，分付，可也。〈抄出举条〉宗城曰，诸般身布，各减三分之一，而至于兵曹骑步兵，则谓以三年二次之役，不入减等之中，故称冤不少，当此大杀之年，一体蠲减，则似可为安集之一道矣。在鲁曰，诸道分等蠲减之草记，似未及入启矣。骑步兵，乃是三年二次之役，虽当灾岁，曾不入于灾减，今年则不可以寻常灾岁视之，故草记中，已请蠲减，而比他身布，则宜有差等，故尤甚之尤甚身布，全减处减半，尤甚邑身布，减半处减三分之一，而畿内则分等状启上来后，亦当减给矣。上曰，此则分等状启上来后，当自庙堂，一体施行矣。上曰，昼讲时刻已迫，诸臣姑退，过讲后复为入侍，灵城所达笏记，精写一件以进，可也。文秀曰，即今营赈之道，一时急矣。黄海监司尹容，不过以成川重记，尚今不来，重记则上来后，岂可不为乎？罔夜上来之意，催促，何如？上曰，各别催促，不多日内上来事，申饬，可也。〈出榻教〉诸臣，皆退出。

○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尹淳，特进官金东弼，参赞官韩师得，侍读官李宗白，检讨官任珽，假注书权贒，记事官宋时涵、赵明履，宗臣光兴君橏，武臣副护军李行俭，左参赞金在鲁，刑曹参判朴文秀，同为入侍。上读前受曲gg音g礼篇，自天子之妃，止必告于宗子。李宗白，读自凡祭，止备洒扫。上读新受音讫。任珽曰，鲜乃生鲜之鲜，音低矣。上曰，俄有所达，而未免误读矣。宗白曰，今日所讲，不过牲币而已，无大段文义，在棺曰柩者，言人也。羽鸟以下，言禽也。兵又人事，则杂出之文也。珽曰，罢朝以后，亦致敬之意也。尹淳曰，《论语》亦曰，踧踖如也。退朝，亦当有敬矣。上曰，然矣。木字，何以作匹字读乎？注书，如庶人之终守稼穑，太穿凿矣。淳曰，匹字，本作鴄，说匹为鹜，《孟子》注，亦言之耳。宗白曰，莫良于眸子视瞻，观人之法也。不可泛然观矣。上曰，然矣。梖是何物乎？淳曰，山樱之类也。宗白曰，以近日事观之，次对久不为之，朝讲二次有命，而终不得行。宋时，有河北之忧，而朝廷日以悠泛为事。即今三南之事，无异于宋之河北，正当爱日之时，而泄泄度日，实为可闷，此后则，申饬以好矣。上曰，其言最是矣。珽曰，在朝言朝，不及犬马，大意，严朝廷之意也。近来筵席不严，言辞甚繁，申饬，何如？上曰，其言是矣。宗白曰，臣于昨日讲筵，以赵迪命事仰达，而未及毕辞矣。玉堂处置之规，异于两司，榻前处置，则不书避辞，只违处置措语，自是旧例，而载在馆志矣。顷日承宣，以赵迪命处置宪臣之际，不陈原避，至于请推，此则承宣未谙馆例之致矣。此后，榻前处置，依馆志施行事，更为定式，何如？上曰，人不可尽敏，而赵迪命行公之时少，故生于馆职而然矣。拙态则有之，而元无可引之嫌矣。定式事，依为之。〈抄出举条〉宗白曰，顷因梁得中之不即给料，有地部堂上特推之命矣。即闻喉司，元无捧甘之事云。该曹之不即举行，其势固也。喉司之不即捧甘，殊甚稽缓，事虽已过，不可置之，当该承旨，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白曰，顷日筵中，有沈錥等诸人付职之命矣。该曹尚不举行，终涉未安。后日政，如有窠则即为付职事，更为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珽曰，毕讲矣。读书之法，熟味熟读，书与眼熟然后，自然有效矣。不然则书自书我自我矣，何益之有？近日玉音，多有误读处，此其未能专意之致，温绎頉禀当入，伏望加意焉。上曰，其言为是，当留意矣。讲时或误读，不是异事，而近来则疏章间紧关事，便忘之，此亦有所伤而然矣。淳曰，今则玉音不如前日，似有感气。闾巷之人，亦难勤读，万机之暇，何能专一乎？先朝，有五十读三十读之教，而圣算异于先王之时，且经忧戚，臣等何敢望夜分之读，而乘闲披览，循环不已，则必有益于圣学矣。上曰，其言好矣。昼讲诸臣，先为出去，御史进来。韩师得今已毕卷，视事温绎间頉禀。上曰，知道。〈出榻前定夺〉宗城曰，三件事，既已仰陈，而大同捧上，则例有船马价杂费，若为捧留，则可为补赈之一助矣。上曰，既许捧留，则此当自在其中矣。朴文秀曰，宗城虽已入来，御史不为减下，则必有生谷之道，入则入直，出则为御史，似好矣。宗城曰，奉命而出，则便同监司，一道之事，无不观察，而入来而仍带御史之名，则便是二监司也。此何可为乎？东弼曰，既有营赈堂上，则何可别置御史乎？前头或可抄送，此非仍任之事也。上曰，其言是矣。御史出去，则守令不知其所向，必当戒饬，而不出则无效矣。若言更送，则当为临时处分，岂可仍存乎？灵城笏记上之。文秀袖出一张纸上之。上曰，何间当为上纳乎？文秀曰，麦时当上纳矣。臣昨日承命退出，晓往大臣家，与之相议，则右相以为，四五万石谷物，备郞决不可输运，奉使若无权则不能为云，领相之意亦然矣。上曰，诸臣之意，亦何如？可送御史乎？可送备郞乎？淳曰，臣谓御史亦轻矣。关西年事，亦不能丰登，则守臣必以为难之矣。苟非号令之足行于监、兵营者，不能办矣。必尊其名号然后，可以为之，轻则归虚矣。虽宰臣送之，似无妨矣。东弼曰，备郞则太轻，宰臣则太重，三司中，有才干者，特命差送则似好矣。上曰，此事，卿等皆以为好耶？东弼曰，臣待罪地部，而即今经费，可谓渴闷，各灾加给，多至万结，则前入六七万石，自在减缩矣。关西收税米，亦是本曹之物，而丙子以后，连为送北，故不为持来，而今无着手处，前头欲以此陈达矣。今年农事，至于此境，则此外，更无他道矣。在鲁曰，来年麦事，有不可知，而国储如是罄竭，则关西米输来之外，更无他道矣。文秀曰，到此地头，智者不得用其智，力者不能用其力，臣谓关西一窦之外，似无他岐矣。上曰，向者赵迪命，以问礼官往来西关故问之，则海西年事，无异于三南云矣。今若自朝家，贸米于其道，则西民意其济活，而移送他处，则其不落莫乎？然移粟移民，王政之最急，而府库之财，莫非王家所有，如此之时，不为共济，则道臣何为乎？庙堂若有严威，则岂可不为奉行乎？淳曰，若使监司为之，则任事之臣，各守其职，必有状闻防塞之举，往复之际，自可迁延，不为则已，决不可使道臣为之矣。上曰，谁可使者？文秀曰，虽送尹淳，亦何妨乎？淳曰，钱木之在箕营者，甲辰旧记付万馀同，新留库六七千同，吴命恒为监司时，加录三千馀同，其后又加四五千同，钱旧记七十万两，其后加录八十万两。臣兄谓此数持来，甚非难事，监司得人，则数年来充数以置，亦不难云矣。上曰，虽使卿兄当之，必不上送矣。东弼曰，人情则皆然，而此举出于救民之意，则监司何以不送乎？上曰，今当贸米于场市乎？宗城曰，西路邑虽小，设厅多至数十，多置谷物，数万两钱，贸米于沿海邑，不甚难矣。上曰，定名然后，可以送矣。重宰则决难送之，称以营赈御史，儒臣中择送则何如？淳曰，好矣。上曰，卿等各荐二人，则予将择之，谁可行者？文秀曰，尹淳、李宗城二人，何如？宗城曰，今年之事，甚于变乱，臣岂敢有避免之计。而臣有老父，常在奄奄中，数三年内，东西奉命，不能侍汤者，殆近三年，臣之情势，实为闷蹙矣。东弼曰，李宗白、金尚星二人，何如？上曰，金尚星年太少矣。京畿御史，以其年言之，则善为矣。文秀曰，宗白为人虽小，几事周详，足可御关西伯矣。上曰，顷者欲送岭南而未果矣。李宗白足以办事，称以三南御监赈御史，发送好矣。文秀曰，两南事亦甚紧急，李匡德各别催捉，何如？上曰，依为之。宗城曰，李寿沆若不足于监司，则当为递罢，而后送匡德，仍置寿沆，而又使匡德协赞，则是二监司也。寿沆何面目能复临民乎？在鲁曰，李寿沆之状，初终其过矣，今闻非过矣。上曰，寿沆亦非不可为之人也。然儒臣之说，亦是矣。湖南民心可闷，故有下教，而当以何名送之乎？淳曰，中原亦有转运盐铁使之称，何所不可乎？文秀曰，某道句管堂上，以摘奸事出去，则似好矣。上曰，以此为称则好矣。东弼曰，朴文秀终不行公于有司之任，兵判撕捱本职，尚不出肃，此一节下教，则何可不出乎？上曰，兵判事，已谕于李匡世之批，而况异于亲兄弟，则何可以此撕捱乎？淳曰，古则备局，自有有司堂上，主管各务，而大臣摠之，回启与题辞，多出大臣之手，而有司数人，协力赞助，有若主人者然，故八路中外之事，皆有首尾之统领矣。近来则备局坐起，不过数三日一会，而回启与题辞，各为分排于诸堂，有若人事上事，故诸员各以所见回启，不相照管。或有一防而一许者，或有彼施而此否者，议论多端，莫的所从，往复之际，动经旬望。顷者有大段状启，分排到臣，故臣即为回启，使之急为回公矣。初四日所为之事，尚未入启云，举此一端，可知其他矣。臣常有嘅然之怀，故敢达。上曰，其言是矣。前日下教，不啻缕缕，而近日玩愒之习，专由于此矣。在鲁曰，有司堂上若有故，则诸堂亦当为之，而朴文秀于有司之任，无所执，而只称不为行公者，殊不成说矣。上曰，然矣。有司堂上不为行公之说，未免过矣。今日筵中所论之事，亦岂非庙谟乎？其在与国同休戚之义，尤不当若是，朴文秀从重推考，自今日行公事，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惠厅方始铸钱，而惠厅则异于户曹。年前，贷得三军门银，贸置生铜之外，如𨱎铁含锡，一无所储，并皆贸用，物力实为难继。向者以经理厅关西监营含锡，随所在，尽为取用事，筵奏蒙允之后，经理厅则没数移送，而数甚零星。关西则前监司在任时，只以户曹所管泉流库含锡，除出一百称上送，而营库所储，元不举论矣。闻营库含锡，亦至累百称，陈陈相仍云，在该营，姑非目前紧需，更为备置亦不难，本厅磨炼，不足当为一百五十称，准此数急速上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臣于昨年，待罪本兵时，以禁卫营旗帜军服次贸易事，报备局，请入送银货，则备堂中，有坚持防塞者，故臣陈达榻前曰，陵幸频数，军服例皆新给，而宿储已乏，欲贸于市上，则市人，曾以价少称冤。上言备局，以自今勿责市人，唐贸易以用之意，有所覆启矣。既禁贸用于市人，到今又不许唐贸易，岂非不通之论乎云云，则自上教曰，虽曰申严八包，军门旗帜军服次贸易，一例防塞，则殆同胶柱鼓瑟，军门则许之可也。仍以军门贸易，间年入送，而毋过堂下八包之数定夺矣。兵曹虽非军门，既领禁军七百及禁军标下各邑军兵，而陵幸时军服上下之规，亦与各军门同，故臣在兵曹时，出给银一千两零于冬至使行译官，使之贸来，而以八包外勿禁之意，报备局则备局初则折半许题。日昨筵中，又有三军门外，勿许之定夺，故备局以为，若非更为禀定，则不可许施云。同是军需，且已入送，依备局初题许施，何如？伊日筵臣，以禁营则无大将，故不为请报为言，而臣于前月，始递职，如可入送，则岂不送之于未递之前乎？禁营则昨年才已贸来，故更不请报，兵曹则不为贸来，已至累年，故请报矣。上曰，兵曹，领禁旅，随驾殆同军门，而伊日下教之时，兵曹则未及思之矣。军门既以间年千两为定，兵曹则间累年为是耶？在鲁曰，以间年五百两为定好矣。上曰，兵曹则以间年五百两入送事，定式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殿阁之疏冷如此，实为可闷矣。上曰，近有感气，故颇有头疼之候。且方失音，问于入侍医官议药宜矣。上曰，承旨执笔书之。师得执笔，上曰，京畿、湖西，才遣御史，为问察穑事，而至于两南，则欲为连续下送矣。以道臣状闻观之，两南穑事之大歉，诚为切闷。且因灵城之陈达，有经纪救荒之事，况别遣他人，莫若谙熟于道事者，又既兼句管之任，灵城朴文秀，副司直李匡德，即为分送两道，而两道道臣，俱得其人，营赈赒赈其何难也，而饬励之举，此等之时，亦不可无者。今玆差遣，慰谕赤子，仍察守令之赈事经纪，以此分付，宜即往返。〈出备忘记〉上曰，噫，今年三南穑事之大歉，近古所无，道臣、守令，其虽着念济民于麦前，明年麦事，若又歉焉，则吁嗟生民，何以济活？念及于此，罔知所为，事预则立，圣训炳炳，荒岁移粟，王政所先，既因筵臣陈达，虽有区处者，过此机，其有亿斛，将何用哉？特遣御史李宗白，名以三南营赈，下送关西，户曹纳收税米以下区处者，与道臣，即为商确，及期船运，俾无后时之弊。其海西则专委新伯，使之作速举行，济安南民事，亦为，分付。〈出备忘记〉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9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右承旨李凤翼〈坐直〉。左副承旨徐命渊〈奉命偕来〉。右副承旨金尚奎〈坐直〉。同副承旨韩师得〈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直〉权贒〈仕〉。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洪致中，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赵锡命启曰，风寒甚严，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剂入汤剂，既已进御，而咳嗽头疼微缩不舒之候，其有所减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咳嗽等诸节，与昨别无加减，而汤剂进御之后，微得汗候矣。

○李春跻启曰，小臣，与同副承旨韩师得，议政府冬至望阙礼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金尚翼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廷熽，以冬至望阙礼习仪时侍卫事，议政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累日违牌，尚今撕捱，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凤翼曰，咸镜监司郑亨益，药房入诊时，同为入侍。

○传于金尚奎曰，今观湖南三度状启回启，至于罗里铺事，自朝家，当初设立，专为耽罗，自此设铺之后，朝家与湖南，相忘耽罗者，盖赖于此矣。况本道穑事，以状启观之，其将有赒赈之举，而下手此铺，则曾前设置之意焉在？且此路一开，将为日后道臣之续续请得之物于湖南，亦不深思者。此铺将无，本道其依前供济耶？此条件置之事，分付备局。

○韩师得，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此谢恩表文中，改字处，令使行，直为书塡事，既已禀定于筵中矣。别定禁军，拨马下送于使行所到处，何如？传曰，允。

○修撰洪凤祚疏曰，伏以邦国荐祸，日月迅迈，圣嗣之礼陟，倏已四载，而敬徽殿祥事奄过，长陵之迁礼告讫。伏惟圣上慈爱之情，痛慕之怀，去益靡极，臣民追陨，至今罙切。念臣事君无状，负罪甚重，一自出城以来，不敢自比于人，屏伏荒野，分甘为圣世之弃物矣。不自意，圣度天大，无物不容，至以臣复齿于馆职之末，除旨远辱，驲召继降，此岂衅累贱臣，所可得者耶？臣闻命惊惶，五情震越，诚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当初所坐，同事诸臣，既已备陈，而伏想圣明，有以俯谅，则臣不必复事辨暴，以益其罪，而第其负犯，非比寻常，其不可以圣恩之旷荡，有所自安，而晏然冒承也决矣。且臣狂戆之性，根于秉彝，向所以不量时势，敢冒𫓧钺，必欲讨贼而后已者，诚亦可谓愚且妄矣，而幸蒙圣上眷顾之仁，初既不加诛罚，薄施谴责。今又不念旧愆，复赐假借，致令久废之畸踵，得以咸囿于大化之中，臣之踵顶毛发，无非造化。臣是何人，岂不怀恋于天地父母之恩，而素执之质，不能随时而变，见叨之职，又是前日所偾，则臣虽欲感戴荣宠，以取苟容，亦有不可得者矣。柳下惠有言曰，直道而事君，焉往而不三黜，如使臣，贪得患失，改其常度，则不但臣心之自忸，殿下亦安所用。臣若守其初志，终始不渝，则早晩颠沛，势所必至，臣之一身利害，非所敢恤，而或恐有负于宽贷之恩，此臣所以徊徨踧踖，不敢为进身之计，乃敢以县道陈恳，冀蒙恩递。伏乞圣慈，俯赐矜怜，亟许镌改，俾得退守田里，涵泳圣德，不胜万幸。臣方治疏将封之际，伏闻大司宪赵观彬，因其陈疏，有绝岛定配之命，言官之以言获罪，元非圣世之美事，而如观彬者，设有可罪之事，其在十世宥之之义，固当宽以宥之。又其言不过以素所蓄积，直陈无隐，而疾痛之号，出于忧愤，则言或有激，在所当恕，而今者处分，至于如此。臣窃不胜忧慨之忱，不敢以情迹为拘，而略此附陈。伏愿殿下，少霁威怒，极恢包容，幸于宽大之朝，无有罪谏之累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顷者处分，亦云末减。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教咸镜道观察使郑亨益书，王若曰，汉颁选千石之诏，盖为共理之方。舜有咨四岳之规，亶出其难之念。顾予勤在心之特简，今乃畀方面之重权。眷彼北藩，寔我雄镇。地势巩固，有峻岭虎踞之形。王迹肇基，即圣祖龙兴之所。方羯奴限衣带之水，所以关防之甚严。而民俗便弓马之才，亦忆麤悍之难化。昔宗瑞开拓六郡，归我版图。越南訚镇抚一方，布其威惠，何近日保釐之道或失。致玆土凋瘵之患转深，贪虐肆而剥割之政行，讵无渴泽之叹。升平久而捍卫之具阙，实多伺衅之虞。念今年诸路之秋事俱荒，况瘠地岂免失稔？顾去岁数州之水灾孔酷，想残氓尚未获苏。北阙恋殷，予方轸于宵旰。外藩任重，畴可试于错盘。苟或非牧民御众之才，曷堪膺承流宣化之责。留镇西蜀，惟藉李德裕之谟猷。卧护北门，咸推寇平仲之威望。惟卿以名祖后，有忠鲠姿。操履谨严，足以镇时俗辈浮躁之习。言语简默，粹然有古君子。退让之风，下邑佩符。叹骥步之久屈，名途发轫。喜螭头之昵陪，关节莫到于门庭。孰于包阎罗素守，劲志不挠于穷厄。殆同刘铁汉平生，虽岁月累经于炎陬。知精力尚健于暮境，戴豸柏府。罄危忠而不渝，受钺箕城。因微眚而遽递，荒野屏迹。卿岂弛魏子牟之心，坠履兴思。予乃授汉畿辅之职，而廷论莫不称其成积。玆予意复欲畀以雄藩，玆授卿以咸镜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咸兴府尹。卿其克殚良图，毋负宠命。念乃祖曾按此臬，棠阴尚留。顾今卿又莅是方，堂构宜肯。大抵莅官之道，必于公廉字勉旃。凡诸恤民之谟，贵从便宜上做了。盖才能欲试于内外，故藩臬屡授于后前。卿则怀汲黯之诚，岂欲远出？予惟忧渤海之郡，毋孤隆毗。於戏，行作福星，班从卿月。念我丰沛之地，比他方而自殊。奠彼幽朔之民，舍吾卿而谁托。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凤翼制进

○辛亥十一月十九日午时，上御清阴亭。药房入诊，咸镜监司郑亨益同为入侍，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咸镜监司郑亨益，假注书金锡一，记事官宋时涵、赵明履，医官权圣征、许信、李征夏、玄起鹏、郑尔柱入侍。致中曰，俄伏承启辞批答，以汤剂进御后，有汗候而咳嗽诸节，无加减为教，臣等不胜闷虑。即今则诸症候若何？上曰，咳嗽已久，向时则微挟感气而然，今则感气颇紧，或时头疼，每当咳发，胸胁牵引，肢节不安，寒缩则不至大段矣。昨昏汤剂进服后，及至三更，有渴候，飮金银花茶，额上及身，发汗气，宵中后，始就寝，意以为必愈矣。今日不至加胜，然渐将差愈矣。致中曰，日气不适，闾阎之人，亦多如此之疾，而近来连设讲筵，引接臣僚，开闭窗户，以致外感之入矣。在鲁曰，臣于昨日昼讲前退出矣。追后闻之，则玉声颇低微，圣候之不平，自昨已觉，而强为久坐。且事虽有急时举行者，连日侵昏而罢，致有违和之节，诚为闷虑。此处未敢知常所寝止否，而疏冷殊甚，有妨于调摄矣。上曰，方寝处于乐善堂，而久远之室，尤为疏冷，房堗之煖，则此处为胜矣。致中曰，使医官诊察，何如？上曰，唯。圣征诊察后奏曰，脉候昨日则沈矣，今日则少愈，而其数则一也。少舒之气，比昨稍胜矣。信、征夏、起鹏、尔柱，以次诊察，其言大同。致中曰，医官辈，皆以为圣候感气，不得和解而然，昨日所剂入汤剂，今日再进为好云矣。上曰，予于常时，无小小疾患，故或有所感则如是不轻，羌活散其不力微乎？诸医曰，羌活散加入，是败毒散，不至力微矣。上曰，然则当服之矣。圣征曰，数日则必于卧内调摄，常令玉体温煖，连有汗气，可以和解矣。不然而差过一两日，或生热候则尤闷矣。在鲁曰，房堗使煖，衣襨使厚，则自当有汗气矣。上曰，今夜以后，肌肤则不至于燥，而汗气则不复有，朝来，药院及政院、玉堂问安，东朝必以为虑，故躬往起居之时，不得已衣裘，而亦无汗气矣。致中曰，今日亦为东朝问候之节乎？上曰，然矣。致中曰，汗后最忌者风寒，其在慎疾之道，不当为而为之矣。在鲁曰，此后则和解之前，勿出户外，为宜矣。诸医曰，仰瞻天颜则有滞气，似是不为梳洗故然矣。上曰，如此之疾，何至不为梳洗乎？诸医曰，此亦忌之矣。致中曰，敬徽殿冬至大祭不远，而圣候方在调摄之中，摄行一节，下教是望矣。上曰，望祭，既使摄之，冬至又令摄之，则心极闷然。其间尚有四五日，当观势为之矣。在鲁曰，虽明日快愈，决不可亲行。如此之时命摄，是不得已之事也，何必持难乎？致中曰，数日内，自可和解，而病加于少愈，当此风寒，其何可半夜将事乎？今番则决不可不命摄也。上曰，既非委顿之疾，今日后，必将减歇，二十三日之节祭，在今日，何忍命摄乎？致中及在鲁，又再请三请，而上不从。在鲁曰，殿下虽欲强行，为臣子者其何敢奉承乎？勿论既往之事，以近来事言之，始有感气之时，殿下非不自觉，而连日引接臣僚，又开讲筵，至于今日，亦为起居于东朝，即又劳动出临，臣等之仰请入诊，还为惶恐矣。慎疾，乃圣人之训，而殿下每自轻如是，实为慨然。当此未宁之际，又不加意，则臣子将何所望乎？致中曰，今日臣等，以摄行事仰请，而殿下终若不许，则东朝闻之，其忧虑，又当如何？必知其有害，以自上不许之故，遽然奉承，则有臣如此，将焉用之？前日仰请之时，则或是未然之忧，而殿下所以强行者，乃是应为之礼，故臣等不敢力争而将顺矣。今则不得请，亦不敢退矣。亟赐兪音焉。上良久曰，如是则与初心异矣。初心欲于无故之时，则辄为亲行矣。每缘如此而亲行之数，不甚多于摄行，今日以羌活散为力微者，必以速治而亲行节祭也。卿等固请至此，若上下相持，则非所以慰卿等至恳，勉抑从之，而今明间，若差愈则必多耿耿之心矣。上谓致中曰，卿病，连见书启，昨又闻京畿御史所达，则将入于后日次对云，知其减歇，而今果，如何？致中曰，臣之病，非别症，而筋力岁异，故病势渐加于前，实为痛疾，而方当民事渴急之时，臣等虽日会备局而讲定，犹恐不及，而晏然如平时，独使圣上忧劳，每闻筵教。伏见备忘，臣虽病伏，寝食岂敢安乎？欲于后日次对，力疾入侍矣。今闻有未宁之候，不暇计臣疾，入来承候，仍为入诊矣。上曰，昨日所差两西御史，其人，如何？致中曰，李宗白为人甚透，何事不能为？然以营赈为名，而要其归趣，则贸谷之任也。以经幄之臣，出送名目，似不中，或以宰臣送之则好矣。上曰，宰臣非尤重乎？第一义则在申饬道臣，而即今事急，故以务实之意，送之矣。致中曰，朴文秀之行，议者，谓以煮盐事出去何妨云，而臣意则以为备堂，以煮盐事出去，名色不好矣。今既以看检赈政为名，则亦无所妨矣。上曰，今番咨文事，卿意亦无他乎？致中曰，当初有问于臣者，臣以为其必得力，未可知也。盖以大体言之，彼大国也，我藩邦也。秘史，国之所重，为藩邦事，先刊出送，既非易事，彼中亦有台谏，或有所驳难，则其言足以行也。且常明，与金庆门对坐商议之际，为是言，则固可信也。今闻于路次立谈之间，令为奏文云，是乃随问随答而已，非必出于揣摩审量也。然我之所请，则是为先辨诬，至情所发，于道理，未为非也。其在礼部者，如或有情于我，而转奏于皇帝，致有万一特恩，则是可幸也。且虽未准请，亦无见辱之虑，故臣亦以为虑为，而终不能保其必成也。上曰，北伯，有所怀可陈者乎？亨益曰，臣初往北路，未谙其事情，下去后，采访于列邑，如有弊瘼，当为状闻，而第念六镇，为边上藩蔽，而近来守宰，多不择人。曾在先朝，有阃帅，必经六镇守令然后差除之教，而中间废阁不行。盖其处地荒远，人皆厌避，故苟然充差，剥割生民之弊，已不可胜言，而把守不严，犯越潜商之患，比比有之，诚为可虑矣。上曰，此不在道臣之钤束耶？亨益曰，六镇之距监营绝远，监司号令，或有所未及，而守令能否，亦无由详察。若如申明旧制，分付该曹，择差其守令矣。上曰，既有先朝定式，更为申饬于该曹，可也。在鲁曰，定式则或有以曾经营将差除之邑，或有以曾经防御使差除之邑，而若欲一如定式为之，则亦恐其势，有所不能，虽不必一遵定式，各别择差可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亨益曰，北评事，使之久留边上，则可以弹压一路，而守令亦必有畏戢之效矣。上曰，方今北评事谁也？在鲁曰，赵迪命改差后，姑未出代矣。亨益曰，北评事，每于下去后，旋即受由上来，更不下去，仍为递免，便成规例矣。上曰，事极无据，未过数朔而上来者，道臣状闻论罪，可也。亨益bb曰b，评事，是北兵使幕僚，不为管摄于监司，申饬兵使，不许由暇，为宜矣。致中曰，为评事者，多是有老亲之人，如以亲病请由，则不得不许。但令参量其情势而许之，勿使无端受由可矣。在鲁曰，评事之去来，路由监营，若知其无端受由，则虽状闻，未为不可。上曰，评事瓜限几何？在鲁曰，一周年也。上曰，近来年少文官偃便之习，甚矣。经过一周年于北边，有何大难堪之事乎。此后则奉亲人外，不为给由事定式，而如有无端受由上来者，道臣状闻，仍令即其地补外，可也。〈出举条〉亨益曰，新旧监司交龟，若当殿最之时，则殿最前监司，例为封启，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上曰，唯。上曰，向年南道五六邑，被水灾时，所移转岭南米，使之捧还事，朴文秀顷有所达矣。未知今年北路事势之如何，而其在共济之义，不可不为，下去后状闻，可也。亨益曰，六镇谷物颇多云，臣往问于北兵使及守令，当为状闻，而大抵今岁三南及畿甸，为惨凶，故言者，以北路为胜，而其中四五邑则未免大饥，守令私为赈救云，其实，与关东无甚异同矣。今者岭南谷一万五千石，方为督还，而关东，又请还前日移转米，盖于水灾时，关东米一万石取去，三千石则以白给俵散，七千石则以还上留在云。如此之时，七千石米，又为征捧于民间，运还于本所，则民必大不堪矣。故前监司状请勿还，则庙堂以既许于关东回题，不为准许此米，则今年姑令勿为捧还，以纾北民之急，何如？上曰，诸臣之意何如？致中曰，事当还报，而岭南米捧运之际，关东又如是请还，其民必以为难矣。然关东当如许大无之岁，前日所送之米，必欲还推，其势固然。七千石虽难尽数捧还，或以其一半还送似宜矣。在鲁曰，七千石之半，为三千馀石矣。不可如是为之，若以五千石还送，则似为参量之道，而但监司姑未下去，以此陈达，殊涉径先矣。亨益曰，臣下去后，当观其事情而状闻矣。上曰，才自畿辅，移拜藩臬之责，固无所加勉，而畿营出去之时，曾有下教矣。非不称于道伯者，而久未相见，及至复见，筋力虽不衰，精神则似减于昔，似是经阅向来事后如此矣。故顷日御史处，亦有所教，而君臣之间，当为交勉，展得前日之刚果可也。在鲁曰，为方伯之道，当务宽猛之得中，而亨益则刚果犹胜，不须加勉。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在鲁之言是矣。亨益形貌似衰，而尚且刚猛，其在畿辅，号令亦行矣。上曰，其时御史所达，非有他意，而筵说误播，久为撕捱，诚过中矣。在鲁曰，其刚处当令克之。上曰，昔程子云，会坐谈虎，伤虎者色动，以予心推度，或意其方寸伤矣。今闻卿等之言，不必加饬矣。亨益呜咽曰，圣教缕缕至此，臣无以仰达矣。上命锡命传谕，命内官传赐物，亨益拜受，先为退出。致中曰，右相事，自当之者言之，更为引入，不是异事，而自上，既面赐开释，前后批旨，更无馀蕴，而当此之时，尚不出仕，事多闷切矣。上曰，当初虽黾勉出仕，更为引入，不是异事，而传谕之下，至于席稿，则其于分数诚过矣。今则不为胥命之举乎？锡命曰，胥命则不为之矣。上曰，吏判，春间黄姓人疏后，赵观彬疏又如此，本职之不欲行公固也。然若许递，则似以吏判，为有真个非处也，如是相持，亦可闷也。致中曰，圣教至当，而吏判之必欲得免，亦当然矣。其在礼待之道，今姑许递，更为任使，未晩也。但当初除授，意非偶然，今之递改，未知其何如也。上曰，予意欲使一伸其廉义，而其中一条目，右相，必欲与之同去就，欲于下教后处之耳。且一件事，观彬虽无状，以都宪为此言，吏判必不bb欲b行公矣。致中未及对。上曰，是太仆提举之说也。致中曰，太仆提举，何等大段官职，而必如是耶？不过疑之之道，言不知择矣。又答曰，右相如是引入，朝家若无凑泊处，必使速为行公可矣。上曰，右相岂不出乎？兵判之尚不出肃，良可异也。同堂兄弟，有妨交承之说，李匡世之疏，过矣。即当催督，使之行公，而其间故为缓之，俾伸廉义，则今无可引之嫌，而如是撕捱，殊未妥当，从重推考，可也。致中曰，金取鲁事，臣亦尝欲为仰达矣。李匡世之疏，若毁其人，则固可为引嫌之端，而此则称誉其人，只以从兄弟交承为言，当之者，以抑损之意，自于私室，为此言则可矣。其于公朝之体，不当以此为言。况自上开谕备至，而尚事撕捱，诚为未安矣。上答曰，我当为之言，人先为之云尔则可矣。锡命曰，重任何可以相避言之乎？当之者或以为不安，而台谏则不必为言矣。在鲁曰，重任虽无相避，私义终为不安，故台言未发之前，在西藩陈疏，而亦以为应递之人云矣。致中曰，顷日昼讲时，判尹尹淳所达，在臣诚为惶恐。银货之入去，臣亦闻之，而在前筵席定夺之举条，以为军门旗帜次，间年入送云，故一从举条，将以折半入送矣。淳奏言，三军门，是大臣所兼带事，不关由于上听，而自下为之云，臣甚惶恐矣。上曰，此不过军门如是云尔，行关于大臣乎？重臣平日口头或峻，故遣辞如此，而于卿少无不安矣。致中曰，臣恒言，以为军门凡百，当使有馀件，不宜以一切之法为之。淳之所达，固非害臣之意，而今当圣明之世，此等事，曾不关由，而自下擅为，则岂不为日后莫大之弊乎？上曰，重臣虽有所见，亦未免过矣。间年无过千两，则何弊之有？诸臣遂退出。

11月20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直〉。右承旨李凤翼〈坐〉。左副承旨徐命渊〈偕来进〉。右副承旨金尚奎〈坐〉。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韩师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金尚翼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日汤剂，其果再次进御，而咳嗽头疼微缩不舒之候，渐有减歇之势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继进之剂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咳嗽头疼，与昨姑无加减，微缩不舒之候，比昨少歇，而汤剂，昨日入诊后，进御者，适因咳嗽吐出，馀贴，入寝时顿进，所进实二贴也。欲为加进，勿为入诊，与诸医议定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伏承启辞之批，汤剂所进，实二贴也。欲为加进，与诸医议定事下教矣。与诸御医商议，则以为夜来症候，不可不详细诊察后，议定加进当否云。臣等虽未入侍，医官即命入诊，以为趁早，议药之地，何如？惶恐敢启。答曰，即今有汗候，医官出入时，门开闭有妨，医官勿为入侍。启辞之批，既已下教，加进当否，直为议定。

○药房再启曰，谨依口传启辞之批，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感候未尽和解，人参羌活散，依前加入，姑为更进一贴宜当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昨日特教之后，今日又不出肃。本兵重务，一向旷废，其在事体，殊极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堂上，位甚不齐，判书臣金取鲁，尚未出肃，参判臣朴乃贞受由在外，参知臣赵尚庆今方呈辞，参议臣命凝gg兪命凝g累日入直，身病猝重，今此中日试才时，末由进参，参知臣赵尚庆，即为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汉城府启目，出身边炜，与前直长李义泰相讼事，四度见屈，杖配才放之馀，终不知悛，又敢呈官，必为争夺之计者，情状绝痛。边炜，令该曹从重远配，以惩其非理好讼之罪事，允下矣。边炜既以出身，拿囚本府，定配所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本府之坐，玉堂禁推二人，所当并为照律以入，而沈圣希，与判事金东弼，为异姓四寸，法有应避之嫌，故尹汇贞独为照律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以备边司言启曰，日昨筵中，还谷身布之或停或减，筹司有司堂上，即为就议于时、原任大臣后，求对禀处事，命下矣。此事早宜登对禀定，而初因分等状启之未到，近因庙堂之有故，尚此迁就。今则三南分等，皆已上来，冬节渐深，不可更待登筵，敢以启辞仰禀。还上各年条，则各邑被灾，虽有些少轻重之别，俱不免大段凶荒，如此之岁，不可并督旧还，徒致挠民，而终无实效。曾因庆尚监司邑名未分别前，预禀停减之状，本道之次邑最久一年条，折半收捧，稍实邑准捧事，覆启矣。诸议以为，三南分等中，独岭南虽有稍实数邑，不可比同于寻常灾年之稍实，毋论尤甚之次、稍实，旧还则一倂停捧为宜云。依此施行，当年条则湖南之云峯、珍岛，以尤甚之尤甚。新还特为折半收捧事，曾已覆启矣。因本道追后状启，珍岛则降付于尤甚秩，而岭南之清河等十邑，亦是尤甚之尤甚，云峯新还，既许半捧，清河等十邑，一体折半收捧事分付。其馀尤甚以下各邑，则新还若不准捧，无以为明春赈资。忠清监司状启，亦以为新还则不可不准捧，新还上准捧之意，前既禀定行会，而今又更加申饬。至于身布则湖南之云峯，岭南之清河等十邑全减事，既已覆启矣。其馀尤甚邑则折半荡减，之次邑则三分之一荡减，身布中，骑步布，则乃是三年二次之役，故曾前，虽当灾岁，不入于灾减，而今年则不可以常例施行。且不无一二前例，诸议皆以为，骑步布，不可独不举论，而亦当比他身布，有所差等。云峯、清河等十一邑则折半荡减，其馀尤甚邑则三分之一荡减，之次、稍实邑则勿论宜当。以此急速行会于三南监司处，京畿则待分等状启上来，即为禀处，何如？传曰，依为之。还谷，与他有异，常年为种粮，若此之时，为赈谷，其所停捧，反非为民也，心常重也，而顷者下教者，虽不如今年之岁，皆有参酌停捧之例。况民无恒心，欲免目前，岂乎深思？故有此教，乃不得已也。且民无信不立，尤甚之尤甚，既以折半停捧，其尤甚邑则宜有三分之一停捧之道，而此乃已捧者外。且在于道臣之观势参量，自本司，善为分付道臣，京畿分等状启，既已启下，亦依此举行。

○副司直李匡德疏曰，伏以臣，病淹郊扉，已将半年，凡于朝奇，漠如聋瞽，晩始得闻，朝廷有命臣，往视湖南赈事之举，筵说严秘，传报疏略，姑未知使旨何居，亦未知发行迟速之如何。第伏念今年灾荒，两南最称毒酷，然若其赒赈接活之方，各路既有道臣，自旱初，已有先虑预备筹度经纪者，则今复遣使者，徒扰乱耳。猝当与熟讲者，决无以逾之，而况全罗监司李寿沆，素称吏干，今接本道，尤所尽心，想其猷为措置，必十倍于臣。夫使胜寿沆者往，固云无益，况以不及十倍，而欲强使攘臂于其间，无乃冗且烦乎？抑此以朝廷处置而言耳。若臣分义，无论朝廷处置之得失，理应闻命淑装，指日戒程，况天降非常之灾，生民尽迫于沟壑，明主当宁而蒿忧。况臣命途奇薄，身名崩裂，效义报恩，已无其地，则今得因缘事会，奔走筋力，诚可谓至愿而大幸也。顾臣实不瞒殿下，臣有实病，殊极丑怪。盖自前年，重得风湿，流注成肿之症，春间叨秋曹之时，以此病而疏陈，夏初有引对之命，以此病而不得进，似或记有于聪听矣。今已周期，日以弥剧，大者如椀如卵，小者如枣如豆，从头至踵，不可殚计，浑体掇皮，全涂痂血。前者才针，后者随脓，一边合肥gg肌g，一边成烂，顿伏床笫，叫呼昼夜，衣冠盥栉之废，姑不暇言，而不能晨昏于病父，殆将一朔矣。日昨数三宰臣、侍从之奉使历过者，皆目见臣病而去，其人或几还朝，殿下一问可知，则臣虽无状，何敢为一毫假饰之言乎？方拟姑观痛势，仅可蠢动，则往试温泉，庶几万一之效，然担载病身，往来之际，必费日月。且前头效害剧歇，又不可料，而岁色已穷，赈事日急，朝廷事体，决不当因陋臣秽疾，遂令明旨，许久格滞也。臣欲悉病状而控辞，则分义有旷缺之罪，欲严分义而强起，则病状无转动之望，量病状、计分义，日夜思惟，进退两难，忧栗震薄，莫知攸措。终不得不苦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询诸臣之曾见臣病者，究察虚实，早赐指挥，俾免狼狈，因命有司，勘臣罪状，以严公法，以警具僚，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特教之下，不宜若此，尔其勿辞，从速上来。

11月21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右承旨李凤翼〈坐直〉。左副承旨徐命渊〈偕来进〉。右副承旨金尚奎〈病〉。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在珥，晕上有冠，冠上有背，色皆内赤外青。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金尚翼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入汤剂，果已进御，而咳嗽头疼之候，其有减歇之势，微缩不舒之气，益有差胜之效乎？寝睡水剌之节，亦复，何如？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议定继进之药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宿睡差胜，咳嗽无减，而头疼，因咳嗽，有时往来，水剌厌进，姑无差胜，微缩不舒之候减歇。勿为入诊，问于入侍医官，议定宜矣。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再启曰，伏闻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圣候诸症，姑无显减，此由于感气未尽和解之致云。臣等，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参苏飮，加桑白皮、杏仁、去皮尖麸炒，各一钱，连进三贴为宜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凤翼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参知赵尚庆牌不进，校理赵迪命朔试射病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凤翼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凤翼，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尹汇贞，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昨疏承批之后，又为违牌，其在事体，殊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营赈御史李宗白，数日内，当为下往关西矣。海西事，有专委新伯之教，而若待新方伯赴任后举行，则冬序垂尽，市直渐减，必为后时之叹。去路，先向海西，与旧方伯相议，从便区划后，前头收杀之责，专委于新伯，实合事宜。以此，分付于御史及海西新旧道臣，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陈慰兼进香使一行赴京时，所把驿马，必须前期分定，可无未及之患。应把驿马三十八匹内，忠清道八匹，全罗道八匹，庆尚道十四匹，来十二月十五日京中逢点。江原道四匹，咸镜道四匹，来十二月二十日直送安陵逢点之意，各道监司处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内乘李玗，猝得身病，时月之内，势难差复云。实病如此，则轮番之地，有难等待其差歇，李玗今姑改差，其代，令该曹，即为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两西监、兵营木绵一千四百同贸来事，既已定夺筵中矣。关西则海路甚险，前头贸米后，输运可虑，当为贸取于海西便近各邑矣。兵曹所关骑步兵，及训局所关炮保外，海西各邑所在各军门、各衙门奴牌身贡，及各样价布，并令从市直，以米收捧，其代，以两西取来之木，分送各该军门、衙门，而木品麤劣，则受代之诸司，必有不便称冤之弊，必令极择上送之意，分付御史及两道监、兵使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工曹言启曰，自前国恤时，每年正月初七日人日，各殿进上，及各宫供上艾花芍花，已有姑减之例矣。来壬子年人日，大王大妃殿、嫔宫，当为封进，敬徽殿，亦当依像生时例封进，而大王大妃殿，则身在私服中。敬徽殿则昨年，自本曹启禀时，有不必封进之下教矣。敬徽殿则依传教，不为封进，而大王大妃殿，则本曹既无前例之可据，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为封进。

○右议政赵文命疏曰，伏以臣于日昨，承宣书启之后，宜即更申疏吁，而初则病未缔得文字，旋值药院问安，渎扰是忧，低回至今，而重念一日二日如是而止，臣罪愈益增重，不得不仰首更呼，而前后疏启，毕暴无馀，今无可以更言者。然殿下，每以国势生民为言，臣亦因此而言之，如使臣，果有一分扶得国势，救得生民之才，殿下之必欲勉出固也。臣亦当不顾是非，不避危祸，出而应命，以为图报万一之计，而臣即一百无可取，已试蔑效之人，与其当递不递，縻以虚礼，徒使国体损伤，臣分亏缺，曷若速赐处分，改卜贤德，畀以国计民忧之为愈耶。此在事理较然无难知者。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恳迫情愿，亟递臣议政之任，以幸国事，仍治臣前后违傲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罄悉者心曲，无馀者开释，而只缘诚浅，巽让罙笃，抑郁之极，夫复何喩？今则辞已竭，语已穷矣。惟望卿之念君臣之大义，体小子之至意，幡然乎其偕入。噫，虽在调摄之中，岂忘乎其生民哉？两相在朝，共济国事，其所为心，奚比解表。卿虽未详于医理，未能祛于感寒，岂困我若此？日夕抑郁若添病，若闻偕入之报，病若祛体矣。卿其须体殷勤之意，安心勿复过让，即起偕入，用副至望。仍传于韩师得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庆尚监司赵显命疏曰，伏以臣，自被掌宪疏后，身名几乎谬误，更不可以举颜缙绅之间。特以赈民事重，义同赴难，一番丐免，仍遂蹲据，廉义都丧，士友窃议，每自省顾，愧惧冞切。此际，得伏见前大司宪赵观彬疏本，锋刃所指，人鲜得免，馀波之射，亦及臣身。臣于此，惊骇陨栗，不觉心骨沸煎也。彼本躁妄，又经祸故，失其常性久矣。虽其一家至亲，平生故旧，往往骂辱，无人理，其所以施之于素所不悦者，无怪其如此，臣羞与之呶呶较辨也。然其人虽不足责，而其官则大宪也。其言虽不足怒，而其所声罪，则臣子所不敢闻者也。虽幸天日在上，照烛无馀，而其不敢晏然仍冒于藩宣之重，则然臣则未尝一经铨衡举措之地，彼亦无甚怨怒，故不过行语间，备数插入而已。至若罪状臣兄者，则惨毒无馀地，虽举一族置之湛灭之科，犹为不足。噫，嚱痛矣。臣兄弟以不肖不才，遭遇圣明，数年之间，骤跻崇显，宠禄太盛，责任太重，虽日夜恐惧，不敢不自勉，而毕竟罪过之不身犯，有不可必。况今世路倾陂，人心险阻，骇机之发，盖已兆矣，曾参之母，非不慈且爱也。机上之杼，不能不投于三至之言，则虽以圣慈旻覆，必欲终始曲保，其可得乎？臣永念及此，忽欲无生。臣闻鬼神恶盈，天道好谦，已满之器，注之则不倾，方骤之辔，按之则不蹶。伏愿圣明，另加哀怜，先许递罢臣藩职，仍令退伏田里，得以稍存渊冰之戒，免为鼎俎之肉，则天地生成之恩，臣当结草而图报矣。临疏涕泣，不知所云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洞烛，于卿少无不安之端，卿勿过辞，从速察任。

○兵曹判书金取鲁疏曰，伏以臣之罪大矣。三暴血恳，渎扰，甚矣，积逋严召，傲慢极矣，而坐徼恩眷，尚逭谴何，息偃自在，若不知惧，臣之罪，诚大矣。然臣亦非木石之顽耳，如无截然不可出之事，则必不至于牢拒明命，以自速罔赦之诛矣。臣之今日情地，其亦至危苦矣。臣于是职，无此私义而只有此人言，可递也。无此人言而只有此私义，亦可递也，而臣既兼有之矣。虽使微官庶僚当之，必思所以力辞之，况臣忝居卿班，去就出处，大关世教，决不可苟焉，而今乃靳固不已，敦迫不舍，以微官庶僚之所不敢为者，责之于臣，臣于此，安得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噫，臣受恩无极，丝毫未报，赴汤蹈火，即臣所不辞，而见今眷毗之隆，迥出寻常，诲谕之勤，至再至三，到此地头，臣虽即日趋承，立见颠沛，亦有所未暇恤矣。苟非情势之万不获已，岂敢为无限撕捱，抵死必辞之计哉？旬日之内，违牌殆逾十数，是诚挽近之所未有，理窘事迫，求死不得。昨又申吁，见阻喉司，穷隘之迹，转益穷隘，区区所恳祝，惟在遄伏刑章，少赎其罪而已矣。伏愿圣明，亟降威罚，勘臣负犯，毋使公私两病焉。且臣于关西秋冬等殿最封进之命，有不容冒承者，考绩之政，至严且重。臣虽待罪其任，黾勉奉行，犹惧其黜陟不明，则既递之后，又复替当，于事体不但苟简之甚，新伯到任，既在今月之初，计其日限，自可准备于开月念间，以俟其限满封进，固未晩也。何可舍应行之新伯，而强委之不当行之人乎？并乞谅此事理，令新监司举行，恐为得宜也。筵教特推之下，一味坐违，亦极惶懔，敢此进身阙下，拜章而退，臣尤死罪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特教之下，若是撕捱，诚涉太过。至于殿最，待新监司限满封启，卿勿过辞，从速应命。

○副修撰尹汇贞疏曰，伏以臣，识迂性拙，与时睽背，重以疾病衰落，神精耗敝，自计才分筋力，不堪官使，向蒙恩罢，得以杜门屏伏，粗安贱分矣。不意圣明记识，特教收叙，又有馆职新除，臣诚惊惶感激，义当竭蹶承命，而臣之所被台言，极其峻紧，有不可强颜冒出者。其时谏长之疏，以臣之见辞台职，䝱勒为说，口气绝丑，以谏长稍称质实者，而其为言，乃至此耶？夫人见不同，不翅有万，一进一退，非人所与。虽使臣诣台为启，谏长固不能使臣而强同已见，况随人而进退其身哉？乃谏长自用其意，证成人罪犯好讦之戒，而不知其为耻，臣恐此途一启，天下无完人矣。或言谏长，见有惶遽自辨者，虑原疏未彻，欲搀入他端，自附论事之体，左牵右碍，难于为辞，于是而畸危易陵者，横被其锋，理或如此，而臣既无谏长敏识悟见，善忖人意，亦不欲质言效尤，以自辱其身也。窃所可恨者，臣之平日言行，不能超出时臼，使如谏长者，随而规议是非，抑断不疑，是臣自取，尚谁咎哉？臣既被其诋斥，理难复厕迩列。日昨随牌诣阙，冒陈一疏，疏挌不入，自速置对，邮罚不加，恩召复宣，惶霣震骇，益不知为处。反复思惟，终难冒进，敢以区区微恳，渎扰静摄之中，臣罪尤大。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削臣本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靖私义，以谢台言，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1月22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右承旨李凤翼〈坐〉。左副承旨徐命渊〈坐〉。右副承旨金尚奎〈坐直〉。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流星出昴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

○下直，文义县令赵明震。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金尚翼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日剂入汤剂，果已进御，而咳嗽之候，水剌厌进，其或差胜乎？微缩不舒之气，寝睡之节，益有所胜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寝睡差胜，微缩之候，益有所减，而咳嗽姑无显减，水剌厌进无减。汤剂进御矣。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李凤翼曰，右议政留待。

○又传于韩师得曰，右议政，药房入诊时，同为入侍。

○赵锡命启曰，户曹判书金东弼，平安御史李宗白，阳川县令金应三，今日药房入诊时，同为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连日违牌，不为应命，本兵重务，不可一任旷废，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以刑曹言启曰，即接西部牒呈，则咸镜道吉州牧减死定配罪人元启垕，去七月，因其母丧，受由上来，止接于仓洞近处，今月十八日，因病物故云。令汉城府，依例检尸，凭审其虚实后，徒流案頉下之意，分付本道，而七月受由之罪人，至今留在京中，遽有致死之说，本道本官之尚不刷还，极为稽缓，不可无饬励之道。道臣及当该守令，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启曰，启覆文书，既已修正，初覆今月二十七日，再覆二十九日，三覆来十二月初三日，推择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燕岐县监“李𪻶，除拜之后，以母病甚重，决难远赴之意呈状，而灾邑守令，不可轻许递改，待亲患少间，赴任之意，题送矣。今又呈状内，母病长时沈顿，近日以来，诸症添剧，一日之内，寒热四五发作，转侧须人，朝夕凛凛，顷刻之间，末由离舍，以此情理，决不容一时虚带，即速入启处置云。亲病危重，果是实状，不可强迫远赴，灾邑营赈，不可迟延，燕岐县监”李𪻶，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辛亥十一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清阴亭。药房入诊，右议政以下，同为入侍。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右议政赵文命，户曹判书金东弼，两西御史李宗白，假注书金锡一，记事官宋时涵、赵明履，医官权圣征、李征夏、崔龟庆、玄起鹏，郑尔柱入侍。阳川县令金应三，同为入侍。致中曰，俄伏承启辞批答，而寝睡则少胜，是则伏幸，而咳嗽不减，为日已多，不胜闷虑，然比诸当初，则或似减歇乎？上曰，批答中，虽不言其减歇，而比诸顷日入诊时，则颇减矣。致中曰，水剌厌进，何如？上曰，入秋以来，水剌顿胜矣，今则口味不实，而见之则厌矣。致中曰，玉声之重浊，比前无减，似缘感气之未解而然矣。上曰，自前，感气若入则不即差，故如是矣。致中曰，令医官，先为诊察，宜矣。上曰，今日非议药日次，而卿日昨虽入侍，而事多草草，且闻右相入参候班，故使之同入，只令首医数人，诊察，可也。在鲁曰，臣等请瞻望玉色，亦令医官辈，仰视，何如？上曰，唯。圣征诊察后将退。上出示纸中唾血曰，前已下教，而予常畏此候，甲辰始见，以纸染之，则如粉红，其后戊申又见，而颇深赤，今又如是，此则似因咳急而然耳。圣征退伏曰，左右脉候和缓，缩气少解，而稍带数矣。应三之言亦然。文命曰，日候不适，闾阎之人，亦多受伤，而殿下平日，常轻疾恙，如是之际，调将之道，易致疏忽。伏愿益加圣意，以尽节慎戒惧之道焉。致中曰，内医院煎药合剂方急，提调先令退出，何如？上曰，唯。在鲁遂先退。文命曰，臣有截然之大防在前，初不宜冒出，而事势所迫，黾勉暂出，旋为引入，私心惶蹙之中，承宣奉命来守，昼宵凛惕矣。今因上候之未宁，不暇计一已廉隅，又此冒出，而自古以来，大司宪，向大臣如是之后，大臣终岂有行公之理乎？上曰，当初面谕时，已言之。今日之有此事，卿以为怪乎？本来龃龉难合，而况彼所处异于人，其所恶者，不在主寅协之人乎？卿若不料其有此，则是未及虑也。若已料之，则今之引嫌过矣。顷日出城，已过矣，中间因客行而入来，送敕后，卿不参候班，予颇怪之矣。继而寻单则又过矣，故于日前，以此意，言于领相，今既出仕，此后则更勿如前，致有三次过中之事也。若尔则是中赵观彬之计，而使彼辈，以君上处分，为不固矣。文命曰，臣于日昨疏中已陈之，使臣在此位，如有益于国，则岂敢顾人之是非，避身之危祸乎？既无益于国，而不顾是非，放倒廉隅，则其弊，反有伤于国矣。臣虽猥越，当自陈始末矣。臣本不自期其至此，臣性颇执滞，向时举世，病于党论，而臣则稍异，故不得于彼此，出身十馀年，立朝未过数十日，无意仕宦，素定于心矣。圣上知其弊之终为凶逆，思所以矫革，臣不过奉行圣意而已。毕竟反为罪目，虽似寻常，其案则重，一生身名，污辱无馀，今则臣之去就，少无系关，而国事则稍得就緖，虽使他人当之，皆足以奉令承教矣。惟在殿下，坚持是心，以为国家生民之利也。今之至此，实非臣本意，故臣于戊申冬，疏引魏徵事为言，圣明亦或记有矣。魏徵死后，唐太宗，欲遂其素尚，令为素屏褥，魏徵则死后，其君，令遂其素尚，今若使臣，生得以遂微志，则殿下，曲念臣子之意，亦足为风化之一助矣。臣非有一分怒意于赵观彬，而假饰为此言也。实出于片片心血，冀蒙圣上之体念焉。上曰，卿之心，予岂不知乎？卿出身后，不染于党论，不待卿言，予已知之矣。予于甲辰后见之，朝象甚难，而或意其久则当愈矣。末杪看看尤难，数年任使，可以历历知之，故顷年下教，更得不染之人，可以为国云者此也。次对时，令大臣先出，非故例也，而尝于次对，令首揆先退者，实有深意焉。平日常惜首揆，必欲用于今日，而首揆若开口，则辄皆和平，为时议所恶，而适于其时，有争端，互相构捏其言者，皆望首揆之助已，而首揆则必无所彼此，将益不得于时议，故使之先退矣。毋论前后，罕做官职，栖遑沈屈者，必是少染之人，不然则是大染者也。丁未秋间，以卿为吏议，以户判为知申，以宋寅明、郑锡三为承旨，以郑锡五为正言，自外面看之，则似换局，而其中自有意焉。尹淳辛丑年间，以春坊入侍，以语言见之，知其非乖异之人，而辛壬后，予不见朝纸，故其遭惨驳则实未之知也。但念以尹淳、郑锡三坐地，必善做官，而栖遑如此者，应是不染故然耳。今日在庭者，其染于党论，孰不如所着浅淡服，而就其中，亦有浅深，故其所擢用者如此矣。予之方寸，非独伤于哀戚，实是辛壬后所伤也。尝闻人毁心则欧血，俄者唾出者，固不大段，而予之忧吐血则久矣。改纪以后，予意用卿等然后，国事可为，今则失性之赵观彬外，虽大凶恶、大无状之人，皆知予志之固定，不敢尽其所欲为者矣。向日李大源，因事而毁卿与吏判，欲以并及领相，其情态诚巧，而世道可畏也。观彬辈，造意龃龉，虽逐卿等，其能并予志而挠夺乎？今日虽无卿等，犹可为予所欲为者，而古语云，有君无臣，必有卿等然后，方可故耳。如此之时，卿之去就，所关不少，岂以观彬之言决之哉？惟举世皆得寅协然后，卿请休致，则予当许之矣。文命曰，上教虽如此，以臣情势，何可仍为蹲据乎？上曰，今日之上策，莫如李领府、闵判府和同，而顷于帐殿见之，则无可奈何？故姑为放着，使之优游，而用卿等，是出于第二策矣。文命曰，臣亦尝于帐殿陈达，而两人终为胜矣。上曰，两人，一则智，而一则滞矣。文命曰，自上若以至诚勉之，则岂不改其前见乎？上曰，其默，是所以感化也。致中曰，僚相所见，非立朝后如此也，本来然矣。上曰，以吏议后事，谓之本色，谓之心迹，岂不无据乎？文命曰，如臣不才，蒙此不世遭遇，而今则朝著粗定，异于祸乱甫平之时，心未尝一日忘退，而迟徊至此，常与亲友私语，以为若见侍讲院复设之日，更无馀恨，当即决退云。终始轸念，使臣保全身名，惟望于殿下。上曰，寅协是功也。功成后，当为此言，而今则不可为也。文命曰，臣年未至而病先至，圣教之下，虽欲策励自效，亦恐不可得也。上曰，予则终不舍卿等矣。卿等功成之前，勿思休致也。致中曰，臣抱痼疾，而僚相亦有疾，臣则今虽如是行公，早晩疾作未可知，如疾作则不可不退，而僚相则以处地，以恩眷言之，虽有一时人言，何可以此决去就乎？即今圣心之所欲为者，舍僚相而谁与为之乎？自古欲做事功，则其有岐贰之言，不是异事，今日为此，亦岂无人言乎？体国大臣，断不可轻其去就矣。宗白曰，臣方受命西下，而议者，或以为别饷米二万石，收税米三万石，关西道臣，以上送为持难云，而此则恐不然矣。别饷谷，是海恩府院君吴命恒之所创设，而吴命恒以前，箕营，犹且富实，今不以二万石之上纳，有所损益。况吴命恒四万石创置之后，尹游又增置万馀石，逐年生耗，即今大小米太，并道内所存，几至十馀万石，则二万石之许出，不是难事。至于收税米，丙子以后，虽有留作军饷之例，甲戌以后，地部逐岁卖来，此非本道之物，尤不当持难，但一年收税米，近三万石，而朝家划给本道，一年放下者为一万石，或以此持难，而此则以旧谷之留作军饷者，许令取用何如？致中曰，收税米，虽以军饷置簿，乃是年年生耗，推移用之之物三万石，则必令准数上送，似好矣。宗白曰，别饷、收税两色米，散在各邑，其鸠聚之际，骚挠可虑，而闻箕营还谷，见在数爻，殆过十馀万石，平壤之民，以还谷勒令分授，将不得支堪。顷者御史李宗城，虑其民弊，欲为移置于列邑而未果云，今以营还三万石，推移除出，为先装载，以其收税米，散在各邑者，移录营还事，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事甚便好，依为之。〈出举条〉致中曰，两西兵营二百同，似难办出云，各减一百同，而平安监营钱二万两，似为略少。臣意则加定三万两，以准五万两之数，似好矣。文命曰，限十万两取来，为当矣。致中曰，今若依此数取来，则可为久长之用，岂不好矣，而即今箕营当出者，地部所划给，及御史所督运，合为银一万两，钱五万两，木一千四百同，其出给者，必以为难矣。东弼曰，府库之财，莫非国家之物，损有馀，补不足，虽无不可，西营亦是重地，地部先划给之银木，既令其一时督运，则今此加定数三万两之钱，未免太重，典守之臣，亦岂不为悯乎？上曰，道臣虽以为难，若念国计之哀痛，则岂不上送乎？今若加定二万两则似宜，未知如何？致中曰，二万两固亦不少，而向者，为给新陵内民田之价，移置关西钱一万两于松都矣。民田成册，未及修出之际，仍今判尹尹淳所达，取为京畿白给之资，交民之移买田畓，贩贸谷物，皆当于此时周旋，故日夜悬望，而朝家处分，有似失信，臣主张是事，而适不在城里，致此纬繣，良可叹也。今者关西钱，又将取来，加定厥数，以偿其民田之价，恐合事宜矣。上曰，此则初欲以新铸者出给，势不可迟待矣。五万两使之取来，一万两则自松都，直为除给交河民田价为可，以此分付，可也。〈出举条〉宗白曰，臣于辞朝后，依庙堂指挥，先到海营，与道臣面商区划后，关西事，尤为紧急，即为转向关西，别饷及收税米合五万石，及其馀换贸之谷，与道臣相议，收聚于沿海便近邑后，修正成册，上送备局。海西则西木作米，及其他贸聚之谷，亦为董饬道臣，收置于沿海便近邑，则不必久留，以致外方厨传之弊，即为复命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宗白曰，海西作米，势将遍及于山郡海邑，而山郡作米，则无以出浦，即闻海西详定米及营还米，多在于长山串以下沿海诸邑云。令道臣，商量事势，山郡作米则装载时，先以海邑所在详定营还等谷物，先为相换，装载后，以西木换作之米，移录其代，似为便当。以此，分付于海西道臣处，何如？上曰，事甚便好，依为之。〈出举条〉宗白曰，海西作米之代，当以两西分定木绵一千四百同，移纳京司，而运纳之际，若除駄价，又有所损。即闻地部运来关西钱时，以两西路傍列邑，兼济马募马，限松都载运云。今亦依此例，木绵运纳时，分十运，定差员，限松都运致，而到松都后，则以本府经历，定差员，尽数封留，待明春解冰，以本府地土船，运纳京司事，令庙堂分付开城留守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东弼曰，臣以迁陵大役及支敕时经用之匮竭，陈请筵中，伏蒙关西木五百同，别饷银一万两划给之命，启下行会，已过累月，而该营只送百同木，其外则尚不输送，故方此发关催督之际，今又因三南营赈，有特遣御史于西关，督运米钱布之事。朝家此举，盖出于救活民命之至意，而典守之臣，则必以许多物力之一时捐出，为难处，若然则地部已请得之银木，或不无因此寝阁之虑。目今本曹，连经大役，蓄储枵然，又自七八月以后，诸道各邑，称以留赈，凡干上纳，一不举行，本曹用下则日繁，而上纳则绝已久矣。即今敕奇稠叠，支继无策，其所悬企，只在此一着，殆若谚所谓洗鼎而待者，一有纬繣，则狼狈罔措，有不可言。古语曰，国无一年之蓄，国非其国，今则遭值一年灾荒，无地下手，搜括外营之记付，可谓哀痛之甚矣。西营亦是重地，若以地部划给，与御史所干之一时并出为难，则目前经费之渴急，比诸来头备豫之策，缓急有别。今于御史所干之中，除出四百同木，使之运给地部，不然则申命道臣，先将先下之成命，一万两银，四百同木，为先输送地部后，举行御史之所干为宜。指一分付，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上曰，地部划给，与御史所干，均是国事，道臣岂不依朝令举行，而户判之意，则盖虑御史下去后，西营输送地部，或有所缓忽，如是仰达乎？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地部经用之匮竭，果如户判所达，而敕奇又为连续，其势诚急矣。御史所干之数，今不可除出，当初划给地部者，为先上送之意，仍前申饬，似好矣。上曰，近来道臣之奉行朝令，虽曰稽缓，亦岂至如是乎？自庙堂，发关地部，划给之物，趁岁前，克期输送事，申饰西营可也。〈出举条〉文命曰，日昨朴文秀来见臣，议明智岛煮盐事，臣有所酬酢，文秀以此达于筵中，而递奏之际，言多爽误，与臣本意异矣。臣意则即今生谷之策，安眠岛为最，而明智岛则颇不便，民必有失业者矣。上曰，海水不竭，煮盐岂至于夺民利乎？文命曰，煮盐有常处，而自国家为之，则民岂不失利乎？安眠岛事，文秀既有所陈，臣当更陈矣。故名臣柳成龙、黄慎，皆经术之士，而多言我国盐法之当行，臣自少见其书，信其计之必然。顷年以书状复命时，为闻见事件，亦及其说，常以为沿海之地，当尽使地部句管，大行盐法矣，后来渐觉其猝难变旧。臣之初见，则果似迂阔，而犹欲试之于一处，但患柴木之难办矣，适会今夏，多得风落木，故欲于安眠煮出，以观其利之如何。昔李之菡言，以长渊一岛，足致富强，以此推之，安眠一岛，亦可使经费裕赡，而今因诸议之矛盾，转而之于明智岛。是岛也，本道监司则犹可为之，故臣于夏初，书劝臣弟显命，而若自国家为之，则终有嫌矣。上曰，卿则欲为长久之计，而文秀之意，则只欲使盐米相当，以救今年灾荒而已。见其图形，亦似好矣，姑从文秀之议，可矣。致中曰，文秀顷往湖西时，来见臣于江上，言及安眠岛事，臣亦有所言，其后果然矣。上曰，文秀言一番煮盐之后，国家则不能永久为之，而诸宫家、各衙门，必有请得者云，此则殊不然矣。文命曰，李衡佐初则以为，有百利无一害，下去后当状闻云矣。文秀往见，以为日后，必以滥斫莫重船材，为罪目矣。衡佐亦动于其言而止之矣。上曰，虽使以不合船材者择斫，必不能如令矣。东弼曰，当初下送文秀时，庙堂诸议，以为安眠多杂木，松材不得茁长，今若斫出杂木而煮盐，则得盐而养松，二利可以兼之云矣，今则不能然矣。大凡若欲做事，则当务其实，而我国本来言议甚多，而不能务实，故事无所成矣。今此朴文秀之意，其一端则畏人言也。此则圣明烛之，庙堂知之，终似无他害，若果为之，可得累万石谷，而猝然寝阁，舍而之于岭南，臣曾经本道监司，熟知其事势。金海，自海路，通于洛东江，其盐利，至及于山郡。统营，岁给累万两本钱而煮取收其利，其赢馀则为一道所料赖，而今送宰臣煮取，则终有害于实事矣。安眠事，付诸道臣，试之一年，则可知其利害，庙议初则牢定矣，一闻文秀之言而止之，诚可慨然。岭南则与民争利之处，而安眠则不然，国家若坚定而为松田，则何患他日有折受之弊乎？且今虽煮取于岭南，所得必不过万馀石，或数千石，为利悬绝，而事体则不当矣。致中曰，他日折受之弊，臣固不以为虑，而然松田，多设盐釜，则必有害于松政，其不能择斫，诚如圣教，以松政言之，则终不如不为矣。上曰，无木沃土，必为折受云者，是我国之人小琐，故其议如是矣。抵巇之说，朴文秀如伤弓之鸟，故为虑至此，而今日庙当诸臣，及予在，宁使抵巇者，得售其言乎？文秀则思之太过，而其弊则必有之矣。致中曰，安眠则今既舍之，更无可议，而明智岛在洛东下流之处，统营监营及本府，无煮盐之事，富商、大贾数三人为之云，此则虽禁之，无害矣。小民盐汉，则不必禁其买卖，文秀之意本如是，更为申饬下送，好矣。东弼曰，朝家送宰臣而煮之，是大贾也，小贾安得不失利乎？上曰，右相与户判之意，欲于闲地为之，此固好矣，而安眠既不可为，则明智亦国家之地也。然将欲永为则有弊，予亦当不许，而此则出于一年救急之计。文秀如手熟处，故亦欲为之，其小民之见利者无几，而统营、监营、本官及富商、大贾之所擅有者也。劝分之政，犹且为之，况地是国家之地也，海亦国家之海也，何嫌于此而不为之乎？文秀不欲行公于备堂，而划为此计者，其意出于为国，必不至令民怨咨，而设或失其本性，不善为之，则当不假借而罪之矣。文命曰，天下之生久矣，今无遗利为不幸，而连值凶年，安知此事之不复为也？如此则难矣。东弼曰，本曹郞厅李匡谊，为人刚明通透，方专任铸钱事矣。日昨除龙仁县监，铸钱为重，合有所变通，故敢达。上曰，是李匡德之一家乎？东弼曰，匡德之弟也。上曰，户曹郞厅，固当择人，而龙仁亦难仍任，户曹则重难矣。致中曰，铸钱虽重，而凶年守令，亦不轻矣。东弼曰，铸钱事，既不可委诸别人，且户曹虽不仍任，龙仁则与监司有嫌，将不得赴云矣。上曰，龙仁如不可赴，则宁为仍任户曹，而龙仁各别择差，可也。致中曰，湖西新除授守令，署经迟速，有不可期，而赈事方急，旷官为闷，当为变通矣。上曰，除署经发送，可也。仍教曰，守令若不合，则台官，固当陈启驳递，不宜在家沮尼，故顷因大臣陈达，有所定式矣。向见前兔山县监金浃供辞，极可怪骇。仍支敕事，无时肃拜，忙迫下去之守令，何可沮尼不送乎？其时沮尼金浃之台官，令政院，查出罢职不叙。致中曰，此非无端沮尼，以其不为过辞之故，囚禁下吏，不过体例间事也。耳目之臣，以此至于罢职不叙，则似过矣。上曰，耳目之臣虽重，有国然后，有耳目之臣。自国家催促下送之人，耳目之臣，何可如是乎？然罢职不叙，则犹似过重，罢职，可也。锡命曰，近来位著不备，两司只有申晩一人，而连日违牌，宪府则一倂在外，每日以监察茶时启禀，事甚未安，何以为之？上曰，在外者递之，非有故例乎？又教曰，掌令权相一，何如人耶？致中曰，是科目出身也。上曰，以其疏语见之，似是抄选中人也。如岭南之人除拜，则当使上来，而或有未及上来而递之者，事甚不当。奉命在外人，递之，可也。锡命曰，金吾亦然。诸堂皆在外，只有判义禁金东弼，而玉堂沈圣希，禁推已久，而判义禁以亲嫌，不得捧招，尚未处决矣。上曰，近来出入玉堂者，甚不行公，姑为入处于禁府，何伤？致中曰，圣希素多病，其滞留冻圄，亦可矜也。上曰，禁堂在外者递改，差出其代，可也。又教曰，工曹参判兪崇之向时下去，极为怪异。崇年齿虽多，精力不衰，尚堪从官，而如是撕捱，从重推考，使之催促上来，可也。文命曰，湖南分等状，才已复启，而以岭南较看，则湖南所请，则其不听施者多矣。灾荒则固无彼此之殊，而状报则或有从违之异，而湖南之称冤，势所必至，今虽回启，改之何如？致中曰，岭南则前此状请，分为四等，又就各邑，区别面里，其所磨炼灾实，几乎相当，故庙堂，既已覆启许之，分等状启之许施，盖出于此。湖南则当初分等之后，又以虫灾加报，尤甚之尤甚，至于六七邑之多，摠而计之，尤甚多，之次少，而之次之中，又分面里之尤甚者如是，则通一道，举将为尤甚，而贡赋身役，全无所捧，故果相议不许矣。外议不知其委折，而多言其不均，虽道臣，亦必致疑于处分之有厚薄，虽已启下行会，刻印销印，亦自不害，故僚相之言如此，一如岭南例施行之意，更为分付，似宜矣。上曰，以尤甚之尤甚，作为名目，殊涉怪异。两道臣，当为推考，而姑置之，分等事，既许于岭，而不许于湖，则宜有所称冤，一例许施，可也。〈出举条〉文命曰，近来诸道道臣，殊无藩体，此非细虑也。即今国之大忧，在于乏船，故今夏风落木，收取造船事，定夺于筵席，分付于岭、湖矣。全罗监司李寿沆，初则以虽欲造船，无应募者为报矣，自备局，募得造船人下送，则又以厥木，不合船材，故已为分俵于各邑为报，盖欲以其木条，发卖补赈，终至于废阁朝命。造船一事，必欲趁明春漕运时毕造，此实国家重政，而榻前禀旨之事，则道臣何敢如是乎？忠清监司李衡佐，则当初登筵时，军布作米事，虽有定夺，至于炮布及当番骑步布，不在其中。且自庙堂，草记允下，勿为作米之意，行关分付，而今乃混同留置，不为上送，有此状闻之举，极为非矣。并从重推考，依前定夺，使之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白曰，海西所纳各衙门、各军门奴婢身贡，及各样价布，并令从市直，以米收捧事，自庙堂草记，蒙允矣。京司价布一疋之价，以钱二两定式，海西作米之际，以大米收捧，则木一疋为六斗，以小米收捧，则木一疋为八斗。即今冬序垂尽，市直渐下，不可胶守一疋二两之定式。至于奴婢贡木，则即地部所谓玄木，而一疋之价，以一两七戋定式，亦不可与价布比同，宜有参量事势，酌减斗数之道。此则臣当与海西道臣相议后，状闻为计矣。上曰，不必状闻，报于庙堂处之，可也。〈出举条〉文命曰，臣今晏然如此，而言臣者，方入去绝岛，虽非独斥臣一人，谴罚则终为过重。今不敢请其全释，而姑为出陆，则臣心安矣。上曰，向来申处洙之处分，非为尹淳也。今者赵观彬之处分，亦非为卿等也。所谓非阴非阳，此何语耶？如有耳目之臣，指以为不敬不道，则予当不从，而夏间成琢事，后有所下教，官虽大宪，欲售成琢，馀谋者，何可以大宪待之？然其父死于海岛，予不欲使观彬又死于海岛，乘船到配之状若入来，则当有变通矣。致中曰，臣亦被观彬之斥，而不敢请其不罪。然观彬祸变以后，有痰疾，寻常津渡之间，必眩塞，今若乘越海之船，则必死矣。圣上若待以不死，则虽三、甲亦可，而至于海岛，则终是观彬之死地也。上曰，予与观彬言，以归见其父为言。李圣龙疏批，亦示予意矣。观彬之气，卿必知之，其人，不广而毒，方以不得呑李领府事以下，为愤，虽过海，必不死矣。春间黄姓人疏，是观彬疏之渐也。成琢亲鞫时，问其指使，则右相以为不当问，然其时若穷问，则观彬必出矣。以成琢为先锋，自为后殿之两班，世岂有之哉？致中曰，以不欲使来物故状之圣意，若闻其死，则必以为矜矣。上曰，向时郑弘祥事，予亦恻伤，故顷见北伯言之。予心自然触感，而此则不可挠改矣。诸臣，遂退出。

11月23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李春跻〈病〉。右承旨李凤翼〈坐〉。左副承旨徐命渊〈坐直〉。右副承旨金尚奎〈坐直〉。同副承旨韩师得〈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直〉权贒〈仕〉。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勿为问安。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洪致中，提调臣金在鲁，右承旨臣李凤翼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咳嗽之候，水剌之节，其或有差胜之势，而寝睡益胜，微缩不舒之气，一向减歇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终宵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寝睡一向差胜，水剌厌进，姑无差胜，而咳嗽少歇，微缩之候，姑更不作矣。

○朴师正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凤翼启曰，宣陵献官，行副司直徐命九启下之后，以身病，鹤陵副守榯，改付标矣，启下之后，称以身病猝重，又不入来，辰时已过，未及传香，事甚未安。副司直徐命九，鹤陵副守榯，并从重推考，原单子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奎启曰，即伏见忠清监司李衡佐状启，则公山县监李庆远，病罢之代，急于择差，至有举名直请之事。此虽出于简取道内声绩之意，事体所在，已极失当，且此路一开，有关后弊，不可无警责之道。忠清监司李衡佐，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敬徽殿冬至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连日违牌，不为应命，本兵重务之积滞，委属可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一向撕捱，无意应命，其在事体，殊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常知兵判知事体矣，今者撕捱，非特过矣，不顾分义。又莫如此者，其若更为引嫌，不即应命，事体分义，于兵判都休矣。日虽十牌，应命后乃已，更为牌招。

○韩师得启曰，三南灾邑守令，不可不急时下送，而全义县监朴瑞，既已一司署经，而在前如此之时，有除署经发送之规，朴瑞亦为除署经，使之发送，燕岐县监、知礼县监未差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仍即发送，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尚纪为燕岐县监，李奎焕为知礼县监。

○韩师得，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冬至，大殿陈慰，诸道笺文，开拆看品，则求礼县监金满泓所封笺文，纸品麤劣，殊欠敬谨之道，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勿推。

○以备忘记，传于金尚奎曰，顷以诞日陈慰事，有所下教，而该曹，今冬至陈慰，又为禀之，故欲下教未果之际，他公事启下时，误为混下，而因其易忘，更未悟矣，今观兵单，乃悟矣。当该内官，从重推考，权停事，即为分付，而职在近密，顷者亲承下教，而混下之后，虽不敢启禀，入侍之时，当提禀，即惟允之道，而亦不为此，当该承旨，亦为推考。

○金尚奎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尚奎曰，今以冬至陈慰事，欲知其启下日字而后，当下备忘，而各司必有待令之事，以权停为之事，为先分付。

○徐命渊，以备边司言启曰，日昨本司草记，三南被灾邑身布还上，分等减停事，既已批下，今方行会，而身布中，亦有纳米之类，而不为举论，旧还上，即令一倂停捧，而旧年条各样身布贡木等，亦不举论，未免疏漏。外方奉行之际，或不无疑晦之虑，纳米之类，与纳布者，一体分数荡减，旧年条身布贡木，亦依旧还上例，一倂停捧之意，更为明白分付，何如？传曰，允。

○行都承旨赵锡命疏曰，伏以臣，一言妄陈，众怒交起，谏臣之疏，前后迭发，每上对章，亦涉支烦，一循含默，以守无辩之戒矣，昨日儒臣疏语，又复侵诋，此可谓拨一蜂窠矣。被人论斥，容有自辩之道，只当说去事实，以明其不然而已，岂必臆揣题外，驱入于告讦之科而后，自立于当然之地乎？其疏所谓惶遽等说，尤未满一哂也。若以臣处置，不审其与台例宜避，而不当疏云尔则可矣，而有何牵碍，以疏代避，拖陈他事，欲为必捧入之计哉？诸臣之于台职，自划不出，各有所据云，而屈指以计，则无一人参启，则精神所注，自有归处，乌得免规避之迹，而亦能无言者之口耶？臣不欲辨许多疲遁之辞，以中其欲笑被打之计，而因一玆事，被人蹈藉，至再至三，在臣廉义，固难晏然，不得不略陈，而渎扰于玉候静摄之中，臣罪尤万万矣。伏乞圣明，递臣职名，以安微分，以解群憾，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领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于向日，猝闻有罔测之诬，崩心痛骨，不能顷刻忍耐，为胥𫓧钺，苍黄发行，不图恩纶，涣降于路中，烛诬昭奸，炳若日月，至以末减处分，先示慰勉为教，脱水火而反衽席，未足喩此，顿首抆血，不自知五心之所处。幸此心腹之至谕，犹复仍进而待命，则反近于不诚实，遂以是附陈于史官之回，辍行而还归矣。念臣固万万不肖，而平生行己，圣鉴所下悉，白首保此寸心，庶得免于大戾矣，不幸世变层生，怀私而不能济者，皆嫉于臣，十馀年来，彼此交诬，燕越俱攻，各欲驱之于湛灭，玆实古今之所未闻，而即此观之，臣之本末，又可以略见矣。况如赵观彬者，计在必报，其欲甘心于臣者，非一朝一夕之故，构罹酝酿，殆为千人所指，而终不得售焉，则卒乃假借台衔，自为成琢之后殿，欲以掩天日而快私雠，天下宁有是哉？渠于臣，实无可以凭借为构诬者，乃架凿空虚，以将相可信，则麟、亮岂猖獗为言，渠虽无理，尚安得有此言乎？臣不暇远引古事，如近世梦鹤、适、明琏、仁居之猖獗，有何将相之不可信而致之乎？李亮臣疏，逐条皆落虚，天鉴所烛，万目所睹，而犹复循袭，乃曰莫详于亮臣十二条，指虚为实乃如此，玆岂人理所及？若夫请死之说，臣之辨亮臣章牍俱在，何处有此语，而渠乃自倡自和，若是其无状乎？首尾虚妄，一皆类此，噫其痛矣。臣既衰疾至此，若得归守丘垄，岂非至幸？而迟回近郊，自甘于许多辛苦者，亶出于未能恤其私，以此为言，亦何心肠，若使臣，违远京辇，混迹凡庶，不知复有何等媒孽也。此外所诪张，罔非所以危动眩惑者，然诬人以近似，则虽无难辨，而谓臣有布列之党与，掀动之气焰，其孰信之，况可以上眩天听乎？最是面谩赞扬等说，巧慝尤甚，请臣一陈其委折，戊申正月念间，臣以三件事仰达也。乃曰，臣于岁翻后，与数三宰臣名流相议，以为此事，不可不趁今明白陈达，昨伏闻以征夏事，下严教，臣之今日陈达，似若因此圣教，而实则不然，臣之此心耿耿久矣。只缘以兪最基事引入，又遭私戚，今始入对云云，此必详载日记，一番按覆，则语脉，即可明知矣。盖臣自岁初，即欲陈达此三件，故其在史局与私室，屡发此议，闻者非一，筵奏举此者，只欲明所达之出于素定，非出于猝办也。初非以本事，藉重诸臣而发也，及乎经年之后，仓卒下询，承闻之臣，不能觉得，其为岁初所言，意或于陈达临时，别有何议定者，故乃以不知为对，亦其势然耳。渠欲因是投间巧剔而为说，其情态可谓至憯也。臣虽下劣，未尝为心外之言，有所见则死守而已。用是圣教，每以固滞为臣病痛，况当日奏对，臣心则有大关系，故举世避之，而臣独言之。己酉秋登对，亦只直叙臣所见而已，初岂一毫妄引后，亦岂有赞扬之可言哉？臣平生受人诬枉，未尝自辨，自亮臣以后，不获已略辨，而方彼索性陷人者，喋喋辨理，非臣之志也。矧于观彬，尤何足与辨，只构虚捏，无四个字足矣，而说出许多言，有若与之质辨者，臣实自惭多矣，而犹不能自已者，诚以其诬，至为酷烈，哀冤崩迫之情，按纳不住，不觉其号呼之及此耳。臣之阖门，又再生于万死者，惟天地父母之至恩至德，陨结欲报，亦近常套，神明庶鉴于此心矣。始欲于还来后，少调病喘，更寻京路，躬暴此危恳，庶以少纾衷曲，而臣病至今沈绵，无以趁速上去。且念臣先墓，久疑有地中之患害，情理诚有时日迫急者，而未得新山，尚未迁厝，病形转深，恐遂奄忽为天地间罪人，而今春下来，因召命即归，来及看山。今行又因病故如此，不能自力看求，若复委之而径去，山穴无可得之期，情事无可伸之日，以是痛冤靡极。今既蒙被至恩，获免于躬胥威命，欲暂淹留，赏或有定，遂敢即所在封章，迹涉自便，尤臣死罪，臣之受诬，固出于冤毒之甚，而亦实由于官职尚在，猜嫌未息，观于观彬疏中语，亦可明知也。若非永刊名字于朝籍，方生之诬辱，止息无日，其为琢之殿者，恐不止于一观彬。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哀臣之无故受枉，一至此极，亟命将臣官名资秩，一倂镌削，俾臣，镂圣恩于骨髓，涵圣泽于田里，以毕此残生，则臣之方寸中，纠结于宸极者，将不随此身而生灭，庶几毕此至报于世世生生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所洞烛，前后备悉，更何多谕。况顷者别谕，又悉心曲，卿其须体前后懃恳之旨，安心勿复介意，俟其少间，即为还京，用副至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1月24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右承旨李凤翼〈坐〉。左副承旨徐命渊〈坐直〉。右副承旨金尚奎〈坐〉。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直〉权贒〈仕〉。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洪致中，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赵锡命启曰，节届阳生，敬徽殿享事已过，伏惟圣情哀慕，益复罔极，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咳嗽益有减歇，而水剌亦或少胜乎？寝睡一向差安，而微缩不舒之候，今已快减乎？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议定继进之剂，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正当阳复，殷奠又过，追慕冞切，益复如新。慈殿气候安宁。予则诸节，已言于医官矣。勿为入诊，议定宜矣，而今后，则亦勿逐日问安。

○药房再启曰，伏闻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则以为圣候咳嗽等诸节，渐益差减，感气几进和解云。臣等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汤剂，不必一向连进，今姑停止为宜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日再违牌，不为行公，昨者特教之下，又不出肃，事极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本兵重任，连日迟滞，事甚未安，更为牌招。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昨日特教之下，又为违牌，无意出肃，本兵重务，不宜久旷，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启曰，今番京中、京畿、中道、远道，启下上言，一百三十七张内，七十六张，分下各该司，而猥滥六十一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启覆，今日内推择以入，而顷日筵中，有所下教，故昨已择日启下，而即今上候犹在调摄中，姑为差退，观势改择日以入，恐合事宜。大臣之意亦如此，敢启。传曰，初择日字，犹谓晩也。欲命进定而未果矣，其何差退。

○又启曰，知礼县监李奎焕，燕岐县监赵尚纪，两司俱未署经，灾邑守令，既已口传差出，则事当除署经发送，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除署经发送。

○又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今十二月初一日庚寅朔日食，以四篇法推之，大明历法不食，外篇法初亏辰初一刻，内篇法初亏辰初三刻，时宪法初亏卯正三刻八分。以内篇法观之，则似不必登高观望，而以时宪法外篇法观之，初亏在于日未出前，日出之时，有亏缺之形，不可不随所见救食，阙庭候望，似难趁即见验，依前例，别定监官员二员，登南山详细看候，日出时有亏缺之形，即令放火箭相报，以为救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咸镜都事安庆运上疏到院，而上疏上送状启，不为成送，有违规例，难免不察之失，当该监司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启曰，本厅都厅郞厅李日跻，奉命出疆，今姑改差，其代，弘文馆校理赵迪命差下，使之察任，誊录郞厅李观厚在丧代，前持平兪健基差下，而时在罢散中，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誊录郞厅李道谦，差下已久，引嫌前事，终不出肃，事甚未安，拿推，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以咸镜监司，以北清居海尺朴海一等，四名渰死事状启，传于韩师得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答咸镜都事安庆运疏曰，省疏具悉。疏辞，令备局禀处。

○吏曹判书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所遭之罔极，揆诸圣恩之庇覆，则拔诸坑阱而置之衽席，濯其溷污而被以芳薰，臣虽糜粉陨结，何足仰报？而至于去就一节，实关廉耻之防，风化之重，不待臣心之自划，而诸大夫、国人，皆曰当递。臣窃意圣明所照，虽初疏之上，亦应矜许，而顾至于再吁三渎，而一向羁縻，终失所图，则是圣上，殆以牛马畜臣，而不责以礼义，窃自恨平日事君无状，有以致此。跧伏荒郊，愧窘抑塞，方不知所以自处，伏闻日昨，有以贱臣去就，俯教于首辅者，筵语甚秘，虽不得详，而窃揣圣意，未始不欲许递，而特不无一二持疑之端。臣于此请，有以昧死悉陈，明其不然，夫彼言者之论臣，非有怨于臣也，只恶臣之在铨地也，非恶臣之在铨地也，只欲撞坏此荡平之局耳。然天日所烛，情状莫逃，圣志弥坚，国是靡摇，则臣虽今日去位，没齿自靖后，来居是职者，夫孰不精白其心，奉令承教，而言者之计，终必莫售于圣明之世矣。若臣所被许多诬捏，既被昭晣慰谕，其为贱臣地，至矣尽矣，无以复加。今若听臣所辞，即许鞶带之递，则是圣朝不失礼使之道，微臣得全名检之守，其为听闻之光艶，岂比縻以虚衔，备例敦迫，而宁或有疑于人言之得售耶？使臣迫于严命，冒没出脚，淟涊盘礴于偾败僇辱之地，则是将放倒廉隅，无所忌惮，真为无状小人之归，言者之言，纵未见行于今日，实将大伸于来世，臣恐殿下之所当忧，在此而不在彼也。抑臣耳目之所睹记，曾在先朝，秉铨之臣，虽小小政注之失，见弹于人，先朝，辄皆开释于始，而许递于后，体下之仁，励廉之政，谭者至今颂美，今臣所遭，何等羞辱，而乃圣上反欲羁縻维絷，则臣安得不有憾于天地之大也？至于大臣被斥，视臣，本有轻重浅深之别，况辅相去就，较小国安危，圣上之所眷毗，国人之所倚信，又不啻如巨川之楫，乔岳之镇。虽其自处之重，亦岂忍以一时之震撼击撞，终始力辞，而视微臣之去就，决其进退哉？此则圣虑尤过，而容或未悉于大臣体国之诚矣。伏闻比日，圣体愆和，连进汤剂，臣伏在郊坰，未详起居之节，犬马微诚，倍切焦忧，而衷情所迫，敢以此时，又犯渎扰之诛，臣尤死罪。伏乞圣慈，毕察危恳，亟回睿思，许递臣当递之职，无复留时引日，以病公私，不胜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被诬，业已洞烛，开释无馀，则卿之撕捱，非涉过矣，而但君臣之间，责在相孚，夫子答鲁公，使臣以礼。今于许递之批，悉摅予意，仍视固定，使敲撼之辈，更莫敢售计也。欲逐卿于铨地者，非恶卿也，乃恶卿恒心也。今虽日事沮戏，十递铨长，固定者在上，其计迂矣。况有君则有臣，不见汉史中武帝乎？非特计者之劳苦而已。至于太仆提举事，噫，其闻儒臣陈达，构卿之人，执其迹而扤之，其意虽巧，顾其时象，亦例事也。予自春邸，知卿久矣。位至卿月，犹若韦布，乃素志矣。心既若此，何苟苟于太仆？此因其疑阻其迹，未察心，当付哂也，何足挂齿，而既被其诬，卿若被污衣矣。既烛之后，使脱污衣而涤之，在君不在他，今姑并许递乎本职与太仆，伸卿不安，涤卿污衣。噫，抉取涤字，亦有微意于卿，若是体焉，卿何复辞？承此批旨，其即供职。

○咸镜都事安庆运疏曰，伏以臣，自释褐之初，连忝堂后，获近耿光者，首尾将四载许矣。每于前席秉笔之际，窃伏聆我圣上，深念生灵之困悴，特轸拯济之要道，丁宁恻怛，有足以感动臣邻者，臣尝心语口曰，我圣上所以忧民疾苦，若恫在已者，如是其勤恳，则为今日臣子者，岂可不一心奉公，思所以少副圣明主隐，恤民庶之至意哉？常以是自警于中矣，臣于春末，见差本道佐幕之任，到营以来，得闻道内农形，则积月亢旱之馀，晩始得雨于六月近望之后。几尽枯损之谷，虽或少苏，元不茁长之中，至于六镇诸邑，酷被霜雪之灾于八月念间，各谷未成熟之前，或多有元不挂镰之处云。六镇诸邑年事之孔惨，臣已为稔知于在营时矣，臣于九月望间，始发北道检田之行，详细复审，则吉州、明川、镜城、富宁等邑，田畓各谷，虽未丰登，可谓免凶，而茂山之东西南三面，会宁之丰山、灵山、元山、栎山等四面，锺城之东南二面，则先旱后水，为害孔惨，而或被虫雹之灾，或因霜雪之早，田畓各谷，举皆失稔。至如稳城、庆源、庆兴等三邑，则旱蝗霜雪之灾，混一境尤为孔酷，各样谷物，元不成实，一方居民，当此秋成之节，亦无自食之道，而本道则朝家既无给灾之事，故年分文书，虽依丰年例受捧，民人辈，处处屯聚，百数为群，或求停粜，或求移粟，或以设赈为请，或以减赋为请，其在所见，实为可矜。臣谓镜城、庆源、稳城等三邑，则不可不各别赈救，以思拯济之道也。且臣于北检发时，监司臣尹阳来，以镜城田结，甲辰复审时虚录事，不可不查正之意，有所属托，故臣自六镇还归之路，到镇城府，纤悉究核，则本府详定中，田畓摠数，一倂除出，公需位及诸般免税田畓，后出已上，而甲辰年复审时，监色辈，以田政生疏之人，不思应勿役区别，一府实田都摠之数，混同考算，则剩出详定已上之外者，至于三百十二结三十八负之多。其时复审之官，错认为隐结，严加究问，则监色辈，怯于威令，终不觉其免税田之混入于考算中，而致有剩数，依旧陈还起之例，虚录以呈，其实则量后仍陈之处也。其时本官，以为量陈还弃之处，决不可出税于民间云，而归罪于监色辈之蒙然误事，其三百十二结三十八负虚录之田，令监色辈，全当应役，故自甲辰，至于今八年之间，监色辈连为纳赋，而厥辈，本以穷残无依之类，三百馀结田赋，白地横担，无以支堪，终至于败家流离之境，则末乃侵征于族党，族党亦不能保存。臣于到境之日，其时监色辈之族党，相率遮马，垂泣号诉，在朝家均赋恤民之道，宁有是理哉？虽然，田政事体，关系不轻，有不可容易变通，故前后事状，十分明查之后，甲辰复审时，以还起冒录陈田，数十馀处抽栍摘奸，则俱是仍陈不辟，草树蓊菀之地，其时监色辈，蒙不觉察，忽地虚录之状，明甚无疑矣。既知其如许实状之后，岂可以一时误事之罪，三百馀结田赋，公然责征于至残无告之监色，而甚至于征族之境，以贻其无限之冤哉？臣以为宜令该曹，划即禀处，蠲减其虚录之数，以解边民愁叹怨咨之意也。且臣于在营时，闻甲山、三水两邑，先旱后水，且被早霜，田畓各谷，有若赤地，与庆兴等三邑，无少差等，若非朝家别样赈救，则民将尽刘云。顾此两邑，虽非臣所掌检田之处，臣既有所详知，且系臣道内，故略此赘陈焉。伏愿殿下，分付道臣，三、甲两邑，与庆源等三邑，一体赒赈，俾为民生全保之地，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恐云云。

11月25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直〉。右承旨李凤翼〈病〉。左副承旨徐命渊〈坐〉。右副承旨金尚奎〈坐〉。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五更，有雾气。

○下直，全义县监朴瑞。

○赵锡命启曰，上候平复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时无禀定事，上候方在静摄中，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朴璲未署经，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连日违牌，无意应命，本兵重务，不宜一向旷废，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实录兼春秋赵迪命、兪健基。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兪健基。

○韩师得启曰，两司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经，或未差，连日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正言申晩，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申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师得曰，推考传旨捧入。

○韩师得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今日又为违牌，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下，如是撕捱，极为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前后特教之下，若是撕捱，分义道理，岂容若是？从重推考，更即牌招。

○传于韩师得曰，事体极为未安，此后则兵判虽违牌，推考传旨，勿为捧入。

○备忘记，传于韩师得曰，长番内官洪夏采，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以江原监司状启，杨口居幼学郑进相妻李氏等，虎囕事，传于韩师得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传于韩师得曰，上言之猥杂，未有甚于近日，各别详抄事，曾已下教，而今以还入上言，观此乃易知觉者，而此外混下，想必伙矣。分付各该司，其猥杂混下者，勿为烦粘，只为条列，草记勿施事，分付。

○赵锡命启曰，上言收杀启辞，昨已启下矣。分下上言，更为考阅，则李成立等三名上言中，构诬重臣，固不足言，而诟辱土主，不遗馀力，其在风教，决难例下。启字爻周次还入，而近来奸民诬陷土主之习，不可不征，令本道，从重科罪，何如？答曰，观其上言，极为无据，依为之。顷者承旨韩师得，以贡人上言，下该曹者，追闻猥滥请言，更入爻周，故其时闻其陈达。其事虽无状，初不详择，既下该曹之后，续请爻周，则后弊将至于唯为低仰，且其所推问，莫若只公心，择滥不滥，猥滥者，循例下之，其弊亦若推问，仍付该曹，虽请勿施，可也。且此后，各别详择事，下教，则今又若此，其上言中，万两银钱，千石米租之说，虽甚荒杂，况知两人则久矣，岂有此弊，而若于后日，不若重臣，事果若此，而职在喉院者，挟其好恶，从中低仰，则嗟予小民，何以导达其怀？此在喉院者，加勉处也。其恣辱旧倅，自有其律，其言荒杂，若右下教，而因其荒岁，推奴征债，既有禁令，则多小之间，若有犯禁，其所饬励，宜先重宰，况身为法官者乎？以警他人，言观缄辞，并为从重推考。〈其后还入，自其恣辱至推考，爻周以下〉

○韩师得以刑曹言启曰，启覆罪人文案，御览件修正后，自政院出给，则即报于议政府，刑决回送后，自臣曹，照律粘连入启，自是应行之规，而今日则以大辟行日，议政府不得合坐，明日开坐云。刑决还来，即为照律入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尹赵正万疏曰，伏以臣年已耋矣，病亦痼矣。如臣之衰朽癃残，不足备数于驱策者，何敢以去就进退，烦浼于崇高之听，而只以名绊于军衔？法例所在，不得轻先作行，擅便登途，不避逾分之罪，敢渎乞暇之章，何幸圣明，曲轸私悃，俯从微恳，其所区区荣感，为如何哉？而及至拜辞轩陛，关河逖远，回瞻九阙，迟徊眷顾，不胜老马恋栈豆之忱也。行到药水，屡次临浴，恩波滉瀁，满身浃洽，恍若沈痾之祛体，尺寸丝毫，莫非我圣上洪渥厚泽，北望顿首，不觉感泪之被面也。仍伏况顷日在途，祗承京兆佐贰之命于千万虑外，且兢且惶，莫省攸措。自惟平生，无一可取，而猥蒙拂拭拔擢之恩，始自畿辅，旋除湖藩，历践内外，罔非滥竽。见今所叨，尤有所大异者，职跻宰列，班联卿月，与六曹贰席，几无相间，此岂如臣老朽者，所可一日侥冒也哉？残龄馀日，所当屏守蓬荜，同腐草木而已，岂有一分进取之心，更思缥缨结绥于清朝鹓班之上者哉？反复揣惟，惶汗遍体，非但在臣，有过福之惧，其在圣朝器使之道，抑恐失鉴别之方也。日前自温水，駄还臣子明翼任所，而百病浸凌于当寒撼顿之馀，复路之期，自致淹延，词讼重地，不可缘臣久旷。伏乞圣明，即命刊削臣所带职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上来察职。

11月26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右承旨李凤翼〈坐直〉。左副承旨徐命渊〈坐〉。右副承旨金尚奎〈病〉。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若何？咳嗽几尽减歇，而水剌寝睡之节，日益差胜乎？臣等累日不得入侍，且有禀定之事，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咳嗽，尚未快愈，水剌厌进，小无所减，寝睡一向差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再启曰，臣等退出后，与诸御医，反复相议，则皆以为圣候咳嗽，虽已减歇，水剌厌进，尚未差胜，加味六君子汤，加桑白皮、麦门冬各一钱，先进三贴为宜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启曰，正言申晩昨既有只推之命，连日阙启，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申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师得曰，推考传旨捧入。

○韩师得启曰，明日启覆时，两司不可不备员入侍，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凤翼，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任珽，以亲病陈疏径出，下番将未免阙直，应教李宗城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二番别马队五十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二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十一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别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分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二月当，后部中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二番海西别骁卫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壬子二月当，十二番后部右司属庆尚左道二硝，右道三硝合五哨，军兵，来壬子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四番五番海西别骁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有政。

○吏批，判书金兴庆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右承旨李凤翼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进，参判朴乃贞进，参议外司坐起进，参知赵尚庆病，左副承旨徐命渊进。

○吏批启曰，成均馆学谕南至，受由过限未上来，依受教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书金兴庆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金海府使，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艺文提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金兴庆为吏曹判书，李潝为献纳，沈㙉为掌令，李周镇为持平，赵最寿、赵彦臣为同义禁，金在鲁为艺文提学，尹东衡为副修撰，李敬跻为掌乐佥正，金光世、沈沆为工曹正郞，骊川君增为宗簿提调，金取鲁为司仆提调，具圣弼为司饔主簿，李台镇为司䆃主簿，李侃为监察，安宗海为公山县监，沈䥃为龙仁县监，郑熙揆为兵曹正郞，郑恒宁为金海府使，户曹佐郞李匡谊仍任，承文著作单金启白，西学训导单金相砺，学谕单洪圣源。

○又启曰，新除授本曹判书金兴庆，资级乃是辅国，依例送西付职，以兼判书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本曹判书金兴庆，方在忠清道瑞山地，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全罗右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防御使及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加德佥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及第金鼎禹，闲良沈季汉等，以试射没技，或战船改备，有加资之命，而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以赵尚䌹为同知，韩配义为五卫将，金渲为都摠经历，宋征来为全罗右水使，朴道常为三陟营将，郑檝为清州营将，金礈为北虞候，韩梦弼为加德佥使，李濎为佥知，李喜祖为兼内乘，护军金洸、宋寅明，司直黄晸、金尚翼，司果尹汇贞，知事单金兴庆。

○韩师得启曰，修撰任珽，今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沈㙉，献纳李潝，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师得曰，推考传旨捧入。

○韩师得，以刑曹言启曰，庆尚道东莱府囚杀妻罪人权今哲启本，昨日始下本曹，当入于今年启覆，而启覆罪人文书御览件外，本曹之修整者，乃十二件也。非但文书修整之势不及于明日初覆，本曹覆启后，例有报议政府刑决之事，而初覆日字已迫，此罪人则来初三日三覆，以初覆施行，而再三覆，令政院，依曾前追启覆例，更为推择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凤翼启曰，前奉教洪昌汉，既已叙用，令该曹，口传付职，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奉教单洪昌汉。

○韩师得启曰，初覆既已退定于十二月初三日矣，再覆十一日，三覆十二日，推择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李凤翼，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姑降入直，事体未安，新除授副修撰尹东衡，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修撰任珽疏曰，伏以臣母宿患痰火之病，入秋以来，增歇无常，居恒忧懔，近值猝寒，诸症弥苦，自昨夕，忽然添剧，吐血几至一椀，仍即昏塞移时，今虽少醒，而神气一倍危缀云。臣闻此报，方寸煎灼，不能自定，急于归省，投章径出，臣罪万死。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垂矜谅，亟许镌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辛亥十一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清阴亭。药房入诊，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假注书金锡一，记事官宋时涵、赵明履，医官权圣征、许信、李征夏、玄起鹏、郑尔柱、金应三入侍。致中曰，才承问安批答，而咳嗽水剌，无差胜，诚为伏闷矣。上曰，咳嗽初则大胜，而尚有馀气，故批答云，然口味则不爽，而水剌姑无胜矣。致中曰，先使医官诊察，宜矣。上曰，唯。诸医以次入诊后，奏曰，左右度数调匀，而沈静无带数之气矣。在鲁曰，昨日入侍诸医出而言，脉候径先沈静，似缘气虚而然，今日诸见，又如是，以轻轻补剂，议之似好矣。上曰，予于平日甚伤生冷，内多湿痰，性虽弛缓，其中亦自不缓，故常有劳火，己亥服人参飮子，颇有效。今此感气，虽不大段，因近日多劳心而发，膈火挟作，故其差不速矣。壬寅间，尝无睡，晓中，辄明烛起坐，是缘中气之弱也。丙午间，脑后忽作痛，转及两眉间，意以为将成头风矣。灸而见效，昨夕脑痛又作，至夜颇甚，二更五更连服自已溺，有神效，似是气症也。以此问于诸医，诸医反复商议，加味六君子汤剂入事，遂定夺。致中曰，年来圣躬，受伤甚多，筵中，亦尝以气不如昔为教，而平日视疾甚轻，调补之道多有所未尽，臣等常以为虑。即今违和之时，当倍加调将，而明日启覆，亦令勿退，虽使症候快祛，犹宜存少愈之戒，况如此之际，何可殿坐疏冷之处，引接臣僚，终夕虑囚乎？若尔则必有添伤之患，此非未然之事，乃当然之势也。姑命退行何如？上曰，启覆，凡几度耶？佥曰，六度而其中最远者永兴也。立春前，无未及之虑矣。上曰，昨日东莱文案，又为上来，然则合为七度，而东莱又非不远乎？在鲁曰，初三日，是三覆，以是日退行，为万全之道矣。致中曰，行会虽或苟简，当先念惟疾之道，况日期裕如，不必为虑矣。上曰，依为之。致中曰，湖南面里分等，以岭南例施行事，依顷日定夺，才已知委矣。忠清监司李衡佐，亦以公山等四大邑，面分等事，有所状请，而湖南既已不许，故一例防启矣。今则已为许施于湖南，似不宜异同，湖西四邑，依湖南例施行事，一体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而民所悬望，一日为急，速为分付，可也。致中曰，备局公事，凡关系赈政者，事当汲汲举行，以慰外方计日悬望之心，而本司有司堂上尹游，方有身病，金取鲁今虽出仕，以其亲病，不得考阅文书。无故者独朴文秀，而称以不欲行公于有司堂上，凡干回启，不为参涉，郞厅则未回示前，不敢径先入启。虽已回启者，动致迟滞，故臣才已分付，虽未遍示，使即入启，而文秀之事，实为无义，以年富力强之人，其志固亦欲尽力于国事，则如是撕捱，极涉未安。从重推考，使之即速行公，何如？上曰，备局事，宋真明既已出外，金取鲁虽在，身当本兵剧务，有难专一于庙谟，朴文秀当为主管，而性颇执滞，向日筵教之下，亦以为若出仕，则必有言议之不合，多所掣肘者云，此亦思之过也。其欲往岭南者何意，不参回启者何意耶？若在内而善为区划，使民有赖，则顾何烦于岭南之行乎？其所撕捱，诚为过当，依所达从重推考，促令行公，可也。〈出举条〉致中曰，备局有司堂上，便是权要之地，文秀，年未多而当此重任，逡巡欲避，固出于谦挹之志，亦足嘉尚，然身既行之，而不参回启，则殊无义矣。锡命曰，臣有所怀，惶恐敢达。顷因金浃事，有三台臣特罢之命，传旨才已捧入，而当初浃之供辞，则以为台臣，直囚下吏，故不得趁期下去云，而台臣赵尚行、朴璲等，以为浃，除拜已久之后，始乃辞朝，而不为过辞，只令拘留其邸吏云。此与浃之供辞中，直囚之说有异，李润身则怪其不为过辞，招问邸人，则他台官，已为拘留云，故无他分付云。年少台官之不遵朝令，虽或有疏忽之失，外议皆以为，以一守令之事，谴罢三台，不无处分之过重云，故敢达矣。在鲁曰，臣亦闻此言，而润身则初无拘囚邸吏之事云，其时下教，以浃为无时肃拜，而此则不然。浃之除拜已久，而以不得署经之故，其间下乡云，非如今日除邑，明日辞陛之比，盖其台官，亦未觉其不得署经，中间迟滞之故也。事之大体，则承宣所达，为是矣。上曰，守令署经事，前后申饬非一，而台官辈，恬然在家，使不得为署经，及其自朝家催促下送之时，乃反沮尼之，以此以彼，台官俱无据矣。在鲁曰，近来署经之迟滞，台官亦然。如朴璲尚不得为署经，虽欲使守令署经，何可得乎？上曰，然则尤骇异矣。未署经之台官，何可沮尼守令乎？致中曰，台官不思其委折而督过耳。如金浃者，何敢不见台官而赴任乎？如此体例上事，犹恐其不及矣。上曰，近来士大夫，殆无廉耻礼让之风，予常为世道慨然，而儒臣，亦有以此陈达者矣。李博、韩师亿更推，今几遭矣，师亿，愈出愈窘矣。师亿，向日几陷不测之地，予特命快释，则其处身，当益谨慎矣，置对之后，亦当如高允之言矣。虽使渠为其言，听之者为非矣。渠则容有可恕，而如许事，累次欺君，士夫样子，不当如是矣。先朝有信一，生出狱门，是国无法之教，师亿若闻此下教，而犹不直招，真是无状底人，安得为朝鲜士夫乎？又教曰，至亲之间，听其言而信之者，亦岂有大害耶？予于近日，凡文案间，不欲过用明察，而韩珩、白守一事，适方表著，故不为泛看，别下判付，则在渠道理，不当如是，其供辞，极为窘遁矣。若曰，虽为此言，岂知毕竟至此乎云尔，则是亦告君以实也。筵说虽可严秘，此则欲使师亿闻之，而为此教矣。韩珩是何许武夫耶？曾为宣传官乎？致中曰，曾为宣传官及内乘矣。上曰，戊申帐殿，累次见之，是无髯者乎？致中曰，然矣。且白守一事，诸臣，皆于疏末自陈，而臣亦不能严于辞受之节，守一尝为臣幕裨，情分颇熟，其在江界，以臣多病，馈遗药参，今不记其两数，使搜得其书札则已失之矣。然臣既受之，则当与诸臣，一体自列，而臣连在山陵，不可以此，由县道陈章，又念大臣、重臣，以参一两、二两之说，腾诸台疏，传示四方，恐乖国体，故寝不陈章，而有若厌然掩置者，私心惶愧矣。在鲁曰，指陈两数，固为屑越，而台谏，既以十两为言，故诸臣不得不如是矣。在鲁又曰，臣待罪司圃提调，本署虽是御供衙门，而自朝家，元无贡物价上下之事，故太庙荐新及各殿供上之需，专靠于若干位田之税，而其中金川郡所在位田，曾于庚辰年间，入启折受。其范围不为不大，则收税之数，亦必伙然，而自郡直纳之时，多不过六七十两，实为虚疏，故十馀年前，别遣监官，从实执卜，除其留粮杂费，年年实纳，犹至于一百六十馀两之多，以此推之，则本官之从前操纵，可以知之。况又折受内，量外加耕处，则勿论山腰上下，尽属本署，而数年以来，本官称以平火田，任自横取，致有文移相争之弊，其在事体，固已未安。及至今年，诿以民诉，欲罢送差收税之规，泛引七十两上纳时前例，欲为如前减纳之计，兼他数事，烦报巡营，有所状闻，备局又泛然许施，其所谓京差辈，作挐民间云者，虽若有说，而今若许其本官之直纳，则本官监色辈，征敛之际，亦安知其必无此弊耶？本署税入，因此渐缩，前头御供，势难继封，诚极闷虑。本郡则今年元非灾邑，别将之下去，亦已累月，依前使别将，仍为收纳，似合事宜，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司圃署位田，在于三南列邑，其中晋州、谷城屯，则已于秋间，发送别将，使之踏验收税矣。顷因筵臣陈达，自上，有各衙门所送三南别将，姑勿下送之命，而此则令前既已下去执卜，今方收税，旋即中掇还来，则将使本署税入大缩，而徒为本官监色辈之囊橐，实涉可虑。咸平等别将未下去者，固当依朝令，今年则勿为下送，而晋州、谷城则令下去别将，仍留竣事为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此事，若自本署开路，则他衙门，亦必以已送为言，纷纭陈请矣。致中曰，上教至当，而本署，以御供衙门，异于他司，物力之凋弊，诚不可不念，其未下送者，固无可论，而已下送者，则仍令竣事，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赈厅铸钱监官，勿论实职闲散，各别择差，以监董官称号，除本仕察任事，顷日堂上宋寅明陈白，定夺矣。既称监董官，且为启下，则不可不付军职，以示重其任之意云，而其中一人，方带军职，馀三人，并付军职，何如？上曰，并令该曹，付军职，可也。〈出举条〉又教曰，前翰林洪昌汉叙用，从速新荐事，领事申饬，可也。致中曰，昌汉顷日特叙之后，连为违牌，闻其意自划云矣。上曰，自划则过矣。致中曰，史官以筵教误传，当初有严教，其后开释，虽可感恩，然是乃翰苑前所无之事，其欲自划，不是异事也。且其时下教，在入诊时云，若尔则小臣亦必入侍，而臣则耄昏，不记其事矣。上曰，果是下教于卿者矣。然其时史官，非独昌汉，何必过自为嫌乎？在鲁曰，虽非独当之事，当初处分，终为过重，故渠则如是云矣。上曰，日昨以违牌命罢，盖欲使一伸廉义也。既与注书及兼春秋同入，则以此自划终过矣。诸臣遂退出。

11月27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右承旨李凤翼〈坐〉。左副承旨徐命渊〈坐直〉。右副承旨金尚奎〈坐直〉。同副承旨韩师得〈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知礼县监李奎焕。

○李凤翼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朔祭正日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剂入汤剂，其已进御，而咳嗽益有减歇，水剌亦或差胜，寝睡安稳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寝睡一向差胜，水剌，昨夕所进，少似差胜，姑观今日，乃知矣。咳嗽尚未快愈，汤剂，夜始进御，今后则只议药日问安，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左承旨李春跻，左副承旨徐命渊，俱不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师得启曰，掌令沈㙉，献纳李潝，正言申晩，既有只推之命，连日阙启，事甚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奎曰，召对为之。

○徐命渊，以备边司言启曰，近日本司，连以堂上有故，不得来会矣。今日始为开坐，而堂上进参，只是兼礼曹判书申思喆一人外，馀皆称病不进，今此开坐，出于浃旬旷废之馀，而悬頉若是，事体殊极未安。实病悬頉外，行户曹判书金东弼，工曹判书李森，刑曹判书李廷济，刑曹参判朴文秀，吏曹参判李德寿，并从重推考，即为牌招，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尚奎，以忠勋府言启曰，京畿杨州幼学洪大来上言，启下本府之后，过限不现身，上言内辞缘，勿施，何如？传曰，允。

○持平李周镇启曰，臣之庸驽，本不合于言责之地，且于向来私义不安，每烦辞避，不敢供职矣。不意又承恩除，严召降临，分义是惧，黾勉趋谢，而第于本府前启中，权摄，为姨从兄弟之亲，法所应避，嫌难参涉，何可一刻仍据于台次乎？昨日诣台引避，而玉候静摄之中，不敢侵夜烦彻，未免退出，而经宿之后，始为自列，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徐命渊启曰，持平李周镇，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应教李宗城，校理赵迪命等箚曰，云云，引嫌而退，嫌难参涉，既有近例，揆以台体，势难仍在。请持平李周镇递差。答曰，依启。

○领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晓起将诣阙，牙齿之痛忽剧，连左边鬓骨，而如撞如刺，顷刻之间，痛不可忍，此是年来频有之症，而近因触冒风寒，遂有此添发矣。今日药院起居将赴，而不得参，致使问候之仪，终不能备员，惶悚之极，罪无所逃，玆敢陈箚请谴。伏乞圣慈，先递臣职名，仍勘臣罪负，以警具僚，以安贱分，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此，深用念焉。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副修撰尹东衡疏曰，伏以臣之向来，积逋严命之罪，可胜诛哉？虽缘其时贱疾猝剧，蠢动无计，台抨方发，欲进不得，而三日之内，四违天牌，此岂人臣分义之所敢出哉？尚赖圣度天大，罚止例罢，而追思负犯，梦想犹惕，况臣所被台言，极其严峻，有非寻常警责之比，臣尤惶駴恧缩，益无所措躬。夫身居玉堂，处置台官，此何等公论地也？诚不容一毫计较之私，而乃敢于是焉。顾瞻前却，专以避谤为事，则此其不忠不诚，当如何也？是宜朝家划即重究，以严惩励之典，而乃蒙圣慈过加涵贷，已被例勘之外，卒无所处分，臣心危戚，转加一层，只有杜门省愆，用伸自靖之义而已。不图玆者，旧践牵复之命，忽下于席稿俟谴之中，臣诚惝恍惊瞿，罔知所以自处也。顾臣所坐，既非一时注错之失，台章之刺举，又如是严截，则弹墨未干，复此收录，已是圣上之误恩，而在臣廉义，亦何可放倒羞恶之天，复入颠沛之地，以益人之嗤点也哉？噫，臣之至愚极陋，最出人下，前后忝窃匪据，固无丝毫裨补，而若其言议可否之间，至于推波而助澜，则亦臣素所诫间者之事，要亦不过妄欲调停，务归和平而已。虽臣本意，非敢出于巧避谤议，而只缘见识之孤陋，言辞之糢糊，物情之未快，臣亦自知，人言之来，臣固受而为罪，诚不敢有毫分愠憾之意，而第其依违苟且等题目，在臣身，实为莫大之羞，诚无颜面，可以复立于人世者，今虽欲衔恩畏义，竭蹶趋承，而负此衅尤，冒没荣次，断无是理，尚何去就之可论乎？召牌之下，不敢坐违，玆敢趋诣阙下，拜章径归，当此玉候静摄之日，渎扰至此，臣罪尤合万殒。伏乞天地父母，察臣辜犯之不轻，谅臣踪地之难强，特赐谴罢，仍命重勘，以伸台议，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判书金取鲁疏曰，伏以臣，洊被严教，逃遁不得，昨既冒没出肃矣。既肃之后，宜不敢复为号吁，而第臣老母之病，近益添剧，诸般症形，俱系危凛，经一旬而无所减，昼宵焦熬，不遑外事。虽因紧窠差除，趋赴政席，而晷顷之间，心神错乱，犹不能堪耐，以此情理，实无离侧行公之势。伏乞圣明，俯赐矜递，许臣以专意救护，无令公务，一向积滞，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兵重任，亦不可久旷。卿其勿辞，俟其少间行公，而新才西藩上来，昨日入诊，欲为召见而未果矣。今日召对，同为入侍焉。

○副司直李世瑾疏曰，伏以今日，乃小春新节，亚岁佳辰也。以殿下方居严庐，虽不得循常称贺，值玆初生之阳，不胜献曝之诚，敢将复之一卦，推演爻义，作为六箴，窃自附于古人丹扆之进规，庸备乙览。其不远复箴曰，人非性者，孰能无过？过而即改，必勇必果。其休复箴曰，位虽居上，志能附下，凡厥人辟，盍亲贤者。其频复箴曰，昨失今反，才虚旋实，纵曰旡咎，曷若勿失？其独复箴曰，苟无明见，鲜不从恶，所以圣人，独称其独。其敦复箴曰，既得其善，行之必笃，苟或不笃，莫能成德。其迷复箴曰，既失君道，那免颠𬯀，倘能改图，庶不终迷。仍窃伏念七日来复，阳气乍动，一团仁意，已蔼然于天地之间，万汇群品，无不各得其所，而独此垂死残喘，至愿未遂，荏苒之际，朝露先晞，则将未免为不瞑之鬼，蝼蚁微物，恐伤仁覆之圣化，不得不复此申吁焉。呜呼，葵藿倾阳，物性犹然，况人之天赋秉彝，本自销铄不得乎？是以淮阳老守，至有出入禁闼之愿，杜陵布衣，亦有不忍永诀之语，此固常情之所不能已也。若臣无似，忝事先朝，十载迩英，最承恩遇，逮至圣朝，不遗簪履，收置宰列，顶踵毫发，罔非洪造。虽使粉骨糜髓，诚不足以仰报其万一，何敢为一身图便之计，屡溷天听而不知止乎？抑臣区区微志，有所素定者，自从宦以来，常以为年至七十，则虽无疾病，决意悬车，毋负夜行不休之戒，丁宁此誓，镂在心腑。不幸数十年来，奇疾婴身，剧歇靡常，死亡无日，设令臣年，在于强仕之时，顾此病状，已断陈力就列之望，况今犬马之齿，且迫七十乎？本以无用之人，正当应退之年，又抱难强之病，如是而不自量，乃与德望责任，为国重轻者，筋力精神，无异盛壮者，比而同之，委蛇班行，颠踣道路，则臣犹自愧，人谓斯何，此臣所以不知烦渎之可畏，更申血恳，终不自已也。见带军衔，虽曰散地，等是王爵，长时虚縻，此亦私心之所不敢安者，伏乞圣慈，特加矜怜，许以致仕二字，则非但微臣，得蒙终始生成之恩，岂不大有光于圣世之风化乎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因时献箴，予用嘉尚。疏末引年之请，初批已谕，其涉太过。卿其勿辞，上来察职。

○副司果李巨源疏曰，伏以臣，猥膺岭右别遣之任，受命南下，今始竣事还朝，即伏闻日昨有一儒臣，复提臣顷年事，语意至深云，筵席严秘，虽未得其详，而惶霣颤掉，不知置身之所也。噫，知微知彰，圣人所予，下此而若张曲江之于阿荦，刘泊温之于惟庸，其神鉴炯识，固非人人所可几及。至如形诸文字之间，凶肚逆心，路人所共知，而犹复昧昧，殆无异于病风而丧性，此何莫非牵于色目之私，失其是非之天而然也？党论之祸人，至于失其本心，而不能自知。噫嘻痛矣噫嘻痛矣。自经戊申变乱以后，尤复心掉胆寒，每一念至，忽欲忘生，第以平日足迹，不相往来，言议不相上下，知臣者，虽或见恕，以愧无先见，而至于平昔不知臣者，则臣亦无以自解于执迹之议。虽欲如昔人刮肠洗胃，而不可得已，则今此散阶之带衔，外台之奉命，亦岂臣所自安于心，而乌能免人言之来也？滓秽之踪，又重之以险凶祸衅，哀哀父母，生我劬劳，风树之悲，人孰无之，而悠悠天壤，岂有如臣情理之痛毒，亦岂有如臣喘息之顽忍？人生五伦，忠孝为大，而事君不忠，不陷大僇，为子不孝，未及终养，名已辱矣，行已隳矣。杜门屏居，愧无面目可显，生逢圣世，独为弃物，每念胄筵之厕迹，迩英之赐对，若隔前生，只有耿耿忠恋而已。不意前后筵席，猥辱撺掇，圣度天大，特蒙简遣之命，筵教屡严，民事方亟，义同往役，不敢言私，冒昧出肃，黾勉作行，臣犹自愧，人将谓何？南行既阅数月，安集之圣意未副，踏验之田政亦疏，无以借手归报，方此冰炭交怀，而又此所遭非常，惭惶狼狈，益不知所以为喩也。来伏阙外，而咫尺天陛，末由复命，猥以文字仰溷，臣尤死罪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洞烛尔心，尔其勿辞，即为复命。

○校理权爀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归到松楸，经营父母迁葬，得尽人子至情，感极幽明，陨结难酬。第臣不孝，诚意浅薄，山事见败，窆期渐退，今方奔走东西，更求他地，单孑一身，悲惶罔措。还朝之期，未卜迟速，顾臣所叨，职任甚紧，不宜暂旷，况今讲筵频开，馆僚不备，而缘臣虚带，有妨窠代，私心悚蹙，已不可言。且念淹滞时日，由限已过，其在公法，亦难容贷，玆从县道，疾声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怜，许递臣职名，俾得克卒葬礼，以赐终始之恩，仍治臣受由过期之罪，以严邦宪，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俟其占山，即速上来察职。

○奉教洪昌汉疏曰，伏以臣之所负罪名，擢发难赎，而所荷恩私，与天同大，削黜之典，既出末减之末减，而放宥牵复之命，洊降于两日之内，皆出特旨，开释之教，动辄隆挚，臣则冥然顽然，若不知感，烦吁见阻，随事违慢，而只推之恩，施于格外，敦迫之旨，又出寻常。况伏闻伊日夜对，以微臣去就，缕缕下教，圣心洞释，德音丁宁，至有使渠知之之教云。噫，遭遇明君，而横触机斥，非罪受祸者，从古何限，如臣之不忠无状，而得此殊眷于君父者，复几人哉？臣亦有知觉，岂不知感激趋谢，一伸分义，而万不获已，再犯坐违，本罪之外，又添孤恩之罪，罚止例勘，惶蹙转甚，曾未几何？收叙又降，职名如旧，臣是何人，有罪幸逭虚辱宠渥，至此之极也？噫，圣上于臣，既有生死肉骨之恩，前后开释之教，又极洞达旷泛，则臣虽愚迷，岂以一时饬励之举，敢有毫发自阻之意？而第于见职，有死不敢抗颜之义，臣不略暴，则圣明亦何由尽烛，敢此冒陈焉。噫，筵说虽曰严秘，随问随答，前后史官之所不免，则设令缘臣酬酢，致此草野之疏，固非可讳之事也。且臣虽不肖，尝奉教于君子，粗闻事君勿欺之训，何敢以有谓无，肆然欺隐于淑问之下哉？自念传之而讳之，固欺君也，不传而曰传之，亦欺君，有罪无罪，日月在上，终始供辞，举实以对矣。幸蒙圣度涵贷，经赐勘处，生成之泽，河海罔量，而然而圣上，非谓臣无传说之事，如臣爰辞也。特谓臣昵侍筵席，日月已久，其为人物，不至于放肆误传而已。虽不误传，传而欺上，则其罪视误传，抑尤甚焉。人臣事君，借手者诚信，臣既诚信未孚，区区情实，未蒙天鉴之照烛，则欺君之罪，尚在身上，跼蹐高厚，靡所容措，岂以时月之稍久，恩宠之荐叠，而暇论于去就之节哉？此不可抗颜者一也。臣人虽眇末，所带之职，即太史之任也。不比他官，微有所遭，不敢更进，乃所以重其职也。臣以筵话事，自陷坑埳，朝衣才脱，金木加身，半朔牢狴，罪状狼藉，此史局所未有者也。臣若迫于分义，复秉史草，趋侍香案，则臣之一身廉隅，固不足恤，国朝三百年史局，缘臣坏了，臣既有此不可抗颜者二也。臣之不可更玷史局之状，即通朝共公之论也。以圣上体下之仁，岂不谅察，而过加拂拭，一向敦迫，恩眷归于屑越，罪戾积于违傲者，亦皆臣树立素污，忱诚浅薄，不能上格之致，抚躬惭惶，尚何言哉？噫，臣受恩罔极，图报无地，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宿趼之职，何苦为抵死必免之计哉？目下情势，如右所陈，铁限在前，末由逾越，百尔思之，惟有自废耳。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随牌来诣，仰渎宸严。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危苦之情，非出饰诈，轸臣当递之职，宜即变通，亟降处分，仍治臣前后罪犯，以严国体，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顷者处分，意在饬励，伊后筵中，业已开释，而况此非尔担当者，则职在新进，分义不当若此。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行司直张鹏翼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未免太过。疏末事，令庙堂，禀处，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副司直张鹏翼疏曰，伏以臣，义在必递，而辞章见阻喉司，间迫事势，违参扈驾之列，乍出乍入，处义无据，循省惭恧，久而冞切，而人非所萃，鬼责随侵，宿患痰疝之症，挟感重发，满体炼焫，灸疮且烂。真元澌缀之中，且遭子妇丧戚，情理惨切，病转倍加，即今危苦之形，万无时月间复起为人之望，而鞶带未褫，职务委抛，臣于前此，以病陈恳，祈解重担者，非止一再，而圣明每视以饰辞例让，辄靳允许。臣当闷郁抑塞，自悼其微诚之不能上格，而又于日者，诸臣筵白之语，难安之势，转益层加，臣虽愚迷，岂不知武夫本分，当习鞍马，而粤在卑秩？曾经故判书臣申汝哲、李基夏，及先辈武将幕下矣，常见诸臣，升秩正卿之后，举皆乘轺，而已成近例，人所共知。臣猥蒙国恩，忝冒冥升，而向当鞫狱方张，逐日合坐之时，适有足指肿病，不能跨马，故禀知大臣，始敢依前辈已行而乘之，然不病之日，则未尝舍马坐轺，图为自便之地矣。此事又复未允于物情，至烦于讲筵，传义之际，臣诚瞿然。噫，臣人望素轻，不及先辈，而徒藉品秩之猥与相同，妄效前人之所为，一世之嗤点，同朝之讥斥，理所必至，而谋身不工，涉世昧方，四朔之内，三遭三司之刺论，此莫非臣单根弱植，孤立寡与，不量人器，久叨匪据，一分贪冒，不自敛退之致。此而犹不知戒，则是诚无耻之鄙夫，堂堂圣朝，将焉用此鄙夫为哉？伏乞圣慈，俯谅情病之复出，亟许镌递臣所带诸任，以延残喘，千万至祝。臣方病伏祈免之不暇，固不宜赘及他事，而一日在职，当尽一日之责，敢将军务之目前切急者，敢此尾陈焉。都监炮布，乃亲兵衣资所需，冬等，则例于初冬分给，而各道定差员领纳，亦必趁十月之内者，自是流来令甲。今者三南炮布，过期不纳，湖西则道臣，至请作米，而因大臣陈达，才下特推之命，湖南则五十一邑，全数不纳，岭南则七十邑之内，上纳者五邑，而其馀则迄无消息，催促行关，不翅屡次，而视之寻常，无意举行。是不惟事体之坏了，当此深冬，军兵衣资，尚不得分给，呼寒军卒，镇日来诉，事甚闷虑，若无别样，申饬之道，则其延拖不纳之弊，将不可胜言。两南道臣，亦宜警责，使之严饬各邑，以为急速上纳之地，而本局保布一千四百馀同，虽当年准捧之时，一年需用，尚且不足，故顷有请得灾减木之事矣。况于今年各道灾减，将至五百馀同，则一年军兵等应下，一千二百同数，及员役等朔布各样应下之数，将何继用乎？若不及时变通，则许多经用，必致狼狈，各年灾减代木，虽不得一时准给，今年灾减之代，则一依定数推移划给之意，令庙堂，即速禀处，俾无军需匮乏之患焉。臣病在垂死，末由进身于殿陛之前，而军务所关，一日为急，不得不略陈于章牍之间，而未免获扰于静摄之中，臣罪至此，尤万万矣。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见上〉

○申时，上御清阴亭。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命渊，侍讲官李宗城，检讨官赵迪命，假注书权贒，记事官宋时涵、赵明履，兵曹判书金取鲁，同为入侍。徐命渊曰，圣候方在静摄之中，而自止太多，或减其张数，则未知何如。上曰，法讲召对，久不为之。今日则以卧听之意，召对何关之有乎？李宗城，读谨天戒章，止福善祸淫之理。上曰，下番读之。赵迪命，读自胤侯曰，止遇灾修省之道。宗城曰，殷王中宗吐，本文则上有昔在二字，故吐为为舍，而此无昔在，则其吐非矣。上曰，何以读则为是耶？宗城曰，伊吐为宜矣。上曰，然矣。翰林读之。赵明履，读自成王曰，止殿下取法焉。宗城曰，上言法先王，故下言谨天戒。法先然后，可以谨天，自有次第耳。敬灾之意，已陈于请对时，今无逐段可达之文义，而敬天敬灾，预防患难之意，引证明矣。以实心，行实政然后，灾沴变而为祥，以即今言之，则蛰雷之警，实为惊心矣。八路民命，几乎近止，而天灾又若是，此时弭灾挽回之道，寔在殿下矣。上曰，其言切实矣。迪命曰，上番已陈，更无可达之义，而十一板敬天之怒，毋曰戏渝，经史两论，俱为紧切，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随人之所为，而天之降灾祥如此，此章文义，尤不宜泛然看过也。上曰，其言切实矣。兵判进来。卿以关西伯辞朝时，予有所勉饬于卿者，顷闻御史之言，则卿之所为，有逾于予之所望，实为可嘉。昨欲引见，而适值入诊，未能觉得矣，才因疏批下答，而别有所怀否？金取鲁曰，辞陛时，既承缕缕之教矣，臣何当夙宵弛心，而才器不称，未副委寄之盛意，且迫于私情，冒犯渎扰之罪，实为惶恐矣。新从西来，岂无可达之事，而圣候方在静摄之中，夜色浸深，前头筵席，若得间则可陈矣。上曰，西关则穑事颇胜于两南云，何如？取鲁曰，今年农事，八路同然矣。西路初则颇有登熟之望，民情，亦意其免凶矣，十馀日之内，猝有早霜虫雹之灾，便成赤地。守令或请赈资，而臣谓朝廷，亦无下手处，何以请得为言矣？即今三南如此，故西路不敢言赈，而若常年则关西，亦当设赈，然比之三南则似胜矣。上曰，与畿甸，何如？取鲁曰，来时，以沿路所闻参看，则亦可谓少胜矣。在阁外时，与李宗城，有所酬酢矣。今年灾荒，实非少忧，而大抵庙谟，镇定，边不足云矣。六月已有钱布贸谷之令，而六月何以贸谷乎？臣则不能奉行矣。若恫在己之盛心，岂不有动于如此之时，而即今根本之地，罄竭若此，将何以为此乎？思之及此，有口而无言矣。大抵徒扰民心，实无益于赈救之道，而镇安为胜，朝家持重体统，不为轻动之举，则亦是一道矣。宗城曰，金取鲁所达，诚是矣。西路穑事，秋成后判凶，宗白下去时，臣亦有所陈矣。上曰，卿之在西时，军制节目，已为下去乎？取鲁曰，军制变通，实是大举措。臣常与宗城相议，必欲奉承圣意，而终难救一道之弊矣。节目未及下去，故臣不能变通而来矣。上曰，实怪矣。此事之讲定已久，而胡至今不送乎？宗城曰，减布节目则似已下去矣。上曰，此则无弊为之乎？取鲁曰，减布事则臣已为区处矣。宗城曰，减布则虽已为之，而团束操炼之节目，似未及磨炼矣。上曰，减布而不为团束，则其为紊乱，与初无异矣。卿才自西还，方带大司马，且在筹司有司之任，而领、右相，亦方无故，商议从速举行，可也。〈出举条〉取鲁曰，关西之事，实为可闷矣。自祖宗朝以来，待西北，异于他道，每以储蓄为事，以备不虞。即今留库之物甚少，除未捧及杂頉，则实在不过三分之一，监司则徒拥虚簿而坐矣。虽兵曹，若无料布之可给者，则必当请得于关西，而尚今不为下手者，意有所在而然矣，记外之说，臣实不知也。上曰，其言则是矣，而移民移粟，王政之大者，三南之事，亦甚迫急，故不得不为此举，而予意则终以为重难矣。此后虽非如此之事，若有紧处则下手似易，故前后下教之事有之矣。然卿言则过自谦让矣，岂有徒拥之理乎？宗城曰，其日筵中，外藩库藏，尽为条陈。古者数国之富，则对之以马乘，防微杜渐之道，恐不若是，关西若干所储，悉陈无隐，此实伤痛之事矣。取鲁曰，宗城之言是矣。以赈救之道言之，则损有馀、补不足，固当为之，而祖宗朝，重西藩之意，必不如是矣。上曰，其言则是矣。乙巳以后，知卿者深，初以重臣，出补藩任，仍以本兵召之，其意岂偶然哉？卿之情理，予亦愍之，而既非直宿之职，救护之暇，亦足以行公，抑情察任，毋滞务，可也。取鲁曰，既为黾勉应命，而即令母病，万分危急，故才上辞疏而得由矣。今承下教，更有何言可达，而本无才识，年来衰耗且甚，恐负委寄之盛教矣。宗城曰，缕缕下教，兵判亦岂不奉承乎？但为治之道，荡平何处不好，而岂可只行于东铨乎？西铨初政，人心皆喜，宜有加勉戒饬之道矣。上曰，李宗城之言好矣。昨夜禁卫中军望单子入之，其人则予虽不见，而心则实感矣。近来又郞厅一窠，亦不免于时象，而至于武弁，则尤为亡国之征矣。前兵判，颇有脱俗之色，兄弟之间，似不异矣。今日入侍诸臣，特其稍胜者，而亦是浅淡服矣。如程子之观猎，此心终不能忘，予常慨然矣。取鲁曰，臣有所怀，故敢达，常时虽各有所执，而至于武弁，则尤岂有彼此乎？臣无藻鉴，固难择人，而向时前兵判，亦以癸卯榜事，有所陈达矣。名不正则言不顺，讨逆二字，何所关系，而是非多端，此则实难矣。臣亦终未释然于处分矣。上曰，此亦留置腔子而有此言，真是浅淡服也。其所以必厌讨逆二字者，未免私意也。公心以观之，则其存其削，有何所妨乎？此非予之持难，何可以一人之言而存其名，一人之言而削其名乎？癸卯榜人，前兵判亦无所用乎？今日开释，自卿为始，用之，可也。宗城曰，用人之道，唯当视其贤否而已，何必牵掣于榜名而取舍之乎？命渊曰，臣待罪近密，有所忧爱之忱，故敢达。日昨，以金浃事，有三台官罢职之命。浃之原辞，则称以台官之捉囚随陪，故不能趁时赴任云，果如其言，则守令之辞朝后，捉囚随陪，固为台官之罪，而现告时，自本院，招问邸吏，则实状不然，李润身则元无囚禁之事云，浃之供辞，实为猥滥矣。勿论其是非，因一守令，罢三台官，臣之所惜者，或虑处分之过重，而朝体之伤损也。宗城曰，欲以短箚仰陈，而承宣既已发端，敢此仰达矣。朝家之待台阁甚薄，守令之必见台谏者，此是三百年故规，而金浃之终不见之者，未知其意。且其供辞，元非实状，设如其言，一守令之事，三台臣之罢，岂不偏重乎？臣意则还收，似宜矣。迪命曰，因文义，欲为陈达而未果矣。国之置台，固重矣，守令之赴任，虽曰紧急，朝廷之体统，亦不可放倒，而处分过重矣。上曰，入诊时大臣、重臣、知申，皆有所陈，而近来耳目之臣，不知自反，而偃蹇成习，两司署经，自是台谏之职责，而此则不为，辞朝之守令，囚邸吏而操纵，此果有纪纲云乎？守令若有不善之事，则当论之而已，岂可私自囚禁乎？乙巳以后，以此申饬，而近来因循若睡，常谈所谓警觉，岂不胜乎？取鲁曰，臣则不知其事，而以外面观之，听闻殊不好，因一守令，罢三台官，朝体自有轻重矣。宗城曰，果如圣教，则偃蹇之习，岂专在于台官乎？自此守令，亦当任其偃蹇，而无朝廷下直之规矣。上曰，守令不为下直之说则是矣，三台之罢职，虽出于饬励之意，而今则罚已行矣，传旨则爻周，可也。取鲁曰，臣以职事，有可达者矣。即今曹储罄竭，以一军色言之，禁军料布之未给，已至累朔，以二军色言之，一年需用，极其浩多，常患不足，而骑、步布，则以三年二次之役，虽值凶岁，曾不入于裁减之中矣。今年则又为蠲省之举，本曹形势，实为渴闷，撙节继用之责，专系于色郞，而二军色正郞李周镇，昨移台职，臣非不知请仍之有例，而台职自别，事体殊常，不为请仍矣。分付铨曹，各别择差，仍为久任，俾勿迁移，何如？上曰，李周镇乃二军色，而非久任乎？该色之事，专系郞厅，故向来则择差久任，而权顈之后，更不行此法耶？虽有移拟之事，必为悬注事，曾已申饬，而法久渐弛，昨政不为悬注，故予未觉得矣。此后则，分付铨曹，各别择差久任，而若或不合于卿意，则陈禀递改，可也。取鲁曰，不但二军色郞为紧，诸郞之任，各有所掌，举皆不轻，今后则别为申饬铨曹，随窠另择，何如？上曰，一体申饬，可也。上曰，铨曹长席，不可久旷，自政院，别为催促，即速上来事，申饬，可也。诸臣退出。

11月28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坐〉。右承旨李凤翼〈病〉。左副承旨徐命渊〈坐直〉。右副承旨金尚奎〈坐直〉。同副承旨韩师得〈式假gg式暇g〉。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直〉。事变假注书曺命敬〈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流星出参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十二尺许，色赤。

○赵锡命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徐命渊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奎启曰，臣即伏见冬至使状启，咨文两处改字，及译官金是瑜，任自带去事也。咨文改字，虽有前例，擅改固已未安，而至于金是瑜事，使臣临发之请，见格庙堂，则不为更禀，有此专辄，事体尤极失当，后弊所关，不可不警责。正副使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奉教洪昌汉，推考传旨捧入后，仍请牌招矣。司谒，以传教来传，当捧禁推传旨，而因中间误传，捧入推考传旨，此非推考者，还给传旨事，命下矣。莫重传教，如是误传，其怠缓不谨之失，难免其责。当该内官及司谒，并从重推考，奉教洪昌汉，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此乃中官之误传，司谒则勿推。

○徐命渊，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廷熽，以同知义禁府事，本府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锡命曰，庆尚右道敬差官李五源gg李巨源g，留待事，分付。

○传于金尚奎曰，庆尚右道敬差官李巨源引见。

○赵锡命启曰，奉教洪昌汉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奉教洪昌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奎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尚奎，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尹东衡，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京畿杨州牧，推考敬差官启本，刑曹粘目，弑夫罪人丁今福，本府处置事，允下矣。依例发遣府都事拿来，何如？传曰，允。

○以奉教洪昌汉推考传旨，传于金尚奎曰，禁推传旨，当为捧入，而因其误传，以推考传旨捧入，此非推考，此传旨还下。

○徐命渊，以备边司言启曰，因开城留守朴师益所启，关西米谷折半划给事，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松都形势，万分闷迫，朝家不可无别样顾念之道，而今此关西税谷，则朝家才有区处，御史既已下去，更无馀数之可以出给于松都者，置之，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八日，良人金时才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郑再夏，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工曹判书李森疏曰，伏以臣，自遭人言之罔极，魂褫骨销，恨不直死，虽散秩兼带，必期其镌罢，日呈辞疏，渎扰是事，迺者水部除命，遽下梦外，惊惶失图，罔知攸处。臣之进退行止，非所可论于今日，而自念奇衅，惨被危言，出死入生，凡几遭矣，夫何圣渥弥笃，乃反以隆恩旷渥，辄加于俟罪待勘之身，在臣遭遇之盛，虽极罔量，而又安知妆撰媒孽，不有加于今日之所遭耶？不思自处之道，复致人言之来，则臣虽欲自明，殿下亦难屡赦矣。仍窃伏念，救寒，莫如重裘，止谤，莫如自修，今臣自修之方，在乎名与身俱屏，不列位著之上，此固臣止谤之第一义，何咎于人也？今者臣身，便一射者之侯的，的苟不设，虽有百中之能，亦安所施哉？乃敢沥血陈恳，连呈喉司，而一向见格，方切闷蹙。此际玉候违豫，急于承候，不暇他顾，霎时出肃，而臣心之所自矢者，终不可变改，玆又疾赴哀吁于静摄之中，臣尤死罪。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恳迫之情，察臣危苦之辞，所带筹司之任，司空之职，亟许并递，仍命选部，永刊仕籍，使臣作一圣世之弃物，优游毕命，得以私分粗安，人言自止，千万至祷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未时，上御清阴亭。庆尚右道别遣敬差官李巨源引见。入侍时，右副承旨金尚奎，假注书权贒，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上曰，进来。李巨源进伏。上曰，农事形止，既以前后陈疏及状启知之，而所掌田政，大抵何如？文字异于亲见，故引见矣。巨源曰，农事实罔涯矣。岭外言凶年，必曰庚午乙亥，今年视此两年，果未知如何，而大抵凶荒之惨，挽近所无，诚非细虑矣。上曰，其中尤甚处，何如？巨源曰，被水六邑为尤甚，而其中又有尤甚之面，此等处则永无田形，此臣疏中，所以请许三年宽减者也。上曰，田与畓，比而言，则孰胜乎？巨源曰，田谷犹有成样处，如木麦、黍稷等谷，则可食者多，而豆太则全无所收，木花则初有丰征，晩以旱水两灾，亦不成实，常谈曰，木花，与畓谷相克，木花丰则畓谷歉，畓谷登则木花降云，而今年则木花畓谷，皆未免凶矣。上曰，木花，比之豆太则，何如？巨源曰，比之豆太则若有所胜，太则全未成实矣。上曰，农形，既以状闻知之，而更有所怀陈之。巨源曰，臣既承安集之圣教，所到各邑，招会民人，宣布德意，圣教恻怛，懃懃恳恳，山东老羸，扶杖而听，或有感极而涕流者。臣又作一通文字，晓谕民间，而第念不扰民，为安集之实惠，征科催督之际，民实难堪，易致流逋，故仰体圣意，猥陈短疏，而特以蠲减为请者也。今行遍历三十馀州，而来时适过前兵使李益馝家，其家素称富饶，臣问今年农事实状，则答云吾家常年所收不下四百石，而今年则仅至四十石，推此可知云。四百石所收，仅为四十石，则四十石所收，固不过四五石，四五石所收，则亦不过四五斗，以此推之，则其无所收可知矣。尚州民，闻籴令，至飮盐水自毙，民情之惨怛，如何可言，而奉使者之不能奉体圣意，其罪固万万矣。上曰，湖南即今亦有饿莩云，岭南则，何如？以沿路所见，姑无流离者乎？巨源曰，问诸守令，则还上令出后，不无流亡之弊云，而道臣，以此另为申饬，而臣亦行关列邑，使之以安集为务，故民亦恃国家之德意，道路所见，姑无负戴而流散者矣。上曰，虽以常年言之，欲避赋役，则必有姑避之事，而今年则可矜而不可怒也。巨源曰，自朝家必为实惠然后，庶有安集之效，如统营之补饷仓，及晋州兵营之殖利钱布，既非国谷，亦异军需，臣疏请姑停捧，以待明秋，亦为移关两营，使勿督责于回下前，此等事，亦自朝家分付，则似为不扰民之一端矣。上曰，湖西事，才因宰臣闻知，而来路必由湖西，亦且经过湖南矣。湖西则近来时象不佳，为士大夫之三窟，百姓之有田土者甚少，自易流散，岭南则风俗颇异湖西，而蓄积节用，目今形势，果能支撑于麦前耶？巨源曰，湖南则虽非历路，而湖西农事，则亦不无所闻矣。岭南风俗，崇俭节用，果如上教，第右道民习，颇近湖南，而大抵今夏不雨，民间惊动，预为储积。且今年麦农颇熟，即今扶支，皆赖于宿麦，而前后圣教，各别申饬之下，道臣尽心经纪，各邑守令，亦皆竭力奉行，来岁牟麦，不至失稔，则庶得接济，不至深虑矣。虽以所经处观之，今秋种麦，倍多常年，而立苗不无丰征云，是为可幸矣。上曰，虽以外方状启观之，近道远道，皆勤于种麦云，今秋种麦果盛矣。金尚奎曰，灾荒实状，敬差官既已备陈目见之状，而闻外议，则诸道以劝分一事，不无民弊，根着有实之民，亦皆难堪云。虽以日昨湖西伯状启及御史状启观之，可知其申饬，而急于救活流民，反令有根着之民，不能支保。盖劝分之令，不能行于土豪，而只以旧日食粟之名，征出若干平民，今年所收，比常年不及甚远，而困于责纳，或至卖其田土，不能自聊其生者有之云矣。上曰，非承旨之言，几乎忘矣。劝分一事，岭南则何以为之耶？巨源曰，道臣亦虑有此弊，各别行关，申饬，不为强迫，臣亦教诱，使之劝施，而姑无大段为弊之事矣。上曰，劝分之事，欲活穷民，而反害实民，守令、道臣，若违格勒捧则非矣。湖西御史，何日当入来乎？尚奎曰，二十六日离发云，今明间似当入来矣。上曰，既非重臣，而特令引见，非但新自远来，欲问农事及民情故耳。既是经幄旧臣，则君臣之间，何可不言乎？吾所不忍为者，亦不疑于人，此所以顷年不知逆镜者也。近来时象，独脱于科臼中者几人乎？自在春坊，已知为人长短，其非镜党，予岂不知，而其时谴罚，盖出于饬励严惩之意，其后闻大臣之陈达，杜门谢客，痛自刻悔云。人孰无过？改之为贵，予闻而嘉之矣。今见其形容，异于前日，知其改过，而犹有疑阻，则岂不有歉于工夫乎？前有收用之教，而予亦忘之。铨曹，于此等事，亦过慎，而尚不举拟，今以敬差入侍，予意则少无芥滞矣。如是开释之后，则更勿系着于心中，可也。巨源曰，小臣无状，死有馀罪。昨日疏批中，以洞烛尔心为教，此心既暴，死无所恨。八年之后，复近耿光，咫尺前席，又承此教，感涕自零，不知所达矣。仍退出。上曰，李巨源，曾于春坊见之，而是谁家人耶？尚奎曰，故大谏凤年之子也。渠有文学见识，著称于士友中，而自甲辰一着之后，痛自惩悔，每曰，吾有眼不识人之罪，铨路之见枳，人言之不相恕，固其宜也。无一毫恨憾之意，杜门读书，谢绝人事，人莫不多之，自朝家，责以往役之义，渠乃感激膺命，今日入来，政院，谓臣等曰，自上，至有洞烛尔心之批，自此，死无所憾云矣。咫尺前席，又有此缕缕之教，足令人感泣，当之者，尤何以为心耶？渠必不知死所矣。诸臣，仍退出。

11月29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李春跻〈病〉。右承旨李凤翼〈坐〉。左副承旨徐命渊〈坐〉。右副承旨金尚奎〈坐直〉。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直〉权贒〈仕〉。事变假注书曺命敬〈式暇〉。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洪致中，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赵锡命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若何？咳嗽益有减歇，而水剌果渐差胜，寝睡已得如常乎？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兼有禀定之事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寝睡一向差胜，水剌厌进，少胜后一样，而咳嗽之候，今几快愈，尚有往来。汤剂味不苦矣，连为进御矣。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赵锡命曰，忠清道御史黄晸留在。

○传于金尚奎曰，韩师亿当律，问于金吾以启。

○李凤翼，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赵迪命，因下番阙直，姑降入直矣。即者，以亲病，陈疏径出，下番将未免阙直，修撰任珽，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校理赵迪命，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师得曰，推考传旨捧入。

○韩师得，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任珽，才已违牌，下番将未免阙直，事体未安。副校理沈圣希，既已带职蒙放，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本司开坐，而堂上进参，只是二员，数昨，才已警责，而悬頉又复伙然，至于刑曹参判朴文秀，特教之下，终不仕进，事甚无义，迹涉偃便，事体道理，俱极未安，从重推考。行副护军宋寅明，闻才入城，而本职既已蒙递，则今无可嫌之端，实病应頉外，并即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院吏文学官许鉴在丧代，幼学金光俊差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全罗监司状启，备边司覆启内，流配之或放或移事，令该府、该曹，考其罪名轻重，陈禀施行事，允下矣。考见本府所在都罪案，则本道许多定配之人，或系缘坐，或系鞫狱，其中虽或有罪名之差轻者，不可以一张草记，径请放送，至于荒岁流配之人，诚有主客俱困之弊，而疾病编配之类，仅得安接之馀，今又勒令移配，亦不无骚扰呼冤之端，从自愿，许令移配，曾有已行之前例，自本道，自愿移配之类，成册上送后，禀旨奉行，其馀则依前安接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弑夫罪人丁今，既已拿囚，而系是纲常，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禁府草记，纲常罪人丁今，依法例，三省推鞫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右相进去。

○又以礼曹言启曰，明春祈谷祭，当为亲行，分付该曹，临时举行事，下教矣。来正月初三日，上幸祈谷祭，依圣教，以亲临磨炼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一军色，专管禁军及标下军兵等接济之需，故各邑所在禁保等价布，每年十月为始收捧，支用于一年上下矣。今年则因灾荒，各邑所纳，或全减，或折半荡减，或减三分之一，其馀又令作米，无一准捧之邑，前头需用，已极可虑。即今最为紧急者，预差禁军，冬等禄捧代木，标下军兵等朔布，扈辇队保布，而无以推移，尚未上下，事之苟简，莫此为甚。当初备局草记中，京上纳作米之代，计给新铸钱于各该衙门，而新铸钱未行用前，其需用难继者，各处木钱，互相推移贷用事，既已定夺矣。本曹事势如此，依备局定夺，惠局常赈两厅所在木钱中，限五十同，为先取用后，待新铸钱，还偿，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辛亥秋冬等讲学宗室，勤慢抄出，而连值公故，不得准数开坐，故其分划，俱未满十五分，则论赏一款，似不宜举论，而分数最少之员，则笞奴惩砺，至于无分之员，则三次讲坐，一不进参，事极骇然，不可无责罚之道。海陵君爟，海恩君𣗋，东阳君㭻，光兴君橏，坡兴守楌，光阳副守榟，月林副守橹，唐城令楗，海善令㸁，花原副令桦，并推考警责，行西溪副守熠，海蓬守橉，自己酉春夏等，至辛亥秋冬等，连六等内，庚戌秋冬等，则以国恤停讲，而既已连五等居首，似当并依例启请加资，而事系恩赏，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知道。熠、橉，并依例加资。

○金尚奎，以户曹言启曰，本曹累经大役，凡百荡竭之中，银货尤为绝乏，而今番敕使时，倾储取用，继有前头敕奇，礼单银子，与不时需用，不可不备待，故顷于筵中，关西银子，陈达请得者，盖出于切急之致，而关西银子，虽准数上来，不能补经费之万一，而况其上来迟速，亦不能的知，方用渴闷矣。适于此际，偿债厅银子四千两，自莱府上来，备局，今将分给于本曹及各衙门，而若分数分给于各处，则其数零琐，彼此无当，而当初给债之数，地部最多，今此银子，特为全数划送于本曹，以救目前之急，待前头毕来后，银子分数，移给于各衙门，则此不过，先后推移之事，而实合于共济之道，自本曹，为先取用何如？传曰，允。

○刑曹参判朴文秀疏曰，伏以臣于筹司有司之任，心有所自划，虽屡奉筵教之勤谕，而犹且迷不知变，敢违恩召，冞增惶陨，至于春秋兼任，以喉院体例间事，见侮郞僚，有坏体统，执滞之性，必欲解免乃已，臣之违命负职之罪大矣。乞并递改两任，仍勘臣罪，不胜幸甚。且臣于金海府使宋征来迁移阃任，窃有所怀，敢此附陈焉。见今朝家煮盐之计，忧在来春麦凶，而煮盐之地，在于金海，必须得人而后，可掌此事。臣见征来，素有干局，且多年此地，备谙物情，今若舍此人而付诸生手，则事或有狼狈之虑，若限初夏，姑为仍任，以管盐事，则于公必有裨益。臣既管岭南赈事，故敢此仰达于黈纩之下。伏愿圣上，即赐处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辞备局有司之任，其涉过矣。宋征来特许仍任。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赵迪命疏曰，伏以臣于直中，得接家人所报，则臣父宿患，挟感猝剧，食飮废却，症状非细，方在奄奄危惙之境云。臣闻此报，不胜方寸煎灼，而现方锁直，末由归省，情理所迫不获已，投章径出，臣罪至此，万殒难赎。恳乞并命镌削臣职，仍治臣擅离直次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辛亥十一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清阴亭。药房入诊，都提调洪致中，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锡命，假注书金锡一，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医官权圣征、李征夏、朴道焕、郑尔柱、赵昌会入侍。致中曰，伏见问安批答，诸症尚未快减，臣等不胜忧闷，咳嗽既有少减之教，未知昨今，比数日前，何如？上曰，咳嗽，视初若尽愈，常时有咳嗽，则辄迟久不差矣。今亦时有往来，气之薾然，比向时少减，虽未知其为汤剂之效，而似胜于不服矣。致中曰，寝睡之节，何如？前日，以晓中常起坐，为教矣，近日则不如是乎？上曰，二三日间不如是，居常辄于夜分后就寝，未及昧爽而觉矣。今亦晓觉，久后复寝矣。致中曰，水剌渐为差胜乎？上曰，顷者下批时，夕水剌似胜故云，然而犹未洽矣，其后连胜，不至甚厌矣。致中曰，先令医官诊察，何如？上曰，唯。诸医，以次入诊后奏曰，脉候左右少沈，不至于数，而犹欠和畅矣。致中曰，今所进御之汤剂，主于治痰补胃，不当以数三贴责效，使医官辈，各陈所见，可矣。诸医，皆以加进为言。上曰，五贴更为剂入。致中曰，朔奠只隔一日，而诸症候犹未快减，此时决不可亲行矣。一时脱着之失宜，犹有所害，况犯晓将事，岂无伤损之虑乎？早许摄行为宜，臣等忧虑切迫，相议，仰达矣。上沈思良久，天颜蹙然，若不忍曰，实为沓沓，予之气力，岂不自知？出入时则，着耳掩，行祭时则脱之，如是将事，必无所伤，而昨日东朝有问，以当为亲行仰对，则教以药院，必不默默矣。今日卿等，又以为请，顾予足以亲行，命摄之教，既不忍发口，东朝之教，卿等之恳，违咈亦难，用是闷闷矣。致中曰，臣等，亦知圣上，平日不得亲行，则有如不祭之叹，在外相议，终不获已然后，始乃仰请，非敢以循例故事，陈之也。望奠及至日之祭，俱未亲行，圣心之所缺然，臣等，亦有以仰揣，而如此未宁之中，何可亲行乎？且东朝忧念，下教若此，非待臣等一二谈也。以事理言之，若于无疾患时，不得亲行，则必有所缺然，而量筋力，是古训也。以疾患不得亲行，何所嫌于圣怀乎？在鲁曰，足以亲行之下教，是出于至情，而向在冬至祭时，则决不可议论，而犹以此为教，今此下教，臣等，未敢以为信然，快许摄行是望矣。上曰，近日以朔奠事，非寐则不忘于中，气升不平之候，亦由是矣。俄者卿等之请入诊也，必知有是言。先朝别展谒之事，虽不可援例，欲入览其誊录后，使之入诊矣。以异于岁首，故不为矣。三次殷奠，并未躬行，实甚闷闷，真所谓两难，故如是耳。致中曰，事若预虑而仰请，则或是未必然之忧，而此则决知其有害，何可躬犯乎？况有东朝忧念之教，断不可牵于情理而施行矣。且虽是至情所发，古亦有抑情之语，今以抑情二字，望于殿下矣。臣等既知有危虑，终不敢奉承，如未蒙兪音，则不可罢出矣。在鲁曰，殿下凡于祭奠，必欲躬亲，否则如不祭。近来则臣等，恐伤圣意，不敢支离烦请，而如此万不获已之时，又何敢不请乎？切愿上念慈旨，下轸臣等之恳，姑停亲行焉。上曰，圣人，教以再思，是乃观理之道也。初若思得，此何可为沓沓之教乎？今日东朝轸念如此，东朝之意，是敬徽殿之意，其何敢不体乎？思之及此，今则快许矣。致中曰，启覆不远，而当为殿坐，处甚疏冷，诚可闷也。处所若稍广则好矣，而无可合之处，外议皆欲差退矣。上曰，于时敏堂温堗，不设交倚，平坐而行之则好矣。在鲁曰，圣候犹如此，期日渐近，亦可深虑矣。或于熙政堂，不可变通乎？上曰，宋仁宗，思烧羊而不索之，今此移坐，如铺陈等物，亦岂不为弊乎？致中曰，今见使臣状启，极为率尔。金是瑜所为之事，李枢亦足为之，而必欲带去是瑜，及到未及往复之地，始为此请，虽曰史事为重，诚甚未安，以其奉使之故，不得请罪，而实关后弊矣。上曰，咨文事，只闻金庆门之言而改之，诚率尔矣。且所改先印遄颁四字，面目亦不好矣。金是瑜，右相若行，则欲为带去云，然否？致中曰，然矣。右相曾达于榻前矣。上曰，彼以既许于大臣，而今防之，愠而为此也。若以史事为重，则何论使臣之如何，而一许一塞，有所扶抑，是备局之过也。然使臣之道，不当如是专辄，事不宜止于推考，而既有耳目之臣，虽甚寥寥，予姑付之矣。且予欲观其末抄，如或功过相准，则不必论之耳。致中曰，顷者北道别科及第郑时麟，其年七十有二矣。当初试券，以预差上来，而自上，为其年老，特为赐第，时麟，感激恩数，欲得一命，拜谢阙庭，闻于数日前入城云，绝塞之人，年逾七十，获占科甲，诚是稀贵之事也。分馆后，则以年五十无一资，当为陞六，而若分馆未易，年又衰老，则自前有变通出六之例矣。闻槐院有掣肘之端，分馆无期云，如此之人，合有变通之道，故敢达矣。在鲁曰，以国朝榜目见之，亦有高年登第者，放榜后，即为陞六之故事矣。上曰，事甚稀贵，前例亦有可据，分付该曹，特出六品，可也。〈出举条〉致中曰，备局诸臣，皆缘本职之多事，不能专意于庙谟，惟尹游、尹淳兄弟主张者，颇多矣。游则方有病，淳则以顷日推考事，在待勘中，不为参涉，于凡公事，诚为闷然。上曰，本事，卿知之乎？致中曰，臣亦闻之，而游性本茕茕，不为鄙锁之事，淳，至贫，无立锥之地，而辞受之节，颇异于人。至于殖利之事，性不相近，而遭此意外之恶言，亦足以观世变矣。畿营，欲推治上言者，而无其人云，大抵，是媢嫉者，假名而为之矣。今使臣或入侍诸臣，如有人，以此等事诬之，则将何以自白乎？上意，欲见其缄答，而宪府，无备员开坐之期，则缄答，亦无其期，事若有其实，则固不可以贵近容贷，而此则以无据之说，至达天听，使两重臣，受此晻昧，实恐有损于国体矣。上曰，其万两银千石谷之说，以两重臣平日人物见之，似不如是矣。在鲁曰，虽未知其事实之如何，而观其上言，则言辞甚怪异矣。上曰，当初妥帖之道，政院，置之猥滥之科，而拔去宜矣。在鲁曰，此则不当以猥滥拔去，启下后，或自该曹，查治其上言者，或当之者，陈疏自辨可矣。末世易致哓哓，若自下拔去，则或不无执以为言者矣。锡命曰，臣连在药院，今番上言收杀，不能参涉，入启之后，偶为考阅，则上言一丈，有以重臣兄弟事陈诉者，而僚议，皆谓事关宰相，似当下该曹，不宜入于猥滥中云，而臣意则以为措语中，有诟辱土主之说，有关风教，不可循例下该曹，故启以猥滥，且请论罪矣。虽下依施之批，而亦不无诲谕之意，臣诚惶悚矣。致中曰，两重臣，为国家所信用，而长湍，以累世先茔所在，仍居其地，虽或有可怨之事，湍民似不得列名声罪矣。其为假作，明白矣，而既有推考之命，则是自上，亦似以或有是事疑之矣，在渠惶蹙如何？今若还收推考之命，以开其陈疏自归之路，则好矣。上曰，若自京而如是云，则何可疑之乎？畿、湖，是士大夫田庄所置处，或有赢馀，不必以利债给之，或以周急与人，不是异事，而如此之岁，有所收捧则非矣，故欲观缄答，且以责备之意，为之矣。大臣所达为是，前下批答还入，推考以下爻周，则其人当自陈章，既开此路，则庙谟亦不滞矣。大抵近来，民之视上言，如呈诉于守令，其猥滥极矣。致中曰，京畿事，甚可闷。盗贼如是炽盛，守令间间以武弁差送，兼为赈民治盗之责，似合事宜矣。上曰，若得如虞诩者差送，则好矣，而既难得其人，则善于治盗，未可必也。以武弁，差畿邑守令，人心则易摇矣。致中曰，虽然，贼党必闻而散落，不无其效矣。在鲁曰，平安道事，御史虽下去，闻本道监司，私有贻书于朝中人，其承顺奉行，未可知也。且有可忧者，当初朴文秀所达，以麦前麦后为言，而既以三南营赈为名，则民之闻之者，必以为即今当给之物，而虽使臣，为道臣既有所恃，则如抄饥等事，不能十分精当，必致有滥用之弊也。若于二三月间，以谷尽为言而陈请，则其势安得不给乎？顷日忠清监司李衡佐，于登筵时，量计人口谷数而陈达，盖以大摠言之，而诚有弊焉。今年赈政，规模异于前，槪闻各道所为，实有难继之忧矣。今岁之凶，不至如乙丙，而人心之汹挠，则过于乙丙，以都下见之，姑未大窘，而臣每晓趋朝，衣冠之流，称以两班者，拦路执轺而号诉者，十百为群，夕自公退，则塡门排户，愿自岁前，受食干粮，臣以事理防塞，则至以悖慢不逊之言相加，前头事极闷矣。上曰，左参赞所达然矣。两处所送之人，从速遣之，俾以此意，言于监司，且与百姓相见，申申谕之，为宜，而李匡德尚不上来，令政院，各别催促事，出榻前下教，分付，可也。教曰，忠清道御史黄晸，令史官招入。晸入侍。上曰，御史陈所闻见，可也。田畓皆凶耶？晸曰，田畓皆然，而豆太则殆绝种矣。上曰，木花如何？晸曰，木花是左道所产，内浦近处则本少，而皆为惨凶，其民，以不得灾为冤，而其中守令之有才干者，则以所得灾结，推移给之矣。上曰，守令，何如？晸曰，异于暗行，不能详知，而语未讫。上曰，公山则见道臣状启而知之，而果何如？晸曰，臣下去，寻觅文书，则其中，有劝分记，而列书某人几石，某人几石，又其下悬注曰，此则称以失农，不为备纳，当捉囚征捧次，或曰，此则终不备纳，更为分付次。臣问之色吏，则以为定其石数，使之备纳，而不肯故如是矣，是盖勒令也。又有一丈官成贴劝分记，乃县监，亲出面间所得云，守令亦朝廷命吏，而张盖出入于村闾，乞得民谷，有损事体，故臣刑推其座首以下，即欲启罢，则道臣以为，居官五载，多防民役，有积功积劳，道臣及御史，皆为褒启云，故臣止之，终以病，道臣状罢矣。又有一人呈诉，以为误入于富民抄记中云，事甚骇然，而若以此，致责守令，则劝分之政，将瓦解，故不为之矣。燕岐李恒寿，文义赵障，将不堪赈政，故道臣已为状罢，道臣言其外，亦有不能之守令，而此时递易有弊，故姑置之云矣。鸿山曺命宰，定山申思观，扶馀李度，连山尹浩，青阳申晋，怀德宋国纬，洪阳尹敬龙，或谙识治体，或详明为政，或廉简自持，俱有著效。稷山具熺，礼山兪广基，不能束吏，滥捧还上，多有民怨，故臣惩治其下吏。大兴张以纲，以武人，颇似勤干，而素不文，多见欺于吏辈，赈政文书，亦不了了，又有一二谤言，臣使道臣，详为廉察。其外守令，朝廷与道臣，并加申饬，故姑无大过矣。大抵今岁湖西，虽营赈政，实无生谷之道，若非劝分，则无以成样，只有此事而已，而臣之本意，以勒夺，为不是，故如公山则有所致责，而窃思之，小民则多出分，而重臣朝士及名家子孙，与国同戚者，皆不为之。朴文秀于公山，出百石，金兴庆之堂从，居瑞山，而以富名者，出百石，此外则虽有馀粟，终无出分者，臣为之慨然，与道臣相议，士友家，如有裕者，令其地方官往见，相议封之。或值空官，则使礼吏告目，所得者为一千五百馀石，是以湖西士夫，皆怨臣云矣。权以镇，有庄土于连山，所储谷物颇多，以镇，方在公山，臣若留公山时闻知，则当往见相议，而及到连山始闻之，欲以书议，而臣与以镇，素无一面之旧，书札相通，事涉不宜，故使礼吏告目，而封二百石。权𢢜设置义仓，蓄储颇裕，臣往见劝分，则初不肯，臣劝私赈，其附近面二百馀户则许之，以此分付地方官。龙安县监尹遇周，于怀德庄舍多谷物，臣封一百石，故府尹李端章，家在定山而颇饶，臣封百石，韩师亿洪阳庄，谷有馀储，而闻其迁谪时多债贷，将发卖以偿云，臣参酌封五十石，又有故大司宪韩世良之子应斗，居在洪阳家亦饶，臣封八十石。列邑守令，欲凭借而劝分于士夫，请得关文，臣为之成给，臣上来之后，所得又将为千馀石矣。道中饿莩，则所见者二，居民则不甚流散，盖闻初秋年事判断之后，则皆有转徙之意矣，闻国家多给钱木，且新监司下来，而此监司，曾为公州牧使时，活得万民，必能宣布朝廷德意，使民不至塡壑，恃而不散云。臣自入稷山境，闻营关来到，则辄皆誊取见之，则其区划精详明白，皆有条理，其精神注措，诚为过人矣。上曰，有所怀耶？晸曰，即今湖西民事，万分危迫，谷少民多，济活既无策，田畓俱极大歉，前头租税，实有从何出之虑。到处民人等，十百为群，齐诉于臣曰，如此凶岁，既无生活之望，至于田税大同，将何以备纳云云。臣答曰，方今圣上，至诚忧民，至下别谕，凡系赈救之策，靡不用极，汝等，以圣世之民，受圣上抚恤之恩，则田税，即是御供米，何忍为无以备纳之言乎云，则渠辈亦皆曰，民情岂不知此，而事势所迫，敢发此语云云。盖闻乙亥之凶，尤甚被灾六七邑，田税大同，亦许捧留云，乙亥之时还谷，比今加多矣。移转划给者亦多，而又从而许留许多税大同矣，况如今年，则比乙亥凶荒，少无差等，而道内所储之谷，若是零星，尤不可无参酌捧留之举矣。若依乙亥故事捧留，则内浦之洪阳、海美、德山，沿江之扶馀、石城、尼山、定山、燕岐、公山等九邑，实为道内之尤甚中尤甚灾邑，似当捧留。今若许此，则实为大惠，国储方竭，经费虽曰难继，此等邑税大同捧留事，似不可已。若难并许捧留，则臣意，抑有一道，湖西道内，训炼都监、御营厅、禁卫营军收米，称以三局作米上纳者，其数都计一道各邑，则殆过累万石。且除船价，则其数尤多，而但都监用度甚繁，似难许留，而至如禁、御两营，比都监用度稍略，两营作米之自湖西，昨今两年所捧，与上纳者，一倂许留于本道，则虽未知的为几许，而要不下近万石矣。以此补赈，则亦为大幸，两营一年所需，似可以宿储，推移用之，而若或不足，则以北汉米江都米略计，仅可支用之数，划给两营，似为便好。请并令庙堂，禀处。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湖西赈资之乏少，诚如御史所达，道臣亦以为，必得数万石谷，可以接济云，其事势之渴急，亦可想知矣。如可划给则好矣，而都监保米，既不可许，禁、御两营，亦逐朔放料，费用甚夥。湖西米捧留之后，若自朝家，充给其代，则固无妨，而但经理厅米，则既欲参酌加给于京畿，此外，更无可以推移代给者。问于两军门后，禀处，似宜矣。晸曰，以此出举条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晸曰，守御牙兵，自本道收米之数，其数亦不下千馀石，而一镜，为守御使时，称以把下军，有加额征米者，守厅用度，比他军门，尤不繁多，亦有屯田所收捧之谷，虽无湖西军米，似可支用。臣于各邑历过时，闻道臣行关列邑，以守厅米，捧留各该邑之意，严饬分付云，虽未知道臣本意之，如何，而要不出请买与请留矣。大抵湖西之民，终岁勤苦，逢此大凶，如干所收，犹不能自食，一倂督捧，输送京司，使滨死之民，睊睊胥怨，诚非细忧。京衙门各恤经费，必欲准捧以纳，则其所以归怨于朝家者，尤如何哉？切愿毋拘于各衙门称托持难之言，断自上衷，特令捧留，以慰民情焉。民人等，皆感戴圣上抚恤之诚，且闻别谕御史下来之奇，实有须臾无死之愿。臣意则即今慰民望镇民心之道，必以某样谷划给补赈之意，传谕于道臣，又令道臣，宣布于各邑，可矣。致中曰，该军门畿内所在屯谷，已令划给本道，湖西米，又为捧留，则该军门，亦必有难支之虑矣。上曰，他军门事，大臣或未详知，出而问之，禀处，可也。〈出举条〉晸曰，以拯米偸拯事，因备局关文，瑞山、泰安两邑时囚者，为四十三人之多。臣取见前后招辞，更加推问，则当初败船十三只内，八只则多用钩郞铁，搜得于内外洋，而终无形迹，所搜得者，只是五船，而五船所载谷数，为五千八百馀石，而所拯之数，至于四千五百馀石，故即已分俵于山郡各邑。大洋致败之船，如是拯出，其数既多，八船去处，则终无所得，当初安弼之所指告偸拯云者，当指五船所载馀数，所谓馀数既不多，以事势言之，散米于陆地，欲为收拾，则亦必有欠缩之患。大洋致败之船，其不得尽数拯出，本非异事，以此归之于偸拯者，事极不当，且各人等偸拯形迹，既无明白执捉之事，则浦民等之以此称冤，呼诉纷纭，其势固然。阅月冻狱，一向牢囚实非审慎之道，但念前后败船，已不无可疑之端，浦人辈，乘时偸拯，似是痼弊。其在惩砺之道，不可全释，故所囚各人等，及其时监拯监色辈，并加严刑后，即为放送而，来矣。此意，分付备局，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综核之政，虽曰善矣，是三代后事也。予心常不欲为己甚者，而惟贪吏剥割吾赤子，故不得已为之矣。先朝命去廉问中，送赂京中条，此可见圣意所存也。予为此判付之后，更思之，似涉已甚，异于古人赞舜隐恶扬善之语矣。白守一、韩珩事，既脱空后，吏判言，不当置人黯黮中，故为此判付，受此供辞，予面热矣。昨日闻李巨源之言，如此然后，方是也。韩师亿，予盖活之矣，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惟师亿恣行，故韩珩操切矣。珩操切，故师亿又怒之也，是岂士夫样子乎？律若投畀，则当为投畀，不然，欲使还发配所，政院，招问律官以启。晸曰，臣行到鸿山，闻前判书李秉常，方谪居其地，而善于居谪，人多称美，家素清寒，客地资活艰甚，而阃帅及邻近守令，以谪粮馈遗之物，一切辞却，其谨慎如此矣。当初编配，臣意则窃以为过于分数，而今则罚已行矣，且有八十老母，不得俱往，母子相离，情理可矜，孝理之下，恐宜有宽贷之典矣。致中曰，秉常为人清简，本以无妹独身，且丧耦，今方谪居，其母侧无人，情理之矜闷，诚如御史所达矣。上曰，李秉常其时之事，则有不当然者矣。其时大臣，有所陈达，而予以为虽今日罪之，明日宥之，不可不为此处分。近来欲为下教，思之而旋忘之矣。秉常固执滞，而今闻御史所达，此等事则足为之人也。若使李秉常、金兴庆、权𢢜等上来，则朝象可以愈矣。秉常之长处，则予亦已知之，特为放送，其外诸人，并叙用，可也。〈出举条〉上曰，公山县监安宗海，除署经催促发送，怀德县监宋国纬，亦令该曹囚家僮，催促下送，可也。诸臣，遂退出。

11月30日

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李春跻〈呈辞〉。右承旨李凤翼〈坐直〉。左副承旨徐命渊〈病〉。右副承旨金尚奎〈坐〉。同副承旨韩师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锡一〈仕〉权贒〈仕〉。事变假注书曺命敬〈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韩师得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朴弼周，掌令权相一，持平郑熙普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朔祭斋戒相值。且无时急禀定事，只为开坐于本司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师得曰，副护军宋寅明留在。

○传于韩师得曰，副护军宋寅明引见。

○以副校理沈圣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师得曰，禁推传旨捧入。

○韩师得启曰，即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来言，三省推鞫，即当开坐，而今日朔祭斋戒，明日朔祭正日，此两日，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凤翼启曰，昨日筵中，前判书李秉常放送，其馀诸人并叙用事，命下矣。罢职不叙诸人，即当捧入传旨，而同时被罪人，或在门黜中，或在削夺中，此亦一体书入乎？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此则或放，或职牒还给事，捧传旨。

○金尚奎启曰，韩师亿当律，问于金吾，以启事，命下矣。问于金吾，则以为《大明律》，凡诬告人，徒流杖罪，加所诬罪三等，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而韩师亿非直告，则似非当律，考诸大典，品官吏民，告其守令者，杖一百徒三年，阴嗾他人发状者，罪亦如之。此律，可以傍照《大明律》奉制，问事报上，不以实者，杖八十徒二年，名例律云，二罪俱发，以重者论。今此韩师亿，似当以阴嗾他人之律，勘照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凤翼启曰，明日日食救食官，及进排官，当为入来，救食时刻卯正三刻，静摄之中，留门启请，似为未安，救食进排等官，别省记入直，何如？传曰，临时留门入来。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任珽，才已违牌，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待下批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凤翼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凤翼，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未安，修撰任珽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有政。

○吏批，判书金兴庆在外，参判李德寿进，参议未差，右承旨李凤翼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陈疏受由，参判朴乃贞差祭，参议兪命凝病，参知赵尚庆进，同副承旨韩师得进。

○吏批，启曰，判书金兴庆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新除授燕岐县监赵尚纪呈状内，所患痰病，万分危恶，方在死生未分之中，以此病状，决无旬日内赴任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病势危重，果是实状，则灾邑守令，不可等待其差歇，罢黜，何如？传曰，允。

○以尹志远为掌令，宋征启为正言，赵迪命为献纳，权賮为持平，黄晸为副修撰，李周镇为兵曹正郞，尹尚通为掌乐主簿，李彦臣为典设别提，玄载鼎为平丘察访，张泰绍为利川县监，李宗城汉学教授单付，金海府使宋征来仍任，书题文世明差下事，行西溪副守熠，海蓬守橉加资事，并承传，承文正字单李河述。副司直赵远命、李周镇，佥知单朴良梓。

○韩师得启曰，岁抄单子，待开门入启。自是前例，而日势已晩，尚不来呈，下吏则自本院，为先囚禁，而吏兵曹当该堂上，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凤翼启曰，因《弘文馆草记》，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师得，以义禁府言启曰，玉浦倭学梁时雄，拿来事传旨启下矣。梁时雄时在庆尚道巨济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宣惠厅言启曰，今辛亥十一月令，宗庙、山陵、敬徽殿荐新天鹅，庆尚道当次，故依例预给价米于主人处，使之趁期对进矣。今月已尽，所得只是十首，其馀四首则尚未来纳，未纳主人，已自本厅，囚禁科罪矣。待其准数捉得，退期封进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巳时，上御清阴亭，行副护军宋寅明，留待引见入侍时，行副护军宋寅明，右承旨李凤翼，假注书权贒，记事官金益宪、赵明履。上曰，已谕于批旨，而卿之心事，予已洞烛，故本职及兼带，果为勉副矣。卿其入来，今后则似无撕捱之端，今日引见，欲谕未尽之怀矣。宋寅明曰，臣持身无状，惨被罔极之言，前后敢陈血恳。而自上洞烛，毕竟得遂情愿，感泣之私，何可尽喩，恩山德海，不足以形容此盛德，而今又承面谕之恩，此恩又何以仰报乎？臣妄读古书，而不闲世情，虽以至诚为报效之计，而他人眼目，无非罪案，如此疑阻之时，固不足怪，而不能自量，敢当不敢当之职，莫非自取，岂敢咎人乎？今则既缷重负，当以军衔，奔走于备局之末，以为筋力图报之地，本心固如此矣。上曰，卿等之所以见恶者，盖以持论不刻，而予之倚任在此，无卿等，谓可以行其志，然予心如铁石，岂以无卿等而不可为乎？壬寅问郞时事，卿能记得乎？以卿等在故不快于心，而其言如此，然渠亦岂敢谓真有可恶乎。欲巧而反拙，其计迂矣。予既伸卿之意，此后则勿为过自撕捱也。寅明曰，臣虽愚迷，岂不知圣意之所在乎？自少意见如此，而遭逢圣明，风期暗合，故实欲奔走奉承，或冀其时象之丕变矣。世道实难名目，四分五裂，其中有缓有峻，岂可人人而尽快其心乎？所谓峻者，心有所愤捷，故不暇他顾，而唯欲行其快心此岂易乎？臣之事殿下，只有丹心，何可负乎？然廉隅亦重，纪纲随之，虽欲尽忠，大防一坏，则馀何足观，臣之抵死必辞者此也。体念至此，奔走一节，何敢辞劳乎？上曰，灵城之事，李宗白出去之事，何如？寅明曰，朴文秀人物疏快，在心者毕陈无隐，御史送西之事，其言是矣，而至于两南御史之事，于心终有所未足矣。朴文秀、李匡德虽往，何所为乎？两监司，足可办得，而更送此二人，则守令与百姓，或意其大有作为，而毕竟岂有可为之大段事乎？此则无益而有弊，臣意则不知其好矣。上曰，煮盐事闻之乎，寅明曰，曾与大臣相议之事，而若创开古无之事，则民必惊骇矣。近来人心甚奸，决无乐从之理，且如今年，则卖盐亦难，设有裨益，赵显命必当善为之，何必送句管堂上而后，可以办事乎。朴文秀事多痛快，两西送御史则善为之事矣。上曰，备坐，闻朴文秀之所见，而各论之宜矣。寅明曰，畿内，即根本之地，而今臣之在乡也闻之，则可谓罔涯矣。长湍、坡州、高阳三邑，闾里几至于十室九空，三南则道臣预为变通，庶有容手之地，而畿事，实为可虑。朝家之所以为虑者，亦不如三南，慰悦之道，虽已尽为，而明春之忧，则无以解弛，监司虽新到，既在咫尺，无时入来，与庙堂相议，以为经理之地则好矣。上曰，所达是矣。闻李宗城之言，煮菁以食云，予实闷之矣。岂可图远而忘近乎？李廷济，亦是句管堂上，道臣依两都留守例，先以驰进为启，时时入来求对，讲究赒赈之策，可也。〈出榻教〉寅明曰，近来窃发之患，至发于王城至近之地，龙山仓底人家之栉比，无异都中。而顷有火贼之变，未知其后，捕厅之讥捕与否，而又闻其近处贼患不息，更有数百两钱见失之人云，即今如此，则明春尤为可虑，巡更讥捕等事。若能着实举行，则岂有如是肆行劫掠之弊乎？两边捕将，宜有特推，申饬之道矣。上曰，捕将则顷因承宣之陈达，已为推考矣。若使洞里相救，则岂有此弊，而此必洞人目见而不救，不可专责于捕厅矣。饬励当部，晓谕里民则似愈矣。而部官，非可推之官，京兆堂上，从重推考，使之申饬部官，可也。李凤翼曰，臣家在壮义洞，而近处亦有此患，邻有士夫家妇人独在，卖家捧价，而移居同洞，夜有偸儿，持杖突入，觅出家价，则其妇人答曰，已尽偿债，而昨日夕食，未得为之云，则偸儿见其灶不举火之状，而还为出去矣。上曰，虽非明火，亦非穿窬之类矣。寅明曰，特推，申饬后，贼患一向如此，则宜更有警饬之道矣。上曰，两边捕将，从重推考，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寅明曰，京中赈救之政，前头当观势讲究，春后流丐。若或四集，则宜先务乎接济之资，空石不可不预聚以待，户曹两仓所出之空石，自十二月，并为移送赈厅，何如？上曰，饥疫本是并行者矣。外方既有饥殍，则京城之内，亦岂无流丐乎？如此之类，不可坐视不救，根本之地，尤所当先，卿言诚是，依为之。〈出举条〉凤翼曰，初二日间，当为三省推鞫，而台谏不备，何以为之乎？上曰，虽齐戒，亦有开政之例，台谏有阙之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可也。〈出榻教〉上曰，近来，申饬卯酉之法，自备局必先开坐然后，可责他司矣。今日备坐单子悬病者甚多，实病之人，固不无矣，而撕捱不出者，亦似有之，实病外悬病之员，并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可也。〈出举条〉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