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斋全书/卷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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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百四 弘斋全书
卷百五
作者:李算
卷百六

经史讲义四十二○易五○甲辰选。李书九,郑东观,韩致应,韩商新,洪义浩等对。[编辑]

易之源。河图是已。朱子之作启蒙。必先之以本图书一篇。盖亦谓图书为易学之门户阶梯。而说易者不可不先明乎图书也。然试以河图之方位。分配于八卦之方位。则每患乎龃龉难合。汉唐以来。辨说盈庭。而终无明的之论。惟启蒙所谓析四方之合。以为乾坤坎离。补四隅之空。以为兑震巽艮者。发前儒之未发。而为后学之所宗。但既云析其合补其空。则已涉于圣人智虑之所为。而非河图自然之象数矣。盖包牺氏之则图也。见其有奇耦之数。而知奇之为阳耦之为阴。见其一奇一耦表里相间。而知阳之错阴阴之错阳。于是乎画之为两仪。乘之为四象。相乘相生。引伸变化。而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此乃自然之势也。然则圣人所以则图者。惟在乎因奇耦之点。而刱阴阳之画而已。若夫八卦之方位则别是包牺之拟议成变。神而明之者。而未必尽仿于河图之方位。苟使干南坤北离东坎西之方位。毕见于龙马之背。旋毛之点。则夫人而则之矣。又何待乎包牺之神圣也哉。故尝为之说曰。求八卦之理数于河图则可。配八卦之方位于河图则终未免乎牵合。先儒以为圣人所谓则之者。为其理之符契耳。岂必䂓䂓于点画方位。求其吻合哉。此言良是。未知讲员之意何如。

义浩对。卦图方位之异同。论者不一。而终未中其肯綮。臣亦尝致疑于此。顾未得其说。今承圣教。怡然有悟矣。

河洛之位与数。读易者不可不详辨。刘歆之言曰河图洛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相为表里。然河图主圆而洛书主方。河图主全而洛书主变。河图以生数为主而洛书以奇数为主。河图左旋相生而洛书右旋相克。只见其相反。而未见其相合。则乌在其相为经纬表里耶。系辞只言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而未尝言羲禹之事。则刘歆所谓伏羲受图大禹法书者。果何据而知其然也。欧阳修以河洛为诞妄不可信。刘牧以九为河图十为洛书。而子华子之论河图曰二与四抱九而上跻。六与八蹈一而下沈。则是又认洛书为河图。先儒之说。若是其樊然多端。将谁使之折中耶。

义浩对。主圆主全。河图所以为体也。主方主变。洛书所以为用也。一体一用。相为对待。有似乎阴阳昼夜之相须以成。刘歆所谓经纬。正谓此也。河图之数。与易之天一至地十合。则固羲易之所自出也。洛书之数。与洪范之初一至次九合。则固禹范之所源本也。况尚书论语明有河图之文。则欧阳修之斥为诞妄。未免乎不韪之讥。而朱子尝引大戴礼明堂篇之文。以证九为洛书十为河图。刘牧子华子之论。亦无足多辨矣。

上经则首之以乾坤。下经则首之以咸恒。其义果何居也。此是易经之一大义例。读是书者。不可不讲也。

义浩对。乾坤为天地气化之始。故居上经之首。咸恒为阴阳形化之始。故居下经之首矣。

然则乾坤二卦。独非阴阳之所在耶。若谓乾坤为气化之始。咸恒为形化之始。则未为不可。而若以天地与阴阳分言之。则终未免语病。程子之言曰乾坤天地之道。阴阳之本。故为上经之首。咸恒夫妇之道。生育之本。故为下经之首。邵子之言曰自乾坤至坎离天道也。自咸恒至既济未济人道也。须如此立说。然后始可无语焉不精之讥矣。且坎离所以为上经之终。既未济所以为下经之终。亦必有精义之所在。试陈之。

义浩对。坎离阴阳之成质。故居上经之终。既未济阴阳之成功。故居下经之终。盖未济即坎离之合。既济即坎离之交。此可见上下经反对之妙矣。以上总论

干之名义。可详言欤。程子曰以性情谓之干。此性字专以理言耶。抑以气质言耶。朱子论之曰干者天之性情。指理而言。又曰健便是天之性。此性如人之气质。既谓之理。又谓之气质者。何其言之前后矛盾耶。朱子又曰静是性动是情。夫健而不息之谓干。则才说静时便不是干。且夫动曰阳静曰阴。而干是纯阳之卦。则宜乎有动无静。朱子之兼动静言之者何也。

东观对。干之刚健。盖由其纯阳之气。则此性字当作气质之性看。而纯阳之所以能刚健者。乃是自然之理。则朱子前后之论。臣见其互相发明。而未见其彼此矛盾矣。大分之则动为阳而静为阴。细分之则阳中有静阴中有动。试就乾卦言之则初九之潜龙勿用。即阳中之静也。然其至静之中。有至动之理。如刚健之人。虽在静坐时。亦有作用之意。此即所谓健而不息也。

元亨利贞。程传以四德解之。而朱子以为占辞曰大通而利于贞固。此是开卷第一义。而程朱之说。若是歧异。将何所适从耶。文言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汉唐以来诸儒之俱作四德说者。盖亦有所受矣。夫以朱子之笃信圣人。而不用文言之训。乃毅然冒不韪而断之以占辞者。必有其说。可详言欤。

东观对。朱子之必以占辞解之者。盖欲与他卦同其例也。语类有云文王之意。只是说大亨利于贞。初不以分配四时。孔子见此四字好。始分作四件说。孔子之易。与文王之易。略有不同。苟观乎此。则可以知朱子本义。初不畔于文言之旨矣。

此亦有不然者矣。考之诸卦占辞。如元吉光亨无不利安贞艰贞之类。皆未尝不分为四。惟坤彖所谓利牝马之贞。利西南得朋。似若以利字倒解下文然。先儒有以元亨利为句。牝马之贞为句。得主利为句。西南得朋为句者。文从字顺。不畔于理。此安知非文王之本旨耶。然则元亨利贞四字之杂出于诸卦者。率皆以四德解之。亦何不可之有。且左传穆姜筮得随元亨利贞无咎曰。四德者我皆无之。恶能无咎乎。是时文言未出。而穆姜乃能言之。则四德之说。所由来者亦已久矣。又岂可谓文王之时。初不分配四时。而至于孔子。始作四件说耶。

东观对。朱子尝称周易为卜筮之书。故本义所释。多主占辞。苟主占辞。则干之元亨利贞。亦必以大通利于贞解之然后。其义较密。至若穆姜四德之说。先儒以为左氏之所夸饰。恐不可据此为证矣。

此云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上下数句之内。叠言圣人何义也。本义只以始设问卒自应解之。而朱汉上之论曰人固有知进退存亡者矣。其道诡于圣人。则未必得其正。唯圣人既知进退存亡之几。又能不失其正。故两言圣人。此说较密。未知讲员之意如何。

义浩对。此节首尾之叠言圣人。只是起结文法。朱说伤巧。恐当以本义为正。以上干

西南得朋。东北丧朋何谓也。程传本义皆谓西南阴方。东北阳方。夫东为少阳。南为太阳。西为少阴。北为太阴。此是不易之大经。而乃称南为阴方。称北为阳方者何也。解之者曰此以后天卦位而言。此又不然。今考文王八卦。离居于南而离为火。火可谓阴耶。坎居于北而坎为水。水可谓阳耶。

书九对。说卦传以震坎艮为干之三男。巽离兑为坤之三女。而邵子论后天卦位曰乾统三男于东北。坤统三女于西南。程朱之以西南为阴方。以东北为阳方。盖本乎此也。

失其朋类则宜睽孤无助。动有悔吝。而谓之乃终有庆者何也。

书九对。独阴不能生物。必离类从阳然后。能成化育之功。而终有吉庆也。

若以人臣事君之道言之。西南得朋者。率类以从阳。以人事君之道也。东北丧朋者。绝类以从阳。涣群朋亡之道也。夫事上之道。莫善于推贤让能。引类相先。莫不善于妒贤疾能。睽孤特立。故考之诸卦爻辞。曰朋盍簪曰朋至曰以其汇以其邻者。皆属吉辞。曰朋亡曰涣群曰绝类上者。率多悔吝之辞。此乃不易之理也。而独于坤彖则言吉于丧朋。不言吉于得朋者何也。

东观对。引类相先而苟涉阿党则不可致吉。睽孤特立而苟能公正则亦终有庆。故下文总结之曰安贞吉。盖谓无论得朋与。丧朋皆能安于正则吉也。

乾坤二卦。独有文言。而他卦则无之何也。逐段皆以子曰加之。有若后人之追诵夫子之言者。故欧阳修亦疑文言非圣人作。此果有明证耶。

书九对。乾坤为易之始。故夫子特作文言。发明尤详。而他卦可以例推也。子曰二字。乃是后儒追加。如邹书孟子曰之例。欧阳修之以是为疑误矣。以上坤

六五之为童蒙。其义可详言耶。蔡虚斋之言曰六五之童蒙。与彖辞之童蒙不同。夫彖辞所谓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云者。即九二之指六五而言。则彖辞爻辞所言之童蒙。宜无异义。而蔡氏之言如是。果有其说耶。

致应对。六五阴爻。且体艮少男。故谓之童蒙。盖彖辞之童蒙。只是说蒙昧而已。爻辞之童蒙。言其柔中纯一之德文虽相同。义则少异矣。

有童蒙之象则其占必吉者何也。象传曰童蒙之吉。顺以巽也。夫五者君位也。人君之德。必聪明智勇刚健奋发而后。可以有为。苟以顺巽为主。则得不几于优柔不断耶。大抵易之义例。以九居五六居二为当位。以六居五九居二为不当位。当位则其辞多艰。不当位则其辞多吉。其故安在。果可以反复讨论而发其蕴奥耶。

致应对。五有刚健之体。六有柔顺之德。童蒙之吉。盖以其体健而行顺也。明儒蔡清尝引李春之言而演之曰。君以刚健为体而虚中为用。臣以柔顺为体而刚中为用。则上下交而其志同。此所以九二六五之多吉也。是说深得经旨矣。

上九之不利为寇。利御寇。何所指而言耶。说者以为只因上句击蒙之文而为此设辞。以戒其治蒙过猛而已。非以上九真有御寇之象也。此恐不然。圣人系辞。一皆本于卦爻自然之象。何尝凭空捏虚而为此假设之辞哉。盖此卦之上爻得九而变。则为蒙之师。有兵革之象。且与六三相应。六三愚蒙为寇者也。上九治蒙御寇者也。圣人为受兵用兵者。两设其占曰为寇者不利。御寇者利。此说在元儒吴澄纂言。果不悖于经旨耶。

致应对。纂言之解易。专主于象变。故其说如此。然苟从吴说则不利为寇。乃是六三之占辞。而无与于上九。便归剩语。恐非经文𥳑严之体矣。以上蒙

上六入于穴。其设象之义。可得言耶。说者谓坎为水为陷为沟渎为隐伏。故有穴之象。然六四居坎之初爻则宜有入穴之象。而反称出于穴。上六居坎之上爻则宜有出穴之象。而反称入于穴何也。胡炳文论此曰六四柔正能需。犹可出于险。故曰出。许其将然也。上六柔而当险之终。无复能需。惟入于险而已。故曰入。言其已然也。此说果如何。

商新对。六四与上六皆阴爻也。阴主于退。故居初爻者退而有出穴之象。居上爻者退而有入穴之象。胡氏之以将然未然分言者。恐近傅会矣。

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何谓也。论者皆谓三阳之来。有侵害上六之志。上六必尽敬以待。然后始免而得吉。然上六处险穴之中。非三阳所争之地。且九三与己相应。未必是害己之人。经文所谓不速之客。特以其来之非己所召也。何尝有疑忌之意哉。盖上六以阴柔居险极。无济险之才。有入穴之困。唯幸下有九三之应。不待我之召致。而与其类同来相访。欲济险艰。上六能以柔顺之道。敬而礼之。则终必资其力以出险。此所以终吉也。明儒林希元力主是说。且引沛公因项伯免难之事以证之。此果可备一说耶。

商新对。上六以阴居群阳之上。而在下三阳志在上进。则其有忌疾争竞之患。势所必至。故必戒以尽敬以待。程传曰苟敬而待之。虽甚刚暴。岂有侵陵之理。较诸林说。此为有味。恐当以程传为正。以上需

此云密云不雨。自我西郊。不曰南郊北郊。而必曰西郊者何也。说者谓西方阴方。密云阴气。故必称西郊。此固然矣。而但以后天卦位论之。则西与南。俱属于阴。坤彖所谓西南得朋是也。此独舍南而取西者。必有其义。可以指的言之耶。

致应对。自第二爻至第四爻。以互体观之则为兑。兑属西方。故必称西郊。宋儒丘富国之言如此矣。

互体之说。乃汉儒傅会之一大话欛。然以是求圣人之精义则远矣。昔新安王晦叔尝问张南轩曰。伊川令学者先看王辅嗣,胡翼之,王介甫三家易何也。南轩曰三家不论互体故耳。今考程传及本义。未尝有一言及于互体者。此可见程朱识解高明处。吴澄,来知德之徒。不达斯义。一遇难解之处。辄曰互体之象如此。于是乎一卦之中。有原卦内外之象。又有互体内外之象。支离破碎。诡奇百出。而圣人设象系辞之义。终无以见之。丘氏之说亦此类也。又乌可以是为证耶。且夫西郊之义。朱子已明言之。盖西郊南郊。同是阴方。而此卦之独举西郊者。是时文王演易于羑里。视岐周为西方。故曰自我西郊。我者文王自我也。若如丘氏之说。则自我之我字。果是何所指而言者耶。

致应对。若从丘说则我字当指六四而言。然六四既非此卦主爻。则不当于卦辞指六四为我。不如只从本义之为稳。圣教诚允当矣。

此云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观小畜之象而懿其文德。何义也。程传曰君子所蕴。大则道德经纶。小则文章才艺。据此则文德即文艺之谓也。然论语曰据于德游于艺。又曰德行颜渊,闵子骞。文学子游,子夏。古之论道德与才艺者。未尝不分为两科。对待言之。此节之不曰文艺。而曰文德者何也。

致应对。分言之则艺与德。自有大小之异。合言之则艺即德中之一事耳。以上小畜

愬愬二字。程传因王弼之注以为畏惧之貌。然愬字之见于他经者。皆作诉字解。诗所谓薄言往愬。论语所谓肤受之愬是也。战国策云卫君告溯于魏。变愬作溯而字义则无异。历考载籍。未尝有以愬作惧者。王说果何据而知其然也。

书九对。愬与虩通用。许慎说文引此爻辞而愬作虩。且解之曰虩虩恐惧也。王注盖据此而言也。

上九视履考祥。其旋元吉。盖谓占者之吉凶。一视乎所履之善恶。而元无一定之占也。夫作善降祥。作不善降殃。亨通悔吝。各以类至。其理孔昭。其验靡忒。六十四卦三百六十爻。无往非此理。而圣人独于此言之者何哉。盖以履有践履之义。而上九又居履之终。故特于此大书而昭揭之。垂示后世。使夫读之者。瞿然警省。而他卦之占辞。可以例推。其义岂徒然哉。故尝论之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周易六十四卦。一言以蔽之。曰视履考祥。如是看果如何。

书九对。圣教尽合于大禹所训惠迪吉从逆凶之义。臣无容更达矣。

其旋之旋。程传以周旋完备释之。考其所履。苟能周完无亏。则斯为何等地位耶。

书九对。动容周旋。无不中礼。惟成德君子可能矣。

明儒梁寅尝论此爻之义曰。动容周旋中礼。为盛德之至。讲员之说。似本乎此。然殊失程传本旨矣。程传所谓周旋完备。犹言自初至终。无有亏缺。故曰旋。谓周旋完备。无不至也。又曰终始周完。其义本自皎然。而梁氏错认周旋二字。以为动容周旋之义。则与程子之意。大相迳庭。乃反踵其谬袭其讹耶。司马温公自言平生无不可对人言者。程子所谓周旋完备。盖指此等人也。以上履

应乎干之干。程传本义皆以为专指九五。然同人之为卦。既是离下干上。则经文所称之干。似当统指外卦。而程朱之必以为专指九五何也。履之应乎干。则以兑应乎干释之。同人之应乎干。则独谓之专指九五者。果不几于前后斑驳耶。

商新对。彖传所谓柔得正得中者。盖指六二爻。而六二之应即九五。则应乎干之干。不得不专属之九五矣。

彖辞曰同人于野。野者旷远无私之谓也。若以应乎干。为专指九五一爻。则恐不得谓同人于野矣。或谓干者阳爻之通称。此卦之象。一阴虚中。与上下五阳相应。故谓之应乎干。此果可备一说耶。

商新对。以彖传文势言之。传义所释。固是正义。而若统论卦体。则或说亦不可废。且本义有卦惟一阴而五阳同与之之语。则斯义也朱子固已先言之矣。以上同人

公用亨之亨。程传因古注以亨通之义释之。而本义引春秋传之文作享献之享。今考字书。亨享烹并通用。易中亦多互用。如王用享于帝。王用亨于岐山之类是也。晋文公将勤王。使卜偃筮之。遇大有之睽曰吉。战克而王飨。吉孰大焉。此又以亨为享之明证。据此则当以本义为正耶。

书九对。以下事上。必贵乎诚意孚格。故程传以亨通于天子释之。而亨享二字。既有通用之例。则本义所释较顺矣。

爻曰小人弗克。言小人虽得此爻而不能当也。传曰小人害也。言非徒弗克。而又有害也。九三以阳居阳刚而得正。乃是君子之有德有位者。何尝有阴柔不正之意。而圣人乃于此龂龂以小人为戒。其义果安在也。

书九对。大有者。盛大丰有之谓也。凡人之情。富则易骄。苟不能谦约而自持。恭俭而好礼。则鲜不为物欲所夺。而终不免小人之归。圣人之必以是为戒者。其意岂徒然哉。

既云厥孚交如。而又言威如者何也。先儒之解威如之义者有三。或谓君道贵刚。太柔则废。故戒其以威济之也。或谓以我之和易。撤彼之周防也。或谓人君得贤相而交孚。则庶政自理。纲纪振肃。内外远近。感悦畏服。是其威如之道甚平易。初未尝设为防备以养威也。故象传曰威如之吉。易而无备也。三说之中。当以何说为正也。

书九对。六五以柔顺居尊位。恐或专尚柔顺。至于纵弛。故以威如戒之。程传本义皆主是说。其义较长。以上大有

或益之十朋之龟弗克违。与损之六五同辞。盖益损二卦。相为反对。益之六二。即损之六五也。本义释损之六五曰十朋之龟大宝也。或以此益之而不能辞。朱子之意。盖以或益之十朋之龟为句也。然从古先儒之说。率多以或益之为句。十朋之龟弗克违为句。郭雍传家易说有曰或益之。人益之也。十朋之龟弗克违。鬼神益之也。王用享于帝吉。天益之也。天且弗违。况于人与鬼神乎。其说颇为后儒所取。未知讲员之意如何。

书九对。程传及张横渠,杨龟山之说。皆以龟弗克违为句。后儒从而解之曰或益之。即洪范之卿士从庶民从。龟弗克违。即洪范之龟从。筮从。考之经文。辞达理顺。臣意则恐当以此为正义矣。

六二即人臣之位。祭天乃天子之事。而此言王用享于帝吉者何也。

书九对。王用享帝。犹言王用六二以享帝。如成汤用伊尹而享天心。太戊用伊陟而格上帝也。以上益

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程传以内欲不萌。外物不接释之。苟如是则必须遗外事物。断绝思虑。使其心如寒灰枯木而后。始可谓止其所矣。得无与释氏所谓面壁工夫者类乎。本义曰不获其身。止而止也。不见其人。行而止也。动静各止其所而皆主夫静。此恐为正义。未知如何。

书九对。程子之解彖传有动静合理义之语。则程子之意未尝不兼动静看。故朱子尝曰移其解彖传之义。上解彖辞则斯可无疑矣。

此卦之义。静亦止动亦止。而皆主于静。大学所谓静而后能安。孟子所谓养心莫善于寡欲。周子所谓主静。张子所谓虚静。皆是道也。此乃圣门之要诀。学者之能事。古人所谓吉祥善事。无过于此。而占辞之止于无咎者何也。

书九对。君子之学。内省不疚而已。在外之吉凶荣辱。不须论也。明儒林希元论此卦无咎之义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何咎之有。可谓深得经旨矣。以上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