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名臣碑传琬琰集 (四库全书本)/上卷05

维基文库,自由的图书馆
上卷四 名臣碑传琬琰集 上卷五 上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卷五  宋杜大珪编富郑公弼显忠尚德之碑   苏轼
  宋兴百三十年四方无虞人物岁滋盖自秦汉以来未有若此之盛者虽所以致之非一道而其要在于兵不用用不久常使智者谋之而仁者守之虽至于无穷可也契丹自晋天福以来践有幽蓟北鄙之警略无宁岁凡六十有九年至景德元年举国来冦攻定武围高阳不克遂陷德清以犯天雄真宗皇帝用宰相寇凖计决䇿亲征既次澶渊诸道兵大会行在敌既震动兵始接射杀其骁将顺国王达兰敌惧遂请和时诸将皆请以兵会界河上邀其归徐以精甲蹑其后殱之敌惧求哀于上上曰契丹幽蓟皆吾民也何多以杀为遂诏诸将按兵勿伐纵契丹归国敌自是通好守约不复盗边者三十有九年及赵元昊叛西方转战连年兵久不决契丹之臣有贪而喜功者以我为怯且厌兵遂教其主设词以动我欲得晋高祖所与关南十县庆历二年聚重兵境上遣其臣萧英刘六符来聘兵既压境而使来非时中外忿之仁宗皇帝曰契丹吾兄弟之国未可弃也其有以大镇抚之命宰相择报聘者时敌情不可测群臣皆莫敢行宰相举右正言知制诰富公公即入对便殿叩头曰主忧臣辱臣不敢爱其死上为动色乃以公为接伴英等入境上遣中使劳之英托足疾不拜公曰吾尝使北病卧车中闻命辄起拜今中使至而公不起此何礼也英矍然起拜公开怀与语不以疏远待之英等见公倾盖亦不复隐其情遂去左右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公且曰可从从之不可从更以一事塞之公具以闻上命御史中丞贾昌朝馆伴不许割地而许増岁币且命公报聘既至六符馆之往反十数皆论割地必不可状及见辽主问故辽主曰南朝违约塞雁门増塘水治城隍藉民兵此何意也群臣请举兵而南寡人以谓不若遣使求地求而不𫉬举兵未晚也公曰北朝忘章圣皇帝之大德乎澶渊之役若从诸将言北兵无得脱者且北朝与中国通好则人主专其利而臣下无所获若用兵则利归臣下而人主任其祸故北朝诸臣争劝用兵者此皆其身谋非国计也辽主惊曰何谓也公曰晋高祖欺天叛君而求助于北末帝昏乱神人弃之是时中国狭小上下离叛故契丹全师独克虽掠获金币充归诸臣之家而壮士健马物故大半此谁任其祸者今中国提封万里所在精兵以百万计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朝欲用兵能保其必胜乎曰不能公曰胜负未可知就使其胜所亡士马群臣当之欤抑人主当之欤若通好不绝岁币尽归人主臣下所得止奉使者岁一二人耳群臣何利焉辽主大悟首肯者久之公又曰塞雁门者以备元昊也塘水始于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地卑水聚势不得不增城隍皆修旧民兵亦旧籍特补其缺耳非违约也晋高祖以卢龙一道赂契丹周世宗复伐取关南皆异代事宋兴已九十年若各欲求异代故地岂北朝之利也哉本朝皇帝之命使臣则有词矣曰朕为祖宗守国必不敢以其地与人北朝所欲不过利其租赋耳朕不欲以地故多杀两朝赤子故屈已增币以代赋入若北朝必欲得地是志在败盟假此为词耳朕亦安得独避用兵乎澶渊之盟天地鬼神实临之今北朝首发兵端过不在朕天地鬼神岂可欺也哉辽大感悟遂欲求婚公曰婚姻易以生隙人命修短不可知不若岁币之坚久也本朝长公主出降赍送不过十万𦈏岂若岁币无穷之获哉辽主曰卿且归矣再来当择一授之卿其遂以誓书来公归复命再聘受书及口传之词于政府既行次乐夀谓其副曰吾为使者而不见国书万一书词与口传者异则吾事败矣发书视之果不同乃驰还都以晡入见宿学士院一夕易书而行既至辽不复求婚专欲増币曰南朝遗我书当曰献否则曰纳公争不可辽主曰南朝既惧我矣何惜此二字若我拥兵而南得无悔乎公曰本朝皇帝兼爱南北之民不忍使蹈锋镝故屈已増币何名为惧哉若不得已而至于用兵则南北敌国当以曲直为胜负非使臣之所忧也辽主曰卿勿固执古亦有之公曰自古惟唐高祖借兵于突厥故臣事之当时所遗或称献纳则不可知其后颉利为太宗所擒岂复有此礼哉公声色俱厉敌知不可夺曰吾当自遣人议之于是留所许増币誓书复使耶律仁先及六符以其国誓书来且求为献纳公奏曰臣既以死拒之敌气折矣可勿复许敌无能为也上从之増币二十万而契丹平北方无事盖又四十八年矣契丹君臣至今诵其语守其约不忍败者以其心晓然知通好用兵利害之所在也故臣尝窃论之百馀年间兵不大用者真宗仁宗之德而冦凖与公之功也公讳弼字彦国河南人曽大父内黄令讳处谦大父商州马步使讳令荀考尚书都官贠外郎讳言皆以公贵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封邓韩秦三国公曽祖母刘氏祖母赵氏母韩氏封鲁韩秦三国太夫人公㓜笃学有大度范仲淹见而识之曰此王佐才也怀其文以示王曽晏殊殊即以女妻之仁宗复制科仲淹谓公曰子当以是进天圣八年公以茂材异等中第授将作监丞知河南府长水县用李廸辟签书河阳节度判官事丁秦国公忧服除会郭后废范仲淹争之贬知睦州公上言朝廷一举而获二过纵不能复后即还仲淹以来忠言通判绛州景祐四年召试馆职迁太子中允直集贤院从王曽辟通判郓州宝元初赵元昊反公上疏陈八事且言元昊遣使求割地邀金币使者部从仪物如契丹而词甚倨此必元昊腹心谋臣自请行者宜出其不意斩之都市又言夏守赟庸人也平时犹不当用而况艰难之际可为枢密乎议者以为有宰相器召还为开封府推官擢知谏院康定元年日食正旦公言请罢燕彻乐虽北使在馆亦宜就赐饮食而已执政以为不可公曰万一北朝行之为朝廷羞后使北还者云敌中罢燕如公言仁宗深悔之初宰相恶闻忠言下令禁越职言事公因论日食以谓应天变莫若通下情遂除其禁元昊冦鄜延杀二万人破金明擒李士斌延帅范雍钤辖卢守懃闭门不救中贵人黄德和引兵先走刘平石元孙战死而雍守懃归罪于通判计用章都监李康伯皆窜岭南德和诬奏平降贼诏以兵围守其家公言平自环庆引兵来援以奸臣不救故败竟骂贼不食而死宜恤其家守懃德和皆中官怙势诬人兾以自免宜竟其狱枢密院奏方用兵狱不可遂公言大臣附下罔上狱不可不竟时守懃男昭序为御药公奏乞罢之德和竟坐腰斩延州民二十人诣阙告急上召问具得诸将败亡状执政恶之命边郡禁民擅赴阙者公言此非陛下意宰相恶上知四方有败耳民有急不得诉之朝则西走元昊北走契丹矣夏守赟为陜西都总管又以入内都知王守忠为都钤辖公言用守赟既为天下笑而守忠钤辖乃与唐中官监军无异将吏必怨惧卢守懃黄德和覆车之辙可复蹈乎诏罢守忠时又用观察使魏昭昞为同州郑守忠为殿前都指挥使高化为步军都指挥使公言昭昞乳臭儿必败事守忠与化故亲事官皆奴才小人不可用诏遣侍御史陈洎往陜西督修城且城潼关公言天子守在四夷今城潼关自关以西为弃之耶语皆侵执政自用兵以来吏民上书者甚众初不省用公言知制诰本中书属官可选二人置局中书考其所言可用用之宰相以付学士公言以宰相偷安欲以天下是非尽付他人乞与廷辨又言边事系国安危不当专委枢密院周宰相魏仁浦兼枢密使国初范质王溥亦以宰相参知枢密院事今兵兴宜使宰相以故事兼领仁宗曰军国之务当尽归中书枢密非古官然未欲遽废内降令中书同议枢密院事且书其检宰相以内降纳上前曰恐枢密院谓臣夺权公曰此宰相避事耳非畏夺权也时西夏首领吹丹且实吹丹且来各称伪将相来降补借奉职羁置荆湖公言二人之降其家巳族矣当厚赏以劝来者上命以所言送中书公见宰相论之宰相初不知也公叹曰此岂小事而宰相不知耶更极论之上从公言以宰相兼枢密使除盐铁判官迁太常丞史馆修撰奉使契丹二年改右正言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时有用伪牒为僧者事觉乃堂吏为之开封按馀人而不及吏公白执政请以吏付狱执政指其坐曰公即居此无为近名公正色不受其言曰必得吏乃止执政滋不悦故荐公使契丹欲因事罪之欧阳修上书引颜真卿使希烈事留公不报使还除吏部郎中枢密直学士恳辞不受始闻命闻一女卒再受命闻一男生皆不顾而行得家书不发而焚之曰徒乱人意寻迁翰林学士公见上力辞曰増岁币非臣本志也特以朝廷方讨元昊未暇与敌角故不敢以死争其敢受赏乎庆历三年三月遂命公为枢密副使辞之愈力改授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七月复除枢密副使公言敌既通好议者便谓无事边备渐弛敌万一败盟臣死且有罪非独臣不敢受亦愿陛下思契丹轻侮中原之耻坐薪尝胆不忘修政因以告纳上前而罢逾月复除前命时元昊使辞群臣班紫宸殿门上俟公缀枢密院班乃坐且使宰相章德象谕公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北故也公不得已乃受时晏殊为相范仲淹为参知政事杜衍为枢密使韩琦与公副之欧阳修余靖王素蔡襄为谏官皆天下之望鲁人石介作庆历圣德诗历颂群臣皆得其实曰维仲淹弼一䕫一契天下不以为过公既以社稷自任而仁宗责成于公与仲淹望太平于期月之间数以手诏督公等条具其事又开天章阁召公等坐且给笔札使书其所欲为者遣中使二人更往督之且命仲淹主西事公主北事公遂与仲淹各上当世之务十馀条又自上河北安边十三䇿大略以进贤退不肖止侥幸去宿弊为本欲渐易诸路监司之不才者使澄汰所部吏于是小人始不悦矣元昊遣使以书来称男而不臣公言契丹臣元昊而我不臣则契丹为无敌于天下不可许乃𨚫其使卒臣之四年七月契丹来告举兵讨元昊十二月诏册元昊为夏国主使将行而止之以俟辽使公曰若辽使未至而行则事自我出既至则恩归契丹矣从之是岁契丹受礼云中且发兵会元昊伐呆儿族于河东为近上问公曰辽得无与元昊袭我乎公曰辽自得幽蓟不复由河东入冦者以河北平易富饶而河东崄瘠且虞我出镇定𢷬幽蓟之虚也今兵出无名契丹大国决不为此就使妄动当出我不意不应先言受礼云中也元昊本与契丹约相左右以困中国今契丹背约结好于我独获重币元昊有怨言故辽筑威塞州以备之呆儿屡杀威塞人虏疑元昊使之故为是役安能合而冦我哉或谓调发为备公曰辽虽不来犹欲以虚声困我若调发正堕其计臣请任之辽若入冦臣为罔上且误国上乃止辽卒不动公谓契丹异日作难必于河朔既上十三䇿又请守一郡行其事小人怨公不已而大臣亦有以飞语䜛公者上虽不信公惧因保州贼平求为河北宣抚使以避之使将还除资政殿学士知郓州兼京东西路安抚使䜛者不已罢安抚使岁馀䜛不验加给事中移知青州兼京东路安抚使河朔大水民流京东公择所部丰稔者五州劝民出粟得十五万斛益以官廪随所在贮之得公私庐舎十馀万区散处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资待阙寄居者皆给其禄使即民所聚选老弱病瘠者廪之山林河海之利有可取以为生者听流民取之其主不得禁官吏皆书其劳约为奏请使他日得以次受赏于朝率五日辄遣人以酒肉糗饭劳之出于至诚人人为尽力流民死者为大冢葬之谓之丛冢自为文祭之明年麦大熟流民各以远近受粮而归凡活五十馀万人募而为兵者又万馀人上闻之遣使劳公即拜礼部侍郎公曰救灾守臣职也辞不受前此救灾者皆聚民城郭中煮粥食之饥民聚为疾疫及相蹈藉死或待次数日不食得粥皆僵仆名为救之而实杀之自公立法简便周至天下传以为法至于今不知所活者几千万人矣王则据贝州叛齐州禁兵马达张青与奸民张握等得劔印于妖师欲以其众叛将屠城以应则握之婿杨俊诣公告之齐非公所部恐事泄变生待中贵人张从训衔命至青公度从训可使即以事付从训使驰至郡发吏卒取之无得脱者且自劾擅遣中使罪仁宗嘉之再除礼部侍郎公又恳辞不受迁资政殿大学士以明堂恩除礼部侍郎徙知郑州又徙蔡州加观文殿学士知河阳迁户部侍郎除宣徽南院使判并州兼河东经略安抚使至和二年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与文彦博并命宣制之日士大夫相庆于朝仁宗密觇知之欧阳修奏事殿上上具以语修且曰古之求相者或得于梦卜今朕用二相人情如此岂不贤于梦卜也哉修顿首称贺仁宗弗豫大臣不得见中外忧恐文彦博与公等直入问疾内侍止之不可因以监视禳祷为名乞留宿内殿事皆关白而后行禁中肃然嘉祐三年加礼部尚书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公之为相守格法行故事而附以公议无心于其间故百官任职天下无事以所在民力困弊赋役不均遣使分道相视裁减谓之宽恤民力又弛茶禁以通商贾省刑罚天下便之六年丁秦国太夫人忧诏为罢春燕故事执政遇䘮皆起复公以谓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仁宗待公而为政五遣使起之卒不从命天下称焉英宗即位拜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戸部尚书逾年以足疾求觧机务章二十上拜镇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河阳封祁国公公五上章辞使相且言真宗以前不轻以此授人仁宗即位之初执政欲自为地故开此比终仁宗之世宰相枢密使罢者皆除使相至不称职有罪者亦然天下非之今陛下初即位愿立法自臣始不从神宗即位改镇武宁军进封郑国公公又乞罢使相乃以为尚书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召赴阙公以足疾固辞复判河阳熙宁元年移汝州且诏入觐以公足疾许肩舆至殿门上特为御内东门小殿见之令男绍隆入扶且命无拜坐语从容至日昃赐绍隆五品服再对上欲留公为集禧观使力辞赴郡明年二月除司空兼侍中昭文馆大学士赐甲第一区皆辞不受复拜左仆射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公既至未见有于上前言灾异皆天数非人事得失所致者公闻之叹曰人君所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为者去乱亡无几矣此必奸臣欲进邪说故先导上以无所畏使辅拂谏诤之臣无所复施其力此治乱之机也吾不可以不速救即上书数千言杂引春秋洪范及古今传记人情物理以明其决不然者群臣请上尊号及作乐上以久旱未许群臣固请作乐公又言故事有灾变皆彻乐恐上以同天节北使当上夀故未㫁其请臣以为此盛德事正当以示远人乞并罢上夀从之即日而雨公又上疏愿益畏天戒远奸佞近忠良上亲书答诏曰议忠言亲理正文直茍非意在爱君志存王室何以臻此敢不置之枕席铭诸肺腑终老是戒更愿公不替今日之志则天灾不难弭太平可立俟也公既上疏谢复申戒不已愿陛下待群臣不以同异为喜怒不以喜怒为用舎公始见上上问边事公曰陛下即位之始当布德行惠愿二十年口不言兵因以九事为戒八月以疾辞位拜武宁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河南复以公请改亳州时方行青苗息钱法公以谓法行则财聚于上人散于下且富民不愿请愿请者皆贫民后不可复得故持之不行而提举常平仓赵济劾公以大臣格新法法行当自贵近者始若置而不问无以令天下乃除左仆射判汝州公言新法臣所不晓不可以复治郡愿归洛养疾许之寻请老拜司空复武宁节及平章事进封韩国公致仕公虽居家而朝廷有大利害知无不言交趾叛诏郭逵等讨之公言海峤崄远不可以责其必进愿诏逵等择利进退以全王师契丹来争河东地界上手诏问公公言熙河诸郡皆不足守而河东地界决不可许元丰三年官制行改授开府仪同三司是岁故参知政事王尧臣之子同老上言至和三年仁宗弗豫其父尧臣尝与文彦博刘沆及公同决大䇿乞立储嗣仁宗许之会翊日有瘳故缓其事人无复知者以其父尧臣所撰诏草上之上以问彦博彦博言与同老合上嘉公等勲绩如此而终不自言下诏以公为司徒且以其子绍宗为阁门祗候六年闰六月丙申薨于洛阳私第之正寝享年八十手封遗表使其子上之世莫知其所言者上闻讣震悼为辍视朝内出祭文遣使致奠所以赙恤其家者甚厚赠太尉谥曰文忠十一月庚申葬于河南府河南县金谷乡南张里公之配曰周国夫人晏氏后公四年卒子男三人曰绍庭朝奉郎曰绍宗供备库副使后公一月卒曰绍隆光禄寺丞早卒女四人长适保宁军节度使北京留守冯京卒又以其次⿰纟⿱𢆶匹 -- 继室封安化郡夫人次适承议郎范大琮次适宣德郎范大珪孙男三人定方承事郎直清承奉郎直亮假承务郎公性至孝恭俭好礼与人言虽㓜贱必尽敬气色穆然终身不见喜愠然以单车入不测之虏廷诘其君臣折其口而服其心无一语少屈所谓大勇者乎其好善疾恶盖出于天资常言君子小人如冰炭决不可以同器若兼収并用则小人必胜薰莸杂处终必为臭其为宰相及判河阳最后请老家居凡三上章皆言天子无职事惟辨君子小人而进退之此天子之职也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必不胜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乐道无闷小人不胜则交结构扇千岐万辙必胜而后已小人复胜必遂肆毒于善良无所不为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其为文章辩而不华质而不俚有文集八十卷天圣应诏集十一卷谏垣集三卷制草五卷奏议十三卷表章三十卷河北安边䇿一卷奉使录四卷青州赈济䇿三卷平生所荐甚众尤知名者十馀人如王质与其弟素余靖张瓌石介孙复吴奎韩维陈襄王鼎张昷之杜杞陈希亮之流皆有闻于世世以为知人元祐元年六月有诏以公配享神宗皇帝庙庭明年以明堂恩加赠太师绍庭请于朝曰先臣墓碑未立愿有以宠绥之上为亲篆其首曰显忠尚德之碑且命臣轼撰次其事谨拜手稽首而献言曰世未尝无贤也自尧舜三代以至于今有是君则有是臣故仁宗英宗至于神考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则天𢌿以人光明伟杰有如公者观公之行事而味其平生则三宗之盛德可不问而知也古之人臣功高则身危名重则谤生故命世之士罕能以功名始终者臣观三宗所以待公全其功名而保其终始盖可谓至矣方契丹求割地上命宰相历问近臣孰能为朕使敌者皆以事辞免公独慨然请行使事既毕上欲用公公逡巡退避不敢居而向之辞免者自耻其不行则惟公之怨比而䜛公无所不至及石介为庆历圣德诗天下传诵则大臣疾公如仇构以飞语必欲致之死地仁宗徐而察之尽辨其诬卒以公为相及英宗神宗之世公已老矣勲在史官德在生民天子虚已听公西戎北狄视公进退以为中国轻重然一赵济敢摇之惟神宗日月之明知公愈深公虽请老有大政事必手诏访问又追论定䇿之勲以告天下宠及其子孙然后小人不敢复议雍容进退卒为宗臣古人有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岂不然哉公既配食清庙宜有颂诗以昭示来世其词曰
  五代八姓 十有二君 四十四年 如丝之棼以人为嬉 以杀为儇 兵交两河 腥闻于天上帝憎之 命我祖宗 𢌿尔𬬻椎 往销其锋孰谓民远 我闻其呻 宁尔小忍 无残我民六圣受命 维一其心 敕其后人 帝命是承勿劓刵人 矧敢好兵 百三十年 讳兵与刑惟彼北戎 谓帝我骄 帝闻其言 折其萌芽笃生莱公 尺棰笞之 既服既驯 则扰绥之堂堂韩公 与莱相望 再聘于燕 北方以宁景徳元禩 始盟契丹 公生是岁 天命则然公之在母 秦国寤惊 旌旗鹤雁 降充其庭云有天赦 已而生公 天欲赦民 公启其衷北至燕然 南至于河 亿万维生 公手抚摩水潦荐饥 散流而东 五十万人 仰哺于公公之在内 自泉流濒 其在四方 自叶流根百官维人 百度惟正 相我三宗 重华恊明帝谓公来 陨星其堂 有坟其丘 公岂是藏维岳降神 今归不留 臣轼作颂 以配崧高








  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卷五
<史部,传记类,总录之属,名臣碑传琬琰之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