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西安府志 (己亥刻本)/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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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十九 乾隆西安府志 (己亥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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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府志卷七十

  艺文志下

 诏

  罢作昌陵诏永始元年      汉成帝

诏曰朕执德不固谋不尽下过听将作大匠万年言昌陵

三年可成作治五年中陵司马殿门内尚未加功天下虚

耗百姓罢劳客土疏恶终不可成朕惟其难怛然伤心夫

过而不攺是谓过矣其罢昌陵及故陵勿徙吏民令天下

无有动摇之心

  徙请作昌陵大匠诏永始二年

前将作大匠万年知昌陵卑下不可为万岁居奏请营作

建置郭邑妄为巧诈积土增高多赋敛繇役兴卒暴之作

卒徒蒙辜死者连属百姓罢极天下匮竭常侍闳前为大

司农中丞数奏昌陵不可成侍中卫尉长数白宜早止徙

家反故处朕以长言下闳章公卿议者皆合长计首建至

策闳典主省大费民以康宁闳前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

其赐长爵关内侯食邑千戸闳五百戸万年佞邪不忠毒

流众庶海内怨望至今不息虽蒙赦令不宜居京师其徙

万年敦煌郡

  追赐朱勃子谷诏       后汉明帝

吿平陵令丞县人故云阳令朱勃建武中以伏波将军爵

土不传上书陈状不顾罪戾怀旌善之心有烈士之风诗

云无言不雠无德不报其以县见榖二千斛赐勃子若孙

勿令诣阙远谢

  移都城于龙首山诏       文帝

朕祗奉上元君临万国属生人之弊处前代之宫常以为

作之者劳居之者𨓜攺创之事心未遑也而王公大臣陈

谋献策咸云羲农以降至于姬刘有当代而屡迁无革命

而不徙曹马之后时见因循乃末代之宴安非往圣之宏

义此城从汉以来雕残日久屡为战场旧经䘮乱今之宫

室事近权宜又非谋筮从龟占星揆日不足建皇王之邑

合大众所聚论变通之数稽幽显之符同心固请情词深

切然则京师百官之府四海归向非朕一人之所独有苟

利于物其可违乎且殷之五迁恐人尽死是则以吉凶之

土制长短之命谋新去故如农望秋虽暂劬劳其究安宅

今区宇宁一阴阳顺序安安以迁勿怀胥怨龙首山川原

秀丽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定鼎之基永固无穷

之业在斯公私府宅规模远近营构资费随事条奏

  拜昭陵赦醴泉免县租调诏永𡽪六年唐高宗

朕躬膺大宝嗣隆景业䖍奉成则光阐洪猷昧旦兢怀分

宵动虑苍昊垂祜宗社降灵顺黎元之心藉忠贤之力俗

登仁寿道曁升平远肃迩安时康俗阜履端受节阳和肇

气亲率庶僚奉谒陵寝遗弓永慕切终身之忧抚镜纒悲

兴寒泉之思敬深如在哀隆罔极荐享既毕精礼获申式

表因心宜宏恺泽可曲赦醴泉县并行从人大辟罪巳下

皆赦除之百姓宜免今年租调右监门员外将军尝基在

此宿卫进爵一等令陵丞各加一阶并节级赐物

  褒魏知古諌猎渭川手诏先天元年  元宗

朕顷向温泉观省风俗时因暇景掩渭而畋方开一面之

罗式展三驱之礼躬亲校猎聊以前禽岂意卿有箴规辅

予不逮今赐物五十叚用申劝奖

  免新丰杂科诏开元元年

诏曰惟此新丰温汤是岀古之顺豫义兼巡省顷者观风

数临兹地以察𡨚滞询于故老闾里欢康田畴垦辟况冬

隆积雪春期有年且诵王游果符时迈虽千乘万骑咸给

于主司而累月再来颇勤于除扫宜下复蠲之令慰其望

幸之心新丰县百姓免一年杂差科

  以稻田给贫民诏开元二十六年

制曰京畿之内杂役殷繁言念劬劳岂忘优恤顷以栎阳

等县地多咸卤人力不及使至荒废近者开决皆生稻苗

亦既成功岂专其利京兆府界内应杂开稻田并散给贫

丁及逃还百姓以为永业

  昭陵皇堂有光赦京兆关辅诏大历五年代宗

古者以季春之月布德行惠恤刑振乏朕亲执牺牲玉帛

获奉于上帝神祗九年于兹矣克已思理明不能烛昆夷

未叙王略犹虞岁会三秦之师日有千金之费悉索敝赋

疲于馈军侯句之间徴求耗竭百榖翔贵关中小歉穷则

斯滥安能惧刑困而成盗多有犯法至于军戎之事致使

廪赐不充因之逃亡或抵邦宪事非获巳情亦可察近以

露濡之感明发有怀属禁火之令节方荐鲔于园寝圣祖

敷佑景灵吿祥先天后天载荷嘉贶以阴以雨又助发生

固宜顺曲成之仁布维新之命赦罪育物旷然涤除其京

兆府三辅并京城内诸司诸使见禁囚犯死罪巳下特宜

释放其有犯未发觉者罪无轻重一切放免如妄有论告

以其罪罪之其官典犯賍不在免限顷者鱼朝恩夙有功

勲委之戎事而徴求黎庶空竭闾阎加之广有贸易夺人

贿利京城之内擅致刑狱恣行忍虐幽执无辜部领师人

乖于抚驭资粮刻薄劳役烦苛恶稔丰盈自婴沉痼念其

勲旧许以幽闲令罢兵权遂其养疾而宗社降鉴神明所

殛羸瘵不起旋至毙亡既往无追一切不问所管将士等

同坐于王事各效忠勤是朕爪牙自致勲业并宜仍旧勿

有忧惧盖以朕诚乖感物明未知人失于授任而致此也

今则虚怀引咎亲御禁戎特加优𠖥以表劳绩其资圣寺

禁人并追捕勘责等即宜并停然以王畿艰弊矜恤疲人

蠲税罢徭与之休息尚恐流庸罕复贫弱未安益用忧勤

谅兹损约京兆府百姓承前应欠负官物等委所由勘责

实在百姓腹内者一切放免其在所由腹内者不在放限

畿内官人手力资课及府官充职掌名额稍多务令减省

  拟幸新丰及同州敕        苏颋

虞之四朝且编区㝢汉之三辅本同京师善于古者考于

今发乎迩者应乎远若顺豫之事缺则紊于王制巡游之

典莆则虑于人劳朕受命膺期励精设教幸乾坤幽赞风

雨咸若百物既阜三农巳登同颖荐于宗庙稆穗生于郡

国我无大桀实欣于岁取人有小康未果于时迈但左翊

之地近入黄图新丰之邑甫邻青绮山川宫馆咫尺相望

欲过㶚亭而涉戏经沙阜而临渭见彼耆耋问其疾苦察

长吏之政恤黎甿之𡨚盖所以展义陈诗观风问俗始自

畿甸化于天下宜以今月二十五日幸长春宫停五日绿

顿所须并令所司支备一事以上不得干扰州县发日惟

量将飞骑万骑行更不须别遣兵马及妄有科唤朕此行

之处不得进奉在路有称𡨚苦州县不能䟽决者委御史

金吾收状为进各勉所职副朕意焉

 制

  幸长安制           苏颋

门下观俗省方所以爱人治国尊崇庙貌沂以事神享亲

钦若㫺典此言大哉朕祗膺鸿业积念咸秦去岁欲幸洛

京巳发成命旋属重营太庙因将中止诚以其绳则扳功

且未即展𫐉效驾信弗可违终肆觐于东方恒载驰于西

土流晷不驻通䘮永毕象居始成如在增慕朕之前志日

夕匪遑故可以诗陈肃雍礼极禋祀神明之奥时惟雍州

椓穑有年莫若关辅王假用吉后来其苏实获我心俾从

人欲可以今年十月取北路幸长安所司凖式路在节省

无得劳费主者施行

  幸西京制           张九龄

敕朕所时迈皆顺物情顷属关辅无年遽尔东幸固非为

巳将以息人今百谷既成庶务皆省而五陵所奉诚在京

师安可更留周南有阙时荐宜以来年正月七日取南路

幸西京所司凖式应行幸所须务从节减所申明为条例

勿使劳烦

  减徴京畿夏麦制         常衮

敕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

皆什一也故谓之天下中正而颂声作矣廼者因三代之

制定其税典务于行古庶以便人属外攘四夷岁会戎事

军国用度公储匮乏役费荐至近于倍征而吏或奉法不

谨失我字人之意孤惸者恣其厚敛豪富者贷以轻徭动

而生奸浸以流弊谓之什一其实太半致有去父母之邦

甘佣保之役流离逋荡靡室靡家或阽于死亡而莫之省

每一念至良深悯恻顷亦厘革从其便安量沃瘠之差宽

赋敛之重今邦畿之内宿麦非稔去秋垦田又减常岁昨

者徴税其数颇多朕以万姓不安三农将废忧勤郁悼中

外以兴思有康济未臻其道每欲悉免量入息其重困而

未解兵严犹资日费用蠲恒数以恤疲人其京兆府今年

所率夏麦宜于七万硕内五万硕放不征二万硕容至晩

田熟后取杂色斛㪷续纳仍委京兆府崔昭差少尹李椅

干颀等分县巡抚必躬亲宣示朝章令知朕意大历三年

六月

  减征京畿丁役等制

敕天之所命俾朕字人岂敢怠荒期于康济劳精极虑十

有四年务崇省约以训天下方其疾苦屡有蠲除公税之

差仅从盍彻宫卫之备仍罢践更兼损服御用资军国大

去烦弊以休邦畿游食之人悉归南亩垦田之数渐复平

时神降嘉生岁乃大熟震于珍物景福纷委盖上元列圣

之储祉也岂寡昧之德而臻此耶夙夜祗惕永怀增惧然

以令有缓急物有轻重故粟轻而易散钱重而难聚古人

所谓籴之至贱与贵其伤一也如闻闾阎未免吿疾至乃

以粟数斛易钱一缗杂以他徭难以偿费转用所宝念之

恻然深可重惜所宜节省其京兆府诸色番役等访闻诸

司或有徴课比缘时俭资数稍多估折皆贱不仍旧贯其

掌闲彍骑三卫及桥堰丁匠等如本司须征资并纳钱三

千米六㪷其青苗地头天下诸州每亩率钱十五顷以京

师烦剧供应颇多苟从权宜遂倍其数自今以后宜准诸

州例征率朕以帝王之教人如父母之训子所以至纎至

悉必躬必亲苟或便之岂惮烦也宣示百姓知朕意焉

  京兆府减税制

敕三代之时籍而不税降及近古或至倍征承平则省于

经入有事则烦于荐费亦古今之常也朕励精忧人夙夜

勤约至如王制之定国用人曹之制地征必视丰穰与之

上下然以边未彻警十年于兹连五兵七萃之屯有赋舆

调食之重徴求横作空耗吾人所以征地之数有逾常典

顷者躬自节俭励于三军敛从其轻以减太半今旧谷既

没宿麦未登尚使馁殍相望流庸不返邦畿千里编戸大

残虑有自存之人未喻诏书之意临时科率或恐增加以

兹踌躇多不垦辟行及春暮田莱益荒属膏雨霈然虑失

农候故重明朝旨更减田租盖畿内移军所馀全少山东

加运其助颇多朕又亲统六师大阅戎籍事必精实自然

蠲省京兆府夏麦上等每亩税六升下等每亩税四升荒

田开佃者毎亩税二升秋税上等每亩税五升下等每亩

税三升荒田开佃者每亩税二升比者百姓不安皆因税

重据其减数渐复平时颇有优当兼罢徭役加之诫敕又

绝侵渔所宜凿井畊田各勤生业自今巳后必致康宁仍

委京兆尹及令长分明宣示以劝东作躬亲慰抚称朕意

  放京畿丁役及免税制

敕王者承天命以养人也爱之如身岂止如子馁者食之

寒者衣之犹恐仁之不至愧悼之心恻隐于内而不能巳

也故天下有道藏于百姓古之使人不过三日可以长孺

齿可以养孤老盖太平至理之化何施而集于此乎朕承

奉大业于兹八载不能恢宏王道被之六合虽德之寡昩

未烛于理常亦忧勤损节以济元元岂不知乾坤以易简

成物帝王以惇俭守位从赋敛之薄省哉然时或多故事

非获巳属外攘夷狄连岁备边兵车之会不下十万饷馈

耗竭邦畿大残又郊社宗庙之祀府库赐与之用庶事之

费皆仰给焉急赋暴征日益烦重加以水旱相乘岁非丰

熟方冬之首谷巳翔贵又宿豪大猾横恣侵渔致有半价

倍称分田劫假于是弃田宅鬻子孙荡然逋散转徙就食

行者甚众念之疚心夫安上重迁人之常性向非诛求之

数岂去父母之邦哉盖以朕不敏不明郁于教化德之寡

薄以至于斯传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书曰民非后何戴

后非众罔与守邦今县内吿病流亡不巳失于抚育之道

得不愧于心乎哀痛勤约明发不寐在予之情惧惕良深

宜有蠲除以惠贫弱其京兆府今年秋税于所徴数内减

十万石百姓应纳诸色物等比缘朔方军粮输转劳弊又

时方收敛从便省其草粟等并于中渭桥东渭桥纳仍各

随当县道路稳便如法般入苑南及于苑北面贮积及检

纳等宜委中书门下与所由计会处置百官及府县官职

田岁月深久多被换易纵有本主皆是蒿荒虚配戸人令

岀苗子闾阎之内其弊至深今年宜四分徴一馀并放免

其诸司诸使丁役及夫匠掌闲三卫彍骑等戸多非正丁

皆率贫弱顷虽减省犹虑艰辛宜委中书门下即各与本

司计会如灼然须役正身者具所要色目事由闻奏除此

之外商量和雇并百姓先出资者并官出钱充资畿内至

来年五月巳来一切停差遣来年准旨及敕并度支符应

年支诸色杂物合各徴科百姓等宜据所由供数并官岀

钱置使依市籴供所徴百姓宜停应供往来邮逓从来年

正月至麦熟巳来并官出给百姓应有欠负一物巳上及

诸杂夫役庸课未酬纳者一切容至麦熟塡还所由不得

辄有干扰如官典𨼆盗在腹内及有欠负者不在免限且

风化之由系于长吏黜陟之典所宜大明宜令御史台切

加纠察其戸口有减田莱不除或流庸稍归农亩加辟即

宜具名条奏当峻刑赏庶使凋瘵之人仅于苏息忧勤之

志上达神明宣示诏书令知朕意

  减京兆府秋税制

敕顷以蕃寇犹虞王师未戢所资军费皆岀邦畿征调荐

兴日加烦重闾阎困竭人转流亡念之疚怀旰食增惧近

者省月更之役减岁入之租务于惠养冀有苏息尚闻吿

病终未安居深用悼怀更思优恤今关辅诸屯垦田渐广

江淮转漕常数又加在一年之储有太半之助其于税地

故可从轻其京兆府来年秋税宜分作两等上下各半上

等毎亩税一斗下等每亩税六升其荒田如有能开佃者

宜凖今年十月一十九日敕一切每亩税二升仍委京兆

尹及令长明申诏旨分榜乡闾一一宣抚令知朕意

  免京兆府税钱制

敕守位聚人有赋有税所以奉宗庙之祀备水旱之灾事

之大经古今不易国家计其戸籍俾出泉货著在令典谓

之两税天下通制行之久矣自师旅荐兴征调烦数法度

多峻遂废其名近举旧章用遵薄赋施于中外其法一也

属岁会戎事聚于邦畿以鳏寡孤独之人当征徭力役之

重久于供费皆至匮竭荡然流散言念伤怀比之四方此

实尤甚思其蠲贷庶令苏息其京兆府见科差百姓年秋

税钱特宜放免

  减京畿秋税钱制

敕周以司会立经制汉以丞相校簿书量其国用差其税

典必以省费田之重轻公田之籍可谓通范履亩而税斯

诚弊法将期折中以便于时亿兆不康君孰与足故爱人

之体先于博施富国之源必在均节朕自临宸极北属艰

虞亦常慕淳朴之风守冲俭之道每念黎庶思致和平而

边事犹殷戎车屡驾军兴取给皆属邦畿九伐之师尚勤

王略千金之费重困吾人乃者遵冉有之言守周公之制

什而税一务于行古今则编戸流亡垦田减耗计量入之

数甚倍征之法纳隍之惧当宁轸怀虑失三农忧深万姓

务从省约稍冀蠲除用申勤恤之旨以救𢝼婺之弊其京

兆府所奏今年秋税八十二万五千石斛㪷数内宜即减

一十七万五千石委黎干据诸县戸口地数均平放免仍

分明榜示百姓令知当戸所减斛㪷数讫闻奏其应征青

苗地头钱亦宜三分放一其先次永泰元年地头钱一十

四万九千一百四十一贯并宜放免除丁匠掌闲正番外

至来年麦熟巳来府县一切更不得辄有科税朕当躬俭

节用以赡黎元中夏渐宁庶有康济宣示百姓知朕意焉

 德音

  赈贷京畿百姓德音元和七年   唐宪宗

门下王者布德行惠必顺天时发廪赈乏盖循旧典朕君

临㝢县念切黎元思欲咸致其安各阜其业事关恤下政

在便人予无爱焉斯为大本而甸服之内比年丰穰一岁

不登遂至艰食岂非毂下赋役经制犹系物力所资凋耗

巳甚靖言于此愧叹良深今春阳发生田事具饬苟迫于

歉乏不能自存而耕植损亏秋成何望所以特加恩赉蠲

彼征求庶农桑之及时俟麰麦之方稔式当和煦之候载

示忧勤之心我其永怀俾厚生植京畿百姓宜共赈给粟

三十万石内八万石以京兆府常平义仓粟充其馀以太

仓粟充支给比者田谷致损蒭稿随之今巳过时益难济

办其并职田草共一百一十五万束并宜放免又有常赋

钱谷蠲放之馀贫弊者多虑难输入欲令宽息须有忧矜

其京兆府欠去年两税青苗等钱二万一千八百贯欠秋

租杂斛斗及职田粟五万三千三百石并宜放免元和六

年春赈贷京畿百姓义仓粟二十四万石亦宜放免朕诚

意靡逹黎人未康忧积于衷鉴寐增惕爰自去岁以迄于

今存救之恩屡降明诏乃眷长吏职惟亲人尔其检虑抚

绥指陈利病将我惠泽被于鳏孤叶于便宜无使劳扰故

兹示谕当悉朕怀

  赈贷京畿德音元和七年

门下朕闻王者之牧黎元也爱之如子视之如伤苟或风

雨不时稼穑不稔则必除烦就简惜力重劳以图便安以

阜生业况邦畿之内百役所从虽勤恤之令亟行而供亿

之制犹广重以经夏炎暵自秋霖霪南亩亏播殖之功西

成失丰登之望内乏口食外牵王徭岂惟转徙之虞虑有

饿殍之患斯盖理道犹郁和气未通永言于兹良所咎叹

宜加惠贷式示诚怀京兆府毎年所配折粜粟二十五万

石宜放如百姓有粟情愿折纳者时估外特加优饶今春

所贷义仓粟方属岁饥容至丰熟岁送纳元和五年以前

诸色逋租并放百官职田其数甚广今缘水潦诸处道路

不通宜令所在贮纳度支支用令百官据数于太仓请受

遭水旱处所损便与除破不得检覆朕以为理之本在乎

安人咨尔尹京宰邑之官实惟亲人阜俗之寄必当询其

疾苦奉我诏条当恤隐为心无怠于事罔或徇利于克不

吐刚而茹柔使闾井咸安鳏惸获济各勉忠效宜悉朕怀

 批答

  答京兆府二十四县耆寿谢赈贷表白居易

朕勤求人隐慎恤农功念播殖之时必资首种虑悬磬之

日多乏见粮将便公私宜从敛散卿等名登庶老业守先

畴各勉农人以副朕意所谢知

 表

  贺富平县龙见表       许敬宗

臣某等言臣等历选前辟皇王之道详焉遐观曩载致治

之方备矣窃闻垂衣垂拱之世追獯鬻而匪宁乘舟乘撬

之期即折支而仅叙尧民有窜徒谓可封汤祷无征非合

具美道光史册幽赞祯符各擅鸿名俱为称首况以括地

成象中天作镜代元功而造物叶神化以开祥取譬前修

岂同年而语矣伏惟皇帝陛下受初或跃啸命风云廓彼

重昏裁成环晷张维立极不盈少选之间迈五登三度越

千龄之表施生灵于动植日用者不知混覆焘于华戎航

深者忘远巍巍乎赫赫乎书契巳来未之闻也犹且留神

昧旦克念终朝去岁以膏泽迟时撤八珍而罪巳今春以

濯枝未降辍万骑于甘泉徇物为心忧勤至矣于是天先

致感亩积馀粮圣敬日跻虚心效祉近得富平县令独孤

仁宗奏云十二月一日白龙见又得沂州刺史李道迁状

云去年二月内景云岀又臣闻之天飞水游洞阴阳而不

测云行雨施混神妙而无端龙之谓灵义彰于此至乃千

年韩庆四和克瑞名叶尧歌色符轩纪卿云所贶复在

于斯陛下挺𧇖哲之资纳明灵之祐是以冲天宛宛贯六

位以呈祥 景纷纷乱五章而发彩故能远安迩肃理定

功成动而弗违吿禅展礼  报功使夫同和之乐与钧

天而并奏无体之礼对上元而比隆超岀万古之前独立

九皇之上道格区宇何其盛欤臣等属会昌之辰曲成惠

日倏闻嘉瑞再伫升中庆赖之深实兼怛抃不任凫藻之

  为凤阁侍郎李元素进冬椹表   李峤

臣某言闻京兆万年县大宁坊宅内有桑一株暮秋生子

初冬椹熟今谨取得专辄进奉伏惟陛下惠覃区宇仁洎

草木故得神蚕之树发秀于寒露之辰帝女之林结实于

繁霜之下岀于万年之界彰一人万岁之符生自大宁之

坊表群生大安之庆鸱鸮巳革见夷貊之怀音丝茧行丰

知府藏之逾实殊祯荐委绝贶仍臻凡在含生孰不欣庆

  为太子请以家令寺地给贫人表   崔融

臣闻法天之道义属于有馀象地之宜理存于益寡顷以

咸城近县鄜市傍州颇积风霜或侵苗稼天王两仪合德

百姓为心发仓廪以赈贫人垂雨露以滋微物俗荷裁成

之施家怀亭毒之恩臣忝奉宗祧亲承覆载岁时衣服咸

凭府藏之馀朝夕膳羞必伫饔饩之办过此以往臣亦何

求但知问竖寝门尊师胄序魏两文儒之盛窃所系心汉

储汤沐之资未尝留意但关辅之地萌庶孔殷丁壮受田

罕能充足所以水旱之岁家室未丰正末端本思有禆助

臣家令寺有地九百馀顷特请𢌞授关中贫下等邑虽地

非安邑宁期千戸之封而价等露台虚费十家之产伏望

皇恩远及圣泽旁流矜臣愚效遂臣诚请

  为留守作庆山醴泉表       张说

臣闻至德洞微天鉴不远休征秘景时和则见是知绵代

旷历庆牒祥经帝王有必感之符神灵无虚出之瑞伏惟

陛下金镜御天璿衡考政钦若元象宏济苍甿茂功将大

造混成纯化与阳和俱扇朝百神之乐职宅万国之欢心

嘉气内充淫雨外息岂止摇风纪月之草列莳于阶除仪

萧御箓之禽相鸣于戸阁而巳固有发祯厚藏抽贶泉源

表元徳之潜通显黄祗之昭报臣于六月二十五日得所

部万年县令郑国忠状称于六月十四日县界霸陵乡有

庆山见醴泉出臣谨差司戸参军孙履直对山侧百姓检

问得状其山平地涌拔周囘数里列置三峰齐高百仞山

见之日天青如云异雷雨之迁徙非崖岸之骞震歘尔隆

崇巍然葱郁阡陌如旧草树不移验大地之祥图知太乙

之灵化山南又有醴泉三道引注三池分流接润连山对

浦各深丈馀广百步味色甘洁特异常泉比仙浆于轩后

均愈疾于汉代臣按孙氏瑞应图曰庆山者德茂则生臣

又按白虎通曰醴泉者义泉也可以养老常出于京师礼

斗威仪曰人君乘土而王其政太平则醴泉涌潜潭巴曰

君臣合德道度叶中则醴泉岀臣窃以五行推之六月土

王神在未母之象也土为宫君之义也水为知土为信水

伏于土臣之道也水相于金子之佐也今土以月王而高

水从土制而静天意若曰母王君尊良臣善相仁化致理

德茂时平之应也臣又以山为镇国水实利人县有万年

之名山得三仙之类此盖金契景福宝祚昌图邦固不移

之基君永无疆之寿自永昌之后迄于兹辰地宝屡昇神

山再耸未若连岩结庆并泌疏甘群瑞同区二美齐举高

视今古曾无拟议信可以纪元立号荐庙登郊彰贲亿龄

愉衍万宇臣辱司京尹沗寄留台牧西土之疲人荷东藩

之馀宠游泳鸿露震悚明神禧祉有归光启兹部喜睹殊

观实百恒流踊跃一隅驰诚双阙伏请宣付史馆颁示外

廷无任凫藻

  为集贤崔相公论京兆除授表    钱珝

臣某言今月某日伏奉密诏具审圣旨欲以某官郑浦除

京兆尹令臣进拟来者岀自宸衷敢言违诏事非允当今

具奏闻伏以三辅之雄京兆居首王畿之理专制甚难历

代重官当今急务比者任用多是丞郞给舍有才之人或

藩方善政之师宣宗皇帝求理之切常辍翰林学士韦

授以此官今陛下固合且命中书令其公选苟或未称即

可攺张郑某自守周行颇闻静守当官𦲷职亦极恪勤

量材则可以序迁进善则无妨奖劝至于关中戸口本贯

京师毂下威权莫先尹正畿甸之内诸镇甚多都城之间

万戸来会责办则供须极众整肃则弹压且殷郑浦入仕

之初曾为盐州军事判官幸守章程粗成劳绩因兹际会

遂列朝班物望固轻扬历未久傥以此官除授必当不叶

群情向者嗣薛王柔以宗室大臣久兼崇秩事功巳著惣

领方宜以浦代之恐失所称浦既乏公望又匪异材遽达

宸聪必因荐导失举之误所系非轻臣知柔岀藩便忧京

兆之任盖二十四县无不凋残况属今秋又罹兵火乡闾

劫杀尚且未安军镇侵陵比常多事赋输之际抚缉尢难

顷自黄巢犯阙灾患相继京畿百姓伤死固多今所保全

皆由自备凡为兵器无不家藏寇至则设寨依山事巳则

还乡力穑可耕可战自是精兵今近镇多强不为无事征

召外藩骑卒朝廷又乏军粮昨者猖狂兼为患祸每宜

戒不可遽忘实任京兆之权兼须武略不惟便于政理亦

要防于艰虞臣请便言冀合睿算窃见某官李鋋两朝宿

将久立茂勲颇以威名彰于委寄众情甚洽公论多推授

以尹京必能通济京畿制置兼以命之有权则可抑豪强

用武则可清奸盗图安之本全在京都备患之法无加军

旅鋋之才略得以惣临畿内戸人累经贼冦农 之暇训

练不难乡闾自强侵扰固息无事则各营耕稼有虑则便

执干戈不假馈粮又非失业既安必集就便不烦况目下

京都未能安堵速须制置安得因循非李鋋不可委任事

惟重难寻巳参详外度人情内思机便悉宜如此方敢陈

论伏乞圣明静赐睿览以京尹难理 事思当今奸弊之

初用非材无望之人可以控制于此苦他时不济何以谋

安虽欲用典罪之固亦无救于患且李鋋与臣无素分郑

浦于臣无宿嫌与夺之间公当而巳切于此事寻欲兼候

奏闻便属忽患疮痍不离枕席近虽溃冗尚有本根固极

虚羸且须将理寝食敢忘于机务敷陈又隔于天颜遂敢

直奉笺毫粗达肝膈伏以反正之新致理仍急有犯无隐

臣心合罄于此时从善如流圣政宜先于大者甚难甚切

不敢不论伏以睿断精明臣等常切感作今兹论列实冀

允从傥或未察愚衷臣实不敢奉诏干冒宸扆臣某无任

惶恐迫切之至

  为京兆第五尹请车驾回西京表   于邵

臣闻古公去邠初因避狄襄王岀郑终见兴周故能成九

五之尊享八百之祚载在前史昭然可知伏惟陛下道合

四国威加八纮启中兴之运宏下武之功殊方异俗重译

交顺惟犬戎小丑敢乱天常陵逼丰镐震惊都邑陛下理

兵陜服遣将秦川鸱张未几狗游自溺今八川底定万姓

怨思同怀捧日之诚共结属车之望况地称百二势比咽

喉足以横制九围裁成六合陛下岂可舍山川之固为巡

省之游臣虽至愚窃知不可伏愿谋及百辟俯徇群心𢌞

銮旧宫驻跸西夏庶百川有朝宗之所众星复环拱之方

凡在有形孰不幸甚无任恳款涕恋之至谨遣官奉表陈

情以闻

  京兆府请复尊号表       柳宗元

臣某言某日月诸县耆老某等若干人诣臣陈状辞意迫

切以陛下尊号未复请诣阙上表者人心巳郁安可久违

天意实勤谅难固拒抚状感悦深契微诚臣某诚恳诚迫

顿首顿首伏惟皇帝陛下圣神之功贯于天地文武之道

超乎古今盛德愈大而谦光益深元化巳成而徽号未复

遂使神祗觖望人庶怨思沐浴鸿泽者敢怀晷刻之安捧

戴皇恩者不知寝食之适负愧怀愤万方一心日日以冀

遂淹星岁况今地不爱宝致百谷之丰穰天惟降衷呈众

瑞而繁委污莱瘠卤之地混成大田草木虫兽之微化为

神贶万灵垂鉴昭然甚明此而不从臣所大惑矧又兵戎

永戢夷狄咸怀煦然长春乐以终日是以耆老等深感圣

育踊跃不宁上奉天心跼蹐知惧顿颡阙下愿复鸿名不

谋而同无期而至此皆上元幽赞以诱其衷列圣垂灵以

悟其意臣以为陛下赏功与能举贤岀滞小言不废片善

是褒岂可使臣子之效虽微而必旌君父之德尽美而无

称凡在覆载孰不惊惶臣不胜恳倒恐惧之至谨封耆老

等状随表昧死陈情以闻

  第二表

臣某等言臣伏以耆老等并发丹诚将贯白日请复徽号

以光圣谟臣以其恳款自中不可禁止遂抗表陈情备述

微诚伏奉墨诏批答未蒙允许者众心尚阻天意未从

迫逾深兢惶无措臣某中谢伏惟皇帝陛下道大益谦化

成弥损虽江海善下每应朝宗之心而日月居高久称照

临之位况复上承天命下睹人诚若然辞之理有不可伏

以陛下功参造化政体乾坤万邦宅心百灵效职此圣之

至也明并两曜信如四时先天不违穷神知化此神之极

也道德纯被礼乐兴行宸翰动于三光睿藻穷于六义此

文之备也五兵不试七德咸宣殊方者知归负固者率服

此武之成也黄龙皓兔甘露庆云神禾嘉瓜祥莲瑞木万

物畅遂百榖茂滋此天之至灵也黎老班白伏守阙庭鳏

𡠉童幼谣歌道路此人之至诚也有其德而无其号拒乎

天而违乎人虽陛下谦让之至美抑非臣心之所安也伏

以贱志难明微诚莫达戴天弥惧履地益惭不任恳迫屏

营之至伏愿早建大号以称天人之心谨再奉表昧死陈

请以闻

  为京兆韦尹谢许折籴表     刘禹锡

伏奉诏旨臣所请畿内折籴宣令度支计会定数奏来者

天慈广被人瘼是求中谢臣自理京邑不先刑威惟务便

安所期富庶每因赐对常奉德音府县之间巨细令奏伏

以圣明在上风雨应时顺成之年榖籴常贱若无轻重之

法必利兼并之家辄敢上闻请行折籴天光下烛幽隐无

遗宣付所司允臣所奏事关礼本惠及生灵臣忝尹京倍

百欣荷

  为京兆尹捉贼不获谢恩表    韦元甫

臣某言臣亡兄某顷于兴平县界遇贼劫死臣辱司京尹

职在肃清不能屏息奸囘乃令害及骨肉既负旷官之责

仍积私门之恨此贼漏网臣亦何颜况以私雠上贻圣德

宽臣弛慢之罪哀臣死䘮之戚类降德音容臣追捕又恐

事端皆知巢穴缘是行营官健未敢悬有追擒计会往来

遂淹旬日以今月某日于某县界捉获所射臣兄贼某军

行官某并同伴若干人此乃天意除害辕门奉法不然则

 蒲之盗安得尽诛冥漠之魂犹将永恨擒奸摘伏仰荷

圣威雪愤申𡨚俯获私愿生死蒙施无阶上答无任

  贺栎阳醴泉表         独孤及

伏见京兆尹李勉奏栎阳有醴泉岀飮之者痼疾皆愈臣

闻王者泽周庶类则神降百祥天地之心去人不远陛下

厚德载物与坤同符以善利人如水润下故厚土献瑞涌

泉疗疾灵源酌而不竭沉痼飮而皆痊勿药之喜万人是

赖仰窥天意岂不以是彰陛下之德施乎不然何众庶颙

颙强名圣水彼丹甑朱草白麟赤雁徒称太平之瑞未闻

功施于人方之圣泉岂喻神异臣等无任

  耀州谢上表         范仲淹

伏奉敕命降授戸部员外郞依前充职知耀州巳到任礼

上讫雷霆之威足加死责天地之造曲致生全臣中谢窃

念臣运偶文明世专儒素靡学孙吴之法耻道桓文之事

国家以西陲骚动之际起臣贬所特加奖用臣自知甚明

岂堪其任但国家之急不敢不行自兼守延安莫遑寝食

城寨未谨兵马末精日有事宜处置不暇而复虞内应之

患发于边城或反间之言行于中国百忧具在数月于兹

而方修完诸栅训齐六将相山川利器械为将来之大备

不幸昨者高延德来自贼廷求通中国之好其僣伪之称

即未削去臣以朝廷方命入讨岂以未顺之款送于阙下

此不可一也或送于阙下请朝廷处置又恐答以诏旨则

降礼太甚若屏而不答则阻绝来意此不可二也兼虑诈

为款好以殆诸路之兵苟轻信而纳之贼为得计此不可

三也又宝元三年正月八日曾有宣旨今后贼界差人赍

到文字如依前僣伪立便发遣出界不得收接臣所以𨚫

令高延德回去仍谕与本人须侯礼意逊顺方可闻于朝

廷亦巳一靣密奏臣又别奉朝旨依臣所奏留鄜延一路

未加讨伏容臣示以恩意岁时之间或可招纳臣方令韩

周等在边上探伺彼或有进奉之意即遗深入晓谕适会

高延德到来坚请使介同行况奉朝旨许臣示以恩意乃

遣韩周等送高延德过界以系其意或未禀承则于臣为

耻于朝延无损及韩周等回且言初入界时见迎接之人

叩头为贺无何前行两程便闻任福等有山外之败去人

沮气无以为辞贼乃益骄势使然矣其回来文字臣始不

敢开封便欲进上都钤辖张亢恳言曾有朝旨若得外界

章表须先开视及僭伪文字应有辞渉悖慢者并须随处

焚毁勿使腾布臣相度事机诚合如此章表尚令先开况

是与臣文字遂同张亢开封视之见其挟山外事后辞颇

骄易亦有怨尤与贺九言赍来文字意度颇同非戎狄之

能言皆汉家叛人所为枝叶之辞也恐上黩圣聪或传闻

于外为轻薄軰增饰而谈有损无益臣𡬶便焚毁只存书

后所求通好之言及韩周等别有札到邀求数事并巳纳

赴枢密院今于泾原路取得宝元二年七月十四日圣旨

札子一道并如张亢之言其所来文字果合焚毁则臣前

之措置皆应得朝廷处分唐相李德裕与将帅王宰书为

游奕将収得刘稹章表悖慢无礼不便毁除令向后得贼

中文字所在焚之亦与今来意合其札到数事内一事如

臣所谕取单于可汗故事欲称兀卒以避中朝之号此大

事稍顺馀皆可与损益倘朝廷欲雪边将之耻当振皇威

大加讨伐亦系朝廷熟议必持重而缓图之或朝廷欲息

生民之弊屈一介之使重谕利害苟能听服亦天下之幸

也臣前所措置于此二道并未有妨然以臣之愚处兹寄

任岂得无咎何敢自欺伏蒙皇帝陛下至仁广度不欲彰

臣子之恶特因此量行薄责斯天之造臣之幸也臣敢不

夙夜思省进退惕厉犬马有志曾未施为日月无私尚兹

临照

 奏记

  上秦始皇书          李斯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者缪公求士西取由余于

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孙支于晋此

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缪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

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

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惠王用张仪之

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

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

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

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

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𨚫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

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彊大之名也今陛下致昆山

之玉有隋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纎离之马

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一生焉而陛下

说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

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骏马𫘝𫘨不

实外厩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

充下陈娱心意悦耳目者必岀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

簪傅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

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击瓮叩𦈢弹筝拊髀而歌

呼呜呜快耳目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韶虞舞象者异

国之乐也今弃击瓮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韶虞若是者

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巳矣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

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

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

也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泰山

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

不𨚫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人无异国四时充

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

资敌国𨚫賔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

足不入秦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秦

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愿忠者众今𨚫客以资敌国损民

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谏除上林苑         东方朔

臣闻谦逊静悫天表之应应之以福骄溢靡丽天表之应

应之以异今陛下累郞台恐其不高也弋猎之处恐其不

广也如天不为变则三辅之地尽可以为苑何必盩厔鄠

杜乎奢侈越制天为之变上林虽小臣尚以为大也夫南

山天下之阻也南有江淮北有河渭其地从汧陇以东商

雒以西厥壤肥饶汉兴去三河之地止霸产以西都泾渭

之南此所谓天下陆海之地秦之所以虏西戎兼山东者

也其山出玉石金银铜铁豫章檀柘异类之物不可胜原

此百工所取给万民所仰足也又有秔稻梨栗桑麻竹箭

之饶土宜姜芋水多䵷鱼贫者得以人给家足无饥寒之

忧故酆镐之间号为土膏其贾亩一金今规以为苑绝陂

池水泽之利而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

之业弃成功就败事损耗五榖是其不可一也且盛荆𣗥

之林而长养麋鹿狐兔之苑大虎狼之虚又坏人塜墓发

人室庐令幼弱怀土而思耆老泣涕而悲是其不可二也

斥而营之垣而囿之骑驰东西车骛南北又有深沟大渠

夫一日之乐不足以危无堤之舆是其不可三也故务苑

囿之大不恤农时非所以彊国富人也夫殷作九市之宫

而诸侯畔灵王起章华之台而楚民散秦兴阿房之殿而

天下乱粪土愚臣忘生触死逆盛意犯隆指罪万当死不

胜大愿愿陈泰阶六符以观天变不可不省

  上书谏猎          司马相如

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捷言庆忌勇期贲

育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险

射猛兽卒然遇轶材之兽骇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

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巧虽有乌获逢蒙之伎力不得用枯

木朽株尽为难矣是胡越起于毂下而羌夷接轸也岂不

殆哉虽万全无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冝近也且夫清道而

后行中路而后驰犹时有衔橛之变而况渉之蓬蒿驰乎

丘坟前有利兽之乐而内无存变之意其为祸也不亦难

矣夫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而乐岀于万有一危之涂以

为娱臣窃为陛下不取也盖明者远见于未萌而智者避

危于亡形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

谚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此言虽小可以喻大臣愿陛下

之留意幸察

  乞种麦限田章         董仲舒

春秋他谷不书至于麦禾不成则书之以此见圣人于五

榖最重麦与禾也今关中俗不好种麦是岁失春秋之所

重而损生民之具也愿陛下幸诏大农使关中民益种宿

麦令母后时况古者税民不过什一其求易共使民不过

三日其力易足民财内足以养老尽孝外足以事上共税

下足以畜妻子极爱故民说从上至秦用商鞅之法攺帝

王之制除井田民得卖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

地又颛川泽之利管山林之饶荒淫越制逾侈以相高邑

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又加月为更

卒巳复为正一岁屯戍一岁力役三十倍于古田租口赋

盐铁之利三十倍于古或耕豪民之田见税十五故贫民

 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重以贪暴之吏刑戮妄加

民愁无聊逃亡山林转为盗贼赭衣半道断狱岁以千万

数汉兴循而未攺古井田法虽难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

田以赡不足塞并兼之路盐铁皆归于民去奴婢除专杀

之威薄赋敛省繇役以宽民力然后可善治也

  讼王尊书           公乘兴

往者南山盗贼阻山横行剽劫良民杀奉法吏道路不通

城门至以警戒步兵校尉使逐捕暴师露众旷日烦费不

能禽制二卿坐黜群盗寖彊吏气伤沮流闻四方为国家

忧当此之时有能捕斩不爱金爵重赏关内侯宽中使问

所征故司𨽾校尉王尊捕群盗方略拜为谏大夫守京辅

都尉行京兆尹事尊尽节劳心夙夜思职卑体下士厉奔

北之吏起沮伤之气二旬之间大党震坏渠率效首贼乱

蠲除民反农业拊循贫弱鉏耘豪彊长安宿豪大猾东市

贾万城西万章箭张禁酒赵放杜陵杨章等皆通邪结党

挟养奸轨上干王法下乱吏治并兼役使侵渔小民为百

姓豺狼更数二千石二十年莫能禽讨尊以正法按诛皆

伏其辜奸邪销释吏民说服尊拨剧整乱诛暴禁邪皆前

所稀有名将所不及虽拜为真未有殊绝褒赏加于尊身

今御史大夫奏尊伤害阴阳为国家忧无承用诏书之意

靖言庸违象恭滔天原其所以出御史丞杨辅故为尊书

佐素行阴贼恶口不信好以刀笔陷人于法辅常醉过尊

太奴利家利家捽搏其颊兄子闳拔刀欲刭之辅以故深

怨疾毒欲伤害尊疑辅内怀怨恨外依公事建画为此议

传致奏文浸润加诬以复私怨昔白起为秦将东破韩魏

南拔郢都应侯谮之赐死杜邮吴起为魏守西河而秦韩

不敢犯谗人间焉斥逐奔楚秦听浸润以诛良将魏听谗

言以逐贤守此皆偏听不聪失人之患也臣等窃痛伤尊

修身洁已砥节首公刺讥不惮将相诛恶不避豪彊诛不

制之贼解国家之忧功著职修威信不废诚国家爪牙之

吏折冲之臣今一旦无辜制于仇人之手伤于诋欺之文

上不得以功除辜下不得蒙𣗥木之听独掩怨雠之偏奏

猥被共工之大恶无所陈怨愬辜尊以京师废乱群盗并

兴选贤徴用起家为卿贼乱既除豪猾伏辜即以侫巧废

黜一尊之身三期之间乍贤乍佞岂不甚哉孔子曰爱之

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浸润之谮不行焉可谓明矣

愿下公卿大夫博士议郞定尊素行夫人臣而伤害阴阳

死诛之罪也靖言庸违放殛之刑也审如御史章尊乃当

伏观阙之诛放于绝人之域不得苟免及任举尊者当获

选举之辜不可但巳即不如章饰文深诋以愬无辜亦宜

有诛以惩谗贼之口绝诈欺之路惟明主参详使白黑分

  论罢昌陵            刘向

臣闻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故贤圣之君博观终始穷极事情而是非分明王者必通

三统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独一姓也孔子论诗至于殷士

肤敏祼将于京喟然叹曰大哉天命善不可不传于子孙

是以富贵无常不如是则王公其何以戒慎民萌何以劝

勉盖伤微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虽有尧舜之圣不能

化丹朱之子虽有禹汤之德不能训末孙之桀纣自古乃

今未有不亡之国也昔高皇帝既灭秦将都雒阳感寤娄

敬之言自以德不及周而贤于秦遂徙都关中依周之德

因秦之阻世之长短以德为效故常战栗不敢讳亡孔子

所谓富贵无常盖谓此也孝文皇帝居霸陵北临厕意凄

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斮陈𣾰

其间岂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

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夫死者无终极

而国家有废兴故释之之言为无穷计也孝文寤焉遂薄

葬不起山坟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藏之中野不封

不树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棺椁之作自黄帝始黄帝葬

于桥山尧葬济阴邱垅皆小葬具甚微舜葬苍梧二妃不

从禹葬会稽不改其列殷汤无葬处文武周公葬于毕秦

穆公葬于雍槖泉宫祈年馆下樗里子葬于武库皆无邱

垅之处此圣帝明王贤君智士远览独虑无穷之计也其

贤臣孝子亦承命顺意而薄葬之此诚奉安君父忠孝之

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微孔子葬母于防称古墓

而不坟曰邱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识也为四尺坟遇

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闻之古者不

修墓盖非之也延陵季子适齐而反其子死于嬴博之间

穿不及泉敛以时服封坟掩坎其高可隐而号曰骨肉复

归于土命也魂气则无不之也夫嬴博去吴千有馀里季

子不归葬孔子往观曰延陵季子于礼合矣故仲尼孝子

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亲骨肉皆微薄

矣非苟为俭诚便于体也宋桓司马为石椁仲尼曰不如

速朽秦相吕不韦集知略之士造春秋亦言薄葬之义皆

明于事情者也逮至吴王阖闾违礼厚葬十有馀年越人

发之及秦惠文武昭庄襄五王皆大作邱垅多其瘗藏或

尽发掘暴露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于骊山之阿下锢三

泉上崇山坟其高五十馀丈周围五里有馀石椁为游馆

人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黄金为凫雁珍宝之藏机械之

变棺椁之丽宫馆之盛不可胜原又多杀宫人生薶工匠

计以万数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骊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

万之师至其下矣项籍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其

后牧儿亡羊羊入其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烧其藏椁

自古及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数年之间外被项籍之

灾内罹牧竖之祸岂不哀哉是故德弥厚者葬弥薄知愈

深者葬愈微无德寡知其葬愈厚邱垅弥高宫庙甚丽发

掘必速由是观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见矣周德

既衰而奢侈宣王贤而中兴更为俭宫室小寝庙诗人美

之斯干之诗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孙之众

多也及鲁严公刻饰宗庙多筑台囿后嗣再绝春秋刺焉

周宣如彼而昌鲁秦如此而绝是则奢俭之得失也陛下

即位躬亲节俭始营初陵其制约小天下莫不称贤明及

徙昌陵增埤为高积土为山发民坟墓积以万数营起邑

居期日迫卒功费大万百馀死者恨于下生者愁于上怨

气感动阴阳因之以饥馑物故流离以十万数臣甚惛焉

以死者为有知发人之墓其害多矣若其无知又安用大

谋之贤知则不说以示众庶则苦之若茍以说愚夫淫侈

之人又何为哉陛下慈仁笃美甚厚聪明疏达盖世宜宏

汉家之德崇刘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顾与暴秦乱君

竞为奢侈比方邱垅说愚夫之目隆一时之观违贤知之

心亡万世之安臣窃为陛下羞之惟陛下上览明圣黄帝

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观贤知穆公延陵樗里

张释之之意孝文皇帝去坟薄葬以俭安神可以为则秦

昭始皇增山厚藏以侈生害足以为戒初陵之抚宜从公

卿大臣之议以息众庶

  请西都关中奏       北周王思政

高欢之心行路所共知矣洛阳四面受敌非用武之地关

中有崤函之固一人可御万夫且士马精强粮储委积进

可以讨除逆命退可以保据关河宇文夏州纠合同盟愿

立功效若闻车驾西幸必当奔走奉迎藉天府之资因巳

成之业一二年间习战阵劝耕桑修旧京何虑不克

  请车驾还京         郭子仪

臣闻雍州之地古称天府左控陇蜀右扼崤函前有终南

太华之险后有清渭浊河之固神明之奥王者所都地方

数千里带甲十馀万兵强将勇雄视八方有利则岀攻无

利则入守此用武之国非诸夏所同秦汉因之卒成帝业

其后或处之而泰去之而亡前史所书不唯一姓及隋氏

季末炀帝南迁河雒邱墟兵戈乱起高祖倡义亦先入关

唯能剪灭奸雄底定区宇以至于太宗高宗之盛中宗元

宗之明多在秦川鲜居东雒间者羯胡构乱九服分崩河

北河南尽从逆命然而先帝仗朔方之众庆绪奔亡陛下

藉西土之师朝义就戮岂惟天道助顺抑亦地形使然此

陛下所知非臣饰说近因吐蕃凌逼銮驾东巡盖以六军

之兵素非精练皆市肆屠沽之人务挂虚名苟备征赋及

驱以就战百无一堪亦有濳输货财因以求免又中官掩

蔽庶政多荒遂令陛下振荡不安退居陕服斯盖关于委

任失所岂可谓秦地非良者哉今道路云云不知信否咸

谓陛下巳有成命将幸雒都臣熟思其端未见其利夫以

东周之地久䧟贼中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

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戸井邑榛棘豺狼所嗥既乏军储

又鲜人力东至郑汴逵于徐方北自覃怀径于相土人烟

㫁绝千里萧条将何以奉万乘之牲饩供百官之次舍矧

其土地狭厄才数百里间东有成皋南有二室险不足恃

适为战场陛下奈何弃久安之势从至危之策忽社稷之

计生天下之心臣虽至愚窃为陛下不取且圣旨所虑岂

不以京畿新遭剽掠田野空虚恐粮食不充国用有阙以

臣所见深为不然昔卫文公小国之臣诸侯之主耳遭懿

公为狄所灭始庐于漕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元年革

车三十乘季年三百乘卒能恢复旧业享无疆之休况明

明天子恭俭节用苟能黜素餐之吏去冗食之官抑竖刁

易牙之权任蘧瑗史䲡之直薄征弛力恤隐迨鳏委诸相

以简贤任能付老臣以练兵御侮则黎元自理盗贼自平

中兴之功旬月可冀卜年之期永永无极矣愿时迈顺动

𢌞銮上都再造邦家维新庶政奉宗庙以修荐享谒陵寝

以崇孝思臣虽陨绝死无所恨

  乞救济陕西饥民       范仲淹

臣等窃见陕西永兴军同耀华州陕府等处今夏灾旱得

雨最晩民间秋稼甚无所望官中仓廪亦无积贮若不作

擘画即百姓大叚流移殍亡者众兼军食阙绝临时转漕

不及臣等欲乞朝廷速降指挥委本路睹转运使孙沔速

相度上件州军向去救济饥民及办给军食有何次第如

难为擘画即便于黄河内搬辇自京以来斛斗往彼应副

仍速行相度沿路如何计纲即不至艰阻事状闻奏候到

乞朝廷早赐施行

  通进司上皇帝书       欧阳修

臣闻今为西计者皆患漕运之不通臣以谓但未求之耳

今京师在汴漕运不西而人之习见者遂以为不能西不

知秦汉隋唐其都在雍则天下之物皆可致之西也山川

地形非有变易于古其路皆在昔人可行今人胡为而不

可汉初岁漕山东粟数十万石是时运路未修其漕尚少

其后武帝益修渭渠至漕百馀万石隋文帝时沿水为仓

转相运置而关东汾晋之粟皆至渭南运物最多其遗仓

之迹往往皆在然皆尚有三门之险自唐裴耀卿又寻隋

迹于三门东西置仓开山十八里为陆运以避其险卒溯

河而入渭当时岁运不减二三百万石其后刘晏遵耀卿

之路悉漕江淮之米以实关西后世言能经财利而善漕

运者耀卿与晏为首今江淮之米岁入于汴者六百万石

诚能分给关西得一二百万石足矣今兵之食汴漕者出

戍甚众有司不惜百万之粟分而及之其患者三门阻其

中尔今宜浚治汴渠使岁运不阻然后按求耀卿之迹不

惮十许里陆运之劳则河漕通而物可致且纾关西之困

使古无法今有可为尚当为之况昔人行之而未远今人

行之而岂难哉耀卿与晏初理漕时其得尚少至其末年

所入十倍是可久行之法明矣此水运之利也臣闻汉高

祖之入秦不由东关而道南阳过郦析而入武关曹操等

起兵诛董卓亦欲自南阳道丹析而入长安是时张济又

自长安岀武关奔南阳则自古用兵往来之径也臣尝至

南阳问其遗老云自邓西北至永兴六七百里今小商贾

往往行之初汉高入关其兵十万夫能容十万兵之路宜

不甚狭而险也但自雒阳为都行者皆趋东关其路久而

遂废今能按求而通之则武昌汉阳郢复襄阳梁洋金商

均房光化沿汉之地十一二州之物皆可漕而顿之南阳

自南阳为轻车人辇而递之募置递兵为十五六铺则十

馀州之物日日入关而不绝沿汉之地山多美木近汉之

民仰足而有馀以造舟车甚不难也前日陛下深恤有司

之勤内赐禁钱数十万以供西用而道路艰远辇运逾年

不能毕至至于军装输送多苦秋霖边州巳寒冬服尚滞

于路其艰如此夫使州县纲吏远输京师转冒艰𣻉然后

得西岂若较南阳之旁郡度其道里入于武关与至京师

远近等者与其尤近者皆使直输于关西京师之用有不

足则以禁帑岀赐有司者代而克用其迂曲简直利害较

然矣此陆运之利也

  乞𨕖亲贤为京兆牧        唐重

关中百二之势控制陕西六路捍蔽川陕四路今蒲解失

守与敌为邻关中固则可保秦蜀十路无虞缘逐路帅守

监司各有占护不相通融昨范致虚会合勤王之师非不

竭力而将帅各自为谋不听节制乞选宗亲贤明者充京

兆牧或置元帅府令总管秦蜀十道兵马以便宜从事应

帅守监司并听节制缓急则合诸道之兵以卫社稷不惟

可以御敌亦可以救郡县瓦解之失矣

  请从祀谥法䟽       张邦俊

臣窃惟国于天地必有与立大典是也大典者何则从祀

与谥法是也是故生明圣贤之道殁分爼豆之光此从祀

之典为理学名臣而设也生竭报国之忠殁蒙易名之荣

此谥法之典为尽忠名臣而设也两者皆重典也典重则

驭世者不得屑越以轻之固不可滥有所予使钜典被于

匪人以开天下徼幸之门亦不可靳于所予使潜德沉而

不耀以阻君子为善之路总之期于人不负典典不负人

以合于至当之归而巳臣关中人也其先喆有当于两大

典者臣得于师友之所阐扬记载之所考稽业巳知之稔

矣臣生于先哲表树之乡而不为前喆以播扬之是臣有

负于臣乡之先达也臣当此讲求大典之时而不求其人

以充之实之是臣有负于国家之盛典也用是辄敢效区

区之愚举其所知为皇上陈之中有应堪从祀者臣仅得

一人焉吕柟是巳关中又有应堪补谥者除鼎彛重望朝

野具瞻如原任都御史温纯方在新议自当不吝荣施以

表全德臣亦不敢混而入于补谥之例也其应补谥者雍

泰诸臣是巳臣谨录其生平大槩人各一款开载于后以

便睿览应从祀者原任南京礼部右侍郞谥文简吕柟应

补谥者原任南京戸部尚书雍泰原任总制三边兵部尚

书魏学曾原任吏部左侍郞盛讷原任南京吏部尚书兼

学士王用宾原任南京光禄寺卿马理原任南京右都御

史胡嘉谟原任吏科给事中张原原任兵科给事中裴绍

宗原任兵部左侍郞邹应龙原任南京国子监祭酒王维

桢以上或继往开来续千圣之道脉或奉公洁巳立万年

之臣标或折槛殿延共仰朝阳鸣凤或抽毫艺苑咸夸瑞

世人龙勲业与日月争光芳名垂乾坤不朽均之不愧大

典而为盛世增辉者也

 状

  贺昭陵征应状         张说

右御史中丞徐恽从京使还向巨等说妖赋刘志诚四日

从咸阳北原向南见昭陵山上有黑云忽起志诚谓其凶

徒云此云将有暴风若冲头立恐有破败志诚久从军伍

颇解杂古其言未毕飘风果至直冲行首莫不昏迷众心

惊惶不知所岀及至便桥之际并即散走又见父老云往

年权梁山之徒将逞不轨当时亦有烈风暴两发自昭陵

北至京城贼还破灭谨参往事与今同符者伏以闾阎贱

类窃敢猖狂而祖宗威灵亦巳元鉴昔年感召若命蚩尤

今日驱除更征风伯所以妖气自殄狡计莫施顷刻之间

逃形无路此皆神功潜运昌历无穷将俾孙谋用昭圣德

事堪惩恶可以垂后无任庆悦之至仍望宣付史官并示

朝列

  论关中事宜状          陆贽

臣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又闻理天下者

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则小大适称而不悖焉身所以能

使臂者身大于臂故也臂所以能使指者臂大于指故也

王畿者四方之本也京邑者又王畿之本也其势当令京

邑如身王畿如臂四方如指故用则不悖处则不危斯乃

居重驭轻天子之大权也不独为御诸夏而巳抑又有镇

抚戎狄之术也是以前代之制转天下租税委之京师徙

郡县豪杰处之陵邑𨕖四方壮勇实之边城其赋役则轻

近而重远也其惠化则悦近以来远也太宗文皇帝既定

大业万方底乂犹务戎备不忘虑危列置府兵分隶禁卫

大凡诸府八百馀所而在关中者殆五百焉举天下不敌

关中则居重驭轻之意明矣承平渐久武备寖微虽府卫

具存而卒乘罕习故禄山窃倒持之柄乘外重之资一举

滔天两京不守尚赖经制颇存典型疆本之意则忘㳂边

之备犹在加以诸牧有马每州有粮故肃宗得以为资中

复兴运乾元之后大憝初夷继有外虞悉师东讨边备既

弛禁戍亦空吐蕃乘虚深入为寇故先皇帝莫与为御避

之东游是皆失居重驭轻之权忘深根固柢之虑内寇则

崤函失险外侵则汧渭为戎于斯之时朝市离析事变可

虑须臾万端虽有四方之师宁救一朝之患陛下追想及

此岂不为之寒心哉尚赖宗社威灵先皇仁圣攘𨚫丑类

再安宸居城邑具全宫庙无霣此又非常之幸振古所未

闻焉足以见天意之于皇家保估深矣故示大儆将宏永

图陛下诚宜上副天心下察时变远考前代成败近鉴国

朝盛衰垂无疆之休建不㧞之业今则势可危虑又甚于

前伏唯圣谋巳有成算愚臣未达敢献所忧先皇帝还自

陜郛惩艾往事稍益禁卫渐修边防是时关中有朔方泾

原陇右三帅以捍西戎河东有太原全军以控北虏此四

军者皆声势雄盛士马精强又征诸道戍兵每岁乘秋备

塞尚不能保固封守遏其奔冲京师戒严比比而有陛下

嗣膺宝位威慑殊邻蠢兹昆夷犹肆毒蠚举国来寇志吞

岷梁贪冒既深覆亡几尽遂求通好少息交侵盖缘马丧

兵疲务以计谋相缓固非畏威怀德必欲守信结和所以

历年优柔竟未坚定要约息兵稍久育马渐蕃必假小事

忿争因复大肆侵掠张光晟又于振武诱杀群胡自尔以

来绝无虏使其为嫌怨足可明征借如吐蕃实和回纥无

憾戎狄贪诈乃其常情苟有便利可窥岂肯端然自守今

朔方太原之众远在山东神策六军之兵继出关外傥有

贼臣㗖寇黠虏窥边伺隙乘虚微犯亭障此愚臣所窃为

忧者也未审陛下其何以御之侧闻伐叛之初议者多易

其事佥谓有征无战役不逾时计兵未甚多度费未甚广

于事为无扰于人为不劳曾不料兵连祸拏变故难测日

引月长渐乖始图故前志以兵为凶器战为危事至戒至

惧不敢轻用之者盖为此也当胜而反败当安而倒危变

亡而为存化小而成大在覆掌之间耳何可不畏而重之

乎近事甚明足以为鉴往岁为天下所患咸谓除之则可

致升平者李正已李宝臣梁崇义田悦是也往岁为国家

所信咸谓任之则可除祸乱者朱滔李希烈是也既而正

巳死李纳继之宝臣死惟岳继之崇义卒希烈叛惟岳戮

朱滔携然则往岁之所患者四去其三矣而患竟不衰往

岁之所信者今则自叛矣而又难保是知立国之安危在

势任事之济否在人势苟安则异类同心也势苟危则舟

中敌国也陛下岂可不追鉴往事惟新令图循偏废之柄

以靖人复倒持之权以固国而乃孜孜汲汲极思劳神徇

无已之求望难必之效其于为人除害之意则巳至矣其

为宗社自重之计恐未至焉自顷将帅徂征久未尽敌苟

以借口则请济师陛下乃为之辍边军缺环卫虚内厩之

马竭武库之兵古将家之子以益师赋私养之畜以增骑

犹且未战则曰乏财陛下又为之算室庐贷商贾倾司府

之币设请榷之科关辅之间征发巳甚宫苑之内备卫不

全万一将帅之中又如宋滔希烈或负固边垒诱致𧲣狼

或窃发郊畿惊犯城阙此亦愚臣所窃为忧者也未审陛

下复何以备之陛下盛德君临率土欣戴非常之虑岂所

宜言然居安备危哲王是务以言为讳中主不行若备之

巳严则言亦何害傥忽而未备又安可勿言臣是以罄陈

狂愚无所讳避罔敢以中主不行之事有虞于圣朝也惟

陛下熟察之过防之且今之关中即古者邦几千里之地

也王业根本于是在焉秦尝用之以倾诸侯汉尝因之以

定四海盖由凭山河之形胜宅田里之上腴弱则内保一

方当天下之半可以养力俟时也强则外制东夏据域中

之大可以蓄威昭德也豪勇之在关中者与籍于营卫不

殊车乘之在关中者与列于厩牧不殊财用之在关中者

与贮于帑藏不殊有急而须一朝可取今执事者先㧞其

本弃重取轻所谓倒持太阿授人以柄议制置则强干弱

枝之术反语绥怀则悦近来远之道乖求诸通方无适而

可顾臣庸懦窃为陛下惜之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补臣

不胜恳恳忧国之至辄敢效其狂鄙以备采择之一端陛

下傥俯照微诚过听愚计使李芃援东洛怀光救襄城希

烈凶徒势必退衄则所遣神策六军士马及点召节将子

弟东行应援者悉可追还河北既有马燧抱真固亦无藉

李晟亦令旋斾完复禁军明敕泾陇邠宁但令严备封守

仍云更不征发使知各保安居又降德音劳徕畿甸具言

京辇之下百役殷繁且又万方会同诸道朝奏恤勤怀远

理合优容其京城及畿县所税间架榷酒抽贯贷商点否

等请如此类一切停罢则冀巳输者弭怨见处者获宁人

心不摇邦本自固祸乱无从而作朝廷由是益尊然后可

以度时宜施教令弛张自我何有不从端本整棼无易于

  请依京兆所请折纳状

京兆府先奏当管虫食豌豆全然不收请据数折纳大豆

奉敕宜依度支续奏称据时估豌豆每斗七十价以上大

豆每斗三十价以下京兆府所请将大豆替豌豆望令各

据估计钱数折纳则冀免损官司者求瘼救灾国之令典

求瘼在知其所患救菑在恤其所无只如螟蜮为殃豌豆

全损检覆若非虚谬地税固合免征直道而行大体斯在

司府折纳充数巳为克下从权度支凖估计钱乃是幸菑

规利所得无几其伤实多伤风得财非谓理道且豌豆为

物入用甚微旧例所友唯充畜料凖数回给大豆诸司谁

曰不然计价剩征义将安在理无所据事不可从望依前

敕处分未审可否

  论度支令京兆府折税市草事状

度支奏缘当年税草支用不充诸场和市所得又少所以

每至秋夏常有欠阙请令京兆府折今年秋税和市草一

千万束便令人戸送入城输纳每束兼车脚与折钱二十

五文既利贫人兼济公用希颜奉宣进止宜依者伏以制

事之体所贵有常顺人之情尤重攺作革而能当尚恐未

孚动且非宜曷由无扰臣等每承睿旨常以百姓为忧审

知事不可行安敢默而无述每年蕃聚蒭稿所司素有恒

规计料税草不充即便开场和市既优价值复及农收人

皆乐输事不劳扰陛下追想往年之事岂尝有缘草不足

上关宸虑者乎延龄欲衒巳能颇隳旧制苟收经费之用

以资赢羡之功遂使储备空虚支计寥落厩圉告阙频烦

圣聪去岁巳然今夏尤甚此乃不遵旧制之过也旧制何

害而变之哉臣等谨检京兆府应征地税草数毎年不过

三百万束其中除留供诸县馆驿及镇军之外应合入城

输纳唯二百三十万而巳百姓搬运巳甚艰辛常迫春农

仅能得毕今若更征一千万束仍令并送入城即是一年

之中并征三年税草计其所加车脚则又四倍常时物力

有穷求取无艺其为骚怨理在不疑甸服且然四方安仰

假使时当丰稔家悉阜殷有草可输有车可载然于程途

往复理须淹历岁时牛废耕犁人妨播植东作既阙西成

曷期况蒸𥠖之间贫富不等收获之际丰耗靡均今忽并

役车牛雇车佣必腾贵并征税草买草价必倍高是使豪

富之徒乘急令以邀其利穷乏之辈因暴敛以毁其家非

所谓均节财物凖平赋法之术也臣等又勘度支京兆比

来雇车估价及所载多少大率每一车载一百二束每一

里给佣钱三十五文百束应输二束充耗今京畿诸县云

城近者七八十里远者向二百里设令远近相补通以百

里为程则雇车载草百束悉依官司常估犹用钱三千五

百文即是一束之草唯计搬运巳当三十有五文买草本

价又更半之而度支曾不计量自我作古径以胸臆斟酌

限为二十五文谓之加征则法度废隳谓之和市则名实

乖反倘可其奏人何以观岂如官自置场要便收巿欲少

市则平其估以节费欲多市则优其价以招人买卖既和

贫富俱便有拴者趋加饶易售之利不足者免转求贵赁

之资比之抑征固不同等幸有旧制足可遵行何必舍易

而即难弃利而从害臣诚暗滞未见其宜伏望戒饬度支

令依旧例和市承前既有恒用以后不得阙供稍峻堤防

使知懔惧妄作但不施用岁计必免愆违陛下若以军厩

之中马畜渐众度支所营稿蒭才可供给当年或虑水旱

不虞别须蓄积为备今属岁稔亦是其时但要收敛有方

不宜科配致扰若度支并市延龄必复辞难须有区分使

之均济望委京兆尹干当别和市草五百万束以充贮备

其所和巿并随要便官自置场每场置钱旋付价值时估

之外仍稍优饶交易往来一依市利勿令官吏催遣道路

遮邀但不抑人自官趋利其巿草价直并于年支留府钱

数内以给用不尽者充每市满十万束一度闻奏便以府

司邮递车牛并更雇脚相添转徙场所船载送付苑中输

纳如蒙圣恩允许臣即依此宣行既免扰人又不增费以

资储蓄足御凶菑度支谨守恒规亦不自阙常用臣等商

度将为合宜谨录奏闻伏听进止

  谏驾幸温汤状          元稹

今月二十一日车驾欲幸温汤右臣等伏以驾幸温汤始

自元宗皇帝乘开元致理之后当天宝盈羡之秋葺殿宇

于骊山置官曹于昭应警跸于缭垣之内周行于驰道之

中万乘齐驱有司尽去无妨朝会不废戒严而犹物议喧

嚣财力耗悴数年之外天下萧然累圣巳来深惩覆辙骊

宫圯毁永绝修营官曹尽复于田莱殿宇半堙于岩谷深

林有𨓜才之兽环山无匡卫之庐陛下若骑从轻驰则道

途无拱辰之备若乘舆稍具则邑县有驾肩之忧若帐殿

宿张则原野非徼巡之所若銮舆夕入则门禁失启闭之

时六军守卫于空宫百吏宴安于私室沗为臣子谁不愓

然况陛下新御宝图将行大典郊天之仪方设谒陵之礼

未遑遽有温泉之行恐失人神之望臣等谬居荣近冒死

上言伏乞特罢宸游曲囘天春稍待升平之后别下游幸

之期则云亭之禅可登崆峒之驾非远岂必驱驰一往竦

骇群情胜境未周圣躬徒倦臣等无任恳迫忘躯之至

  三月三日谢恩赐曲江宴乐状   白居易

右今日伏奉圣恩赐臣等于曲江宴乐并赐茶果者伏以

暮春辰月元巳嘉辰履侍宴于内庭又赐欢于曲水蹈舞

跼地欢呼动天况妓乐选于内坊茶果岀于中库荣降天

上宠惊人间臣等谬列近司猥承殊泽捧觞知感终宴怀

惭肉食无谋未展涓埃之效素飡有愧难胜醉饱之恩以

此兢惶未知所报

 

 

 

 

 

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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