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NLC511-023031404016896-25115 余嘉錫論學雜著 下冊.pdf/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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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衍,易以憑阻也。旣而河益南徙,梁山濼漸淤。金明昌中,言者謂黃河已移故道,梁山濼水退地甚廣。於是遣使安置屯田,自是成平陸。今州境積水湖,卽其餘流矣。」
顧炎武《日知錄》卷十二:「《五代史》:『晉開運元年五月丙辰,滑州河決,浸汴、曹、濮、單、鄆五州之境,環梁山,合于汶水,與南旺、蜀山連,瀰漫數百里。』案:《新五代史》卷九〈晉出帝紀〉,但云「河決滑州,環梁山,入于汶、濟」,此所引乃薛《史》也。然今本《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記此事,不言有汴州,且無「與南旺、蜀山湖連,瀰漫數百里」二語,而兩顧氏並引之,知所據薛《史》舊刻如此,今本輯自《大典》者有所譌脫也。惟新舊史均云「六月丙辰」,此作五月者,誤。《宋史》:『熙寧八年 案:《宋史》卷九十二〈河渠志〉,乃熙寧十年事,此作八年,誤也。七月乙丑,河大決于澶州曹村,北流斷絕,河道南徙,匯于梁山張澤濼,分爲二派,一合南清河入于淮,一合北清河入于海。』河又自東而南矣。元豐以後,又決而北。議者欲復禹迹,而大臣力主回東之議。降及金、元,其勢日趨而南而不可挽。今之河,非古之河矣。」
又:「《元史·河渠志》謂:『黃河退涸之時,舊水泊汙池,多爲勢家所據。忽遇泛溢,水無所歸,遂致爲害。繇此觀之,非河犯人,人自犯之。』予行山東鉅野、壽張諸邑,古時瀦水之地,無尺寸不耕,而忘其昔日之爲川浸矣。近有一張令修《志》,乃云:『梁山濼僅可十里,其虛言八百里,乃小說之惑人耳。』此幷《五代》、《宋》、《金史》而未之見也。原注:《五代史》:「晉開運元年,滑州河決,環梁山,合於汶水。」《宋史·宦者傳》:「梁山濼,古鉅野澤,綿亘數百里,濟、鄆數州,賴其蒲魚之利。」《金史·食貨志》:「黃河已移故道,梁山濼水退,地甚廣,遣使安置屯田。」沙灣未築之前,徐有貞疏亦言「外有八百里梁山濼,可以爲泄。」書生之論,豈不可笑也哉。」

案:亭林先生此條,題爲《河渠》,乃爲考古今治河利害而發,然兼辨梁山濼之實有八百里,則亦言宋江事者之所當知也。兩顧氏之考梁山濼形勢,審矣,然尚有未詳者。考《宋史》卷六十一〈五行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