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54 (1700-1725).djvu/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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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墨水數合,弄筆之餘,少啜飲之。蔡君謨嗜茶,老病 不能復飲,則把玩而已。看茶啜墨,亦事之可笑也。 世言竹紙可試墨,誤矣。當於不宜墨紙上。竹紙蓋宜 墨,若池歙精白玉版,乃真可試墨,若於此紙黑無所 不黑矣。褪墨硯,上研精白玉版上書,凡墨皆敗矣。 陸士衡與士龍書云:登銅雀臺,得曹公所藏石墨數 甕,今分寄一螺。《大業拾遺記》:宮人以蛾綠畫眉,亦石 墨之類也。近世無復此物。沈存中帥鄜延,以石燭煙 作墨,堅重而黑,在松煙之上。曹公所藏,豈此物也耶? 司馬溫公曰:「茶與墨正相反。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 墨欲輕;茶欲新,墨欲陳。」予曰:「二物之質誠然矣,然亦 有同者。」公曰:「何謂?」予曰:「奇茶妙墨,皆香,是其德同也; 皆堅,是其操同也。譬如賢人君子,妍醜黔皙之不同, 其德操蘊藏,實無以異。」公笑以為是。

東坡《題跋》:「李方叔遺墨二十八丸,皆麝,香氣襲人,云 是元存道曾倅陰平得麝數十臍,皆盡之於墨。雖近 歲貴人造墨,亦未有用爾許麝也。」

川僧清悟,遇異人,傳《墨法新》有名,江淮間人未甚貴 之。予與王文甫各得十丸,用東海羅文麥光紙作此 大字數紙堅韌異常,可傳五六百年。意使清悟託此 以不朽也。

元祐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駙馬都尉王晉卿致墨 二十六丸,凡十餘品,雜研之,作數十字,以觀其色之 深淺。若果佳,當擣合為一品,亦當為佳墨。予昔在黃 州,鄰近四五郡皆送酒,予合置一器中,謂之「雪堂義 樽」,今又當為「雪堂義墨」耶?

余蓄墨數百挺,暇日輒出品試之,終無黑者,其間不 過一二可人意。以此知世間佳物自是難得。茶欲其 白,墨欲其黑。方求黑時嫌漆白,方求白時嫌雪黑,自 是人不會事也。

徂徠珠子煤,自然有龍麝氣,以水調勻,以刀圭服,能 已鬲氣,除痰飲,專用此一味,阿膠和之,擣數萬杵,即 為妙墨,不俟餘法也。陳公弼在汶上作此墨,謂之「黑 龍髓。」後人盜用其名,非也。

李公擇惠此墨半丸,其印文云「張力剛」,豈墨匠姓名 耶?得之高麗使者。其墨鮮光而淨,豈減李廷珪父子 乎?試復觀之,勸君不好書,而自論墨拳拳如此。乃知 此病吾輩同之,可以一笑。

吾蓄墨多矣,其間數丸,云是廷珪造,雖形色異眾,然 歲久墨之亂真者多,皆疑而未決也。有人蓄此墨再 世矣,不幸遇重病,醫者龐安時愈之,不敢取一錢,獨 求此墨。已而傳遺余,求書數幅而已。安時,蘄水人,術 學造妙而有賢行,大類蜀人單驤,善療奇疾,字安常, 知古今,刪錄張仲景已後《傷寒論》,極精審,其療傷寒, 蓋萬全者也。

呂希彥行甫,相門子,行義有過人者,不幸短命死矣。 平生藏墨,士大夫戲之為「墨顛功。」甫亦與之善,出其 所遺墨,作此數字。

李公擇見墨輒奪,相知間抄取殆遍。近有人從渠許 來,云:「懸墨滿室。」此亦通人之一蔽也。余嘗有詩云:「非 人磨墨墨磨人。」此語殆可凄然云。

余為鳧繹顏先生作《集》,引其子復長道以李廷珪墨 見遺,形製絕類。此墨以金塗龍及銘云「李憲臣新蓄 賜墨也。」此墨最久而黑如此,殆是真耶?

石昌言蓄廷珪墨,不許人磨。或戲之云:「子不磨墨,墨 當磨子。」今昌言墓木拱矣,而墨故無恙,可以為好事 者之戒。

凡煙皆黑,何獨油煙?為墨則白。蓋松煙取遠,油煙取 近,故為焰所灼而白耳。予近取油煙,纔積便掃以為 墨,皆黑,殆過於松煤。但調不得法,不為佳墨,然則非 煙之罪也。

余得高麗墨,碎之,雜以潘谷墨,以清悟和墨法劑之 為握子,殊可用。故知天下無棄物也,在處之如何爾。 和墨惟膠當乃佳,膠當而不失清和,乃為難耳。清悟 墨膠水寒之,可切作水精膾也。

馮當世在西府,使潘谷作《墨銘》云:「樞庭東閣,此墨是 也。」阮孚云:「一生當著幾緉屐。」僕云:「不知當用幾丸墨。 人常惜墨不磨,終當為墨所磨。」

世人論墨,多貴其黑而不取其光。光而不黑,固為棄 物。若黑而不光,索然無神采,亦復無用。要使其光清 而不浮,湛湛如小兒目精,乃為佳也。懷民遺僕二枚, 其陽云「清煙煤法墨」,其陰云「道卿既黑而光」,殆如前 所云者,書以報之。

雲菴有《墨銘》,云「陽喦鎮造,云是北鹵墨,陸子履奉使 得之者。」

昨日有人出墨數寸,僕望見,知其為廷珪也。凡物莫 不然,不知者如烏之雌雄,其知之者如烏、鵠也。 昨日人有點第一綱龍團,香味十倍常茶,如使諸葛 鼠鬚筆、金闌子,入手不似有鋒刃,惟有此物似之。元 祐八年三月十八日,過柳仲遠試墨,書此。此墨云:「文 公檜鼯臘。」不知其所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