暎丹誠,暗彰吉夢。嘉不亂之如削,意相宣而載弄。混 青蠅之點,取類華蟲;述皓鶴之書,思齊彩鳳。故可以 彰施薤葉,點綴桃花。舒彩牋以增麗,耀彤管以孔嘉。 彼雕翠羽而示功,鏤文犀以窮奢,曾不如披藻翰而 發光華。」
《筆賦》韋充
「筆之健者,用有所長。惟茲載事,或表含章。」雖發跡於 眾毫,誠難穎脫;苟容身於一管,豈是鋒鋩。進必願言, 退惟處默。隨所動以授彩,寓孤貞而保直。修辭立句, 曾無點畫之虧;游藝依仁,空負詩書之力。恐無成之 見擲,常自束以研精。擇才而丹青不間,應用而工拙 偕行。所以盡心於學者,嘗巧於人情。惟首出筒中,長 憂挫銳;及文成紙上,或冀知名。以其提挈不難,發揮 有自。縱八體之俱寫,亦一毫而不墜。何當入夢,終期 暗以相親;倘用臨池,詎欲辭于歷試。今也文章具舉, 翰墨皆陳。秋毫似削,寶匣以新。但使元禮之門,不將 點額;則知子張之手,永用書紳。夫如是,則止有所託 有因。然後錄名之際,希數字於依仁。
《斑竹筆管賦》〈并序〉李德裕
予寓居於郊外精舍,《有湘中守贈以斑竹筆管,奇彩爛然,愛玩不足,因為小賦》以報之。
「山合沓兮瀟湘,曲水潺湲兮出幽谷。緣層嶺兮茂奇 篠,夾澄瀾兮聳修竹。鷓鴣起兮鉤輈,白猿悲兮斷續。 實璀璨兮來鳳,根聯延兮倚鹿。往者二妃不從,獨處 茲岑。望蒼梧兮日遠,撫瑤琴兮怨深。灑思淚兮珠已 盡,染翠莖兮苔更侵。何精誠之感物,遂散漫於幽林。 爰有良牧,採之喦趾。表貞節於苦寒,見虛心於君子。」 始操截以成管,因天姿而具美。疑貝錦之濯波,似餘 霞之散綺。自我放逐,塊然巖中。泰初憂而絕筆,殷浩 默而書空。忽有客以贈鯉,遂啟予以雕蟲。念楚人之 所賦,實周詩之變風。昔漢代之方侈,增其炳煥。綴明 璣以為柙,飾文犀以為玩。徒有貴於繁華,竟何資於 藻翰。曾不知擇美於江潭,訪奇于湘岸。況乃彤管有 煒,列於《詩人》。周得之以操牘,張得之以書紳。惟茲物 之日用,與造化而齊均。方寶此以終老,永躬耕乎《典 墳》。
《筆賦》宋·吳淑
《禮》曰:「士載言,史載筆。」古以為能述事而言,故謂之為 述;又以為能畢舉萬物之形,亦謂之為畢。故秦謂之 筆,楚謂之聿,而吳謂之不律。若乃漆管綠沈之妙,文 犀象齒之殊,博山為床,錯寶為跗,靜女嘗貽于彤管, 周公曾寫於龜書。爾其中山之毫,北宮之製,秦將蒙 恬之造始,官師路扈之精麗,周舍執之而司過,班超 「投之而立事,怒王思而逐蠅,傷盛吉而流涕,驚何晏 而遽失,駭曹公而忽墜」,阮《檄》而曾訝立成,《禰賦》而未 嘗停綴。至於湘東三品,春坊四枝,含毫緬邈,搦管徘 徊,楊璇染血而書帛,陶景用荻而畫灰,觀其染青松 之微煙,奉纖毫之積潤,白牙碧鏤之奇,雞距鹿毛之 雋,王充之戶牖牆壁,左思之門庭藩溷削荊既自於 任事,捶琴更聞於柳惲。或以作鋤耒於詞園,或以為 刀槊於文陣。至若趙國秋毫,遼西麟角,鋒必九分,管 唯二握。逢陸機而欲焚,過仲宣而見閣。闞澤既自傭 書,安世亦嘗持櫜,枕中而每欲傳方。薦下而還聞辟 惡,鄭譯假潤以為辭。曹褒懷鉛而嗜學,僧虔晦跡而 見容,卜商括囊於則削。若夫陸倕授之於幼瑒,郭璞 取之於江淹。白雲先生以鼠鬚而傳法,晉陵太守謂 牙管之傷廉。至於「上剛下柔」之名,三束五重之美,夢 大手于詞臣,表赤心於史氏。給相如而賦《遊獵》,供荀 悅而成《漢紀》。蔡琰求之而寫書,王隱授之而修史,眊 白見識於辛毗。�「縹,嘗聞於夫子。」別有點高洋而作 主,賜渾瑊而錄功,太初有不畜之慎,歐陽有不擇之 工,至有寶胡盧而彌珍,卻琉璃而若重,婕妤折之而 尚存,鄭灼削之而更用,顏裴則灸以課薪,智永則瘞 而作塚。亦聞採彼龍籦,截茲箘簬,痛頡為嘉,懸蒸有 度。清麗識傳元之銘,贍逸仰稽含之賦,行本明佩刀 之職,公權陳正心之喻,「訝大蠅集于苻堅,小蛇銜於 管輅。仲將留神於製作,稚恭見求而靳固。傳毛穎于 韓公,目毫錐于白傅。逸少驚入木之七分,仲尼止獲 麟之一句。」斯濡翰之為用,誠詞家之急務也。
《書杜君懿藏諸葛筆》蘇軾
杜叔元君懿善書,學李建中法,為宣州通判。善待諸 葛氏,如遇士人,以故為盡力,常得其善筆。余應舉時, 君懿以二筆遺余,終試筆不敗。其後二十五年,余來 黃州,君懿死久矣,而見其子沂,猶蓄其父在宣州所 得筆也,良健可用。君懿《膠筆法》,每一百枝用水銀粉 一錢,上皆以沸湯調研如稀糊,乃以研墨膠筆,永不 蠹。且潤軟不燥也。非君懿善藏。亦不能如此持久也。
《歐陽通碑》董逌
書家擇筆如逄蒙,求弓矢,必得勁良,然後及遠中微。 然弓勁矢良,當求其材可為者,非是,雖得善工,不能 極其精也。漢世郡貢兔毫,當時惟趙國為勝,而工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