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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40 (1700-1725).djvu/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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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請錢,商宗諒闇中。」是協平聲、去聲者也。又考唐人 之詩,多有如是者。如張祜曰「生擿枇杷酸」,曰「宮樓一 曲琵琶聲」,姚合曰「每月請錢共客分。」張文昌曰:「錦江 樓下三江流。」是皆隨其律而用之。

杜詩:「甲第紛紛厭梁肉,廣文先生飯不足」,白詩:「靖節 先生尊長空,廣文先生飯不足。」杜詩:「眼前無俗物,多 病也身輕。」白詩:「眼前無俗物,身外即僧居。」杜詩:「酒債 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白詩:「舊語相傳聊自 慰,世間七十古來稀。」

杜子美詩「子規夜啼山竹裂」;武元衡詩「子規夜啼江 樹白」;李賀詩「雄雞一聲天下白」,溫飛卿詩:「碧樹一聲 天下曉。」按古詩《雞鳴歌》:「汝南晨雞登壇喚,月沒星稀 天下旦」;子美詩「孔丘盜跖俱塵埃」;杜牧詩「堯舜周孔 皆為灰。」《南北史》和士開云:「自古帝王盡為灰土,堯舜 桀紂竟復何異?」

《石林詩話》云:「謝靈運詩:『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此 語之工,正在於無心猝然與景相遇,備以成章,不假 繩削,故非常情之所能到。余謂靈運製《登池樓》詩,而 於西堂致思,竟日不就,忽夢惠連得此句,遂足其詩。 是非登樓時倉卒對景而就者,謂猝然與景相遇,備 以成章,殆恐未然。蓋古人之詩,非如今人牽強輳合」, 要得之自然,如思不到,則不肯成章。故此詩因夢得 之自然,所以為貴。

潘子真《詩話》曰:「顏延年《阮始平詩》曰:『屢薦不入官,一 麾乃出守』。」蓋謂山濤三薦咸為吏部郎,武帝不用荀 勗一麾之則,左遷始平太守。夫延年賦此,蓋有為也。 徐羨之不悅延年,出為始安太守。謝晦謂延年曰:「『昔 荀勗忌阮咸,斥為始平郡。今卿為始安,可謂二始』。延 年後復為劉湛,出為永嘉太守,怨憤之甚,故有是作。」 向注但云延年疏曠,劉湛出為永嘉太守,而不及其 他,是未深知其意耳。又如作《阮步兵》詩,則延年正以 領步兵好酒見黜於時,與阮同也。其詠五君,意皆有 在。

《西清詩話》曰:「許昌西湖展江亭,就宋元憲留題,有『鑿 開魚鳥忘情地,展盡江湖極目天』」之句,皆曠古未有。 然本於五代馬殷據潭州時,建明月圃。徐仲雅詩:「鑿 開青帝春風圃,移下姮娥夜月樓。」余謂又不止此,觀 唐沈彬《望廬山》詩:「壓低吳楚殽涵水,約破雲霞獨倚 天。」前此蓋有是意。皮日休《潺谿洞詩》亦曰:「敲碎一輪 月,鎔銷半段天。」

《禁臠》云:「魯直有換字對句法,如曰:『只今滿坐且尊酒, 後夜此堂空月明』,曰:『田中雖問不納履,坐下適來何 處蠅』?前此未有人作此體,自魯直變之。」苕谿漁隱曰: 「此體出老杜,如『寵光蕙葉與多碧,點綴桃花舒小紅』 者是也。今俗語謂之拗句格。余謂此體非出於老杜, 王摩詰亦多是句,如云:『雨中草色綠堪染,水上桃花 紅欲燃』」,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疑亦 久矣。張說詩曰:「山接夏雲險,臺留春日遲。」此亦拗句 格也。

賈島詩曰「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或者謂句則佳 也,以鳥對僧,無乃甚乎?余觀島詩,又曰:「聲齊雛鳥語, 畫卷老僧真。」曰:「寄宿山中鳥,相尋海畔僧。」薛能詩曰 「槎松配石山僧坐,蕊杏含春谷鳥啼。」杜荀鶴詩曰「沙 鳥多翹足,巖僧半露肩。」姚合詩曰「露寒僧出梵,林靜 鳥巢枝。」曰「幽藥禪僧護,高窗宿鳥窺。」曰「夜鐘催鳥絕, 積雪阻僧期。」陸龜蒙詩曰:「煙徑水涯多好鳥,竹床蒲 椅但高僧。」司空曙詩曰:「講席舊逢山鳥至,梵經初向 竺僧來。」唐人以鳥對僧多如此,豈特島然,又不但對 鳥也。有對以蟲,對以禽,對以猿,對以鶴,對以鹿,對以 犬者,得非嘲戲之乎?又有「時聞啄木鳥,疑是扣門僧。」 出東坡《佛印語錄》。

《冷齋夜話》云:「前輩作花詩,多用美女比其狀,如曰:『若 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也動人』。山谷作《荼𧃲詩》曰: 『露濕何郎試湯餅,日烘荀令炷罏香』。山谷此聯,蓋出 於李商隱之意,而翻案尤工耳。商隱詩曰:『謝郎衣袖 初翻雪,荀令熏罏更換香』。以此聯較之,不侔矣。 前輩謂『深院無人杏花雨』之句極佳,當作去聲,此句 正祖」南唐潘佑之意。佑有詩曰:「誰家舊宅春無主,深 院簾垂杏花雨。」佑兩句意,此作一句言耳。然佑句作 上聲,非去聲也。其下曰:「香飛綠瑣人未歸,巢燕承塵 燕無語。」豈「語」字亦當作去聲邪?唐《花間集》亦曰:「紅窗 寂寂無人語,點淡梨花雨。」

洪駒父云:「世謂兄弟為『友于,謂子孫為『詒厥』,歇後語 也。子美詩曰:『山鳥山花皆友于』,退之詩曰:『誰謂詒厥 無基址』,雖韓、杜未能免俗。吳曾《漫錄》乃引《南史》劉湛 等友于之語,以證子美所用為有自。考諸史,自東漢 以來,多有此語,曰『居詒厥之始』』」,曰「友于之情愈厚,西 漢未之聞也。知文氣自東漢以來寖衰,不特是也,如」 言「色斯赫,期則哲」之類甚多。此語至入於詩中用,可 見後世文氣日不逮古如此。近時四六多以「爰立」對 具瞻作宰相事,用所謂爰立者,訓於是乎立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