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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6 (1700-1725).djvu/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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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不舉其失,臣實恥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之水火,

永絕根本,斷天下之疑,絕前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 大聖人之所作為,出於尋常萬萬也。佛如有靈,能作 禍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鑒臨,臣不怨悔。」表入, 帝大怒,持示宰相,將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訐牾, 罪之誠宜,然非內懷至忠,安能及此!願少寬假,以來 諫爭。」帝曰:「愈言我奉佛太過,猶可容;至謂東漢奉佛 以後,天子咸夭促,言何乖刺邪!愈,人臣,狂妄敢爾,固 不可赦。」於是中外駭懼,雖戚里諸貴亦為愈言。乃貶 潮州刺史。既至潮,以表哀謝曰:「臣以狂妄戇愚,不識 禮度,陳佛骨事,言涉不恭,正名定罪,萬死莫塞。陛下 哀臣愚忠,恕臣狂直,謂言雖可罪,心亦無他,特屈刑 章,以臣為潮州刺史。既免刑誅,又獲祿食,聖恩寬大, 天地莫量,破腦刳心,豈足為謝!臣所領州,在廣府極 東,過海口,下惡水,濤瀧壯猛,難計期程,颶風鱷魚,患 禍不測。州南近界,漲海連天,毒霧瘴氛,日久發作。臣 少多病,年纔五十,髮白齒落,理不久長。加以罪犯至 重,所處遠惡,憂惶慚悸,死亡無日。單立一身,朝無親 黨,居蠻夷之地,與魑魅同群,苟非陛下哀而念之,誰 肯為臣言者?」臣受性愚陋,人事多所不通,惟酷好學 問文章,未嘗一日暫廢,實為時輩所見推許。臣於當 時之「文,亦未有過人者。至於論述陛下功德,與《詩》《書》 相表裏,作為歌詩,薦之郊廟。紀太山之封,鏤白玉之 牒,鋪張對天之宏休,揚厲無前之偉蹟,編於《詩》《書》之 策而無愧,措於天地之間而無虧,雖使古人復生,臣 未肯讓。」伏以皇唐受命有天下,四海之內,莫不臣妾, 南北東西,地各萬里。自天寶以後,政治少懈,文致未 優,武剋不剛。孽臣奸隸,蠹居棋處,搖毒自防,外順內 悖,父死子代,以祖以孫,如古諸侯,自擅其地,不朝不 貢,六七十年,四聖傳序,以至陛下。「陛下即位以來,躬 親聽斷,旋乾轉坤,關機闔開,雷厲風飛,日月清照,天 戈所麾,無不從順。宜定樂章,以告神明。東巡太山,奏 功皇天,具著顯庸,明示得意,使永永年,服我成烈。當 此之際,所謂千載一時不可逢之嘉會。而臣負罪嬰 釁,自拘海島,戚戚嗟嗟,日與死迫。曾不得奏薄伎於 從官之內,隸御之間,窮思畢精,以贖前過,懷痛窮夭, 死不閉目。伏惟陛下天地父母哀而憐之。」帝得表,頗 感悔,欲復用之,示宰相曰:「愈前所論,是大愛朕。然不 當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鎛素忌愈直,即奏言: 「愈終狂疏,可且內移。」乃改袁州刺史。初,愈至潮州,問 民疾苦,皆曰:「惡溪有鱷魚,食民畜產且盡,民以是窮。」 數日,愈自往視之,令其屬秦濟以一羊一豚,投谿水 而祝之曰:「昔先王既有天下,迾山澤,罔繩擉刃,以除 蟲蛇惡物。為民物害者,驅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德薄 不能遠有,則江漢之間,尚皆棄之以與蠻夷楚越,況 嶺海之間,去京師萬里哉?鱷魚之涵淹卵育於此,亦 固其所。今天子嗣唐位,神聖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 內,皆撫而有之,況《禹跡》所揜,揚州之近地,刺史縣令 之所治,出貢賦以供天地宗廟百神之祀之壤者哉? 鱷魚其不可與刺史雜處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 此土,治此民,而鱷魚悍然不安,谿潭據處,食民畜熊 豕鹿麞以肥其身,以種其子孫,與刺史拒爭為長雄。 刺史雖駑弱,亦安肯為鱷魚低首下心,伈伈睍睍,為 吏民羞,以偷活於此也?且承天子命以來為吏,固其 勢不得不與鱷魚辯。」鱷魚有知,其聽刺史言,「潮之州, 大海在其南,鯨鵬之大,蝦蟹之細,無不容歸以生以 食,鱷魚朝發而夕至也。今與鱷魚約,盡三日,其率醜 類南徙於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 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終不肯徙也」,是不有刺 史聽從其言也。不然,則是鱷魚冥頑不靈,刺史雖有 言,不聞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聽其言,不徙以 「避之。與冥頑不靈而為民物害者,皆可殺。」刺史則選 材技民操強弓毒矢以與鱷魚從事,必盡殺乃止,其 無悔。祝之夕,暴風震電起谿中,數日水盡涸,西徙六 十里,自是潮無鱷魚患。袁人以男女為隸,過期不贖, 則沒入之,愈至,悉計庸,得贖所沒,歸之父母七百餘 人,因與約,禁其為隸。召拜國子祭酒,轉兵部侍郎。鎮 州亂,殺田弘正而立王廷湊,詔愈宣撫。既行,眾皆危 之。元稹言韓愈可惜,穆宗亦悔,詔愈度事從宜,無必 入。愈至,廷湊嚴兵迓之,甲士陳廷。既坐,廷湊曰:「所以 紛紛者,乃此士卒也。」愈大聲曰:「天子以公為有將帥 材,故賜以節。豈意同賊反邪?」語未終,士前奮曰:「先太 師為國擊朱滔,血衣猶在,此軍何負,乃以為賊乎?」愈 曰:「以為爾不記先太師也。若猶記之,固善。天寶以來, 安祿山、史思明、李希烈等,有子若孫在乎?亦有居官 者乎?」眾曰:「無。」愈曰:「田公以魏博六州歸朝廷,官中書 令,父子受旗節。劉悟、李祐皆大鎮,此爾軍所共聞也。」 眾曰:「弘正刻,故此軍不安。」愈曰:「然爾曹亦害田公,又 殘其家矣,復何道?」眾讙曰:「善。」廷湊慮眾變,疾麾使去, 因曰:「今欲廷湊何所為?」愈曰:「神策六軍將如牛元翼 者為不乏,但朝廷顧大體,不可棄之。公久圍之,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