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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5 (1700-1725).djvu/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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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遽未及寫去。

泰山為高矣。然泰山頂上已不屬泰山,此喻道體之 無窮,而事業雖大,終有限量爾。故下文云云,意可見 也。又既得後須放開,此亦非謂須要放開,但謂既有 所得,自然意思廣大,規模開廓。若未能如此,便是未 有所得,只是守耳。蓋以放開與否,為得與未得之驗。 若謂有意須教放開,則大害事矣。上蔡論周恭叔放 開忒早,此語亦有病也。「鳶飛魚躍,察見天理」,正與《中 庸》本文「察」字異指,便入堯舜氣象,亦只是見得天理, 自然不煩思勉處爾。若實欲到此地位,更有多少工 夫,而可易其言耶?疑上蔡此語亦傷快也。近來玩索, 漸見聖門進趨實地,但苦惰廢,不能知人意爾。

所答二公問,甚精當,熹亦嘗答之,只說得大概不能 如此之密。然勸深父且看《語》《孟》《大學》,其意亦如所示 也。仲弓一段太迫切,觀渠氣質與識致所及,似禁不 得如此鉗鎚也。晉叔亦是自悠悠,諸公覺得且如此。 何丞近得書,亦未有進處,餘則不聞問也。季通兩日 儘得講論,亦欲附書未暇。渠終是未專一,若降伏得 此病痛,下方有可用力處,已深告之,未知如何?終日 憒憒,自救不了,更添得此累。思與吾擇之相聚觀感 警益之助,何可得耶?瞻仰,非虛言也。昨日書中論未 發者,看得如何?兩日思之,疑舊來所說於心性之實 未有差而未發。「已發」字頓放得未甚穩當。疑未發只 是思慮事物之未接時,於此便可見「性之體段,故可 謂之中,而不可謂之性也。『發而中節』,是思慮事物已 交之際,皆得其理,故可謂之和,而不可謂之心。心則 通貫乎已發未發之閒,乃大《易》生生流行、一動一靜 之全體也」云云。舊疑遺書所記不審,今以此勘之,無 一不合。信乎天下之書未可輕讀,聖賢指趣未易明, 道體精微未易究也。

「竹尺一枚,煩以夏至日依古法立表,以測其日中之 景,細度其長短。」示及孟說,正欲煩訂正,俟見面納。向 來數書所講,亦併俟面論,但《顯道記憶語》中數段,子 細看皆好,只泰山頂上已不屬泰山,此但論道體之 無窮,而事業雖大,終有限量耳。故下文云云,意可見 矣。欽夫春來未得書,聞歲前屢對上,意甚向之。然十 寒,眾楚,愛莫助之,未知竟何如耳。鄭丈至誠樂善,當 時少比,必能相親。其德器粹然,從容厚重,亦可佳也。

所論顏孟不同處,極善極善,正要見此曲折,始無窒 礙耳。比來想亦只如此用功。熹近只就此處見得向 來所未見底意思,乃知「存久自明,何待窮索」之語,是 真實不誑語。今未能久,已有此驗,況真能久邪?但當 益加勉勵,不敢少弛其勞耳。拙齋和篇,莊重和平,讀 之如見其人,煩為多致謝意。《莊子》詩亦皆有味,但可 惜只玩心於此耳。竊恐《論語》《孟》、程之書平易真實處 更有滋味,從前咬嚼未破,所以向此作活計。然不敢 僣易獻此說,顧無以謝其不鄙之意,只煩擇之從容 為達此懷也。《呂公家傳》深有警悟人處,前輩涵養深 厚乃如此。但其論學殊有病。如云「不主一門,不私一 說」,則博而雜矣;如云「直截勁捷,以造」聖人,則約而陋 矣。舉此二端,可見其本末之皆病,此所以流於異學, 而不自知其非邪,而作此傳者,又自有不可曉處。如 云「雖萬物之理,本末一致,而必欲有為」,此類甚多,不 知是何等語。又義例不明,所載同時諸人,或名或字, 非褒非貶,皆不可考。至於蘇公,則前字後名,尢無所 據,豈其學無綱領,故「文字亦象之而然邪?」最後論佛 學,尢可駭歎!程氏之門,千言萬語,只要見儒者與釋 氏不同處。而呂公學於程氏,意欲直造聖人,盡其平 生之力,乃反見得佛與聖人合,豈不背戾之甚哉!夫 以其資質之粹美,涵養之深厚如此,疑若不叛於道, 而窮理不精,錯謬如此,流傳於世,使有志於道而未 知所擇者,坐為所誤。蓋非特「莠之亂苗,紫之亂朱」而 已也。奈何,奈何!

比因朋友講論,深究近世學者之病,只是合下欠卻 持敬工夫,所以事事滅裂。其言敬者,又只說能存此 心,自然中理。至於容貌辭氣,往往全不加工。設使真 能如此存得,亦與釋老何異?又況心慮恍忽,未必真 能存得耶?程子言「敬,必以整齊嚴肅,正衣冠,尊瞻視 為先」,又言「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如此」乃是至論。而 先聖說「克己復禮」,尋常講說於「禮」字每不快意,必訓 作「理」字然後已,今乃知其精微縝密,非常情所及耳。 近略整頓《孟子》說,見得此老直是把得定,但常放教 到極險處,方與一斡轉,斡轉便見天理人欲,直是判 然,非有命世之才,見道極分明,不能如此。然亦只此 便是英氣,害事處便是才高無可依據處。學者亦不 可不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