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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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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謂之風者,以其被上之化以有言,而其言又足以 感人;如物因風之動而有聲,而其聲又足以動物也。」 是以諸侯采之以貢於天子,天子受之而列於樂官, 於以考其俗尚之美惡,而知其政治之得失焉,皆是 也,然未盡其義也。蓋風乃天地陰陽之氣,鼓動萬彙, 無所不被,無所不入,而各國之風化因之。善者矯其 偏而歸之中,不善者循其流習而莫之返也。《記》曰:「鄭 聲好濫淫志,衛音促數煩志,齊音傲僻,驕志」,是列國 之音亦不同。天子巡狩列國,太史陳詩以觀民風者, 此也。但列國之風化不齊,聲氣不類,而體則一焉。是 故風之體,輕揚和婉,微諷譎諫,托物而不著於物,指 事而不滯於事,義雖寓於音律之間,意嘗超於言詞 之表,雖使人興起而人不自覺,如「參差荇菜」,與《樛木 螽》斯之三疊,如「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母也。」天 只不諒,人只重復詠之,如《麟趾》三章,止更易子姓族 數字而詠嘆不已,皆風之類也。《若夫碩人》一篇,正是 稱美衛莊姜,中間止點出「衛侯之妻」一句,而不見答 於衛莊公,全不說出《猗嗟》一篇,全是稱美魯莊公,中 間止點出「展我甥兮」一句,而不能防閑其母,亦不說 出美中含刺之意,卻在言外。風之體率類此。

《國風》,不曰正風,而曰《周南》《召南》,果文王之化自北而 南之謂乎?蓋《江漢》《汝墳》不足以盡南國,所選之詩,亦 不應止此二篇已也。蓋南為離、明之正方,故風為太 和之正氣,取其長養萬物而不傷也。子謂伯魚曰:「爾 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 而立也歟?」又曰:「不學《詩》,無以言。苟不知二《南》之體,則」 言之出也,不失之發露,則失之迫切;內則傷己,外則 傷人,真有一步不可行者,況於修齊治平之道哉!惟 詩之在《二南》者,渾融含蓄,委婉舒徐,本之以平易之 心,出之以溫柔之氣,如南風之觸物而物皆暢茂,凡 人之聽其言者,不覺其入之深而咸化育於其中也。 試舉一二証之,即一螽斯可以詠歌后妃之德,即一 《甘棠》可以形容召伯之仁,即《兔罝》《麟趾》《羔羊》《騶虞》,中 間止移易數字,而嘆詠不已,雖不直言其所以,而意 自涵蘊於其中,此《二南》所以為正音也。知二南之體, 則知正風之義矣。否則漢廣行露摽梅,野有死麇,本 因不識其諷諭,乃又從而為之詞,是於而牆者加桎 梏也,不深負聖人諄切之教耶。

南,體裁不長而詠歎不已,渾含不露而意趣躍然,誦 其言而其所未言者,令人玩味之不忍釋,紬繹之而 其義愈無窮也。學《詩》者學《二南》以立言,則終日言而 人不厭聽,雖片言亦可以悟人也。否則,其如朔風之 栗烈何?「變風」云者,果如孔氏所謂「王道衰,諸侯有變 風;王道成,諸侯無正風」;王道明,盛政出一人,諸侯不 「得有風。王道既衰,政出諸侯,故各從其國,有美刺之 別也。」據其所云,則有道之世,天下不宜有風,又何為 《黍離》降為國風也?蓋惟以時之盛衰論正變,既不識 體之正,又何有於體之變耶?不知變者詩之體,變乎 正,非世之隆變而污也。惟其以時之污隆論正變,故 何彼穠矣。在《二南》者,必欲改平王為正王,曾不思《七 月》篇非成王、周公之盛時乎?且謂居變風之末,見變 之可正也。今取《七月》置之《二南》,即可以為正風乎?蓋 體合乎正者,雖衰世所作,不得不歸之於《二南》;體異 乎正者,雖盛時聖人之所作,不得不歸之於《變風》。是 正、變各以體分,亦非以正、變品詩之高下也。知風以 南長養萬物為正,則凡各方稍異乎正南者,即為變 風。可見《正南》一出於和柔,餘風未免涉於勁直也。《始 即柏舟》為變風之首者,觀之「我心匪石」六句,此雅體 也。風中雜有雅體,謂之為正南可乎?苟此詩作於成、 康之時,即欲類歸《三南》,可乎?辨體之正、變者,辨乎此 而已矣。

賦之義云何?鄭氏《周禮注》曰:「賦之言鋪直鋪陳善惡。」 程子曰:「『賦者,敷陳其事,如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是也。」 又曰:「『賦者,詠述其事,如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 茇』是也。」呂東萊曰:「賦,敘事之由,以盡其情狀。」朱子曰: 「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皆是也。然而未盡也, 如《關雎》,興也,下文『窈窕』二句,非賦之謂乎?《甘棠》賦也, 『蔽芾』」二字,非比之意乎?《葛覃》首章,本是直陳其事,而 中涵許多興味,便是興之意義。《君子役》篇,「雞棲于塒」, 牛羊下來,又是賦中睹物興思,不可確然執定一「賦」 字,以盡一篇一章之大旨。

比之義云何?鄭司農《周禮注》曰:「『比者,比方於物』。程子 曰:『以物相比,『狼跋其胡,載疐其尾』』」,「『公孫碩膚,赤舄几 几』是也。」又曰:「比者,直比之『蛾眉瓠犀,溫其如玉』之類 是也。」朱子曰:「比者,以物為比,而不正言其事。」又曰:「比 方有兩例,有繼所比而言其事者,有全不言其事者, 皆是也,亦未盡也。或興中含有比意,如《下泉》之類;或」 如習習谷風,在《風》以為比,在《雅》以為興者,如《北門》《北 風》,皆賦其事以為比,又不可不觸類而伸之也。 興之義云何?孔氏曰:「興者,起也。」程子曰:「因物而起興。 『關關雎鳩,瞻彼淇澳』之類是也。」朱子曰:「興者,先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