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16 (1700-1725).djvu/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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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百越之名,曰南越、曰甌越、曰閩越、曰東越、曰於越,其地非一處,其人非一種。然自秦漢以來,所謂於越、東越、甌閩之類,皆已久入中國,與齊、魯、宋、衛無異。唯南越者,其地西連湖湘,直抵滇、貴,牂牁越巂之境,山深而地險,猶有不盡歸王化者,時時為郡邑居民害。蓋今日湖南北、廣東西,其郡邑皆錯列山嶺之間,與蠻夷雜居,但有險易之異耳。時或竊發,難于備禦。

漢武帝時,欲伐閩越。淮南王安上書言:「越,方外之地, 剪髮文身之民,不可以冠帶之國,法度理也。自三代 之盛,胡越不與受正朔,非彊弗能服,威弗能制,以為 不居之地,不牧之民,不足以煩中國也。南方暑濕,近 夏,癉熱暴露,水居蝮,蛇蠚生,疾癘多作,兵未血刃而 病死者什二三。雖舉越國而虜之,不足以償所亡。今 以兵入其地,必雉兔逃入山林險阻,背而去之,則復 相群聚;留而守之,歷歲經年,則士卒罷勌,兵糧乏絕, 民苦兵事,盜賊必起。兵者凶事,一方有急,四面皆聳。 臣恐變故之生,姦邪之作,由此始也。」臣聞天子之兵, 有征無戰,言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徼倖以逆執事 之顏,行廝輿之卒,有一不備而歸者,「雖得越王之首, 臣猶竊為大漢羞之。」

臣按:閩越今福建地,其入《職方》已久,非復漢時舊矣。然劉安所言「南方濕毒,兵入其地,不待兵刃先自病死,與夫兵至則潛藏、兵退則復聚,持久則士卒疲勌,民苦兵事。」 今日湖南、廣右、雲貴其山箐之瘴癘、貓獠之情狀,省民之受害實與漢時無異也。明主在上,以天地為量、以宇宙為境,遇有遠夷梗化,則如安言,以「方寸之印,丈二之組,鎮撫方外,不勞一卒,不頓一戟,而威德並行;以一使之任,代十萬之師,毋使中國之民罹蝮蛇猛獸之毒,染嘔泄霍亂之病,親老涕泣,孤子啼號,迎尸千里之外,棄骨無人之境。如安所慮者,非獨遠夷之幸,實中國之幸也。」

元帝初元三年,珠崖、儋耳郡率數年一反,殺吏,漢輒 發兵擊定之。至是,諸縣叛,連年不定。上謀于群臣,欲 大發軍。待詔賈捐之曰:「臣聞堯、舜聖之盛。禹入聖域, 而不優以三聖之德。地方不過數千里,西被流沙,東 漸于海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言欲與聲教則治之, 不欲與者不彊治也。殷、周之地,東不過江、黃,西不過 氐、羌,南不過蠻荊,北不過朔方。是以頌聲並作,人樂 其生,越裳氏重九譯而獻,此非兵革之所能致也。至 于秦興兵遠攻,貪外虛內,而天下潰畔。孝武皇帝厲 兵馬以攘四夷,賦役煩重,寇賊並起,是皆廓地泰大, 征伐不休之故也。今關東民困,流離道路,至嫁妻賣 子,法不能禁,義不能正,此社稷之憂」也。駱越棄之不 足惜,不擊不損威。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驅士眾 擠之大海之中,快心幽冥之地,非所以捄飢饉,保元 元也。且以往者羌軍言之,暴師曾未一年,兵出不踰 千里,費四十餘萬,大司農錢盡,乃以少府禁錢續之。 夫一隅為不善,費尚如此,況于勞師遠攻,亡士無功 乎?臣愚以為非冠帶「之國,《禹貢》所及,《春秋》所治皆可, 且無以為願。」遂棄珠厓,專用恤關東為憂。上以問大 臣,丞相于定國以為:「前擊珠厓,興兵連年,校尉及丞 凡十一人,還者二人,卒士及轉輸死者萬人以上,費 用三萬萬餘,尚未能盡降。今關東困乏,民難搖動。」捐 之議是。詔,珠厓「民有慕義,欲內屬,便處之,不欲,勿強。」

蘇軾曰:「揚雄有言,『珠厓之棄,捐之力也,否則鱗介易我冠裳』,此言施于當時可也。自漢末至五代,中國避亂之民多家于此,今衣冠禮樂蓋班班矣,其可復言棄乎?」

臣按:捐之謂非冠裳之國,《禹貢》所及,《春秋》所治,皆勿以為,臣竊以為凡今日境土非祖宗所有者則可用捐之之策,若夫祖宗初得天下即入版圖者,其可以與人乎?況本中國膏腴之地、要害之塞,昔人所謂「一寸山河一寸金」 者哉?非至于甚不得已,而存亡安危之決在此,不可輕言棄也。

順帝永和初,武陵太守上書,以蠻夷率服,可比漢人 增其租賦,議者皆以為可。尚書令虞詡獨奏曰:「自古 聖王不臣異服,非德不能及,威不能加。其獸心貪婪, 難率以禮。是故羈縻而綏撫之,附則受而不逆,叛則 棄而不追。先帝舊典,貢稅多少,所由來久矣。今猥增 之,必有怨叛,計其所得,不償其費。」

臣按:華夷之類不同,而貪得吝與之心則一也,帝王之馭夷狄,一惟以義勝之而不校其利,舊有者不取則彼敢于恣肆,舊無者取之則彼必至于怨望,吾惟循其舊而已,舊例之外毫末不加焉,然又必因其災患匱乏而又時有所縱舍焉,不責其備、不逆其詐。

永和中,侍御史賈昌與州郡討區憐等,歲餘不克。帝 召百官問方略,皆議遣大將發荊、揚、兗、豫四萬人赴 之。李固駁曰:「荊、揚盜賊盤結不散,長沙、桂陽數被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