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74 (1700-1725).djv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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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餘,純然玉色,亦如今人器皿用銅銀為飾,造化巧 妙瑣屑,遂至於此,安可以描摸億度也?田中積水無 間,夏冬不溢不涸,不增不減,氣常溫和,蓋萬乳所融 洩耳。越疆而東,其竅多鍾乳,垂而四五寸者,光采煜 然,時可採取,舊曰「石田。」予謂「石田」何所用之,此正仙 人種玉處,遂更名曰「玉田洞。」出洞而南半里,至玉田 寨。寨高至十餘仞,其拗中瀦蓄湛然如挼藍潑黛厲 風不動搖。廣四五丈,深莫測也。蓧蘿陰翳,怪石蹲踞, 如神守鬼護。其北流為二池,中有小島嶼狀。其南則 潛流北出,溢入大江。「春時江中大魚逆躍入此,似有 知也。自玉虛洞至此,皆甿陳訪所導,疑訪尚有隱祕 處,然遊觀止矣,雖有他奇,吾不敢請已。」其士人好事 者亦來往山間三十年,未嘗有至此者。然予觀覽之 勝,其鑿空固自我發之,異時車馬踵至,晨夜囂呼,擾 及田桑,則作俑之罪,將何逭焉?既而自覺曰:「嗟乎,簞 食瓢飲,芒鞋布襪,曳短筇,探餓虎之穴,與猿猴為伍。 世間嗜此如我者寧有幾?而誰肯為此來乎?」

《普照巖》

普照巖,距韜真觀五里,山如覆釜,洞穴當胸。唐時有 草亭於上,蕪沒久矣。或以洞中之奇來諗,遽到其麓, 從者厭登涉,剪薙,荊榛雜然,因以荒窟見欺。予曰:「第 焚茅茨,吾先登。」既至巖下,舊址巋然。回首卻顧,則西 望東皋,南北阡陌盡在足下。黃坡翠巘,與石峰相間, 歷歷落落,尤可觀也。入間數步,上通,若中霤狀,古木 「覆之。」屏几之右,有玉猊立於旁堂之中,簾幕高張,筵 几肆列,仰視,則如玉京山、紫虛府,鬱秀不可階升也。 俯瞰室內,恍敞森嚴,詭怪絕峙,令人毛髮竦然,與月 夜扁舟於千崖萬壑,風烈水寒無異。其中仙壇臺塔, 低昂交錯,靈幡寶幢,霓裳羽衣,皆獵獵如龍夭矯,如 鰲如龜,坼甲,如麟有趾。以火燭之,鱗甲耀目;以物擊 之,聲響駭耳。旁睇壁間,則蟲篆瑣碎,奎璧成文;綠質 白章,駢花鬥錦;濃粗疏密,各有態度。不知雕琢之奇, 繪繡之工,果誰為之?安僧迦於巖,以實其名,以傳不 朽可也。

《獨秀巖》

度。普照巖之西,長坡巨阪,川原遐曠,石山到此稀矣。 遠矚平野中鬱然孤峙者,獨秀巖也。予初望如廩狀, 意頗隘之。既至,則洞門宏邃,古木蕭森,與韜真觀抗 衡。石室中廣六丈,高倍之,虛明平夷,可容千數人。石 乳掛壁上,如彌陀大士像,此又韜真所無者。徐升其 巔,徘徊倚望,四顧豁然。前雖小室附庸,亦足觀者,此 蓋勾漏別峰也。車馬往來,距邑十里,雲山莽蒼,西入 鬱平,松灣竹塢,樵牧出沒,此異人居止處。倘在中州, 堂上列鐘鼓,門外來名士,可時刻已乎?然遨遊寶圭 獨秀,姓名歲月,題刻宛然,記其奇勝,何忍略耶?豈以 遷謫之故,日懷惴惴,憚於來遠耶?將駐旌倚馬,匆匆 去來,未暇遍歷耶?殆亦有記之。而斷碑漫版,荒陋中 無好事者為之流傳愛護耶?予方來假道過此,不敢 賦詩,姑為偈曰:「遠役鬼門關,遍歷仙世界。豈敢問丹 砂,庶欲銷掛礙。」此乃寫興而不已者也。

《金龜山》

《圖經》俗名為真武嶺,高八十丈,在邑東二里。山色蒼 蒼黃黃,其背穹窿,坡陀肆垂,首戴巨石,高十餘仞,崟 嶔突出,間色青黑,且有口吻狀,四圍遠近視之,如真 靈龜也。天下峰巒巖谷,若龍、若馬、若獅子之象多矣, 然彷彿而得四五,獨此粹然逼真,顧不異哉!水流大 江,直西南來,龜從東北舉首而赴之。或云隔岸有山 曰「會靈」,相對而起,此上有壇而彼上有臺,予未能至, 不知狀貌何如也。是山最與勾漏為鄰,而龜闖然於 洞前。故附於圖之末。

《遊勾漏後記》
安几埏

予署北流半載耳,食勾漏之勝,未暇一往,解組後亦 未能即辦遊山事。遲至明年,春風日晴和,乃約同志 四五人,驅馬出城,東北行數里,皆平原蔓草,忽群峰 峭起,環拱合抱,遠而望之,蒼翠欲滴,同遊者指謂此 勾漏山也。道旁廢祠,中望大士像,左伏魔,而以葛真 人配其右。余謂同遊者曰:「茲山以稚川得名,葛宜專 祠,不宜神佛同居,令尋仙者無所景仰。」客唯唯。由祠 右北行半里許,石巖高敞,中可坐百餘人,碑或立或 仆。詩文有佳有不佳,亦有苔蘚剝落,不可辨識者。左 掖為寶圭洞,深杳邃祕。秉炬而入,石床丹竈,故跡猶 存。經一小石門,魚貫而入。臨石崖,深丈許,鑿石僅可 承履。援手而下,地盡平,沙水浸浸欲出,飛蝠往來,鍾 乳著人,衣盡濕。前行有水若方塘,其深沒脛,無筏不 可渡,遂返止乎石室之上。客曰:「茲洞大概睹矣。白沙 之勝,為十八洞稱首,吾子能復遊乎?」余踴躍而起,扶 筇履亂石豐草間,尋徑得達洞門。高懸山腰,攀躡而 上,喘息不得接。入洞凡歷數洞,每一洞盡有石罅。匍 匐而過,則又一洞天。離奇光怪,百態萬狀,誠有如《十 記》所云者。出洞更詢他洞,無有知者。復返乎石室,坐 而行酒,客因問余曰:「勾漏之境佳乎?」曰:「然。」曰:「佳。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