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72 (1700-1725).djvu/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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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詩之事之巧也

負薪 杜少陵《負薪行》云:「夔州處女髮半華,四十五十無夫家。更遭喪亂嫁不售,一生抱恨堪咨嗟。土風坐男使女立,應當門戶女出入。十猶八九負薪歸,賣薪得錢應供給。至老雙鬟只垂頸,野花山葉銀釵並。筋力登危集市門,死生射利兼鹽井。面妝首飾雜啼痕,地福衣寒困石根。若道巫山女粗醜,何得此地有昭」 君村河池土風,耕作力田以及走墟市物,大半皆由婦人,然女子有老而不嫁者。前一婚姻,聽斷適箋,少陵此詩,除卻「鹽井」 一句,無一不似也。又東坡《題跋》云:「南海亦有此風,每誦此詩,以諭父老,然亦未易變其習也。」 可見蜀越風俗,大略相倣。

苦竹 ,粵西卑濕,苦於暑,苦於蚊,不待言矣。更苦於䖵蟲之害,雖具體極微細者,各有奇形異狀,或飛或走,日儕諸䖵,混擾於窗牖書几床幔之間,殆不止,王逸所謂「蛓緣裳而蜀入懷」 者也。最可恨者,是木竹之蠹。止蟲黑色,大如兩桐實,頭與身等,其喙其眼,其額與豬無二。房宇既皆竹木,此蟲蠶食不休,夏月更甚。凡筆硯書卷衣服之上,如麪如沙,日必數次拂拭,然隨去隨落,無法治也。一竹工為余言:若用苦竹,則無此患。因思少陵《苦竹詩》:「味苦夏蟲避。」 今粵雖非秦,當亦相同。彼鼨鼠尚載《爾雅》,苦竹不知何攷?此老真博物君子矣。河池多竹,大者粗如弔筒,而種類甚夥。然取制器具,多用䈽竹,又不卜何以不盡用苦竹也,豈所謂「剪伐欲無詞」 者耶?按此竹枝葉間生刺如棘,人家植作籓籬,高柯拂雲,低箐蔽地,子美所謂「叢卑春鳥疑」 者,蓋指其下體扶疏,有似網羅形云。

秏 ,《說文》:秏,胡到切,稻屬,從禾,毛聲。伊尹曰:「飯之美者,元山之禾,南海之秏。」 今河池土語以米為秏,正用本訓。後人借為秏乏字,又譌作耗,並非。

贖置 生猺,皆棲止山巖,每無定居,種芋而食,種豆易布。今歲此山,明年又別嶺矣。然不肯輕出,每值東作西成之日,值田家婦子盡出壟畝,三五,突至劫抱孩幼,追之不及者,用三五兩贖之不等。按:此事自古有之。《漢令》云:「凡不與縣官戰鬥而自以親附送生口者,皆與贖置縑,人四十匹,小口半之。」 固知所來遠矣。

希姓 ,本州一五百曰賓靴,姓希而名怪。按春秋時,有賓無須,又有賓起。一日閱楊用修《外集》,有賓天秀者,為廣西監生,抑此其後人之流寓乎?余為改名賓革化。「靴」 雖俗字,然拆用之則雅矣。五百者,皂隸也。

瘴 。《番禺雜編》云:「嶺外二三月為青草瘴,四五月為黃梅瘴,六七月為新水瘴,八九月為黃茅瘴。」 俗傳瘴者,氣也,或云其色作黃,或云其色作香,皆是妄說。《廣韻》云:「瘴,熱病也。」 此理極真。大扺山峻水惡,人所飲者,多是谿流,每經雨後,萬壑爭赴,其中毒蟲蝮蛇,無所不有,所以夏月冷水切不可飲。余到蠻荒,將近五祀,涼水絕不入口,然並不見所謂黃氣、香氣也。獨有一二僕人,專好飲涼,病輒頭痛發熱,多服香薷湯而愈。由是論之,彼忌鵩、憂檥者,固難勝乎「三日不汗」 之說矣。

《毛》。 《馮衍傳》:「饑者毛食。」章懷太子注曰:「賢按:衍集『毛』」字作「無」,今俗語猶然,是一證也。按:今俗語以「無」有為有又謂之《毛。有》而猺人,謂之「毛。」是無無也,無無則反有矣。可為一笑。稻蟲, 程大昌《演繁露》云:「徽州稻初成,常苦蟲害,其形如蠶,其色縹青,既食苗葉,又能吐絲牽漫稻頂,如蠶在蔟。然稻之花葉皆不得伸,最為農害,俗呼橫蟲。」按去秋中下二里甚苦,此害蟲之形,無一不肖此狀。余為免賦三分之一,捐米一十二石賑之。土語呼此蟲為「蝡。」讀入聲正得本訓。

蠱 。《隋書志》云:「江南之地多蠱。以五月五日聚百種蟲,大者至蚘,小者至蝨。合置器中,令自相啖,因食入人腹內,食其五臟,死則其產移蠱主之家。若盈月不殺人,則畜者自踵其害,累世相傳不絕。自侯景之亂,殺戮殆盡,蠱家多絕,既無主人,故飛遊道路,中之則殞焉。」 又《粵徼良方》云:「清油煠饊花椒,點湯泡饊服,能下」 蠱毒。昔人夜行,見山頭如星飛電流,識者指示:此蠱神夜遊也。每遇節令出會同類如星非星,如電非電,皆此物也。甲辰臘月二十六夜,曾見石峽灘之嶺坡,一如所云,想亦無主人所致乎。此灘東去慶遠三十里,最畏清油氣,邊人每除夕,用清油煠饊,氣味香烈,所以逐蠱神也。又云:凡入蠻家,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