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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55 (1700-1725).djvu/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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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從曰:「吹笛一曲,能令萬眾寂爾無譁。」於是登樓臨 軒,清聲一發,百戲皆停,行人駐憩,坐者起聽,曲罷良 久,眾聲復喧,忽有白衣叟自樓下挈小舟行吟而至, 謂子牟曰:「向者吹笛,豈非王孫乎?天格絕高,惜樂器 常常耳。」子牟曰:「笛中此為至寶,而叟以為常乎?」叟曰: 「吾少而習焉,老猶未倦,當為一試。」子牟以笛授叟,引 氣發聲,聲成笛裂。子牟因叩求珍異,叟對曰:「吾之所 貯,君莫能吹。」即令小童自舟中齎至。子牟就視,乃白 骨耳。強吹之,氣力殆盡,纖響無音。叟乃接之微弄,坐 客心骨冷然,清音激越。曲未終,清濤噴騰,雲雨昏晦。 少頃開霽,則不知臾之所在矣。

河陽從事樊宗仁過江陵,為舟子王升所侮,因訴而 笞之,易他舟上峽發荊。不旬日,所乘舟忽失纜,篙棹 皆不能制。舟人曰:「此舟己為讎人所禁,歷石灘必沉 溺,不如先具備焉。」翌日至灘,船果覆,賴有備得免。宗 仁與僕蔭於樹下,及夜深,忽見山獠五人列坐,皆挾 利刃。宗仁大呼曰:「吾今絕糧已逾日,爾家近者,可飲 食以活我。」山獠環視去,未曉,負米肉鹽酪至。宗仁語 以故,山獠曰:「峽中行此術者甚眾,惟王升者,非白皎 弗可制,吾為若延之。」明日,皎至,掃地為壇,步立中央, 引氣呼叫,召王升不絕,良久乃至,則王升形魂焉。皎 於是數以罪狀,升號泣而去。宗仁解衣贈皎,皎不受。 後得進舟江陵訪王升,皎召之,夕已死。

王棲霞寓江陵白鷺湖,善治《易》,所居手植桃,行成數 十列,四藩其宇,時比之董奉。棲霞笑曰:「吾獨利其花 核,祛風導氣耳。」每清旦布蓍,為人決事取貲,足一日 生計。大曆中,老父持百錢求筮,卦成,棲霞驚曰:「家去 幾何?老父往矣。不然,將仆於道。」老父出,棲霞顧百錢, 乃紙也。因悟其所驗之辰,則棲霞甲子,乃歎曰:「吾雖 少而學《易》,不自意能幽入鬼鑒,死復何恨!」至期,即沐 浴更新衣而終。

荊南高從誨,行軍司馬。生女不食葷血,五歲通《黃庭》 等經。及長,夢渡水登山,見金銀宮闕,云是方丈仙女 數十人,中一人曰麻姑,相結姊妹。授以琵琶數曲。自 是數夜一遇,歲餘得百餘曲。其尤者有獨指商,以一 指彈一曲。復夢麻姑曰:「即當相邀。」明日庭中有白鶴 音樂,女奄然而逝。

寇忠愍準登第,授大理評事,知歸州巴東縣。唐郎中 謂方為郡,夕夢有人告云:宰相至。唐思之,不聞朝廷 有宰相出鎮者。晨興視事,而疆吏報寇入界。唐公驚 喜,出郊迓勞,見其風神秀偉,便以公輔待之,且出諸 子羅拜。在縣日,人皆以寇巴東呼之,有「野水無人渡, 孤舟盡日橫」之句。時以為若得用,必濟大川。初,準赴 巴東,舟經查渡灘,水急難上,俄聞水中人語,準視之, 有人裸體為挽舟。準詰之,答曰:「我黃魔神也,公異日 當大用,故來護。」但裸體不敢見。準以錦袱投之,神即 以袱蔽體而去。準謫營道,唯衣白布裘,繫金笏頭帶。 當權希,時者諷其逾禮,準曰:「君父所賜,服之不忘,未 見禮之失也。」諷者大慚。

洪武初年,有癩和尚行乞於江陵市上,腥穢觸人,人 皆惡之。一日,臥祐聖觀中,道士費道元問之曰:「老衲 癩甚,亦自覺否?」曰:「不聞。」又以薰爐置其側,曰:「香否?」曰: 「不聞。」費曰:「若是,則鼻不能辨香穢矣。」和尚笑曰:「沉檀 香滿太虛,卻無受處,穢惡腥聞太虛,亦無染處。子以 我為癩耶?」因解衲示之,膚若凝雪。道人異之。乃作禮 已,遽失和尚所在。

鐵女,不知何代人。其父鐵工,虧折官錢,將殺之。工女 不忍父死,遂躍入冶中,化為二鐵女。荊人立祠祀之。 荊南有妖巫,挾幻術禍福人,郡縣莫敢問。吳興高某 為江陵宰,欲杖之,大吏泣諫,恐掇奇禍。高愈怒,卒杖 之,巫嘻笑而出。頃之,高面漸浮滿,遽詣巫所居。巫出 迎,高命縛之柱亂箠之,凡神像經文悉焚之,搜得小 笥茵裹木人,又碎之。巫無完膚,高面漸平。執之還白 于大吏曰:「某不惜一身,為邦人除害矣。」大吏命投之 江。

有士子于漢江峽口阻風,吟詩曰:「卜得上峽口,秋來 風雨多。」久未之續,空中忽云:「江陵一夜雨,腸斷《木蘭 歌》。」建隆初,有人泊舟巴峽,夜聞人詠曰:「秋徑填黃葉, 懸崖露草根。猿聲一叫斷,客淚數重痕。」通宵凡吟百 篇。

句將地本無水,居者皆苦遠汲。有乞人至醜,瘡痍竟 體,人無與食者,惟一貧女獨加哀矜,割食食之。乞人 曰:「感姬行善,欲思相報,為何所須?」女曰:「願此山下有 泉,然非君所能致。」乞人取腰中刀,刺山下三處,飛泉 湧出,因辭去,忽然不見,人方知其乃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