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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註分類東坡先生詩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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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十四 集註分類東坡先生詩 卷第十五
宋 蘇軾 撰 宋 王十朋 注 宋 傅藻 撰紀年錄 景南海潘氏藏宋務本堂刊本
卷第十六

增刋校正王狀元集注分𩔖東坡先生詩卷之十五

 投贈

  詩二十七首

   贈孫莘老七絶趙詩案云熈寜五年作詩與孫覺言時事多不便更不得說說亦不盡也

嗟予與子乆離羣縯曰礼記子夏曰吾過矣吾離羣而索居亦巳乆矣耳冷心灰

百不聞厚曰耳冷見前注又莊子心固可使如死灰乎(⿱艹石)對青山談丗事當須

舉白便浮君厚曰劉向說𫟍魏文侯與大夫飲酒使公乗不仁爲觴政曰飲不釂者浮以大白呉都賦出躡

珠履動以千百里讌巷飲飛觴舉白注行觴如飛大白杯名有犯令者舉而罰之新刋禮記投壷(⿱艹石)是者浮爾雅云浮罰也

天目山前渌浸𥚑次公曰天目山在湖州按樂史寰宇記湖州安吉縣天目山三萬六千尺父老云欲

渡難及避水災天目海陵山爲第一而水經浙江水出呉興郡於潜縣北天目山山極髙峻崖嶺竦疊西臨後澗山上有霜木皆是

數百年樹謂之雙鳯林按王存九域志湖州南至杭州界首十五里故天目山於寰宇記則係之湖州於水經則係之於潜而於潜

雖属杭州盖與湖州接境也碧瀾堂下看衘艫次公曰舳艫相衘作堤捍水

非吾事閑送苕溪入太湖次公曰先生倅杭以開運塩河至湖其言作堤捍水非吾事意

謂於此可以爲堤而事不在巳按寰宇記云苕水出自浮玉山又云霅水苕水之别名深不可測中多鮆魚而太湖載在常州云禹

貢謂之震澤周官謂之具區史記謂之五湖從湖州長興縣界北入常州晋陵界又入無錫縣界晋陵之東入蘇州呉縣界周回六

百五十里而九域志於潤州云西北至本州界一百四十里自界首至常州七十四里此所謂苕溪之入太湖冝矣

夜來雨洗碧㠝岏浪湧雲屯遶郭寒次公曰選詩兹嶺復㠝岏又云

岩髙白雲屯閒有弁山何處是爲君四靣竟求看次公曰弁山按寰宇

記載在烏程縣新添次公郡國志言卞和採玉處非也周處云今作皮弁之弁

夜橋燈火照溪明欲放扁舟取次行暫借官奴遣

吹笛明朝新月到三更次公曰溪應是前篇所謂苕溪也寰宇記又載在烏程縣水霅傒條

下云霅者四水激射之聲盖四水合爲一溪也曰(⿱艹石)溪曰前溪曰餘不溪曰霅溪也

三年京國厭藜蒿長羡淮魚壓楚糟師川曰書禹貢淮夷蠙珠曁魚

今日駱駝橋下泊恣看脩網出銀刀次公曰駱駝橋垂拱元年

以形似駱駝背名之劉禹錫詩曰駱駝橋上蘋風起鸚鵡杯中若下春杜詩出網銀刀亂增刋銀刀魚名

烏程霜稻襲人香次公曰烏程是湖州縣名寰宇記曰古烏程能醖酒故以名縣而又⿰扌𭥍 -- 指酒爲烏程按

張景陽七命之言酒曰乃有荆南烏程豫北竹葉而李善引盛弘之荆州記曰渌水出豫州康樂縣其間烏程郷有酒官取水爲酒

極甘美與湘東酃湖酒年甞献之釀作春風霅水光次公曰霅水巳具前注按寰宇記此專在長興

縣之霅水條中而苕水在安吉縣大率一水二名之所經歴而皆是湖州耳時復中之徐邈聖

魏志徐邈爲尚書郎時科酒禁而邈私飲至於沉醉校尉趙逹問以曹事邈曰中聖人達白太祖太祖甚怒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

謂酒淸者爲聖人濁者爲賢人耳竟得免後文帝見邈問曰頗復中聖人不對曰昔子反斃於陽榖御叔罰於飲酒臣嗜同二子不

能自懲時復中之母多酌我次公狂厚曰西漢蓋寛饒字次公爲司𨽻平恩侯許伯入第丞相巳下

皆賀寛饒東郷特坐許伯自酌曰蓋君後至寛饒日無多酌我我乃酒狂丞相魏侯笑旦次公醒而狂何必酒也

去年臘日訪孤山曽借僧䆫半日間次公孤山在杭州見前卷先生

臘日遊孤山訪勤思二僧詩注不爲思歸對妻子道人有約徑須還

   至秀州贈錢端公安道并𭔃其弟惠山老

鴛鴦湖邊月如水孤舟夜傍鴛鴦起平明繫䌫石

橋亭慚愧冒寒髯御史次公曰指言錢安道也安道髯而爲御史故耳結交最

晚情獨厚論心無數今有幾寂寞抱𨵿歎蕭生

前漢蕭望之傳霍光秉政王仲翁與蕭望之等數人皆召見先是上官桀等謀殺光後出入自備吏民當見者先露索去刀兵两吏

挾持望之獨不肯聽自引出曰不願見於是光不用望之而仲翁至光禄大夫望之署小𫟍東門候仲翁出入傳呼甚寵頋謂曰不

肯碌碌反抱関爲望之曰各從其志耆老執㦸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厚曰前漢楊雄傳賛云爲郎給事黄門與王莽

劉歆並哀帝之𥘉又與董賢同官當成哀平間莽賢皆爲三公權傾人主而雄三丗不徙官及莽時以耆老乆轉爲大夫蓋黄門郎

掌守門户故執戟潘岳詩云執㦸疲場長沙投賈怪君顔采却秀發次公曰楚詞逺遊章句序

文采秀發無乃遷謫反便美天公欲困無奈何丗人共

抑真踈矣毗陵髙山錫爲骨陸子遺味泉冰齒

曰毗陵常州也髙山即惠山也陸子陸羽也羽善煎茶次弟水品以無錫惠山寺石泉爲第二包吉贈劉尊師詩暁漱瓊膏冰齒寒

○祖謙曰韻語陽秋云汝州之治諸井皆以夾錫錢鎮之毎井率数十千問其故一老兵曰此邦饒風沙沙入井中人飲之則成癭

夾錫錢所以制沙土也因思無錫惠山泉清甘中於二浙者以有錫也賢哉仲氏早拂衣占

斷此山長洗耳厚曰晋孫楚曰所以抌流欲洗其耳○次公許由洗耳山頭望湖光

潑眼山下濯足波生⿰扌𭥍 -- 指儻容逸少問金堂縯曰許邁常遺羲之

書云自山之南至臨安多有金堂玉室仙人芝草左元放之徒在焉羲之自爲之傳記與嵆康留石髓

援曰嵆康遇王烈共入山烈甞得石髄如飴即自服半餘半與康康疑而爲石烈歎曰叔夜志𧼈非常而不遇命也

   贈治昜僧智周

寒牎孤坐凍生缾沈曰唐鄭棨詩凍缾䊀柱礎尚把遺編照露螢

縯曰車胤以練囊盛螢火照書讀閣束九師新得妙厚曰淮南王安聘明易者九人號九師文中子

云九師興而昜道微○次公曰晉庾翼傳京北杜乂陳郡殷浩並才名冠岀而翼弗之重也毎語人曰此軰冝束之髙閣侯天下大

平然後議其任耳退之詩春秋五傳束髙閣夢吞三畫舊通靈援曰呉虞翻立易主奏上曰臣

郡吏陳桃夢臣與道士相遇布易六爻撓其三以飲臣臣乞盡吞之道士言昜道在天三爻足矣斷絃掛壁知

音䘮師與契嵩深相知時巳逝矣○縯曰伯牙鼓琴志在㤗山鍾子期曰巍巍乎志在流水曰湯湯乎鍾子期死伯牙絶

絃破琴終身不復鼔揮麈空山亂石聽厚曰生法師講經人無信者乃聚石爲徒與談至理石皆若點

齋罷何湏更臨水援曰晉書佛圖澄甞齋時至流水則從腹旁孔子引出五臟六腑洗之訖

還納腹中𮌎中自有洗心經縯曰易曰聖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宻

   除夜病中贈叚屯田堯卿叚釋之也

龍鍾三十九勞生巳強半𡻕暮日斜時還爲昔人

樂天詩云行年三十九歳暮日斜時龜父曰蘇氏縯義云龍鍾不昌熾不翹舉之皃今年一線在

那復堪把玩厚杜詩何人錯憶窮愁日愁日愁隨一線長歳時記宫中以細線量日影至日日影添一線○一堯

卿栁子厚書曰悠悠人丗越不過三十年客耳前過三十七年與瞬息無異後所得者其不足把玩亦巳審矣欲起強

持酒故交雲雨散次公曰劉禹錫詩云故人雲雨散惟有病相㝷空齋

爲老伴縯曰白居易詩病與樂天相伴住春隨樊子一時歸蕭條燈火冷寒夜何

時旦厚曰寗戚扣牛角歌曰長夜漫漫何時旦倦僕觸屏風縯曰陳萬年病召其子咸敎戒於牀

下語至夜半咸睡頭觸屏風饑鼯嗅空案數朝閉閤卧霜髪秋蓬

韓曰詩首如飛蓬傳聞使者來䇿杖就梳盥書來苦安慰

不怪造請緩大夫忠烈後縯曰叚大尉謚曰忠烈朱泚反召叚秀實議事秀實戎服與源

休並膝語至僣位秀實勃然而起執源腕奪其象笏奮躍而前唾泚靣大罵曰狂賊吾恨不斬汝頭爾我豈逐汝反耶遂擊之泚舉

臂自捍才中其顙血流匍匐而走髙義金石貫要當擊權豪未肯覷衰

懦此生何所似暗盡灰中炭歸田計巳决此邦

假館三徑粗成資縯曰三輔决錄曰蔣詡字元卿舎中三逕惟羊仲求仲從之遊皆挫廉逃名不岀○

師曰陶潜傳聊欲弦歌以爲三徑之資可乎一枝有餘煖援曰莊子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願君

更信𪧐縯曰凡師一𪧐爲舎再𪧐爲信庶奉一𥬇粲次公曰公羊曰軍人粲然皆𥬇

   喬太愽見和復次韻荅之

百年三萬日老病常居半任曰太白詩百年三萬六千日○子仁列子楊朱曰百年

夀之大齊得百年者千無一焉設有一者孩抱以逮昏老幾居其半矣夜眠之所弭晝覺之所遺又幾居其半矣痛疾哀苦亡失憂

懼又幾居其半矣其間迕憂樂歌𥬇雜悲歎顚倒不自知直

爲神所玩湏㬰便堪𥬇萬事風雨散自從識此理

乆謝少年伴逝將遊無何厚曰莊子遊於無何有之郷豈暇讀城

縯曰西漢竇大后好老子書召問轅固固曰此家人言耳大后怒曰安得司空城旦書乎乃使固入圈擊彘非才

更多病二事可并案堯卿曹操討烏桓孔融嘲之曰大將軍逺征蕭條海外昔肅慎不貢楉矢

丁零盗蘇武午羊可并案也○子仁孟浩然詩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踈愧煩賢使者弭節整

紛亂子仁離騷吾令羲和弭節𠔃望崦嵫而勿廹又枚乗七發曰弭節乎江潯喬侯瑚璉質

子謂子貢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清廟甞薦盥厚清廟祀文王也易曰觀盥而不薦奮髯

百吏走坐變齊俗緩縯曰朱博爲琅瑘太守齊部舒緩養愽新視事右曹⿰扌⿱彐𧰨 -- 掾吏皆移病卧博

奮髯抵几曰觀齊兒欲以此爲俗耶皆斥罷諸病吏白巾走出府門又敕功曹官屬多襃衣大祒不中莭度自今⿰扌⿱彐𧰨 -- 掾吏衣皆令去地三

寸數年大改其俗祒未遭甘鷁退援曰左傳六鷁退飛過宋都風也並進恥魚

厚曰昜魚貫以宫人寵○次公曰並衆而進則恥如魚之貫○堯卿鄧艾下蜀道由隂平魚貫而進毎聞議論

餘凛凛激貪懦厚曰孟子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懦夫有立志莫耶當自躍

莊子曰大冶鑄金金踴躍曰我必爲莫耶大冶必以爲不祥之金豈復煩爐炭便應朝秣

越未暮刷燕館縯曰顔延年天馬賦旦刷幽燕晝秣荆越○師李白詩鷄鳴刷幽晡秣越胡爲

守故丘眷恋桑榆暖次公曰唐明皇續薛令之詩曰任逐桑榆援爲君叩牛

角一詠南山粲縯曰寗戚候齊桓公岀扣牛角而歌曰南粲粲白石爛生不逢堯與舜禪短布單衣才

至骭從昏飯牛至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旦

   二公再和亦再荅之

寒雞知将晨饑鸖知夜半次公曰雞知將晨鸖知夜半出淮南子亦如老

病客遇節甞感歎光隂等𫾣石任曰白居易詩蝸牛角上爭何事石火光中𭔃

過眼不容玩親友如摶沙放手還復散羇孤

自𥬇寂寞誰肯伴元逹號神君晋循吏喬智明字元逹○縯曰元逹爲隆慮共

二縣愛之號爲神君髙論森月旦縯曰許劭與從兄靖俱有髙名好共覈論郷黨人物毎月輒更品題故汝南俗

有月旦評焉紀明本賢將叚釋之本將家○縯曰叚頴字紀明爲護羌校尉窮討西𦍑甚有威名在邊十餘年

未甞一日蓐寢與將士同苦故人皆樂爲死戰汨没事堆桉次公曰嵆康書堆桉滿前欣然肯

相顧夜閣燈火亂盤空愧不飽酒薄僅堪盥雍容

許着帽不怪安石緩縯曰桓温請謝安爲司馬温詣安值其理髮安性遟緩乆而方罷使取幘

温見留之曰令司馬着帽進其見重安者如此雖無窈窕人清唱弄珠貫縯曰禮記纍纍

然端如貫珠幸有縱横舌縯曰戰國時從人横人俱以三寸舌說萬乗以取名說劔起慵

縯曰莊子有說劔篇二豪沉下位厚曰劉伶酒徳頌二豪侍側焉如蜾臝之與螟蛉

火埋濕炭豈似草玄人援曰楊雄草大玄有以自守洎如也嘿嘿老儒館

行看冨貴逼縯曰周武帝謂楊素曰善自勉勿憂不冨貴素曰臣恐冨貴來逼人臣無心於冨貴

手借餘煖厚曰唐元載爲相有用事者四人熏灼中外人爲之語曰皁李鄭薛炙手可𤍠○次公曰杜詩炙手可𤍠

𫝑絶倫而杜田𥙷遺引唐史遺事安樂公主玄宗之季妹附㑹韋氏炙手可𤍠人咸畏之應念苦思歸登

樓賦王粲次公王粲以西京擾亂乃避地荆州依劉表因登江陵城樓懷歸而作登樓賦

   贈王仲素寺丞名景

養氣如養兒縯曰老子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次公曰醫經云欲養兒慎風池弃官如弃

厚曰莊子弃隷者如弃泥塗人皆𥬇予拙事定竟難迷歸耕獨

患貧問予何所齎尺宅自足芘寸田有餘畦厚日黄庭

經寸田尺宅以治生兩眉間爲上丹田心爲絳宫田臍下三寸爲下丹田明珠照短褐子仁曰選𬒳褐

陋室生虹蜺雖無孔方兄縯曰魯褒著錢神論云親之如兄字曰孔方

有法喜妻援曰維摩詰言法喜以爲妻彈琴一長嘯不荅阮與嵆

援曰孫登好讀昜撫一絃琴住冝陽山文帝聞之使阮籍往𮗚旣見與語亦不應嵇康又從之㳺三年問其所圖終不荅○縯曰阮

籍甞於⿱⺾⿰𩵋禾 -- 蘇門山遇孫登與啇略棲神導氣之術登不應籍因長嘯而退曹南劉夫子次公曰劉夫子豈劉

冝翁乎先生在恵州時有書與冝翁咨問道要自以爲杜門屏居𮌎中廓然實無荆𣗥有受道之質可以付授且曰或有外丹巳成

可助梨𬃷者望不惜分恵其書具在毗陵後集○堯卿曰劉安丗待制字器之曹南人得養生煉丹術公甞師之名與

子政齊家有鴻寳書縯曰劉向字子政父徳治淮南玉獄得枕中鴻宝苑袐書言神仙使鬼

爲金之術向㓜而讀誦以爲竒献之不鑄金SKchar厚武帝紀大始二年三月 詔曰有司議曰朕郊見上帝西登

龍首𫉬白麟以饋宗廟渥洼水出天馬泰山見黄金冝改故名今更黄金爲麟趾SKchar蹄以協瑞焉促𰯌問道

要遂蒙分刀圭縯曰退之詩金丹别後知傳得乞取刀圭救病身○孫本草九散藥有云刀圭者十分方

寸匕之一堆如梧桐子大不忍獨不死尺書肯見梯次公曰孟簡告韓退之曰我得

祕藥不可獨不死今遺子一器我生本彊鄙少以氣自擠孤舟倒江

河赤手攬象犀次公曰退之送無本師詩云蛟龍弄牙角造次欲手𭣄年來稍自

𥬇留氣下暖臍苦恨聞道晚意象颯以凄空見孫

思邈區區賦病𥠖縯曰盧照鄰得惡疾從孫思邈問養生之道作病棃賦以自悲

   余去金山五年而復至次舊詩韻贈寳覺

   長老曹曰按年譜先生熈寕七年自杭移宻至元豐二年己未自徐移湖首尾凡五年

誰能斗酒愽西凉厚曰後漢孟佗字伯郎以蒲萄酒一斛遺張遜即拜佗凉州刺史但愛

齋厨法䜴香舊事眞成一夢過髙談爲洗五年忙

清風偶與山阿曲明月聊随屋角方稽首願師憐

乆客直將歸路⿰扌𭥍 -- 指茫茫師曰淮山警䇿云一朝卧疾在牀衆苦縈SKchar2前路茫茫未知何往

   贈惠山僧惠表

行遍天涯意未䦨洪父曰成都古今記天涯石在大東門内昭覺寺相對髙六七尺将心

到處遣人安次公曰傳燈録惠可謂逹磨曰我心未寕乞師與安曰將心來與汝安曰覔心了不可得師曰

我與汝安心竟山中老𪧐依然在案上楞嚴巳不看次公曰案上惟有楞

嚴經事亦見傳燈録歌枕落花餘幾片閉門新竹自千竿客來

茶罷空無有盧橘楊梅尚帶酸次公曰盧橘楊梅二果名上林賦曰盧橘夏熟

黄柑撜榛枇杷燃柿唐子西作李氏山園記言園中盧橘爲待盛丗說孔融指楊梅戯謂楊脩曰此君家果邪

   贈錢道人

書生苦信書彦章曰孟子曰盡信書則不如無書世事仍臆度不量力

負輕出千鈞諾當時一快意事過有餘作不知

幾州鐡鑄此一大錯縯曰北夢𤨏言羅紹威以魏博牙兵驕甚盡殺之遂爲梁朱温所制乃謂

親吏曰聚六州四十三縣鐡鑄一个錯不成我生渉憂患常恐長罪惡净觀

殊可喜脚淺猶容却而况錢夫子萬事𥘉不作相

逢更何言無病亦無藥厚曰傳燈録一鉢歌亦無藥亦無病正是真如靈覺性

   贈黃山人

靣頰照人元自赤眉毛覆眼見來烏次公曰杜詩𤨏石藤捎元自落

𠋣天枯骨見來枯倦遊不擬談玄牝縯曰老子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

病何妨出白鬚次公曰維縻詰以方便示病而說絶學巳生真定惠

次公曰老子絶學無憂佛書有戒定惠說禪長𥬇老浮屠次公曰浮屠學佛之人也東坡

(⿱艹石)肯三年住親與先生看藥爐

   贈𡊮陟堯卿曰字丗弼豫章人自號遯翁有集十卷嘉祐間終祕書丞

是身如虚空次公曰維摩經云是身如聚沬不可撮摩又云平等如虚空萬物皆我儲

胡爲強分別次公曰維摩經又言仁者強生分別百金買田廬不見𡊮

夫子神馬載尻輿縯曰莊子假使化予之尻以爲輪以神爲馬予因以乗之豈更駕哉游乎

無何有厚曰莊子游於無何有之郷一飯不願餘次公曰栁子厚贈江華長老詩云一飯不

願餘跏趺便終夕官湖爲我池學舎爲我居何以遺子孫

曰後漢逸民傳劉表謂龐公曰先生(⿱艹石)畎畒而不肯官禄後丗何以遺子孫乎此身自籧篨次公曰籧

篨之義有二有言曰柔者又云能仰而不能俯則囯語籧篨蒙繆是巳有云麄竹席則詩云籧篨不鮮是已今義未審

風暗楊柳秋水静芙蕖應觀我知子不怪子知魚

援曰莊子與惠子𮗚魚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從容是魚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贈章黙井叙

 章黙居士字志明生公侯家才性髙爽弃家

 求道不蓄妻子與丗無累而父母與兄之䘮

 貧不能舉以是眷眷丗間不能無求於人余

  深哀其志旣有以少助之又取其言爲詩以

 贈其行庻幾有哀之者

章子親未葬餘生抱羸疾厚曰陶潜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資遂抱羸疾朝吟

噎鄰里夜淚腐茵席前年黒花生今嵗白髮出

本朝王禹偁表云蚤年多病眼有黑花晚𡻕多憂頭生白髪身隨日月逝援曰論語日月逝矣𡻕不我與

恨與天地畢任曰恨與天地畢則其恨之無窮也願求不毛田次公曰不可耕種之

田也傳云錫之不毛是巳親築長夜室縯曰古詩送子長夜臺言墓也難從王孫祼

厚曰前漢楊王孫病且死令其子曰吾欲祼葬以反吾真未忍夏后堲援曰礼記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注云堲

燒土葬也五陵多豪士縯曰髙帝葬長陵惠帝安陵景帝陽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五陵皆在長安北徙天

下豪傑之家以實之百萬付一擲厚曰晉劉毅家無擔石之諸樗蒲一擲百萬心知義財

難甘就貧友乞不辭毛粟施行自丘山積此志苟

朝遂夕死真不戚誓求無生理次公曰無生者佛氏之說也不踐

有爲迹弃身尸陀林次公曰按唐僧玄應一切經音義曰尸陀林此言寒林其林幽邃而寒因

以名也在王舎城側死人多送其中○師曰通明七賢女經云七賢女者並是諸大國王之女遇賞花之節百千人衆各各奔趍所

遊之處以爲取樂七賢女中有一女曰諸姊妹我與汝等不可亦同衆人遊賞塵寰取其丗樂也却同諸姊遊尸陀林諸姊曰彼處

盡是死屍汙穢有何好事女曰諸姊但去甚有好事旣到林中遂指死屍謂諸姊曰屍在這裏人向什麽處去諸姊諦觀於是悟道

又西域記言如來在日葬諸比丘於尸陀林又三水小牘云僧從諫卒上言送尸於建春門外尸陀 林施與鳥獸爲食三日後人往視

之体貌如生烏鳶任狼籍次公曰莊子上爲烏鳶食下爲螻蟻食

   贈葛葦

竹椽茆屋半摧傾肯向蜂窠𭔃此生縯曰有學逃死生法者乃詐死𭔃䰟

𩲸于蜂窠中鬼卒㝷之了不可得○次公曰蜂窠𭔃此生不過言其所居窄小而懸露耳先生又有詩曰舉族長懸似細腰舊注所

引與詩意不相干非是長恐波頭卷室去欲將船尾載君行小

詩試擬孟東野縯曰孟郊字東野大草閑臨張伯英厚曰張芝字伯英善

草書其後晋人衛SKchar索靖亦俱善草書論者謂SKchar得伯英筋靖得伯英肉消遣百年湏底物故

應憐我不歸耕

   贈王寂增刋次公詳此詩意王寂必有所往而别故云其歸只以俯仰之間而巳且未便壯往而老 歸也

與君暫別不湏嗟俯仰歸來𩯭未華記取江南煙

雨裏靑山斷處是君家後两句則先生言它日江南煙雨中我亦憶君所在家之地在青山断處也

   贈杜介并引

  元豊八年七月二十五日杜幾先自浙東還

  與余相遇於金山話天台之異以詩贈之

我夢遊天台横空石橋小縯曰天台山記云石撟路不⿱⿵乃𰀁皿 -- 盈尺長數十丈下臨萬丈深澗惟

忘其身然後能濟度得平路始見所謂天台山者秋風吹菵露次公曰菵草上之露也宋永𥘉山川記曰

寕州瘴氣菵露四時不絶菵者草名其上露觸之肉即潰爛故鮑昭有苦𤍠行云瘴氣書薫体菵露夜霑衣翠濕香

嫋嫋應真飛錫過厚曰孫綽遊天台付云王喬控鸖以冲天應真飛錫以躡虚○倬曰釋氏要覧云昔

髙僧隱峯遊五臺出淮西擲錫飛空而往西天比丘持錫有二十五威儀凡至室中不得著地必掛於壁牙故釋子稱遊行僧爲飛

錫安住僧爲掛錫絶澗度雲鳥舉意欲從之翛然已松杪微

言粲珠玉未說意先了覺來如堕空耿耿牎户曉

羣生䧟迷網獨逹從古少杜叟子何人長嘯萬物

表妻孥空四壁次公曰司馬相如家徒四壁立振䇿念䡖矯厚曰孫綽賦云𬒳

褐之森森振金䇿之鈴鈴注曰金䇿錫杖也又云西夏虫之疑冰整輕翮而思矯遂爲赤城遊

曰支遁天台山銘序云往天台當由赤城山爲道徑孔靈符會稽記曰赤城山名色皆赤狀似雲霞故孫綽賦云赤城霞起而建標

瀑布飛流以界道飛歩凌縹緲問禪不歸舎屢爲瓠壷繞

倦遊録金銮長老問歐陽景取書索米于玉泉長老景授一緘及詩一絶云金銮來覔玉泉書金玉相逢價倍珠到了不干藤蔓事

壷蘆自去SKchar2壷蘆何人識此志佛眼自照瞭我夢君見之卓

爾非魔嬈仙葩發茗椀剪刻分葵蓼次公曰此言其㸃茶之祥也

先生十八羅漢頌後跋云佛㓕度後閻浮提衆生剛很自用莫肯信入故諸聖賢皆隠不見獨以像設遺言提引未悟而峩眉五臺

廬山天台獨岀光景変異使人了然見之軾家藏十六羅漢像毎設茶供則化爲白乳或凝爲花木桃李芍藥僅可指名從今

更不出閉户閑騕䮍次公曰腰䮍駿馬名時從佛頂巖馳下𩀱

蓮沼

  慶源宣義王丈人以累舉得官爲洪雅主簿

  雅州户⿰扌⿱彐𧰨 -- 掾遇吏如家人人安樂之旣謝事居

  眉之青神瑞草橋放懷自得有書來求紅帶

  旣以遺之且作詩爲戲黃魯直學士秦少游

  賢良各賦一首爲老人光華

青衫半作霜葉枯遇民如兒吏如奴吏民莫作官

長看我是識字耕田夫妻啼兒號刺史怒縯曰韓退之進斈解

云冬暖而兒號寒年登而妻啼飢○子仁謹按蘇叔黨所作王元直墓表云𥘉季父慶源官於雅州以論事不合取官長怒即謝病

時有野人來挽鬚拂衣自注下下考師曰唐陽城爲道州刺史

觀察使消譲上考功第城自署曰撫字心勞徵科政拙冝考下下芋魁飯豆吾豈無援曰翟方進傳

童謡曰飯我豆食羮芋魁歸來瑞草橋邊路獨遊還佩平生壷

杜牧之獨酌詩云獨佩一壷遊秋毫太山小慈姥巖前自喚度青衣江畔人

爭扶子仁曰慈姥岩青衣江皆在青神縣今年蠶市數州集蚕市見前和子由蚕市詩

中有遺民懷袴𥜗任曰後漢廉范爲蜀郡太守民歌之曰廉叔度來何暮昔無一襦今

邑中之黔相⿰扌𭥍 -- 指似白髯紅帶老不癯援曰左傳澤中之晢實興

我役邑中之黔實慰我心我欲西歸卜鄰舎隔牆撫掌容歌呼

前漢曹參傳相舎後園近吏舎吏日飲醉歌呼參遊後園聞吏醉從吏幸按之參乃反取酒張坐飲大歌呼與相和○胡曰退之詩

隔墻聞𭭕呼不覺王山乗駟馬回頭空⿰扌𭥍 -- 指黄公壚次公曰山山濤也王

王戎也顔延年作五君詠述竹林七賢山濤王戎以貴顯𬒳黜也○任曰黄公壚事見荅錢穆父詩注

   贈王子直秀才

萬里雲山一破裘杖端閑挂百錢游縯曰晋阮脩字宣子常歩行白

錢挂杖頭至酒店便獨酣暢而飲五車書巳留兒讀厚曰莊子惠施多方其書五車二頃

田應爲鶴謀援曰史記蘇秦曰使我有負郭田二頃豈能佩六囯相印乎○次公曰子直住鶴田山

底笙歌蛙兩部縯曰南史孔稚圭門庭之内草萊不剪中有蛙鳴或問之曰欲爲陳蕃乎稚圭曰我以此

當两部鼓吹何必效蕃山中奴婢橘千頭厚曰盛引之荆州記李衡字叔平仕吴爲丹陽太守

遣客於武陵龍縣汎洲種柑橘千株臨死語其子曰吾有千頭木奴不責汝衣食歳得千疋絹亦足用耳幅巾我欲

相隨去海上何人識故侯援曰漢邵平故秦東陵侯也秦破爲布衣種𤓰長安城東

   贈鄭清叟秀才

風濤戰扶胥海賊横泥子次公曰扶胥泥子皆經海之處也胡爲犯二

愽此一𥬇喜問君奚所欲欲談仁義耳我才不

逮人所有聊足巳安得相付予過聽君誤矣霜風

掃瘴毒冬日稍清美年來萬事足所欠惟一死

冷齋夜話摩訶衍對梁丗祖云貧道客食陛下三十年㤙徳厚矣無所欠所欠者只一死耳○次公曰宗預曰吾等年踰七十所竊

巳過但少一死耳澹然兩無求滑淨空棐几援曰王羲之甞詣門生家見棐几滑淨因

書之真草相半後其父誤刮去之門生驚愕者累日

   贈嶺上老人

鶴骨霜髯心巳灰縯曰莊子身若槁木心(⿱艹石)死灰青松合抱手親栽

老子合抱之木問翁大𢈔嶺頭住曽見南遷幾箇回

   贈楊𦒿并引

  西蜀楊𦒿二十年前見之甚貧今復見之益

  貧所異於昔者蒼顔白髮耳女無美惡冨者

  妍士無賢不肖窮者鄙使𦒿逢時遇合豈必

  减當丗之士哉頃𪧐扶風驛舎夜半逆旅有

  歌者其聲悲甚起問之蓋昔冨今貧者余亦

  爲悽然因飲之以酒而作此詩今日寒雨不

  止忽憶其事且念楊君之栖遲與逆旅者何

  異故出以與之

孤村微雨送秋凉逆旅愁人怨夜長不寐相看惟

櫪馬悲歌互荅有寒螿天寒滯穗猶横畒嵗晩空

機尚𠋣墻勸爾一杯聊復睡人間貧冨海茫茫

 戯贈 詩三十二首

   戯子由

宛丘先生長如丘宛丘學舎小如舟次公曰宛丘陳州也時子由爲

常時低頭誦經史忽然欠伸屋打頭次公曰唐進士張彖志氣

髙大未甞低折於人甞曰大丈夫有蓋丗之志而拘於下(⿱艹石)立身於矮屋中使人擡頭不得遂拂衣遯於嵩山斜風

吹帷雨注靣先生不愧傍人羞任從飽死𥬇方朔

厚曰東方朔言侏儒飽欲死臣朔飢欲死肯爲雨立求秦優援曰秦始皇置酒而天雨優𣃼謂陛

楯郎曰汝雖長雨中立我雖短幸休居始皇乃令陛揗者得半相代次公詩案意言弟轍比朔爲𭅺以當今進用之人比侏懦

前勃磎何足道處置六鑿湏天遊見莊讀書萬卷不

讀律次公曰梁元帝之敗盡焚圗書曰讀書萬卷猶有今日杜詩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文唐沈全交作嘲誚之訶曰

評事不讀律博士不㝷章致君堯舜知無術次公韓致君豈無術按詩案云是時新興律學軾意非之

農冠蓋閙如雲次公曰班固賦冠盖如雲七相五公送老韲塩甘似蜜

韓朝虀 暮塩按詩案以譏提㪯苛碎惟學官無責門前萬事不挂眼次公曰韓退之詩吾老嗜讀書餘事不挂

頭雖長低氣不屈餘杭别駕無功勞次公曰杭州别駕先生自

言也治中别駕古通判之任𦘕堂五丈容旗旄厚曰秦作阿房宫上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五

重樓跨空雨聲逺屋多人少風騷騷平生所慙

今不恥坐對疲氓更鞭箠次公曰按先生詩案云是時多流配犯塩之人例皆飢貧言鞭

箠貧民也某平生所慙今不復恥矣以譏諷塩法大急也道逢陽虎呼與言心知其非

口諾唯次公曰陽虎事見論語陽貨篇又潘正叔迎大駕詩道逢深識士舉手對吾揖按先生詩按云是時張靚俞希

旦作監司某不喜其人然不敢與之争議故比之以爲陽虎也居髙志下眞何益氣節消

縮今無幾文章小技安足程厚曰杜詩文章真小技於道未爲尊先生

别駕舊齊名如今衰老俱無用付與時人分重輕

 塩官部役戯呈同事兼𭔃述古子翬按塩官縣圗經云縣管六郷隋開皇九年置杭州塩官縣属之有塩場十所

新月照水水欲冰夜霜穿屋衣生稜野廬半與牛

羊共曉鼔却隨鴉鵲興夜來履破裘穿縫紅頰曲

眉應入夢千夫在野口如林豈不懷歸畏嘲弄

曰詩豈不懷歸畏此簡書我州賢將知人勞巳釀白酒買豚羔耐

寒努力歸不逺兩脚凍硬公湏軟縯曰明皇歳幸温湯諸楊館在宫東帝臨

幸賞賚不貲計岀有賜曰餞路返有勞曰軟脚○援曰大唐稽疑子儀自同州歸代宗詔大臣就宅作軟脚局人岀錢三百千

   將之湖州戯贈莘老

餘杭自是山水窟側聞呉興更清絶湖中橘林新

着霜溪上苕花正浮雪苕溪詳見𪧐餘杭法臺寺詩中注顧渚茶芽

白於齒梅溪木𤓰紅勝頰次公曰杜詩色好棃勝頰○敬夫曰呉興統地云梅溪一名東

海堰在烏程縣西南六十里又曰顧渚泉上有木𤓰堂其庭除别植木𤓰引泉呉兒膾縷薄欲飛

曰晉賈充謂夏統曰此呉兒是木之人石心也老杜詩刀鳴膾縷飛未去先說饞涎垂亦知

謝公到郡乆縯曰謝安甞爲呉興太守應怪杜牧㝷春遟厚曰杜牧佐宣城幕

聞湖州多竒麗往遊之刺史崔君張水嬉使州人畢𮗚令杜牧閲之因見一女妹期之曰吾不十年來守此郡不來從所適洎牧守

湖州女巳從人三載矣牧因賦詩曰自是㝷春去較遟不湏惆悵怨芳時𩯭絲只好對禪榻

杜牧詩今日𩯭絲禪榻畔茶煙䡖颺落花風湖亭不用張水嬉見上

   戯贈

惆悵沙河十里春堯卿曰沙河塘見前望海樓晚景五絶注中一番花老一

番新小樓依舊斜陽裏不見樓中垂手人次公曰舞有大垂手

小垂手垂手人言解舞之人

   和邵同年戯贈賈牧秀才三首

傾蓋相歡一𥬇中任曰孔子之郯遭程子於𡍼傾盖而語終日甚相親○援曰前漢鄒陽上梁孝王書

曰白頭如新傾盖如故從來未省馬牛風次公曰左傳僖四年齊侯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

處北海寡人處南海惟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䟽云馬逐上風而去牛逐下風而來故云不相及也杜詩去馬牛來不復辨正用此矣

又書曰馬牛之風卜鄰尚可容三徑縯曰蔣詡歸杜陵舍中竹下開三徑唯羊仲來仲從與之游白

居易與元八卜鄰詩明月好從三徑夜緑楊冝作兩家春○次公曰杜詩王翰願卜鄰左傳非宅是卜維鄰是卜投社

終當作兩翁古意巳將蘭緝佩縯曰離騷紉秋蘭以爲佩招詞閑

詠桂生叢援曰劉安招隠士章句云桂叢生𠔃山之幽此身自斷天休問

厚曰杜詩自斷此生休問天白髮年來漸不公縯曰杜牧詩公道丗間惟白髮

朝見新荑出舊槎次公曰此篇先生本注云時賈欲再娶則詩意皆渉夫婦事也新荑岀舊槎使枯楊

生荑之義舊注乃引甘泉賦列辛夷於林薄又老杜詩辛夷始花亦巳落以新爲辛以荑爲夷非是騷人孤憤苦

思家次公曰韓非有孤憤篇言孤獨而憤悶也惟孤憤故思家爾舊注乃引冒頓慢書云孤憤獨居按西漢書乃是孤憤

五噫處士太窮約厚曰後漢梁鴻傳鴻過京師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𠔃噫顧覧帝京𠔃噫宫

室崔嵬𠔃噫人之劬勞𠔃噫遼遼未央𠔃噫肅宗聞而悲之求鴻不得三賦先生多誕誇

相如奏子虚上林大人三賦先是文君新寡相如繆與臨印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從車𮪍雍容閑雅甚都帳外

鶴鳴奩有鏡援曰孔德璋北山移文云蕙帳空𠔃夜鶴怨筒中錢盡按無鮭

安國曰先生荅秦大虛書曰𥘉到黄痛自莭儉日用不得過百五十仍以大竹筒貯用不盡者以待賔客厚曰南史𢈔杲之清貧自

楽食惟有韮𦵔㒢韮生韮𮦀菜任眆常戯之曰誰謂庾郎貧食鮭嘗有二十七種菜謂三韮也玉川何日朝

金闕白晝𨵿門守夜义時賈欲再娶縯曰盧仝詩夜义當晝不肯啓夜半醮𥙊夜半開

生涯到處似檣烏次公曰杜詩曰檣烏相背發又曰危檣逐夜烏又曰舊烏𪧐處非又曰檣烏終歳飛

此特檣竿上刻爲烏形以占風爾晉令車駕岀入相風在前相風正是刻烏於竿上名之曰相風晉傳玄相風賦云棲神烏於竿首

俟祥風之來征是巳科第無心摘頷鬚縯曰韓詩連年収科第如摘頷厎髭黄帽刺船

忘歳月厚曰前漢鄧通以櫂船爲黄頭郎注云土勝水其色黄故刺船之郎皆看黄㡌白衣擔酒慰

孤厚曰晉陽春秋云陶潜九月九日無酒岀宅邊菊叢中坐摘菊花⿱⿵乃𰀁皿 -- 盈把乆之望見白衣人至乃江州刺史王弘送酒

即便獨酌醉而 後歸徂公欺病來分栗援曰莊子狙公賦芧曰朝三而暮四衆狙皆怒然則朝四而暮

三衆徂皆恱䟽云茅橡子也似栗而小水伯知饞爲出鱸厚曰山海經朝日之谷神曰大呉是爲水

莫向洞庭歌楚曲煙波𣺌𣺌正愁予縯曰九歌帝子降𠔃北渚

目渺渺𠔃愁予嫋嫋𠔃秋風洞庭波𠔃木葉下

   九日舟中望見有美堂上魯少卿飲處以

   詩戯之二首

⿰扌𭥍 -- 指㸃雲間數㸃紅笙歌正擁紫髯翁吹公曰呉張昭以孫𫞐爲紫髯

誰知愛酒龍山客縯曰孟嘉爲桓温叅軍九日温燕龍山寮佐畢集却在漁

舟一葉中次公曰退之詩共泛清湘一葉舟

西閣珠簾卷落暉干朋曰王勃滕王閣詩珠簾暮捲西山雨水沉煙斷珮聲

微遥知通徳淒凉甚擁䯻無言怨未歸厚曰後漢伶玄妾樊通徳

能言趙飛燕姉妹事玄旣爲著傳玄語通徳曰斯人俱灰㓕矣盛時疲精神馳騖嗜慾寕知終歸荒田野草乎通德掩䄂視燭影以

手擁䯻淒然位下

   張子野年八十五尚聞買妾述古令作詩

錦里先生自𥬇狂次公曰此句學者多不曉盖以杜詩錦里先生烏角巾惑之也成都謂之錦宫故亦

謂之錦里杭州臨安縣昔日錢王時賜名衣錦城而先生臨安三絶又有題名錦溪今句特取錦里先生四字以言子野時陳𫐠古

守杭令作此詩可以推見又杜詩目𥬇狂夫老更狂莫欺九尺𩯭眉蒼縯曰杜詩張公一生江海

客身長九尺𩯭眉蒼詩人老去鸎鸎在厚曰唐貞元𥘉有張君者遇崔氏女於蒲萑小名鸎鸎元稹爲

作㑹真三十韻甞與李紳語其事紳又作鸎鸎歌也岀麗情集公子歸來燕燕忙援曰漢成帝甞微行

出過陽阿主作樂上見趙飛燕而說之先是有童謡曰燕燕尾涎涏張公子時相見盖帝毎微行常與張放俱而稱冨平侯家故有

張公子○任曰或說張佑妾名燕燕○居仁曰唐張建封寵SKchar盻盻居燕子樓先生有和趙郎中詩燕子人亡三百秋柱下

相君猶有齒縯曰張蒼自秦時爲主柱下方書漢文帝四年爲丞相口中無齒食乳女子爲乳母妻妾以百

南刺史巳無腸厚曰劉禹錫罷蘇州過掦州帥杜鴻漸飲大醉而歸見二妓曰郎中席上

與司空詩云司空見慣真閑事断盡蘇州刺史腸○師曰白樂天山遊示小妓詩莫唱楊柳枝無腸與君断平生謬

作安昌客略遣彭宣到後堂援曰前漢張禹弟子尤著者彭宣戴崇崇毎𠉀禹責

師冝置酒設樂與弟子相娯禹將崇入後堂飲食婦女相對優人絃管鏗鏘極樂昏夜乃罷而宣之來也禹見之於便坐講論經義

未嘗得至後堂

   錢道人有詩云直湏認取主人翁作雨絶

   戯之

首斷故應無斷者尭卿曰圜覺經云菩薩常覺不住照與照者同時寂滅譬如有人自断其首已断故

無能断者則以礙心自㓕者礙礙巳断㓕無㓕礙者冰銷那復有冰知堯卿曰圓覺經云善男子

(⿱艹石)心照一切𮗜者皆爲塵垢覺所覺者不離塵故如湯銷冰無别有水知冰銷者存我覺我亦復如是○次公曰傳燈録譬如寒月

水結爲冰及至暖時冰釋爲水 主 人若苦令儂認認主人人竟是誰

有主須還更有賔縯曰主賔對代之法未兑有物我也不如無鏡自無塵

援曰六祖詩云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臺何劳勤拂拭自不染塵埃只從半夜安心後厚曰慧可謂逹

麽曰我心未寕乞師與安師曰将心來與汝安失却當年覺痛人次公曰楞嚴經畢陵伽婆蹉言

毒刺傷足云云覺清浄心無痛覺○堯卿曰慧可大師即所謂神光者於寂黙中倐見一神人謂曰將欲受果何滯此𫆀大道匪遥

汝其南矣光知神功因改名神光翼日覺頭痛如刺其師欲爲治之空中有聲云此乃換骨非常痛也光遂以所見神事白扵師師

視其頂骨如五峯秀出乃曰汝相吉祥當有所證神令汝南者其以少林逹麽大師教可師歟光受教造於少室參逹麽果傳衣得法焉

   贈張刁二老堯卿曰張子野湖州烏程人刁景純潤州丹陽人

邦山水未凄凉二老風流緫健彊師曰杜甫𭔃賛上人詩與子成

二老來往亦風流共成一百七十歳縯曰白居易九老詩九人五百八十四施紫紆朱白𩯭須

各飲三萬六千觴縯曰李白詩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湏傾三百杯藏春塢裏鶯

花閙藏春刁公塢名仁夀橋邊日月長惟有詩人𬒳磨折

(⿰釒义)-- 釵零落不成行次公曰仁壽橋張子野所居白居易詩鐘乳三千兩金(⿰釒义)-- 釵十二行詩人指言子野子

野多寵SKchar以戯之也

   梅聖俞詩中有毛長官者今於潜令國華

   也聖俞没十五年而君猶爲令捕蝗至其

   邑作詩戯之鎮叔曰按於潜縣經毛國華字君寳衢州毛尚書之孫也

詩翁憔悴老一官厭見苜蓿堆青盤任日聞州長溪人薛令之登弟

開元中爲東宫侍讀官僚閑談以詩自悼云朝日上團團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首蓿長䦨干歸來羞澁對

妻子自比鮎魚縁竹竿縯曰梅聖俞以詩知名仕䆠三十年終不得一館聀及受一敕修書

語其妻刁氏曰吾之修書可謂胡孫入布袋矣妻對曰君之仕䆠亦何異鮎魚縁竹竿乎聞者以爲名對今君滯留

生二毛縯曰太史公留滯周南又潘岳秋興賦余春秋三十二如見二毛飽聽衙鼔眠黄

仔曰丗傳太祖戒敕縣令勿於黄紬𬒳厎放衙更將嘲𥬇調朋友人道獼猴

𮪍土牛縯曰周㤗擢新城太守司馬宣王使鍾繇調之曰君釋褐登宰府三十六日而擁麾盖守兵馬郡乞兒乗小車

一何駃乎泰曰君明公之子有文采守吏戝猕猴𮪍土牛又何遟也○子仁曰李白詩身𮪍土牛滯東魯願君恰似

髙常侍暫爲小邑仍刺史援曰髙適爲封丘縣尉有詩云乍可狂⿰⿱亚⿰口亅欠 -- 𰙔草澤中寕堪作吏風

塵下只言小邑無所爲公門百事皆有期後鎮成都官至散𮪍常侍不願君爲孟浩然𨚫遭

明主放還山縯曰孟浩然爲王維所知因得召見命吟詩浩然念詩曰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踈上曰朕未

曽弃人自是卿不求進命放歸南宦遊逢此𡻕年惡飛蝗來時半天黒

羡君封境稻如雲蝗自識人人不識援曰魯恭爲中牟令螟傷稼不

入境又朱均爲九江太守蝗飛至郡界輒東西散去○倬曰卓茂爲宻縣令蝗虫不入縣界又東漢戴封爲西華令時汝頴有蝗虫

獨不入西華界時督郵行縣蝗忽大至督郵其日即去蝗亦頓除一境竒之

   喬將行烹鵝鹿出刀劔以飲客以詩戯之

   喬太博有詩在燕飲門

破匣哀鳴出素虬倦看鶂鶂聽⿰口㓜 -- 呦⿰口㓜 -- 呦次公曰素虬以言刀劔也鶂鶂鵝也

岀孟子仲子曰烏用是鶂鶂者幼幼鹿也詩鹿鳴曰⿰口㓜 -- 呦呦鹿鳴明朝只恐兼烹鶴厚曰小說言不好事

者爨琴煑鶴其詩曰自從烹鶴燒琴後獨坐靑山背月明此去還湏却佩牛任曰龔遂治勃海令民賣

剱買斗賣刀買犢曰何爲帶牛佩犢便可先呼報恩子縯曰退之送石處士詩長把種樹書人云避出

士忽𮪍將軍馬自号報恩子不妨仍帶醉郷侯厚曰皮日休詩他年謁帝言何事請贖劉伶作

醉侯○次公曰其醉郷字則王績甞作醉郷記○堯卿曰唐人詩云(⿱艹石)使劉伶爲酒帝亦湏封我醉郷侯他年萬𮪍

歸應好奈有移文在故丘援曰周彦倫隱鍾山後應詔岀仕欲過北山孔稚圭乃假山神

之意作北山移文以却之

   聞辯才法師復歸上天竺以詩戯問

道人出山去山色如死灰次公曰莊子云心(⿱艹石)死灰盧仝月蝕詩青山死灰色白雲

不解𥬇青松有餘哀忽聞道人歸鳥語山容開

曰按子由辨才塔碑云沈公遘治杭以師往天竺靈感𮗚音院有僧文捷者利其冨𠋣𫞐貴人奪而有之遷師於下天竺又逐師於

潜逾年而捷敗復以上天竺𢌿師捷之在天竺也岩石草木爲之索然及師之復山中百物皆若有喜色趙公抃親見而賛之曰師

去天竺山空SKchar哭天竺師歸道場光輝即先生今詩意也神光出寳髻法雨洗浮埃想

見南北山花發前後臺次公白樂天天竺詩西澗水流東澗水南山雲起北山雲前臺花發

後臺見上界鐘淸下界聞𭔃聲問道人借禪以爲詼何所聞而去

何所見而回縯曰嵆康居貧與向秀共鍜於大樹之下以自贍給鍾㑹造焉不爲之礼而鍛不輟良乆㑹去

康問曰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㑹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道人𥬇不荅此意安在

哉昔年本不住今者亦無來縯曰金剛經(⿱艹石)心有住則爲非住又云如來者無所

從來亦無所從去此語竟非是且食白楊梅曾曰按杭州圖經云楊梅塢在南山近瑞

峯楊梅甚盛有紅白二種今杭人呼白者爲聖僧梅

   夜過舒堯文戯作堯卿曰名煥字堯文時爲教援

先生堂前霜月苦次公曰何遜集載何貴詩云蒼茫𥌓月苦弟子讀書喧兩

廡推門入室書縱横蠟紙燈籠幌雲母先生骨淸

少眠卧師曰韓愈詩骨冷塊淸無夢寐長夜黙坐數更皷耐寒石硯

欲生氷得火銅鉼如過雨郎君欲岀先自賛次公曰漢

書東方朔之自賛曰臣甞受昜請射之注云賛進也郎君指言堯文之子○堯卿曰應休運與滿公書曰外嘉郎君謙下之德故後

來遂以郎君稱人之子弟坐客歛袵誰敢侮堯卿曰此言堯文非嫡也南史崔道固爲宋諸王參

𬒳遣靑州募人長史以下並詣道固道固諸兄等逼其所生母致酒炙於客前道固驚起謂客曰家無人與老親自執劬勞諸客

皆知其兄所作咸拜其母母謂道固曰我賤不足以報貴賔汝冝荅拜諸客皆歎美道固母子而賤其諸兄晋裴秀母賤嫡母宣氏

不之禮秀叔父徽有盛名賔客甚衆秀年十餘歳有詣徽者出則過秀宣氏使其母進饌於客見者皆起秀母曰微賤如此應爲小

兒故也宣氏知之乃止此二句皆微辝以戯之故但使其意而不使其字也明朝阮籍過阿戎

阮籍素與王渾爲友渾子戎年十五少籍二十嵗而籍與之交籍毎過渾俄頃輙去過視戎良乆然後出謂渾曰濬冲淸賞非卿倫

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談應作羲之羡懷祖厚曰王羲之傳王述蒙顕授羲之耻爲之下謂諸子

曰吾不咸懷祖而位遇懸邈當由汝等不及坦之故𫆀

   陳季常自歧亭見訪郡中及舊州諸豪争

   欲邀致之戯作陳孟公詩一首

孟公好飲寜論斗次公曰此篇全用陳遵事比陳季常別取他事足成之遵字孟公論斗如汝陽三斗

焦遂五斗劉伶五斗李白一斗合自然是矣今云寕論斗亦取用老杜詩所謂仍嗔問升斗之𫝑 也醉後𨵿門

防客走縯曰前漢陳遵嗜酒毎大飲賔客滿堂輒関門取客車轄投井中雖有急終不得去不妨閑過

左阿君厚曰遵爲河南太守弟級爲荆州牧當之官俱過長安冨人故淮陽王外家左氏飲酒作樂司直陳崇劾奏遵

過寡婦左阿君置酒謌謳免歸百適終爲賢太守援曰哀帝末遵入公府日出醉歸曹事数廢西

曹以故事適之侍曹輒詣寺白遵曰陳卿今日以某事適遵曰滿百乃相聞故事有百適者斥滿百西曹請斥大司徒馬宫重遵謂

西曹此人大度士柰何以小文責之老居閭里自浮沉𥬇問伯松何苦心

縯曰遵少與張竦伯松相親友甞謂竦曰足下諷誦經書苦身自約不敢蹉跌而我放意自恣浮沉俗間官爵功名不减於子而差

濁樂顧不優耶竦曰人各有性長短自裁子欲爲我亦不能吾而效子亦敗矣雖然學我者易持效子者難將吾常道也忽然

載酒從陋巷爲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作酒箴次公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家貧嗜酒好事者載酒殽從遊學

雄作酒箴以諷諌成帝具在遵傳其中云酒何過乎遵大喜謂張竦曰吾與爾猶是矣又語顔子在陋巷長安冨兒

求一過次公曰退之詩云長安衆冨兒盤饌羅羶葷千金夀君君𥬇唾次公曰選

詩主稱千金夀劉又詩云玉石共𥬇唾○子仁曰史記平原君以千金爲魯仲連夀仲連𥬇曰云云遂辭而去汝家安

得客孟公從來只識陳驚坐厚曰遵所到衣冠懷之唯恐在後時列侯有與遵同

姓字者毎至人門曰陳孟公坐中莫不震動旣至而非因號其人陳驚坐苦心杜詩備問苦心爱者誰

    太守徐君猷通守孟亨之皆不飲以戯之

孟嘉嗜酒桓温𥬇縯曰晋書孟嘉好酣飲愈多不亂桓温問嘉曰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公未得酒

中趣徐邈狂言孟德疑徐邈事見贈孫莘老七絶注公獨未知其

趣耳臣今時復一中之時復冲之事見贈孫莘老七絶風流自有髙

人識縯曰禇裒有器識正旦朝𢈔亮問亮聞江南有孟嘉其人何在亮曰在座卿但自覔裒歴觀指嘉謂亮曰此君小異

將無是乎通介寧隨薄俗移次公曰盧欽言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用事貴清素之士于時皆変易

車服以求其髙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爲通比來天下奢靡轉相倣傚而徐公雅尚自(⿱艹石)不與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

是丗人之無常而徐公之有常○子仁杜詩勿問通與介徐公自有常二子有靈應撫掌

曰二子指孟嘉與邈吾孫還有獨醒時厚曰屈原漁父詞曰衆人皆醉而我獨醒

   子由在筠作東軒記或戯之爲東軒長老

   其壻曹煥往筠余作一絶句送曹以戯子

   由曹過廬山出以示圎通慎長老慎欣然

   亦作一絶送客出門歸入室趺坐化去子

   由聞之乃作二絶一以荅予一以荅慎明

   年予過圎通始得其詳乃追次其韻

君到髙安幾日回次公曰髙安則筠州也是時子由謫監筠州酒稅一時抖藪舊

塵埃贈君一籠牢収取盛取東軒長老來余送曹詩

東軒長老未相逢巳見黄州一信通何必揚眉資

目擊湏知千里事同風慎老和余詩增刋子仁行思禅師 令希迁持書与譲和尚迁曰信亦不通書亦不達

東軒只似虚空様何處人家籠解盛縱使盛來無

處著雪堂自有老師兄子由荅余詩

擔頭挑得黄州籠行到圎通一𥬇開却到山前人

巳寂亦無一物可擔回子由荅慎詩

大士何曽有生死次公曰指言慎長老小儒底處覔窮通偶留

一吷千山上次公曰莊子道仁義於戴聖人之前猶劔首之一吷也散作人間萬

竅風余和慎詩○厚曰莊子大塊意氣其名爲風是唯無作作則萬竅怒號

   戯周正儒二絶

折臂三公未可知縯曰晋羊祐傳有善相墓者言祐祖墓所有帝王氣若鑿之則無後祐遂鑿之相者

曰猶出折臂三公而無嗣祐竟墜馬折臂位至公而無子㑹當千鎰訪權竒厚前漢礼樂志天馬

詩志淑倘精權竒勸君鬻駱猶閑事腸斷閨中楊柳枝次公白居

易旣老録家事㑹經費去長物妓有樊素者善唱楊柳人多以曲名之將放之馬有駱者駔壯駿穩乗之亦有年將鬻之圉人牽馬

出馬驤首反顧一鳴似知去而旋恋者素聞馬嘶慘然立且拜婉恋有辭竟鬻駱而留素

天廐新頒玉鼻騂次公此先生自言以爲意新爲翰林學士則賜内廐馬故人共弊

亦常情縯論語與朋友共弊之而無憾相如雖老猶能賦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曰辭莫麗於相

如作四賦又曰如孔氏之門用賦剘相如入室換馬還應繼二生換馬事見張幾仲有硯以劔易之詩

   戯用晁𥙷之韻

昔我甞陪醉翁醉今君但吟詩老詩次公醉翁歐陽永叔也○詩老

梅聖俞也清詩咀嚼那得飽瘦竹瀟洒令人飢試問鳯

凰飢食竹縯莊子䲻鶵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練實竹實也何如駑馬肥首蓿

首蓿草名本岀西域史記大宛馬嗜首蓿盖草之美者張騫得其種來中原亦可以爲𦵔薛令之所謂首蓿槃是已知君

忍飢空誦詩口頰瀾翻如布榖厚後漢馬衍書云詞如循環口如布谷○次公

退之詩挈攜陬維口瀾翻布谷催耕鳥也

   東川淸𢇁𭔃魯冀州戲贈

鵝溪清𢇁清如冰次公鵝溪東川溪名上有千𡻕交枝藤藤生

谷厎飽風雪𡻕晚忽作龍蛇升嗟我雖爲老侍從

骨寒只受布與繒牀頭錦衾未還客縯老杜有贈太子張舎人遺織

成縟叚詩客從西北來遺我翠織成開緘風濤湧中有掉尾鯨又云錦鯨卷還客始覺心和平坐覺芒刺

在背膺𠰃漢書霍光驂乗宣帝常(⿱艹石)芒刺在背豈如髯卿晚乃貴福禄正

似川方増厚詩如山如阜如岡如淩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醉中倒着紫綺裘

次公李白詩云倒披紫綺裘又㐮陽小兒⿰⿱亚⿰口亅欠 -- 𰙔倒着白接籬下有半臂出縹綾縯唐鄭愚以錦爲半臂崔

鉉覧其卷曰真銷得錦文半臂也○次公竇參爲中丞夢德宗解錦半臂賜之子仁縹音普沼切錦青白也封題不

敢妄裁剪刀尺自有佳人能遥知千𮪍出清曉積

雪未放游塵興白鬚紅帶柳𢇁下老弱空巷人相

登但放竒紋出領䄂吾髯雖老無人憎厚韓愈詩我齒豁可鄙君

顔老可憎

   章質夫送酒六壷書至而酒不逹戯作小

   詩問之

白衣送酒舞淵明縯續晋陽春秋陶潜 重陽 日無酒坐菊花中見白衣人擔酒至乃太守王弘送酒也

急掃風軒洗破觥豈意青州六從事厚曰桓温有主簿善别酒味以

好者爲青州從事謂青州有齊郡言到臍也化爲烏有一先生援司馬相如子虚賦設爲烏有

先生言烏有此事也空煩左手持新蟹援晋書畢卓云右手特酒杯左手持蟹螯柏浮酒船中便足了

此生漫遶東籬嗅落英次公陶淵明在東籬下得王弘酒便開酒對菊徑醉而歸也離騷云

夕粲秋菊之落英南海使君今北海厚章時爲廣帥後漢孔融爲北海相嘗歎曰座上客常滿樽中

酒不空吾無憂矣定分百榼餉春耕次公孔叢子載平原君強子髙酒曰諺云子路嗑嗑尚飲百榼

   南禪長老和詩不巳故作六蟲篇荅之

鳯凰覽德輝縯賈誼弔屈原云鳯凰翔于千仭𠔃覧徳輝而下之逺引不待遣鷾

鴯戀庭宇次公莊子鳥莫知於鷾鴯䟽云鷾鴯燕也倐忽來千轉那將坐

井蛙厚莊子塪 井之蛙擅一壑之水而跨跱塪井之樂又後漢馬援謂公孫述爲井底蛙而比談天

縯史記鄒衍有談天之辯蠧魚著文字援退之詩何殊食蠧魚生死文字間槁死猶遭

卷老牛疲耕作見月亦妄喘次公風俗通吴牛望月而先喘使之苦於日見月而

喘焉又丗說滿舊畏風在晋武帝坐北牎作琉璃屏實宻似踈𡚒有寒色帝𥬇奮曰臣猶呉牛見月而喘刘孝標注云南方多暑而

吳牛畏𤍠見月疑於日所以喘也東坡方三問南禪巳五反老人但

目擊縯孔子見温伯雪子目擊而道存侍者應足繭子仁淮南子楚欲攻宋墨子聞之自

魯趍而十日十夜足重繭而不休息至於郢見楚王又杜 詩足繭荒山轉愁寂最後六蟲篇深

𭔃恨語淺

   戯孫公素

披扇當年𥬇温嶠縯温嶠娶姑女旣婚交禮女以手披紗扇撫掌𥬇曰我料是老奴果如所疑

刀晚𡻕戰劉郎縯孫權以妹妻先主妹才徤剛猛有諸兄之風侍婢百餘人皆親執刀侍立先生毎入𠂻

心常凛凛不須戚戚如馮衍縯馮衍妻比地任氏妬捍衍作書與其兄遂逐之便與

時時說李陽

   和趙成伯兼戯禹功

金錢石竹道傍秋翠黛紅裙馬上謳無限小兒齊

拍手山公又作習池遊見聞公擇飲注


增刋校正王狀元集注分𩔖東坡先生詩卷之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