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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全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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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禮通考 全覽1 全覽2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讀禮通考      禮類二附錄
  提要
  等謹案讀禮通考一百二十卷
  國朝徐乾學撰乾學字原一號健菴崑山人康熙庚戌進士第二官至刑部尚書是編乃其家居讀禮時所輯歸田以後又加訂定積十餘年三易藁而後成於儀禮喪服士喪既夕士虞等篇及大小戴記則倣朱子經傳通解兼採衆説剖析其義於歴代典制則一本正史叅以通典及開元禮政和五禮新儀諸書立綱統目其大端有八一曰喪期二曰喪服三曰喪儀節四曰𦵏考五曰喪具六曰變禮七曰喪制八曰廟制喪期歴代異同則有表五服暨儀節喪具則有圖縷析條分頗為詳備蓋乾學𫝊是樓藏書甲於當代而一時通經學古之士如閻若璩等亦多集其門合衆力以為之故博而有要獨過諸儒乾學又欲并修吉軍賓嘉四禮方事排纂而殁然是書蒐羅富有秦蕙田五禮通考即因其義例而成古今言喪禮者蓋莫備於是焉乾隆四十六年四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讀禮通考原序
  禮有五喪祭重矣曲臺之記石渠之論議於喪禮尤詳焉晉人崇尚荘老宜其自放禮法之外而於喪禮變除假寜之同異獨齗齗辨難若杜預衛瓘袁準孔倫陳銓劉逵賀循環濟蔡謨劉德明葛洪孔衍之徒均有撰述宋齊以降言凶禮者不乏自唐徙五禮之名置凶禮第五於時許敬宗李義府上顯慶新禮以為凶事非臣子所宜言去國恤一篇自是天子凶禮遂闕宜栁宗元以不學訕之也迨宋講學日繁而言禮者寡於凶事少專書朱子家禮盛行於民間而世之儒者於國恤不復措意其僅存可稽者杜氏通典馬氏通考已焉嗚呼慎終追遠之義輟而不講斯民德之日歸於薄矣刑部尚書崑山徐公居母憂讀喪禮撰通考一書再期而成尋於休沐之暇瀏覽載籍又増益之凡一百二十卷摭采之博而擇之也精考據之詳而執之有要此天壤間必不可少之書也當
  孝荘太皇太后崩公時由禮部侍郎遷都察院左都御史仍直史館自初喪及啓殯禮無纎鉅
  天子惟公是咨公斟酌古今之宜附中使入奏悉中條理葢公於是書黙識於心宜其折衷靡不當上結主知誠稽古之效矣公歸田後開雕是書彛尊因勸公并修吉軍賔嘉四禮庶成完書公喜劇即編定體例分授諸子方事排纂而公逝又二年先以刋完喪禮行世彛尊夙承公命作序至是乃書其大略若全書綱要公發凡舉例已詳言之後之覽者可以見公用力之勤也已康熈三十有五年夏四月幾望秀水朱彛尊序






  讀禮通考凡例
  一是書之作大綱有八一曰喪期則以儀禮喪服篇為主而凡古今之論服制者皆附見焉先倣國史之例撰表三篇自斬衰三年至緦麻三月以及殤服而國恤亦備載為卷者二十有九一曰喪服古今五服制度及變除次第有圖有表為卷者八一曰喪儀節則以儀禮之士喪禮既夕士虞禮三篇為主而唐之開元禮宋之政和禮司馬氏之書儀朱子之家禮明之㑹典五書自疾病以至挽歌凡言喪之儀節者皆附見焉其歴代國恤之儀以類而從為卷者四十有四一曰葬考凡葬次葬法以及祭墓而歴代山陵之制亦以類而從為卷者十有三一曰喪具凡附於身附於棺周於椁者皆具載焉參考歴代品式一之以
  本朝制度為卷者六一曰變禮本黄勉齋舊說六篇今并聞喪奔喪為一篇又有緩葬渇葬改葬暨後世父母乖離不知存亡親柩被焚墓毁制服諸事各自為類亦附於末為卷者七一曰喪制本之古制以及今日通行之制有變古復古守禮過於禮不及禮違禮者并為論次而二氏禮異俗禮亦及焉為卷者十有一一曰廟制孝子報本追遠莫重於祭自王侯以迨士庶有圖有說悉為詳考其制度為卷者二緫得百有二十卷而古今之喪禮略備矣
  一儀禮十七篇其全言喪禮者凡四篇喪服士喪禮既夕士虞禮其不言喪禮而可為喪祭之用者一篇特牲饋食禮其言它禮而間有及於喪禮者一篇聘禮也禮記四十九篇其全言喪禮者十三篇檀弓上下曽子問喪服小記雜記上下喪大記奔喪問喪服問間傳三年問喪服四制也其它曲禮王制禮器玉藻大傳少儀諸篇有言及喪禮者復採之得數十百條大要儀禮一書載喪禮者十之三禮記一書載喪禮者十之四今於二禮之傳注凡諸家說有可採者莫不蒐入非但有資於喪禮并於二書之精義頗有所發揮亦可為經學之一助云
  一先王之禮至後世而廢失殆盡其猶存什一於千百者喪禮而已即古儒先之論說亦於喪禮頗詳葢送死人之大事為人子者自有同心也今是編之中不論禮之沿革說之同異莫不盡載葢禮非一家之禮則說當備諸家之說若必專主其一而槩棄其餘何以折衷至理厭服羣心故匪獨先王之巨典不敢少遺即末俗之陋習亦不敢或漏凡以資人之採擇庶㡬送死之禮得以考鏡焉
  一是編之中上自王朝下迄民俗前自三古後迄於今凡簡籍中所載有及於喪禮者無不採入自知繁而鮮要然意主備考則其說不可不博云
  一是編之作始於康熈十六年之春時居先太夫人之喪因有事於此書苫次先為蒐輯又數年而輟簡以為讀禮時所定也遂名之為讀禮通考云
  一是編之中有一事而兩見者如士喪禮小斂後易括髪免髽說一見於免髽篇一見於小斂篇前則欲考喪服之制度不可得而略也後則欲考行禮之次第不可得而刪也觀者審之
  一是編之中有一條而經本同文今分見於兩處者如喪大記居倚廬數節其言居處則載廬室篇其言應對則載言語篇以事既分門不容混載而無别也有一語而幾處可載今止載一處者如雜記言喪小功以上非虞祔練祥無沐浴勉齋經傳通解分載虞祔練祥四處兹則但載於虞祭篇以義可緫貫不必分析而始明也觀者審之
  一是編之中採列諸家之説本以歴代前後為次第而説取類從義貴條貫不無前後錯置者程子張子朱子之說例用大字以别之或其說有未盡合者或義止訓詁者亦用小字諸家之說例用小字間有事關典制者亦用大字至於膚見臆說敢用大字意取標顯極知僭妄故低四格以示貶抑觀者原之
  一古今議禮之家莫詳於晉亦莫善於晉其時廟堂之上學士大夫各執經以立論咸粲然可觀實後代所不及如後母之子為前母制服及父母不知存亡子行喪制服之議事出創見禮所不及者亦皆辨之成理可為後世遭變禮者之準如此之類咸為採入以繼於禮經之後庶㡬處禮之常者旣有所考見而處禮之變者亦得以折衷云
  一國恤儀注隋以前皆有之而書軼不傳唯後漢書頗載其說至許敬宗軰脩顯慶禮惑於孔志約蕭楚材之言削去國恤不載而蕭嵩軰修開元禮因之故唐之國恤無可考猶幸杜氏通典載大唐元陵儀注其間始末頗備於今可考節目之詳者唯此而已迨宋之政和禮明之集禮亦復不載國恤今於宋則採宋史及文獻通考於明則採㑹典及歴朝實錄雖禮文未備其規模次第亦約略可覩矣兹編自國恤之外有山陵考與夫即位奠殯喪畢吉祭大喪廢樂國忌上陵神御皆國恤之類其它若神主廟制名諱之屬亦皆有天子喪制合而觀之而古今國恤之禮亦盡萃於斯矣
  一議禮之家古稱聚訟宜一以經為斷然作者謂聖而有經述者謂明而有傳厥後師傳曹習注疏論辨各家雜然並興所聞異辭所傳聞又異辭經可信不敢舎經而從傳傳可信不敢舍傳而從各家然亦有經不足而不得不取之於傳傳不足而取之注䟽論辨者輯書之法宜補偏救弊者此也經傳而下家是一說言人人殊其間質之於理之所是反之於心之所安權之於時勢之升降迭變必有可行者焉有不可行者焉則劑量其曲直輕重從其可而不從其所不可輯書之法宜財成斷制者此也乃又有先後異宜堅白兩可從一說而未備執兩端以互形有若言六義則商賜分鑣贊一辭則游夏咋舌是不得不考詳臚數以俟秉禮之儒提衡異同折衷今古輯書之法宜有案而無斷者此也覽者詳之
  一禮以義起亦與時宜方今内寜外謐之朝際此制度考文之盛律令既著其科條典禮復布於方策吉凶咸備葬祭有經文質彬彬曠越前古矣然而政殊沿革學辨源流行禮則崇尚
  本朝窮經則考詳百代是以孔子從周夏殷是監子輿言徹貢助均宜况乎以三禮為經史志為緯故專門之業注疏兼收歴代相承典章逓舉而歸極於
  國朝之掌故品物度數悉準現行定制譬夫一簣為山亦若先河後海庶俾稽古者信而有徵居今者動而無過葢尊所聞則嫺升降之端行所知則凛一王之制云爾徐乾學識














  讀禮通考引用書目
  儀禮註䟽
  周禮註䟽
  禮記註䟽
  周易註䟽
  尚書註䟽
  毛詩註䟽
  春秋左傳註䟽
  春秋公羊傳註䟽
  春秋穀梁傳註䟽
  論語註䟽
  孝經註䟽
  孟子註䟽
  爾雅註䟽
  大戴禮記
  國語
  孔子家語
  朱子儀禮經傳通解
  黄榦儀禮經傳通解續
  楊復儀禮圖
  敖繼公儀禮集說
  汪克寛經禮補逸
  郝敬儀禮節解
  王志長儀禮註䟽刪翼
  萬斯大儀禮商
  吕大臨禮記解
  陸佃禮記解
  方慤禮記解義
  馬希孟禮記解
  陳祥道禮記講義
  胡銓禮記傳
  應鏞禮記纂義
  衛湜禮記集說
  陳澔禮記集說
  吳𪷁禮記纂言
  禮記集說大全
  徐師曽禮記集註
  黄乾行禮記日錄
  郝敬禮記通解
  曹學佺禮記明訓
  王翼明禮記補註
  陸元輔禮記辯疑
  王昭禹周禮詳解
  易祓周禮緫義
  王與之周禮訂義
  葉時禮經㑹元
  陳友仁周禮集說
  郝敬周禮完解
  聶崇義三禮圖
  吳澂三禮考註
  湛若水二禮經傳測
  劉績三禮圖
  鄧元錫三禮編繹
  貢汝成三禮纂註
  汲冢周書
  蔡沈書集傳
  韓詩外傳
  朱子詩集傳
  陸淳春秋集傳纂例
  胡安國春秋傳
  張洽春秋集傳
  家鉉翁春秋集傳詳說
  趙汸春秋集傳
  春秋大全
  朱子論語集註
  朱子中庸章句或問
  朱子孟子集註
  劉敞七經小傳
  朱睦㮮五經稽疑
  萬斯同羣經雜說
  陳祥道禮書
  吕柟禮問
  應撝謙禮學彚編
  吳肅公讀禮問
  朱董祥讀禮紀略
  萬斯大學禮質疑
  車垓内外服制通釋
  徐駿五服集證
  俞汝諧古今服制沿革
  駱問禮居喪答問
  韓如璜喪禮說
  顧清制服私議
  大唐開元禮
  太常因革禮
  政和五禮新儀
  大金集禮
  大明集禮
  顔之推家訓
  温公書儀
  朱文公家禮
  丘濬家禮儀節
  義門鄭氏家儀
  馮善家禮集說
  仇氏家範
  陳獻章四禮條件
  黄佐鄉禮
  孫氏家乘
  姚翼家規通俗編
  陳龍正家矩
  宋纁四禮初編
  吕坤四禮翼 四禮疑
  季本讀禮疑圖
  大學衍義
  大學衍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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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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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應旂續資治通鑑
  資治通鑑綱目
  續資治通鑑綱目
  蘇轍古史
  羅泌路史 路史發揮
  羅苹路史註
  馬驌繹史
  王偁東都事略
  韓愈順宗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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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宗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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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漢㑹要
  唐㑹要
  五代㑹要
  宋㑹要
  唐六典
  杜氏通典
  元經世大典
  元典章
  明㑹典
  嘉靖祀典
  皇甫謐帝王世記
  東觀漢記
  鄭文寳江表志
  胡宏皇王大紀
  續晉陽秋
  張唐英蜀檮杌
  元經薛氏傳
  崔鴻十六國春秋
  蕭方三十國春秋
  栁芳唐厯
  吳兢貞觀政要
  柯維騏宋史新編
  吳任臣十國春秋
  曽鞏隆平集
  范祖禹仁皇訓典
  李心傳建炎以来朝野襍記
  劉時舉續宋中興編年
  大政記
  鄭曉吾學編
  鄧元錫函史 明書
  沈國元兩朝從信錄
  李贄續蔵書
  鄧球泳化編
  何喬遠名山蔵
  焦竑獻徵錄
  徐學聚國朝典彚
  朱國楨史概
  彭百川太平治蹟統類
  張萱西園聞見錄
  姜寳秘史
  黄景昉國史唯疑
  譚遷國榷
  朱鷺建文書法儗
  許重熈五朝注略
  甲申傳信録
  南京太常寺志
  唐律䟽義
  竇儀開寳刑統
  明律
  大清律
  鄭樵通志
  馬端臨文獻通考
  王圻續文獻通考
  王應麟漢制考
  王粲漢末英雄記
  真德秀西山讀書記
  朱子語類 節要
  朱子名臣言行録 續名臣言行録
  徐咸名臣言行前後錄
  伊洛淵源錄
  續伊洛淵源錄
  郭凝之孝友傳 明孝友傳
  孫竒逢理學宗傳
  黄宗羲明學案
  胡寅讀史管見
  于慎行讀史漫錄
  朱董祥經史辨疑
  酈道元水經注
  劉澄之地記
  括地志
  王存九域志
  十道志
  圖經
  李吉甫元和郡縣志
  宋次道長安志
  范成大吳郡志 桂海虞衡志
  樂史太平寰宇記
  歐陽忞輿地廣記
  祝穆方輿勝覽
  程大昌雍錄
  丹陽記
  三輔黄圖
  常璩華陽國志
  韋節西蕃記
  白裒魯國地記
  圈稱陳留風俗傳
  陸劌鄴中記
  劉侗帝京景物略
  孫國敉燕都游覽志
  周達觀真臘風土記
  馬歡瀛涯勝覽
  曹能始名勝志
  江寜府志
  㑹稽志
  山東通志
  博物志
  廣東通志
  紹興府志
  廣州府志
  盛弦之荆州記
  費信星槎勝覽
  張昇瀛涯勝覽
  李因篤芹城小志
  張敦頥六朝事迹
  元混一方輿勝覽
  明一統志
  譚吉璁肅松錄
  顧炎武昌平山水記
  鄭麟趾髙麗史
  日本考
  列子
  荀子
  墨子
  荘子
  管子
  韓子
  吕氏春秋
  孔叢子
  淮南子
  賈誼新書
  董仲舒春秋繁露
  劉向新序 說𫟍
  班固白虎通德論
  王符濳夫論
  王充論衡
  應劭風俗通義
  蔡邕獨斷
  荀恱申鑒
  崔寔政論
  徐榦中論
  崔豹古今註
  劉義慶世說新語
  劉勰文心雕龍
  桓譚新論
  王通中說
  王子年拾遺記
  西京雜記
  干寳搜神記
  搜神後記
  皇覽
  劉熙釋名
  伏侯古今注
  遁甲開山圖
  封演見聞記
  段成式酉陽雜俎并續
  陸龜蒙笠澤叢書
  王叡炙轂子
  李涪刋誤
  康駢劇談錄
  李匡義資暇錄
  王定保摭言
  姚汝能安禄山事迹
  陶穀清異錄 蕉牎雜記
  歐陽修集古錄
  趙明誠金石錄
  金坡遺事
  俞文豹吹劍錄
  王鞏聞見近錄
  宋敏求春明退朝錄
  丁謂晉公談錄
  王洙談錄
  沈括夢溪筆談
  江休復嘉祐雜志
  孔平仲談𫟍
  侯師聖雅言
  陳師道後山叢談
  張来明道雜志
  王栐燕翼詒謀錄
  孫宗鑑東臯雜錄
  張表臣珊瑚鈎詩話
  宋祁筆記
  釋文瑩玉壺清話
  五色線
  髙承事物紀原
  事祖廣記
  徐廣却掃編
  姚寛西溪叢語
  吳均續齊諧記
  黄長睿東觀餘論
  葉夢得石林燕語
  張師正倦游錄
  吳曽能改齋漫錄
  康譽之昨夢錄
  訪碑錄
  周煇清波别志
  王楙野客叢書 野老紀聞
  岳珂桯史 愧郯錄
  陳思寳刻叢編
  陸游家誡
  朱彧可談
  王應麟困學紀聞
  魏了翁古今考 渠陽雜鈔
  周必大思陵錄
  陳善捫蝨新語
  洪邁容齋隨筆
  程大昌演繁露并續
  陸游老學菴筆記
  王明清揮麈錄
  趙彦衛雲麓漫鈔續鈔
  羅大經鶴林玉露
  荆溪吳氏林下偶談
  張端義貴耳集
  王闢之澠水燕談
  戴埴鼠璞
  周宻齊東野語 癸辛雜識
  志雅堂雜鈔
  黄氏日鈔
  苖耀神麓記
  陸友仁研北雜志
  吾衍學古編
  潘昻霄金石例
  陶宗儀輟耕錄
  林坤誠齋雜記
  吳自牧夢梁錄
  謝綽宋拾遺錄
  宙載
  行朝錄
  沈德符野獲編
  孫緒無用閒談
  姚旅露書
  徐咸西園雜記
  趙璘因話錄
  宋濂蘿山雜言
  葉盛水東日記
  陶宗儀説郛
  鄭瑗井觀瑣言
  羅欽順困知記
  何孟春餘冬序錄
  敖英東谷贅言
  都穆聽雨紀談
  楊慎丹鉛總錄 藝林伐山
  潘損楮室記
  劉世節瓦釜漫記
  郎瑛七修類藁
  伍袁萃林居漫錄
  杜環經行記
  鄭曉今言
  髙岱鴻猷錄
  在田錄
  守潼宣訓
  客座贅語
  朱茂曙兩京求舊錄
  張獻翼家兒私語
  于慎行筆麈
  萬表灼艾集
  周錫𤣥亭閒話
  陳絳金罍子
  張鼎思瑯琊代醉編
  錢希言戲瑕
  王可大國獻家猷
  王兆雲說圃識餘
  白頭閒話
  朱國楨湧幢小品
  唐書新語
  張懋修譚乘
  輯栁編
  桓寛鹽鐵論
  任昉文章縁起
  徐𤊹筆精
  何承天纂文
  劉定之否泰錄
  裴啓語林
  藝文類聚
  百川學海
  王應麟玉海
  太平御覽
  太平廣記
  白孔六帖
  顧炎武日知錄 金石文字記
  京兆金石錄
  沈節甫紀錄彚編
  陳仁錫八編類纂
  顧夢麟中菴瑣錄
  田汝成炎徼紀聞
  王圻稗史彚編
  章潢圖書編
  唐順之稗編
  山堂肆考
  冊府元龜
  事文類聚
  稗海
  羅頎物原
  田藝衡香宇外集
  顧大韶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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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慎說文
  合璧事類
  羊虎雜錄
  崇禎遺錄
  馮鑑續事始
  陳繼儒秘笈五集
  歴代名臣奏議
  朱彛尊吉金貞石志
  支允堅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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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行墓銘舉例
  李文瓉鹿溪新語
  顧湄咫聞錄
  陸元輔菊隱紀聞
  俞安期唐類函
  葉夢禮教家類纂
  瞿式耜愧林漫錄
  張文嘉齊家寳要
  顧起元說略
  梅枝鳳質疑
  黄百家北游紀方
  章俊卿山堂先生羣書考索
  来知德日錄
  張爾岐續篤終論 謹俗論
  邵寳日格子
  王順之復齋碑錄
  彭時可齋雜記
  蔣一葵長安客話
  黄瑜雙槐嵗鈔
  明科貢錄
  北堂書鈔
  徐學謨世廟識餘錄
  陳沂蓄德錄
  黄公紹韻㑹舉要
  李豫亨推篷寤語
  閻若璩潛丘劄記
  雷次宗豫章記
  袁褧金聲玉振集
  楚辭
  洪适𨽻釋 𨽻續
  婁機漢𨽻字源
  陶潛靖節集
  韓愈昌黎集
  皇甫湜集
  栁宗元栁州文集
  李翺文公集
  孫何集
  韓𤦺安陽集
  歐陽修六一居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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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光傳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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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曽鞏南豐類藁
  王安石臨川集
  楊杰無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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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轍欒城集
  程顥明道集
  程頤伊川集
  陳襄古靈集
  徐積節孝先生集
  張載崇文集
  張九成横浦集
  范祖禹太史集
  張耒宛丘集
  王十朋梅溪集
  葉夢得石林集
  胡寅斐然集
  陸九淵象山集
  朱熹晦菴集
  張栻南軒集
  吕祖謙東萊集
  黄榦勉齋集
  陳傅良止齋集
  葉適水心集
  陳淳北溪集
  真德秀西山集
  趙順孫集
  何基集
  魏了翁鶴山集
  王柏魯齋集
  文天祥文山集
  熊禾勿軒集
  吳澂草廬集
  袁桷清容居士集
  歐陽𤣥圭齋集
  陳旅安雅堂集
  虞集道園類稾
  許謙白雲集
  明太祖御製集
  宋濂濳溪集
  劉基文成公集
  陶安學士集
  王禕忠文公集
  胡翰仲子集
  蘇伯衡文集
  魏觀蒲山集
  趙汸東山集
  方孝孺遜志齋集
  王彜媯蜼子集
  烏斯道春草集
  王行半軒集
  解縉春雨集
  楊士竒東里文集
  薛瑄敬軒集
  吳與弼康齋集
  楊守陳文懿公集
  李東陽懐麓堂集
  謝鐸桃溪集
  何喬新椒丘文集
  羅倫一峰集
  陳獻章白沙子集
  章懋楓山集
  程敏政篁墩文集
  賀欽醫閭集
  吳寛家蔵集
  王鏊震澤集
  林俊見素集
  蔡清虚齋集
  儲巏柴墟集
  邵寳容春堂前集
  羅屺圭峰集
  羅欽順整菴存藁
  王守仁陽明全書
  何孟春文簡集
  徐問山堂萃藳
  何瑭柏齋集
  王廷相家蔵集
  崔銑洹詞
  薛蕙西原集
  顧清東江集
  何景明大復集
  湛若水甘泉集
  顧璘息齋存稾
  李濂川甫集
  吕柟涇野文集
  韓邦竒苑洛集
  魏校荘渠遺書
  張邦竒文定集
  霍韜渭厓集
  楊慎升菴集
  鄒守益東廓集
  陸粲子餘集
  夏言桂洲集
  舒芬梓溪集
  黄佐泰泉集
  歐陽德南野集
  羅洪先念菴集
  唐順之荆川集
  程文德松谿集
  王問仲山集
  金賁亨一所集
  王慎中遵巗集
  徐階世經堂集
  許讚松阜集
  潘恩笠江集
  周怡訥谿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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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汝成叔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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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文類







  讀禮通考引用書目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目錄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卷一 喪期一
  表上
  卷二 喪期二
  表中
  卷三 喪期三
  表下附圖
  卷四 喪期四 斬衰三年上
  父
  諸侯為天子
  君
  父為長子已上儀禮
  卷五 喪期五 斬衰三年中
  為人後者
  妻為夫
  妾為君
  女子子在室為父
  子嫁反在父室為父
  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已上儀禮
  卷六 喪期六 斬衰三年下
  父卒為祖後者喪服傳
  父在為祖謂父有篤疾子代父執喪
  為曽祖後
  天子女嫁諸侯為父
  諸侯女嫁大夫為父
  諸侯諸臣為天子
  五屬之親為諸侯
  士為國君大夫之適子為君如士服○天子卿大夫適子為天子如士服○已上儀禮為高祖後戴徳喪服記
  婦為舅唐律
  夫為祖曽祖髙祖承重者妻從夫政和禮
  為人後者承其祖朱子家禮
  子為母適母同
  為人後者為所後母及所後祖母
  女在室為母
  女嫁反在室為母
  適孫為祖母承重及曽高祖母承重
  婦為姑
  庶子為生母
  為繼母
  為慈母
  為養母
  夫為人後則妻從服
  庶子之妻為夫之所生母已上孝慈錄
  卷七 喪期七 齊衰三年
  父卒為母
  繼母如母
  慈母如母
  母為長子已上儀禮
  妾為君之長子喪服記
  為所後者之妻喪服傳
  孫為祖母承重
  庶子為祖庶母後者已上喪服小記
  士庶子父卒為所生母
  大夫庶子父卒為所生母
  天子女嫁諸侯為母
  諸侯女嫁大夫為母已上注疏
  父卒為君母
  繼母為長子
  為人後者為所後祖母
  為曽高祖後者為曽高祖母已上戴德喪服變除篇父在為母
  婦為姑已上唐律
  養母宋開寶禮
  生母宋㑹要
  女在室為母
  女嫁反在室為母已上明集禮
  卷八 喪期八 齊衰杖期
  父在為母
  妻
  出妻之子為母
  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已上儀禮
  祖父在適孫為祖母
  士庶子父在為母
  父没大夫適子為妻
  子為嫁母已上注疏
  適子衆子為庶母
  適子衆子之妻為夫之庶母已上孝慈錄
  卷九 喪期九 齊衰不杖期上
  祖父母
  世父母叔父母
  大夫適子為妻
  昆弟
  為衆子
  昆弟之子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
  適孫
  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繼父同居者
  為夫之君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已上儀禮
  卷十 喪期十 齊衰不杖期下 齊衰五月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
  妾為女君
  婦為舅姑
  夫之昆弟之子
  公妾大夫之妾為其子
  女子子為祖父母
  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為大夫命婦者惟子不報
  大夫為祖父母適孫為士者
  公妾及士妾為其父母已上儀禮
  為王后周禮
  為姑在室
  為姊妹在室
  為女子子在室
  王為適曽孫適𤣥孫適來孫
  始封之君為諸父昆弟始封君之子為諸父兄弟俱為諸侯
  適子父在為妻
  士妾為君之衆子已上注疏
  舅姑為適婦唐律
  父所生庶母開寳禮
  嫁母出母為其子
  繼母嫁為前夫之子從已者已上政和禮
  為適長子
  妾為夫之長子衆子與所生子已上孝慈錄
  妾為家長父母明律
  前夫之子從繼母改嫁為改嫁繼母今制○已上齊衰不杖期
  曽祖父母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並開元禮○已上齊衰五月
  卷十一 喪期十一 齊衰三月
  寄公為所寓
  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
  為舊君君之母妻
  庶人為國君
  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
  繼父不同居者
  曽祖父母
  大夫為宗子
  舊君
  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已上儀禮
  畿内之民為天子
  内宗五屬之女嫁於庶人從為國君已上注疏高祖父母女子子在室及嫁者同○開元禮
  卷十二 喪期十二 大功九月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者
  從父昆弟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
  庶孫
  適婦
  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
  姪丈夫婦人報
  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
  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
  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妻昆弟
  皆為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
  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
  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
  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已上儀禮
  為人後者其妻為舅姑喪服小記
  為夫之兄弟喪服記
  女適人者為伯叔父兄弟姪
  為衆子婦已上唐律
  為兄弟之女適人者報
  為人後者為其姑姊妹在室者報
  為兄弟之子婦夲載家禮然開元禮有為夫之伯叔父母報此即伯叔父母之報服
  為夫兄弟之子婦本載政和禮即伯叔母之報服
  出母為女子子適人者女報同○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出母即報服○已上開元禮
  女適人者為姑姊妹兄弟及兄弟之子
  女適人者為伯叔母
  姑姊妹兄弟為兄弟姪為人後者已上政和禮附為人後者為本生祖父母服議通典
  卷十三 喪期十三 繐衰 小功五月上諸侯之大夫為天子儀禮○繐衰止此一條
  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政和禮為兄弟之孫為夫兄弟之孫家禮為兄弟孫女之在室者即從祖祖父母報服又政和禮為同堂兄弟之子為夫同堂兄弟之子家禮為從兄弟之女在室者即從祖父母報服
  從祖昆弟
  從父姊妹
  孫適人者
  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
  為外祖父母開元禮母出為繼母之父母兄弟從母從此條别出
  從母丈夫婦人報
  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政和禮女在室及適人者為兄弟姪之妻即此姑姊妹報服
  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
  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
  庶婦
  君母之父母從母
  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已上儀禮
  卷十四 喪期十四 小功五月下
  舅
  為兄弟妻
  為夫之兄弟已上唐律
  甥顯慶禮
  女適人者為從父兄弟本政和禮然開元禮中有為從父姊妹適人者報一條此即報服
  為從祖祖姑在室者報
  為從祖姑姊妹在室者報
  為適孫之婦
  同母異父兄弟姊妹報已上開元禮
  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
  女適人者為其兄弟姪之為人後者已上政和禮
  卷十五 喪期十五 緦麻三月上
  族曽祖父母
  族祖父母
  族父母
  族昆弟
  庶孫之婦
  從祖姑姊妹適人者報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同堂兄弟之子及女之出嫁者女適人者為從祖兄弟姊妹即此報服
  外孫
  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
  士為庶母
  貴臣貴妾
  乳母
  從祖昆弟之子
  曽孫
  父之姑
  從母昆弟
  甥
  壻
  妻之父母
  姑之子
  舅
  舅之子
  夫之諸祖父母報唐律為從父兄弟子之婦為夫從父兄弟之子婦政和禮為兄弟孫之婦為夫兄弟孫之婦為外孫之婦皆此報服
  君母之昆弟
  為夫之從父昆弟之妻
  改葬已上儀禮
  卷十六 喪期十六 緦麻三月下
  為夫之外祖父母從母禮記
  𤣥孫
  為夫之曽高祖父母
  為夫之從父姊妹在室及適人者
  為夫之舅及從母
  為姊妹子之婦
  為甥之婦已上唐律
  為族曽祖姑在室者報
  為族祖姑在室者報
  為族姑在室者報
  為兄弟之曽孫女在室同 本載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曽祖父族曽祖姑報即係此條
  為從父兄弟之孫本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祖父族祖姑在室報即係此條為夫兄弟之曽孫本載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曽祖母報即此報服為夫同堂兄弟之孫本載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祖母報即此報服為族姊妹
  為人後者為本生外祖父母
  女適人者為從祖父母報政和禮為夫從父兄弟之女適人者即此報服家禮為從父兄弟之女出嫁者亦即報服
  為兄弟之孫女適人者報
  為夫之從祖兄弟之子已上開元禮
  舅母
  女適人者為兄弟之孫
  為夫兄弟之孫女適人者
  女適人者為從祖祖父母為從祖祖姑
  女適人者為從祖姑已上政和禮
  為從兄弟之妻
  為夫之從父兄弟
  為夫之從祖祖姑
  為夫之從祖姑在室者
  為同㸑
  為朋友已上家禮
  嫁女為同堂姊妹之出嫁者明㑹典
  袒免附圖
  卷十七 喪期十七 三殤服制
  子女子子長殤中殤
  叔父之長殤中殤
  姑姊妹之長殤中殤
  昆弟之長殤中殤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
  適孫之長殤中殤
  大夫之庶子為適兄弟之長殤中殤
  公為適子之長殤中殤
  大夫為適子之長殤中殤已上大功九月七月
  叔父之下殤
  適孫之下殤
  昆弟之下殤
  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
  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從父昆弟之長殤
  為夫之叔父之長殤
  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
  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長殤
  大夫之妾為庶子之長殤已上儀禮
  為從父兄弟姊妹之長殤開元禮○已上小功五月
  庶孫之中殤
  從祖父從祖昆弟之長殤
  從父昆弟姪之下殤
  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
  從母之長殤報
  夫之姑姊妹之長殤
  從父昆弟之子之長殤
  昆弟之孫之長殤已上儀禮
  為從父姊妹之中殤下殤
  為從祖姑姊妹之長殤
  為人後者為其兄弟之中殤下殤
  為人後者為其姑姊妹之中殤下殤
  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之長殤開元禮○已上緦麻三月殤服總論
  卷十八 喪期十八 國恤一
  嗣天子服先君
  臣民為天子服
  卷十九 喪期十九 國恤二
  天子服母后
  兄弟相繼之主為先君
  卷二十 喪期二十 國恤三
  藩王入繼大統服先君附追崇本生
  卷二十一 喪期二十一 國恤四
  天子父在服祖
  母后不知存亡嗣皇制服
  藩王入繼大統服本生母后
  為故國主服
  天子服曽祖母
  天子服庶祖母
  天子服適母
  天子為生母服
  天子為皇伯母服
  卷二十二 喪期二十二 國恤五
  天子服前皇之后
  天子服皇后
  天子服太子
  天子服太子妃
  天子服太孫
  天子服外祖父母
  天子服皇后父母
  天子服公主
  卷二十三 喪期二十三 國恤六
  太后服天子
  太后服太子妃
  太妃為諸親服
  皇后服太后
  皇后服太子妃
  皇后服父母皇太后服父母附
  太子服母后
  太子服生母
  太子服庶母
  太子服外祖父母
  皇妃服父母
  諸侯服生母
  卷二十四 喪期二十四
  王侯降服
  喪遇閏月
  卷二十五 喪期二十五 心喪上
  弟子為師
  朋友
  卷二十六 喪期二十六 心喪下
  門生為舉主
  故吏為舊君
  郡縣吏為官長
  治民為守令
  親屬
  追服
  卷二十七 喪期二十七
  通論上
  卷二十八 喪期二十八
  通論中
  卷二十九 喪期二十九
  通論下
  卷三十 喪服一
  五服圖
  卷三十一 喪服二
  衰
  裳
  墨衰深衣附
  婦人衰裳
  卷三十二 喪服三
  冠
  括髪
  免
  髽纚圖
  笄
  總
  卷三十三 喪服四
  絰
  帶
  杖
  屨附禮書繶絇純綦說
  喪車
  卷三十四 喪服五
  受服
  練附功衰
  縞
  纎
  兼服
  卷三十五 喪服六
  弔服
  葬服
  未葬不變服
  葬後常服
  卷三十六 喪服七
  變除表
  卷三十七 喪服八
  通論
  卷三十八 喪儀節一
  疾病
  卷三十九 喪儀節二
  正終疾者齊處適室圖
  卷四十 喪儀節三 初終上
  始死始卒禮圖
  復
  遷尸
  楔齒綴足
  始死奠
  帷堂
  命赴拜賔
  哭位
  君使弔君使人弔襚圖
  致襚
  為銘
  掘坎
  陳服器
  沐浴及設冰陳具沐浴圖
  飯含
  襲飯含襲圖
  設冒
  埋鬊爪
  設重
  設燎
  卷四十一 喪儀節四 初終下
  唐以後初終禮
  卷四十二 喪儀節五 小斂
  陳小斂衣
  陳奠具絰帶陳小斂衣服圖
  小斂小斂圖
  馮尸
  變麻
  遷尸及拜賔
  設小斂奠小斂奠圖
  送賔
  代哭
  致襚
  設燭
  卷四十三 喪儀節六 大斂
  陳衣
  陳奠斂之具陳大斂圖
  為殯具
  陳鼎
  徹小斂奠徹小斂奠圖
  大斂
  葢棺塗殯大斂殯圖
  設大斂奠大斂奠圖
  送賔
  就次
  君視斂君視士大斂圖
  卷四十四 喪儀節七
  成服
  拜君命及賔
  朝夕哭位朝夕哭位圖
  徹大斂奠徹大斂奠圖
  朝夕奠朝夕奠圖
  朔月奠朔月奠圖
  卷四十五 喪儀節八
  筮宅
  獻椁材及明器
  卜日卜日圖
  啓殯
  朝祖啓殯朝祖之圖
  載柩
  陳器載柩陳器圖
  設祖奠遷柩祖奠圖
  賵贈公賵圖○賔賵奠賻贈圖
  設大遣奠遣奠圖
  發引
  下壙
  卷四十六 喪儀節九
  開元禮筮宅至掩壙祭后土
  政和禮筮宅至葬祭后土
  卷四十七 喪儀節十
  書儀家禮明㑹典筮宅至葬
  卷四十八 喪儀節十一
  反哭反哭于祖廟遂適殯宫圖
  虞祭虞祭陳牲及器圖 門外門内堂上位圖設饌饗神圖 主人迎尸入九飯圖主人獻祝佐食圖 主婦亞獻圖尸謖圖 陽厭圖 無尸饗祭圖
  再虞
  三虞
  卷四十九 喪儀節十二
  卒哭餞尸于門外圖
  祔
  卷五十 喪儀節十三
  小祥
  大祥
  卷五十一 喪儀節十四
  禫附特牲饋食禮
  期喪禫制
  卷五十二 喪儀節十五
  喪畢吉祭
  忌日
  生日之祭
  人子生辰
  卷五十三 喪儀節十六
  喪主
  攝主
  立後
  卷五十四 喪儀節十七
  容體
  哭踊
  飲食
  言語
  拜稽顙
  卷五十五 喪儀節十八
  廬室
  喪次
  喪位
  擯相
  祝
  卷五十六 喪儀節十九
  神帛
  神主
  神坐
  神像
  卷五十七 喪儀節二十
  老疾居喪
  婦人居喪
  童子居喪
  三殤喪禮
  卷五十八 喪儀節二十一
  訃禮
  弔禮
  卷五十九 喪儀節二十二
  臨禮
  奠禮
  卷六十 喪儀節二十三
  含禮
  賵禮
  襚禮
  賻禮
  卷六十一 喪儀節二十四
  輟朝
  去樂
  㑹喪
  護喪
  冊贈
  賜葬
  卷六十二 喪儀節二十五
  名號
  卷六十三 喪儀節二十六
  諱
  卷六十四 喪儀節二十七
  諡
  卷六十五 喪儀節二十八
  誄
  行狀
  書牘
  弔祭文
  哀辭招附
  挽歌
  卷六十六 喪儀節二十九 國恤一
  顧命
  嗣天子奠殯即位
  新君謁廟
  卷六十七 喪儀節三十 國恤二
  周大喪儀
  卷六十八 喪儀節三十一 國恤三
  漢大喪儀
  魏晉南北朝大喪儀
  唐大喪儀
  卷六十九 喪儀節三十二 國恤四
  宋大喪儀
  南宋大喪通儀上太上皇皇太后同
  卷七十 喪儀節三十三 國恤五
  南宋大喪通儀下
  卷七十一 喪儀節三十四 國恤六
  明大喪儀
  卷七十二 喪儀節三十五 國恤七
  太皇太后皇太后喪儀上
  卷七十三 喪儀節三十六 國恤八
  太皇太后皇太后喪儀下
  卷七十四 喪儀節三十七 國恤九
  皇后喪儀附廢后喪儀
  卷七十五 喪儀節三十八 國恤十
  皇妃喪儀附未封妃喪儀
  卷七十六 喪儀節三十九 國恤十一
  皇太子喪儀
  皇太子妃喪儀
  親王喪儀
  親王喪通儀
  親王妃喪通儀
  公主喪通儀
  郡王喪通儀
  卷七十七 喪儀節四十 國恤十二
  外國弔喪
  告哀外國及外國弔祭
  蕃國舉哀弔喪儀
  不伐喪
  大喪廢樂
  后喪廢樂
  皇妃親王公主皇親喪廢樂
  卷七十八 喪儀節四十一 國恤十三
  國忌
  生忌
  忌月
  神御
  卷七十九 喪儀節四十二 國恤十四
  天子為親藩外戚制服臨喪儀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為父母親屬制服臨喪儀
  卷八十 喪儀節四十三 國恤十五
  皇太子為親藩外戚制服臨喪儀
  皇太子妃為父母親屬制服臨喪儀
  天子敕使弔奠冊贈親藩外戚儀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遣使臨弔親藩外戚儀皇太子遣使弔奠親藩外戚儀
  卷八十一 喪儀節四十四
  通論
  卷八十二 葬考一
  葬次
  葬法
  卷八十三 葬考二
  合葬
  修墓
  葬不擇地擇日
  卷八十四 葬考三
  薄葬
  倮葬
  厚葬
  生壙
  卷八十五 葬考四
  歸葬
  客葬
  招魂葬
  分尸葬
  殉葬
  卷八十六 葬考五
  衣冠葬
  火葬
  塔葬
  義葬
  㑹葬
  祭墓
  卷八十七 葬考六
  雜志
  通論
  卷八十八 葬考七
  山陵一
  卷八十九 葬考八
  山陵二
  卷九十 葬考九
  山陵三
  卷九十一 葬考十
  山陵四
  卷九十二 葬考十一
  山陵五
  卷九十三 葬考十二
  山陵六
  卷九十四 葬考十三
  上陵
  卷九十五 喪具一
  掩
  瑱
  幎目
  鬠笄
  布巾
  冒
  質
  殺
  衾
  紟
  夷衾
  絞
  明衣
  角枕
  角柶
  燕几
  握手
  決
  纊極
  含貝
  飯珠
  玉柙
  浴槃
  夷槃
  夷牀
  浴牀
  駔圭
  重
  明旌
  魂帛
  棺椁總
  棺
  桐棺
  柏棺
  梓棺
  榖棺
  樟棺
  松棺
  楸棺
  榆棺
  雜木棺
  瓦棺
  石棺
  玉棺
  銅棺
  革棺
  朱棺
  畫棺
  布漆山
  椑
  柩
  櫬
  槥
  裏棺
  鐕
  東園温明祕器
  凶門柏厯
  卷九十六 喪具二
  棺束
  椁
  木椁
  葦椁
  松椁
  柏椁
  雜木椁
  石椁
  銅椁
  裹椁
  夀蔵椁
  棺飾
  輁軸
  龍輴
  木車
  素車
  薻車
  駹車
  漆車
  祥車
  蜃車
  輲車
  遣車
  鸞車
  皮車
  革車
  輼輬車
  容車
  鼈甲車
  鳳皇車
  開轍車
  合轍車
  買道車
  送終車
  輀
  栁車
  大昇轝
  大轝
  鷖輅
  香輿
  影輿
  葢輿
  錢輿
  五穀輿
  酒醢輿
  衣物輿
  庖牲輿
  牆
  帷
  荒
  池
  振容
  褚
  紐
  齊
  戴
  魚
  翣
  披
  褕絞
  幕
  帟
  布幃
  珠節子
  竹格
  折
  抗木
  抗席
  茵
  引
  紼
  撥
  繂
  功布
  纛
  鵝毛纛
  旐
  茅
  紙旛
  紙錢
  紙房子
  白鼓
  方相
  魌頭
  開路神
  卷九十七 喪具三
  明器
  明弓矢
  頌琴
  熬筐
  苞
  葦苞
  筲
  罋
  甒
  桁
  瓦器
  俑
  桐人
  芻靈
  四神十二時
  塗車
  茅馬
  木馬
  看果
  賵方
  遣䇿
  衡
  籠
  荼
  葦 蒲
  蜃
  㯶櫚褥
  黄腸題湊
  堲周
  鐵帳
  鐵盆 鐵山
  銅斗
  灰隔
  卷九十八 喪具四
  碑
  便房
  神道碑
  先瑩碑
  御製碑
  御書碑
  碑額
  趺
  碑隂
  碣
  誌石
  權厝志
  歸祔志
  遷祔志
  誌殯
  墳記
  墓記
  壙記
  墓甎文
  墓甎記
  穿中記
  墓識
  墓版
  窆石
  葢石
  卷九十九 喪具五
  墓銘
  壙銘
  埋銘
  石椁銘
  石塔銘
  墓表
  殯表
  石像
  石函
  石臺
  石室
  石壁
  石祠
  石柱
  石闕
  石筍
  石鏡
  華表
  瓴甓壇
  劵臺
  墓圖
  學堂 繡堂
  石刻畫像禮器
  石人
  石獸
  卷一百 喪具六
  歴代品式
  本朝定制
  通論
  卷一百一 變禮一
  奔喪聞喪附
  卷一百二 變禮二
  並有喪
  卒於道
  他國遭喪
  卷一百三 變禮三
  嫁娶遭喪
  遭喪不祭
  卷一百四 變禮四
  喪不助祭喪祭可與附
  夫婦未昬服
  卷一百五 變禮五
  喪中冠子嫁女取婦止備冠禮其昬嫁詳違禮條
  王侯初喪襲爵
  皇妃受冊遭喪
  喪中上冊寳
  葬不以時
  喪不相待
  金革奪情
  卷一百六 變禮六
  改葬
  父母不知存亡子行喪服
  卷一百七 變禮七
  親柩被焚重行喪禮
  父母死亡失尸柩
  墓毁改服
  滴血驗骨
  後母子服前母
  夫死受聘守志不再嫁
  貢舉遭國喪
  卷一百八 喪制一
  古制
  選舉制
  職官制
  武臣制
  輕喪給假
  喪禁
  卷一百九 喪制二 變古
  周末相沿之失
  漢文更制之失
  歴代奪情之失
  卷一百十 喪制三
  復古
  卷一百十一 喪制四 守禮上
  遵古服制
  卷一百十二 喪制五 守禮下
  奪情不起
  彈劾奪情
  卷一百十三 喪制六 過於禮
  不勝喪
  過期
  過毁
  輕喪解官
  不及禮
  卷一百十四 喪制七 違禮一
  匿喪
  喪中昬嫁
  卷一百十五 喪制八 違禮二
  居喪釋服
  喪中産子
  停喪不葬
  葬不即塞
  喪中用樂
  卷一百十六 喪制九 違禮三
  喪中燕客
  孝帛
  異姓為後
  合葬前夫
  佛事
  避煞
  卷一百十七
  二氏禮
  異俗禮上
  卷一百十八
  異俗禮下
  卷一百十九
  廟制上
  卷一百二十
  廟制下






  讀禮通考目錄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一
  表上
  乾學案上古喪期無數中古聖人以親踈定服術上殺下殺旁殺而别為再期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之喪有恩有理有節有權著於經禮卜子傳之其後代有因革或重而輕或輕而重或古有而今省或前畧而後詳其見於載紀者貞觀之律開元政和之禮司馬氏之書儀朱子之家禮以及明之集禮孝慈錄㑹典稱情立文各有其義顧分見於諸書考禮者卒難辨其同異乃倣國史之表列行排屬經緯既具一舉目而百世之典咸在庶㡬若網之在綱而車之執綏者然其於元獨未之詳何也元之喪禮無傳僅見於典章一編列圖凡六而為伯叔兄弟期不杖於姑姊妹則杖為適婦緦麻而為衆婦大功當時議禮者不應若是之誤葢未敢信故寜闕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斬衰三年
  儀禮一十一條
  注疏七條
  戴德一條以上第一格平行查之
  唐律一條第二格平行查之

  宋政和禮一條見第四格婦為舅小注家禮一條第六格平行查之
  明孝慈録一十三條第八格平行查之後倣此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齊衰三年
  儀禮四條
  禮記四條
  注䟽四條
  戴德四條
  唐律二條
  宋制二條
  明制二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杖期
  儀禮四條
  注䟽四條子為嫁母附見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注
  明制二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不杖期
  儀禮二十二條
  注疏十條為姑在室為姊妹在室為女子在室三條附見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小注唐律一條
  宋制三條
  明制四條為適長子并入為衆子下









  右齊衰五月
  唐制二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齊衰三月
  儀禮一十一條
  注䟽二條
  開元禮一條



  讀禮通考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
  表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右成人大功九月
  儀禮一十五條
  喪服小記一條
  喪服傳一條
  唐律一條
  開元禮五條
  政和禮三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右殤小功五月
  儀禮一十一條
  唐制一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右成人小功五月
  儀禮一十三條
  唐律三條為舅從儀禮從母分出
  顯慶禮一條
  開元禮五條
  政和禮二條

  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三
  表下
  乾學案儀禮大功小功殤服序於成人服之前惟緦麻雜敘今考開元政和禮皆分章各敘較便稽覽且唐宋又有増益之殤服勢難雜序矣其儀禮原序仍以次第識於下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楊信齋儀禮圖
  乾學案歴代喪服之制列之為表而悟古今之變焉先王之制禮也將以立大防明大分别嫌明微其指逺故用意不厭深眇其慮周故條章不厭繁曲於是有貴貴之制天子諸侯絶旁期大夫降是也有嚴父之訓父在不為母三年是也有尊統之制父為長子三年大夫不降其宗子是也有從一之制婦人不二斬是也有辨分之制庶公子厭降其所生母是也有示别之制嫂叔無服是也載在儀禮學士𫝊之唐宋以還代有損益至明太祖定為孝慈録而古制一變葢後世之人情薄矣救薄莫若以厚明祖之諭羣臣曰人情之變無窮而禮為適變之宜人心之所安即天理之所在豈非救薄以厚之道哉由是加母之服上齊於父使普天率土人人得伸其三年之愛而庶子亦遂其私焉子之事母既同於父則子婦之事舅姑亦當同於子由是制舅姑之服使同於子而家道益以嚴配偶益以重其他諸服多所更定大約縁此為準夫豈求異於古亦曰適其宜而已夫父母猶天地也事地不敢同於天者義也報地不可異於天者恩也先王欲裁夫情之不可過者而協之於中故義勝恩後王欲引夫情之不及者而進之於厚故恩勝義二者雖殊其歸一也若夫三殤之服自古相沿不廢朱子為家禮則略之而贅其例於末云凡為殤服者降一等明初編集禮及令皆仍古制至孝慈録乃盡省焉夫殤者傷也人之喪其子女不患乎不哀而嬰孺為尤甚羣從旁親則有恝視如路人者矣聖人降其禮而定為適中之節令用吾情者有所限制明祖之意葢以為俗之敝也為成人制服或不能盡同乎古而惟殤之察抑末也苟循古人之軌迹而不得其精微不若去之而専其愛於所重亦猶夫朱子之略之矣
  本朝創制憲章百王獨於喪服一由其舊有㫖哉爰録信齋楊氏儀禮諸圖列於今律之前俾後之覽者得以考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案不杖期章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𫝊曰父母長子君服斬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注云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今君受國於曽祖疏曰鄭意以父祖廢疾必以今君受國於曽祖不敢受國於祖者若今君受國於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鄭以新君受國於曽祖趙商問已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制度之宜年

  月之斷云何荅云父卒為祖後者三年斬何疑商又問父卒為祖後者三年已聞命矣所問者父在為祖如何欲言三年則父在欲言期復無主斬杖之宜主喪之制未知所定荅曰天子諸侯之喪皆斬衰無期朱先生因言孫為祖承重頃在朝檢此條不見後歸家檢儀禮疏説得甚詳正與今日之事一般乃知書多看不辨舊來有明經科便有人去讀這般書注疏都讀過自王介甫新經出廢明經學究科人更不讀書卒有禮文之變更無人曉得為害不細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不杖期𫝊曰何以期也為其無祭主故也疏曰無主後者人之所哀憐不忍降之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疏云宗子母年七十以上則宗子妻得與祭宗人乃為宗子妻服記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親則月算如邦人詳見齊衰三月章注疏
  問喪祭之禮至周公然後備夏商而上想甚簡畧朱先生曰然親親長長貴貴尊賢夏商而上大槩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到得周來則又𣸸得許多貴貴的禮數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

  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喪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諸侯者則亦不絶不降此皆貴貴之義上世想甚簡略未有許多降殺貴貴底禮數凡此皆天下之大經前世所未備到周公搜剔出來立為定制更不可易



















  君母之父母從母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 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 庶子為後者為其外
  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 出妻之子為外祖父母無服 為慈母之父母無服 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 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
  朱先生曰姊妹於兄弟未嫁期既嫁則降為大功而姊妹之身却不降也故姨母重於舅也又問從母之夫舅之妻皆無服何也曰先王制禮父族四故由父而上為族曽祖父緦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子之子皆由父而推之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於舅故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妻族二妻之父妻之母乍看時似乎雜亂無統子細看則皆有義存焉


















  姑姊妹之子女子子及内外兄弟相報服備見前圖女子子之子服緦即外祖父母為外孫是也 姊妹之子服緦即舅報甥是也 姑之子服緦即舅之子報姑之子是也 舅之子内兄弟也姑之子外兄弟也
  伊川先生曰報服若姑之子為舅之子服是也異姓之服只是推得一重若為母而推則及舅而止若為姑而推可以及其子故舅之子無服却為姑

  之子服既與姑之子為服姑之子須報之也故姑之子舅之子其服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臣為君之祖父母服案鄭氏注云此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今君受國於曽祖疏云若今君受國於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鄭以新君受國於曽祖故君服斬臣從服期 臣為君之父服案前說亦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有廢疾不立今君受國於祖故君服斬臣從服期









  朱先生曰儀禮不是古人預作一書如此初間只以義起漸漸相襲行得好只管切至於情文極細密極周緻處聖人見此意思好故録成書只看古人君臣之際如君臨臣喪坐撫當心要絰而踊今日之事至於死生之際恝然不相關不啻如路人所謂君臣之義安在祖宗時於舊執政亦嘗親臨自渡江以來一向廢此只秦檜之死髙宗臨之後來不復舉云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今律圖
  乾學案服圖之作蓋出於議禮之家集當時現行之律文而綴輯之期以便於觀覽也顧律文精密非深心體究鮮不以鹵莽取誚
  本朝律文有服圖蓋悉取明律而用之明律所載圖凡七其六圖之規式一本信齋楊氏勉齋黄氏而易以孝慈録之制體例詳審足以垂後惟三父八母一圖則出於元典章玩律未精遂多紕漏況其中律條又經
  本朝更定自宜遵改詳論於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陳瑚三父八母説
  舊稱三父俱謂繼父而以同居為一條始同居今不同居為一條又以原不同居為一條㑹典刪去原不同居一條而以從繼母嫁父易之予皆不能無疑焉夫原不同居則已無服自不當以父名之矣㑹典刪之是也然易之以從繼母嫁父則又出於尋常思慮之外矣蓋三父之號不知始自何時但就八母例之既不遺其生母則三父之號亦必無遺其生父之理

  以予揆之或是生父嗣父繼父三條耳生父之斬衰三年不必言若為人後則當以嗣父之存沒出嗣之早暮為本生之隆殺嗣父存則服本生杖期心喪三年嗣父没則仍服本生三年身未離襁褓而為人後則服本生杖期身既成立而因通族公議理當嗣立者則同服三年此皆酌於天理人情之至者也然更當以宗之大小為隆殺小宗立於大宗則不當稱嗣父而稱宗父又不必論其出嗣之早暮而一當以祖宗之統為重服宗父三年服本生杖期可也大宗立於小宗則理當同服三年之喪而隆殺之權一準前議可也至繼父之服自當以同居不同居為别同居而受敎養之恩如儀禮喪服篇所云云則齊衰杖期繼父有子則不杖期始同居今不同居則齊衰三月若從繼母嫁父則又不幸中之不幸其受恩極重者義服齊衰三月可也不然則無服矣八母中出毋降服杖期亦當有辨母出而尚守居者是義與廟絶情猶未與廟絶也當加心喪三年母出而再嫁是情義兩絶也服杖期猶疑過重當從古人三月之制乾學案三父八母之説出於元典章詳玩其圖多難解者夫父母一而已矣列父之名以三而親父不與焉列母之名以八而親母齊體者不與焉何也如曰自父之外可以父名者有此三自母以外可以母名者有此八歟則為人後者有所後之父母有本生之父母一則尊大宗而為之加重一則從降等而為之杖期何其不得與於此也或又曰親父母嗣父母皆名之重者不可與於此凡在此數者皆名之輕於父母者也乃其中有適母繼母矣何嘗不並重耶輾轉駁難無可解矣然猶可曰文字之疵無關律令輕重蓋細玩之而有必當更定者二儀禮杖期篇有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一條蓋所服者繼母也自唐迄宋未之有改而典章圖則改之云繼母所嫁夫由是與同居繼父不同居繼父並列而稱三父焉明律雖用其圖刪去夫字律文則云父卒繼母嫁而已從之者又於不杖期篇中列母之報服云繼母改嫁為前夫之子從已者蓋已變而復古矣父減為二母益至九而圖名如故也二百八十年莫敢議及遂成疑案焉刑名法比之家或於刋本圖中繼母改嫁之下増一父字轉相秘授舛譌殊甚逮
  本朝定制改此條律文云前夫之子從繼母改嫁於人為改嫁繼母又降其服為不杖期煌煌令甲昭如日星疑義始晰而律文與圖未歸畫一急宜更定者一也以元圖較今律圖名同服異適繼慈養四母皆齊衰三年蓋當時服制如此而庶母則列於乳母之後服並緦麻又釋之曰妾所生子喚曰庶母知此緦麻之服乃妾子所自服而適子衆子無服矣此庶母之名亦妾子所自稱而適子衆子無此稱矣夫庶子父卒為其母齊衰三年雖非經𫝊正文實出於注疏唐宋因之安得抑之至此明初更制庶子為所生母斬衰三年適子衆子為庶母杖期明有兩條圖雖分列二服而并注庶母之下深没生母之名豈非仍元人之陋乎急宜更定者二也至於乳母之服出於儀禮玩注疏及通典諸議並無父妾之説圖中小注既曰即奶母又曰父妾乳已者致與慈母相混新吾吕氏嘗辨之詳見本條夫律文無注而獨見此圖疑亦明世議禮者所増尚當詳考緫之諸服各有律文不必紐合為圖若欲為圖則必推窮義類不複不漏謹附元典章本圖及依諸律訂正者附載於後備採擇而陳氏三父之説頗與予合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讀禮通考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四
  乾學案讀禮始喪期何也曰古民質無有喪期後代聖人因天地萬物有終始而為之制其説以期為斷父至尊母至親故加隆以盡孝子之恩加之則倍故再期也喪服小記云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喪期盡於此矣三年問云三年之喪何也曰稱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又曰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謂至隆是故因貴賤親疎之節而定為再期期年九月五月三月之期有再期期年九月五月三月之期而制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之服古今不能損益百王不能同異聖人所以經緯萬端皆從此始也其統紀在三年之喪三年之喪達喪也禮所自生也親親之中有尊尊長長之道焉或引而近之或推而遠之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遡高祖下迄𤣥孫旁及三從兄弟而後親親之道以畢三年之喪其本根餘則其枝葉也然枝葉凋則本根危矣故三年之喪不祭不弔人不與人饋奠而於輕服之親必服其服而往篤親厚終之誼有不知其所以然者也詩曰凡民有喪匍匐救之孔子謂無服之喪可以施四國畜萬邦凡民之喪尚欲賙恤況於親乎故治天下國家者於喪紀也必慎之重之自戚以及疎由本以及末如網在綱有條不紊民之所由生禮為大禮主於敬不可忽也子貢問喪孔子曰敬為上哀次之王戎阮籍之徒非不哀也而猖狂無忌憚至為名教罪人則亦不敬而已矣
  斬衰三年上
  儀禮喪服篇父賈公彦疏先陳父者此章恩義並設義由恩出故先言父也
  爾雅父為考
  白虎通父矩也以度教子也又為考考成也言有成德
  喪服傳為父何以斬衰也父至尊也疏父至尊者天無二日家無二尊父是一家之尊尊中至極故為之斬也
  坊記喪父三年
  檀弓事親有隱而無犯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致喪三年鄭康成注隱謂不稱揚其過失無犯謂不犯顔而諌左右謂扶持之方猶常也勤勞辱之事致謂戚容稱其服此以恩為制也 孔頴達䟽致之言至也謂哀情至極以居喪禮
  方慤曰就養者就而養之且不離也服勤者服其勤勞而不釋也於養言左右則養無所不至矣於勤言至死則勤無時或已矣致喪者言盡其所至也
  馬晞孟曰致喪之禮顔色稱情戚容稱服
  胡銓曰方猶所也不擇地而安之致謂哀到
  論語曽子曰吾聞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親喪乎馬融曰言於親喪必自致盡
  子游曰喪致乎哀而止疏言父母之喪當致極哀戚不得過毁
  孝經子曰孝子之事親也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喪則致其哀祭則致其嚴五者備矣然後能事親註平居必致其敬就養能致其懽致其憂色不滿容行不正履致其哀擗踊哭泣盡其哀情致其嚴齋戒沐浴明發不寐
  董鼎曰致者推之而至其極也
  崔銑曰喪致乎哀而止蓋言無所不用其情而後已是故慟悼哀之發於心者也羸黑擗踊哀之發於容體者也粥與水哀之發於飲食者也齊斬哀之發於衣服者也苫凷哀之發於居處者也致云者推而極之也五者一不至不可謂致欲短喪者何忍也然孝子之心曷窮故曰有終身之喪或曰而止者不可毁以滅性也論者因記禮之詞而譏其過髙者未然也
  朱彜尊曰論語孝經所言致字義正與檀弓致喪之義相發明而註疏家均未之及
  中庸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
  吕大臨曰子之事親所以自致其誠不可以尊卑變也
  朱子曰父母之喪上下同之推已以及人也
  喪服四制其恩厚者其服重故為父斬衰三年以恩制者也注詳二十七卷
  三年問三年之喪何也曰稱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别親疏貴賤之節而弗可損益也故曰無易之道也注稱情而立文稱人之情輕重而制其禮也羣謂親之黨也無易猶不易也 疏立文禮之節文也飾謂表章也羣謂五服之親也因此三年之喪差降各表其親黨親謂大功以上疏謂小功以下貴謂天子諸侯絶期卿大夫降期以下賤謂士庶人服族其節分明不可損益故曰無易之道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三年者稱情而立文所以為至痛極也斬衰苴杖居倚廬食粥寝苫枕塊所以為至痛飾也注飾情之章表也 疏鉅大也創小則易差創大則難愈也賢者喪親傷腎乾肝斬斫之痛其痛既甚其差亦遲故稱其痛情而立三年之文以表是至痛極者也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也哉注復生除喪反生者之事也 疏言賢人君子於此二十五月之時心之悲哀摧痛猶未能盡憂思悲慕猶未能忘而外貌喪服以是割斷若不斷以二十五月則孝子送死之情何時得已復吉常之禮何有限節故聖人裁斷止限二十五月豈不是送死湏有已止反復生禮湏有限節者哉凡生天地之間者有血氣之屬必有知有知之屬莫不知愛其類今是大鳥獸則失喪其羣匹越月踰時焉則必反廵過其故鄉翔囘焉鳴號焉蹢䠱焉踟蹰焉然後乃能去之小者至於燕雀猶有啁噍之頃焉然後乃能去之故有血氣之屬者莫知於人故人於其親也至死不窮注匹偶也言燕雀之恩不如大鳥獸大鳥獸不如人舎血氣之類人最有知而恩深也於其五服之親念之至死無已止 疏天地之間血氣之類皆有所知至於鳥獸小大各能思其種類況在於人何有窮止也将由夫患邪淫之人與則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從之則是曽鳥獸之不若也夫焉能相與羣居而不亂乎註言惡人薄於恩死則忘之其相與聚處必失禮也 疏此明小人曾鳥獸之不若若不以禮節之焉能羣居而不亂将由夫修飾之君子與則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若駟之過隙然而遂之則是無窮也注駟之過隙喻疾也遂之謂不時除也 疏此明賢人君子於三年之喪若駟之過隙駟馬駿疾空隙狹小以駿疾而過狹小言急達之甚若不以禮節制之則哀痛何時窮已故先王焉為之立中制節壹使足以成文理則釋之矣注立中制節謂服之年月也釋猶除也去也 疏小人君子其意不同故先王為之立中人之制節以為年月限節壹謂齊同言君子小人皆齊同使足以成文章義理也然則何以至期也注言三年之義如此則何以有降至於期也期者謂為人後者父在為母也 疏鄭意以三年之喪何以有降至於期者故云為人後者為本生之父母及父在為母今尋經意至親以期斷是明一期可除之節故禮期而綀男子除絰婦人除帶下云加隆故至三年經意不據為人後及父在為母期鄭之此釋恐未盡經意但旣祖鄭學今因而釋之曰至親以期斷注言服之正雖至親皆期而除也 疏謂至親本以期斷故雖為人後及父在為母但一期也是何也注問服斷於期之義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注法此變易可以期也 疏言期是一年之周匝而天氣換矣前時已畢今時又來是變改矣其在天地之中動植之物無不於前事之終更為今事之始也聖人以人事法象天地故期年而已也然則何以三年也注言法此變易可以期何以乃三年為曰加隆焉爾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注言於父母加隆其恩使倍期也下焉猶然 疏加隆焉爾者本實應期但子加恩隆重故三年也焉使倍之者焉猶然也子既加隆於父母故倍之至再期也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注言使其恩不及父母故三年以為隆緦小功以為殺期九月以為間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中取則於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盡矣注取象於天地謂法其變易也自三年以至緦皆嵗時之數也言既象天地又足以盡人聚居純厚之恩也 疏三年以為隆者謂恩愛隆重緦小功以為殺者謂情理殺薄期九月以為間者是隆殺之間也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天地之氣三年一閏是三年者取象於一閏天地一期物終是一期者取象於一周九月者以象陽之數又象三時而物成也五月以象五行三月者取象天地一時而氣變是皆取法於天地中取則於人者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故服三年人之一嵗情意變改故服一期九月五月三月之屬亦逐人情而減殺是中則於人故能調和羣衆聚居和諧專壹義理盡備矣故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謂至隆注言三年之喪喪禮之最盛也 疏三年喪禮於人道之中至極文理之盛者則期以下非其至極也至隆者恩之至極隆厚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來者也注不知其所由來喻此三年之喪前世行良久矣 疏未有知其所由來者言三年之喪行之自遠未能識知從何代而來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達喪也注達謂自天子至於庶人方慤曰其生也父母有三年之愛於其子及其没也故子有三年之喪以報之愛所謂情也三年之喪所謂文也故曰稱情而立文禮以情為本而以文為飾故曰因以飾羣羣則荘子所謂人羣是也服君與父皆斬衰三年由父而降則殺焉所以别親疎之節也由君而降亦殺焉所以别貴賤之節也親與貴者不可易而損之疏而賤者不可易而益之故曰弗可損益無易之道也送死者之禮有已復生者之事有節則不以死傷生故也
  顧湄曰有所垂之謂象有所效之謂法有所作之謂則喪五服皆取陽數竒者方性夫曰陽所以致生陰所以致死之死而致生之孝子不忍死其親之意也其説精矣焉使倍之注訓焉為然陸農師訓是左傳晉鄭焉依國語作是知之陸德明釋文則云發聲也較直㨗無甚意義
  論語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壊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穀既没新穀既升鑚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錦於女安乎曰安女安則為之夫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為也今女安則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
  繆協曰爾時禮壊樂崩三年不行宰我大懼其往以為聖人無微旨以戒将來故假時人之謂啟憤於夫子義在屈已以明道也
  尹焞曰短喪之説下愚且恥言之宰我親學聖人之門而以是為問者有所疑於心而不敢强焉爾范祖禹曰喪雖止於三年然賢者之情則無窮也特以聖人為之中制而不敢過故必俯而就之非以三年之喪為足以報其親也所謂三年而後免於父母之懐特以責宰我之無恩欲其有以跂而及之爾
  春秋公羊傳三年之恩疾矣何休注疾痛非虚加之也以人心為皆有之
  孟子齊宣王欲短喪公孫丑曰為期之喪猶愈於已乎註齊宣王以三年之喪為太長久欲減而短之因公孫丑使自以其意問孟子既不能三年喪以期年差愈於止而不行喪者也孟子曰是猶或紾其兄之臂子謂之姑徐徐云爾亦教之孝弟而已矣注紾戾也孟子言有人戾其兄之臂為不順也而子謂之曰且徐徐云爾是豈以徐徐之為差者乎不若教之以孝弟勿復戾其兄之臂也
  滕定公薨世子謂然友曰昔者孟子嘗與我言於宋於心終不忘今也不幸至於大故吾欲使子問於孟子然後行事註定公文公父也然友世子之傅然友之鄒問於孟子孟子曰不亦善乎親喪固所自盡也曽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可謂孝矣諸侯之禮吾未之學也雖然吾嘗聞之矣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三代共之注孟子言我雖不學諸侯之禮嘗聞師言三代以前君臣皆行三年之喪然友反命定為三年之喪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我先君亦莫之行也至於子之身而反之不可註父兄百官滕文同姓異姓諸臣也皆不欲使世子行三年
  朱子集注父兄同姓老臣也滕與魯俱文王之後而魯祖周公為長兄弟宗之故滕謂魯為宗國也然謂二國不行三年之喪者乃其後世之失非周公之法本然也
  且志曰喪祭從先祖曰吾有所受之也注志記也周禮小史掌邦國之志曰喪祭之事各從其先祖之法言我轉有所受之不可於已身獨更改也謂然友曰我他日未嘗學問好馳馬試劍今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盡於大事子為我問孟子然友復之鄒問孟子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孔子曰君薨聽於冢宰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注孟子言如是不可用他事求也喪尚哀惟當以哀戚感之耳國君薨委政冢宰大臣嗣君但盡哀情歠粥不食顔色深墨深甚也墨黑也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者以君先哀之也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風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風必偃是在世子然友反命世子曰然是誠在我五月居廬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謂曰知註諸侯五月而葬未葬居倚廬於中門之外也未有命戒居喪不言也異姓同姓之臣可謂曰知世子之能行禮也及至葬四方來觀之顔色之戚哭泣之哀弔者大悦注四方諸侯之賔來弔㑹者見世子之憔悴哀戚大悦其孝行之高美也
  林氏曰孟子之時喪禮既壊然三年之喪惻隱之心痛疾之意出於人心之所固有者初未嘗忘也惟其溺於流俗之𡚁是以喪其良心而不自知耳文公見孟子而聞性善堯舜之説則固有啟發其良心矣是以至此而哀痛之誠心發焉及其父兄百官皆不欲行則亦反躬自責憚其前行之不足以取信而不敢有非其父兄百官之心雖其資質有過人者而學問之力亦不可誣也及其斷然行之而遠近見聞無不悦服則以人心之所同然者自我發之而彼之心悦誠服亦有所不期然而然者人性之善豈不信哉
  喪服小記大夫降其庶子其孫不降其父疏大夫降其庶子故為其庶子不為大夫者服大功也而喪服條例云父之不服子亦不敢服大夫不服其妾故妾子為母大功也今嫌既降其子亦厭其孫故此明雖降庶子而不厭降其孫矣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猶為三年也
  雜記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士為其父母兄弟之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注大夫雖尊不以其服服父母兄弟嫌若踰之也士謂大夫庶子為士者也已卑乂不敢服尊者之服今大夫喪服禮逸與士異者未得而備聞也春秋傳曰齊晏桓子卒晏嬰麤衰斬苴絰帶杖管屨食粥居倚廬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為大夫此平仲之謙也言已非大夫故為父服士服耳麤衰斬者其縷在齊斬之間謂縷如三升半而三升不緝也斬衰以三升為正微細焉則屬於麤也然則士與大夫為父服異者有麤衰斬枕草矣其為母五升縷而四升為兄弟六升縷而五升乎唯大夫以上乃能備儀盡飾士以下則以臣服君之斬衰為其父以臣從君而服之齊衰為其母與兄弟亦以勉人為高行也大功以下大夫士服同 疏大夫之父母兄弟或作士或無官今不以大夫之服服之是嫌畏踰之也云大夫庶子為士者若大夫適子雖未為士猶服大夫之服故知此士是庶子以已卑不敢服尊者之服也麤衰斬者齊即麤也言其布縷在齊斬之間斬衰三升麤衰四升其布在三升四升之間縷之麤如三升半而訃縷唯三升也縷如三升半是麤不緝是斬故云斬衰以三升為正微細焉則屬於麤也然則士與大夫異者鄭約晏嬰麤衰斬枕草之事明之也并及為母為兄弟者鄭既約士之父服縷約降一等經文有母及兄弟故此約母與兄弟之服也喪服為母四升此云五升縷謂麤細似五升之縷成布四升喪服為兄弟五升此云六升縷謂麤細如六升之縷成布五升皆謂縷細成布升數少也云士以下以臣服君之斬衰為其父以臣從君而服之齊衰為其母與兄弟者凡義服皆降正服一等今為父母兄弟降從義服是卑屈也云勉人為髙行者居喪之禮以服重為申以服輕為屈一是勉勵其父母兄弟使為髙行作大夫一是勉勵士身使為高行作大夫也案聖證論王肅云喪禮自天子以下無等故曾子云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且大國之卿與天子上士俱三命平仲之言唯卿為大夫謂諸侯之卿當天子之大夫非謙詞也春秋之時尊者尚輕簡喪服禮制遂壊羣卿專政晏子惡之故服麤衰枕草云唯卿為大夫者遜辭以避害也又孟子云諸侯之禮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三代共之又此記云端衰喪車皆無等則大夫與士異者大夫以上在喪斂時弁絰士冠素委貌也馬昭答王肅引雜記云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服如士服是大夫與士喪服不同而肅云無等則是背經説也張融評云士與大夫異者皆是亂世尚輕涼非王者之達禮鄭言謙者不異於遠害融意以王肅與鄭其義略同如融之説是周公制禮之時則上下同當喪制無等至後世以來士與大夫有異故記者載之鄭因而解之今申鄭義云端衰喪車無等者端正也正為衰之制度上下無等其服精麤卿與大夫有異也又曽子云齊斬之情據其情為一等無妨服有殊異耳若王肅之意大夫以上弁絰士唯素冠此亦得施於父母此經云為昆弟豈亦弁絰素冠之異乎此是肅之不通也杜元凱註左傳説與王肅同服䖍註左傳與端衰喪車無等其老之問晏子之答皆為非竝與鄭違今所不用也
  方慤曰生者貴而死者賤則其服從死嫌若臨之故也生者賤而死者貴則其服從生嫌若僭之故也葉夢得曰古者喪服大夫士必有異制禮經皆不載鄭氏引晏平仲居喪證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服士服蓋不欲以尊踰之也而桓子亦大夫矣晏氏之老以為非大夫禮則平仲之服士服也當時諸國蓋多行短喪而況其服是以平仲矯之不欲斥人之過姑自抑荅以卿然後為大夫大夫與士之禮其必以精麤為辨歟
  黃榦曰案父母之服自天子達於士一也而記禮者之言乃如此當以王肅之言為正
  陸佃曰據此大夫喪服士有不如也既夕禮曰衰三升寝苫枕塊則古者士服斬衰寝苫枕塊大夫麤衰斬寝苫枕草是歟當晏子時士僭大夫大夫以上喪服益輕故嬰麤衰斬枕草反古之道家老視時以為非也間傳曰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齊四升蓋士以下則五升大夫六升諸侯天子齊衰之别也若斬衰則兩等喪服所謂衰三升三升有半三升有半大夫以服斬之衰歟
  大夫之適子服大夫之服注仕至大夫賢著而德成適于得服其服亦尊其適象賢疏明大夫適子雖未仕官及為士皆得服大夫之服
  大夫之庶子為大夫則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與未為大夫者齒註雖庶子得服其服尚德也使齒於士不可不宗適 疏此庶子雖為大夫其年長於適子猶在適子之下使適子為主若年少於適子則固在適子之下是不可不宗適也
  方慤曰大夫之適子雖為士服大夫之服而不嫌於重者適故也至於庶子身為大夫雖服大夫之服其位猶與未為大夫者齒蓋長㓜之序不可以貴賤廢故也
  左傳襄公十七年齊晏桓子卒晏嬰麤衰斬社預註斬不緝之也衰在胷前麤三升布苴絰帶杖菅屨陸德明釋文以苴為絰及帶杖竹杖也禮記云苴竹杖也食粥居倚廬寝苫枕草註此禮與士喪禮略同其異惟枕草耳然枕凷亦非喪服正文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註時之所行士及大夫衰服各有不同晏子為大夫而行士禮其家臣不解故譏之曰唯卿為大夫註晏子惡直已以斥時失禮故孫辭略答家老 孔頴違疏檀弓云魯穆公之母卒使人問於曽申曽申對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然則天子以下其服父母尊卑皆同無大夫士之異晏子所行是正禮也言唯卿得服大夫服我是大夫得服士服又言已位卑不得從大夫之法者是惡其直已以斥時之失禮故孫辭略答家老也家語曽子問此事孔子云晏平仲可謂能辟害也不以已是而駮人之非孫辭以辟咎義也夫家語雖未必是孔子之言要其辭合理故王肅與杜皆為此説鄭𤣥以雜記之文士為父母兄弟之服不得與大夫同皆縷細降一等其縷數與大夫同但雜記之文記當時之制以當時大夫與士有異故為此解非杜義也
  晏子春秋晏子居晏桓子之喪麤衰斬苴絰帶杖菅屨食粥居倚廬寝苫枕草其家老曰非大夫喪父之禮也晏子曰唯卿為大夫曽子以問孔子孔子曰晏子可謂能遠害矣不以已之是駮人之非遜辭以避咎義也夫
  王志長曰三年之喪達乎天子古今之通義也周公喪服首斬而父又為斬中之正考其服制别無尊卑差降之法自後有士服大夫服之説父母之喪以爵之貴賤為降殺至雜記云士之子為大夫則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無子則為之置後所謂舜臣瞽瞍齊東野人之語耳晏嬰服父喪其老以為非大夫之禮嬰云唯卿為大夫鄭氏謂此嬰之謙也是亦後世禮壊樂崩之論豈可訓哉喪服固周公之舊也乾學案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天子且上達大夫安得獨異雜記所云當是末世之敝觀孔子論晏平仲可知鄭氏亦言大夫與士異者未得備聞止疑麄衰縷在齊斬之間王肅致疑在喪斂時弁絰素委貌之異然則服或有精麄而喪期則未之有改也張融以為士與大夫異皆是亂世尚輕凉非王者之達禮而馬昭反斥為背經孔氏亦詆其不通非以不悖為悖者與且禮記左氏傳皆孔氏作疏乃於記力詆王肅於傳則又是之可見義有所屈而張融之説洵不易之論也
  説苑齊宣王謂田過曰吾聞儒者喪親三年喪君三年君與父孰重田過對曰殆不如父重王忿然怒曰然則胡為去親而事君田過對曰非君之土地無以處吾親非君之禄無以養吾親非君之爵位無以尊顯吾親受之君致之親凡事君所以為親也宣王邑邑而無以應
  乾學案易傳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故喪禮之重莫先於父不易之道也
  唐開元禮宋政和禮温公書儀朱子家禮明孝慈録㑹典今律文同
  喪服諸侯為天子疏此文在父下君上者此天子不兼餘君君中最尊故特著文於上也曲禮君天下曰天子疏父天母地是上天之子又為天所命子養下民
  沈煥曰曰天子則非自私之辭
  喪服傳天子至尊也疏天子至尊同於父也
  周禮司服凡喪為天王斬衰疏凡喪者諸侯諸臣皆為天王斬衰
  易祓曰天王有父道諸侯羣臣為服亦猶人子之為父服也
  王昭禹曰天王有父道故諸臣服斬衰以王為天也若諸侯之大夫自天其君則為王繐衰而已乾學案疏云諸侯謂分封列國者諸臣則仕於王朝之卿大夫士也其中有寰内諸侯故禮但言諸侯為天子而諸臣統於其中若諸侯之大夫則為天王繐衰不在此列矣
  昬義天子脩男教父道也故為天王服斬衰服父之義也
  葉夢得曰天子以男教勉天下之為子者其道猶父故其卒則天下為之斬衰報其義也
  服問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也世子不為天子服註外宗君外親之婦也其夫與諸侯為兄弟服斬妻從服期諸侯為天子服斬夫人亦從服期喪大記曰外宗房中南靣世子不服遠嫌也與畿外之民同也 疏君外親之婦者其夫既是君之外姓其婦即是外宗也熊氏云凡外宗有三案周禮外宗之女有爵通卿大夫之妻一也雜記云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是君之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從母之女皆為諸侯服斬為夫人服期是二也此文外宗是諸侯外親之婦也若姑之子婦從母之子婦其夫是君之外親為君服斬其婦亦名外宗為君服期是三也内宗有二者案周禮云内女之有爵謂其同姓之女悉是一也雜記云内宗者是君之五屬之内女是二也
  檀弓天子崩三日祝先服注祝佐含斂先服五日官長服注官長大夫士七日國中男女服注庶人三月天下服注諸侯之大夫疏祝大祝商祝也國中男女謂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齊衰三月而除之必待七日者天子七日而殯殯後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天下服者謂諸侯之大夫為王繐衰既葬而除之也近者亦不待三月今據遠者為言耳方慤曰此所謂服特指杖耳祝先服者力勞而先病故也言祝先服則子可知矣官長以對祝言之則力有勞逸以對子言之則恩有重輕故五日而後服杖也十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言各服其所服之服非謂杖矣蓋不特恩有重輕故服有先後亦以地有遠近而聞訃有早晚故也
  唯天子之喪有别姓而哭注使諸侯同姓異姓庶姓相從而為位别於朝覲來時朝覲爵同同位 疏朝覲爵同同位則不分别同姓異姓
  春秋隱公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疏天王之喪諸侯不得越竟而奔脩服於其國卿共弔葬之禮
  孫復曰春秋天王崩書葬者五桓襄匡簡景是也不書葬者四平惠定靈是也不書崩不書葬者三荘僖頃是也書葬者皆非常也不書葬者皆得常也不書崩不書葬者周室微弱失不告也
  胡安國曰諸侯為天王服斬衰禮當以所聞先後而奔喪今平王崩周人來訃而隱公不往是無君也其罪應誅不書而自見矣或曰萬國至衆也封疆至重也天王之喪不得越竟而奔而脩服於國卿共弔葬之禮訖葬卒哭而除喪禮乎案周書康王之誥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再拜趨出王反喪服此奔成王之喪者安得以為脩服於國而可乎
  張洽曰喪服斬衰三年諸侯為天子之服也天王之喪同軌畢至為臣子者以所聞先後奔喪禮也隱公聞喪而不奔春秋以來送終之禮薄矣
  鉉翁曰或謂天子之喪諸侯不能越境而奔脩服於其國愚以為此後世郡縣之禮而律古者封建之國恐不得同也胡氏引康王之誥為説此論當矣
  汪克寛曰秦昭襄之薨韓桓惠王衰絰入弔祠春秋諸侯之事天子不若戰國之君事大國之禮也
  桓公十有五年三月乙未天王崩註桓王也
  趙匡曰後荘王僖王不書崩見魯不赴諸侯不臣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王葆曰王八年之間三遣使來聘恩禮厚矣今王崩來赴魯無奔喪㑹葬之事齊僖之存干戈嵗尋卒則㑹葬如禮比例以觀不貶而惡自見
  宣公二年冬十月乙亥天王崩註匡王也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胡安國曰禮為天王服斬衰周人告喪於魯史䇿已書而未葬也祀帝於郊夫豈其時而或謂不以王事廢天事禮乎春秋以來喪紀寖廢有不奔王喪而遠適他國有不脩弔禮而自相聘問固将以是為可舉而不廢也卒至漢文以日易月後世不能復其所由來漸矣春秋備書其義自見
  張洽曰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為成王制禮耳非魯之所得用也況有三年之喪乃臣子斬衰奔赴之時豈可僭天子越紼行事之禮此春秋所以特書之并書猶三望以譏其可已而不已也
  汪克寛曰天王崩三月天下服王崩至是已三月海内諸侯皆當斬衰苴絰杖絞帶冠䋲纓菅屨魯為同姓之宗國而不服其服則無王也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國門苟釋凶服而從事於大禮是慢天也且天子嘗禘郊社簠簋既陳諸侯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皆廢其禮況可聞喪而猶治祭事乎
  十月公如齊五月公至自齊
  胡安國曰天王之喪不奔欲行郊禮而汲汲於奔齊惠公之喪天王之葬不㑹使微者往而公孫歸父㑹齊惠公之葬其不顧君臣上下尊卑之等所謂肆人欲滅天理而無忌憚者也
  成公五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註定王也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孫復曰天王崩晉合諸侯同蟲牢之盟不顧甚矣
  程子曰天王崩而㑹盟不廢書同見其皆不臣
  胡安國曰天王崩赴告已及在諸侯之䇿矣以所聞先後而奔喪禮也而九國諸侯㑹盟不廢故特書同盟以見其皆不臣
  薛季宣曰王崩而為盟㑹無主之甚也
  鉉翁曰天王崩告命已行於天下而諸侯不戚不奔相與為此盟無王之罪大矣春秋於王崩之後繼書同盟貶也
  汪克寛曰是盟乃何休所謂同心為惡惡必成者也蓋諸侯之同盟實有同外楚之心而不知悖於尊王之義天子之喪人道始終之大變諸侯相見揖讓入門而聞訃則不得終禮況已聞而猶相與㑹盟不亦無人心乎春秋之諸侯不知有王故襄王方崩則晉魯之卿㑹盟王都之側而不奔喪簡王方崩而邾與晉衞脩朝聘於魯而不修弔事蓋将以是為常而不知愧甚者靈王之訃音已達於天下而諸侯旅朝於荆楚且俟致襚執紼越嵗踰時而後返而曽不遣一介行李問國恤於京師也吁可嘆哉
  襄公元年九月辛酉天王崩注簡王也
  邾子來朝冬衞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註冬者十月初也王崩赴未至皆未聞喪故各得行朝聘之禮 穀梁范甯註同 楊士勛疏知天王崩赴未至者禮諸侯為天子斬衰天子以九月崩當日即邾子來朝冬初即晉衞來聘魯是有禮之國焉得受之明知赴未至故各得行朝聘之禮也
  孫復曰天王崩邾子衞晉之朝聘皆不臣也
  胡安國曰簡王崩赴告已及藏在諸侯之䇿矣則宜以所聞先後而奔喪今邾子方來修朝禮衞侯晉侯方來修聘事於王喪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曽不與焉而左氏以為禮此何禮乎
  王葆曰襄公即位則邾子來朝晉衞來聘簡王崩而諸侯無奔喪之事靈王立而諸侯無始見之文當時狃習流俗不復知有京師矣
  汪克寛曰杜預范甯皆云王崩赴未至故各得行朝聘之禮今考邾子來朝之時謂赴未至於諸侯猶之可也踰月之後安有赴告未及者然厯秋暨冬衛晉不廢聘好縱彼未聞赴而來魯亦豈可晏然受之乎案禮諸侯相見揖讓入門不得終禮者六天子崩太廟火日食后夫人之喪雨霑服失容則廢春秋繼王崩而書朝聘朝者聘者受之者皆有罪也
  二十有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註靈王也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高閌曰公在齊晉多矣闕朝正之禮亦不少矣但書公如齊如晉而義自見也今書公在楚則聖人之旨深矣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不篤君臣之義以奔天王之喪而徇荆楚之强以俟楚子之葬久留於楚待夏乃歸故聖人特於朝正之時書公所在與昭公失國在乾侯同且以責季氏之無君也
  乾學案當天子喪而行郊禮當天子喪而受與國之朝聘當天子喪而脩禮於他國春秋皆特書以誌貶諸儒論之甚嚴此諸侯為天子奔喪制服之舊制也孔氏獨云諸侯可以脩服於國必不然矣左傳昭公三十年鄭㳺吉對士景伯曰靈王之喪吾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由是觀之簡公若非在楚而遣卿往則王吏必致討矣此亦一證也
  荀子天子之喪動四海屬諸侯楊倞注屬謂付託之使主喪也白虎通德論諸侯為天子斬衰三年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臣之於君猶子之於父明至尊臣子之義也 又曰禮曰天子崩遣使者訃諸侯王者崩諸侯悉奔喪何臣子悲哀慟怛莫不欲觀君父之棺柩盡悲哀者也又為天子守籓不可頓空也故分為三部有始死先奔者有得中來盡其哀者有得㑹喪奉送君者七月之間諸侯有在京師親供臣子之事者也號泣悲哀奔走道路者有居其國哭痛思慕竭盡所供以助喪事者是四海之内咸悲臣下若喪考妣之義也葬有㑹者親疏遠近盡至親親之義也童子諸侯不朝而來奔喪者何明臣子於其君父非有老少也亦因喪質無般旋之禮但盡悲哀而已
  乾學案班固此論視諸儒尤詳愈足證孔氏之謬
  孟子舜相堯二十有八載堯崩三年之喪畢舜避堯之子於南河之南
  堯老而舜攝也堯典曰二十有八載放勛乃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年四海遏宻八音孔子曰天無二日民無二王舜既為天子矣又帥天下諸侯以為堯三年喪是二天子矣疏以舜方攝堯行事未為天子也
  乾學案舜率天下諸侯以為堯三年喪禮也孔子之言特欲明舜未為天子故爾
  昔者舜薦禹於天十有七年舜崩三年之喪畢禹避舜之子於陽城 禹薦益於天七年禹崩三年之喪畢益避禹之子於箕山之陰
  呉越春秋堯崩舜服三年之喪如喪考妣晝哭夜泣氣不屬聲舜崩禹服三年形體枯槁面目黧黒禹崩益服三年
  通典晉張祖髙問士服天王云何要記賀循所撰惟道大夫服君及家臣服大夫耳不説士恐有脱誤鄭云士服君亦斬衰無明文而雜記云士居堊室此則士制周耶周即期年也唐明皇名隆基唐人避嫌名故易以周字士下吏服士恐亦應同謝沈答曰朝廷之士服天王斬衰禮之明文也邑宰外任之士居堊室制周要記非脱誤是簡略耳晉尚書問天子崩於今臺書令史以上皆為服斬衰之服不博士卞㩁應琳議禮命士以上皆服斬臺書令史列職天朝皆應服斬又問天子崩今司州及河南郡吏出入導從應易服制不卞㩁答禮庶人在官者服齊衰三月又近臣服斬導從出入皆應從服又問從服隨君輕重今司𨽻服斬下吏服齊為合禮意不㩁答凡臣從君皆降一等今之牧守皆古諸侯以禮相況輕重宜矣又問禮義服不從今司𨽻為君斬衰義服也下吏為從不每降一等當為君喪其親者耳古今行事復云何㩁答禮庶人為國君齊今則不服然吏若都官從事有職司於喪庭者故宜依庶人在官義耳義服不從謂近臣服君斬服之衰依降一等者之差耳前穪導從指為近臣不謂吏也魏晉故事云問諸二千石長吏見在京城皆應制服不博士卞㩁楊雍應琳等上云禮臣為君斬衰自士以上見在官者皆應制服
  皇子廣陵王年十一孫為祖服期當從臣服從本親服應琳議案禮喪服諸侯為天子斬今廣陵王列土建國古之諸侯宜從臣制
  問皇太后三夫人以下皆服斬諸長公主及諸君崇陽園修容服制之宜卞㩁等議案禮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依禮則公主宜服斬而不杖禮君夫人為長子三年妾為君之適子與夫人同則崇陽園修容宜三年又問太后及公主應杖不卞㩁應琳議禮為夫杖自天子達皇太后應杖明矣婦為舅姑禮無杖文皇后不應杖也君之喪夫人世婦在次則杖即位則使人執之如禮三夫人已下皆杖 㩁等又議諸王女孫女為天子服案禮諸侯之夫人為天子其服齊衰本無服者也猶從夫而同今王姑於大行皇帝本服周以輕明重依諸兄弟之義所服至尊疑當服重諸王女依諸侯兄弟禮則應服斬也孫女幼未及於禮若欲服宜依諸侯之制乾學案此所云皇太后乃嗣皇之母實死者之妻也所云皇姑乃嗣皇之姑實死者之姊妹也此文主嗣皇而言故云然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俱不載自漢文帝行易月之制羣臣與嗣君同服故諸書皆無之
  喪服君疏此君内兼有諸侯及大夫故文在天子下鄭注曲禮云臣無君猶無天則君者臣之天故亦同之於父為至尊但義故還著義服也
  曲禮於其國曰君疏其國采地内也與采地内臣民言則自稱曰君
  喪服傳君至尊也注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 疏案周禮載師云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疆地是天子卿大夫有地者若魯國季孫氏有費邑叔孫氏有郈邑孟孫氏有郕邑晉國三家亦皆有韓趙魏之邑以其有地則有臣故也士無臣雖有地不得君稱故僕𨽻等為其長弔服加麻不服斬也
  檀弓事君有犯而無隱左右就養有方服勤至死方喪三年注有犯無隱謂既諫人有問其國政者可以語其得失若齊晏子為晉叔向言之就養有方不可侵官也方喪資於事父此以義為制也 疏方喪謂比方父喪也
  馬晞孟曰君之喪資於父以制之者也其敬同其愛則異故衰麻飲食方於父而其哀不及焉古之人服父之喪自上世以來未有改三年者蓋其情不可變也至於為君之喪以義制故後世之為君服以日易月以月易年而遂除之者止言其服不責以情則其禮亦可從時王之制也
  坊記喪父三年喪君三年示民不疑也
  輔廣曰示民不疑則君親無異事
  喪服四制門内之治恩揜義門外之治義斷恩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貴貴尊尊義之大者也故為君亦斬衰三年以義制者也註詳二十七卷
  喪服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註謂卿大夫以下也與尊者為親不敢以輕服服之言諸侯者明雖在異國猶來為三年也 疏鄭恐彼此俱諸侯為之服斬故注云謂卿大夫以下若俱為諸侯則各依本服經不云與君為兄弟而言與諸侯為兄弟故知容在異國也然既在異國得為舊君服斬者以曽在本國作卿大夫今來他國未仕故得服斬也 熊安生曰諸侯死凡與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以諸侯體尊不可以本親輕服服之也
  方慤曰兄弟期喪耳而與之服斬衰者以其為君而有父道故也
  陸佃曰禮臣為君斬衰雖兄弟不得以其屬通如是而後君臣之分嚴故期之喪達乎大夫喪服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此與諸侯為兄弟者也雖如此猶服斬所臣兄弟可知兄弟如此諸父可知
  服問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注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小君期太子君服斬臣從服期 疏大夫無繼世之道其子無嫌得為君與夫人及君之太子著服如士服也
  乾學案諸侯世及大夫不繼世故諸侯為天子三年而世子不為天子服遠嫌也大夫士皆為君服斬而大夫之適子得如士服不嫌也如此則大夫之庶子與士之子皆可類推
  雜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註皆謂嫁於國中者也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外宗謂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及從母皆是也内宗五屬之女也其無服而嫁於諸臣者從為夫之君嫁於庶人從為國君 疏内宗謂君五屬内之女以經云為君夫人則君夫人者是國人所稱號故知嫁於國中國外當云諸侯也云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者案禮族人不敢以其戚戚君則異族者可知凡外宗内宗皆據有爵者云其無服而嫁於諸臣者從為夫之君者總謂外宗内宗之女皆然也云嫁於庶人從為國君者亦内外宗之女並言之則服齊衰三月此等内宗外宗熊氏云雖嫁在他國皆為本國諸侯服斬也今依用之若賀循譙周之等云在已國則得為君服斬夫人齊衰若在他國則不得也今並存焉此外宗與喪服外宗為君别也故鄭注云外宗是君之外親之婦此外宗唯據君之宗也
  荀子君之喪所以取三年何也君者治辨之主也文理之原也情貌之盡也相率而致隆之不亦可乎楊倞注治辨謂能治人使有辨别也文理法理條貫也原本也情忠誠也貌恭敬也致至也言人所施忠敬尤盡於君者則臣下相率服喪而至於三年不亦可乎詩云愷悌君子民之父母彼君者固有為民父母之説焉父能生之不能養之母能食之不能教誨之君者已能食之矣又善教誨之也食謂禄廩教誨謂制命也三年畢矣哉君者兼父母之恩以三年報之猶未畢也
  通典魏尚書左丞王煛除陳相未到國而王薨議者或以為宜齊衰或以為宜無服王肅云王相國本王之丞相案漢景帝時貶為相成帝時使理人王則國所以封王相則國家使為王臣但王不與理人之事耳而云相專為理人不純臣於王非其義也今焽至許昌而聞王薨姓名未通恩紀未交君臣未接禮不責人之所不能於義未正服君臣之服傳曰䇿名委質貳乃辟也若夫未䇿名未委質不可以純君臣之義也禮婦人入門未三月廟見死猶歸於黨不得以六禮既備又以入室遂成其婦禮也則臣之未委質者亦不得備其臣禮也曽子問曰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各以其服如服斬衰斬衰而弔之既葬而除之也今煛為王相未入國而王薨義與女未入門夫死同則煛宜服斬衰既葬而除之此禮之明文也禮曰與諸侯為親者服斬雖有親為臣則服斬衰也臣為其君服之或曰宜齊衰不亦遠於禮乎詔如肅議 司空陳羣議諸王相國不應為國王服斬衰古今異制損益不同古者諸侯專國子人至漢初患諸王子强暴奪之權食租而已乃選賢能代王居國相王為善否則彈糺國家置王以下之吏非陪臣之謂也禮記雖有與諸侯為親服斬者篕謂異於國臣與有親於王斬耳雖陪臣不親猶不為服豈專帝臣而為蕃王服斬未有實不為臣而名稱臣若欲假虚名以優王者欲從君臣而復糺其罪名實既錯君臣義乖遺禮失教難以為典近防輔小吏尚不稱臣況剖符帝臣而稱臣妾於蕃王若使正名為王臣則上書當稱陪臣若王正臣不可不服則不宜還糺王罪若不稱陪臣俱言臣者此為王與天子同臣也詔曰若正名實司空議是也且謂之國相而不稱臣制服則亦名實有錯若去相之號除國之名則傷親親之恩也宜釋輕從重以彰優崇之大義也 喪葬令云王及郡公侯之國者薨其國相官屬長史及内史下令長丞尉皆服斬衰朝晡詣喪庭臨以喪服視事葬訖除服其非國下令長丞尉及不之國者相内史及令長丞尉其相内史吏皆素服三日哭臨其雖非近官而親在喪庭執事者亦宜制服其相内史及以列侯為吏令長者無服皆發哀一日
  晉書李含傳含舉秦國郎中令司徒選含領始平中正秦王東薨含依臺議葬訖除喪尚書趙浚有内寵疾含不事已遂奏含不應除喪本州大中正傅祗以名義貶含中丞傅咸上表理含曰臣州秦國郎中令始平李含忠公清正才經世務實有史魚秉直之風雖以此不能協和流俗然其名行峻厲不可得掩二郡並舉孝亷異行尚書郭奕臨州含寒門少年而奕超為别駕太保衛瓘辟含為掾每語臣曰李世容當為晉匪躬之臣秦王之薨悲慟感人百僚㑹喪皆所目見也今以含俯就王制謂之背戚居榮奪其中正天王之朝既葬不除藩國之喪既葬而除藩國欲同不除乃當責引尊準卑非所宜言耳今天朝告於上欲令藩國服於下此為藩國之義隆而天朝之禮薄也又云諸王公皆終喪禮寧盡乃敘明以喪制宜隆務在敦重也夫寧盡乃敘明以哀其病耳異於天朝制使終喪未見斯文國制既葬而除既除而祔爰自漢魏迄於聖晉文皇升遐武帝崩殂世祖過哀陛下毁頓銜疚諒陰以終三年率土臣妾豈無攀慕遂服之心實以國制不可而踰故於既葬不敢不除天王之喪釋除於上藩國之臣獨遂於下此不可安復以秦王無後含應為喪主而王喪既除而祔則應吉祭因曰王未有廟主不應除服秦王始封無所連祔靈主所居即便為廟不問國制云何而以無廟為貶以含今日之所行移博士使案禮文必也放勲之殂遏宻三載世祖之崩數旬即吉引古䋲今闔世有貶何但李含不應除服今也無貶王制故也聖上諒隂哀聲不輟股肱近侍猶宜心喪不宜便行㛰娶歡樂之事而莫云者豈不以大制不可而曲邪且前以含有王喪上為差代尚書敕王葬日在近葬訖含應攝職不聽差代葬訖含猶躊躇司徒屢罰訪問踧含攝職而隨擊之此為臺敕府符䧟含於惡若謂臺府為傷教義則當據正不正符敕唯含是貶含之困躓尚足惜乎國制不可偏耳又含自以隴西人雖户屬始平非所綜悉自初見使為中正反覆言辭説非始平國人不宜為中正後為郎中令又自以選官引臺府為比以讓常山太守蘇韶辭意懇切形於文墨含之固讓乃在王未薨之前葬後躊躇窮於對罰而攝職耳臣從弟祗為州都督意在欲隆風教議含已過不良之人遂相扇動冀挾名義法外致案足有所邀中正龎騰便割含品臣雖無祁大夫之德見含為騰所侮謹表以聞乞朝廷以時博議毋令騰得妄弄刀尺帝不從含遂被貶退割為五品歸長安
  丁潭傳潭為瑯琊王裒郎中令元帝建武元年裒薨潭上疏求行終喪曰在三之義禮有達制近代以來或隨時降殺宜一匡革以敦於後輒案令文王侯之喪官僚服斬既葬而除今國無繼統喪庭無主臣實陋賤不足當重謬荷首任禮宜終喪詔下博議國子祭酒杜夷議古者諒隂三年不言下及周世税衰效命春秋之時天子諸侯既葬而除此所謂三代損益禮有不同故三年之喪由此而廢然則漢文之詔合於隨時凡有國者皆宜同也非唯施於帝王而已案禮殤與無後降於成人有後既葬而除今不得以無後之故而獨不除也愚以丁郎中應除衰麻自宜主祭以終三年太常賀循議禮天子諸侯俱以至尊臨人上下之義君臣之禮自古以來其例一也故禮盛則全其重禮殺則從其降春秋之事天子諸侯不行三年至於臣為君服亦宜以君為節未有君除而臣服君服而臣除者今法令諸侯卿相官屬為君斬衰既葬而除以令文言之明諸侯不以三年之喪與天子同可知也君若遂服則臣子輕重無應除者也若當皆除無一人獨重之文禮有攝主而無攝重故大功之親主人喪者必為之再祭練祥以大功之服主人三年喪者也苟謂諸侯與天子同制國有嗣王自不全服而人主居喪素服主祭三年不攝吉事以尊令制若當逺跡三代令復舊典不依法令者則諸侯之服貴賤一例亦不得唯一人論於是詔使除服心喪三年魏書高肇尚平陽公主未幾主薨肇欲使公主家令居廬制服付學官議正施行尚書訪之常景景以婦人無專國之理家令不得有純臣之義乃執議曰喪紀之本實稱物以立情輕重所因亦縁情以制禮雖理關盛衰事經今古而制作之本降殺之宜其實一焉是故臣之為君所以資敬而崇重為君母妻所以從服而制義然而諸侯大夫之為君者謂其有土地有吏屬無服文者言其非世爵也今王姬降適雖加爵命事非君邑理異列土何者諸王開國備立臣吏生有趨奉之勤死盡致喪之禮而公主家令惟有一人其烝已下命之屬官既無接事之儀實闕為臣之禮原夫公主之貴所以立家令者盖以主之内事脫須關外理無自達必也因人然則家令惟通内外之職及典主家之事耳無關君臣之理名義之分也由是推之家令不得為純臣公主不可為正君明矣且女人之為君男子之為臣古禮所不載先朝所未議而四門博士裴道廣孫榮乂等以公主為之君以家令為之臣制服以斬乖謬彌甚又張虚景吾難羈等不推君臣之分不尋制服之情猶同其議準母制齊求之名實理未為允竊謂公主之爵既非食采之君家令之官又無純臣之式若附如母則情義罔施若準小君則從服無據案如經禮事無成文即之愚見謂不應服朝廷從之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俱不載
  喪服父為長子註不言適子通上下 疏適子之號唯據大夫士不通天子諸侯長子得通丄下適妻所生皆名適子第一子死則取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
  公羊傳立適以長註適謂適夫人之子禮適夫人無子立右媵右媵無子立左媵左媵無子立適姪娣適姪娣無子立右媵姪娣右媵姪娣無子立左媵姪娣質家親親先立娣文家尊尊先立姪適子有孫而死質家親親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孫其雙生也質家據見立先生文家據本意立後生
  喪服傳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註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将代已為宗廟主也庶子者為父後者之弟也言庶者遠别之也小記曰不繼祖與禰此但言祖不言禰容祖禰共廟 疏以其父祖適適相承於上已又是適承之於後将傳重為宗廟主有此二事乃得為長子三年也經云繼祖是為祖後乃得為長子三年鄭云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不同者周之道有適子無適孫適孫猶同庶孫之例要適子死後乃立適孫乃得為長子三年是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也兄得為父後者是適子其弟則是庶子是為父後者之弟不得為長子三年此鄭據初而言其實繼祖父身三世長子四世乃得三年也云遠别者庶子妾子之號適妻所生第二者是衆子今同名庶子遠别於長子故與妾子同號也祭法云適士二廟官師一廟鄭注云官師中下之士祖禰共廟則此據官師而言不言禰直言祖舉尊而言也鄭注小記云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者鄭前有馬融之等解為長子五世鄭以義推之己身繼祖與禰通己三世即得為長子斬長子唯四世不待五世也此微破先師馬融之義也以融是先師故不正言而云不必而已也若然雖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種一則正體不得傳重謂適子有廢疾不堪主宗廟也二則傳重非正體庶孫為後是也三則體而不正立庶子為後是也四則正而不體立適孫為後是也案喪服小記云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之小功鄭注云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無子不受重者婦既小功不大功則夫死亦不三年期可知也
  馬融曰體者適適相承也正謂體在長子之上上正於高祖體重其正故服三年庶子賤為長子服不得隨父服三年故言不繼祖也雷次宗曰父子一體也而長適獨正故曰體既為正體又將傳重兼有二義乃加其服自非親正兼之情體俱盡豈可凌天地混尊親也陳祥道曰所以不得為長子三年不敢重其嗣於下也小記曰庶子不為長子斬者不繼祖與禰故也盖不繼祖大宗之庶者也不繼禰小宗之庶者也合而言之皆祖也斬言其服三年言其期言斬則知其有三年之期言三年則知其有斬之服盖亦相為表裏而已敖繼公曰祖謂别子也繼祖者大宗子也記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是也此云不繼祖者惟指大宗之庶子而言若小記所謂不繼祖與禰者則兼言大宗小宗之庶子也然經但云父為長子耳傳記乃有庶子不繼祖禰不得為長子三年之說亦似異於經殤小功章云大夫公之昆弟為庶子之長殤公之昆弟為其庶子服與大夫同則為其適子服亦三年與大夫同明矣公之昆弟不繼祖禰者也而其服乃若是則所謂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其不能無誤乎顧炎武日知録冡子身之副貳也家無二主亦無二嗣故有適子者無適孫唐高宗有太子而復立太孫非矣
  喪服小記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註尊先祖之正體不二其統也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 疏此亦尊宗之義也然此所明與喪服中義同而語異也喪服明父是適為長子斬此明父是庶子不得為長子服斬者也是互相明也但經記文混正不知幾世之適得遂兹極服馬季長注喪服云此為五世之適父乃為之斬也而鄭注此云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矣庾氏云用恩則禰重用義則祖重父之與祖各有一重故至己承一重而為長子斬若不繼祖則不為長子斬也如庾氏此言則父適二世承重則得為長子三年也而鄭不明言世數者鄭是馬季長弟子不欲正言相非故依違而言曰不必也然孫係於祖乃為長子三年而此不云庶孫不得為長子必云庶子者孫語通逺嫌或多世今欲明此祖非逺故言子以示近既義須繼禰言不繼祖自是又曰與禰者庾氏云若直云不繼祖恐人謂據庶子長子死者之身不繼祖故更言不繼祖與禰欲明死者之父不繼祖與禰非據死者之身鄭注喪服云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則是父之適子即得為長子三年此經云必為父適祖適乃得為長子斬者但禮有適子者無適孫雖已是祖正若父猶在則已未成適未成適則不得重長重長必是父没後者故云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也然已身雖是祖庶而是父適則應立廟立廟則已長子傳重當祭而不為斬者以是祖庶厭降故不敢服斬且死者其父見在父自供祭然禮為後者有四條皆不為斬何者有體而不正有正而不體有傳重而非正體有正體而不傳重是也體而不正庶子為後是也正而不體適孫為後是也傳重非正體庶孫為後是也正體不傳重適子有廢疾不立是也四者皆期悉不得斬也惟正體又傳重者乃極服耳春秋桓公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
  胡安國曰適冡始生即書於䇿與子之法也與子者定於立適傳子以適天下之達禮也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禮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者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經書子同生所以明與子之法正國家之本防後世配適奪正之事垂訓大矣
  左傳㐮公三十一年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注胡歸姓之國敬歸㐮公妾秋九月癸已卒毁也注過哀毁瘠以致滅性已亥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禂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注立庶子則以年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注先人事後卜筮也義鈞謂義等非適嗣何必娣之子注子野非適嗣昭公二十六年王子朝使告于諸侯曰昔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卜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古之制也注此先王之經 疏盖王后夫人無姪娣之子乃于諸妾之子擇立長耳
  乾學案長子受祖宗之重故為之服三年重服制所以定名分窒亂源用意深矣故著於此
  通典漢戴聖聞人通漢皆以為父為長子斬者以其為五代之適也馬融注喪服經用之鄭𤣥注小記則以為已身繼禰便得為長子斬自後諸儒皆用鄭說譙周五經然否曰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也此但别庶子而不言不繼祖者謂庶子身不繼禰故其長子為不繼祖合而言之也劉智釋疑亦同此議晉虞喜廣林難譙周曰禮文三發二言繼祖一言連禰如但繼禰則應三年何縁須祖煩而失要合子於父舍經就迂非事實也然則繼祖者必繼禰繼禰者不必繼祖今連禰於祖以已繼之是繼祖者得三年繼禰者不得也至於連禰於祖以别高祖之祖故因禰以繼祖别嫌也宋庾蔚之云案禮鄭注曰用恩則父重用義則祖重父之與祖各有一重之義故聖人制禮服祖以至親之服而傳同謂之至尊也己承二重之後而長子正體於上将傳宗廟之重然後可報之以斬故傳記皆據祖而言也若繼禰便得為長子斬則不應云不繼祖喪服傳及大傳皆云不繼祖以明庶子雖繼禰而不繼祖則不服長子斬也賀氏要記云庶子父雖没猶不為長子三年以已不繼祖也是亦明己身繼祖乃得為長子斬也既義由於繼祖則不必須云及禰或者疑祖之言是道庶子之長故此記特言不繼祖與禰以明據庶子言之也
  朱子語類庶子之長子死亦服三年 問周制有大宗乃有立適之義立適以為義故父為長子三年今大宗之禮廢無立適之法子各得以為後則長子少子當為不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必然也父為長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適庶論也朱子答曰宗子雖未能立然服制自當從古愛禮存羊不可妄有改易也漢時宗子法已廢然其詔令猶云賜民為父後者爵一級豈可謂宗法廢而諸子皆得為父後乎李良年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辨喪服斬衰章父為長子子夏傳云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禮大傳亦云而小記則云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文雖小異義實不殊其云庶子不得為長子則禮文三發並同也乃後儒以或專言祖或專及禰遂相與聚訟而反略夫並同之文予嘗博考其故而歎諸儒立説之未善其善者又不免於疏且混焉則聚訟也宜矣今且就諸説論之謂長子是五代之適者戴聖聞人通漢也馬融嘗用其説以註喪服是必身繼曾祖之人乃得為長子三年也夫曽祖之與祖則有别矣禮言不繼祖而我必謂之不繼曽祖其義何居乎此則鄭𤣥嘗辨之矣謂長子是四世之適者賀循虞喜庾蔚之也孔穎達賈公彦嘗用其説以補鄭注之未及是必身繼祖之人乃得為長子三年也斯蓋守適適相承二重之義者也夫用恩則父重用義則祖重乃竝重之文非重祖而輕父也今曰身承二重乃得遂長子之服然則父必連祖而後重乎且禮言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而我必曰繼禰之適子亦不得為長子三年其義又何居乎此皆吾所謂立説之未善者也若鄭𤣥譙周則可以為善矣𤣥之注喪服傳曰庶子者為父後者之弟也小記兼禰此專言祖容祖禰共廟由此則小記之文與喪服傳大傳之文意不相悖其説辨矣譙周曰不繼祖與禰者謂庶子身不繼禰故其長子為不繼祖合而言之也此又善通乎小記之意與鄭𤣥之説者也然則身繼禰之人即得為長子三年其説固無可易矣要而言之均是長子也或為之服或不為之服以長子之所承不同也長子而止為繼禰之子耶其禰即庶子也固不敢以承已之私而為之服斬長子而為繼祖之孫耶是即所謂将承二重者也而豈得不為之服斬乎故凡言不繼祖者自是就長子言而虞喜賀循庾蔚之必謂就庶子言抑知庶子即不繼祖而猶繼禰則是為父後者也而尚得槩之以庶子乎喜之難譙周曰合子於父舍經就迂又自為之解曰小記言不繼祖與禰者連祖與禰乃以别髙祖之祖然則經傳之言祖者多矣将鰓鰓焉慮其無别於高祖之祖而一一為之辭乎吾恐譙周之解不得謂之迂而喜之解未可云經也賀循要記云既義由於繼祖則不得云及禰或者疑祖之言是道庶子之長故小記特言不繼祖與禰以明據庶子言之嗟乎此其意先有所執而遷傳記之意以相就也亦吾所謂迂也是故有取乎鄭𤣥譙周之説也獨惜鄭𤣥以師事馬融之故不敢直斥其非但於小記條下僅有不必五世之語不復明言世數又凡不繼祖之文竝對長子而發𤣥亦未嘗特著其義遂以啓後世之紛紜至賈公彦乃謂鄭特據初而言則并𤣥之意亦晦矣吾所謂説之善者又不免於疏且混焉斯則鄭𤣥之過也故得為之説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大宗小宗之庶子也以其長子不繼祖故也曰義以相準将不獨大小宗之庶子也凡别子為祖繼别為宗彼别子亦不得為繼别者服也以别子不得禰先君故也舍此二者則皆得為長子三年矣不亦簡而該也與是故從馬融諸儒之説則傳記當云庶子庶子之適庶子之適之子皆不得為長子三年從賀循諸儒之説則傳記當云庶子庶子之子繼禰者並不得為長子三年乃傳記皆無其文然則諸儒或自為之説則可而又何以重誣傳記為哉今有甲於此疏其名列其事事固係乎甲也論者從而實之以乙又實之以丙則忘乎其名之為甲矣而乙與丙得毋有不任受者乎諸儒之論何以異此杜佑曰後之儒者多用鄭説我謂特不用馬氏説耳信鄭則未也故為辨 又曰庶子不得遂長子服予既主鄭𤣥譙周之論而或進而請曰是説也清江敖繼公氏又嘗疑之謂庶子亦得為長子三年然與否與予曰此顯與傳記相悖者也吾嘗聞其詞矣敖氏云據殤小功章公之昆弟為其庶子與大夫同則其為適子亦當三年與大夫同公之昆弟不繼祖禰者也而其服乃若是是則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也誤也予則謂敖氏於是乎失言矣禮為庶子不杖期大夫為庶子則降一等而服大功為庶子殤則又降一等而服小功庶子有降服無加服此與父之繼禰不繼禰無所係者也為長子三年者以繼體傳重故加隆焉雷次宗所謂加服是已此與父之繼禰不繼禰有所係者也而欲以服庶子例長子則誤矣且敖氏信以為大夫之服長子必三年與大夫不敢降其宗以此推之則大夫而身為庶子亦當不得遂三年之服也所服同而大夫獨異經則别為之條者不一若其身為庶子亦服長子三年經文無據而欲以大夫例公之昆弟且即公之昆弟以例凡為庶子者則益誤矣故曰敖氏於是乎失言也從敖氏之斷則傳記皆可廢矣乎是故謂庶子之長是五世之適四世之適者謬於禮内者也謂庶子亦得遂其長子服者軼於禮外者也吾疑傳記多矣於其無可疑者疑之嗚呼難矣
  乾學案喪服傳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鄭注曰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喪服小記曰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也大傳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此三章禮文及注義甚明世之説者多非其義於是聖人所以加隆祖後以尊其父之意反致蒙晦而不通此乃禮家之誤也所謂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以已不後父也故雖封始之諸侯别子之大夫而降其大宗之適不得禰先君故也其繼禰之宗則非例矣説者以其後庶子而不得遂此實禮文所未有也今案先儒著説略有數端戴聖聞人通漢馬融軰主五世之適五世之適是繼髙祖之宗也賀循虞喜庾蔚之孔穎達賈公彦軰主四世之適四世之適是繼曽祖之宗也經明云庶子不云庶子之子明云繼祖不云繼祖之祖父所謂五世四世之適豈經義乎譙周曰不繼祖與禰者謂庶子身不繼禰故其長子為不繼祖劉智釋疑曰案喪服傳與小記皆云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不繼祖與禰也兩舉之者明父之重長子以其當為禰後也其所繼者於父則禰於子則祖也衆説之中無踰此二説者蓋經云不繼祖者謂此長子不繼祖也非謂庶子也不繼祖與禰者自長子言之為不繼祖自庶子言之為不繼禰也庶子非繼禰之宗故不敢以承已之重而為之極服若夫庶子之適則固後其父矣彼何所嫌而忍降其子以薄其父乎禮家妄移不繼祖之文加之庶子此其所以誤也至敖繼公引殤小功章而謂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記文為誤是説者不知何所見而敢於違經其繆妄又甚戴賀諸君矣朱子語類答問者一條其云宗子雖未能立服制自當從古此主父為適庶子服而言其服制斬衰條止云父為適子當為後者也亦不云繼祖庶子為適子之服並無明文愚謂禮經此條專主庶子而為長子三年惟當以繼禰之宗為斷繼禰而不遂服是禰其祖而不知有父也不繼禰而遂服是不忍其子而不知有父也禮之設豈以訓無父者哉然則五世四世庶子之云者非經義決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竝同孝慈録改齊衰不杖期今律文因之


  讀禮通考卷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五
  斬衰三年中
  喪服爲人後者疏案喪服小記繼别為大宗繼禰為小宗大宗即下文為宗子齊衰三月彼云後大宗者則此所後亦後大宗者也
  馬融曰受人宗廟之重故三年
  雷次宗曰此文當云為人後者為所後之父闕此五字者以其所後之父或早卒今所後其人不定或後祖父或後曽髙祖故闕之見所後不定故也
  春秋公羊傳爲人後者爲之子也全文見後
  喪服傳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
  敖繼公曰重謂宗廟之屬尊服謂斬衰
  何如而可爲之後同宗則可爲之後疏同宗則可為之後以其大宗子當収聚族人非同宗則不可謂同承别子之後一宗之内若别宗同姓亦不可以其収族故也
  敖繼公曰此言當為同宗者後也自是以下又覆言為人後之義
  何如而可以爲人後支子可也疏支子可者以其他家適子當家自為小宗小宗當収斂五服之内亦不可闕則適子不得後他故取支子支子則第二以下庶子也不言庶子云支子者若言庶子妾子之稱謂妾子得後人適妻第二以下子不得後人無後亦當有立後之義也
  敖繼公曰必支子者以其不繼祖禰也
  爲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注若子者為所為後之親如親子 疏死者祖父母則為後者之曾祖父母妻即為後者之母也妻之父母妻之昆弟妻之昆弟之子於為後者為外祖父母及舅與内兄弟皆如親子為之著服也若然經直言為人後不言為父傳不言死者緦麻小功大功及期之骨肉親者傳舉疏以見親言外以包内骨肉親者如親子可知也敖繼公曰言妻之昆弟以見從母言妻之昆弟之子以見從母昆弟也此於尊者惟言所後者之祖父母於親者惟言所後者之妻蓋各舉其一以見餘服也至於其妻之父母以下乃備言之者嫌受重之恩主於所後者而或略於其妻黨也其妻黨之服且如是則於所後者之親服益可知矣經見為人後者如子之服僅止於父故傳為凡不見者言之又詳此傳言為人後者爲所後者祖父母服則是所後者死而其祖父若父或猶存於祖父若父猶存而子孫得置後者以其為宗子故爾蓋尊者已老使子孫代領宗事亦謂之宗子所謂宗子不孤者也非是則無置後之義
  顧炎武日知録此因為人後而推言之所後者有七等之親皆當如禮而為之服也所後者之祖我之曾祖也父母我之祖父母也妻我之母也妻之父母我之外祖父母也因妻而及故連言取便文也昆弟我之世叔父也昆弟之子我之從父昆弟也若及也若子我之從父昆弟之子也正義謂妻之昆弟妻之昆
  弟之子者非
  喪服小記爲殤後者以其服服之注言為後者據承之也殤無為人父之道以本親之服服之 疏為殤後者謂大宗子在殤中而死族人為後大宗而不得後此殤者為子也以其父無殤義故也既不後殤而宗不可絶今來為後殤者之人不以殤者為父而依兄弟之服服此殤也注言據承之者既不與殤為子則不應云為後今言為後是據以承其處為言也以本親之服服之者依其班秩如本列也既為殤者父作子則應服以兄弟之服而云以本親之服服者當在未後之前不復追服不責人以非時之恩故推此時本親兄弟亡在未後之前者亦宜終其本服之日月唯為後之後如有母亡而猶在三年之内則宜接其餘服不可以吉居凶若出三年則不追服矣
  呉澄曰此記為為殤後者服而言故明其格例言文夫已冠則不為殤明此殤年雖十九已下若其已冠則為成人有為人父之道此為後者當服之如父矣
  乾學案呉氏前說與注疏同此乃其後一說也
  陳澔曰此章舉不為殤者言之則此當立後者乃是已冠之子不可以殤禮處之其族人為之後者即為之子也以其服服之者子為父之服也舊説為殤者父之子而依兄之服服此殤非也
  顧炎武日知録為殤後者以其服服之殤無為人父之道而有為殤後者此禮之變也謂大宗之子未及成人而殤取殤者之兄弟若兄弟之子以為後則以為人後之服而服之如父不以其殤而殺重大宗也若魯之閔公八嵗而薨僖為之後是已夫禮之制殤所以示長幼之節而殺其恩也大宗重則長㓜之節輕故殤之服而有時不異乎成人不以宜殺之恩而虧尊祖之義此所謂權也若曰服其本服云爾記何必言之而亦烏有為殤後者哉
  乾學案鄭孔之說皆非也若從其說則是後殤者之父非後殤也經何以云爲殤後乎況年十六至十九爲長殤世多有年在殤中而娶妻生子者豈不可以立後乎旣立後豈得不以父服服之乎上文固曰男子冠而不爲殤此所謂殤蓋指旣冠婚者本不得名之爲殤特以年在殤中恐人疑其不得立後故記禮者特𤼵明之以見殤有為人父之道也豈有實後殤者之父而文可云為殤後乎通典劉系之所問是也荀訥所荅非也當以陳氏可大之解為正 徐伯魯解為後謂為喪主而以陳可大之說為非亦不可從
  曾子問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注族人以其倫代之明不序昭穆立之廟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禮 疏以其未成人庶子不得代為之後庶子既不為後宗子禮不可闕族人以其倫軰與宗子昭穆同者代之此為大宗族人但是宗子兄弟行無限親疎皆得代之知此是指大宗者以何休公羊注云小宗無子則絶大宗無子則不絶重適之本也
  乾學案此庶子即宗子之弟也蓋言宗子殤没庶子即為父後不必為宗子後故云庶子弗為後也若依注疏之言則是父有親子反舍之不立而别立他人之子盡以已之世爵禄産授之此豈近於人情邪且有宗子則宗子為後宗子夭則庶子為後此理之必然也豈有庶子不可為父後而反以族人代宗子為父後乎難者曰此庶子旣不為殤後小記何以有為殤後之文不知小記本文上言男子冠而不為殤下即繼之曰為殤後者以其服服之則彼之所謂殤指已冠婚者而言此之所謂殤指未冠婚者而言已冠婚者得以立後未冠婚者不得立後故記文有不同也又何疑乎
  春秋成公十有五年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孫復曰仲嬰齊公孫歸父子公子仲遂孫也孫以王父字為氏公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孫公孫之子以王父字為氏也
  胡安國曰嬰齊者公子遂之子公孫歸父之弟也歸父出奔齊魯人徐傷其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故書曰仲嬰齊此可謂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者以後歸父則弟不可為兄嗣以後襄仲則以父字為氏亦非矣
  鉉翁曰弟無後兄之理以後襄仲爾歸父謀誅三家事弗濟而宣公薨歸父為季氏所逐故立歸父之弟以後㐮仲非以後其兄也所以不稱公孫而稱仲嬰齊者當如穀梁之說襄仲之死也去公子而書仲所以誅也今其子不稱公孫由父有罪故爾
  公羊傳仲嬰齊者何注疑仲遂後故問之公孫嬰齊也公孫嬰齊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兄後也為兄後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人後者為之子也注更為公孫之子故不得復氏公孫為人後者為其子則其稱仲何孫以王父字為氏也然則嬰齊孰後後歸父也歸父使于晋而未反注宣公十八年自晋至檉奔齊訖今未還何以後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注叔仲者叔彭生氏也文公死子㓜注子赤㓜也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㓜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㓜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㓜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諸大夫而問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為之諸大夫皆雜然曰仲氏也其然乎於是遣歸父之家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齊魯人徐傷歸父之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也注弟無後兄之義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故不言仲孫明不與子為父孫 疏案異義公羊說云質家立世子弟文家立世子子而春秋從質故得立其弟以此言之嬰齊為兄後正合諸春秋之義何得謂之亂昭穆之序者正以質家立世子弟者謂立之為君而已豈得作世子之子乎今嬰齊後之者若為歸父之子然故為亂昭穆之序言失父子之親者若後歸父即不為仲遂之子故云失父子之親矣穀梁傳此公孫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注雍曰父有弑君之罪故不得言公子父不言公子則子不得稱公孫是見疏之罪由父故
  萬斯同曰案嬰齊乃莊公之孫宜稱公孫嬰齊今不稱公孫而稱其氏則是降為歸父之子於莊公為曾孫故不得復稱公孫也雖弟不可以禰兄但既承歸父之後則竟為歸父之子所謂為人後者為之子也此必周世原有此禮故魯人因其禮而行之孔子據其實而書之公羊亦仍其舊而傳之爾不然魯人豈敢創為此禮而孔與公羊氏亦豈無其實而鑿空妄說者乎且仲遂有弑君之罪不得立後宜立後者歸父也若嬰齊之後歸父仍稱弟而不稱子則固依然後仲遂矣豈魯人立後之意乎世徒泥兄弟同昭穆之說以弟之禰兄為不經不知古之有國有家者以承祧傳統為重原與士庶之禮不同不得因彼而疑此也
  乾學案卿大夫以下繼世與天子不同天下不可一日無天子國不可一日無君是故繼嗣不立則取於旁支以弟後兄可也以兄後弟可也甚至以叔後姪古亦為之君之生存旣已盡臣其諸父昆弟身没而旁支入繼必為之服斬衰旣為之服斬衰即以祖禰事之可也大夫則不然以别子為祖亦不能臣其宗族繼世相傳以宗法齊之而已春秋之法大夫以罪廢逐不得入宗廟即思其先世而為之立後亦直以廢逐者之兄弟代主大宗之祀世及相傳而不及於廢逐者之子姪正所以嚴昭穆之序也魯於叔孫氏嘗逐僑如而立其弟豹矣於臧氏嘗逐紇而立其兄為矣於東門氏則逐歸父而立嬰齊其事正同不聞豹禰僑如為禰紇而顧必以嬰齊禰歸父此魯人之創舉也其意若謂吾逐歸父以其父故父之罪大不可後寜後其子爾乃不自知其已大悖典制矣故何氏以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胡氏以為弟不可為兄後父字不可為氏眞不易之論也然則魯人之處此宜如何曰歸父固宗子又一時所稱賢大夫也左氏公榖皆以書其出奔為善之魯人旣察其無罪而為之立後則自有宗法在不得復同於廢逐之臣矣禮經曾子問篇曰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國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攝主不厭祭不旅不假不綏祭不配又曰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望墓為壇以時祭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後祭于家宗子死稱名不言孝身没而已蓋卿大夫家乃宗法所自始其禮固甚嚴也使歸父有子當直立之無子則當立嬰齊之子嬰齊又無子則當使為攝主以待其子之生季孫有疾命正常曰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季孫卒康子即位旣葬康子在朝正常以告康子請退此卿大夫之庶子攝位以待宜立者之生之證也 又案公羊之說有可疑者三左傳稱歸父欲去三桓以張公室宣公薨季孫𤼵其父之前罪而逐之然則三家之所惡者非仲遂乃歸父也逐之無名故假父罪為辭先𤼵制人驅除異已自當不遺餘力豈肯徐傷其無罪乎又左傳稱季孫欲去東門氏臧宣叔怒曰後之人何罪公羊則謂宣叔倡逐之紀事互異其可疑一也就如公羊之說惡遂而及其子又憐歸父而欲延其世故以嬰齊後歸父夫嬰齊固仲遂之親子也即降昭居穆猶為親孫孫之後祖與子之後父復何異乎魯人當不若是之愚其可疑二也穀梁之責成公曰與人之子守其父之殯捐殯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范𡩋曰人之子謂歸父之子成公與之共守宣公殯是歸父有子矣昭公之從亡臣曰子家羈杜氏注云莊公之𤣥孫也歸父字子家見於奔齊傳羈蓋以王父字為氏歸父莊公孫故羈稱𤣥孫也夫人而有子有孫又何必以弟為之後邪又定元年叔孫告羈曰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羈以將逃辭蓋歸父竄逐之後已失其宗子孫不復仕遂别為子家氏如孟孫之後别為子服氏者公羊謂魯人為之置後亦妄也藉使嬰齊果後歸父則羈為其子當即蒙仲氏安得復稱子家乎可疑者三也然則嬰齊誰後曰後仲遂爾魯人之盟東門氏曰無或如東門遂殺適立庶夫所謂庶者非他即宣公也欲快其私忿而暴揚先君之惡當亦嗣君之所隱痛矣成公㓜不及知長而知之於是焉立嬰齊以後遂此理之當然者也然不稱公孫謂之仲嬰齊者何曰諸侯之子為公子其孫為公孫公孫之子已賜族而世為大夫則稱氏其常也然亦有及公孫之身而賜族者晉靖公之孫有欒賔杜氏曰蓋其父字欒宋桓公有孫曰鱗矔世本曰公子鱗之子曰東郷矔皆以父字為氏者也宋戴公有孫曰華督劉節曰戴公之子考父食采于華為華氏此以父邑為氏者也又有及公子之身而賜族者魯孝公之子彄世本曰字子臧左傳謂之臧僖伯其子曰臧孫達是也劉炫曰仲遂受賜為仲氏故其子孫為仲氏胡傳諸家從之孔氏曰姓則受之於天子族則禀之於時君然則賜族之先後亦惟時君意爾嬰齊雖公孫得氏曰仲曷足怪乎今並録宣八年傳備參考焉
  宣公八年仲遂卒于垂
  胡安國曰此公子遂也何以書字生而賜氏俾世其官也古者諸侯立家大夫卒而賜氏其後尊禮權臣寵遇貴戚而不由其道於是乎有生而賜氏其在魯則季友仲遂是也襄仲殺惡及視援立宣公而宣公深德之故生而賜氏使世大夫以答之也
  劉敞曰春秋譏世卿自是世仲氏也
  陳傅良曰兼字之何自是仲氏世為卿故譏之也
  張洽曰書仲遂其字也蓋宣公徳之與公子友之與僖公同有輔立之恩故亦用公子友例生而賜氏俾世其卿也觀無駭之不氏則知季友仲遂以私恩而變前世命氏之法
  呉澄曰仲者遂之字卒而以字加於名之上者賜之族而以其字為氏遂命其子世世為卿如季友例也
  射義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墻射至於司馬使子路執弓矢出延射曰賁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其餘皆入蓋去者半入者半注與猶竒也後人者一人而已旣有為者而徃竒之是貪財也子路陳此三者而觀者畏其義則或去也與音預 疏與人後謂有人無後旣立後訖此人復徃竒之竒謂配合之外更有竒隻也
  吕大臨曰舍其親而為人後者有所利之而與求焉是為與為人後與為人後者見利而忘親此君子之所不取也
  陸佃曰為人後者謂不見先於人也
  徐師曾曰與干也與為後有所利之而干求也
  朱國禎曰射禮敗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得入敗亡之恥莫甚焉不入固宜為人後者亦如之何故馮文所云賤夫妄為者也然則宜為後者當入矣蓋射本觀德德以孝為先旣為人後則本生父母不得執三年喪人子之心何安而敢上觀德之場乎先王蓋以教孝也由是觀之為人後者當列不幸之科矣馮又曰非大宗非賢非德而後之皆曰妄棄其親而親人幾於禽獸吁何至若是之甚其不妄者豈無十之四五乎或者馮公有感之言不可為據
  乾學案文所名善宣德時人集纂家禮說者
  劉敞與為人後議孔子射於矍相之圃子路誓客曰僨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其餘皆入蓋去者半敢問何如斯謂之與為人後矣與之也者干之也求之也庶子奪其宗非干歟適子不為族人支子後族人適子而後其族非干歟諸父諸兄尊也諸弟倫也義不可以為後非干歟禮不後異姓異姓不為子異姓而為人子非干歟庶子而奪其宗則簒其祖也適子而後其族則輕其親也諸父諸兄諸弟而後其子兄弟則亂昭穆也異姓而後於人則背其姓也當周之衰僨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蓋多此仲由所惡也曰禮不後異姓異姓何以有為人子者曰禮所言者方其治世也世衰禮廢必首於夫婦之間夫死子㓜莫之安其室矣於以適人少則安其居長則從其姓貴則利其禄富則利其貨而莫之自外矣此亂之甚者也或曰繼父期曰繼父者有父道而非其實也妻穉子㓜子無大功之親而與之適人所適者為之築宮廟於門外使子以四時享其先妻不敢預焉築宮廟於門外者遠其宗也妻不敢預焉正其俗也如此則繼父之道矣故同居則服期異居則服三月未有能易其姓者也君子不易人之姓人亦不可易姓也或曰昔之言禮與子異曰然昔之言禮者以為人有後矣而又徃與之者也有後而又徃與之是兩後矣安見有兩後者歟且人唯無後故求後焉未有有後而又求副焉者也此非子路之指或曰立後者立族人族人旣為人之後矣而晚父有子立族人歟立子歟曰諸侯將立後必告於天子而見於祖大夫將立後必告於諸侯而見於祖傳為人後者為之子為之子者降其私親所以重之也故有子則反苟代匱而已非立後也
  萬斯同曰子路出延射而以為人後者與僨軍之將亡國之大夫同譏何其語之不倫也愚意後字當是役字之訛蓋言為人役者方與上二者相類不然立後之典先王之所定也而可輕詆哉
  漢石渠議大宗無後族無庶子已有一適子當絶父祀以後大宗不戴聖云大宗不可絶言適子不為後者不得先庶爾族無庶子則當絶父以後大宗聞人通漢云大宗有絶子不絶其父宣帝制曰聖議是也
  通典魏劉徳問為人後者支子可也長子不以為後同宗無支子唯有長子長子不後人則大宗絶後則違禮如之何田瓊答曰以長子後大宗則成宗子禮諸父無後祭於宗家後以其庶子還承其父 晉范汪祭典云廢小宗昭穆不亂廢大宗昭穆亂矣先王所以重大宗也豈得不廢小宗以繼大宗乎漢家求三代之後弗得此不立大宗之過也豈不以宗子廢絶圖籍莫紀若常有宗家雖喪亂要有存理或可分布掌録或可藏之於名山設不盡存決不盡失且同姓百代不昏周道也而姓自變易何由得知夫旣不知或容有得昏此大違先王之典而傷自然之理由此言之宗子之重於天下乆矣汪子𡩋以為父母生之續莫大焉三千之罪無後為重夫立大宗所以銓序昭穆彌綸百代繋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禮盡於此義誠重矣方之祖考於斯為薄若令舍重適輕違親就踈則是生不敬飬没不敬享生人之本不盡孝子之事靡終非以通人子之情為輕當代之典夫適子存則奉養有主適子亡則烝嘗靡寄是以支子有出後之義而無廢適之文故適子不得後大宗但云以支子繼大宗則義已暢矣不應復云適子不得繼大宗此乃小宗不可絶之明文矣若無大宗唯不得收族爾小宗之家各統昭穆何必亂乎汪又曰大宗者人之本也尊之統也人不可以無其本所以立大宗也上理祖禰尊尊之道著矣下理子孫親親之義明矣旁理昆弟天倫之理達矣存則合族以食序以昭穆導以德行别以禮義没則禘祭太祖陳其親疎殤與無服莫不咸在此則孝子之事終矣立人之道竭矣小宗之家五代則遷安知始祖之所從出宗祀之所由來敬宗所以尊祖禰不為重乎然要當以穆繼昭旣明大宗不可以絶則支子當有繼祖是無父者也
  出後者却還為本父服議晉或問許猛云為人後時有昆弟後昆弟亡無後當得還不若得還為主不猛答云喪服傳曰何如而可以為人後支子可也適子不得後大宗大宗雖重猶不奪已之正以後之也推此而論小宗無支子則大宗自絶矣子不絶父之後本家無嗣於義得還出後者還本追服或曰甲有子丙後叔父乙甲死丙以降服期渉數年乙之妻又亡丙服父在為母之服今叔父自有子丙旣還本當追報甲三年服不若遂即吉則終身無斬衰之服博士曹述初議曰禮大宗無子族人以支子後之不為小宗立後明棄親即踈叔非大宗又年尚少自可有子甲以丙後非禮也子從父此命不得為孝父亡則期叔妻死制母服於義謬也今歸本宜制重以全父子之道或難曹曰禮日月過而後聞喪則有税服當聞喪之日哀情與始遭喪同是以聞喪或在數十年後猶追服重甲死丙即知喪哀情已叙為出後降期者服制爾三年之喪稱情而立文父喪積年哀戚乆除令更制重是服非稱情之義若依稅服非其類矣且子為父不過再期丙嘗為甲已服期矣今復制重是子為父服三期也豈禮意乎答曰丙於禮無後乙之義丙旣不得成重制於乙又闕父子之道人子之情豈得無追遠之至戚乎就使情輕於日月已過而後聞喪服父之禮寜可使廢今以哀戚乆除方制重服為難過矣父之於子兼尊親之至重禮制斬服三年明其兼重也齊衰期服非所以崇尊親之至重丙雖嘗為甲服期豈禮也哉而數以為父三期乎或難曰禮婦人有父喪未練而夫家遣之則為父服三年旣練而見遣則已猶如為人後者亦為所後斬衰三年為父服期服制旣同則義可相準若甲死未練而丙歸則應為三年今喪已久於禮不應追服答曰禮婦人適人則降父服期為夫三年旣練而見遣父服除矣重制已成於夫故雖反父母之家父亡不得復為父服三年不二斬之義也婦人於禮得成其重制於夫丙於禮無後乙之義雖甲喪乆除而丙歸旣已不得成重於乙今又不為甲追制重服是丙為人子終無服父之道也張湛謂曹曰禮所稱為人後後大宗所以承正統若非大宗之主所繼非正統之重無相後之義今乙雖無子於禮不應取後於甲甲之命丙丙之後甲皆為違禮若如前議則兄弟以子相養者代代有之此軰甚衆時無譏議蓋同繫一祖兄弟所生猶如已生子非犯禮違義故也雖非禮之正義亦是一代成制由來故事豈可以甲命獨為非禮丙從便為失道此之得失自當與世人共之爾今所疑於丙旣當持服與不議者以為丙歸宜制重引稅服為例恐非明證夫稅服者自謂日月已過而後聞喪聞喪之日即初死之時為制服之始令月數得全哀情得叙為人後者父終則盡心極哀但逼於所後抑情降服以尊父命及其還歸論喪則已積年即事則必有降殺而方復追服所謂不稱情者矣過時而不知喪則是平吉之人旣初聞知則同於始死與喪過而歸何得為例若謂丙旣不得全重制於乙又闕子道於甲故更服重即所謂全父子之道猶非稅服乎又設難云婦人父喪旣練而見遣為父服期以準為人後者旣還所生父喪已乆於禮不追此議何疑答曰正以婦人得成制於夫丙不得成重制於乙今丙於禮誠無後乙之義然據受父命為人子與婦人出適者皆為本親降服一等為所後及夫制服三年其義正同也今以婦人旣練見遣重制已成於夫故不為父三年今謂丙本不應為乙後然丙旣奉命為乙子則許其降本親之服及其喪過而歸則重制成於所後矣若不服重制其本親又豈可終身無斬衰之服直是率懷而言無所依據爾
  出後者却還本宗追服所後父議范𡩋問孔德澤云甲無子取其族子乙為後所生父没降服周甲晚自生子乙歸本家後甲終乙當有服不若服當制何服孔答曰世人行之似當無服繼母嘗為母子旣出服周推此麤可相況范又難必當有服未辨服之定準云繼母旣出服周此禮所出為分明釋爾孔又答云繼母出為服周是父没而嫁賀循要記亦謂之出當以舍此適彼不獨在嫁可以意領故不必繼於本也江熙難范云徃因禮親反因禮踈何嫌頓盡乎未若相遺於江湖旣還宜各反服也 宋庾蔚之云嘗為父子愛敬兼加豈得事改便同踈族方之繼母嫁於情為安
  間代立後議晉何琦議以為卿士之家别宗無後宗緒不可絶若昆弟以孫若曾孫後之理宜然也禮縁事而興不應拘常以為礙也魏之宗聖遠繼宣尼琦從父以孫紹族祖荀顗無子以兄孫為嗣此成比也 宋庾蔚之謂間代取後禮未之聞宗聖時王所命以尊先聖本不計數恐不得引以比也
  養兄弟子為後後自生子議東晉成帝咸和五年散騎侍郎賀僑妻于氏上表云妾昔初奉醮歸於賀氏𦙍嗣不殖母兄羣從以妾犯七出數告賀氏求妾還妾姑薄氏過見矜愍無子歸之天命婚姻之好義無絶離故使夫僑多立側媵僑仲兄羣哀妾之身恕妾之志數謂親屬曰于新婦不幸無子若羣陶新婦生前男以後當以一子與之陶氏旣産澄馥二子其後子輝在孕羣即白薄若所育是男以乞新婦妾敬諾拜賜先為衣服以待其生輝生之日洗浴斷臍妾即取還服藥下乳以乳之陶氏時取孩抱羣恒訶止婢使有言其本末者羣輙責之誠欲使子一情以親妾而絶本恩於所生輝百餘日無命不育妾誠自悲傷為之憔悴姑長上下益見矜憐羣續復以子率重見鎮撫妾所以訖心盡力皆如養輝故率至於有識不自知非妾之子也率生過周而僑妾張始生子纂於時羣尚平存不以為疑原薄及羣以率賜妾之意非唯以續僑之嗣乃以存妾之身妾所以得終奉烝嘗於賀氏縁守羣信言也率年六嵗纂年五嵗羣始喪亡其後言語漏泄而率漸自嫌為非妾所生率旣長與妾九族内外修姑姨之親而白談者或以僑旣有纂其率不能乆安為妾子若不去則是與人為後去年率即歸還陶氏僑時寢疾曰吾母兄平生之所共議也陌上游談之士遽能深明禮情當與公私共論正之尋遂喪亡率既年小未究大義動於游言無以自處妾亦婦人不達典儀唯以聞於先姑謂妾養率以爲已子非所謂人後也妾受命不天嬰此惸獨少訖心力老而見棄曽無蜾臝式榖之報婦人之情能無怨結謹備論其所不解六條其所疑十事如左夫禮所謂爲人後者非養子之謂而世之不深案禮文恒令此二事以相疑亂處斷所以大謬也凡言後者非並存之稱明死乃主喪生不先養今乃以生爲人子亂於死爲人後此妾一不解也今談者以僑自有纂不嫌率還本也原此失禮爲後之意傳曰爲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今僑尚非大宗率不爲人後何繫於有纂與無纂乎此妾二不解也夫以支子後大宗者爲親屬既訖無以序昭穆别親踈故繋之以宗使百代不遷故有立後之制今以兄弟之子而比之族人之子後大宗此妾三不解也凡爲後者降其本親一等以成人之性奉父母之命而出身於彼豈不異嬰孩之質受成長於人不識所生惟識所養者乎鄙諺有之曰黄雞生卵烏雞伏之但知爲烏雞之子不知爲黄雞之兒此言雖小可以喻大今以義合之後比成育之子此妾四不解也禮傳曰爲人後者爲所後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義比於子而恩非子也故曰爲後者異於子也今乃以爲後之公義奪育養之至恩此妾五不解也與爲人後者自謂大宗無後族人既已選支子爲之嗣矣今人之中或復重爲之後後人者不二之也自非徇爵則是貪財其舉不主於仁義故尤之也非謂如率爲適長先定庻少後生而當以爲譏此妾六不解也妾又聞父母之於子生與養其恩相半豈胞胎之氣重而長養之功輕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故服三年詩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㒺極凡此所歎皆養功也螟蛉之體化爲蜾臝班氏之族乳虎紀焉由此觀之乳哺之義參於造化也今率雖受四體於陶氏而成髪膚於妾身推燥居濕分肌損氣二十餘年已至成人豈言在名稱之間而㤀成育之功此妾一疑也夫人道之親父子兄弟夫婦皆一體也其義父子首足也兄弟四體也夫妻牉合也夫惟一體之親故曰兄弟之子猶已子故以相字也今更以一體之親擬族人之踈長養之實比出後之名此妾二疑也夫子之於父母其情一也而有以父之尊厭母之親以父之故斷母之恩以父之命替母之禮其義安取葢取尊父命也凡適庻不分惟君所立是君命制於臣也慈母如母生死弗怠是父命之行於子也妾之母率尊命則由羣之成言本義則僑之猶子計恩則妾之懷抱三者若此而今棄之此妾三疑也諸葛亮無子取兄瑾子喬爲子喬本字仲愼及亮有子瞻以喬爲適故改字伯松不以有瞻而遣喬也蓋以兄弟之子猶已子也陳夀云喬卒之後諸葛恪被誅絶嗣亮既自有後遣喬子攀還嗣瑾祀明恪若不絶嗣則攀不得還亮近代之純賢瑾正逵之達士其兄弟行事如此必不陷子弟於不義而犯非禮於百代此妾四疑也春秋傳曰陳女戴嬀生桓公莊姜以爲已子言爲已子取而字之傳又曰爲人後者爲之子往而承之也取而字之者母也往而承之者子也在母母之仁也則蜾臝之育螟蛉在子子之義也則成人之後大宗也苟能别以爲已子與爲後之子不同文也則可與求禮情矣以義相況則宗猶父也父猶母也莊姜可得子戴嬀之子繫之於夫也兄弟之子可以爲子繋之於祖名例如此而論者弗尋此妾五疑也董仲舒一代純儒漢朝毎有疑議未嘗不遣使者訪問以片言而折中焉時有疑獄曰甲無子拾道旁棄兒乙養之以爲子及乙長有罪殺人以狀語甲甲藏匿乙甲當何論仲舒斷曰甲無子振活養乙雖非所生誰與易之詩云螟蛉有子蜾臝負之春秋之義父爲子隱甲宜匿乙詔不當坐夫異姓不相後禮之明禁以仲舒之博學豈闇其義哉蓋知有後者不鞠養鞠養者非後而世人不别此妾六疑也又一事曰甲有子乙以乞丙乙後長大而丙所成育甲因酒色謂乙曰汝是吾子乙怒杖甲二十甲以乙本是其子不勝其忿自告縣官仲舒斷之曰甲生乙不能長育以乞丙於義已絶矣雖杖甲不應坐夫拾兒路旁斷以父子之律加杖所生附於不坐之條其爲子奪不亦明乎今説者不達養子之義惟亂稱爲人後此妾七疑也漢代秦嘉早亡其妻徐淑乞子而養之淑亡後子還所生朝廷通儒移其鄉邑錄淑所養子還繼秦氏之祀異姓尚不爲嫌況兄弟之子此妾八疑也呉朝周逸博達古今逸本左氏之子爲周氏所養周氏又自有子時人不達者亦譏逸逸敷陳古今故卒不復本姓識學者咸謂爲當矣此妾九疑也爲人後者止服所後而爲本父服周一也女子⿺辶商人降所生二也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三也諸侯之庻子不得服其母四也庶子爲王不敢服其母五也凡此五者皆制人情禮稱以義斷恩節文立焉率情立行者戎狄之道也患世人未能錯綜禮文表裏二義亂於大倫故漢哀以諸侯嗣天子各還尊其私親以爲得周公嚴父之義而不知其大悖國典夫未名之子死而不哭既名之後哭而不服三殤之差及至齊斬所稟所受其體一也而長幼異制等級若此又今世人生子往往有殺而不舉者君子不受不慈之責有司不行殺子之刑六親不制五服之衰賔客不修弔問之禮豈不以其蠢爾初載未夷於人乎生而殺之如此生而棄之受成長於他人則追名曰本吾子也乃全責以父子之恩自同長育之功此妾十疑也勅下太常廷尉禮律博士案舊典決處上博士杜瑗議云夫所謂爲人後者有先之名也亦其既没於以承之爾非並存之稱也率爲僑嗣則猶吾子羣之平素言又惻至其爲子道可謂備矣而猥欲同之與爲人後傷情棄義良可悼也昔趙武之生濟由程嬰嬰死之後武爲服喪三年夫異姓名義其猶若此況骨肉之親有顧復之恩而無終始之報凡于氏所㩀皆有明證議不可奪廷史陳序議令文無子而養人子以續亡者後於事役復除無廻避者聽之不得過一人令文養人子男後自有子男及閹人非親者皆别爲户案僑自有子纂率應别爲户尚書張闓議賀僑妻于氏表與羣妻陶辭所稱不同陶辭僑妻于氏無子夫羣命小息率為僑嗣一年僑妾張生纂故驃騎將軍顧榮謂羣僑已有男宜使率還間與為人後者不同故司空賀循取從子紘為子鞠養之恩皆如率循後有晚生子遣紘歸本率今欲僑即便見遣于表養率以為已子非謂為人後立六義十疑以明為後不並存之稱生言長適死乃言後存亡異名又云乞養人子而不以為後見於何經名不虚立當有所附以古者無此事也今人養子皆以為後于又云為人後者族人選支子為之嗣非謂如率為適先定庶幼後生而以為譏此乃正率宜去非所以明其應留也且率以若子之輕義奪至親之重恩是不可之甚也于知禮無養子之文故欲因今世乞子之名而博引非類之物為喻謂養率可得自然成子避其與後之譏乎丹陽尹臣謨議案于所陳雖煩辭博稱並非禮典正義可謂欲之而必為之辭者也臣案尚書闓議言辭清允析理精練難于之說要而合典上足以垂一代之式愚以為宜如闓議
  既練為人後服所後父服議宋何承天問曰婦人夫先亡無男有女已出嫁婦人亡後未周宗從之家乃以兒繼其後今既更制廬杖未知當及亡月一周便練為取出後日為制服之始荀伯子荅曰出後晚異於聞喪晚税服也應以亡月為周不以出後日為制服之始假使甲有婦及男女甲死甲兒持重服已練甲兒復死甲弟乙方以子丙後甲丙以為伯持周年服訖便更制二十五月服甲婦女不合先丙除服何容持三周服耶難者或疑若使甲服将除而丙始出後丙便是服斬旬日而除意謂若服将訖宜待除服方出後爾不可使甲婦女制四周服也何重問出適之女周而除心制既過即吉之後而來繼之弟不為喪始門庭凶素靈筵未毁舛錯深淺豈稱人情今謂宜待除服為後是也今問不待除爾若不服其殘月便當如知喪晚特一人未即吉二條何者為安荀重荅曰意謂出後未及練者宜服其殘月以亡月為周若将服竟出後宜延待服竟至於去廬即練綅縞從輕自此降殺以漸所謂送死有已復生有節非明出後始為喪主也又謂為人後者在練則練在綅則綅何疑服旬便除然謂此語不通設使甲死其婦女持服已再周甲弟乙持二子從遠還始聞喪以其長子丙後甲丙弟丁為伯父追周服丙以出後之故更綅縞旬日除所謂深淺舛錯不是過也譬如知喪晚特一人未即吉此又所疑也凡出後晚異知喪晚也既已制本服今日月已過無縁更居再周若甲之婦女無事不吉而來繼之子門庭凶素此婦女無容避此凶居别卜吉宅又不可使婦女歌於内而繼子哭於外謂應服其殘月司馬操難為人後者盡禮於彼而致降於此所以全受重之道成若子之義豈以真假殊其事蚤晚異其制哉豈不以父子之名定於受命之辰加崇之恩起於辭親之日大義昭然無厭奪之變而使情節申而有餘嵗月屈於不足未知輕重将欲何附論云甲死甲兒持服已練甲兒死甲弟乙方以子丙後之丙無縁為伯持周服畢復更制二十五月服難曰丙以甲練後方來後甲彼喪雖殺我重自始更制遠月於義何傷且昔以旁尊服不踰齊今為其子禮窮於制事乖義異深淺殊絶豈宜相蒙共為三年若是大功小功之親本服已訖乃為之後亦可計本服之月以充再周之限若無服之親今為甲嗣其義云何論云甲婦女無縁持三周服又不合先丙除服難曰甲婦女二周終訖何事三周吉凶有期何必顧丙亦猶自遠之兄始及袒免其居室之弟久已笙歌豈得同一論云或疑甲服垂除丙出後丙應服斬旬日而除意謂延待服除而出後爾難曰丙以禮而行不及甲始喪蓋由事趣且夫堂階絶構喪位無主行路悽愴骨肉悼心既為置後宜及三年之内情事有寄豈得持疑以俟吉視再周之徒過哉論曰甲死婦女持服再周弟乙二子遠還以長子丙後甲丙弟丁為伯父追税服周而丙以出後之故更居綅縞旬日而除舛錯淺深不復是過難曰乙之子丙今來後甲既不可與弟丁同税周服又不可暫居綅縞旬日而除則丙於甲之喪終闕徵服親為甲子而反不如丁有周月之制處之於三年之地而絶之於一日之哀待吉之義於此為躓論曰甲婦女無縁避此凶居别卜吉宅又不可婦女歌於内繼子哭於外難曰甲婦雖復衰麻去身號咷輟響然素服婺居與代長戚夫何圖於吉宅何務於謳歌荀伯子荅司馬操難曰為人子者奉亡事存如所生不異盡禮於彼而致降於此荅曰同所生者謂出後及所養爾不謂垂除而追責使同也設使所繼者是絶服之親而繼父有兄弟喪未周豈可悉追制伯叔周服之乎故知及喪則同已死則異若本服大功之親雖數十載之後猶追為税服至於出後之子在三年之外便不為繼父追服明既往不可得同也難曰乙子丙今來後甲既不可與其弟丁不税周服又不制居綅縞旬日而除既為甲子而反不如丁豈有處三年之地而絶於一日之哀乎荅曰謂丙應先税周服畢然後可出後爾設使甲死已三十年乙将丙丁從絶域還始聞甲喪豈可使丙丁二子同税周服然後議出後之事乎若猶使丙居重甲婦女平吉已來或是朝市改易豈可方納一孝居喪乎雖復三十年而丁猶税服丙不可以反不如丁得不待税服畢乎設使周公更生不能易此言也
  隋書劉子翊曰晉鎮南将軍羊祜無子取弟子伊為子祜薨伊不服重祜妻表聞伊辭曰伯生存養已伊不敢違然無父命故還本生尚書鼓權議子之出養必由父命無命而出是為叛子於是下詔從之
  邵寶日格子曰人之子而子於人遂為之子尊父命也父没則母命之父母没矣伯叔雖絶嗣将不得子之乎請於君君命之猶父命之也民之微曷以請於君請於令長猶請於君也
  宋史禮志熈寧二年同修起居注直史館蔡延慶父襃故太尉齊之弟也齊初無子子延慶後齊有子而襃絶請復本宗禮官以請許之紹聖元年尚書省言元祐南郊赦文户絶之家近親不為立繼者官為施行今户絶家許近親尊長命繼已有著令即不當官為施行四年右武衞大将軍克務乞故登州防禦使東牟侯克端子叔博為嗣請赴期朝參起居而不為克端服大宗正司以聞下禮官議宜終喪三年遂詔宗室居父母喪者毋得乞為繼嗣大觀四年詔曰孔子謂興滅繼絶天下之民歸心王安石子雱無嗣有族子棣已嘗用安石孫恩例官可以棣為雱後以稱朕善善之意先是元豐國子博士孟開請以姪孫宗顔為孫據晉侍中荀顗無子以兄之孫為孫其後王彦林請以弟彦通為叔母宋繼絶祀詔皆如所請淳熈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户部言知蜀州吴擴申明乞自今養同宗昭穆相當之子夫死之後不許其妻非理遣還若所養子破蕩家産不能侍養實有顯過即聽所養母愬官近親尊長證驗得實依條遣還仍公共繼嗣
  張子全書為其父母不論其族遠近並以期服服之據今之律五服之内方許為後以禮文言又無此文若五服之内無人使後絶可乎必須以疎屬為之後也
  二程全書既是為人後者便須将所後者呼之以為父以為母不如是則不正也却當甚為人後後之立疑義者只見禮不杖期内有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便道須是稱親禮文蓋言出為人後則本父母反呼之以為叔為伯也故須著道為其父母以别之非謂却将本父母亦稱為父母也
  齊東野語胡寅字明仲文定公安國之弟子也将生欲不舉文定夫人夢大魚躍盆水中急往救之則已溺将死矣遂抱以為已子少桀黠難制父閉之空閣中其上有雜木過數旬寅盡刻為人形安國曰當思所以移其心遂别置書數千卷於其上年餘悉能成誦遂為名儒及貴顯不復為本生母持服為右正言章夏所劾㑹秦丞相亦惡之遂謫新州安置嘗於謫所著讀史管見數千萬言蓋有為而作非徒區區評論也論漢宣帝皇考廟曰既為伯父母叔父母之後而父母亡則當降所生父母為伯父母叔父母之稱昭昭然矣稱謂既如此則三年之喪宜降其服期又昭昭然矣稱謂既如此喪服又如此則情之主乎内者隆所當隆殺所當殺不敢交奪於幽隱之中又昭昭然矣其論哀帝議立定陶王後曰故為人後者不顧親安而行之猶天性也當是時而責為人後者絶私親之顧彼反得以旁縁不孝之似而責之顧私親者至以孝自居不顧者反陷於罪辟云云其論晉出帝追封敬儒為宋王曰服而或加或降者以恩屈於義也屈所生之恩以申所後之義則恩輕而義重矣恩輕而義重則所生父母固可名之曰伯父母叔父母矣為此論者皆是欲借此以自解然持論太過所謂欲蓋而彌彰前軰蓋嘗評之固非敢輕議先儒也朱子語類問適子已娶無子而没或以為母在宜用尊厭之例不須備禮如何朱子荅曰宗子成人而無子當為之立後尊厭之説非是又問誰主其喪荅曰既已立後何有此疑
  明武宗實録正德八年十一月丁酉初淮寧王世子見濓卒無子康王老請以次子清江王見澱攝府事逮康王薨見澱尋卒其長子祐棨襲為淮王已而見濓得追封淮安王其妃王氏為王妃時制冊稱安王為祐棨伯父故其常祭祝號安王稱王伯清江王稱王考且所居宫王氏仍世子府宫而本生母趙氏入居永壽宫輔導官謂其非宜言於王王奏其生在安王卒後未嘗為嗣欲加重其私親事下禮部移江西守臣令輔導官勘覆乃謂安王伯父之稱本諸制詞惟稱清江王為王考於義未恊案禮諸侯之子為天子後者禰於所後之天子而不得禰於所生之諸侯别子之子為諸侯後者禰於所後之諸侯而不得禰於所生之别子其不為人後者子為天子而父非天子則必追尊之詔已播於天下乃可禰其父為天子子為諸侯而父非諸侯則必追封之請已允於天子乃敢禰其父為諸侯今之親王即古之諸侯也今之郡王即古之别子也親王所主祭之皇考則諸侯之禰廟也淮王既不後於其伯則非為人後者欲乞以清江王追封入廟與安王同為三世之穆似兩得之但今未得請王乃以親王之爵主祭郡王之廟祝號稱為王考是即子為諸侯而父非諸侯請未允於天子而輒稱父為諸侯又生母趙氏未得進封遽稱國母先居永壽宫此則其非據者於是禮部尚書劉春謂安王雖未封而卒今已追封為王祐棨雖生於安王卒後今既入繼親王則實承安王後矣皆朝廷之命非無所承也又更欲追封其所生之父則安王封諡之命将安委乎徒欲顧其私親而不知繼嗣之重事體殊戾況安王既追封入廟為三世之穆清江王又欲進封則一代二穆豈禮哉祝號稱呼不可以制冊為據唯當以所後為稱其清江王祀事宜令次子祐揆主之淮王無與焉所居宫則安王妃遷入永壽宫清江王妃退居清江府斯禮典法令皆得矣詔以其援據甚明從之
  十一月甲子初交成榮惠王薨無嗣姪表杋襲爵得追封本生父竒滽為王至是管府事鎮國将軍竒洢請加封竒滽之女太平郡君為縣主下禮部議尚書劉春言加封事例施於世次應襲王爵而未得者若世次不應襲其子雖進襲王爵唯以繼嗣為重不得加封至於子女尤所弗論所以正統緒定名分也交成王表㭄以姪繼伯追封其父已為過分乃又欲加封其女不可許且請申諭各王府今後有旁支進襲王爵者不得奏請加封父母及其父母所生之子女違者罪坐輔導官上是之
  九年八月壬寅先是鄭康王祐枔薨無嗣詔以其從弟祐檡襲封為鄭王蓋簡王之孫而東垣端惠王之子也嘗為其父奏請追封入廟凡三上疏禮部屢覆鄭王以旁支入繼親王不得顧其私親詔如議至是復以為請下禮部議以鄭王懇疏雖出於孝然非以禮事其親者執議如初詔曰既於禮有悖其已之
  十二年十一月乙未贈黔國公沐崑所生父都指揮使誠為都督同知誠撫勘孟宻夷情卒於途崑請以所加秩太子太傅移贈兵部議崑為人後所加秩不可移以及其父但誠没於王事宜如例加贈二級詔如例黄潤玉曰古者小宗絶不立後惟大宗絶以支子為後蓋大宗是尊者之統不可絶也今庶民不知凡支子絶皆令過繼只是爭取財産爾
  丘濬曰古人大宗無子則以族人之子後之而不及小宗我朝親藩初封未有繼别之子而國絶則不為立後蓋古禮也親藩且然況庶民乎案大明令及律雖許同宗立嗣然皆謂其人生前自立而無死後追立之文聖祖之意蓋以興滅繼絶必前代帝王功臣賢人之後不可使不血食也先王制禮不下庶人今庶人之家若生前将昭穆相應之人自幼鞠養者從其自便既死之後告爭承繼者無非利其財産而已若死者係軍匠籍雖脇之使繼彼肯從哉今宜勅禮官定制若前代名人之後或在今曽有大名顯宦者以宗法為主先求繼禰小宗次繼祖之宗次繼曽祖之宗次繼高祖之宗四宗俱無人然後及疏遠及同姓之人若其人生前或養同宗之子世系雖遠而昭穆不失序不必更求其有鞠育之恩氣雖不純而心已相孚故也又凡為人後承父之命方許出繼已孤之子不許所以然者為人後者為之子既為之子則稱其所生為伯叔不承父命而輒稱己父母為伯叔可乎是貪利而忘親也如此則傳序既明而爭訟亦息矣
  湛若水集周榮穗有季伯無子鍳本族承繼者多失祭埽且以己非長子故臨終遺命不用繼子承服止以財産貯建祖父之祠田為祭田而伯祔之庶幾祖父之祠有所成而伯之祠亦永不絶有餘則推之以贍子孫之有志於學者自以為一舉三得故臨喪祭奠俱三房子姪同之已三年矣在今議者或以為死者不可無後不必承重但繼其祀可也或以為祔之祖祠則伯雖無後實永永有後且遺命義所當從未知二者以何説為常先王曰聖人制禮必本人情繼嗣立後則禮有之矣以其立廟捐田而入廟袝祖則禮所未有也其祔祖者殤爾不立嗣則絶其後且喪不可無主朋友無所歸則於我殯為之服緦三月此喪不可無後主一也祭之時則祀者何稱稱以某祔是以殤之禮處之不得正祭之享二也二者皆非人情之當天理之至故聖人弗為也莫若成死者之志以其田三分或二分之一入祖祠而以其餘為立後二者庶得天理人情之正
  田汝成立後論上立後之禮先王起之以存宗後世沿之以定亂何言乎起之以存宗也蓋先王明倫之教莫大於嚴父嚴父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之義與禘祭同道幽深𤣥遠非仁孝者不足以知之故禮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繼别之子是為大宗百世不遷者也上以承祖廟下以收族屬猶木之有本也没而無子則族人推其支子之倫敘相當者為之後而奉之使廟祀有主而族屬有依故禮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大宗不可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非大宗而立後者古未有也蓋有之矣或者以義舉之乎禮未之有載也何言乎沿之以定亂也後世宗法廢而姓氏亂𦙍系無考人但私其近親以相敦附其下者仁讓陵夷而參商競起雖同胞屬裏之戚亦有别籍異居者没而無子則魂魄無所依産業無所屬攘奪乘之而悖叛作故王者立法取上古存宗之意而著為律令凡異居無後者則近親推其支子之倫敘相當者為之後而主之幽以慰死者而明以養生者所以弭禍亂而敦彝倫也然則立後有二義矣一曰大宗一曰昆弟之異居者在上古則如此在後世則如彼要之存宗之義公也禮也定亂之義私也法也禮以明人倫法以待末世夫立後者将以抑人本生之愛而他屬之非人情所樂與也必甚不得已而後為之假令身為繼别之子死矣有母弟存焉即可以承大宗不必取子於弟以續之而後謂之繼别也身為繼禰之子死矣有母弟存焉即可以承小宗不必取子於弟以續之而後謂之繼禰也身為同居死矣其父儼然臨之有母弟存焉則死者之主自當祔祭不必取子於弟以續之令别為一廟也故凡言無後者必其兄弟咸無而其父又或先世或雖存而耋矣無可望矣然後取諸旁支以續之非甚不得已不舉也近世立後之義不明而泥於其説不究大宗小宗之禮同居異居之法一父數子一有短折即割兄弟之子以子之名為立後何其狃聞見而昧本始也甚者惑於為人後者為之子而曰為人後者不得顧其私親謂所後曰父母謂本生曰伯叔父母嗚呼父子天性也而可以假借為哉在禮為人後者服斬衰三年為其父母期是易服以明大宗則有之矣易父母之名以為親於禮未之有也故禮曰為所後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為其父母何以期年也不貳斬也何以不貳斬也特重於大宗降其小宗也是知古者立後之禮專在大宗大宗者合族之所公重也受重於斯人不得不以尊服服之以尊服服之而不為降已親之服猶未足以明所後者之為重也以尊服服之又為降己親之服然後可以明所後者之為重而繼祖之道盡此先王制禮之精意也故人道莫重於大宗亦莫重於父母大宗不可絶者尊之也父母不可絶者親之也尊尊親親仁義並行而不悖者若欲變易其名以為親是未深考乎禮也在禮為人後者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者此其為服以義引之而親亦屬乎彼是為所後者為之而非為己也為其父母期為其昆弟大功為其姊妹適人者小功皆降本服一等者此其為服以義壓之而其親仍屬乎我是為己為之而非為所後者也如欲强易父母之名以為親使悉從所後者以為屬也則古之後大宗者不必親昆弟之子矣凡同宗之子皆可為之則固有大功小功昆弟之子者緦麻袒免無服昆弟之子者使一從所後者以為屬則當一從所後者以為服然未聞有為其父母為大功為小功為緦麻為𥘵免為無服者而一從期年是以知天性之親先王未嘗割之使絶也故戴德王肅之疏有之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居倚廬言語飲食與父在為母同其異者不祥不禫雖除服猶心喪三年其制服之重如此而乃欲易名以為親是未深考乎禮也故禮非從天降也非從地出也即乎人心之安而已大宗雖重不可以奪適以其受於本宗者亦重也支子非受重者也使受重者受已宗非受重者後大宗可謂即乎人心而兩安者矣然支子所以後大宗者為推其嚴父之心以尊祖也乃今以尊祖之故而令不父其父豈先王立教之心哉故禮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猶女子適人而為其父母也服則降矣不貳斬於舅姑矣而父母之名猶存焉如使為人後者去父母之名而降其稱反女子適人之不若也然則為人後者於所後之親宜何稱曰在禮有之顧學者未之察爾禮謂其伯父曰世父世者繼世以尊祖也如以昆弟之子後伯父叔父宜稱世父伯母叔母稱世母於其没也稱世考世妣而已於所自出之親宜何稱曰宜稱父母於其没也稱考妣而已夫稱世考世妣而加其服主其祭所以明所尊也於本生而降其服不敢與於祭仍稱考妣所以明所稱也尊尊親親並行而不悖而立後之義盡矣
  立後論下古稱為父後者非謂諸子皆可以為父後也必適子乃足以當之適子者大宗小宗之統也身為小宗之適則五服之親皆其所統故禮曰適子不得後大宗以支子可也而漢初之詔賜民為父後者爵一級蓋適子之謂也古稱立後者非謂昆弟無子者人人為之立後也惟大宗乃舉之故禮曰大宗不可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非大宗而立後者蓋義舉也於禮未之有聞也古稱為大宗後者非必親昆弟之子也有以從昆弟之子後從世父者矣有以諸孫後祖者矣有以諸曽孫後曽祖者矣有以諸𤣥孫後高祖者矣故禮曰為人後者斬衰三年不名所後為父者以所後不定難以預著其名也後世宗法不明而適子庶子皆稱父後立後之義不明而同居異居昆弟之無子者皆為立後稱謂之義不明而為人後者伯父叔父皆易為父而以孫後祖以無服之孫後遠祖者禮既不行名亦不著非先王之本旨矣雖然生今之世異居而無後則族之强無状者或将攘其所有而死者無所依歸故近世立嗣之法雖與古昔殊科而弭禍亂以敦彝倫亦律令之所不廢也若昆弟同居而無子而有父母臨之又從而割昆弟之子以為子則於禮無當矣乃今細民之家惟利其昆弟之無後也不幸昆弟無後則汲汲焉分其支子以嗣之将以并其所有是先王明倫之教反為薄俗婪利之資也予家尊大夫小宗之適子也生伯兄暨予伯兄生二十六年而夭予甚傷之又一年而予子崇蘅生予傷伯兄之不禄而嫂氏之無聊也嘗曰是當後兄又一年而予季弟生又十有一年而蘅之母夭屬纊之晨歎曰蘅乎我魂依汝以歆食也予甚患之然欲措語則重傷嫂氏之心嘿嘿抱戚而蘅竟以斬衰喪其母又七年而嫂氏夭屬纊之晨亦歎曰蘅乎汝必後我食我訃至官所予復患之惘然無以折衷也以其事兩請於尊大夫尊大夫艴然賜之書曰嗟乎小子成胡為乎以明經舉進士哉在禮立後者惟大宗有之予非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爾之子適子也别籍異居者不得不立後以定亂爾之兄非異居者如此而謾云立後立後於禮何當況乎蘅之母所誕惟蘅也折蘅本生之愛以後人弗仁强適子以後小宗非禮予譬則木矣一本而三枝一枝槀而二枝茂未聞絶茂枝之葼以接槀也且予儼然臨之而二子競爽不為無後又何必割爾子以鼎立為三也禮不云乎凡喪父在父為主雖子有妻子之喪亦父主之統於尊也又何必以爾子之為喪主也予既得書頓首受命然猶懼邑人之弗察而訾予之薄德背信也故詳論之以明予心之始末云爾羅虞臣曰或問禮之不予人之為後者何也曰今之為人後以利焉而已抑本而誣禮者之為也吾何予焉曰然則如何而後可以為人後曰卜子夏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大宗不可絶故族人以支子後之晉張湛曰後大宗所以承正統也若所繼非正統之重無相後之義今也所後非大宗之主小宗五世之適而輒為之置後無乃與先王之制異乎宗之適死而無子然後得為置後庶子不置後不繼祖與禰也非所後而後焉是曰誣禮舎天性之愛而父他人孝子所不忍也是曰抑本苟有田産財計則爭為之後無則雖猶子於世父棄也是曰懐利三者皆自叛於先王之教者也吾何予焉曰然則庶子之無後者不為厲乎曰禮曰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不斬祭也如之何其為厲也曰人有抱其同宗之子而育者則亦可以為後乎曰可螟蛉之體化為蜾羸班氏之族乳虎紀焉養育之恩大矣哉其稱之為父母也豈若今之立繼者之比歟曰然則其於本生也其名也如之何曰父母之名何可廢也昔宋崔凱曰本親有自然之恩降一等亦足以明所後者為重無縁乃絶之矣未嘗謂可以絶其親而遽謂可以絶其名是惑矣曰不幾於二本乎曰禮不有繼父慈母之名乎曰其服也則如之何曰比之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服又曰孫遠死而無嗣其弟重以長子彬後之或曰重之命非也長子不得為後曰斯重宗之義也吾将以重為知禮矣昔子思兄死而使其子白續伯父以主祖及曽祖之祭蓋遠嫌也以己代兄是謂奪主以子繼伯父則有父命焉其孔氏之家之變禮乎重之命惡得為非 又曰或問譜法有進有黜曰他姓之子後吾宗雖成派吾其猶黜諸吾宗之子為他姓後雖易世吾其猶進諸
  汪琬置後解古者大宗而無後則為之置後小宗則否小宗猶不得置後況支庶乎子夏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然則族人而無後也其遂不祀矣乎曰不然也孔子曰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於東房是雖不置後可也然則有大宗之家焉有小宗之家焉祭者将奚從曰視其祖故曰庶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者從祖袝食此之謂也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然則大宗其遂絶乎曰如之何而絶也弗後殤者而後殤者之祖禰則大宗故有後也傳曰士之子為大夫則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主之無子則為之置後然則大夫而非大宗也亦可以置後乎曰非是之謂也公子有宗道焉大夫亦然庶姓而起為大夫則得别於族人之不仕者禮别子為祖繼别為宗大夫獨非大宗與然則大夫與公子若是班乎曰然公子不敢援諸侯故公子為别子大夫之族不敢援大夫故大夫亦為别子也如之何其可無後也子夏曰適子不得後大宗然則莫尚於大宗矣奚為不使適子後之也曰以其傳重也古人敬宗而尊祖禰適子者繼祖禰者也故不可以為人後也然則無宗支適庶而皆為之置後今人之所行古人之所禁也不亦大悖於禮與曰此禮之變也蓋自宗法廢而宗子不能收族矣宗子不能收族則無後者求祔食而無所其毋乃驅之為厲乎故不得已為之置後也變也然則今之置後者必親昆弟之子次則從父昆弟之子其於古有合與曰不然也禮同宗皆可為之後也大夫有適子則後適子有庶子而無適子則卜所以為後者如衛之石祁子是也況無子而為之置後其有不聽於神乎吾是以知其卜也卜之則勿問其孰為親孰為疎可也是可行於古亦可行於今者也作置後解徐秉義與介孝亷書謹啓吾師兵部公立後一事所以紛紜至今者彼蓋徒為貲産起見而未嘗折之以大義也夫立後之典載在禮經著於律例誰得而紊之今二子之爭數年矣若不據經執法堅為剖斷彼嘵嘵訐訟者将何時而巳乎謹案儀禮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也不可以絶漢石渠議曰大宗無後已有一適子當絶父祀以後大宗否戴聖云大宗不可絶常絶父以後大宗閒人通漢云大宗有絶子不絶其父宣帝制曰聖議是也晉范汪亦云廢小宗昭穆不亂廢大宗昭穆亂矣先王所以重大宗也豈得不廢小宗以繼大宗乎兵部公為給事公長子固介氏之大宗也大宗無可絶之理則倜自當為吾師兵部公之後寧得顧其私親而坐視大宗之無後乎又案 大清例凡無子者許令同宗昭穆相當之子承繼先儘同父周親次及大功小功緦麻今倜則同父期服之子也佃則同祖大功之子也舎同父之子而立同祖之子毋乃與國法背乎考之於禮既如彼驗之於律又如此則繼嗣之當在倜而不在佃不待辨説而自明矣或者謂以倜後兵部公則倜自絶其父祀度非心之所安愚又有説以處此魏劉德問曰禮長子不以為後若無支子惟有長子不後人則大宗絶後則違禮如之何田瓊答曰以長子後大宗則成宗子禮諸父無後祭於宗子之家今以倜後兵部公而其本生考仍附祀於給事公之側正與禮合安得謂絶其父祀乎且倜之承祧不但承兵部公之祧并以承給事公之祧也以兵部公而言則倜猶為從子以給事公而言則倜乃其適孫也若佃則給事公之從孫矣天下豈有舎適孫不立而立從孫者哉是非惟不達於禮亦不合於情矣使兵部公存日而佃曽命立焉則倜自當讓即未嘗命立而兵部公之亡也佃曽執三年之喪焉則倜亦當讓兩者無一焉而呶呶於捐館數載之後是爭也爭則當折之以大義昔孔子之射於矍相也有曰與為人後者不入解之者曰與音預後人者一人而已既有為人後者而往預之是貪財也故孔子賤之今佃之所爭毋乃類是縱使爭而得之亦為君子之所賤況揆之以禮斷之以律萬萬不可得哉某為兵部公門下士有一日之雅非敢阿其所好而為此言實以先王之大經 國家之大法有斷斷必出於此者故敢為左右陳之伏祈先生主張斯事俾倜得安於繼嗣而不為非分者所奪豈但華宗之幸凡辱在門牆莫不幸甚
  乾學案古禮大宗無子則立後未有小宗無子而立後者也自秦漢以後世無宗子之法凡無子者即小宗亦為之置後彼豈盡為繼嗣起見哉大要多為貲産爾不知小宗無後者古有從祖祔食之禮則雖未嘗繼嗣而其祭祀固未始絶也又何必立人為後始可以永其祭祀哉今世之紛紛爭繼者其為大宗當斷之以律例若小宗則舉從祖祔食之禮而不為立後其亦可也 又案漢哀帝宋英宗明世宗皆由旁支入承大統其時之議禮者不一今因其章奏繁多将别為一書以行世故兹篇槩不採入
  柴紹炳立後説父子之倫天性也生我者謂之父我生者謂之子故曰父母生之續莫大焉君親臨之厚莫重焉乃世有無子而立後者非其子而强為之子非其父母而强為之父母則已借矣議者以凡為立後者必其宗人子姓且親兄弟子也雖不立後有父子之道而況重以嗣續又何疑與然古者於父之兄弟謂之世父叔父於兄弟之子謂之猶子世父叔父之於父猶子之於子必有間焉一旦舎其父母而後於世父叔父於天性謂何此先王禮由義起蓋有所大不得已也案儀禮喪服傳曰為人後者服喪三年以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何如而可為之後同宗則可為之後何如而可以為人後支子可也又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期不二斬也何以不二斬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之支子後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由此言之支子後大宗適子不得後大宗非夫人而可以立後非夫人而可以為人後也明矣禮稱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别者為大宗百世不遷繼禰者為小宗五世則改以大宗為適長相承合族所統不可以一朝中斬令忽諸毋祀故以小宗之支子為後繫以父子之名實承祖宗之重此人於此雖欲逡廵顧其私親而不得繼體專隆本生降殺先王揆之於大小輕重而禮由義起豈顧為矯易人父子乎哉詩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生我者謂之母而有繼母事之如吾母此厭於父也生我者謂之父而有所後父事之如吾父此臨以祖也故曰支子後大宗與前子視繼母等束之以誼聮之以恩正復孝慈無間本其始事皆有大不得已也若在小宗支子寧復紛紛繼立耶何者以小宗後小宗以支子後支子彼無不可絶之道此無不得已之情忽然捐本生稱繼嗣於情也拂於禮也過君子深非之昔孔子射于矍相之圃子路出延射曰賁軍之将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夫與為人後而至與賁軍亡國者同斥正謂非大宗而棄本生類乎有利者為之爾嗟乎士君子講明禮義篤於天性有身為小宗支子固不可徇俗而强為人後亦不可挾私而强人為之後也然則生也不幸無嗣死竟同於若敖氏之鬼與禮稱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正為小宗支子之絶嗣者設爾又何必强為立後自干大宗也或曰諸葛亮在蜀以己未有子先求兄瑾子喬為後其後亮生子瞻而諸葛恪被吴門誅仍令喬子攀還奉瑾祀此於義何居夫亮非適長似殊大宗然諸葛兄弟三人各仕一國正禮所謂别子為祖者也繼别為宗豈容遽絶亮之求喬為後攀之還夫瑾祀可謂允恊也或又曰近世陽明王氏曰古者士大夫無子則為之置後無後者鮮矣後世人情偷薄始有棄貧賤而不問者古所謂無後大抵皆殤子之類也然則古昔無問大小宗無不立後者夫陽明所稱士大夫置後亦與諸葛繼别之意相通至云無後皆殤子此語未的案禮又云支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明屬兩條注云庶子不得立廟故不祭己之殤與兄弟之無後者必於宗子祭祖之時與祭於祖廟也蓋庶子兄弟無子固不得更為立後祗當祔食於祖考爾是知支庶卑賤何容越分求繼若夫富貴亢宗亦得通於别子之義而謀為立後者尤必辨賢明序斟酌情理之中焉近世於私見假父乞兒母愛子抱嗚呼螟蛉之負禽獸之道也春秋書莒人滅鄫以明異姓為後者等於覆宗絶祀矣雖然即宗人而立之為後者亦必有大不得已存焉故禮於為人後者借曰持重大宗而原據天性未嘗没其本生之實奪其父母之名也自漢儒執公羊傳為人後者為之子之説後人則又附㑹而益甚焉如宋之議濮本朝之議興獻皆欲易為伯叔不得稱考此尚謂之有天性也耶子痛末俗不悟後宗之義而拘繼絶之論且又爭為人後翻然薄於所生者是徇父子之文而喪父子之實賊恩敗禮宜為孔氏之所深擯也故為立後説如此云
  乾學立孫議舅氏亭林先生立從子洪慎之子世樞為孫或者曰無子而立孫非昭穆之序是使世樞有祖而無禰也先生即有子而殤殤不立後盍擇諸族兄弟之子以為嗣乎余應之曰不然自夫子之告子㳺已謂三代以後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為人之同情是則兄弟之子必親於從兄弟之子從兄弟之子必親於族兄弟之子也明矣古人之立宗也自非大宗五世親盡則族屬絶苟謂兄弟之子無當立者舎兄弟之孫弗立而立疏遠族屬之子為嗣其於祖若考之意果無憾乎有國者之繼世與士大夫之承家其理則一而已矣吾外家顧氏侍郎公有二子賛善公為大宗夢菴公繼禰之宗也夢菴公有子未㛰而夭貞孝王孺人服喪衰以歸於顧又十二年先生生方在襁褓夢菴公撫而立之為貞孝後先生實賛善公之孫吾外祖賔瑶公之子於賔瑶公子孫為至親賔瑶公諸孫洪善冢適也洪泰孤子不得為人後吾仲舅子嚴失明年老惟洪慎一子非支子不得為人後洪慎生三子矣立世樞為先生後不亦可乎晉書荀顗傳顗無子以從孫徽嗣中興初以顗兄𤣥孫序為顗後封臨淮公荀氏潁川名族子姓甚繁豈無昭穆之倫可立為子者而獨以從孫嗣其必不舎親屬而他立也禮之權而不失經者也何琦之從父以孫紹族祖琦以為宗緒不絶若昆弟以孫若曽孫後之理宜然也禮縁事而興不必拘常以為礙也故雷次宗釋儀禮為人後者之文以為不言所後之父者或後祖父或後高曽凡諸所後皆備於其中庾純云為人後者三年或為子或為孫若荀太尉養兄孫以為孫是小記所謂為祖後者也祖所養孫猶子而孫奉祖猶父無改父祖之差同三年也何琦庾純古所稱知禮之君子其言鑿鑿如此惟庾蔚之謂間代取嗣古未之聞然試以各親其親之常情準之則必喟然發寤以為不悖於先王之道矣故昭穆相續其常也如親屬無當立者不得已而立從孫為孫如父子之誼仍不改其昭穆之倫毋亦勢之不得不然而聖人之所許與余故詳論之以告吾母黨云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妻為夫疏妻者齊也言與夫齊也
  敖繼公曰此亦主言士妻之禮以通上下凡婦人之為服者皆倣此
  郊特牲夫也者夫也注夫之言丈夫也
  喪服傳夫至尊也疏妻為夫者上從天子下至庶人皆同為夫斬衰也夫至尊者雖是體敵齊等夫者猶是妻之尊敬以其在家天父出則天夫是其男尊女卑之義故同之於君父也
  喪服小記婦人不為主而杖者姑在為夫杖注姑不厭婦 疏舅主適婦喪則厭適子使不杖今有姑主子喪恐姑為主則亦厭婦故明之夫是移天之重姑在婦雖不為主而杖也
  晉書穆帝時東海國言哀王薨踰年嗣王乃來繼不復追服羣臣皆已反吉國妃亦宜同除詔曰朝廷所以從權制者以王事奪之非為變禮也婦人傳重義大若從權制義将安託於是國妃終三年之禮孫盛以為廢三年之禮開偷薄之源漢魏失之奢也今若以丈夫宜奪以王事婦人可終本服是吉凶之儀雜陳於宫寝綵素之制乖異於内外無乃情禮俱違哀樂失所乎
  隋書郢國公王誼子奉孝卒踰年誼上表言公主少請除服御史大夫楊素劾誼曰臣聞喪服有五親疎異節喪制有四降殺殊文王者之所常行故曰不易之道也是以賢者不得踰不肖者不得不及而儀同王奉孝既尚蘭陵公主奉孝以去年五月身喪始經一周而誼便請除釋竊以雖曰王姬終成下嫁之禮公則主之猶在移天之義況復三年之喪自上達下及期釋服在禮未詳然夫婦則人倫攸始喪紀則人道至大苟不重之取笑君子故鑽燧改火責以居喪之速朝祥暮歌譏以忘哀之蚤然誼雖不自彊爵位已重欲為無禮其可得乎乃薄俗傷教為父則不慈輕禮易喪致婦於無義若縱而不正恐傷風俗請付法推科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妾為君
  敖繼公曰妾與臣同故亦以所事者為君春秋傳曰男為人臣女為人妾
  内則奔則為妾注妾之言接也聞彼有禮走而往焉以得接見於君子也又曰凡妾稱夫為君喪服傳君至尊也注妾謂夫為君者不得體之加尊之也雖士亦然 疏妾賤於妻故次妻後既名為妾不得名壻為夫故加其尊名名之為君也雖士亦然者士身不合名君至於妾之尊夫與臣無異是以雖士妾得稱士為君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女子子在室為父注女子子者子女也别於男子也言在室者闗已許嫁 疏此論女子子為父制服又與男子不同也闗通也通已許嫁者女子子十五許嫁而笄與丈夫二十而冠同則同成人矣身既成人亦得為父服斬也
  喪服傳布緫箭笄髽衰三年注此妻妾女子子喪服之異於男子者敖繼公曰言笄緫髽衰皆所以示其異於男子則與男子同者絰帶杖屨也 詳見喪服
  喪服小記女子子在室為父母其主喪者不杖則子一人杖注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無男昆弟使同姓為攝主不杖則子一人杖謂長女也許嫁及二十而笄笄為成人成人正杖也
  顧炎武日知録鄭氏注言在室者闗已許嫁闗該也謂許嫁而未行遭父之喪亦當為之布緫箭笄髽三年也内則曰有故二十三年而嫁曽子問孔子曰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是也
  開元禮書儀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政和禮統於子為父内
  喪服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注謂遭喪後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受以三年之喪受既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既除喪而出則已凡女行於大夫以上曰嫁行於士庶人曰適人 疏鄭知遭喪後被出者若父未死被出是在室與上文同何湏設此經明是遭喪後被七出者云出而虞則受以三年之喪受者若未虞而出是出而乃虞虞後受服與在室之女同也云既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者未虞已前未被出虞後乃被出至家又與在室女同也云既除喪而出則已者此謂既小祥而出者以其嫁女謂父母期至小祥已除矣乃被出不復為父更著服也
  馬融曰為犯七出還在父母之家
  王肅曰嫌已嫁而反與在室不同故明之
  敖繼公曰子女子子也承上經而言故但云子反在父之室明其見出於父存之時也此喪父與未嫁者同則為母以下亦如之凡女行於人其為妻者曰嫁兼為妾者言之曰適人此唯言嫁者省文耳
  喪服小記為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己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疏女出嫁為父母期若父母喪未小祥而被夫遣歸值小祥則隨兄弟服三年之受既已絶夫族故其情更隆於父母也若父母喪已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已除若反本服湏隨兄弟之節兄弟小祥之後無服變節於女遂止也未練而反則期者謂先有喪而為夫所出今未小祥而夫命己反則還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既練而反則遂之者若還家已隨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命反之則猶遂三年乃除隨兄弟故也
  方慤曰女出嫁則恩隆於夫家被出則恩復隆於父母得反則恩復隆於夫家既練反則服不可中道而除故遂其三年凡此所謂以仁起禮也
  吕柟曰古者女在室及已嫁反為父布緫箭笄髽衰三年則為恩於其母矣及觀小記此條實未之舎母也
  開元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政和禮書儀無
  喪服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布帶䋲屨注士卿士也公卿大夫厭於天子諸侯故降其衆臣布帶䋲屨貴臣得申不奪其正 疏云士卿士也者以其在公之下大夫之上尊卑當卿之位也典命大國立孤一人諸侯無公以孤為公卿燕禮云若有諸公則先卿獻之鄭注云諸公者大國之孤也孤一人言諸者容牧有三監是以其孤為公言厭於天子諸侯故降其衆臣布帶䋲屨二事其餘服杖冠絰則如常也其布帶則與齊衰同其䋲屨則與大功等貴臣得申依上文絞帶菅屨也
  喪服傳公卿大夫室老士貴臣其餘皆衆臣也君謂有地者也衆臣杖不以即位近臣君服斯服矣䋲屨者䋲菲也注室老家相也士邑宰也近臣閽寺之屬君嗣君也斯此也近臣從君喪服無所降也䋲菲今時不借也 疏公卿大夫或有地或無地衆臣為之皆有杖但無地公卿大夫其君卑衆臣皆得以杖與嗣君同即阼階下朝夕哭位若有地公卿大夫其君尊衆臣雖杖不得與嗣君同即阼階下朝夕哭位下君故也云士邑宰也者孤卿大夫有采邑者其邑既有邑宰又有家相若魯三卿公山弗擾為季氏費宰子羔為孟氏之郕宰之類皆為邑宰也陽貨冉有子路之等為季氏家相亦名家宰若無地卿大夫則無邑宰直有家宰則孔子為魯大夫而原思為之宰是直有家相者也云近臣閽寺之屬者是與衆臣不同無所降其服不得與貴臣等不嫌相逼也云䋲菲今時不借也者周時人謂之屨子夏時人謂之菲漢時謂之不借者此凶荼屨不得從人借亦不得借人皆是異時而别名也
  郝敬曰公士謂諸侯之士與大夫之衆家臣各為其君斬衰三年但加布帶與齊衰以下同屨麻䋲不用菅與不杖期以下同蓋爵貴者恩重盡服爵卑者恩殺服損也公卿諸侯之卿大夫室老大夫家臣之長士大夫之邑宰此皆貴臣得盡服餘皆衆臣布帶䋲屨也有地謂諸侯有社稷大夫有采邑衆臣布帶䋲屢皆杖但不以杖即位異於貴臣杖即位也近臣閽寺之屬恩禮又殺杖衆臣服無等唯視嗣君服服爾菲即屨也
  乾學案此亦斬衰但言布帶非遂廢麻也










  讀禮通考卷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六
  斬衰三年下
  喪服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
  乾學案此適孫承重也儀禮喪服篇不載此條子夏作傳於不杖期章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下發之勉齋黃氏取以補喪服正條今據以為承重之制其注疏之説仍載不杖期本篇當參㸔
  通典適孫為祖承重議晉侍中庾純云古者所以重宗諸侯代爵代國諱改焉下同士大夫代禄防其爭競故明其宗今無國土代禄者防無所施又古之適孫雖在士位無代禄之士猶承祖考家業上供祭祀下正子孫旁理昆弟敘親合族是以宗人男女長幼皆為之服齊衰今則不然諸侯無爵邑者適子卒則其次長攝家主祭適孫以長㓜齒無復殊制也又未聞今代為宗子服齊衰者然則適孫於古則有殊制於今則無異等今王侯有爵土者其所防與古無異重適之制不得不同至於大夫以下既與古禮異矣吉不統家凶則統喪考之情禮俱亦有違案律無適孫先諸父承財之文宜無承重之制劉智以為此説非從古制也魏晉二代亦自行之劉寶以為孫為祖不三年喪服云孫為祖周案小記為祖後者為祖母三年二文不同何以為正荅曰經無孫為祖三年之文小記所云為祖母三年自謂無後養人子以為孫者爾喪服云為人後者三年為人後者或為子或為孫故經但稱為人後不列所後者名所以通人無貴賤為人後者用此禮也若荀太尉無子養兄孫以為孫是小記所謂為祖後者也夫人情不殊祖所養孫猶子而孫奉祖猶父故聖人稱情以定制為人後者無復父祖之差同三年也喪服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斬此謂適孫為祖喪主當服斬不解傳意小記與傳但解經意爾傳稱者此祖後謂父之長子祖之適孫也以上厭於父父亡然後乃下為長子斬非孫上為祖斬也王敞難劉寶曰喪服小記祖父卒為祖母後者三年此謂孫為祖後也喪服父亡為母三年言為祖母三年祖父三年可知也為人後者以當收族而嚴宗廟也必以同宗支子擇其昭穆之倫而立之不得高祖無子而立𤣥孫之序嚴宗廟者亦可以在繼養使鬼神有所享也案士二廟若立𤣥孫則所嚴之祖不及曽高而祖禰無鬼将何所享乎荀太尉秩尊其統宜遠親廟有四孫之所得祭高祖也則於太尉為祖子所得祭高祖也今立孫但得祭祖而使曽祖不食是則先人将恐於為厲故知非立後之道也又臣從君服每降一等喪服為君之祖服用制君服三年明之也若如論意謂小記所言是為長子服者又當言父卒然後為子三年不得言祖父卒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又養人子為己孫與己自有孫豈異哉國子博士呉商荅劉寳議曰案禮貴適重正所尊祖禰繼代之正也夫受重者不得以輕服服是以孫及曽𤣥其為後者皆服三年受重故也且絶屬之宗來為人後者服之如父今適孫為後而欲使為祖服周與衆孫無異既非受重之義豈合聖人稱情之制也且孫為祖正服周祖為孫正服九月適孫為後則祖為加服周孫亦當加祖三年此經之明據也今欲使祖以適加孫孫以庶服報祖豈經意耶又欲使絶屬之孫同於適孫豈合人情成洽論云使適孫傳重不服斬也夫服以三年為至重故以至尊至親者處之自此以往上下降殺一等經之例也服父三年服祖宜周而傳云父卒為祖後者服斬適孫者以此為制若其必然越於常例為後祖服異禮之重事宜見斬衰之經不應闕而不記也且子為父三年父為長子亦三年若適孫為祖如子則祖為適孫亦當如父為長子不得為之周也呉商曰凡人為後者尚如父今孫為祖後而欲使為祖周與衆孫無異豈是為後之謂乎且祖為孫正服九月今適孫而後祖加之周孫亦加祖三年經之明義也今使祖加孫服而孫不加祖服豈經義哉且經云臣為君祖父母服周從服例降一等則君為祖服斬矣此非經義耶何責闕而不記也論又云孫為祖如子為父則祖為孫亦當如父為長子者且孫為後加一等服三年祖亦加孫一等服周如論之意欲使祖加孫二等而孫加祖一等此豈經例而云傳不通乎試評曰試評杜君卿佑所作李翰序所謂申高見發明者也庾純云古者重宗防其爭競今無所施矣又云律無適孫先諸父承財之文宜無承重之制也劉寶亦云經無為祖三年之文王敞難曰小記云祖父卒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則為祖父三年可知也博士呉商云禮貴適重正其為後者皆服三年夫人倫之道有本焉重本所以重正也重正所以明尊祖也尊祖所以統宗廟也豈獨爭競之防乎是以宗絶而繼之使其正宗百代不失也其繼宗者是曰受重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若不三年豈為尊重正祖者耶傳曰為人後者同宗支子可也下云為適孫言不敢降其正也是乃宗絶則適孫無孫則支子承重其所承重皆三年也而議者或云適子卒不以孫繼以其次長攝主祭者則昭穆亂矣又云今代無孫為祖三年之文吉不統家凶則統喪禮有違也者是時失之非無其義也又云傳言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斬是父亡乃下為長子斬非孫上為祖斬也者亦非義也何者凡孫父在不得為祖斬父亡則為祖斬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其文甚明而云下為長子斬者則經不但言為祖後者斬矣成洽云若適孫為祖如父三年則祖亦為孫如長子三年也且祖重適孫服加一等孫承重而服祖不加是謂報服何乃孫卑反厭祖尊非禮意也以情求理博士呉商議之當矣
  父未殯而祖亡服議晉虞喜案賀循喪服記云父死未殯而祖父死服祖以周既殯而祖父死三年此謂適子為父後者也父未殯服祖以周者父尸尚在人子之義未可以代重也喜以為三禮無有此條殆是脱失祖父正統非為旁親若父死未殯服祖但周則祖無倚廬傳重在誰假使祖為國君已為適孫祖没已嗣此受封於祖祖之羣臣服祖三年而已為適孫則服一期齊衰送塟斬杖無主雖云尸在未忍如大父何大父祖也 宋庾蔚之謂禮云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故君薨未斂入門升自阼階明以生奉之也父亡未殯同之乎存是父為傳重正主已攝行事事無所闕虞喜何謂無倚廬乎孝子之所寝處不關於主闕之何嫌若祖為國君五屬皆斬則孫無獨周之義案賀循所記謂大夫士也
  孫為庶祖持重議晉劉智釋疑問者曰禮孫為祖後三年者以其當正統也庶子之長孫既不繼曽高祖此孫為庶祖持重三年不荅曰繼祖者不唯謂大宗也案喪服傳與小記皆云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不繼祖與禰也兩舉之者明父之重長子以其當為禰後也其所繼者於父則禰於子則祖也父以己當繼祖故重其服則孫為祖後者不得輕也然則孫為祖後者皆三年矣且甲衆子也生乙乙生丙而乙先卒丙為長子孫而後甲甲亡丙為甲三年則甲是庶子無適可傳若不三年則丙為乙之適子而闕父卒為祖後之義也博士杜琬云曽祖是庶而祖父是適又是適孫矣若庶祖無適可傳則非正體乎上傳重之義也既無大夫士之位無適統之重孫為庶人父雖亡而有諸父其孫生不主養祭非所及而所攝一家之重居諸父之右祖無重可傳而孫以重自居為父長子而以適孫繼祖推情處禮於義為乖凡祖是庶而父為長宜服齊衰王敞議曰凡所重明是先祖之體蓋非爵土財計之謂至於庶子之子為繼禰之宗則得為其子三年矣父尊其禰而子替祖服不貴正體而必云爵土忽其敬宗而重其財計承財計則為之服斬衰無產業則廢三年此非義矣又經有為君之祖服周是為臣從君服從服例降一等此則君為祖三年矣既為君而有父祖之喪謂父祖並有廢疾不得受國而已受位於曽祖者也祖不受國無重可傳而猶三年斯蓋正統貴體之義不必以爵土傳己也體存則就養無方亡則庶子不祭所以逹孝明宗吉凶異制故知生不主養者無害死掌其祀也而云祭非所及乖乎周孔之意爾斯人無祖矣束晳議曰經云臣服君之祖周此君為祖三年也是祖有廢疾不襲統也然則無爵可傳身不主祭與庶子何異而孫猶服斬義例昭然大宗之地皆稱祖立廟而自為其子孫所奉既所謂小宗之緒主其祖父之祀豈可自同衆孫不服三年哉 宋庾蔚之謂祖庶父適已承父統而不謂之繼祖則祖誰當祭之所謂繼是承其後為之祭故云傳重而服之斬若杜琬所云祖父俱適乃是繼曽祖爾祖雖非適而是己之所承執祭傳統豈得不以重服服之乎已服祖以斬故祖亦服己以周長子之服義則不同要須己身承祖禰之正乃得為長子斬案小記云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是明庶子不繼祖禰故不得為長子斬非據子之身若據長子身不得云不繼禰也必湏身承祖禰之正乃得服長子斬者以尊加卑異於卑加尊也劉智分此不繼祖與禰之言以為庶子不繼禰故其長子不繼祖書記未有此連言之比且庶子不繼襧其子居然不繼祖也矣
  適孫亡無後次孫持重議晉萬蔣問范宣適孫亡無後次子之後可得傳祖重不宣荅曰禮為祖後者三年不言適庶則通之矣無後猶取繼況見有孫而不承之耶庶孫之異於適者但父不為之三年祖不為之周而孫服父祖不得殊也
  適孫持重在喪而亡次孫代之議晉或人問徐邈適孫承重在喪中亡其從弟已孤又未有子姪相繼疑於祭祀邈荅今見有諸孫而祖無後甚非禮意禮宗子在外則庶子攝祭可依此使一孫攝主攝主則本服如故禮大功者主人之喪猶為之練祥再祭況諸孫耶若周既除當以素服臨祭依心喪以終三年宋江氏問甲兒先亡甲後亡甲適孫傳重未及中祥適孫又亡有次孫今當應服三年不何承天荅曰甲既有孫不得無服三年者謂次孫宜持重也但次孫先以制齊衰今得便易服當須中祥乃服練居堊室爾昔有問范宣云人有二兒大兒無子小兒有子疑於傳重宣荅小兒之子應承三年亦麤可依裴松之荅何承天書曰禮適不傳重傳重非適皆不加服明適不可二也范宣所云次孫本無三年之道若應為祖後次孫宜為喪主終竟三年而不得服三年之服也何承天與司馬操書論其事操云有孫見存而以疎親為後則不通既不得立疎豈可遂無持重者此孫豈不得服三年耶適不傳重傳重非適自施於親服卑無闗孫為祖也案庾蔚之謂適孫亡無為後者今祖有衆孫不可傳重無主次子之子居然為傳重范宣議是也適孫已服祖三年未竟而亡此重議已立正是不得卒其服爾猶父為適居喪而亡孫不傳重也次孫攝祭如徐邈所荅何承天司馬操並云接服三年未見其據
  宋史皇祐元年大理評事石祖仁奏叔從簡為祖父中立服後四十日亡乞下禮院定承祖父重服禮官宋敏求議曰自開元禮以前適孫卒則次孫承重況從簡為中子已卒而祖仁為適孫乎古者重適正貴所傳其為後者皆服三年以主虞練祥禫之祭且三年之喪必以日月之久而服之者有變也今中立未及卒哭從簡已卒是日月未久而服未經變也或謂已服期不當改服斬而更為重制案儀禮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鄭氏注謂遭喪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以三年之喪是服可再制明矣今祖仁宜解官因其葬而制斬衰三年後有如其類而已葬者用再喪制服遂著為定式神宗時知太常禮院蘇頌議承重法疏曰臣近因上言臣僚家廟祠享事乞重定服紀親疎之制一節準五服年月勅斬衰三年適孫為祖父為長子今士庶之家子孫罕分適庶其相為服往往一槩以斬衰期或踰年從吉便行嫁娶苟有犯者縁勅律不分士庶便當一列斷罪臣以為古者貴賤不同禮諸侯大夫世有爵禄故有大宗小宗主祭承重之義則喪服從而異制匹士庶人亦何預焉何以言之謹案喪服傳曰父為長子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鄭康成曰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将代己為宗廟主也而經不言長孫為祖者蓋有爵土則父没次當傳已其承重可知也近代仕不世爵宗廟因而不立尊卑亦無所統其長子孫與衆子孫無以異也生而情禮則一死而喪服獨異恐非先王制禮之本意也而世俗之論乃以三年之喪為承重故謂當服者為承重而不知為承大宗之重也臣聞慶厯中朝廷欲議臣僚應任子者長子長孫差優與官餘皆降等此亦近古立宗之法也然雖有此議亦不果卒行慶厯末石中立卒未幾庶子從簡又卒適孫祖仁先已服期不知後服禮官以謂宜别制斬衰嘉祐中劉煇祖母卒自言幼孤鞠於祖母雖有諸父亦乞解官行服禮官議煇是長孫自當承重臣竊謂祖仁官丞郎列近職世荷賞延是亦有重可承者也煇乃庶官世又非顯若云鞠於祖母報以三年可也有諸父在而令承長孫重非也故熈寧八年六月詔書適子死無衆子者然後適孫承重襲封爵者雖有衆子猶承重此明宗子傳重正合古禮而未議無封爵者及庶人所以持重之意故學禮者猶以為未盡也傳曰都邑之士則知尊禰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故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由出由是言之尊卑之禮有隆殺之異而喪服從而為之制也明矣今服祖重者而無所以為重之義又無大夫庶人之别是尊卑一統而貴賤同體也臣伏覩朝廷修舉遺墜禮無不講喪服之制事干典刑有所未明固宜稽考欲乞特詔禮官博士參議禮律若以無封爵者無傳重之義即乞别立服制如在禮故合承重亦乞參酌古今收族主祭之禮立為宗子繼祖有以異於衆子孫之法及庶人與士大夫不當同用一律頒布天下使人知尊祖不違禮教則州郡用法斷於不疑也朱子語類適孫承重庶孫是長亦不承儀禮期喪條内注説國君有疾不能為祖父母曽祖父母服則世子斬又曰君喪皆斬説已分明天子無期喪凡有服則必斬三年
  吕坤四禮疑三年之喪曰重重無兩承死者無適長子則適長孫承之無適長孫則適次孫承之無適則以庶長承之死者有庶子則適孫亦承庶長孫雖無父有適孫在則不承
  唐順之荅汪生書遠道走使詢及繼祖母喪服深知謹禮之意然此在禮經甚分曉本非有疑以相聚訟也只為不解承重二字而惑於俗人代父相沿為服之説是以其論紛紜而難通爾承重者禮之所謂受重也如何謂之重謂祭統也古者立主謂之重宗廟謂之重禮曰為人後者三年解之者曰為人後者受重於人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也禮曰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斬解之者曰為祖後者受重於祖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也為人後者以旁支後其大宗為祖後者以適孫後其祖雖其本末疏戚不同而其所以必為之三年者則皆以為後之故為後者受重之謂也不獨如是而已禮經固有為曽祖後云者為高祖後云者為曽祖後者謂若父與祖或以疾廢與先曽祖而死者也為高祖後者謂若父與祖與曾祖或以疾廢與先高祖而死者也為曽祖後則為曽祖斬為高祖後則為高祖斬若以代父為説則是父之所齊期者吾代為之斬父之所齊五月者吾代為之斬此其本末倒置甚矣又何以為代乎為曽祖斬則謂之代祖也可為高祖斬則謂之代曽祖也可代父之説又何施乎此其鄙野舛駁絶不可準於經典然世耆儒先生亦往往以此為説余竟不知其何所起也禮為祖後者服斬不言服祖之妻何服非略之也篕發凡於為人後者章中矣曰為人後者為所後之妻若子以旁枝後其族人猶服其所後之妻若子況以適孫後其祖而不以若子之服服其祖之妻者乎由此言之為其祖加服云者自為受重也非為父也為其祖母加服云者自為祖也亦非為父也此祖服也禮曰繼母如母則繼祖母如祖母也為祖而服其繼祖母豈論其有出無出乎且謂之繼則是不論其有出無出而為之服者固非其所出以繼母之服不論其有出無出而隆殺之也何獨疑於繼祖母焉夫有出而加服無出而降服此古所以制媵妾之等然非所以施之於適也禮已之妻適子之妻不敢以無出降而況於祖母乎以我友有好古謹禮之意不敢不悉所聞更與知禮者計之
  王志長曰父沒為祖父服斬之制不見於斬衰三年章祖父没為祖母齊衰三年之制不見於齊衰三年章何也夫禮固可推而知也喪服莫重於斬三年父乃施於長子此非報服也為宗廟之重也父為祖而斬其長子則長子為父而斬其祖故傳曰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而長子於父没必斬其祖父明矣喪服所以不可無傳也夫
  呉任臣曽祖在不為祖承重説曰承重之義何居乎蓋人倫之道有本焉重本所以重正也重正所以尊祖也尊祖所以統宗廟也故繼高曽祖祖父而為後者皆曰承重古亦謂之持重承重者服斬衰三年傳曰父卒為祖後者斬是也由是為高曽祖後者亦服斬稱承重𤣥孫承重曽孫今有曽祖在而祖卒乃亡父之長子承重則嫌於無曽祖不承重則同於有父禮無明文議論不一愚則斷之曰承重者所以繼宗而受重於祖也故曰有適子者無適孫受重之孫吉則主祭統家凶則統喪居位其服斬而承重非謂承父三年之服也稽之儀禮注疏云已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斬是承重者要以見重統所傳而不僅云父没以代喪也今曽祖在則重無所受當從祖父卒而後為祖母者三年之例明乎祖在而孫不得為祖母後重猶在祖故也雖然祖亦有繼禰與庶祖之不同焉夫祖為繼禰之人則異日曽祖死而曽孫為其後假令今為承重之孫後復為承重之曽孫一人而兩持重於曽祖祖父殊與禮意相乖若祖為曽祖支子則異日自有為曽祖後者而吾祖為五世則遷之小宗又奚忍恝然而不為之服斬乎則為後於庶祖似未可以曽祖在而厭之也是或一説也
  萬斯大承重説或問祖亡於父後而曽祖尚存孫承重乎且否乎曰以古禮言之重為先祖祭祀之重曽祖而在重猶在曾祖之身然業有曽孫而為曽祖則既老且衰重遂有已傳未傳之别何則古人七十曰老而傳八十齊喪之事弗及故喪服父為長子斬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老而傳重則重在祖身祖因得立其長子以為適子長子而没即立長孫以為適孫如是而祖亡則祖身之重孫即承之矣其或曽祖未傳重則祖在日猶為曽之適子而已未立為適曽孫逮祖亡而後立祖無重可傳孫亦無重可承也曰然則重有已傳未傳之别孫即有承重不承重之殊乎曰據禮經唯言傳重無言承重者故儀禮於孫主祖喪止曰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雜記載喪祭祝辭止曰哀孫皆不言承重故喪服於為人後者曰受重後人制禮定為承重之孫蓋以上有傳則下有承以别於為人後者之受重義非不當第專施之於孫主祖喪則意實未該何則重為先祖祭祀之重父死子繼豈獨非承彼為人後而曰受重亦父死子繼也承重與受重果有殊乎今以子死孫承謂主祖喪為承重是重之義専指祖喪矣豈知孫為祖後而服斬乃代其父為喪主非闗承重乎曰五服莫重於斬惟子為父服之孫為祖本齊今因父亡而服斬以為喪主不謂之承重可乎曰吾不謂祖喪服斬之非重第言禮必本於經承重之稱生於傳重傳重之義由乎主祭即安得専指孫主祖喪而言承重也曰先祀之重雖在曽祖就曽孫言祖父之祭亦重也得不謂之承重乎曰曽祖尚存則祖禰無廟止得祔食於曽之祖禰祔食則無尸其祭僅同於厭而未全乎重安得遽稱承重也曰然則孫主祖祭宜何稱曰稱之為適孫可也古人有適子者無適孫稱之為適孫即如適子之既亡而孫代為喪主矣且稱之為適孫即如先祀之重在其身不必更言承重矣故苟拘於承重之稱則曽祖尚存者有傳重未傳重之别而孫居祖喪者因有承重不承重之疑唯以適孫為稱無論曽祖亡而當服斬即曽祖存而亦當服斬無論曽祖重已傳而當服斬即曽祖重未傳而亦當服斬蓋服斬者孫代父主喪而致其誠而重之在曽祖者仍無嫌於身之未承也不既兩全而無失乎曰記謂父不主庶子之喪祖而曽之適子也則曽祖主其喪矣曽孫雖服斬豈得主之乎曰喪服繁委非老者能勝故記云老者不以筋力為禮又云七十唯衰麻在身飲酒食肉處於内親喪且然況子喪乎故必孫為主無疑也孫既為主可以齊衰将事乎故必服斬無疑也或唯唯而退
  汪琬父卒未殯適孫為祖服辨禮父在為祖期父卒為祖後者服斬此喪服傳之明文也後儒若賀循除廣之徒乃言父亡未殯而祖亡適孫不敢服祖重謂父尸尚在不忍變於父在也愚竊以為不然禮殯而後成服父既前卒則先成父服而後成祖服當其成祖服之時父尸已殯矣夫何不敢服重之有祖無適子而猥云不忍不忍於父而忍於其祖則父之心能安父之目其能瞑耶為長子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是父生存已許其子傳祖父之重矣及其没也適孫顧不敢申祖服然則主祖之喪者當誰屬乎将遂無主乎抑别立長子而為之主也其於傳重之義失之遠矣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待後事雜記有父之喪如未没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如三年之喪則既穎其練祥皆行由是言之父卒尚不得以餘尊厭母安有適孫為祖而不敢服重者哉然後知賀徐皆妄説也庾蔚之言賀循所記謂大夫士又非也為祖後者自天子達士庶皆同則其服不得有異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注疏天子諸侯父在為祖斬衰
  通典鄭志趙商問己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制度之宜年月之斷云何荅云父卒為祖後者三年斬何疑趙商又問父卒為祖後者三年已聞命矣所問者父在為祖如何欲言三年則父在欲言期復無主斬杖之宜主喪之制未知所定荅曰天子諸侯之喪皆斬衰無期見儀禮不杖期章父卒為祖後者斬疏内
  宋黃榦天子諸侯正統旁期圖説父有廢疾孫為祖後亦斬衰三年楊復儀禮圖説同
  乾學案鄭志雖專為天子諸侯而言然臣庶之家父有篤疾不能執喪而子代父執祖父母喪者均宜用此禮
  開元禮迄今律文皆無
  補注疏為曽祖後者斬衰三年
  儀禮喪服不杖期章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也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鄭注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有廢疾不立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蚤卒今君受國於曽祖賈疏謂始封之君者始封之君非繼體容有祖父不為君而死君為之斬臣亦從服期也云父祖有廢疾不立者此祖與父合立為廢疾不立已當立是受國於曽祖若然此二者自是不立今君立不闗父祖云父卒者此解傳之父卒爾鄭意以父祖有廢疾必以今君受國於曽祖不敢受國於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鄭以新君受國於曽祖若然曽祖為君薨羣臣自當服斬若君之祖薨君為之服斬臣從服期也若然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蚤卒則君之祖亦是廢疾或蚤死不立是以君之父受國於祖復蚤卒今君乃受國於曽祖也
  乾學案此條乃勉齋黃氏所補但注疏中絶無為曽祖後者斬衰三年句特因鄭氏今君受國於曽祖語有類於曾孫承重故黃氏取以補之今考曽孫承重禮雖無文而古實有其事則不可不備其禮故仍因黃氏之舊而盡列注疏之説於編俾學者得以考焉
  湛若水曰此解為君之祖父母一句父者君之父也祖君之祖也此義有二或繼體者祖宜嗣曽祖位以廢疾不立父又宜嗣位於曽祖而亦早卒今君於父卒後為祖後者則服斬其實今君以曽孫嗣位於曽祖而不嗣位於祖也故君服斬而臣亦從服期也若受國於祖則臣自當服斬非所謂從服矣或今君始封則父祖容有未為君者也
  呂柟曰父卒適孫為祖父母祖卒為曾高祖父母者何曰父母祖孫一體也祖喪其子孫喪其父也祖無子何以有孫孫無祖何以有父也父亡於祖之下孫承於子之下矣故祖卒曽祖曽孫猶父子也曽祖卒髙祖𤣥孫猶父子也是以承重三年也
  開元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注疏天子之女嫁於諸侯為父斬衰
  補注疏諸侯之女嫁於大夫為父斬衰
  儀禮喪服斬衰章子嫁反在父之室疏云若天子之女嫁於諸侯諸侯之女嫁於大夫為夫斬仍為父母不降知者以其外宗内宗及與諸侯為兄弟者為兄皆斬則知女雖出嫁反為君不降
  唐鑑永徽元年正月太宗女衡山公主應適長孫氏有司以為服既公除欲以今秋成昬于志寧言漢文立制本為百姓公主服本斬衰縱使服本例除豈可情隨例改請俟三年喪畢成昬帝從之
  范祖禹曰君喪三年古未之改也漢文率情變禮雖欲自損以便人而不知使人入於異類也自是以後民不知戴君之義而嗣君遂亦不為三年之服唐之人主鮮能謹於禮者故有公除而議昬亮隂而舉樂忘父子之親固不可矣然如漢文之制志寧之議是亦有父子而無君臣也内無父子外無君臣而欲教化行禮俗成難矣為國家者必務革漢文之薄制遵三代之隆禮教天下以方喪三年則衆著於君臣之義矣
  補注疏諸侯諸臣為王斬衰
  周禮司服凡喪為天王斬衰疏云諸侯諸臣皆為天王斬衰故云凡以廣之
  補注疏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
  喪服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疏云熊氏以為諸侯死凡與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也
  補注疏士為國君斬
  補注疏大夫之適子為君如士服斬
  服問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注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適子如士則亦斬矣
  補注疏天子卿大夫適子為天子如士服斬
  周禮司服為天王齊衰疏即引鄭注士為國君斬而益之曰天子卿大夫適子亦當然則亦如士服斬矣乾學案自天子諸侯父在為祖至此凡九條俱勉齋黃氏所補今仍其舊而増録其所本之説及後人議論相發明者以補儀禮之闕文焉
  右出經傳注疏黃氏採補
  戴德喪服記為高祖後者斬衰三年
  乾學案𤣥孫為高祖承重古禮應有之而禮文皆不見故今取戴德記補之
  通典父為髙祖持重子當何服議晉徐農人問殷仲堪曰禮服高祖父母齊衰三月若其父承重者為當服周為故自服其本服耶若服其本服不以父重而増者假如𤣥孫持高祖重𤣥孫之子來孫本都無服父服三年而子吉服懼非喪紀差降之義若來孫本無服而今有服則曽𤣥孫宜以父承重而加也進退迷惑不知所行殷荅曰祖父在而祖母没則父服厭周祖父亡後則父服三年而孫之服一定無變是知孫之於祖自有正服不以父服為升降又疑𤣥孫承重來孫無變案禮記有子姪之服苟恩盡親畢縞冠𤣥武非為無變矣徐又曰父在為母雖服以周斷至練禫廬杖大制無虧故孫得遂其本服若父出後降祖在不杖周則孫不得同父之服明矣若父還反重又當從父升亦明矣如此升降由父不得恒自定也未有斬服不異至親而子正制三月之外或都無服者也他人同爂而為之緦縞冠𤣥武微厠吉飾求之五服故為無變他人之不若此所大惑也殷又荅云父在為母先王明義屈之以周服而情未有異也哀親故寝苫枕草毁瘠杖而後起創巨痛深勿可頓奪故漸之以祥練申之以禫月此蓋有由不變其本則降矣子有降而孫得遂仲堪所謂不隨父升降者也開元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右戴德喪服記
  唐律婦為舅
  後唐長興中太常卿劉岳奉勅刪定唐宰相鄭餘慶書儀定婦為舅斬衰三年
  宋史禮志乾德三年判大理寺尹拙言案律及儀禮喪服傳開元禮儀纂五禮精義三禮圖等書所載婦為舅姑服周近代時俗多為重服劉岳書儀有奏請之文禮圖刑統乃邦家之典豈可守書儀小説而為國章耶判少卿事薛允中等言户㛰律居父母及夫喪而嫁娶者徒三年各離之若居周喪而嫁娶者杖一百又書儀舅姑之服斬衰三年亦準勅行用律勅有差望加裁定右僕射魏仁浦等二十一人奏議曰謹案禮内則云婦事舅姑如事父母則舅姑與父母一也而古禮有期年之説至於後唐始定三年之喪在理為當況五服制度前代増益甚多案唐㑹要嫂叔無服太宗令服小功曽祖父母舊服三月増為五月適子婦大功増為期衆子婦小功増為大功父在為母服期高宗増為三年婦為夫之姨舅無服𤣥宗令從夫服又増姨舅同服緦麻及堂姨舅袒免至今遵行況三年之内几筵尚存豈可夫處苫塊之中婦被綺紈之飾夫婦齊體哀樂不同求之人情實傷理本況婦為夫有三年之服於舅姑止服期年乃是尊夫而卑舅姑也況孝明皇后為昭憲太后服喪三年足以為萬世法欲望自今婦為舅姑服並如後唐之制其三年齊斬一從其夫
  張鼎思琅邪代醉編子夏喪服傳婦為舅姑齊衰五升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服青縑衣以俟夫之終喪習俗以婦之服青縑謂其尚在喪制因亦同夫之喪紀三年貞元中因倉曹參軍蕭據狀下禮院詳定博士李岧議開元禮婦為舅姑女子適人為其父母皆齊衰不杖期喪服傳曰女子適人為父母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父母之喪尚止周嵗舅姑之服無容三年李涪曰舅姑之服當以岧言為正呉澄曰婦人不貳斬者不貳天也降己之父母而期為夫之父母亦期王栐曰禮經女子出適以父母三年之喪析而為二故舅姑父母皆為期喪宋乾德三年判大理寺尹拙少卿薛允中奏三年之内几筵尚存夫居苫塊之中婦被綺羅之飾夫婦齊體哀樂不同齊衰三年於義為稱詔從之遂為定制宋人蓋未講服青縑之制故也
  乾學案書儀及魏仁浦之奏是當時増舅服斬衰三年姑服齊衰三年也下卷婦為姑三年條當與此參㸔
  張子全書古者為舅姑齊衰期正服也今斬衰三年服夫也
  二程全書古者婦服舅姑以期今以三年於義亦可但名未正此亦謂之從服從夫也蓋與夫同奉几筵而已不可獨無服也
  儀禮開元禮俱齊衰不杖期宋初加為斬衰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俱因之
  右唐制
  政和禮凡夫為祖曽祖高祖承重者妻從夫斬
  新儀云斬衰義服婦為舅注曰夫為祖曽高祖後者其妻從服亦如之
  通典夫為祖曽祖髙祖父母持重妻從服議晉賀循云其夫為祖曽祖髙祖後者妻從服如舅姑孔瑚問虞喜曰假使𤣥孫為後𤣥孫之婦從服周是時舅姑止期服故其説如此曽孫之婦尚存纔緦麻近輕遠重情實有疑虞喜荅曰有適子者無適孫又若為宗子母服則不服宗子婦以此推𤣥孫為後若其母尚存𤣥孫之婦猶為庶不得傳重傳重之服理當在姑矣 宋庾蔚之謂舅没則姑老是授祭事於子婦至於祖服自以姑為適所謂有適婦無適孫婦也祖以適統唯一故子婦尚存其孫婦以下未得為適猶以庶服之孫婦及曽𤣥孫婦自隨夫服祖降一等故宜周也
  萬斯大學禮質疑晉賀循云夫為祖曽祖高祖後者妻從服如舅姑此從喪服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之文而推之也故家禮及今制妻為夫黨服圖於凡承重皆云並從夫服而世俗承重者母在則妻不從其誤實始於虞喜孔瑚問喜曰𤣥孫為後者其妻從服姑止服緦近輕遠重情實有疑喜荅以有適子者無適孫又若宗子之母在則不服宗子妻推此知𤣥孫為後姑在婦猶為庶不得傳重傳重之服理當在姑宋庚蔚之更推之曰有適孫無適孫婦祖父自以姑為適由是世俗相沿姑在婦不從服迄於今不變愚謂宗子母在而族人不服其妻蓋體宗子不死其父之心而尊其所尊且以婦壓於姑故不為之服非以重其姑也夫氶重而妻從服為喪禮之内主也兩者義别各不相蒙内則云舅没則姑老冢婦所祭祀賔客每事必請於姑觀此則知宗子母雖存而凡吉凶内主之重皆其妻承之故喪服傳云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亦如云者就適孫而言無適孫亦無適孫婦也適子死而立適孫已娶即為適孫婦於其祖之喪也母在則服婦服之常孫婦主喪者則進服婦為舅姑之服各盡其道並行而不悖虞喜之言抑何據非所據乎且古來吉凶之禮率成於夫婦故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於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昬禮父命子親迎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故凡儀禮喪祭稱為主人者皆宗子也稱為主婦者皆宗子之妻也此之謂夫婦親之安有宗子既娶妻而母尚主重之事也哉賈氏不察於宗子母在族人不為其妻服援王制八十齊喪弗及謂宗子母未七十母自與喪不知王制指男子為言婦人舅没姑老則固不以年計也蔚之又云舅没姑老授祭事於子婦是既知孫承重者妻承重已乃其云有適婦無適孫婦祖服自以姑為適何也如其言是一孫婦之身主祭則為適服祖則為庶義無一定若謂雖主祭亦庶也吾未聞庶孫婦而可以主祭亦未聞夫既為適孫而妻不能為適孫婦者也故夫父死母為内主者惟子幼未娶者耳已娶未有不主重者也主重未有不從服者也即𤣥孫為後妻主姑存者重在為主不論遠近縱姑緦婦服止得其常豈近輕遠重之謂乎若必如虞説将古禮無曽𤣥婦服者其夫服斬而妻吉服以為主可乎故曰婦人從夫
  家禮孝慈録㑹典無正文圖内有之
  家禮為人後者承其祖
  明㑹典今律文同
  右宋制
  孝慈録子為母為適母同
  明太祖實録洪武七年十一月壬戌朔孝慈録成先是貴妃孫氏薨勅禮官定喪服之制禮部尚書牛諒等進曰周禮儀禮父在為母服期年若庶母則無服上曰父母之恩一也而喪服低昻若是其不近於人情甚矣乃勅翰林學士宋濂等曰養生送死聖王之大政諱亡忌疾衰世之陋俗三代喪禮節文猶詳而散失於衰亂厄於暴秦漢唐以降莫能議此夫人情有無窮之變而禮為適變之宜得人心之所安即天理之所在爾等其考定喪禮於是濓等考得古人論服母喪者凡四十二人願服三年者二十八人服期年者十四人奏之上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今觀願服三年喪比服期年者加倍則三年之喪豈非天理人情之所安乎乃立為定制子為父母庶子為其母皆斬衰三年適子衆子為庶母皆齊衰杖期仍命以五服喪制並著為書使内外有所遵守
  太祖御製文集孝慈録序喪禮之説聞周朝已備至秦火乃亡漢儒采諸説以成書號曰周禮儀禮或云新書而未行厯代儒臣往往以為定式以佐人主若識時務者則采可行而行之其有俗士執古以匡君君不明斷是以妨務而害理中道廢焉朕觀其所以於事甚繁洪武七年秋九月貴妃薨勅禮官以定儀詔翰林稽諸古典三日而後來奏人各以周禮儀禮以為定式所云父在為母服期年若庶母則無服又引子㳺問孔子魯昭公之服有二以孔子不許為必然朕思之再三迂儒俗士果不識時務孰不知孔子之説有大義存焉宰予問期年之喪可服孔子以為不仁與昭公之事何異乎不然當是時諸侯不有天王而自專孔子務以三綱五常教不善昭公諸侯也其喪禮又出天王問孔子欲更其禮可乎在孔子必不教人不忠所以不言期之非及宰予閒居之論孔子却言其非可見母之期服不近人情焉今之迂儒止知其一不知其二是古非今昭然矣且禮出於天子上行下效焉今天子皇子母服期庶母則無服五服之外則不服若以其説為必然則堯之德靡矣堯乃親九族而平章百姓豈獨五服之外者歟於是命諸儒遍考諸書以報又數日來奏古今論喪服者凡四十有二人願服期年者十四人願服三年者二十八人比服期年者増倍由是觀之三年之喪豈不合人情者乎夫父母之恩一也父服三年父在為母期年豈非低昻太甚乎其於人情何如也且古不近人情而太過者有之若父母新喪則或五日三日或六七日飲食不入口者方乃是孝朝抵暮而悲號焉又三年不語焉禁令服内勿生子焉朕覽書度意實非萬古不易之法若果依前式其孝子之家為已死者傷見生者十亡八九則孝禮頽焉民人則生理罷焉王家則國事紊焉又聞周公無逸篇述殷王中宗享國七十五年髙宗享國五十九年祖甲享國三十三年自時厥後惟耽樂之從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壽可稽而短可考豈不明矣然周公止知如是不知定期服已失人倫終致後王壽短而社稷移者亦由庶母無服焉或父歸而子乘之人倫安在所以壽促而王綱解迂儒茫然哉朕觀宫生之君好内山林之士任為股肱爪牙暴貴其身致君牽制文義優游不斷國之危亡非迂儒者誰其喪禮之論時文之變庸儒乃不能審勢而制宜是古非今灼見其情甚不難矣每聞漢唐有忌議喪事者在朕則不然禮樂制度出自天子於是立為定制子為父母庶子為其母皆斬衰三年適子衆子為庶母皆齊衰杖期使内外有所遵守
  陸容曰本朝子為母服斬衰三年所謂縁人情而為之者也時羣議不合高皇斷自宸哀曰禮樂自天子出禮當自我始
  呂柟曰子為父母何也曰至親一體也中古子為父斬衰三年為母齊衰期年父卒始齊衰三年非所以順子心也夫天子事天地無隆殺孝子事父母無厚薄母且為長子三年子之不三年其母顛也堯典曰如喪考妣三載周公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孔子曰予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皆高皇帝之志爾禮言家無二尊者有見於喻日未見於喻天地也
  唐樞曰問古父在為母齊衰期今則不然是否且古人子之情何以獨異於今曰聖人制禮只是順人情古時婦人不得專如今人家夫婦並隆為人子者便見得有兩重之義問古嫂叔無服今起自何義曰此亦情也時也情生於時問人情萬古不易如何不同曰人情生於所感感則隨時而出 又曰孝慈録喪制發前古所未發輕重損益一原至情所不容已古今異宜人情無不自懐非大聖人烏能主張是哉高皇帝初卽位禮制未備大明令并大明集禮且令暫率朱文公家禮行之及是録定遂載入大明律遵述施行夫子為父母庶子為其母皆斬衰三年適子衆子為庶母皆齊衰杖期酌時與勢固為禮之所從及辨孔子所論魯昭公之服亦不可謂非至論又論喪禮不近人情而限於太過者三四大款真知虚文之無用誠皆至切之議也
  何孟春曰古者父在爲母期武后始令同父三年開元五年盧履冰以為非是田再思曰高宗實行之著令已久何必乖先帝之旨閡人子之情使與伯叔母姑姊妹同履冰謂武后隂儲篡謀升齊抗斬乘陵唐家今不正其失恐後世復有婦奪夫之敗元行沖亦謂孝莫大於嚴父故父在為母免官齊而期心喪三年情已申而禮殺也自堯舜周孔所同帝弗報七年乃下詔服紀一用古制二十年又詔為母加服齊衰三年及頒開元禮遂依行焉見唐㑹要然其後德宗有后之喪太子及舒王将行三年之制栁冕請依魏晉故事穆質言遵三年之制則太重從三十日之服則太輕惟行古期年為得禮之中而德宗不以質為然見唐書列傳又李晟二子愿怤居母喪大祥而除官晟奏二子終禫而後朝請見唐㑹要然則此制唐時亦未通行也宋寶元中王恪言父母相繼亡没乞通持五十四月服仁宗許之見宋㑹要熈寧七年命官參酌舊例定為新武父母及繼母慈母已所生母並三年亦見宋㑹要朱子語録曰儀禮父在為母服期非是薄於母只為尊在其父元吴澄服制考詳序云心喪之實有隆而無殺服制之文有殺而無隆古之道也為母齊衰三年而父在為母杖期豈薄於其母哉蓋以夫為妻之服既除則子為母之服亦除家無二尊也子服雖除而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居喪之實如故則所殺者三年之文而已實固未嘗殺也女子既嫁降己之父母期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後夫未除服婦已除服而居喪之實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實三年也豈必從夫服斬而後為三年哉古人所勉者實後世所加者文而昧乎其實誠偽之相去何如哉
  張鼎思曰子為母斬斷自聖衷立為定制而後人子之心始無憾胡翰讀喪禮云唐孔氏謂子於母屈而從期心喪三年蓋亦於義不安而創為是説爾古者為師心喪三年師本無服故子貢以義起之苟施於母子之間則疏衰齊裳非若師之無服服斷以期而猶為心喪服以表衷期亦為矣此可破心喪之説謝肈淛曰古人喪禮為父斬衰三年而父在為母不過齊衰期而已此雖定天地之分正陰陽之位而揆之人子之情無乃太失其平乎子之生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要之母之劬勞十倍於父也夫婦敵體無相厭之義以父之故而不得申情於母豈聖王以孝治天下之心乎且父母為長子齊衰三年而子於母反齊衰期亦倒置之甚矣此禮三代無明文可考或出漢儒杜撰未可知也而舉世厯代無有非之者至我國家始定制父母皆斬衰三年即妾之子亦為所生持服不以適故而殺此聖祖所以順天理達人情自我作古萬世行之可也
  俞汝言曰禮為母齊衰三年父在期年今加斬衰似無别應仍服齊衰父在得終三年
  韓如璜曰髙皇帝御製孝慈録序大哉皇言真可謂達禮之本者哉周禮儀禮誠多漢儒駁雜之言即在禮記亦然其對子㳺之言竊有疑焉而未敢徑質也其折衷於子思孟子可乎中庸曰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曰父母之喪一故母服期年者非也孟子曰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三代共之曰三代共之故誣周制者非也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喪公孫丑曰若此者何如也曰是欲終之而不可得也雖加一日愈於己案儀禮公子為其母練冠縓縁既𦵏除之疑當時此禮已廢或已𦵏而未忍即除故請之故云庶母無服者非也抑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竊更有疑乎今日朝廷之喪服也子張云書云髙宗諒隂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緫已以聽於冢宰三年曽申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故竊有疑乎今日朝廷之喪服也高皇帝又云古不近人情而太過有之若父母新喪則或五日三日或六七日飲食不入口者方乃是孝為已死者傷見生者十亡八九則孝禮頽焉民人則生理罷焉王家則國事紊焉嗚呼大哉皇言又真可謂達禮之本者哉故孟子曽申皆曰飦粥之食原無取乎飲食不入口也膝文公五月居廬未有命戒孟子取焉又已變而通乎諒隂三年之制也故太過者節之不及者益之參酌時宜而不拂其常期於聖經祖訓無悖矣
  顧炎武日知録洪武七年雖定為母斬衰三年之制而孝慈皇后之䘮次年正旦皇太子親王駙馬俱淺色則尊厭之禮未嘗不用也惟夫二十七月之内不聽樂不㛰嫁不赴舉不服官此所謂心喪則百世不可改矣
  乾學案子為母服厯代不同父在則齊衰期年父没則齊衰三年者周制然也至唐則一槩定為齊衰三年而宋元因之至明則一槩増為斬衰三年而
  本朝因之厯代之定制不同故儒者操論亦異今則自唐以後凡為齊衰三年而發者悉附於齊衰之篇自明以後凡為斬衰三年而發者悉附於斬衰之篇觀者詳之
  孝慈録為人後者為所後母及所後祖母
  孝慈録女在室為母
  孝慈録女嫁反在室為母
  孝慈録適孫為祖母承重及曽髙祖母承重
  孝慈録婦為姑
  孝慈録庶子為所生母
  乾學案明初定大明令集禮妾子為所生母俱齊衰期至洪武七年孝慈録成改為斬衰三年説見前篇
  羅虞臣原子曰或問大明令載妾子為其母期注云謂適母在室者夫適母在降而服期但不知適母所厭在父存時耶抑在父没之後原子曰婦人雖貴無厭降之義此小注之誤也若集禮所載之條則無此注夫妾子服母據其父存亡為制爾不得繫於適母也記曰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既葬除之注曰公子厭於父也為母不得申權制此服不奪其恩也又曰庶子在父之室為其母不禫注曰父在厭也此庶子之厭於父載諸經傳可考也未見有為適母所厭之文也禮大夫之妾子父在為其母大功士則期鄭𤣥曰父卒皆得申此亦據父而言也父卒則申可見父没之後雖有適母亦得三年也夫父至尊也故可以厭子父所不服子不敢服父所不降子不敢降則妾子之為母期蓋據父在言也父没則三年矣子之不厭於適母何也婦人無專制之義也嫁則從夫夫死從子又何厭之有夫孫為祖母後者祖父卒則服三年不得以其皇姑在而為祖母期也為長子斬者父没則斬不得以母在而不斬也夫以母姑之尊尚不能厭於子婦而況適之於妾乎曰然則宋儒注王子有母喪章謂厭於適母其非歟曰此宋儒之謬説也夫王子諸侯之妾子也諸侯於妾無服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其傅為請則其父在可知也父在已厭於父矣而何必母曰禮妾服適期而適於妾無服謂適有常尊也若是則適庶之分不鄰於無别乎曰非是之謂也夫妾之服適從夫也適若報之則重降之則近於嫌也故不服不得以不服之故而遂行厭降之制也且有適妾之名其分未嘗不正又何為其無别也待妾之禮降殺於適自其夫施之可也豈有母子天性之愛而孝子忍於以妾視其親哉曰適母在既為其母三年矣其喪次如之何曰禮自命士以上父子異宫妾子有母之喪自居其室而遂之可也若同室則不敢當中避正適也
  吕柟曰庶子所生母者何曰由父視之有妻妾也由子視之知其母不敢知其妾也生身之恩莫大焉而不三年非所以存其子也禮庶子為生母練冠麻麻衣縓縁既葬而除又曰庶子為父後者父死為其母緦則豈不與義而傷仁故孟子曰雖加一日愈於己也且今繼母慈母養母皆三年生母而不三年何居夫父命他妾養己者比於父之他妾生己者不既輕矣乎生母無服雖聖人之制亦可改也乾學案儀禮諸侯之庶子父在練冠麻麻衣縓縁既葬而除父没則大功大夫之庶子父在大功父没齊衰三年士之庶子父在杖期父没齊衰三年為父後則貴賤皆緦麻三月開元禮政和禮書儀皆無正文統於子為母内家禮齊衰三年父在同為父後則皆緦麻明令及集禮皆如之孝慈録加為斬衰為父後亦然㑹典今律文因之
  孝慈録子為繼母
  孝慈録子為慈母
  明太祖實録洪武七年九月孫貴妃薨命呉王橚服慈母斬衰三年以主喪事
  孝慈録子為養母
  孝慈録夫為人後則妻從服
  吕柟曰婦為舅姑庶子之妻為夫之所生母者何曰從夫也夫之父母婦之舅姑也夫之生母亦猶夫姑也故曰男子免於堂婦人髽於室夫為人後則妻從服者何曰亦從夫也夫在此則此妻也夫在彼則彼妻也古者為舅姑期年則已瀆
  孝慈録庶子之妻為夫之所生母
  已上孝慈録十二條㑹典今律文皆因之
  右明制




  讀禮通考卷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七
  疏齊衰三年
  喪服父卒則為母注尊得申也 疏直云父卒為母足矣而云則者欲見父卒三年之内而母卒仍服期要父服除後而母死乃得申三年故云則以差其義也案内則云女子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若前遭父服未闋即得為母三年則是有故二十四而嫁不止二十三也
  馬融日父卒無所復屈故得申重服三年也
  陳祥道曰父在為母期父卒為母三年皆疏齊衰則父卒猶以餘尊所厭得申三年而不得申斬也若父喪未除而母卒不特餘尊在焉猶服期而不得三年也
  敖繼公曰父在為母期父卒則三年云則者對父在而立文也
  萬斯同曰孔仲達釋雜記三年之喪既顈條謂先有父喪而後母死練祥亦然以前文父死為母三年也故喪服齊衰三年章云父卒則為母是也孔氏之說如此則古人未甞謂父服除乃得申母三年也賈氏之說的知其謬妄矣
  乾學案賈氏之疏謂父卒三年之内而母卒仍服期引内則有故二十三而嫁之說曲為之解愚竊以為不然經不曰父卒為母而曰父卒則為母正見父卒之後而遭母喪即服三年也豈必父服除而母卒然後行三年之服乎且子之所以不得遂其三年者以有父在爾父既先没矣復何所屈而不三年乎此禮之必不然而賈氏之妄無待論者陳用之輩復從而附和之不但解經之謬亦可見其薄於天性之愛矣
  爾雅母為妣疏廣雅云母牧也言育養子也妣嫓也嫓匹於父
  檀弓穆公之母卒使人問於曾子曰如之何對曰申也聞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注穆公魯哀公之曾孫疏齊是為母斬是為父
  李格非曰齊斬所以稱情而為之也故曰齊斬之情
  孔叢子景公祭路寢聞哭聲問梁丘據對曰魯孔子之徒也其母死服喪三年哭泣甚哀公曰豈不可哉唐律開元禮不分父存没俱改齊衰三年政和禮書儀家禮明集禮並同明㑹典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同
  喪服繼母如母疏繼母謂己母早卒或被出之後繼續己母喪之如親母故云如母見生事死事一皆如母也
  喪服傳繼母何以如母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注因猶親也
  齊東野語何自然本何佾徳顯之子其母姚氏死即出繼何修徳揚後佾再娶周氏及自然為中司日周氏死自然以不逮事申審合解官申心喪下禮官議以為母無親繼之别朝廷不以為然復下給舍臺諫議太學生朱九成等各上臺諫書論其當去集議既上雖以為禮有可疑義當從厚合聽解官然竟以禮律不載無所折衷自然去後數日書庫官方庭堅於隋書劉子翊傳永寧令李公孝四嵗喪母九嵗外繼其後父更别娶後母至是而亡河間劉炫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時為侍御史駁之曰傳云繼母如母與母同也又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案期者自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又曰親繼既等心喪不殊又曰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後制有淺深則出後之人所後者初亡後之者始至此復可以無撫育之恩而不服重乎又曰苟以母養之恩始成母子則恩由彼至服自己來則慈母如母何待父命又曰繼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也又曰炫敢違禮乖令侮聖干法使出後之子無情於本生名義之分有汙於風俗事奏竟從子翊之議禮官具白於廟堂議乃定乃知讀書不多不足以斷疑事也
  開元禮政和禮同書儀闕家禮明集禮同明㑹典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同
  喪服慈母如母疏云如母者生禮死事皆如己母
  喪服傳慈母者何也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喪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注此謂大夫之妾也不命則亦服庶母慈己之服可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矣父卒則皆得申也疏傳别舉傳者子夏引舊傳證已義故也云妾之無子者謂舊有子今無者失子之妾有恩慈深則能養他
  子以為己子若未經有子恩慈淺則不得立後而養他子云生養之終其身者唯據終慈母之身而已明三年之後不復如是也故小記云慈母不世祭亦見輕之義也云貴父之命者一非骨肉之屬二非配父之尊但唯貴父之命故也鄭知謂大夫士之妾非天子諸侯之妾者案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父没乃大功明天子庶子亦然何有命為母子為之三年乎云服庶母慈己之服者小功章君子子為庶母之慈己者注云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備三母有師母慈母保母皆服之是為庶母慈己者服小功也然大夫之適妻子不命為母子以慈己加服小功可知云大夫之妾子父在為其母大功者大功章云大夫之庶子為其母是也云士之妾子為其母期者期章云父在為母不可言士之妾子為其母鄭知者推究其理大夫妾子厭降為母大功士無厭降明如衆人服期也云父卒則皆得申者士父在己申矣但大夫妾子父在大功者父卒與士皆得申三年也
  敖繼公曰案注云其使養之不命為母子則亦服庶母慈己之服者謂妾或自有子或子之母有他故不能自養其子是以不可命為母子但使慈之而己若是則其服惟加於庶母一等可也庶母慈己者服見小功章
  俞汝言曰慈母如母傳曰貴父之命也注云不命則服庶母慈己之服案小功章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曰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此云妾子當是適庶貴賤之别似不以命不命也注屬附㑹乾學案慈母而等之於母正以有父之命也若父不命為母子則與庶母慈己及乳母何異而竟等之於母乎鄭氏之注真確不可易而俞氏反非之何也若云不繫乎命不命則貴父之命一語乃儀禮傳文非鄭氏臆說也鄭注或有可議儀禮之傳亦可議乎其亦考之不精矣
  曾子問子游問曰喪慈母如母禮與注如母謂父卒三年也子游意以為國君亦當然禮所云者乃大夫以下父所使妾養妾子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注言無服也此指謂國君之子也大夫士之子為庶母慈己者服小功父卒乃不服昔者魯昭公少喪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喪之有司以聞曰古之禮慈母無服注據國君也良善也謂之慈母固為其善國君之妾子於禮不服也昭公年三十乃喪齊歸猶無戚容是不少又安能不忍於慈母此非昭公明矣未知何公也今也君為之服是逆古之禮而亂國法也若終行之則有司將書之以遺後世無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練冠以喪慈母喪慈母自魯昭公始也注公之言又非也天子練冠以燕居盖謂庶子王為其母疏此一節論諸侯之子喪慈母無服之事案喪服傳云慈母如母慈母者何也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喪之三年鄭以為喪服慈母如母在父卒三年章中故云謂父卒三年也此謂大夫以下天子諸侯不服庶母子游意以國君亦然故孔子以國君答云君命所使教子則國君之子尚不服庶母則國君身不服庶母可知也鄭知大夫士之子為庶母慈己者服小功者案喪服小功章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己加也父没為庶母慈己亦緦鄭云不服者謂不服小功爾若大夫之子庶母不慈己者雖父在亦服緦士之適子無母乃命妾慈己亦為之小功知者以士為庶母緦明士子亦緦以慈己加小功故此連言大夫士也家語云孝公有慈母良鄭不見家語故云未知何公也鄭注練冠謂庶子王為其母者案服問云庶子為後為其母緦春秋有以小君服之者春秋母以子貴若適小君没則得申若小君猶在則其母厭屈故練冠也大夫士為後著緦服必練冠者以大夫士為母本應三年以為後厭屈故降服緦麻王侯庶子為母本練冠故今應練冠此乃異代之法故經云古者案喪服緦麻章云庶子為後為其母緦則是周法天子諸侯大夫士一也經無明文鄭云盖疑之也
  顧湄曰昭公年十九猶有童心三十喪母無戚容薄其母而厚慈母殆非人情有司以為亂國法宜矣夫慈母之喪父在則為之服父沒則已是以義掩恩也況尊為國君而喪慈母乎
  乾學案妾子無母父命他妾子之則謂之慈母魯昭公年十九而即位即位十一年而生母齊歸薨年已三十矣非妾子之無母者不應有慈母然細推之亦有不盡然者泉丘人有女奔孟僖子其僚從之僖子使助薳氏之簉生懿子及南宮敬叔於泉丘人其僚無子使字敬叔杜云字養也似雙生夫以雙生而見養於母之僚又出於父命其長也能不以為慈母乎然則母在亦可以有慈母矣惟禮記本文有昭公少喪其母句顯背春秋為不可解故鄭氏以為不知何公孔以為孝公要之非所重也孔子特謂諸侯不喪慈母爾
  喪服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注恩不能及 疏慈母父雖命為母子本非骨肉故慈母之子不為慈母之父母服者恩所不及也
  荀子慈母衣被之者也而九月
  乾學案荀子禮論方之喪服經傳有殊通典大夫士為慈母服議有慈於貴妾父在齊衰周慈於賤妾在家父在大功九月之文豈即荀子之說與
  通典大夫士為慈母服議後漢鄭志趙商問鄭元曰慈母嫁亦當為服如繼母不鄭元答慈母賤何得如繼母邪蜀譙周云妾不得有繼母名慈母但慈己無父命者不過小功也晉崔諒父命妾祝撫養諒為子祝亡鉅鹿公裴頠議依禮服慈母如母劉智釋疑或問曰喪服傳云妾之無子妾子無母父命為母子是名慈母今一妾自有子一子以無母父命為母子當如慈母服齊衰三年不答曰父有兩妾一妾無子一妾有二子分其一子令為無子妾作子不敢違父命也而終不得為子之道案譙周集圖云喪服齊衰三年條曰慈母如母父在為慈母則條不見今文載所說慈於貴妾父在齊衰周慈於賤妾在家父在大功九月古文鄭氏說此主大夫士之妾子父命為母子者也大夫之妾子以父在為母大功士之妾子為母周矣其大夫降爵一等士無爵降例也父卒皆申案經大夫之妾子父在為其母大功不别貴賤自非祖適大夫以爵降一等故妾之子從父例降母一等為大夫妾雖有貴者不得體君何得不為爵降凡此之類今文說不如古也金史金章宗時霍王從彞母早死温妃石抹氏養之明昌六年温妃薨上問從彞喪服諫議大夫張暐奏慈母服齊衰三年桐杖布冠禮也從彞近親至尊壓降與臣下不同乞於未葬以前服白布衣絹巾既葬止用素服終制朝㑹從吉上從其奏
  董應舉湛誠慈母如母服議查家禮三父八母圖慈母齊衰三年盖義服也而律亦有為慈母服之說但家禮慈母注云所生母死父令别妾撫育者謂之慈母當服三年而父妾乳哺者謂之乳母只服緦麻迹雖相似而恩有淺深而服有輕重今湛誠所丁憂者顧氏乃其母之媵妾有子則當杖期無子則當緦麻緫有撫抱之恩亦當先請後服
  乾學案禮有慈母之條非謂母死絶乳使他妾乳之即為慈母也即妾子年已稍長父命之為母子則成母子矣故曰貴父之命也觀小記為慈母後之語盖命之為後而非但命之養己義自可見若但命之養己則自有庶母慈己及乳母二條豈必等之於親母而行三年之服乎況小記更有為祖庶母一語足證其與慈己庶母迥别矣乃家禮於慈母條下謂庶子無母父命他妾之無子者慈己㑹典於慈母條下謂母卒父命他妾養己者彼於文義皆不全似與古所謂庶母慈己者無異又何以有三年小功之别乎不知父之命妾命子正是命之為後喪服此章必與小記參看文義始明不然則混而為一矣
  顧炎武日知録慈母者何也子幼而母死養於父妾父卒為之三年所以報其鞠育之恩也然而必待父命者此又先王嚴父而不敢自専其報之義也父命妾曰女以為子謂憐其無母視之如子長之育之非立之以為妾後也喪服小記以為慈母後則未可信也 喪服小記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注曰恩所不及故也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然則雖云如母有不得盡同於母者矣
  吳肅公讀禮問喪慈母如母而孔子之答子游曰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魯昭公喪其慈母而有司執之儀禮非周公之書乎何以云志曰父命之三年父不命之小功亦何與吾夫子之言盭邪先儒傳曰慈有二為國君傅之為大夫士養之當時弗之殊矣子游之疑而問也宜
  開元禮政和禮同書儀無家禮集禮同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喪服母為長子疏為長子齊衰者以子為母齊衰不得過於子為己也若然長子與衆子為母父在期若夫在為長子豈亦不得過於子為己服期乎而母為長子不問夫之在否皆三年者子為母有降屈之義父母為長子本為先祖之正體無厭降之義故不得以父在而屈也
  喪服傳何以三年也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注不敢降者不敢以己尊降祖禰之正體 疏斬衰章云正體於上將所傳重是父不降之故故於母亦云不敢降也馬融曰父不傳重無五代之義而服三年於父從於夫也不在斬衰章者以子當服母齊衰也雷次宗曰父之重長以居正適之𦙍當為先祖之主故也母亦以此義而加崇焉夫父之服長以其仰述祖彌堂構斯荷母亦以其承夫嗣業三從是寄父尚不以大夫之嚴降祖彌之主母亦安敢以婦人之尊降所天之適故曰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以父況母明父猶居體母宜無嫌如舊曰妻從服則當云夫所不降妻亦不敢降而言父母者非自子而言也
  敖繼公曰夫妻一體故俱為長子三年此加隆之服也
  張子曰禮稱母為長子斬三年此理未安父存子為母期母如何却服斬此為父只一子死則世絶莫大之戚故服斬不如此豈可服斬
  郝敬曰案長子與父母同服此制禮者敬宗之義然子為母齊三年必父卒然後可母為長子齊三年則是父在亦然矣父能厭母而不能降子則母輕母不敢降子則母愈輕矣此亦義之當質者乾學案母服長子齊衰非斬衰也張子說誤
  萬斯大曰母為長子齊衰三年此母専指宗子之妻非凡為母者皆為長子三年也據經云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是母之服重從乎父也上斬衰章父為長子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注云重其繼祖禰之正體又以其將代己為宗廟主也是父之服重尊乎祖也故傳又云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小記亦曰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然則庶子之妻其服長子也亦從庶子而殺矣豈得三年乎當與為衆子不杖期同又小記云妾為君之長子與女君同此記云妾為君之長子惡笄有首布緫然則母之為長子因父為隆殺妾為君之長子視女君為輕重可也
  唐律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集禮並同孝慈録改不杖期今律文因之
  右儀禮
  黄氏補妾為君之長子
  喪服記妾為君之長子惡笄有首布緫疏妾為女君之服得與女君同為長子亦三年但為情輕故與婦事舅姑齊衰同惡笄有首布緫也
  喪服小記妾為君之長子與女君同注不敢以恩輕輕服君之正統 疏女君為長子三年妾亦為女君之長子三年妾從女君服同也
  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注妾為女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猶為子期妾於義絶無施服 疏從而出謂姪娣也姪娣從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則姪娣亦從而出母自為子猶期姪娣不復服出女君之子已義絶故也
  盧植曰謂俱有過而出女君為其子服期疑妾當從服故言不也
  王肅曰非屬從故不服
  通典魏晉故事問崇陽園修容為天子服制之宜卞㩁等議禮君夫人為長子三年妾為君之適子與夫人同則崇陽園修容宜三年
  南齊書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僕射王晏等奏案喪服經雖有妾為君之長子二漢以來此禮久廢請因循前準不復追行詔既久廢停便
  開元禮政和禮同書儀無家禮同孝慈録改不杖期今律文因之
  喪服為所後者之妻疏妻謂死者之妻即為人後者之母也
  喪服斬衰章為人後者傳曰為所後者之妻若子注已見前開元禮書儀家禮俱不載統於子為母内孝慈録改斬衰今律文因之
  補注疏孫為祖母承重
  喪服小記祖父卒而后為祖母後者三年注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 疏祖父卒者謂適孫無父而為祖後祖父已卒今又遭祖母喪故云為祖母後也事事得申如父卒為母故三年若祖父卒時父已先亡亦為祖父三年若祖卒時父在己雖為祖期今父没祖母亡時己亦為祖母三年也
  顧炎武曰適孫承重之服喪服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是知祖父尚存雖當為祖母承重亦降為期也以父在為母推之也
  通典為髙曾祖母及祖母持重服議周制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後漢荆州牧劉表云父亡在祖後則不得為祖母三年以為婦人之服不可踰夫孫為祖服周父亡之後為祖母不得踰祖也晉或問曰若祖父先卒父自為之三年己為之服周矣而父卒祖母後卒當服三年否乎劉智答云適孫服祖三年誠以父卒則己不敢不以子道盡孝於祖為是服三年也謂之受重於祖者父卒則祖當為己服周此則受重也己雖不得受重於祖然祖母今當服己周已不得不為祖母三年也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特為此發也侍中成粲云禮有適子則無適孫然則己受重於父不受重於祖不得為祖母三年禮舅没則姑老為傳家事於長婦也亦為祖没則己父受重於祖父己不受之於祖父母故無祖父母三年之理也賀循又引小記自釋為祖母後者服之如母不為祖父母後不得為祖母三年未見其驗但以父在無二適父没祖存己位則正不得為祖父後乃為祖母適也宋崔凱云時人或有祖父亡而後祖母亡孫奉養祖母祖母卒則為之齊衰三年者凱以為祖母三年自謂己父母早亡受重於祖故為祖斬衰三年祖母齊衰三年今己父後亡則受重於父不受重於祖孫雖奉養祖母固自當如禮齊衰周爾庾蔚之謂劉景升以婦人之不可踰夫既已乖矣案成粲云己自受重於父不受於祖為祖母不應三年可謂殊塗而同謬者矣 晉劉智釋疑答問云髙曾祖母與祖母俱存其卑者先亡則當厭屈否昔魯穆姜在而成公夫人薨春秋書曰葬我小君齊姜舊說云妻隨夫而成尊姑不厭婦婦人不主祭己承先君之正體無疑於服重也 宋庾蔚之謂婦從夫適曾髙祖母正體所傳並有重何疑其亡先後
  祖先亡父後卒而祖母亡服議周制喪服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後漢劉表及侍中成粲云父母亡在祖後則不為祖母三年吳商駁之曰甞見表所作喪服後定變除為婦人之服不踰男子孫為祖父服周父亡之後為祖母服周云不得踰祖也又見成侍中云以為己自受重於祖祖母服不應三年商案假使子為人後為本父服周而所後者更自有子已則還家而母後亡當可以不得踰父不三年乎又從祖祖父先亡己為小功五月而已後為從父後又先亡祖母後卒可復以己先為祖父小功今為祖母不踰祖父復服五月乎諸如此比婦服重於夫甚衆不可具記不得踰夫之說經傳無據適行庶服義又不通粲又云己自受重於父不受重於祖母亦當周又齊衰章臣為君之父母祖父母周凡臣從君所服而降一等臣從服周則君為三年也據為國君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君也其繼體則父與祖並有廢疾不立者也有廢疾不立則君受國於曾祖不受國於祖也不受國於祖也猶為服三年此則經之明例非從傳記之說也其義如此則凡為後者皆應三年何必受重然後斬
  魏書禮志世宗永平四年冬十二月貟外將軍兼尚書都令史陳終徳有祖母之喪欲服齊衰三年以無世爵之重不可陵諸父若下同衆孫恐違後祖之義請求詳正國子博士孫景邕劉懐義封軌髙綽太學博士袁昇四門博士陽寧居等議適孫後祖持重三年不為品庶生二終徳宜先諸父太常卿劉芳議案喪服乃士之正禮含有天子諸侯卿大夫之事其中時復下同庶人者皆别標顯至如傳重自士以上古者卿士咸多世位又士以上乃有宗廟世儒多云適孫傳重下通庶人以為差謬何以明之禮稽命徵曰天子之元士二廟諸侯之上士亦二廟中下士一廟一廟者祖禰共廟祭法又云庶人無廟既如此分明豈得通於庶人也傳重者主宗廟非謂庶人祭於寢也兼累世承適方得為適子適孫不爾者不得繼祖也又鄭𤣥别變除云為五世長子服斬也魏晉以來不復行此禮矣案喪服經無適孫為祖持重三年正文唯有為長子三年適孫期傳及注因說適孫傳重之義今世既不復為適子服斬卑位之適孫不陵諸叔而持重則可知也且準終徳資階方之於古未登下士庶人在官復無斯禮考之舊典驗之今世則兹範罕行且諸叔見存喪主有寄宜依諸孫服期為允景邕等又議云喪服雖以士為主而必下包庶人何以論之自大夫以下每條標列逮於庶人舍而不述比同士制起後疑也唯有庶人為國君此則明義服之輕重不涉於孫祖且受國於曾祖廢疾之祖父亦無重可傳而猶三年不必由世重也夫霜感露濡異識咸感承重主嗣寧甄寢廟適孫之制固不同殊又古自卿以下皆不殊承襲末代僭妄不可以語通典是以春秋譏於世卿王制稱大夫不世此明訓也喪服經雖無適孫為祖三年正文而有祖為適孫者豈祖以適服己已與庶孫同為祖服期於義可乎服祖三年此則近世未甞變也準古士官不過二百石已上終徳即古之廟士也假令終徳未班朝次苟曰志仁必也斯遂況乃官厯士流當訓章之運而以庶叔之嫌替其適重之位未是成人之善也景邕等又議晉太康中令史殷遂以父祥不及所繼求還為祖母三年時政以禮無代父追服之文亦無不許三年之制此即晉世之成規也尚書邢巒奏依芳議詔曰適孫為祖母禮令有據士人通行何勞芳致疑請也可如國子所議
  宋史禮志天聖四年大理評事杜杞言祖母潁川郡君鍾没並無服重子婦餘孤孫七人臣最居長今已服斬衰即未審解官與否禮院言案禮喪服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正義曰此論適孫承重之服祖父卒者謂適孫無父而為祖後祖父已卒今遭祖母喪故云為祖母後也父卒為母故三年若祖父卒時父已先亡亦為祖父三年若祖卒時父在己雖為祖期今父没祖母亡時己亦為祖母三年也又案令文為祖後者父卒為祖斬祖父没適孫為祖母承重者齊衰三年並解官合依禮令
  熙寧時知廬州孫覺以適孫解官持祖母服覺叔父在有司以新令乃改知潤州元豐三年太常丞劉次莊請祖母亡有適曾孫次莊為適孫同母弟在法未有庶孫承重之文詔下禮官立法自今承重者適子死無諸子即適孫承重無適孫適孫同母弟承重無母弟庶孫長者承重曾孫以下準此其傳襲封爵自依禮令
  髙宗紹興元年四月昭慈太后孟氏崩詔朕以繼體之重當承重服
  乾學案孟氏乃哲宗之后於髙宗為伯母而詔云繼體者盖事以祖母之禮也可知徽宗惟以弟繼兄實如以子繼父矣
  二程全書州從事有既孤而遭祖母喪者身為適孫未果承重先生為推典法意告之甚悉其人從之至今遂為定令而天下搢紳始習為常
  朱子語類祖在父亡祖母死亦承重
  乾學案朱子此語即唐上元中父在為母服齊衰三年之制也今江南士大夫家仍依鄭說祖在祖母承重服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並同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同
  補注疏庶子為祖庶母後者
  喪服小記為慈母後者為庶母可也為祖庶母可也注謂父命之為子母者也父之妾無子者亦可命己庶子為後 疏此一節論為庶母後之事喪服有慈母如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為子母而子服此慈母三年此即為慈母後之義也記者見喪服有此例故觸類言之謂妾經有子而子已死者餘他妾多子則父命他妾之子為無子之妾立後與為慈母後同也故云為庶母後可也又觸類言之謂祖庶母乃己父之妾亦經有子子死故己命己之妾子與父妾為後故呼己父之妾為祖庶母亦服之三年如己母必知妾經有子者若無子則不得立後故也
  陸佃曰為庶母為祖庶母為讀去聲言為後慈母者為庶母服為祖庶母服可也喪服傳云士為庶母緦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其後慈母者為之服歟
  祖庶母承重服議
  通典晉王廙答劉系之問云凡不繼大宗而立後及為後而不為所後制服皆非禮也然據己為後則不得不從為後之制若庶子立後不繼祖宗己服無重可傳亦何居而不服庶子若先受重承事則制有疑謂當與祖庶母同 宋庾蔚之謂所後父若承祖後則己不得服祖庶母也父不承重己得為祖庶母一周庶無傳祭故不三年也
  魏書禮志熙平二年十一月乙丑太尉清河王懌表曰臣聞百王所尚莫尚於禮於禮之重喪紀斯極比學宮雖建庠序未修稽考古今莫専其任暨乎宗室喪禮百僚凶事冠服制裁日月輕重率令博士一人輕爾議之廣陵王恭北海王顥同為庶母服恭則治重居廬顥則齊期堊室論親則恭顥俱是帝孫語貴則二人並為蕃國不知兩服之證據何經典俄為舛駁莫有裁正懿王昵戚尚或如斯自兹已降何可紀極厯觀漢魏喪禮諸儀卷盈數百或當時名士往復成規或一代詞宗較然為則況堂堂四海藹藹如林而令喪禮參差始於帝族非所以儀刑萬國綴旒四海臣謹略舉恭顥二國不同之狀以明喪紀乖異之失乞集公卿樞納内外儒學博議定制班行天下使禮無異準得失有歸并因事而廣永為條例庶塵岳沾河微酬萬一靈太后令曰禮者為政之本何得不同如此可依表定議事在張普惠傳張普惠傳廣陵王恭北海王顥疑為所生祖母服期與三年博士執意不同詔羣僚㑹議普惠議曰謹案二王祖母皆受命先朝為二國太妃可謂受命於天子為始封之母矣喪服慈母如母在三年章傳曰貴父命也鄭注云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父卒則皆得申此大夫命其妾子以為母所慈猶曰貴父命為之三年況天子命其子為列國王命其所生母為國太妃反自同公子為母練冠之與大功乎輕重顛倒不可之甚者也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則當服其親服若魯衛列國相為服期判無疑矣何以明之喪服君為姑姊妹女子嫁於國君者傳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然則兄弟一體位列諸侯自以尊同得相為服不可還準公子逺厭天王故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名例不同何可亂也禮大夫之妾子以父命慈己申其三年太妃既受命先帝光昭一國二王胙土茅社顯錫大邦舍尊同之髙據附不禰之公子雖許蔡失位亦不是過服問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公子雖厭妻尚獲申況廣陵北海論封則封君之子語妃則命妃之孫承妃纂重逺别先皇更以先后之正統厭其所生之祖適方之皇姑不以遥乎今既許其申服而復限之以期比之慈母不亦爽歟經曰為君之祖父母父母妻長子傳曰何以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今祖乃獻文皇帝諸侯不得祖之母為太妃盖二王三年之證議者近背正經以附非類差之毫毛所失或逺且天子尊則配天莫非臣妾何為命之為國母而不聽子服其親乎記曰從服者所從亡則己又曰不為君母之黨服則為其母之黨服今所從既亡不以親服服其所生則屬從之服於何所施若以諸王入為公卿便同大夫者則當今之議皆不須以國為言也今之諸王自同列國雖亦之國别置臣僚玉食一方不得以諸侯言之敢據周禮輒同三年當時議者亦有同異國子博士李郁於議罷之後書難普惠普惠據禮還答鄭重三返郁議遂屈宋史禮志仁宗寳元二年度支判官集賢校理薛紳言祖母萬夀縣太君王氏卒是先臣所生母服紀之制罔知所適乞降條制庶知遵守詔送太常禮院詳定禮官言五服年月敇齊衰三年為祖後者祖卒則為祖母又曰齊衰不杖期為祖父母注云父之所生庶母亦同唯為祖後者不服又案通禮義纂為祖後者父所生庶母亡合三年否記云為祖母也為後三年不言適庶然奉宗廟當以貴賤為差祖庶母不祔於皇姑已受重於祖當為祭主不得申於私恩若受重於父代而養為後可也又曰祖庶母合從何服禮無服祖庶母之文有為祖庶母後者之服晉王廙議曰受命為後則服之無嫌婦人無子託後族人猶為之服況其子孫乎人莫敢卑其祖也且妾子父没為母得申三年孫無由獨屈當服之也看詳五服年月敇不載持重之文於義纂即有所據今薛紳不為祖後受重於父合申三年之制史館檢討同知太常禮院王洙言五服年月敇與新定令文及通禮正文内五服制度皆聖朝典法此三處並無為父所生庶母服三年之文唯義纂者是唐世蕭嵩王仲丘等撰集非創修之書未可據以決事且所引兩條皆近世諸儒之說不出於六經臣已别狀奏駁今薛紳為映之孫耀卿為别子始祖紳繼别之後為大宗所守至重非如次庶子等承傳其重者也不可輒服父所生庶母三年之喪以廢始祖之祭也臣謹案禮經所謂重者皆承後之文據義纂稱重於父亦有二說一者適長子自為正體受重可知二者或適長亡取適或庶次承傳父重亦名為受重也若繼别子之後自為大宗所承至重不得更逺繫祖庶母為之服三年唯其父以生己之故為之三年可也詳義纂所謂受重於父者指適長子亡次子承傳父重者也但其文不同爾詔太常禮院與御史臺詳定聞奏衆官參詳耀卿王氏子紳王氏孫尤親於慈母庶母祖母祖庶母也耀卿既亡紳受重代養當服之也又薛紳頃因籍田覃恩乞將叙封母氏恩澤迴授與故父所生母王氏其薛紳官爵未合叙封祖母盖朝廷以耀卿已亡紳是長孫敦以孝道特許封邑豈可王氏生則輒邀國恩没則不受重服況紳被王氏鞠育之恩體尊義重合令解官持齊衰三年之服詔從之咫聞録明臧應奎為南京車駕主事以祖庶母喪求去例不得持重猶執私喪三年以重所自出
  王廷相集答左衛夫為陳子徴問庶孫承重書昨承示貴同年陳君書疑其兄為祖庶母承重轉衛夫轉咨於余且過譽為斯文大雅禮家宗師余何敢當雖然竊甞習之矣敢因衛夫達之可乎夫禮重適而卑庶為其傳先祖之正體主宗廟之灌鬯也故曰承重父沒為祖母服斬三年考之儀禮喪服經傳原無正文惟小戴喪服小記有祖父卒為祖母後者三年之文此適孫承重祖母之所本也盖父在則孫不得為祖斬故曰有適子無適孫以其有子主喪則孫不得承重而斬也唯父沒而孫始得斬而主喪也且禮父在厭其母故齊期父卒始得為母申其私而齊衰三年矣是以承重者祖亦厭其祖母沒而後齊衰三年矣故小記云然夫承重者於祖適母尚俟其祖父沒而後盡其私如此況庶孫既不為祖後則己無受重可傳安得為祖父服斬祖父尚不服斬安得加斬於祖庶母乎此禮之常無足異者喪服傳曰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𦵏而除之此庶子之母厭於適母而不得服也故孟子有王子請數月之喪之丈夫庶子為母服數月之喪尚不可得況庶孫為祖庶母承重乎此不可行也昭昭矣宋庾蔚之曰父為庶子不承重於祖其孫得為祖庶母周若父承重則庶孫之長即繼祖父之正體不得服祖庶母此古昔之禮重適卑庶其可考者如此若夫今時之制則尤顯明孝慈録云庶子為所生母斬衰三年孫為祖父母及父所生庶母一同皆齊衰不杖期其曰適孫承重者謂祖適母也祖庶母孫雖承重亦不斬矣何也主於正體故爾庶子服斬三年者為生育之恩與父均也故今之制特為加隆非承重之例也庶孫既非承父之重自當齊衰不杖期守其本服乃禮也父沒而比之承重之服是乖禮而犯義矣可乎哉晉殷仲堪曰祖父在而祖母沒則父服厭周祖父後亡則父服三年其孫之服則一定而不變是知孫之於祖自有正服不以父服為升降也由是言之庶孫雖父沒不得加服於祖庶母必然矣況當今大明㑹典所載如大明令孝慈録大明律大明集禮及諸禮儀書並無庶孫為祖庶母加服之丈夫何又以越制遂情而强為之乎祖庶母孫承重不得在服斬之列其孫不承重亦不得為之加服古今禮文所同然者如此故曰貴適所以重本也重本所以尊祖也尊祖所以統宗也先王之制禮嚴矣大矣而私情豈得以干其義乎父沒而比之承重之服是乖禮而犯義矣可乎哉陳君又云家兄與先父同母弟孰為喪主此則禮文之顯顯者庶長子既不為宗與諸父昆弟等爾其昭穆尊卑之序不得越乎其列而先之也喪大記曰若妾喪自祔至於練祥皆使其子主之是兄雖沒而同母昆弟當為喪主也夫禮稱情而立文者也子之服斬衰三年孫之服齊衰不杖期庶孫雖長詎可以輕服越斬衰而主之乎適子拜賔庶子主喪禮也嗟乎喪禮道廢世之不講也久矣免髽之制靡存五衰之服不備況能詳稽以及此乎非仁孝豪傑之士豈能慕古懲俗挺然以求其禮之正者而執之哉余於陳君不能不為之三歎而敬服也
  姚翼家規通俗編案承重者主宗廟之灌鬯也庶孫不為祖後不得加斬於生祖母雖無適孫而庶孫承重亦不槩及於生祖母盖庶子服生母斬為其生育之恩與父均也非為其與父共承宗廟也何為而及於生祖母乎至於庶孫繼祖即不得服生祖母則宋庾蔚之之言本朝典法無考只守齊衰不杖期之本服為是
  柴紹炳庶孫不為生祖母承重說今有庶孫既孤而其生祖母沒或欲令持重仁和吳志伊氏斷其非禮客未達余為之說曰承重者非謂父有三年之喪未及持而死則必令其子代終也案律凡適孫父卒為祖父母承重服斬衰三年若為曾髙祖父母承重服亦同祖在為祖母止服杖期夫稱適孫則不及衆孫雖適次猶無重可承況庶乎其云為祖母者盖正室非指妾也原承重之義統於所尊則祖在而祖母且不服斬矣況敢以側室並適哉然則有重可承雖逺不廢如曾髙之服斬是也無重可承雖近不舉如適次孫之不為祖母持重是也且古禮庶子為後不得服其母今律於所生許終三年喪始於孝慈録而其後因之豈可縁是而并責其孫以代子持重邪或曰無適則庶長承宗其於生祖母奈何余謂庶長承宗猶之適孫所重原屬祖正宗不得假於私親也故魯僖公崇祀妾母春秋書之曰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子崇妾母為非禮孫又何重可承哉或又曰母以子貴家以世長承宗夫安得外其母昔漢薄太后於景帝二年崩帝率羣臣為持重晉安帝之喪皇太后李亦然是皆生祖母然在當時實過情之禮如殷茂庾蔚之輩不能無駭議矣若士大夫家自當以時制為準或有庶長為後又己貴而封其本生且正適先喪差免逼嫌欲援母以子貴之例儻可禮由義起乎然非律意也猶俟君子定議焉或又曰子斷以律謂庶孫不當承生祖母重固已然引律則生祖母并不載宜何服將己之乎余謂既稱生祖母則當以祖母之服服之盖律既許其子以終三年喪未有不許其孫以服期者但條例於子也詳於孫也略故斬衰三年既言子為父母又言庶子為所生母齊衰不杖期但言孫為祖父母不復更言生祖母可以槩之爾天下豈有庶母死適子尚為杖期其親孫乃孑然無服而僅以袒免從事歟凡讀律者要知比類如庶母之下但言所生子服斬而不及其婦婦從夫者也子從父者也婦以夫推孫以子推儻父以為母而子不以為祖母可乎然則庶孫無重可承而為之服期何疑焉或問曾孫為曾祖後曾孫之母猶存則承重者在孫婦抑在曾孫婦乎曰禮為宗子母服則不服宗子婦從所尊也由是推之則曾孫為後者其母尚存曾孫婦自不得傳重而傳重之服理當在姑矣晉虞喜常論𤣥孫之婦服今特推廣其說
  補注疏士庶子父卒為所生母
  補注疏大夫庶子父卒為所生母
  鄭康成慈母如母章注曰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矣父卒則皆得申也 賈公彦疏曰鄭知者推究其理大夫妾子厭降為母大功士無厭降明如衆人服期也云皆得申者士父在己申矣但大夫妾子父在大功者父卒則與士皆得申三年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章注曰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 疏曰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者以其父在大功父卒無餘尊所厭故申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者士卑無厭故也
  通典士為所生母服議晉解遂問司徒蔡謨曰庶子喪所生適母尚存不知制輕重答曰士之妾子服其母與凡人喪母同鍾陵胡澹所生母喪有適兄承統而適母存疑不得三年問范宣答曰案禮由命士以上父子異宮春秋傳大夫有側室士有貳宗皆斯之謂是以庶子有母之喪自居其室而遂其情經載稟命為慈母且猶三年況親所生乎適母雖貴然厭降之制父所不及婦人無専制之事豈得引父為比而屈降支子也
  北史北齊南汾州刺史劉豐八子俱非適妻所生每一子所生喪諸子皆為制服三年武平申暐所生母喪諸弟並請解官朝廷議而不許
  宋史禮志真宗大中祥符八年樞密使王欽若言編修册府元龜官太常博士祕閣校理聶震丁所生母憂適母尚在望特免持服禮官言案周制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晉解遂問蔡謨曰庶子喪所生適母尚存不知制服輕重答云士之妾子服其母與凡人喪母同鍾陵胡澹所生母喪自有適兄承統而適母存疑不得三年問范宣答曰為慈母且猶三年況親所生乎適母雖尊然厭降之制父所不及婦人無専制之事豈得引父為比而屈降支子也南齊褚淵遭庶母郭氏喪葬畢起為中軍將軍後適母吳郡公主薨葬畢令攝職則震當解官行服心喪三年若特有奪情之命望不以追出為名自今顯官有類此者亦請不稱起復第遣釐職乾學案禮母不厭子聶震自當解官持服三年當日命之心喪者何歟
  萬斯大曰齊衰三年首言父卒則為母下即及繼母慈母因知妾子之為其母當與此同而經不言者盖包於父卒為母之中也觀慈母之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之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身如母死喪之三年如母妾子子於他妾者且然況生母乎唯大夫之妾子從乎大夫而降故為其母大功公子於君之所不服者已亦不敢服故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經表此二者之異則士而下皆從同不必言也又庶子為父後則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故為其母緦經表此為後者之異則不為後者之從同亦不必言也推此則齊衰杖期止言父在為母則繼母慈母與庶子之為其母皆父在齊衰杖期也可知更推大夫之妾子大夫已卒而服其母必同此齊衰三年也可知小記云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然則生母之服父在期而父卒三年益從可知矣
  明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補注疏天子之女嫁於諸侯為母齊衰三年
  補注疏諸侯之女嫁於大夫為母齊衰三年
  喪服斬衰章子嫁反在父之室疏云若天子之女嫁於諸侯諸侯之女嫁於大夫為夫斬仍為父母不降以上二條開元禮政和禮統於子為母内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右經傳注疏
  變除篇父卒為君母謂庶子為適母
  變除篇繼母為長子
  變除篇為人後者為所後祖母
  變除篇為曾髙祖後者為曾髙祖母本文孫為祖後者父卒為祖母上至髙祖母
  右戴徳喪服變除篇
  開元禮父在為母
  通典唐前上元元年武太后上表曰父在為母服止一周雖心喪三年服由尊降竊謂子之於母慈愛特深所以禽獸之情猶能知母三年在懐理宜崇報今請父在為母終三年之服詔依行焉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上言準禮父在為母一周除靈三年心喪太后請同父没之服三年然始除靈雖則權行有紊彞倫今請仍舊章庶叶通禮於是下制令百官詳議刑部郎中田再思建議云降殺之喪貴賤無隔以報免懐之徳思酬罔極之恩稽之上古喪期無數暨乎中葉方有嵗年自周公制禮之後孔父刋經以來方殊厭降之儀以標服紀之節重輕從俗斟酌隨時子思不聽其子服出母子游為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大功子夏謂合從齊衰之制此等並四科之數十哲之人髙步孔門親承聖訓及遇喪事猶此致疑即明自古以來升降不一今去聖漸逺殘闕彌多㑹禮之家名為聚訟寧有定哉而父在為母三年傳之已踰二紀出自髙宗大帝之代不從則天皇后之朝大帝御極之辰中宮獻書之日往時參議將可施行編之於格服之已久前主所是疏而為律後主所是著而為令何必乖先帝之㫖阻人子之情與伯叔母姑姊妹同焉若以庶事朝儀一依周制則古臣之見君也公卿大夫贄羔鴈珪璧今何故不依乎周之用刑也墨劓宮刖今何故不行乎周制侯甸男衛朝聘有數今何故不行乎周之制井邑丘甸以立征稅今何故不行乎周制分土五等父死子及今何故不行乎周制冠冕衣裘乗車而戰今何故不行乎周制三老五更膠序養老今何故不行乎諸如此例不可勝述何獨孝思之事愛一年之服於其母乎可謂痛心可謂慟哭者也詩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勞阮嗣宗晉代之英才方外之髙士為母重於父據齊衰升數麤細已降何忍服之節制減至於周豈後代之士盡慚於枯骨循古未必是依今未必非也履冰又上疏曰上元中武太后上表請同父没之服初亦未有行用垂拱年始編入格錫氏之後俗乃通行臣於開元五年頻請仍舊恩敕并嫂叔舅婦之服諸司所議同異相參臣竊見新修之格猶依垂拱之為至有祖父母安存子孫之妻亡没下房几筵亦立再周甚無為也據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則喪服四制云天無二日土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理之也所以父在為母服周者避二尊也臣恐後代復有婦奪政之敗者疏奏未報履冰又上表曰臣聞夫婦之道人倫之始自家刑國牝雞無晨四徳之禮不𠎝三從之義斯在故父在為母服周者見無二尊也準舊儀父在為母一周立靈再周心喪父必三年而後娶者達子之志焉豈先聖無情於所生固有意於家國者矣原夫上元肇言天后請升慈愛之喪以抗尊嚴之禮雖齊斬之儀不改而几筵之制遂同數年之間尚未通用垂拱之初始編入格臣謹尋禮意防杜實深若不早圖刋正何以垂於後戒且臣所獻者盖請正夫婦之綱豈忘母子之道復云母屬所謂與伯叔姑姊服同者伯叔姑姊豈有筵杖之制三年心喪乎齊斬是為升降者母齊父斬不易之理故父加至再周父在為母加三年心喪今者同父没之制則尊厭之律安施臣前狀單略議者未識臣之懇誠左散騎常侍元行沖奏議古之聖人徵性識本縁情制服有申有厭天父天夫故斬衰三年情禮俱盡者因心極也生則齊體死則同穴比隂陽而配合同兩儀之化成妻喪杖周情禮俱殺者盖逺嫌疑尊乾道也父為適子三年斬衰而不去職者盖尊祖重適崇禮殺情也資於事父以事君孝莫大於嚴父故父在為母罷職齊周而心喪三年謂之尊厭者則情申而禮殺也斯制也羲農堯舜莫之易也文武周孔所同尊也今若舍尊厭之重虧嚴父之義略純素之嫌貽非聖之責則事不師古有傷名教矣謹詳前者之疑並請依古為當自是百竂議竟不決至七年敕曰唯周公制禮當厯代不刋況子夏為傳乃孔門所受格條之内有父在為母齊衰三年此有為而為非尊厭之義與其改作不如師古諸服紀宜一依喪服文自是卿士之家父在為母行服不同或有既周而禫禫服終三年者或有依上元之制齊衰三年者議者是非紛然元行沖謂人曰聖人制厭降之禮豈不知母恩之深但尊祖貴禰故也人情易搖淺俗者衆一紊其文度其可正乎二十年中書令蕭嵩與學士改修五禮又議請依元敕父在為母齊衰三年為定遂為成典
  張子全書父在母服三年之喪則家有二尊有所嫌也處今之世但服齊衰一年外以墨衰從事可以合古之禮全今之制
  朱子語類問父在母没父既除喪子尚為母服其見父當以何服朱子答曰禮無其文但問喪有父在不杖之語可檢疏語參訂之
  顧湄曰古禮父在為母齊衰期聖人所制尊卑隆殺固自有義也至武氏始請父在為母服齊衰三年𤣥宗時盧履冰請復其舊唯褚無量是其議諸人争論連年不決然至今行之不改者情固不可奪也胡氏以為武氏躋地尊天持隂敵陽迺凌滅夫宗獨御四海之義是則然矣然人子於父母寧有二乎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安在其隆於父而殺於母乎禮縁人情而制者也改三年之服以申人子之情乃天理人情之至庶㡬善變古者何得以出於武氏而非之哉政和禮書儀家禮同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右唐制
  政和禮婦為姑
  唐㑹要正元十一年河中府倉曹參軍蕭據狀稱堂兄姪女子適李氏壻見居喪今時俗婦為舅姑服三年恐為非禮請禮院詳定垂下詳定判官前太常博士李巖議曰謹案大唐開元禮五服制度婦與舅姑及女子適人為其父母皆齊衰不杖期稽其禮意抑有其由也盖以婦人之道以専一不得自達必繫於人故女子適人從其夫斬而降其父母喪服傳曰女子子適人為父母何以周也婦人不貳斬婦人從人無専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先聖格言厯代不易以此論之父母之喪尚止周嵗舅姑之服無容三年且服者報也雖有加降不甚相懸故舅姑為婦大功九月以卑除也婦為舅姑齊衰周年以尊加也
  後唐明宗長興中太常卿劉岳奉敕刪定鄭餘慶書儀定婦為姑齊衰三年
  宋㑹要乾徳三年從僕射魏仁浦等奏依後唐之制婦為姑齊衰三年詳見斬衰婦為舅條下當參看
  儀禮開元禮俱不杖期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開寳禮養母
  謂養同宗及三嵗以下遺棄之子者與親母同
  宋㑹要生母
  神宗熙寧七年命官參酌舊例定為新式父母及繼母慈母己所生母並三年
  乾學案母及繼母慈母之服自唐定為齊衰三年不分父存没五代及宋皆因之而不改何待神宗之更定乎至於生母之服周世大夫士之庶子父卒皆服齊衰三年與子為母同唐開元禮及宋初俱因之亦不待神宗之更定不知㑹要何以言定為新式也但本文止言三年而不分齊斬意者俱改為斬服三年乎然徽宗為神宗子無事不法其父而其定政和禮也未甞改母服為斬則此又非斬衰三年也大要當時不過申明故事而紀事者不審舊章原自如此遂誤以為新式爾
  已上二條孝慈録並斬衰三年
  右宋制
  明集禮女在室為母已許嫁同 孝慈録改斬衰
  明集禮女嫁反在室為母謂母喪期年内被出者 孝慈録改斬衰
  右明制
  補遺
  慈母
  南史齊安陸王子敬武帝第五子也先是子敬所生蚤亡帝命貴妃范氏母養之而子及婦服制禮無明文永明中尚書令王儉議孫為慈孫婦為慈婦姑為慈姑宜制期年服從之
  司馬筠傳安成國太妃陳氏薨江州刺史安成王秀荆州刺史始興王憺並以慈母表解職詔不許還攝本任而太妃在都喪祭無主中書舍人周捨議曰賀彦先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夫而服慈姑小功服無從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而服其慈母由斯而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尋門内之哀不容自同於常案父之祥禫子並受弔今二王諸子宜以成服日單衣一日為位受弔制曰二王在逺世子宜攝祭事捨又曰禮云縞冠𤣥武子姓之冠則世子衣服宜異於常可著細布衣絹為領帶三年不聽樂又禮及春秋庶母不世祭盖謂無王命者耳吳太妃既朝命所加得用安成禮秩則當祔廟五世親盡乃毁陳太妃命數之重雖則不異慈孫既不從服廟食理無傳祀子祭孫止是㑹經文武帝由是敕禮官議皇子慈母之服筠議宋朝五服制皇子訓養母禮依庶母慈已宜從小功之制案曾子問云子游曰喪慈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鄭𤣥注云此指謂國君之子也若國君之子不服則王者之子不服可知又喪服經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傳曰君子子者貴人子也鄭𤣥云内則三母止施於卿大夫以此而推則慈母之服上不在五等之嗣下不逮三士之息儻其服者止卿大夫尋諸侯之子尚無此服況乃施之皇子謂宜依禮刋除以反前代之惑武帝以為不然曰禮言慈母凡有三條一則妾子之無母使妾之無子者養之命為母子服以三年喪服齊衰章所言慈母如母是也二則適妻之子無母使妾養之慈撫隆至雖均乎慈愛但適妻之子妾無為母之義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喪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己者明異於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則子非無母正是擇賤者視之義同師保而不無慈愛故亦有慈母之名師保既無其服則此慈亦無服矣内則云擇於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次為保母此其明文言擇諸母是擇人而為此三母非為擇取兄弟之母也何以知之若是兄弟之母其先有子者則是長妾長妾之禮實有殊加何容次妾生子乃退成保母斯不可也又有多兄弟之人於義或可若始生之子便應三母俱闕邪由是推之内則所言諸母是謂三母非兄弟之母明矣子游所問自是師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對豈非師保之慈母無服之證乎鄭𤣥不辯三慈混為訓釋引彼無服以注慈已後人致謬實此之由經言君子子者此雖起於大夫明大夫猶爾自斯以上彌應不異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緫言曰貴無所不包經傳互文交相顯發則知慈加之義通乎大夫以上矣宋代此科不乖禮意便加除削良是所疑於是筠等請依制改定適妻之子母没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貴賤並同以為永制
  養母
  魏書馮熙傳熙父遼西郡公坐事誅熙生於長安為姚氏魏母所養熙事魏母孝謹如事所生魏母卒乃散髮徒跣水漿不入口三日詔不聽服熙表求依趙氏之孤髙祖以熙情難奪聽服齊衰期
  顧湄咫聞録案養母之服不見於經盖古無異姓相養之理有之自宋開寳禮始載入齊衰三年章元典章因之明孝慈録加為斬衰三年而見於史者後魏馮熙表求依趙氏之孤為所養姚氏魏母持服詔聽服齊衰期想其時未有定制而以義起者也通典晉賀僑妻于氏表所引漢秦嘉蚤亡妻徐淑乞子而養淑亡朝廷録所養子繼秦氏祀吳周逸本左氏子為周所養卒不復本姓然並不載制服之文夫乳哺拊育恩參造化寧有不為制服之理邪齊斬之制理宜然也

  讀禮通考巻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八
  齊衰杖期
  喪服父在為母疏欲明父母恩愛等為母期者由父在厭故為母屈至期
  喪服傳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疏家無二尊故於母屈而為期不直言尊而言私尊者其父非直於子為至尊妻於夫亦至尊母於子為尊夫不尊之故言私尊也子於母屈而期心喪猶三年故父雖為妻期而除然必三年乃娶者通達子之心喪之志故也左氏傳晉叔向云王一嵗有三年之喪二據太子與穆后天子為后亦期而云三年喪者據逹子之志而言也
  敖繼公曰喪妻者必三年然後娶禮當然耳非必專為達子心喪之志也盖夫之於妻宜有三年之恩為其不可以不降於母是以但服期而已然服雖有限情則可伸故必三年然後娶所以終牉合之義焉若謂惟主於達子之志則妻之無子而死者夫其可以不俟三年而娶乎春秋傳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喪二謂后與太子也喪妻之義於此可見
  馬融曰屈者子自屈於父故周而除母服也父至尊子不敢伸母服三年
  張子曰父在為母雖降為期而心喪之實未甞不三年也傳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抑其子之服於期而伸其父之不娶於三年聖人所以損益百世而不可改者精矣 檀弓曰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此自父在為母之制當然疏以為出母者非
  朱子曰父在為母期非是薄於母以尊在父不可復尊母亦須心喪三年
  胡翰曰期之喪子為父屈而三年之喪母為長子得遂揆其輕重盖不侔矣唐賈氏謂子於母屈而從期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由子貢以義起之也子貢以孔子施於門人者還以報之苟施於母子之間則疏衰裳齊非若師之無服也服斷以期而猶為心喪則是外屈於父之尊而内存喪母之哀其服何以表衷也期亦偽而已矣後世之言禮者不以父降其母而使子得伸其尊誠非過矣
  乾學案父在為母不止期嵗也雜記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註云父在為母則是古之人於母既欲全父之尊而減其三嵗之期又欲達子之志而加其一時之服凡所以體恤其子者無不至也故名雖為期而其實十有五月者相去止十月耳如此方與他期服有異而人子處此亦得少展其情至漢魏以後又益以心喪之禮則與父卒為母者特減其十月之服而其所以居喪之實固未甞異也乃唐人欲增為三年謂何至與伯叔母同制豈知伯叔母之期服曷甞有祥禫之禮乎哉
  喪服四制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見無二尊也疏言持事父之道以事於母恩愛雖同服乃有異以不敢二尊故也
  明道程子曰古之父在為母服期今則皆為三年之喪則家有二尊矣可無嫌乎處今之宜服齊衰一年外以墨縗終月算可以合古之禮全今之制
  喪服小記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庶子不以杖即位註庶子為母不禫妾子父在厭也不以杖即位下適子也位朝夕哭位也 疏庶子在父之室謂不命之士父子同宮者也若異宮則禫之庶子不以杖即位謂適庶俱有父母之喪適子得執杖進阼階哭位庶子至中門外而去之下適子也
  通典庾氏問徐廣曰母喪已小祥而父亡未葬至母十三月當伸服三年猶厭屈而祥耶答曰案賀循云父未殯而祖亡承嫡猶期此不忍變父在也故自用父在服母也禮靈筵不得終三年也禮云三年之喪既葬乃為前喪練祥則猶須後喪葬訖乃得為前喪變服練祥也又母喪既練而父亡為母伸服劉表諸儒及太始制皆云父亡未葬而祖亡承祖嫡者不敢服祖重為不忍變於父在也凡父在之日母久已亡寧可以父亡而變之乎意謂立服之㫖皆定於始制之日女子大功之末可嫁既嫁必不可五月而除其服男子在周服之内出為族人後亦可九月而除乎父為大夫子為父後降伯叔父大功或已兩三月日而父亡寧可得伸服周乎是知凡服皆以始制為斷唯有婦人於夫氏之親被遣義絶出則除之
  附録
  通典繼母亡前家子取喪柩去服議晉束晳問有婦人再嫁為人繼母而亡前家子取母柩父與之去繼子之服如何步熊云當為服周亡取去亦服周 宋庾蔚之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之如母若父與去而不服之則子宜依繼母出不服也顧炎武日知録為父斬衰三年為母齊衰三年此從子制之也父在為母齊衰杖期此從夫制之也家無二尊而子不得自専所謂夫為妻綱父為子綱審此可以破學者之疑而息紛紜之說矣至父在為母雖降為期而心喪之實未甞不三年也傳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假令娶于三年之内將使為之子者何服以見何情以處乎理有所不可也抑其子之服于期而申其父之不娶于三年聖人所以損益百世而不可改者精矣
  唐髙宗加至齊衰三年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明集禮因之孝慈録改為斬衰㑹典今律文因之
  喪服妻敖繼公曰下章傳曰父在則為妻不杖然則此為妻杖謂無父者也
  内則聘則為妻注聘問也妻之言齊也以禮聘問則得與夫敵禮
  喪服傳為妻何以期也妻至親也注適子父在則為妻不杖以父為之主也服問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父在子為妻以杖即位謂庶子 疏為妻年月禫杖亦與母同故同章也以其出嫁天夫為夫斬故夫為之亦與父在為母同傳意以妻擬母母是血屬得期怪妻義合亦期故發此傳也答言至親者妻既移天齊體與已同奉宗廟為萬世之主故云至親也云父在為妻不杖者下不杖章之文也此經非直是庶子為妻兼適子父沒為妻在其中引小記父在庶子以杖即位者自天子以下至庶人父皆不為庶子妻主喪故夫皆為妻杖得伸也
  馬融曰妻與已共承宗廟所以至親也
  陳銓曰以其至親故服同於母
  雷次宗曰不直云至親而言妻者明其齊體判合之親以别至極之稱而言
  雜記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顙母在不稽顙稽顙者其贈也拜注子不以杖即位辟尊者也為妻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喪故不杖不稽顙獨母在於贈拜得稽顙父在贈拜則不得稽顙 疏父為長子杖其子長子之子祖在不厭孫其孫得杖但以與祖同不得以杖即位辟尊者也為妻謂適子為妻父母見存不敢為妻杖又不敢為妻稽顙案喪服云大夫為適婦為喪主父為已婦之主故父在不敢為婦杖父沒母在為妻雖得杖而不得稽顙以杖與稽顙連文不杖屬於父在不稽顙文屬母在故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顙不稽顙二義母在不稽顙者謂母在為妻子尋常拜賔之法也稽顙者其贈也拜者但父沒母在稍降殺於父有他人以物來贈己其恩既重其謝此贈之人時為拜得稽顙故云其贈也拜
  方慤曰父母在則為妻不杖不稽顙為尊者厭不敢盡禮于私喪也母在父没則為妻亦不稽顙則容杖矣然於拜贈之時亦稽顙焉凡以别于父在之時也
  陸佃曰適子為妻如此則庶子父雖在以杖即位可也
  朱董祥曰案雜記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顙母在不稽顙則是父母不在為妻杖而稽顙也汪琬曰鄭𤣥謂父在嫡子不杖庶子杖盖援小戴禮喪服小記也又曽子問女未廟見而死壻不杖雜記父母在不杖其説不同今律文不分嫡庶父母在皆不杖
  乾學案此篇耑言杖期而兹及於不杖者盖因妻服而類及之也且下不杖期章但言大夫之適子為妻又不可通於餘人故附於此
  喪服小記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可也注舅不主妾之喪子得伸也 疏雜記云為妻父母亦不杖亦是庶子而云不杖者謂同宮者也若妻次子既非冢嗣亦同妾子之限徐乾學祖父母在妻喪用杖議陳都諫子敬父文和公世為冢嫡子敬有妻喪其父母已没獨繼祖母在或問喪服用杖乎余曰然或曰家禮及明律皆言父母在不杖 本朝律文亦然今繼祖母在都諫當承重與父母在同安得用杖曰古人重妻服既為之杖又為之練禫同於父在為母所以報其三年之斬異於他服之齊衰期年者也儀禮注適子父在則為妻不杖以父為之主也庶子雖父在亦以杖即位故喪服小記曰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可也適子父没即為妻製杖其母之存亡不論也惟雜記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顙而賈公彦分别言之謂父為適婦主喪故父在不敢為妻杖若父殁母在不為適婦之主為妻雖得杖而不得稽顙也盖杖與不杖顯有差等當杖而不杖是無故貶降其匹耦古人不為故惟適子父在不為妻杖其他無不杖者矣自唐增母服為齊衰三年宋代因之明又加為斬衰由是母服與父服並重母在為妻亦不杖家禮及律文咸由斯義也今繼祖母在孫應承重者服雖與父母同然禮律但言父母在不杖不言祖父母在不杖則為妻製杖夫復何疑曰孫為祖母承重既與父母不殊杖安得有異曰子為父母三年正服也孫為祖父母承重亦三年加服也加服與正服自有差别夫安得盡同且儀禮戴禮家禮與明律猶為先代之書若大清律則本朝制書凡為人臣者所共守也敢於律文所不載者妄增之乎案段成式酉陽雜俎云父在適子妻喪不杖衆子則杖彼以父服服我我以母服報之足知唐以前母在並不輟杖則祖父母益可知也曾子問女未廟見而死壻不杖今都諫徳配及事文和公伉儷相莊十年寧忍同於未廟見之婦曰儒者解禮與刑官引律多推類比附適孫承重之服既同於父母則禮律雖無明文可以義斷若服同而為妻製杖有異母乃薄於祖母乎曰為人子孫者情雖無窮制則有定家禮明律既如彼 本朝律文又如此則遵禮律而行自無可議今一旦去杖是明明貶降婦服一等祖母之心亦豈肯一刻安而反謂薄於祖母哉或唯唯而退遂書以貽子敬
  雜記宗子母在為妻禫注宗子之妻尊也 疏宗子為百世不遷之宗也賀氏曰父在適子為妻不杖不杖則不禫若父没母存則為妻得杖又得禫凡適子皆然嫌畏宗子尊厭其妻故特云宗子母在為妻禫宗子尚然則其餘適子母在為妻禫可知
  張子曰喪之有禫何也所以致厚也三年之喪其禫者所以欲占及三年也齊衰之喪禫者所以欲占及二年也宗子母在為妻禫則庶子母在不為妻禫以其不承重不敢致厚於妻子也庶子在父之宮則為其母不禫以厭降也宗子而為其妻禫以承其重所以敬宗也自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適士其庶子異宮皆為母禫矣
  後漢書荀爽傳爽以時人多不行妻服為正以經典俗頗有改
  風俗通義山陽太守汝南薛恭祖喪其妻不哭臨殯於棺上大言自同恩好四十餘年服食禄賜男女成人幸不為夭夫復何恨哉今相及也謹按禮為適妻杖重於宗也妻者既齊於已垂統傳重其為恩篤矣何有死喪之感終始永絶而曾無惻容此為矯情偽之至也太尉山陽王龔與諸子並杖太傅汝南陳蕃袁隗皆製衰絰列在服位躬入隧哀以送之近得禮中王龔諸子並杖亦過矣
  晉書劉寔喪妻為廬杖之制終喪不御内輕薄者笑之寔不以介意同時僕射盧欽妻亡制廬杖終喪居外
  唐書杜悰傳悰尚岐陽公主公主薨悰久不謝文宗怪之戸部侍郎李珏曰比駙馬都尉皆為公主服斬衰三年故悰不得謝帝矍然始詔杖而期著于令
  段成式酉陽雜俎今之士大夫喪妻往往杖竹甚長謂之過頭杖據禮父在適子妻喪不杖衆子則杖彼以父服服我我以母服報之杖同削杖也
  乾學案家禮齊衰不杖期無父母在妻喪一條僅於喪服圖注云父母在不杖故楊復以為當增此條大約是楊氏意也
  陸友仁研北雜志宋理宗女下嫁楊鎮未㡬而薨鎮至行三年喪自稱草土不知其制為何如
  乾學案小記云為父母妻長子禫又曰宗子母在為妻禫則是夫之服妻亦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與父在為母同矣夫子之於母厭於父而不得遂則於期之外而加以祥禫之制可也夫之於妻其服原止於期尚何不遂之有而亦加以祥禫之制哉曰此欲達子之志而然也父在為母期不足以盡其情故展之至於十五月然必父於我母亦有祥禫之制其子始得依父祥禫之節而行其服否則父已釋服於期嵗而子敢延至於十五月乎乃知古人之體恤子心而不欲輒奪其服如此其委曲而周至也不然妻服杖期亦云足矣何至更加以祥禫竟與母服無異哉
  顧炎武日知録期喪有二有禫杖之期有不禫杖之期禫杖之期則父在為母也為妻也雜記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喪服小記曰為父母妻長子禫是當十五月而後終喪而晉孫楚除婦服詩但以一周而畢失之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因之
  喪服出妻之子為母注出猶去也 疏此謂母犯七出或適他族或之本家子從而為之服者也七出者無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天子諸侯之妻無子不出唯有六出雷氏云子無出母之義故繼夫而言出妻之子也
  敖繼公曰出妻者見出之妻也出妻之子主於父在者若父没則或有無服者矣此亦關上下言之若妾子為其出母則亦或有不然者非達禮也
  喪服傳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注在旁而及曰施親者屬母子至親無絶道 疏再言傳曰義見前章絶族者嫁來承奉宗廟與族相連綴今出則與族絶即無旁及之服也云親者屬者解母被出猶為之服也父與母義合有絶道母與子至親無絶道也
  敖繼公曰此於其外親但云外祖父母見其重者耳絶族謂父族與母族相絶而不為親也絶族無施服言所以為外祖父母無服親者屬言所以為出母期
  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疏舊傳釋為父後者謂父没適子承重不合為出母服子夏釋舊意不言與父為體而言與尊者為一體者適子正體於上將所傳重相承父祖以上俱是尊者故不言父也但事宗廟祭祀者不敢聞見凶人故雜記云有死于宮中三月不祭況有服可得祭乎是以不敢服其私親也父已與母無親子獨親之故云私親
  敖繼公曰言為父後則無父矣與尊者為一體釋為父後也母不配父則子視之為私親母子無絶道固當有服然有服則不可以祭故為父後則不敢服
  徐邈曰非其所生則無服也
  雷次宗曰不直言為出母嫌妾子及前妻之子為之服子無出母之義故繫夫而言
  應鏞日祭吉禮也喪凶事也凶服不可以行吉禮子無絶母之理而為父後則有祭祀之責以宗廟為重故寧奪母而不敢廢祖父之祀然出婦既得罪於宗廟則其為服亦無望於前夫之家其有故而他適者必有受我而為之服矣
  喪服小記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注不敢以已私廢父所傳重之祭祀 疏母子至親義不可絶父若猶在皆為出母服若父没後則適子一人不復得為母服所以然者已係嗣烝甞不敢以私親廢先祖之祀也
  方慤曰為出母無服者隆於公義而殺於私恩也
  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無服也者喪者不祭故也注適子正體於上當祭禮也
  朱子曰出母為父後者無服此尊祖敬宗家無二上之意先王制作精微不苟盖如此
  陳澔曰出母父所棄絶為他姓之母以死則有他姓之子服之盖居喪者不祭若喪他姓之母而廢己宗廟之祭豈禮也哉故為父後者不喪出母重宗祀也然雖不服猶以心喪自居為恩也非為後者期而不禫
  檀弓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疏父在為出母亦應十三月祥十五月禫言期而猶哭則是禫後祥前祥外無哭於時伯魚在外哭故夫子怪之恨其甚也或曰為出母無禫期後全不合哭
  陳澔曰伯魚之母出而死父在為母期而有禫出母則無禫伯魚乃夫子為後之子則於禮無服期可無服矣猶哭夫子所以歎其甚
  顧炎武曰伯魚之期而猶哭自父在為母之制當然疏以為出母者非
  子上之母死而不喪門人問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喪出母乎曰然注禮為出母期父卒為父後者不服耳子之不使白也喪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無所失道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伋則安能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也疏喪服杖期章出妻之子為母又云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子思既在子上當為出母有服故門人疑而問之先君子謂孔子也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是喪出母也道猶禮也禮有可隆則從而隆謂父在為出母宜加隆厚為之著服汚猶殺也若禮可殺則從而殺謂父卒子為父後上繼至尊不敢私為出母禮當減殺則不為之著服
  張子曰出妻不當使子喪之禮也子於母則不可忘若父不使之喪子固不可違父當黙持心喪亦禮也若父使之喪而喪之亦禮也子思以為我未至於聖人孔子使喪出母乃聖人處權子思自以為不敢處權唯循禮而已
  楊時曰問子思之不使白也喪出母也是乎曰禮適子不為出母服曰何也曰繼體也
  陳祥道曰夫之于妻有出之之禮子之于母無絶之之道故不為父也妻不可謂之不為子也母以其不可謂之不為子也母故死而必喪以其不為父也妻故止于期年而已喪之者恩也期年者義也義資恩以為用恩資義以為斷此喪出母之禮也儀禮曰出妻之子為母期故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孔子以之為甚是哭于期年之内則可哭于期年之外則甚也子上之母死而不喪子思謂先君子之無失道者以情徇道而未甞以道徇情也道隆則從而隆故喪出母道汚則從而汚故止于期年而已若伋則以道徇情而不能以情徇道故為伋也妻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是不為白也母嗚呼君子之于禮不知而不行者其過小知而不行者其過大子思知而不行而以不能自詘此所以不為君子取也
  方慤曰父在而服出母期此從道之隆也父没而為後則不為之服此從道之汚也君子之于禮過者俯而就之不至者跂而及之而已子思乃有安能之語豈為知禮之道哉
  馬晞孟曰夫婦以義合亦可以義離子母之恩無絶也雖子之于出母猶必喪之而父亦不得禁焉盖夫婦失義不可以奪子母之恩也子思之不使白也喪出母則既薄矣又從而為之辭其可乎葉夢得曰汚隆猶言升降道可以恩而上之者謂之隆故父在無嫌則與之俱隆而服期道可以義而殺之者謂之汚故父没而為人後不可以有二本則與之俱汚而不為服此人之所可勉也而子思自以為不能而使白絶其母故記不喪出母自子思始異父禮亦謂之繼父繼父同居則服期不同居則不服自其母推之也此亦服者其隆而不服者其汚也異父既服期則其昆弟死視異父以為差而服大功子游之言是矣而子夏不及知乃自以未之前聞而從魯今齊衰以答狄儀之問所以記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出母之無服非所汚而汚異父昆弟之齊衰非所隆而隆君子是以謹之近世士大夫多疑于出母與異父之喪服不服率自其意而莫能一殆未甞學禮之過歟
  朱子曰孔子令伯魚喪出母而子思不使子上行之者盖猶子繼祖與為體出母既得罪於祖則不得入祖廟不喪出母禮也孔子時人喪之故亦令伯魚喪之子上時人不喪之故子上守法亦不喪之其實子上是正禮孔子却是變禮也故曰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 又問子上不喪出母如何朱子曰今律文甚分明又問伯魚母死期而猶哭如何曰既期則當除矣而猶哭是以夫子非之又問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曰以文意觀之道隆者古人為出母無服迨徳下衰有為出母制服者夫子之聽伯魚喪出母隨時之義也若子思之意則以為我不能效先君子之所為從古者無服之義也 又曰子思不使子上喪其出母以儀禮考之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出母無服或人之問子思自可引此答之何故費辭恐是古者出母無服逮徳下衰時俗有此故曰先君子無所失道即謂禮也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是聖人固用古禮亦有隨時之義時如伯魚之喪出母是也子思自謂不能如此故但守古之禮而已儀禮出妻之子為母齊衰杖期疑是後世沿情而制又問子上不喪出母朱子曰子思所答與喪禮都
  不相應不知何故據其問意則以孔子甞令伯魚喪之子思却不令子上喪之故疑而問之也子思答以道之汚隆則以孔子之時可以隨俗而今據正禮則為伋妻者為白母不為伋妻者是不為白母者爾禮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只合以此答之
  陳澔曰子上之母子思出妻也禮為出母齊衰杖期而為父後者無服心喪而已伯魚子上皆為父後禮當不服者而伯魚乃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甚而後除之此賢者過之之事也子思不使白喪出母正欲用禮耳而門人以先君子之事為問則子思難乎言伯魚之過禮也故以聖人無所失道為對謂聖人之聽伯魚喪出母者以道揆禮而為之隆殺也唯聖人能於道之所當加隆者則從而隆之於道之所當降殺者則從而殺之汚猶殺也是于先王之禮有所斟酌而隨時隆殺以從於中道也我則安能如是哉但為我妻則白當為母服今既不為我妻則白為父後而不當服矣子思是欲守常禮而不欲加如伯魚之加隆也
  吳澄曰伯魚父在故得為出母服子思雖是父與祖俱已没然亦得為嫁母服者支子不主祭故也子上雖有父在而不得為出母服者盖子思兄死時子思使其子接續伯父主祖與曾祖之祭既主尊者之祭則不敢服私親此禮昔所未曾有子思以義起之乃孔氏一家之變禮權而得宜者門人但見常禮父在當服出母而子上不服故疑而問子思不以其子已主祖與曾祖之祭不可服出母答門人但推尊聖祖之于禮或隆或汚無不得宜而自謙抑已之不能及為伋妻者為白母不為伋妻者不為白母此主祭為後者之正服也言此俾門人深思詳察而自知之伋則安能之語與論語我則不暇之語相類孔子答人之問多有如此含蓄不露者子思此答語甚似聖人真可謂孔子之孫哉而周末記禮者已不悟故以不喪出母自子思始貶之而後之制禮者馬氏則謂子思不使白喪出母既薄矣又從而為之辭石林葉氏則謂子思自以不能而使白絶其母長樂陳氏則謂子思以不能自處君子不取也方氏則又謂子思安能之語豈為知禮之道哉甚矣其不知言而輕於誹議聖賢也張子亦謂子思未識聖人之意故不敢學孔子雖不誹議亦是思之未精者或曰子思足死不自代兄主祭而使其子繼伯父主祭何也曰子思有兄則支子爾子上則繼禰之宗子也古禮有奪宗謂宗子死無後則非宗子者代之主祭也然以支子奪宗子不若以繼禰之宗進而為繼祖繼曾祖之宗者為順且以己代兄無尊者命是自奪宗也以子繼伯父則有父命愈于無父而自奪宗者也子思之處此盖精審矣非得聖道之傳者不能也曰不為伯父後而接續主祭可乎曰禮惟大宗無子者不立後而但奪宗也曰何以知子思之有兄曰子思哭嫂則有兄明矣曰或言孔氏九世單傳非乎曰此雜書所言本不足深信然子思雖有兄而蚤死無子其傳世者皆子思之子孫是即單傳也
  乾學案孔子世家伯魚生子思子思生子上子上生子家子家生子京子京生子商子商生子慎子慎生鮒鮒弟子袤是自伯魚至子慎僅七世單傳若鮒有弟曰子袤非單傳矣
  王栐燕翼貽謀録士大夫之家不幸出妻為之子者非其親生猶可不服苟其所親生而視之恝然則非人類矣張永徳父穎先娶馬氏生永徳為穎所出永徳知鄧州於州廨作二堂左繼母劉氏居之右馬氏居之不敢以出母加於繼母永徳事二母如一人無間言時大臣母妻皆得入謁劉氏存日馬不敢同入禁中劉氏卒馬始得入謁太宗勞問嘉歎封莒國太夫人此可為人子事出母之法仁宗景祐三年九月集賢校理郭稹乞為嫁母服詔兩制御史太常寺禮院議詔自今並許解官申心喪
  通典後漢鄭𤣥答趙商問曰繼母而為父所出不服也魏王肅云無服季祖鍾曰繼母在如母出則為父所
  去不服也 晉范宣曰夫繼母之所以出者非身有穢釁則必犯逆於父是以致此斥黜恩不生己義距於父非恩非義何以得服河内從事史糜遺議曰夫禮縁人情而為之制雖以義督親然實以恩斷義案繼母如母謂其在父之室事之猶母見育猶子故同之所生齊服下章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此明父在繼母出則不服矣繼母出自他族與已無名徒以配父有母之尊親撫養已故亦喪之如母及其出也既不終養育之恩又棄為母之名若不從而見育則不服亦其宜矣三國吳徐整問曰出妻之子為其母及父卒繼母嫁為之服報皆周也二母既出則為絶族今子為之服亦當於何處為位有廬堊室不出母亦當報其子不繼母報子於何處制服豈止所適者之家為哭位乎又當有禫不射慈答曰當就出母之家若逺不得往者可别為異室亦有廬變除堊室及禫如親子也母亦報子周也晉步熊曰已出為人後而母在後見出應服不已為人後所後之母出得與繼母出同不復與親母同邪父亡已為祖後祖母見出服之云何祖父亡與在服之有異不許猛答曰禮為人後者為所後者若子則不應復服親母出以廢所後者之祭也為人後者若子繼母言如母夫言若言如者明其制如親其情則異也繼母如母則異親母為人後者若子母出亦當異於親子矣為父後者不得服出母則足明祖後母子至親無絶道則非母子者出則絶矣是以經文不見出祖母之服若苟無服則無繫祖存亡又問為人後者為母出妻之子為母皆至親何以有不杖邪許猛云為人後者為父猶不杖何嫌母乎奉雖同於至親已出與母出義則異也魏嘉平元年魏郡太守鍾毓為父後以出母無主後迎還輒自制服郡丞武申奏云禮出母父在為母周記曰為父後者無服非謂毓出母無緦麻之親還毓家者也禮姑姊妹女子子無主後者不為降哀其無繼也成洽難喪服傳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經為繼父服者亦父後者也為父後服繼父服則自服其母可知也出母之與嫁母俱絶族今為嫁母服不為出母服其不然乎經證若斯其謬耳吳商答曰出母無服此由尊父之命嫁母父不命出何得同出母乎為繼父服者為其父没年幼隨母再適已無大功之親與繼父同財共居為築宮廟四時祭祀其先此恩由繼父所以為服耳且妾子之無母父命為母子則生事之如母喪則服之三年貴父命也而今欲以出母同於嫁母違父命豈人子所行又引繼父云經謬也又出母之黨無服嫁母之黨應服之豈可復同乎 宋庾蔚之謂為父後不服出母為廢祭也母嫁而迎還是子之私情至於嫡子不可廢祭鍾毓率情而制服非禮意也禮云繼母嫁從為之服非父後者也晉束晳問嫡子為出母無服母為子有何服步熊答但為父後故得不服耳母為之服周嫡子雖不服外祖猶為服緦麻也袁準正論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喪者不祭故也其以出不得不降安有母子至親而無服乎釋服而祭可也
  晉賀循云父在為母厭尊故屈而從周出母服不減者以本既降義無再厭故也父在為母既已杖矣若父在母去宜重降者則宜在不杖條今在杖條明不再降杖者必居廬居廬者必禫
  晉徐邈答劉閏之問庶子服出嫡母邈以經言出妻之子為母明非所生則無服也邈又答范甯問曰若但言出母嫌妾子亦服故言出妻之子則非所生也殷仲堪答宗氏庶子服出母案王賀以父在服齊衰周父没不服故以為父喪之服父在齊衰周本自心喪終二十五月今雖無服當不應減三年之節也
  晉傅𤣥曰征南軍師北海矯公智父前娶夾氏女生公智後出之未㡬重娶王氏女生公曜父終之日謂公智曰公曜母年少必當更嫁可迎還汝母及父卒公智以告其母母曰我夾氏女非復矯氏婦也今將依汝居然不與矯氏家事夾氏來至王氏不恱脫縗絰而求去夾氏見其如此即還歸夾舍三年喪畢王氏果嫁夾氏乃更來每有祭祀之事夾氏不與及公智祖母幷姑亡夾氏並不為制服後夾氏疾困謂公智我非矯氏婦乃汝母耳勿葬我矯氏墓也公智從其母令别葬之公智以父昔有命母還於是為服三年公曜以夾氏母始終無順父命竟不為服博士劉喜云公智之父弃夾納王其在戸庭尚為已配苟有變悔自由可也還歸夾氏則他人矣去就出處各從所執豈復矯父所得制乎故出妻之禮夫使人致曰某不敏不能從而供粢盛使某也敢告主人曰某子不肖不敢避誅又曰婦當喪而出則除之然則相與之禮於是絶矣少府劉克義以為父者子之天違父與違天同公曜父臨亡知其母無守志故敇公智還其母此為臨死情正慮審也公曜幼小在此母懐抱其見慈長以至成人過於所生而母之亡哀不過啁噍之頃衣不釋綵食不損味居處自若古今未之有也夫孝子事其親事亡若事存也女子從人出之則歸命之則反上奉夫母以為姑下育夫兒以為子制矯氏之家政脩母氏之教命而怡然無戚言非我母也 宋庾蔚之謂臨亡使子迎母自是伸子之私情耳此母自處不失禮而子不用出母之服非也公曜不服當矣唐書中宗神龍元年五月韋后表請天下出母終者制服三年優詔許之
  𤣥宗天寳六載正月赦文五服之統所宜企及三年之數以報免懐斬衰之紀雖存出母之制顧復之慕何伸孝子之心其出嫁之母宜終服三年
  乾學案唐時雖有此敕其後亦竟不行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三年侍講學士馮元言儀禮禮記正義古之正禮開寳通禮五服年月敇國朝見行典制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惟通禮義纂引唐天寳六年制出母終服三年又引劉智釋疑雖為父後猶為出母齊衰卒哭乃除盖天寳之制言諸子為出母故云終服三年劉智言為父後者為出母故云猶為齊衰卒哭乃除各有所謂固無疑也況天聖五服年月敕出妻之子為母降杖期則天寳之制已不可行又但言母出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即不言解官若専用禮經則是全無服式若俯同諸子杖期又於條制相戾請凡子為父後無人可奉祭祀者依通禮義纂劉智釋疑服齊衰卒哭乃除踰月乃祭仍申心喪則與儀禮禮記正義通典通禮五服年月敇為父後為出母無服之言不逺如諸子非為父後者為出母依五服年月敇降服齊衰杖期亦解官伸心喪則與通禮五服制度言雖周除仍心喪三年及刑統言出妻之子合降其服皆二十五月内為心喪其義一也
  乾學案馮元此奏為郭稹服嫁母而𤼵其詳見下嫁母條當參看
  呂坤四禮疑出母而嫁兩相絶也出母不嫁為父守也夫死而嫁忘我父也繼母而嫁情又逺矣而皆杖期不無等乎制禮者宜辨等焉出母不嫁其情可閔杖期可也嫁者似應少殺期而杖不已厚乎宋襄公之母可哀也已
  顧炎武日知録出妻之子為母此經文也傳曰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此子夏傳也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此傳中引傳援古人之言以證其無服也當自為一條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此又經文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此子夏傳也當自為一條今本乃誤連之梅枝鳯質疑或問於梅子曰伯魚之喪出母也孔子聽之子思曰不為伋也妻則不為白也母何聖人家法再傳而異與曰伯魚之喪出母孔子之大也白之不得有母子思之嚴也各行其是而已何必同吳肅公曰孔氏之喪出母說者曰伯魚過也子思悟其非禮而已之其答門人云云有難于正父之失故諱之愚竊以為不然伯魚即失而夫子何以聽之是聖人家庭之際相與護非也然則儀禮周公之書也而越之乎竊疑以為春秋之世周禮之斁者多矣其至者聖人守之其未盡善者亦微有損益焉出母之喪情之所不容恝執禮而强使恝焉非情也則亦非禮也是以伯魚行之而夫子姑聽之東渚謂聖人之大也愚則曰聖人之微也子思則自計其道之不足以及此故已之子思之嚴也亦賢聖之分也道隆則隆道汚則汚智足以知聖人而不知者以為飾說也
  姜宸英曰吳氏澂因子思哭嫂知其有兄因其有兄而鑿空為奪宗之議曰子上雖有父在而不得為出母服者盖子思兄死時使其子續伯父主祖與曾祖之祭既主尊者之祭則不敢服私親也此禮昔所未有子思以義起之者又曰子思有兄則支子爾子上則繼禰之宗子也古禮有奪宗謂宗子死無後則非宗子者代之主祭也然以支子奪宗子不若以繼禰之宗進而為繼祖繼曾祖之宗者為順或曰不立後而但奪宗可乎曰禮惟大宗無子者不立後而但奪宗也此大不然使子上主尊者之祀而不敢服其私親則不但不當服出母之喪亦當降服于其父矣何者以曾祖祖視其父則子思為支子不當主祭矣父既不當主祭則子上為伯父後以繼其曾祖祖後無論父母皆私親也服安得不從而降今但以續伯父主祭為不服出母之證於義安乎傳曰天子建國諸侯奪宗謂諸侯為一國之主雖非宗子亦得移宗於己此所謂奪宗也禮自大夫以下支子不祭或宗子有故而代攝之祭則必告于宗子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稱孝子某為介子薦其常事宗子有罪適他國者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亦如之而禮有降等庶子無爵而居者望墓為壇以時祭宗子死稱名不言孝凡禮言庶子代宗子祭者如是而已皆不得謂之奪若宗子無後者則必為之立後矣夫支子代宗子之祭其昭穆同也固不可以為後而繼大宗者必繼其禰未有越禰而直繼其曽祖祖者喪服傳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衰言繼禰也禮惟大宗無子為立後非大宗則不立後不言大宗不立後而但奪宗為此說者所以祖述濮議一時之辨不知其下貽末世議禮小人之口實其為刺謬豈不甚哉且子上誠為伯父後則子思不當云為伋也妻者為白也母子上既不為伯父後又不服其私親天下有無父之人其可也不然吾懼守禮者之進退無所處也古者士惟一廟以祭其禰而祭祖於其禰之廟子上士也不祭禰不立其禰之廟矣雖有曾祖祖之祭不知其將安設此尤理之不可通者也然則為子上者宜何居曰自有孔子之禮在矣記言之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志變禮也明其為變禮從而强為之辭者皆後儒之過也
  乾學案玩經傳所言為出母之喪者其别有二父在則齊衰杖期父没則無服此以父之存没分喪與不喪者也衆子則雖父没猶得為出母服嫡子為父後則父没之後嫡子嫌於不祭而無服此以衆子與嫡子分喪與不喪者也伯魚母死與子上母死皆當父在之時則齊衰杖期固其禮矣伯魚服過期而猶哭故夫子甚之明乎不及期則哭之可也子上母死而不喪而齊衰杖期之禮廢矣子思道隆道汚之說先儒皆不能無疑而從而為之辭者朱子曰出母既得罪於祖則不得入祖廟不喪出母禮也是不分父在父没衆子嫡子皆以為不當服矣陳澔曰禮為出母齊衰杖期而為父後者無服伯魚子上皆為父後禮當不服是謂嫡子宜無服而不思嫡子於父在時猶有服也伯魚父在而服期為合於禮則子上父在而不服為與禮背甚明然則先儒何所據而斷從子思之言為能守禮之正者乎且道即禮也解之者曰聖人以道揆禮而於道之所當加隆者則從而隆之於道之所當降殺者則從而殺之是禮全無定準一聽道之轉移聖人用意恐不如是之模稜前却使人皆得以其意為重輕而令守禮之學者亦將漫無所依據也記禮者曰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然則孔氏子思之前未有不喪出母者也禮制自先王世守於孔氏子思焉得而變之凡檀弓之記物始皆言其變禮之失者獨於子思無譏乎記言子思之母死於衛子思哭於廟門人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遂哭於他室子思之哭子上之不喪於禮均失記禮者不欲明言之故微文以志其變禮之始欲學者深思而自得之也昔人論喪出母與嫁母異曰出母無服此由尊父之命嫁母父不命之出非同出母故宜有服此又不然適子之不喪出母者以凶服不得祭廟故也母嫁亦與廟絶矣與廟絶即與父絶矣況父固未甞命之嫁也此而可服安在出母之不可服乎大抵戴禮所記多駁雜如孔氏再世出妻子思母嫁孔子殯五父之衢不知其父墓處皆誕妄不可信後世定禮不分嫡子衆子皆齊衰杖期以喪其出母所以縁人情之不得已而變通之者於古制亦無害如子上之事之有無皆不可知其不可援以為據也明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疏父卒繼母嫁者欲見此母為父已服斬衰三年恩意之極故子為之一期得伸禫杖但以不生已父卒改嫁故降於已母一期而已從為之服者為本是路人暫與父牉合父卒還嫁便是路人子仍著服故生從為之文也報者喪服上下并記云報者十有二無降殺之差感恩者皆稱報若此子念繼母恩終從而為報母以子恩不可降殺即生報文餘皆倣此
  喪服傳何以期也貴終也注甞為母子貴終其恩
  馬融曰繼母為已父三年喪禮畢嫁後夫重成母道故隨為之服繼母不終已父三年喪則不服也王肅曰從乎繼而寄育則為服不從則不服盖服也則報不服則不喪
  雷次宗曰凡言報者繼母服亦如此
  朱子曰儀禮事之精麄都載在裏面其間曲折難行處他都有箇措置得恰好因舉一項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傳曰何以期也貴終也甞為母子貴終其恩此為繼母服之義
  敖繼公曰父卒而繼母不嫁則為之三年從之嫁則期所以異内外也報者以其服服之之名謂出妻於其子與其繼母皆報也小記曰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妾不服之明出妻有服也舊說謂此女君猶為其子期是己母與子乃亦杖期者既出嫁而無尊加之義故宜報之所以别於在其父之室者經言出妻之子為母及子為繼母嫁從之服而獨不及於父卒母嫁者今以此二條之理定之則子於嫁母其從與否皆當為之杖期而經不著之者豈以其既有子矣乃夫没而再嫁尤為非禮故闕之以見義乎傳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然則嫁母之子自居其室而為父後者亦不為嫁母服也終者終為母子也以終為貴故服此服也繼母嫁而子從之是終為母子也
  郝敬曰此條當以繼母嫁為句從為句盖謂父死子幼從繼母嫁是始終相依也母喪則子為期子喪則母亦然以報之傳疑從嫁之繼母何以同服盖生相依死相弃是無終也生依之死服之所以貴終終其為母子之義也
  通典束晳問曰繼母嫁從服當立廬否步熊答曰父卒繼母嫁如何應倚廬皇密云經稱繼母如母者盖謂配父之義恩與母同故孝子之心不敢殊也傳曰繼母何以如母明其不同也是以出母服周而繼母無服不同之驗也夫一與之齊則終身不改故死則同穴無再醮之義然則禮許其嫁謂無大功之親已稚子幼不能自存故攜其孤孩與之適人上使祖宗無曠祀之闕下令弱嗣無窮屈之難故曰貴終也若偏喪之日志存爽貳不遵共姜靡他之節而襲夏姬無厭之欲輕忽先亡棄已如遺無顧我之恩何貴終之有也如禮之㫖則子無不從且非禮而嫁則義之所黜何服之有哉 宋庾蔚之云母子至親本無絶道禮所謂親者屬也出母得罪於父猶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則是子自絶其母豈天理邪宜與出母同制案晉制寧假二十五月是終其心喪耳
  宋崔凱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鄭𤣥云甞為母子貴終其恩也案王肅云若不隨則不服凱以為出妻之子為母及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此皆為庶子耳為父後者皆不服也傳云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此不獨為出母言為繼母𤼵繼母嫁已隨則為之服則是私也為父後者亦不敢服也鄭𤣥云甞為母子貴終其恩不别嫡庶王肅云隨嫁乃為之服此二議時人惑焉凱以為齊衰三年章繼母如母則當終始與母同不得隨嫁乃服不隨則不服如此者不成如母為父後者則不服庶子皆服也庾蔚之謂王順經文鄭附傳說王即情易安於傳亦無礙繼嫁則與宗廟絶為父後者安可以廢祖祀而服之乎
  房景先五經疑問曰儀禮繼母出嫁從為之服傳云貴終其恩曰繼母配父本非天屬與尊合徳名義以興兼鞠育有加禮服是重既體違義盡棄節毁慈作嬪異門為鬼他族母道不全何終恩之有方齊服是追哭於野次苟存降重母乃過猶不及乎
  舊唐書龍朔二年八月所司奏同文正卿蕭嗣業適繼母改嫁身亡請申心制據令繼母改嫁及為長子並不解官既而有敇雖云適母終是繼親據禮縁情須有定制付所司議定奏聞司禮太常伯隴西郡王博乂等奏稱緬尋喪服母名斯定適繼慈養皆在其中惟出母制特言出妻之子明非生已則皆無服是以令云母嫁又云出妻之子出言其子以著所生嫁即言母通包養適俱當解任並合心喪其不解者惟有繼母之嫁繼母為名正據前妻之子適於諸嬖禮無繼母之文甲令今既見行嗣業理申心制然奉敇議定方垂永則今有不安亦須釐正竊以適繼慈養皆非所生並同行路嫁雖比出稍輕於父終為義絶繼母之嫁既殊親母慈適義絶豈合心喪望請凡非所生父卒而嫁為父後者無服非承重者杖期並不心喪一同繼母存符情禮無玷舊章又心喪之制惟施服屈杖期之服不悉解官而令文三年齊斬亦入心喪之例杖期解官文有妻喪之舛又依禮庶子為其母緦麻三月既是所生母服準例亦合解官令文漏而不言於事終須脩附既與適母等嫁同一條緫議請改理為允愜者依集文武官九品已上議得司衛正卿房仁裕等七百三十六人議請一依司禮狀嗣業不解官得右金吾衛將軍薛孤吳仁等二十六人議請解嗣業官不同司禮狀者母非所生出嫁義絶仍令解職有紊縁情杖期解官不甄妻服三年齊斬謬曰心喪庶子為母緦麻漏其中制此並令文疏舛理難因襲依房仁裕等議緫加脩附垂之不朽其禮及律疏有相關涉者亦請準此改正嗣業適母改醮不合解官詔從之
  萬斯大曰齊衰杖期章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傳曰貴終也王肅云從乎繼母而寄育則為服不從則不服此說是也鄭𤣥謂甞為母子貴終其恩則是因未嫁前有母子之恩而服之非從嫁而為之服也崔凱因鄭說而推之曰此服之者庶子耳為父後者不服也愚觀上文出妻之子為母非為父後者皆齊衰杖期此無論從嫁與非從如一所以然者傳所為親者屬而注謂母子無絶道也然豈可語於繼母乎繼母不嫁則母子也嫁則路人矣奚服之有奚為父後與非為父後之有唯是父卒子孤幼無依不得已從繼母而往繼母亦不之棄而保抱攜持則其母子之恩無間於親母如是而不為服則於母子之情為不終而反之於心亦未免過恝彼繼父同居者猶齊衰三月亦唯以恩之不可忘也繼母雖非親母其撫育之恩獨可忘乎縱身為父後業從母往已不能如常禮行為後事其服自不容無果能如禮為父後則已克自立自不從繼母往矣不從又奚服哉
  顧炎武日知録父卒繼母嫁從從字句謂年幼不能自立從母而嫁也母之義已絶於父故不得三年而其恩猶在於子不可以不為之服也報者母報之也兩相為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書儀無今律文改不杖期
  馮善家禮集說或問世俗稱三父曰同居繼父不同居繼父從繼母嫁父諸本皆然今畫此圖而無從繼母嫁父何也曰從繼母嫁盖為父死繼母再嫁而已從之者則服杖期乃為母服也諸本皆書從繼母嫁俱無父字請詳觀之世皆不考槩補從繼母嫁父非也曰然則從繼母嫁父何服曰無服或自幼育已同居者難槩論無服或謂當同繼父服未知可否
  右儀禮
  補注疏祖父在適孫為祖母
  喪服小記祖父卒而后為祖母後者三年注云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
  俞汝言曰禮杖期亦如父在為母期年也今既父在為母三年亦應加服三年
  乾學案勉齋又有為所後者之妻一條愚謂既為人後則其所後之父已没矣父没則所後之母乃三年非期年也不得在此篇故去之即世亦有身存立後者要此後代之事豈先王之禮所有乎
  開元禮政和禮並同書儀無家禮今律文亦同惟㑹典改斬衰三年
  補注疏士庶子父在為母
  儀禮齊衰三年章慈母如母鄭注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矣緦麻章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鄭注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喪服記公子為其母賈疏士之妾子父在為母期
  乾學案此條當與士庶子父卒為母條參看
  補注疏父没大夫之適子為妻
  喪服不杖期章大夫之適子為妻疏曰上杖章為妻者是庶子為妻父没後適子亦為妻杖
  乾學案黄勉齋又補大夫之庶子為妻一條案本章妻條下注已舉庶子今不取
  補注疏子為嫁母
  顧湄曰嫁母服經無文檀弓疏謂繼母嫁從為之服則親母可知
  檀弓子思之母死於衛注伯魚卒其妻嫁於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盍慎諸注栁若衛人也見子思欲為嫁母服恐其失禮戒之嫁母齊衰期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注謂時可行而財不足以備禮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注謂財足以備禮而時不得行者吾何慎哉注時所止則止時所行則行無所疑也喪之禮如子贈襚之屬不踰主人 疏嫁母齊衰期者嫁母之服喪服無文案喪服杖期章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則親母可知故鄭約云齊衰期也又鄭止言齊衰期不言適庶故譙周袁準並云父卒母嫁非父所絶適子雖主祭猶宜服期而喪服為出母期嫁母與出母俱是絶族故知與出母同也張逸問舊儒世本皆以孔子後數世皆一子禮適子為父後為嫁母無服檀弓說子思從於嫁母服何鄭答云子思哭嫂為位必非適子或者足若早死無繼故云數世皆一子云不踰主人者謂若嫁母之家主人貧乏斂首足形還葬已雖有財不得過於主人故下注喪之禮如子贈襚之屬不踰主人是也
  乾學案此條本不言服制因注疏可補正禮故載之盖子為嫁母儀禮無正文鄭注謂齊衰期孔疏謂鄭依繼母嫁服期故知親母嫁亦期然則亦齊衰杖期也
  子思之母死於衛注嫁母也姓庶氏赴於子思子思哭於廟門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乎注門人弟子也嫁母與廟絶也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遂哭於他室
  通典漢石渠議問父卒母嫁為之何服蕭太傅云當服周為父後則不服韋元成以為父没則母無出義王者不為無義制禮若服周則是子貶母也故不制服也宣帝詔曰婦人不養舅姑不奉祭祀不下慈子是自絶也故聖人不為制服明子無出母之義元成議是也石渠禮議又問夫死妻穉子幼與之適人子後何服韋元成對與出妻子同服周或議以為子無絶母應三年蜀譙周據繼母嫁猶服周以親母可知故無經也
  晉袁準云為父後猶服嫁母據外祖異族猶廢祭行服知父後應服嫁母據劉智云雖為父後猶為嫁母齊衰訖葬卒哭乃除踰月乃祭案譙周云父卒母嫁非父所絶為之服周可也又石苞問淳于睿曰聞嫁繼親凶諱便制服議者所難以為父後者不為出母服嫁母猶出母也或者以為嫁與見出者異不達禮意雖執從重之義而以廢祭見譏君為詳正也睿答曰案禮檀弓子思之母死於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盍慎諸子思曰吾何慎哉喪之之禮如子云子聖人之後即父後也如此經文父卒為繼母嫁者服而已聖人之後為父後者服嫁母也二者分明無可嫌唐㑹要𤣥宗天寳六載正月詔天下嫁母終服三年宋史王博文幼喪父其母張改適韓氏及後博文在朝謂子無絶母禮請得以恩封之母死又謂古之為父後者不為出母服以廢宗廟之祭也今喪者皆祭無害於行服乃請解官持服然議者以喪而祭為非禮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二年禮官宋祁言前祠部貟外郎集賢校理郭稹幼孤母邊更嫁有子稹無伯叔兄弟獨承郭氏之祭今邊不幸而稹解官行服案五服制度敕齊衰杖期降服之條曰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為母其左方注謂不為父後者若為父後者則為嫁母無服詔議之侍御史劉夔曰案天聖六年敕開元五服制度開寳正禮並載齊衰降服條例雖與祁言不異然假寧令諸喪斬齊三年並解官齊衰杖期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心喪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注云皆為生已者律疏云心喪者為妾子及出妻之子合降其服二十五月内為心喪載詳格令子為嫁母雖為父後者不服亦當申心喪又稱居心喪者釋服從吉及忘哀作樂冒哀求仕者並同父母正服今龍圖閣學士王博文御史中丞杜衍甞為出嫁母解官行喪若使生為母子没同路人則必虧損名教上玷孝治且杖期降服之制本出開元禮文逮乎天寳降敕俾終三年然則當時已悟失禮晉袁準謂為父後猶服嫁母據外祖異族猶廢祭行服知父後應服嫁母劉智釋疑云雖為父後猶為嫁母齊衰譙周云非父所絶為之服周可也昔孔鯉之妻為子思之母鯉卒而嫁於衛故檀弓曰子思之母死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盍慎諸子思曰吾何慎哉喪之禮如子云子聖人之後即父後也石苞問淳于睿為父後者不為出母服嫁母猶出母也或者以為嫁與出不異不達禮意雖執從重之義而以廢祭見譏君為詳正睿引子思之義為答且言聖人之後服嫁母明矣稹之行服是不為過詔兩制御史臺禮院再議曰案儀禮父卒繼母嫁為之服期謂非生己者故父卒改嫁降不為己母唐上元元年敇父在為母尚許服三年今母嫁既是父終得申本服唐紹議曰為父後者為嫁母杖周不為父後者請不降服至天寳六載敇五服之紀所宜企及三年之數以報免懐其嫁母亡宜終三年又唐八座議吉凶加減禮云凡父卒親母嫁為父後者亦不服不以私親廢祭祀惟素服居堊室心喪三年免役解官母亦心喪之母子無絶道也案通禮五服制度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為母及為祖後祖在為祖母雖周除仍心喪三年侍講學士馮元言儀禮禮記正義古之正禮開寳通禮五服年月敇國朝見行典制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惟通禮義纂引唐天寳六年制出母嫁母並終服三年又引劉智釋疑雖為父後猶為出母嫁母齊衰卒哭乃除盖天寳之制言諸子為出母嫁母故云並終服三年劉智言為父後者為出母嫁母故云猶為齊衰卒哭乃除各有所謂固無疑也況天聖五服年月敇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為母降杖期則天寳之制已不可行又但言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即不言解官若専用禮經則是全無服式若俯同諸子杖期又於條制相戾請凡子為父後無人可奉祭祀者依通禮義纂劉智釋疑服齊衰卒哭乃除踰月乃祭仍申心喪則與儀禮禮記正義通典通禮五服年月敇為父後為出母嫁母無服之言不逺如諸子非為父後者為出母嫁母依五服年月敕降服齊衰杖期亦解官申心喪則與通禮五服制度言雖周除仍心喪三年及刑統言出妻之子合降其服皆二十五月内為心喪其義一也郭稹應得子為父後之條縁其解官行服已過期年難於追改後當依此施行詔自今並聽解官以申心喪
  朱子語類題不養出母議後云禮無嫁母之服而律令有之禮於嫁母雖不言親而言繼又有出母之服皆舉輕以明重以見親母之嫁者不可無服則與律令之意初不殊也禮於為父後者但言出母無服而不及嫁母是亦本輕以别重而見嫁母應有服也某貢士之妾母雖非父卒子幼而更嫁然無七出之罪其去也有故則是嫁母非出母也樂平令尹誤以為出母謂當無服故余正父辨之然但正嫁母之名而不論其所以不為出而當有服之義又題其篇端曰不養出母又但論其與古之出母不同不可從於不喪之文則亦自相矛盾而反以證成令尹之說矣予懼夫覽者之不能無疑故書此以質焉正父雖不深明不為出母然亦不敢正以出母目之但篇末有不養出母之語而自改出為生亦可見其大指之所在但少著力分明說破耳正父欲使其人養此母子聞之母嫁而子從者繼父為之築廟於家門外使子祀之而妻不與說者以為恩雖至親族已絶矣夫不可二故也既嫁母生不可與於祭死不可祔於廟則亦不可養於家矣為之子者率其婦子就母之家或舍其側而養之則於禮也節矣母之無家者築室於外可也
  張萱西園聞見録明太祖洪武二十三年進士王希曽言其母任氏之喪以改嫁服止期年願終三年之制上命禮部議之尚書李原名奏曰不喪出母古之制也希曽之母既已失節難渝定制詔從之
  金史金世宗大定八年二月甲午朔制子為改嫁母服喪三年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右見經傳注疏黄氏採補
  孝慈録適子衆子為庶母
  姜氏秘史洪武七年秋九月孫貴妃薨十一月一日孝慈録成太祖既裁定喪禮太子當服齊衰杖期太子曰在禮惟士為庶母服緦大夫以上為庶母則無服又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盖諸侯絶期以下無服諸侯之庶子雖為其母亦厭於適母不得申其私故權為此制也然則諸侯之世子不為庶母服也明矣今陛下貴為天子臣雖不肖忝居適長幸得備位儲副而為庶母服期非所以敬宗廟明正體重繼世也上必欲太子服之太子終不奉詔上大怒顧取劒太子走上逐之羣臣震讋皆不知所為時有桂彦良當上前跪抱上泣曰陛下之於太子愛之深故責之重也上為之心動彦良乃追太子及之諫曰貴妃之事殿下當縁君父之情為之制服不可執小禮以虧大孝也因持衰服之太子不得已乃服以拜謝上怒解擲劒於地曰老桂爾今日竟能和朕父子者矣
  羅虞臣原子曰或問大明令與集禮皆曰為庶母緦獨孝慈録則曰適子衆子與其妻為夫之庶母各杖期夫三書皆時王制也其言輕重不相侔使今人有妾母之喪服將焉適從邪原子曰士為妾母緦古禮也古者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庶人無妾故無其制今庶人既得立妾則其服必同於士然孝慈録載諸杖期之條何也以父妾母之名也妾為夫之適子為祖後者齊衰三年為衆子期而子乃報之緦不已為薄乎且庶母之子為己之昆弟則相為服期今也於其母則緦於其子則期子母之間輕重頓殊求之禮情深非至理故子之服妾母當以孝慈録為準曰然則服緦之制可廢乎曰何可廢也衆子為妾母杖期不以父存沒得為之服也若長子為父後為宗廟主夫喪則不祭乃以父妾之賤而廢尊者之祭可乎禮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為不祭故也母子至親尚不敢以私廢祭況父妾乎則長子為父後者決無服妾母杖期之理也夫庶子為父後猶為其生母緦以此明之則適子之不為妾母期可知也若父在服之可也謂已未代父祭也然則為父後者服之如何日禮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小功鄭𤣥曰此大夫公子適妻之子也言君子子則父在也父在故以慈已加小功父卒則緦今長子為父後獨不可以此相準乎是故父在與衆子同服期父殁則緦此禮義之至中者也亦於時王之制得相發明矣
  呂柟喪禮疑問今適子衆子暨其妻為庶母者何日貴父之妾也貴父之妾比於世母叔母矣故期也古者重適子父母之所三年者也以其繼體傳重也故古者雖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故士為庶母緦大夫以上無服然為緦則已輕為期則已重為緦已輕況無服乎為期已重況適子乎大夫適子小功可也衆子大功士以下衆子期可也適子大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同衆子若為天子後者無服練冠麻衣既葬而除晉孝武帝之太子猶然行之也
  呂坤四禮疑庶母之有子杖期矣無子無服乎且母之名生於父不生於子若云無服是為庶母服者兄弟之故非父之故也及考諸禮家所載庶母期而不分有子無子㑹典及孝慈録更明盖父妾為長子衆子期不分有子無子則長子衆子與父妾安得不為之服豈宜分有子無子乎且服制長幼尊卑未有不報者夫適與妾不報服猶云名分稱尊諸子不尊於父妾父妾為之期而諸子不報有是禮乎律文經文不失而注者失之矣有子稱庶母無子何稱禮云士為其貴妾緦又云攝女君者不為女君之母家服兹非庶母乎又云士不名長妾長妾衆妾之長也兹非庶母乎若以有子稱庶母則所謂貴妾長妾而無子將何稱乎
  乾學案注庶母為父妾之有子者始開元禮
  姚翼曰案孝慈録庶母杖期而大明集禮為庶母緦先逹原子謂妾為家長子不杖期而報之緦不已薄乎當以孝慈録為準然集禮之制亦不可廢也衆子杖期不以父存没而異長子為父後父存則與衆子同父没則緦此兩不違乎王制也
  姚翼家規通俗編甞疑大明律八母圖注父有子而他無子妾之條何遂恝然如路人也以問沈鏡宇節甫符卿沈曰庶母之服非自父推也由庶子服適母斬而報之也無子者不必報故無服
  俞汝言曰禮為庶母緦加至期年服亦重矣杖期不綦重乎為祖父母不杖為伯叔兄弟不杖唯父在為母適孫父卒祖在為祖母及庶子為妻適子父卒為妻耳服庶母不綦重乎且杖者為主也主庶母之喪者有人何杖之有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俱緦麻三月孝慈録加為杖期㑹典今律文並同
  孝慈録適子衆子之妻為夫之庶母
  姚翼曰案孝慈録嫁母出母杖期與庶母同而妻之從服止言庶母亦不可曉
  右明制



  讀禮通考卷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九
  齊衰不杖期上
  喪服祖父母
  爾雅父之考為王父父之妣為王母注加王者尊之
  喪服傳何以期也至尊也疏祖為孫止大功孫為祖何以期也祖至尊故為孫降至大功似父母於子降至期也
  王志長曰按父在為母期猶心喪三年父必三年然後娶上達下也子姓為大父母期然父喪未終縞冠元服下達上也先王制禮人情之至而已
  乾學案前齊衰三年章父卒為母之後即有繼母如母之文而此不言繼祖母者古文簡省已包於祖母之中也今將論繼祖母服者條列于左以補其所未備云
  汪琬曰或問禮與律有繼母而無繼祖母之文然則繼祖母不當服與曰非也言祖母則繼祖母統其中矣盖繼祖母與祖庶母有辨繼祖母之殁也祔于廟而祖庶母不祔夫既祔于廟為之孫者方嵗時享祀之而可以無服乎故曰言祖母則繼祖母統其中矣
  乾學案繼祖母之服固同於祖母矣至於祖庶母之制服古今未聞得無疑其缺典與非也古者士為庶母但緦麻三月而大夫以上則無服彼於庶母且然何況於祖庶母乎明制加庶母杖期則祖庶母似可依之以制服而亦終不言者似恩之究無可加也汪子袒免之說善矣備録於左
  汪琬曰或問祖庶母宜何服曰其袒免乎禮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何祖庶母服之有然則律文服庶母期矣顧亦無祖庶母服者何與曰疏也無恩也斯則為之袒免可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世父母叔父母疏伯言世者欲見繼世
  爾雅父之晜弟先生為世父後生為叔父父之兄妻為世母父之弟妻為叔母疏繼世以嫡長先生於父則繼世者也故曰世父說文叔作尗許慎曰從上小言尊行之小者
  喪服傳世父叔父何以期也與尊者一體也疏雖非至尊既與尊者為一體故加期也
  馬融日與父一體故不降而服期
  陳銓曰尊者父也所謂昆弟一體也
  敖繼公曰世叔父本是大功之服以其與父一體故當加一等也以五服差族之親為四緦麻從祖之親為三小功則從父之親宜為二大功也而禮為從父昆弟大功世叔父期以此傳攷之則世叔父之期乃是加服從父昆弟之大功則其正服也
  然則昆弟之子何以亦期也旁尊也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疏世叔父與尊者為體故加期昆弟之子無此何以亦期凡得降者皆由已尊也故降之世叔非正尊故生報也
  敖繼公曰加尊者謂以其尊加之也昆弟之子本服亦大功世叔父不以本服服之而報以其為已加隆之報者以已非正尊不足以尊加之故也加尊而不報者如父於衆子祖於庶孫之類是也昆弟之子雖不在此條然其既為世叔父之服者而世叔父亦以此服之義有不同故并釋之
  父子一體也夫妻一體也昆弟一體也故父子首足也夫妻牉合也昆弟四體也疏父子一體以下廣明一體之義父子一體者謂子與父骨血是同為一體因其父與祖亦為一體又見世祖與祖亦為一體也夫妻一體者見世叔母與世叔父亦為一體也昆弟一體者又見世叔與父亦為一體也因父加於世叔故云昆弟一體因世叔加於世叔母故云夫妻一體也因上世叔是旁尊故以下廣明尊有正有旁之義也
  敖繼公曰言首足牉合四體者皆所以釋其為一體也此又申言與尊者一體之義雖三者並言而其㫖則惟主於昆弟盖世叔父乃其父之昆弟所謂與尊者一體
  故昆弟之義無分然而有分者則辟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故有東宮有西宮有南宮有北宮異居而同財有餘則歸之宗不足則資之宗疏昆弟之義無分者以手足四體本在一身不可分别是昆弟之義不合分也然而有分者則辟子之私也使昆弟之子各自私朝其父故須分也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者子事父母若兄弟同在一宮則尊崇諸父之長者其子不得私其父不成為人之子之法也云有東宮西宮南宮北宮案内則云士以上父子異宮不命之士父子同宮縱同宮亦有隔則亦為四方之宮也
  張子曰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古之人曲盡人情如此若同宮有叔父伯父則為子者何以獨厚於其父為父者又烏得而當之
  敖繼公曰此承上文而言父子夫妻昆弟俱是一體然父子夫妻不分而昆弟則分似乖於一體之義故言其禮之不容不分者以釋之東宮西宮南宮北宮盖古者有此稱或有之以為氏者故傳引之以證古之昆弟亦有分而不同宮者焉異居而同財則其所以分之意可見矣宗謂大宗小宗同禰首也
  世母叔母何以亦期也以名服也疏世母叔母是路人以來配世叔父則生母名既有母名則當隨世叔而服之故云以名服也
  敖繼公曰言以名服見其恩疏
  黄乾行曰伯叔母入配伯叔父其分尊姑姊妹其分卑故先王制服為伯叔母齊衰期姑姊妹降服大功此以義制服尊尊之義也然以情而言自異姓而入其情輕姑姊妹同氣由骨肉而出其情重故於喪伯叔母則踊不絶地其服雖重而哀不至於喪姑姊妹則踊絶於地其服雖輕而哀至此以情居喪親親之仁也
  檀弓縣子瑣曰吾聞之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注古謂殷時也上不降逺下不降卑 疏瑣縣子名周禮以貴降賤以適降庶唯不降正耳而殷世以上雖貴不降賤也上謂旁親族曽祖從祖及伯叔之班下謂從子從孫之流彼雖賤不以已尊降之猶各隨本屬之親輕重而服之故云上下各以其親庾蔚之曰上下猶尊卑也正尊周禮猶不降則知所明者旁尊也鄭恐尊名亂於正尊故變文言逺也滕伯文為孟虎齊衰其叔父也為孟皮齊衰其叔父也注伯文殷時滕君也爵為伯名文 疏滕伯文為孟虎著齊衰之服其虎是滕伯文之叔父也為孟皮著齊衰之服其滕伯是皮之叔父也言滕伯上為叔父下為兄弟之子皆著齊衰是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也
  馬晞孟曰唐虞夏殷之時其禮猶質故天子諸侯以少長相及不降上下至周則文致其詳矣立子以適不以長故莫嚴於貴貴之際一為之君則諸父昆弟皆不得以其戚戚之若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之子為士者猶降而為大功也而況天子諸侯之君滕伯文乃二孟之叔父也於其兄弟之子猶且不降則為諸父及昆弟可知矣
  吳澄曰其叔父也二句文同不應異義注疏以上其字為滕伯下其字為孟皮不若馬氏以二其為二孟者是
  乾學案若依馬氏說則是為兄子服非為叔父服矣今仍依注疏係於叔父條下而馬氏之說亦附以備採
  北史節義傳文門愛汲郡山陽人早孤供養伯父母以孝謹聞伯父亡服未終伯母又亡文愛居喪持服六年哀毁骨立鄉人相與標其孝義
  乾學案此於禮為過以伯父母喪附此
  吳肅公曰古齊斬之殊也母則殺父矣世叔母之埒乎世叔父也何居孔子曰伯母叔母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於地由文矣哉由文矣哉噫可味也已盍亦殺世叔母而大功可乎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大夫之適子為妻疏大夫之適子為妻在此不杖章則上杖章為妻者是庶子為妻父殁後適子為妻亦在彼章
  喪服傳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何以不杖也父在則為妻不杖注大夫不以尊降適婦者重適也凡不降者謂如其親服服之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為人後者女子子嫁者以出降 疏父之所不降者大功章有適婦注云適子之妻是父不降適婦也子亦不敢降者謂不敢降至大功與庶子同也父在為妻不杖者父為適子之婦為喪主故適子不敢伸而杖也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太子適婦是犬夫為適婦為喪主也云降有四品者緫解喪服上下降服之義君大夫以尊降者天子諸侯為正統之親后夫人與長子長子之妻等不降餘親則絶天子諸侯絶者大夫降一等即大夫為衆子大功之等是也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者此非身自尊受父之厭屈以降無尊之妻下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父卒乃大功是也大夫之子即小功章云大夫之子為從父昆弟在小功皆是也公之昆弟以旁尊降者此亦非已尊旁及昆弟故亦降其諸親即小功章云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是也案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妻昆弟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若然公之昆弟有兩義既以旁尊又為餘尊厭也敖繼公曰傳曰父在則為妻不杖則是凡父在為妻而非有所降者其服皆然不必適庶也此乃特見大夫之適子盖謂大夫庶子為妻則異於是惟其適子為妻如邦人故特舉以明之凡大夫之子之服例在正服後今序於昆弟之上者盖以此包上下而言故居衆人為妻之處若重出者乃在正服後也 又曰父之所不降謂大夫為適婦亦大功如衆人故子亦為之不杖期如衆人也若大夫於庶婦降之而至於不服其子亦降之而至於大功所謂大夫之子則從乎大夫而降也父在則為妻不杖者不敢同於父在為母之服也故父殁為母三年乃得為妻杖是其差也降有三品大夫以尊而降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以其父之所厭而降為人後者女子子適人者以出而降
  馬融曰大夫重嫡不降大功子從父不敢降其妻故服周也
  閰若璩曰鄭康成謂服之降有四余謂仍有以餘尊降如父卒服未除而遭母喪仍服期公之庶昆弟為母妻昆弟止大功盖一為父之餘尊所厭一為先君之餘尊耳又殤以年降是服之降有六也
  喪服小記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為妻也與大夫之適子同注世子天子諸侯之適子也不降妻之父母為妻故親之也為妻亦齊衰不杖者君為之主子不得伸也主言與大夫之適子同據服之成文也 疏齊衰不杖章稱大夫適子為妻故知世于為妻亦不杖也所以獨言大夫適子者若舉世子為妻嫌大夫以下有降喪服若舉士子為妻其士既職卑本無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為適婦而降故特顯之
  陸佃曰諸侯世子世國故其妻死齊衰不杖不杖不敢病也然則大夫之適子為妻何以不杖仕至大夫賢著而徳成以賢望其適也據大夫之適子服大夫之服然則大夫非世爵禄亦非不世爵禄孟子曰如不得已將使卑踰尊疏踰戚矧吾大夫之子能似其先人胡為而不世其所謂春秋譏世卿謂非其不似者也
  應鏞曰天子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擬於尊者儲副韜濳而未有君道也大夫之子為其妻齊衰不杖期而世子下不敢異於卑者家國雖異而敬父則均也故服不降者非厚於外黨也自處於卑而致其謙焉耳服不杖者非薄於伉儷也厭於所尊而避其私焉耳凡以君父左焉而不敢失臣子之禮也
  黄乾行曰案此是大夫之適子為妻不杖期以父在不得伸也故異於上之為妻杖期者正所謂世子為妻與大夫之適子同者也此是以夫為妻服而比例正是一道若陳注則是以父子之服而為夫妻比例也可乎故應氏之說精矣
  郝敬曰按降服有四品以尊降者為辨分以出降者為情殺可也若夫厭降者已非諸侯大夫而徒以父之所降已亦降旁尊降者已非君公而徒以為公昆弟於所親亦降則似迂矣故縣子曰古者無降上下各以其親此天理人情固然世運有隆替親有不得不殺恩有不得不裁非聖人得已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統於夫為妻内
  喪服昆弟注昆兄也為姊妹在室亦如之 疏為姊妹在室亦期義同於上姑在室也雷次宗日經於伯叔父下無姑文於昆弟下無姊妹文於衆子下無女子子文者以未成人則為殤已成人則當出故皆不見於此也
  爾雅男子先生為兄後生為弟疏廣雅云兄况也况于父又謂之晜弟悌也言順于兄
  雜記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士為其父母兄弟之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詳見斬衰章
  檀弓成人有其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臯將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曰蠶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臯為之衰注蚩兄死者言其衰之不為兄死如蟹有匡蟬有緌不為蠶之績范之冠也范蜂也蟬蜩也緌為蜩喙長在腹下 疏成孟氏所食采地也子臯孔子弟子子臯性孝此不服兄衰之人聞其來為成宰必當治之故懼而制服也蠶則績絲作繭蟹背殻以匡蜂頭上有物似冠也緌謂蟬喙長在腹下似冠之緌也蠶則須匡以貯繭而今無匡匡自著蟹非為蠶設蜂冠無緌而蟬口有緌緌自著蟬非為蜂設譬如成人兄死初不作衰後畏子臯方為制服服自子臯為之非為兄施亦如蟹匡蟬緌各不關于蠶蜂也通典王侯兄弟繼統不宜重服議晉武帝咸寧二年安平穆王薨無嗣以母弟敦上繼獻王後移太常問應何服博士張靖答宜依魯僖服閔三年例尚書符詰靖曰穆王不臣敦敦不繼穆與閔僖不同孫毓宋昌議以穆王不之國敦不仕諸侯不應三年以義處之敦宜服本服一周而除主穆王喪祭三年畢乃告祭獻王毓云禮君之子孫所以臣諸兄弟者以臨國故也禮又與諸侯為兄弟服斬謂鄰國之臣於鄰國之君有猶君之義故也今穆王既不之國不臣兄弟敦不仕諸侯無鄰臣之義異於閔僖如符㫖也但喪無主敦既奉詔紹國受重主喪典其祭祀記云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鄭氏注云謂死者從父昆弟來為喪主也有三年者謂妻若子幼少也再祭謂大小祥也穆妃及國臣於禮皆當三年此為有三年者敦當為之主大小兩祥祭也且哀樂不相雜吉凶不相干凶服在宮哭泣未絶敦遽主穆王之喪而國制未除則不得以本親服除而遂吉祭獻王也
  李涪刋誤杖周服議云準禮父在為母為所生母父為嫡子夫為妻皆杖周自周禮已降至于開元禮及唐史二百六十年並不易斯議未聞為兄弟杖者自亂離已後武臣為兄弟始行杖周之禮是賔佐不能以禮正之致其謬誤也予乾寧三年九月行弔于名士之家覩其弟為兄杖門人知舊無有言其乖禮者實慮日久寖以為是自今後士子好禮者於服式之中慎而行之
  湘山野録宋真宗西祀回次河中長安父老三千人具表詣行在乞臨幸上意未果召种司諫放決之時种持兄喪于家既至上與決雍都之策种奏有三不便遂止時上欲邀放至京辭曰臣幼父亡伯氏鞠育誓持三年之喪以報其徳止有數日乞終其制
  附録
  通典兄弟罪惡絶服議晉劉智釋疑問曰昆弟骨肉以罪惡徒流死者諸侯有服否智答曰凡以罪惡徒者絶之國君於兄弟有罪者亦絶也舊說諸侯於兄弟有弔服服衰絰此不服則無衰絰素服而已不弔臨其喪也諸侯之身體先君奉祭祀是以不得盡其情於所絶耳然則不為父後者則服之矣
  開元禮迄今禮文俱同
  喪服為衆子注衆子者長子之弟及妾子女子在室亦如之士謂之衆子未能逺别也大夫則謂之庶子降之為大功天子國君不服之 疏昆弟衆子及下昆弟之子皆不𤼵傳者以其同是一體已見于世叔父條故無異問也姊妹女子子在室不見者亦如上姑不見雷氏云欲見出當及時又大功章見姑姊妹女子子嫁大功明在此室可知故略之也經不云士注云士者喪服本文是士故言士可知也
  敖繼公曰衆子即庶子也對長子立文故曰衆子庶則對適之稱實則一爾父母為衆子期以尊加之也士妻為妾子亦期凡適而非長父母為之與衆子同
  附録
  通典為廢疾子服議晉劉智釋疑問曰今有狂癡之子不識菽麥不能行步起止了無人道年過二十而死者或以為禮無廢疾之降殺父當正服服之耶以為殤之不服為無所知耶此疾甚於殤非禮服所加也禮之所不及以其從例所知故也不宜服矣此二者將焉從智答曰無服之殤未至於成人以其於生性自然未成因斯而不服已漸至於成人順乎其理者也至於廢疾多感外物而得之父母養之或不盡理而使之然仁人痛深不忍不服故禮不為作降殺不得同殤例也王徽之問劉玢廢疾兄女服記云其夫有廢疾又無子傳重者舅為之服小功又云長子有廢疾降傳重也此二條皆以其廢疾降適從庶謂如此雖非適長而有廢疾既無求昏許嫁禮且慶弔烝甞皆不得同之於人不知當制服否劉玢答若適子有廢疾不得受祖之重則服與衆子同在齊衰盖以不堪傳重故不加服非以廢疾而降也子婦之服例皆小功以夫當受重則加大功若夫有廢疾則居然小功亦非降也喪服經齊衰章為君之祖父傳曰從服也鄭注曰為君有祖之喪者祖有廢疾不立也從服例降本親一等君服斬故從服周惟孫不敢降祖此亦是廢疾不降之一隅也 宋庾蔚之以為疾病者不愈而亡彌加其悼豈有禮無降文情無所屈而自替其服者邪殤服本階梯以至成人豈可以病者準之篤其愛者以病彌可悲矣薄其恩者以病則宜棄矣病有輕重參差萬緒故立禮者深見其情杜而不言無降之理略可知矣嫡不為後是其去傳重之加非降其本服劉智劉玢所言近為得理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昆弟之子
  喪服傳何以期也報之也疏此兩相為服亦言報者引同已子
  檀弓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盖引而進之也疏喪服是儀禮正經記者見喪服中兄弟之子期故解其義已子服期今昆弟之子亦期是牽引進之同于已子也已子服期昆弟之子應降一等服大功今乃服期故云引也
  陳淳曰子與兄弟之子以己視之若有親踈以父母視之己與兄弟均為父母之子也子與兄弟之子均為父母之孫故己視兄弟之子謂之猶子其服均為期不容以私意有所輕重此引而進之者也顧湄曰今人稱兄弟之子有稱猶子者當本諸此而失其義矣此言人為兄弟之子喪服猶已之子期非所施於平日豈遂可為親屬之定名朱子曰猶字訓如本不是稱呼只是記禮者之辭如下文嫂叔之無服姑姊妹之薄也豈可沿此遂稱嫂為無服而名姑姊妹以薄乎盖古人於兄弟之子直稱父子漢疏廣謂兄子受曰宦成名立懼有後悔豈如父子相隨出關蔡邕與叔父質為程璜所陷邕自陳曰如臣父子欲相傷陷自晉以來始有叔姪之稱亦無稱猶子者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注兩言之者適子或為兄或為弟 疏此大夫之妾子故言庶若適妻所生第二已下當直言昆弟不言庶也
  敖繼公曰大夫之庶子為昆弟大功嫌于適亦然故以明之此云適昆弟者古之文法不可以單言昆故連弟言之不言適子者嫌自為其子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注大夫雖尊不敢降其適重之也適子為庶昆弟庶昆弟相為亦如大夫為之 疏父之所不降者即斬衰章父為長子是也子亦不敢降者即此服期是也適子為庶昆弟已下鄭廣明大夫與適子所降者以大夫適子得行大夫禮故父子俱降庶庶又自相降如大夫為之皆大功也
  敖繼公曰大夫之子與昆弟或有所降者以從乎其父而不得不降若為其父之適及尊同者父所不降已亦得遂非謂以父不降之故欲降之而不敢降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統于昆弟内
  喪服適孫疏此謂適子死其適孫承重者祖為之期
  爾雅子之子為孫注孫猶後也 疏孫順也順于祖
  喪服傳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注周之道適子死則立適孫是適孫將上為祖後者也長子在則皆為庶孫耳孫婦亦如之適婦在亦為庶孫之婦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也疏云周道者以其殷道適子死弟乃當先立與此不同也云非長子皆期者按喪服小記云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小功注云謂夫有廢疾他故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於適及將傳重者非適服之皆如衆子庶婦也然長子為父斬父亦為斬適孫承重為祖斬祖為之期不報之斬者父子一體本有三年之情故特為祖斬祖為孫本非一體但以報期故不得斬也
  敖繼公曰祖於孫宜降於子一等而大功此期者亦異其為適加隆焉耳非不降之謂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皆謂適不可二也
  郝敬曰適子早死立適子之適子繼宗曰適孫死則祖為之期祖為孫大功常也以其繼體加隆焉若使適子在等孫耳無適庶之異也
  萬斯大曰祖為適孫不杖期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此言適子在則長孫與庶孫同祖為之大功長孫之婦亦與庶孫婦同祖為之緦也古人子雖多惟主長子一人為後曰適子有適子則適子之長子未即為適孫必適子亡始立為適孫以為祖後下文云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是也適子在既不立適孫則適子之長子婦亦不得為適孫婦盖夫庶亦庶夫適亦適婦人從夫之義也鄭氏乃謂適婦在則亦為庶孫之婦是不夫之從而以姑為主豈禮也哉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疏此謂其子後人反來為父母服者欲其厚於所後薄於本親抑之故次在孫後也若然既為本生不降斬至禫杖章者亦是深抑厚於大宗也言報者既深抑之使同本疏往來相報之法故也
  王肅曰凡服不報以適尊降也既出為大宗後其父母不得服以加也故不以出降而報之雷次宗曰據無所厭屈則周為輕言報者明子於彼則名判於此故推之於無尊逺之以報服女雖受族於人猶存父子之名故得加尊而降之也
  敖繼公曰言其以别於所後者也父母為支子服率降於為已者一等此支子出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其父母亦報之以期而不服降者以其既為所後者之子統不可二故不敢以正尊加之而報之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不貳斬也何以不貳斬也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也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尊者尊統上卑者尊統下大宗者尊之統也大宗者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注都邑之士則知尊禰近政化也上猶逺也下猶近也收族者謂别親疏序昭穆 疏問者本生父母應斬及三年今乃不杖期故問比例也云不二斬者此問答雖兼母専據父故答以斬而言案喪服小記云别子為祖繼别為宗謂若魯桓公適夫人文姜生太子名同後為君次子慶父叔牙季友此三子謂之别子别子者皆以臣道事君無兄弟相宗之法與太子有别又與後世為始故稱别子也大宗有一小宗有四大宗一者别子之子適者為諸弟來宗之即謂之大宗自此以下適適相承謂之百世不遷之宗五服之内親者月算如邦人五服之外皆來宗之為之齊衰齊衰三月章為宗子是也小宗有四者謂大宗之後生者謂别子之弟小記注云别子之世長子兄弟宗之第二已下長者親弟來宗之為繼禰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有親昆弟從父昆弟亦來宗之為繼祖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有親昆弟從父昆弟又有從祖昆弟來宗之為繼曾祖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有親昆弟從父昆弟從祖昆弟來宗之又有從曾祖昆弟來宗之為繼髙祖小宗也更一世絶服不復來事以彼自事五服内繼髙祖以下者也四者皆是小宗則家家皆有兄弟相事長者之小宗雖家家盡有小宗仍世事繼髙祖以下之小宗也是以上傳云有餘則歸之宗亦謂當家之長為小宗者也云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者案何休云小宗無後當絶故知後大宗也降其小宗者此則繼為人後為父母父母尚降明餘皆降也故大功章云為人後者為其昆弟是降小宗之類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明宗子尊統領族人有族食族燕序齒族人之事是以須後不可絶也云禽獸以下者因上尊宗子遂廣申尊祖宗子之事也禽獸所生惟知隨母不知隨父國外野人稍逺政化不知分别父母尊卑也都邑之士謂在朝并城郭之士民知義理者大夫及學士則謂鄉庠序及國之大學小學之學士雖未有官爵以其習知四術閑知六藝知祖義父仁之理故敬父遂尊祖得與大夫之貴同也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皆是爵尊者其徳及逺也云適子不得後大宗者以其自當主家事并承重祭祀之事故也
  敖繼公曰為父固當斬衰然父不可二斬不並行既為所後之父斬則於所生之父不得不降而為期盖一重則一輕理宜然也大宗者繼别子之後者也小宗者凡庶子之長子適孫之屬皆是也此為大宗子矣乃復謂所生之家為小宗者以其本為支子故也持猶主也尊之統為尊者之統也小宗者族人之所尊而大宗又統乎小宗故言尊之統而收族人故族人不得不為之立後諸侯言太祖天子言始祖則始祖太祖異矣周祖后稷又祖文王白虎通義云后稷為始祖文王為太祖此其徴也及謂祭及之也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謂禘也始祖之所自出若殷周之帝嚳也諸侯之太祖世世祭之天子不惟世世祭其太祖又祭其始祖又祭其始祖之所自出盖所祭者之尊不同故也尊者天子卑者諸侯此尊統謂為祖禰之統者也尊統上天子始祖之所自出者也尊統下諸侯之太祖也此與大宗為族人之尊統者義不相闕意略相類故假此以𤼵明之適子不得後大宗則大宗亦有時而絶矣
  晉書禮志咸寧四年陳留國王燕公是王之父王出奉明帝祀今於王為從祖父有司奏應服期不以親疎尊卑為降詔曰王奉魏氏所承者重不得服其私親乾學案陳留王即魏主奐也司馬氏廢為陳留王燕公即魏文帝弟燕王宇也髙貴鄉公死以宇之子奐為明帝嗣是以從弟為子而宇於奐為從祖父矣詔言不得服其私親正謂當降為期盖用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之說也
  通典出後者為本父母服議晉王廙案喪服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案經傳為人後者固自降其親也所以降其親者已受重於大宗必為所後之父服斬故也制其體例若受重於大宗而不為所後之父服斬則非經所謂為人後者之義也凡既受命出為人後而不為所後者之父制服固非禮也還為其親斬亦非禮也均其失寧居過重無居過輕夫恩由義厭情為禮黜是以五服之疎屬有相為重者矣天性之父子有相為輕者矣屈申進退有自來也今奉義則已不為所後之父服崇恩復不成所生之喪二者並闕未知其詳將何所居且傳叙經意但為既後大宗無貳斬之道非不斬之制也談者不疑為後而不為所後制服為非禮乃謂反服其親為傷教斯盖惑之大者也若不服所後之父復抑其反崇本恩則是凡為後之子可有不服三年之理也愚謂為後之子為所後服重則宜如禮降其所生若不為其所後制服則宜還為其親服斬考之義例即知人心在可通矣又通典晉或問許猛范𡩋問孔徳澤及宋庾蔚之三條見五卷為人後者下
  後周書栁慶傳慶出後第四叔及遭父憂議者不許為服重慶泣而言曰禮縁人情若於出後之家更有苴斬之服可奪此以從彼今四叔薨背已久情事不追豈容奪禮乖違天性時論不能抑遂以苫凷終喪
  邵寳日格子曰此猶以情言也夫禮則不然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也以不能追服而降服於所生不亦二乎盖降服而心喪焉可也
  隋書劉子翊傳永寧令李公孝四嵗喪母九嵗外繼其後父更别娶後妻至是而亡河間劉炫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劉子翊駁之曰傳云繼母如母與母同也當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齊杖之制皆如親母又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報期者自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父雖自處旁尊之地於子之情猶須隆其本重是以令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並解官申其心喪父卒母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其繼母嫁不解官此專據嫁者生文耳將知繼母在父之室則制同親母若謂非有撫育之恩同之行路何服之有乎服既有之心喪焉可獨異三省令㫖其義甚明今言令許不解何其甚謬且後人者為其父母期未有變隔以親繼親繼既等故知心喪不殊服問云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豈不以出母族絶推而逺之繼母配父引而親之乎子思曰為伋也妻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是不為白也母定知服以名重情因父親所以聖人敦之以孝慈𢎞之以名義是使子以名服同之親母繼以義報等之已生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後制有淺深者攷之經傳未見其文譬出後之人所後者初亡後之者始至此復可以無撫育之恩而不服重乎論曰禮者稱情而立文仗義而設教還以此義諭彼之情稱情者稱如母之情仗義者仗為子之義名義分定然後能尊父順名崇禮篤敬苟以母養之恩始成母子則恩由彼至服自已來則慈母如母何得待父命又云繼母慈母本實路人臨己養已同之骨血若如斯言子不由父命縱有恩育得如母乎其慈繼雖在三年之下而居齊期之上禮有倫例服以稱情繼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也至於兄弟之子猶子也私昵之心實殊禮服之制無二彼言以輕如重自以不同此謂如重之辭即同重法若使輕重不等何得為如又論云取子為後者將以供承祧廟奉養已身不得使宗子歸其故宅以子道事本父之後妻也然本父後妻因父而得母稱若如來㫖本父亦可無心喪乎何直父之後妻論又云禮言舊君其尊豈復君乎已去其位非復純臣須言舊以殊之别有所重非復純孝故言其己見之目以其父之文是名異也此又非通論何以言之其舊訓殊所用亦别舊者易新之稱其者因彼之辭安得以相類哉至如禮云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負荷傳云衛雖小其君在焉若其父而有異其君復有異乎斯不然矣斯不然矣今炫敢違禮乖令侮聖干法使出後之子無情於本生名義之分有虧於風俗徇飾非於明世强媒蘖於禮經雖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己露才不覺言之傷理事奏竟從子翊之議
  邵寳日格子曰繼母以父重嫁母以父輕出母以父絶以義制恩而服之隆殺從之禮也
  宋史中丞何澹所生父繼室周氏死澹欲服伯母服下太常百官雜議吕祖儉遺書宰相曰禮曰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今周氏非中丞父之妻乎將不謂之母而謂之何中丞為風憲首而以不孝令百寮何觀焉閻若璩曰案伯母服期所生父繼室亦服期澹欲服伯母服者不肯解官申心喪耳祖儉以不孝刺之得其情矣
  朱子語類問某人不肯丁所生母憂曰禮為所生母不杖齊期律文許申心喪若所父再娶亦當從律某人是也又問若所生父與所繼父俱再娶當持六喪乎曰固是又問先儒爭濮議事曰此只是理㑹稱親當時盖有引戾園事欲稱皇考者又問稱皇考是否曰不是 又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期年有父母之稱濮議引此為證欲稱皇考當時雖以衆人爭之得止而至今士大夫猶以為未然盖不知禮經中若不稱為其父母别無稱呼只得如此也 又曰且如今人為所生母齊衰不杖期為所養父母斬衰三年以理觀之自是不安然聖人有存亡繼絶之道又不容不安 又曰今法為所生父母心喪三年此意甚善
  呂柟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者何曰重生我也雖後於人生身之恩不可忘也然則何以不斬子夏曰不二斬也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故漢唐宋間由藩王入承大統於其父母猶稱皇考皇妣者其亦不講於大宗也哉
  汪徳輔曰或謂為人後者當易其父母之名從所後者為屬而使之無二是未攷於禮也盖父母之服當降使明所後者重而已非遂以為當變其親也親不當變則名可得而易乎名不可得而易則期服雖除心喪三年禮不可變也而謂輒以絶其親乎不絶其親而能使其屬之疎者相與為重親之厚者相與為輕在以禮義名其内而不在於惡其為二而强易其名於外也經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此其名之見於經未甞易也經既不易則凡為人後者生曰本親父母没曰考妣禮之正也
  張懋修談乘胡廣本姓黄父母以五日子弃之江後父得而養之遂不持本生父服 胡寅以五日子父母弃之為叔父安國所舉後亦不持本生父母服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敖繼公曰此昆弟不言報是亦為之大功耳
  喪服傳為父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婦人不貳斬者何也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専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貳斬者猶曰不貳天也婦人不能貳尊也注從者從其教令歸宗者父雖卒猶自歸宗其曰父後服重者不自絶於其族類也 疏經兼言父母傳特問父不問母者父在為母期今出嫁仍期但不杖禫未多懸絶故不問為父在室斬今與母同在不杖懸絶故獨問父也前斬章為人後不云丈夫不貳斬至此女子子云婦人不貳斬者則丈夫容有貳斬故有為長子皆斬至於女子子在家為父出嫁為夫唯一無貳也婦人有三從所從即為之斬夫死從子不為子斬者子為母齊衰母為子不得過齊衰也
  敖繼公曰從者順其所為而不違之所謂以順為正者也天者取其尊大之義人所尊大者無如天故以之為比
  為昆弟之為父後者何以亦期也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曰小宗故服期也注小宗者言是乃小宗也小宗明非一也小宗有四丈夫婦人之為小宗各如其親之服避大宗 疏云小宗故服期者小宗宗内兄弟父之適長者為之婦人之所歸宗者歸此小宗與大宗别也
  敖繼公曰歸宗者所歸之宗也婦人雖外成然終不可忘其所由生故以本宗為歸宗也歸云者若曰婦人或不安於夫家必以此為歸然也其於為父後者特重以其為宗子也以私親言之故曰小宗其昆弟雖繼别猶謂之小所以别於大家之宗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書儀無為父後者條
  喪服繼父同居者
  喪服傳何以期也傳曰夫死妻穉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嵗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必甞同居然後為異居未甞同居則不為異居注妻穉謂年未满五十子幼謂年十五已下子無大功之親謂同財者也為之築宮廟於家門之外神不歆非族妻不敢與焉恩雖至親族已絶矣夫不可二此以恩服爾未甞同居則不服之 疏子家無大功之内親繼父家亦無大功之内親繼父以財貨為此子築宮廟使此子四時祭祀不絶三者皆具即為同居子為之期恩深故也三者若闕一事則為異居假令前三者皆具後或繼父有子即是繼父有大功内親亦為異居矣如此則為之齊衰三月而已若初與母往繼父家時或繼父有大功内親或已有大功内親或繼父不為己築宮廟三者一事闕雖同在繼父家亦名不同居繼父全不服之矣云築宮廟於家門之外者以其中門外有已宗廟則知此在大門外築之也隨母嫁得有廟者非必正廟但是鬼神所居曰廟若祭法云庶人祭於寢也
  馬融曰穉少幼小也無大功之顥以收養之故母與之俱行適人 又曰謂已自有宗廟不隨母適人初不適人何異居之有
  陳銓曰異居者昔甞同今不同也夫有大功之親同財者也子有大功不可以隨母彼有大功不可以専財也
  敖繼公曰傳之言若此則是子於繼父本無服特以三者具且同居故為服此服若先同居後異居則降而三月是又於三者之外以居之同異為恩之深淺而定服之輕重也然則三者或闕其一雖同居亦無服矣小記言同居異居者與此異更詳之
  郝敬曰前夫子謂母再嫁之夫曰繼父同居則恩猶父也雖非血屬死亦為期傳引舊傳明同居之義見所以為服也夫死妻穉子幼無親與子再適人非得已也子稱其人為同居繼父非泛然同居也設使子有大功之親則不得依他人為父使其人有大功之親則亦不得養他人為子或私其財貨不與同利易其宗姓使不得自奉其先祀或私其妻預欲絶之使鬼神不享有一於此則恩誼薄烏得稱父必是數者兼備又獨父孤子終身相依如此真繼父矣然後可為齊衰期年若三者備始同居而後異居則但可為齊衰三月若初未甞同居於前數者無一焉路人耳三月不可況期年乎
  喪服小記繼父不同居也者必甞同居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有主後者為異居注録恩服深淺也見同財則期同居異財故同居今異居及繼父有子亦為異居則服齊衰三月未甞同居則不服 疏異居之道有三一者昔同今異二者今雖共居而財計各别三者繼父更有子便為異居云有主後者為異居則此子有子亦為異居也
  陸佃曰言皆無主後則子亦是也然則繼父同居盖亦為之娶婦矣娶婦而有子亦異居焉汪琬曰儀禮喪服傳繼父同居章夫死妻穉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嵗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則繼父之道也汪子曰此孤子隨母更適者也或為大宗之世適與或支子與吾皆不能知也苟其為大宗之適也則家必有廟無所事於更築在禮禰無廟則與祖同廟為繼父者如之何其代為之築也且彼無大功之親矣獨無小功以下諸親乎哉宗法而既行也舉族之父兄子弟方推宗子而重焉有餘財則必歸之雖以之立廟可也安有顛連而入繼父之家者又安有藉繼父之財而始為宮廟者哉苟其支子而已則雖爵為大夫士猶當祭於宗子之家而不當有廟況幼孤乎為繼父者分之賄財可也遺之宮室什器車馬衣服可也犯非禮而為之築宮廟此暱愛之私不可之甚者也傳言所適亦無大功云云喪服小記又言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則是繼父無子者也繼父無子其可撫妻之前子為子與語曰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制禮者宜禁之之不暇而顧倡此說以導之吾不信也吾甞考諸春秋崔杼娶東郭姜姜以其孤棠無咎入卒兆大亂於齊盖同居之禍如此此亂宗之端敗家絶祀之所自昉後世宜以為鑒不可以禮文藉口也嗟乎三禮唯儀禮最古然其說猶有難信者況乎大小戴禮半為漢儒所附㑹哉盖古書之錯亂不可知也久矣善哉傅𤣥之言曰父無可繼之理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也
  顧炎武日知録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雖三王之世不能使天下無孤寡之人亦不能使天下無再適人之婦且有前後家東西家而為喪主者矣假令婦年尚少夫死而有三五嵗之子則其本宗大功之親自當為之收恤又無大功之親而不許之從其嫁母則轉於溝壑而已於是其母所嫁之夫親之如子而撫之以至於成人此子之於若人也名之為何不得不稱為繼父矣長而同居則為之服齊衰期先同居而後别居則齊衰三月以其撫育之恩次於生我也為此制者所以寓恤孤之仁而勸天下之人不獨子其子也若曰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此後儒不得其說而為之辭
  朱董祥經史辨疑母可繼父不可繼母有八父其可二乎案喪服傳繼父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此盖與寄公為所寓之義服一例後儒誤解注為三父與八母並列復作圖以表之舉世從之使繼諸人者無父為之繼者滅其祖先絶其禋祀此豈先王之制哉或曰子之所論是也然則儀禮繼父之稱何居曰儀禮之謂繼父謂夫死妻稺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嵗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夫無大功之親則無族與之適人則無家無族無家則宗祀廢矣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使其子嵗時祭祀則有存亡繼絶之恩故謂之繼父如管仲之稱仲父范增之稱亞父其著服者寄公之義諸侯失國寓於他國謂之寄公則為所寓者之君服齊衰士庶之失家猶諸侯之失國也則為所適者服齊衰非以為父子也父子兄弟之服報禮無繼子之服且無繼子之名其不為父子曉然至妻不敢與則彼此之宗不亂況為父子乎若曰異姓可為父子則儀禮初無是說也父子天倫他為子受之父為父受之祖異姓為之是廢天倫而忘祖父瀆亂甚矣春秋鄫子取莒女為夫人魯襄公六年鄫立莒子為後孔子書曰莒人滅鄫榖梁子曰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異姓為父子滅人宗祀黄歇不韋之行春秋所不容先王之制禮安得有是哉故曰後儒之誤解儀禮無是說也傅𤣥謂父無可繼之理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袁準謂此則自制其父亂名之大者二儒之論可謂不惑於俗通經辨義則未盡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為夫之君疏臣之妻皆禀命於君之夫人不從服小君者欲明夫人命亦由君來故臣妾於夫人無服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從服也疏從服者以夫為君斬故妻從服期也
  馬融曰夫為君服三年妻從夫降一等故服期
  郝敬曰凡從服降正服一等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疏女子子間在室不言報者女子子出適大功反為父母自然猶期不須言報故不言也姑對姪姊妹對兄弟出適反為姪與兄弟大功姪與兄弟為姑姊妹大功今還相為期故須言報服也
  敖繼公曰為姑姊妹女子子出適者降為大功服以其無主乃加於降服一等而為之期其姑姊妹於昆弟姪亦不容不以其所服者服之云報者服期之義生於已而不在彼故也女子子適人者為父母自當期固不必言報矣然父母為已加一等而己於父母不復加者其亦以婦人不能貳斬也與
  爾雅父之姊妹為姑男子謂女子先生為姊後生為妹喪服傳無主者謂其無祭主者也何以期也為其無祭主故也注無主後者人之所哀憐不忍降之 疏人之所哀憐者謂行路之人見此無夫復無子而不嫁猶生哀愍況姪與兄弟及父母故不忍降之也若然除此之外餘人為之服者仍依出降之服而不加以餘人恩疏故也
  敖繼公曰祭主者夫若子若孫也死而無祭主尤可哀憐故加一等大功之服乃得加一等者以其本服如是也
  雷次宗曰案檀弓曰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今無祭主者是無子無夫則無受我而厚之者也既無受我之厚則我不得降其本情故哀𤼵於無主而服於天倫也今之不降其服者既縁亡者之煢獨又因報身之無屈二塗俱伸彼此兼遂故父母兄弟在室姊妹咸得反服也唯出適者自以義結他族事殺本宗受我之厚奪之亦深至乃愛敬兼極者猶抑斬以為周況他人乎雖則家庭莫主兄弟絶嗣無後之痛路人所悲而深心徒結至服無反良由既曰外成事無兩降故也降由已身之出不計前人應降與不應也所謂反服者反於昆弟伯叔耳若無主服周昆弟大功則是過於昆弟也豈所謂服反哉問者曰女子子出適者不得為無主服周斯則然矣敢問兩無主得互相反服否荅曰經云姑姊妹報名反服不由己身人今哀已不可無報若兩俱無主義無先服則無服安得互相為周
  通典為姑姊妹女子子無主後者服議周制齊衰不杖期章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則天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王者後無主者其服與士為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同天子之卿大夫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諸侯及卿大夫無主者與士為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同諸侯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天子元子及諸侯卿大夫無主者與士為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同諸侯之卿大夫為姑姊妹女子子為命婦無主者亦如之命婦之無主者為其昆弟之為士者亦如之 漢石渠禮議曰經云大夫之子為姑姊妹女子子無主後者為大夫命婦者惟子不報何戴聖以為惟子不報者言命婦不得降故以大夫之子為之惟子不報者言猶斷周不得申其服也宣帝制曰為父母周是也吳射慈云士為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齊衰周 東晉征西庾亮府倉曹參軍王羣從父姊喪無主後繼子俄而又卒羣以為姑姊妹無主後者反歸服經雖不及從設教必自親始以經言則宜不降以記論例在加服又與此姊同在他邦無餘親情所不忍準經不降不亦可乎通諮府主及僚宷詳斷荀訥曰若從姊夫殁無子無主後反服可也今已立後殯葬有主祭足下制小功之服方以為後者殁更無本親之情尋其始則喪非無主論其終則五月之末繼以大功之受於制則情禮已降於服則非輕重之序庾亮答曰存殁禮終而喪其嗣此之無後雖復可哀然非復本宗之所知矣故不得以小功之末以亡者喪後而反服大功也 宋庾蔚之謂王羣從姊喪亡之初有繼兒羣已制小功之服凡服皆定於始制之日豈得以葬竟兒亡方欲追改其服乎異於女子為夫所出申服於父母也經文多略可以類推舉近親之有服則疎者知無服凡經於五服之内文有未備皆於公子章𤼵凡以明例無主後之不降文不及從又無𤼵凡以明之是知相矜止於周服而已晉朝喪亂移都於江南郡之卿士同奉天子何他邦之有乎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讀禮通考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
  齊衰不杖期下
  喪服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
  敖繼公曰祖父母尊也乃在下者見其為變服也孫于祖父母其正服期
  喪服傳何以期也從服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也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注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早卒今君受國于曾祖 疏云父母長子君服斬者欲見臣從君服期君之母當齊衰而言斬者以母亦有三年之喪故并言之云妻則小君者欲見臣為小君期是常非從服之例云父卒為祖後服斬者傳解經為君之祖父母從服期之意謂始封之君者始封之君非繼體容有祖父不為君而死君為之斬臣亦從服期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合立為廢疾不立已當立是受國於曾祖也云父卒者解傳之父卒耳鄭必以今君受國於曾祖不取受國于祖者若受國于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言受國于曾祖也若然曾祖為君薨羣臣自當服斬君之祖薨君為之服斬則臣從服期也趙商問已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制度之宜年月之斷云何荅云父卒為祖後者三年斬何疑趙商又問父卒為祖後者三年已聞命矣所問者父在為祖如何欲言三年則父在欲言期復無主斬杖之宜主喪之制未知所定荅曰天子諸侯之喪皆斬衰無期彼志與此注相兼乃具也馬融曰父母長子君服斬故從服降一等周也妻則小君服母之義故周也
  敖繼公曰此先總言從服則夫人之服亦在其中矣以其非從斬而期故復以小君别言之為小君亦謂之從服者謂其得配于君乃有小君之稱故也為母齊衰亦云斬者以皆三年而畧從其文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則是父在而祖之不為君者卒君雖為之後亦惟服期以父在故爾惟祖後于父而卒者君乃為之斬也盖其斬與期惟以父之存殁為制君服斬然後臣從服期又此言為君之母與其祖母皆指其卒于夫死之後者也其夫若在君為之期則臣無服也案注云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此總釋國君有不為君之祖若父也注又云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早卒今君受國于曾祖此釋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之文也夫君之無父而為祖後者有二有君已即位而父先卒祖後卒者如注所云者是也亦或有父為君而卒子既代立而祖乃卒者注乃舉其一而遺其一意似未備
  郝敬曰案鄭謂此始封之君其祖與父未嘗為君故臣無服從君之服是也又謂父卒者為君之孫宜嗣位早卒今君受國于曾祖非也父卒為祖後服斬此禮不専為君設凡孫于祖皆然此因臣從服君祖父母期明君所以服斬之故衛輒繼祖援此禮但此祖父未嘗為君嘗為君則臣亦服斬矣
  服問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注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小君期太子君服斬臣從服期
  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乗從服唯君所服服也注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唯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 疏君母是適夫人則羣臣服期非夫人則君為之服緦羣臣無服也近臣閽寺之屬僕御車者驂車右也君母非夫人則貴臣不服而此諸臣隨君服緦也
  雜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注皆謂嫁于國中者也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外宗謂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及從母皆是也内宗五屬之女也其無服而嫁于諸臣者從為夫之君嫁于庶人從為國君
  乾學按此條及上大夫之適子條又見斬衰章臣為君服條下當參看
  通典漢景帝前二年文帝所生薄太后崩朝臣居重服東晉安帝崇安四年太皇太后李氏崩百寮並服期
  乾學按右二條為君之祖母
  南齊書禮志建元三年太子穆妃薨南郡王聞喜公國臣疑制君母服王儉議禮庶人為國君齊衰先儒云庶人在官若府史之屬是也又諸侯之大夫妻為夫人服繐衰七月以此輕微疎逺故不得盡禮今皇孫自是蕃國之王公太子穆妃是天朝之適婦宫臣得申小君之禮國官豈敢為夫人之敬當單衣白帢素帶哭於中門外每臨輒入與宫官同
  魏書禮志延昌三年清河王懌所生母羅太妃薨表求申齊衰三年詔禮官博議侍中中書監太子少傳崔光議喪服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王服宜大功又云據喪服厭降之例並無從厭之文今太妃既捨六宫之稱加太妃之號為封君之母尊崇一國臣下固宜服期不得以王服厭屈而更有降禮有從輕而重義包於此太學博士封偉伯等十人議案臣從君服降君一等君為母三年臣則期今司空以仰厭先帝俯就大功臣之從服不容有過但禮文殘缺制無正條竊附情理謂宜小功庶君臣之服不失其序升降之差頗㑹禮意清河國郎中令韓子熙議案喪服公之庶昆弟為其母大功但公之庶昆弟或為士或為大夫士之卑賤不得仰匹親王正以餘厭共同可以奪情相擬然士非列土無臣從服今王有臣復不得一準諸士矣議者仍令國臣從服期嚚昧所見未曉髙趣案不杖章云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傳曰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傳所以深釋父卒為祖服斬者盖恐君為祖期臣亦同期也明臣之服期由君服斬若由君服斬然後期則君服大功安得亦期也若依公之庶昆弟不云有臣從期若依為君之父母則王應申三年此之二章殊不相干引彼則須去此引此則須去彼終不得兩服功期渾雜一圗也議者見餘尊之厭不得過大功則令王依庶昆弟見不杖章有為君之父母便令臣從服以期此乃據殘文守一隅恐非先聖之情達禮之喪矣且從服之體自有倫貫雖秩微閽寺位卑室老未有君服細絰裁踰三時臣著疏衰獨涉兩歳案禮天子諸侯之大臣唯服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其餘不服也惟近臣閽寺隨君而服耳若大夫之室老君之所服無所不服而降一等此三條是從服之通㫖較然之明例雖近臣之賤不過隨君之服未有君輕而臣服重者也議者云禮有從輕而重臣之從君義包於此愚謂服問所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直是禮記之異獨此一條耳何以知其然案服問經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而大傳云從服有六其六曰有從輕而重注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若從輕而重不獨公子之妻者則鄭君宜更見流輩廣論所及不應還用服問之文以釋大傳之義明從輕而重惟公子之妻臣之従君不得包於此矣若復有君為母大功臣従服期當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為母大功臣従服期何為不備書兩條以杜將来之惑而偏著一事彌結今日之疑且臣為君母乃是徒從徒從之體君亡則已妻為皇姑既非徒從雖公子早没可得不制服乎為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已除喪而後聞喪則不税盖以恩輕不能追服假令妻在逺方姑沒遥域過期而後聞喪復可不税服乎若姑亡必不闗公子存否聞喪則税不計日月逺近者則與臣之從君彌自不同矣又案臣服君黨不過五人悉是三年其餘不服妻服夫黨可直五人乎期功以降可得無服乎臣妻事殊邈然胡越苟欲引之恐非通例也愚謂臣有合離三諫待決妻無去就一醮終身親義既有參差喪服固宜不等故見厭之婦可得申其本服君屈大功不可過従以期所以從麻而齊專屬公子之妻隨輕而重何闗從服之臣尋理求途儻或在此必以臣妻相準未覩其津也子熙誠不能逺探墳籍曲論長智請以情理校其得失君遭母憂巨創之痛臣之為服從君之義如何君至九月便蕭然而即吉臣猶期年仍衰哭於君第創巨而反輕從義而反重緣之人情豈曰是哉侍中崔光學洞今古達禮之宗頃探幽立義申三年之服雖經典無文前儒未辨然推例求㫖理亦難奪若臣服従期宜依侍中之論脫君仍九月不得如議者之談耳嬴氏焚坑禮經殘缺故今追訪靡據臨事多惑愚謂律無正條須準旁以定罪禮闕舊文宜準類以作憲禮有期同緦功而服如齊䟽者盖以在心實輕於義乃重故也今欲一依喪服不可從君九月而服周年如欲降一等兄弟之服不可以服君母詳諸二途以取折衷謂宜麻布可如齊衰除限則同小功所以然者重其衰麻尊君母蹙其日月隨君降如此衰麻猶重不奪君母之嚴日月隨降可塞從輕之責矣尚書李平奏以謂禮臣為君黨妻為夫黨俱為從服各降君夫一等故君服三年臣服一期今司空臣懌自以尊厭之禮奪其㒺極之心國臣厭所不及當無隨降之理禮記大傳云從輕而重鄭𤣥注云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既舅不厭婦明不厭者還應服其本服此則是其例詔曰禮有從無服而有服何但從輕而重乎懌今自以厭故不得申其過隙衆臣古無疑厭之論而有從輕之據曷為不得申其本制也可從尚書及景林等議尋詔曰比決清河國臣為君母服期以禮事至重故追而審之今更無正據不可背章生條但君服既促而臣服仍逺禮縁人情遇厭須變服可還從前判既𦵏除之
  乾學案右二條為君之母
  晉書惠帝愍懐太子薨羣臣服齊衰
  通典齊武帝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僕射王晏等奏案喪服經為君之長子齊衰周今至尊既不行三年之典正服周制羣臣應降一等便應大功九月功衰是兄弟之服不可以服至尊臣等叅議謂宜重其衰裳減其月數並同服齊衰三月至於太孫三年既申南郡國臣宜備齊衰周服臨汝曲江既非正適不得稱先儲二公國臣並不得服詔依所議
  梁天監二年始興王嗣子喪博士管咺議使國長從服緦麻
  乾學案右三條為君之長子
  劉績三禮圗説君之父祖雖曽為君既老而傳嗣君在位猶臣致仕無二斬但從君而已先儒説皆非乾學案注疏之説善矣今觀劉説更勝於注疏盖前皇既禪位於嗣皇則其崩也嗣皇自行三年之服而羣臣從君降一等服期可也豈必執君服皆斬之說乎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妾為女君注女君君適妻也
  敖繼公曰此服期與臣為小君之義相類
  喪服傳何以期也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注女君君適妻也女君于妾無服報之則重降之則嫌 䟽婦之服舅姑期故云等但並后匹適傾覆之階故抑之雖或姪娣使如子之妻與婦事舅姑同也云報之則重降之則嫌者還報以期無尊卑降殺則太重若降之大功小功則似舅姑為適婦庶婦之嫌故使女君為妾無服也
  敖繼公曰禮夫妻敵體妾為君斬衰三年而為女君期嫌其服輕故發問也妾之至尊者君也而女君次之婦之至尊者夫也而舅姑次之二事相類故以為况妾之事女君既與婦之事舅姑等則其為女君服亦不宜過于婦為舅姑服但當期而已然妾於女君其有親者或大功或小功緦麻乃皆不敢以其服服之而必為之期又所以見其尊之也女君於妾不著其服者親踈不同則其服亦異故也惟緦章見貴妾之服彼盖主於士也若以士之妻言之乃為其無親者耳若有親者則宜以出降一等者服之雷次宗曰今抑妾使同婦尊女君使同姑女君於妾不得同姑之降婦不降則應報所以不報者欲申聖人抑妾之㫖若復報之則並后之誡意無所徵故報之則違抑妾之義降之則有舅姑之嫌故使都無服無重嫌之責也
  吕柟曰妾為適妻者何曰妻尊也夫尊於外妻尊於内也子夏曰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是踰分也故今婦從夫為舅姑三年為女君期天下之達禮也
  郝敬曰案禮鄭謂女君於妾無服非也既云妾事女君如婦事舅姑則女君視妾如舅姑視婦可知舅姑於適婦大功庶婦小功女君於妾亦然
  萬斯大曰傳曰服貴妾緦麻夫妾何以貴也以有子也故小記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此貴妾與貴臣文連鄭指服之者為公士大夫之君是也獨於齊衰期妾為女君條謂女君於妾無服愚竊以為未然夫妾為君斬為女君期服已重矣傳曰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文不及於君亦以妾之服君君之服妾已見於前後獨女君服妾無文故於妾為女君條舉婦之事舅姑以例妾之事女君俾讀之者即舅姑之於婦還以例女君之於妾也故縱不得如為適婦大功為庶婦小功降而緦焉亦宜也縦不能凡妾皆為之服從夫而貴妾緦焉亦宜也鄭謂報之則重報之則誠重也降之則嫌降之果何所嫌乎賈䟽乃云並后匹適傾覆之階故抑之夫惟君之志淫而溺愛也故匹適之漸以萌豈縁女君服妾而生也若謂嫌於舅姑之為婦則傳已明言與婦事舅姑等矣此義不明後世禮家於有子之妾唯適子衆子為之服期而君與女君皆不為之服此則注疏之失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婦為舅姑
  爾雅婦稱夫之父曰舅稱夫之母曰姑䟽夫之父母謂舅姑何尊如父而非父者舅也親如母而非母者姑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從服也䟽本是路人與子牉合得體其子為親故重服期也敖繼公曰子為父母三年加隆之服也妻從其加服故降一等而為期然則從服者惟順所從者之重輕而為之固不辨其加與正也
  馬融曰從夫而為之服也從服降一等故夫服三年婦服周也
  王志長曰婦為舅姑期非輕舅姑也重斬也男子非父不天父在則母降矣女子非夫不天從夫則父母降矣何也無二天也無二天故無二斬也或曰婦體夫何以期也曰婦之尊舅姑也以舅姑之子為天也舅姑死而服斬是二其天也故不敢也或曰諸侯為天王大夫士為其國君服斬從子服父之義也婦事舅姑同乎子何以期也曰諸侯之於天王大夫士之於其國君義服也義而斬重也所以踈也期而正輕也所以親也
  顧炎武曰婦事舅姑如事父母而服止于期不貳斬也然而心喪則未嘗不三年矣故曰與更三年喪不去
  喪服小記婦當喪而出則除之注當喪當舅姑之喪也出除喪絶族也 䟽㤙情既離故出即除服也
  服問傳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注皇君也諸侯妾子之妻為其君姑齊衰與為小君同舅不厭婦也 疏公子謂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也諸侯在尊厭妾子使為母練冠諸侯没妾子得為母大功而妾子妻不辨諸侯存沒為夫之母期也其夫練冠是輕也而妻為期是重故云有從輕而重也而謂之皇姑者皇君也此妾既賤若惟云姑則有適女君之嫌今加皇字自明非女君而此婦所尊與女君同故云君姑也
  吴肅公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期皇姑也者夫所生母也以别於女君也故曰皇姑夫諸侯没公子為其母大功無存沒而公子之妻必期也者亦何從屬之殊耶
  通典劉系之問子婦為姑既周彩衣耶荀訥荅曰子婦為姑既除服時人以夫家有喪猶白衣
  唐李涪刋誤子夏喪服傳婦為舅姑齊衰五升布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禫後門庭尚素婦服素縑衣以俟夫之終喪習俗以婦之服青縑謂其尚在喪制故因循亦同父之喪紀再周而後吉禮女子在家以父為天婦人無二天則婦之為舅姑不服齊衰三年著矣貞元十一年河中府倉曺叅軍蕭據狀稱堂兄至女子適李氏壻見居喪今時俗婦為舅姑服三年恐為非禮請禮院詳定垂下詳定判官前太常博士李苕議曰謹案大唐開元禮五服制度為舅姑及女子適人為其父母皆齊衰不杖周蓋以婦之道以專一不得自達必繫於人故女子適人服夫以斬而降其父母喪服傳曰女子已適人為父母何以周也婦人不二斬也婦人從人無専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先聖格言厯代不敢易由此論之父母之喪尚止周嵗舅姑之服無容三年今之學者不本其義輕重紊亂寖以成俗伏以開元禮𤣥宗所修上纂累聖旁求禮經其道昭明其文彰著藏之秘府垂之無窮布在有司頒行天下率土之内固宜遵行有違斯文命曰敗法亂紀請正牒以明典章此李苕之論可謂正矣凡居士列得不守之
  汪琬曰或問禮無繼姑之服何也曰非無服也先儒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之此可類而推也傳曰婦人既嫁從夫夫者婦之天也夫既以為母矣婦其敢不以為姑乎然則從夫而服又何惑焉
  通典庶子為父後其妻為本舅姑服議晋賀循云庶子為父後為其母緦麻三月庶子之妻自如常禮尊所不降也自天子達於大夫皆然孔瑚問虞喜曰愚謂庶子之妻不得如禮服其私親者以為身為宗主奉脩祭祀以别尊卑故也凡婦服夫黨皆降一等唯公子厭至尊故其妻從輕而服重盡禮於皇姑則人情所許愚謂不得以公子為例喜荅曰謂庶子為父後上繼祖禰此則厭於承重不得申其私情故為所生服緦麻其婦當依公子之妻盡禮皇姑從輕服重不繫於夫哀帝興寧中哀靖皇后有章太妃之喪尚書奏至尊緦麻三月皇后齊衰案周禮有從輕而服重公子為公所厭故不得申舅不厭婦故得以本服綦母邃駁公子不繼祖禰故妻得申皇姑夫人致齋而㑹於太廟后服不宜踰至尊亦當緦麻也
  乾學案庶子為後其妻自應從庶子而降孔瑚綦母邃之説得其衷矣賀循虞喜引公子之妻為比所謂似是而非也
  吕肅公曰婦於舅姑義服也雖然謂正服也可義云乎哉婦於舅姑猶臣於君儀禮不杖期焉耳吾弗敢知也子桞之妻之喪叔皮也衣衰而繆絰子栁使之繐衰而環絰嗚呼是毋乃偷三年齊抑可也今則斬開元禮同宋太祖時改舅斬衰三年姑齊衰三年政和禮書儀家禮因之明太祖時并改姑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喪服夫之昆弟之子注男女皆是 疏檀弓云兄弟之子猶子也盖引而進之進同己子故二母為之亦如己子服期也云男女皆是者據女在室與出嫁與二母相為服同期與大功故子中兼男女也
  敖繼公曰世母叔母服之也其女子子在室亦如之
  喪服傳何以期也報之也䟽報之者二母與子本是路人為配二父而有母名為之服期故二母報子還服期若然上世叔之下不言報者二父本是父之一體又引同己子不得言報至此本疏故言報也
  馬融曰伯母叔母報之
  陳銓曰從於人者宜服大功今乃周者報之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公妾大夫之妾為其子
  敖繼公曰二妾之子為母之服異於衆人嫌母為其子亦然故以明之公國君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妾不得體君為其子得遂也注此言二妾不得從於女君尊降其子也女君與君一體惟為長子三年其餘以尊降之與妾子同也 䟽諸侯絶旁期為衆子無服大夫降一等為衆子大功其妻體君皆從夫而降之至於二妾賤皆不得體君君不厭妾故自為其子得申遂而服期也
  敖繼公曰公與大夫於其子有以正服服之者有以尊降之若絶之者其妻與夫為一體而從之故不問己子與妾子其為服若不服亦然二妾於君之子亦從乎其君而為之其為服若不服皆與女君同惟為其子得遂獨與女君異者則以不得體君故也盖母之於子本有期服初非因君而有之故不得體君則此服無從君之義是以得遂也
  馬融曰公諸侯也
  雷次宗曰嫌二妾從於君尊以降其子故明之所嫌者尊降故不言士妾也 又曰夫人與君同體以尊降其子也公子與君同體以厭降其親也妾無夫人之尊故不敢降其子無公子之厭故得遂其親也而事鄰於體君跡㡬於不遂故每以不體得遂為言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書儀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妾為己子諸禮俱有但無公妾大夫妾之分
  喪服女子子為祖父母䟽章首已言為祖父母兼男女彼女據成人之女此謂十五許嫁者
  喪服傳何以期也不敢降其祖也注經似在室傳似已嫁明雖有出道猶不降 䟽祖父母正期也已嫁之女可降旁親祖父母正期故不敢降也經直云女子子無嫁文故似在室傳言不敢則是雖嫁而不敢降祖故似已嫁經傳互言之欲見在室出嫁同不降也
  敖繼公曰傳以經意為主於適人者而發故云然女子子適人不降其祖者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此不敢降之語與大夫為祖父母之傳意同皆失之也說見於後
  馬融曰不言女孫言女子子者婦質者親親故繫父言之出入服同故不言在室適人也
  陳銓曰言雖已嫁猶不敢降也駁鄭𤣥曰經似在室失其㫖也在室之女則與男同已見章首何為重出言不敢降者明其已嫁傳義詳之孔倫曰婦人歸宗故不敢降其祖
  乾學案此條專指出嫁者而言當以陳氏之說為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為大夫命婦者唯子不報注命者加爵服之名自士至上公凡九等君命其夫則后夫人亦命其妻矣此所為者凡六命夫六命婦 䟽此言大夫之子為此六命夫六命婦服期不降之事其中雖有子女重出其文其餘並是應降而不降但大夫尊降旁親一等此男女皆合降至大功為作大夫與已尊同故不降還服期若姑姊妹女子子出嫁大功適士又降至小功今嫁大夫雖降至大功為無祭主哀憐之不忍降還服期也云命凡九等者大宗伯及典命文六命夫謂世父一也叔父二也子三也昆四也弟五也昆弟之子六也六命婦者世母一也叔母二也姑三也姊四也妹五也女子子六也
  玉肅曰姑姊妹本大功今以無主為之周故亦報已以周女子子亦大功今以無主為之周女子子本為父母周今雖具報自其本服故曰唯子不報
  雷次宗曰以報之為言二服如一父母為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周女子子適人亦為父母周與報相亂故經别其非報也
  敖繼公曰大夫之子從其父亦降旁親一等世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大夫命婦與其父尊同故不降而服期若姑姊妹女子子服亦本期也其在室者則以大夫之尊厭降為大功若適士則又以出降為小功今以其為命婦故不復以尊降惟以出降為大功若又無祭主乃加一等而為期大夫之妻謂之命婦者君命其夫為大夫則亦命其妻矣此於其子不别適庶以父在故耳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是也是章有大夫為適孫為士者之服則此昆弟之子為其父之適孫者雖不為大夫已亦不降之也又姑姊妹女子子云無主則是夫先卒也夫為大夫而先卒其妻猶用命婦之禮焉以是推之則嘗為大夫而已者亦用大夫之禮可知
  傳曰大夫者其男子之為大夫者也命婦者其婦人之為大夫妻者也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者也何以言唯子不報也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期故言不報也言其餘皆報也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大夫曷為不降命婦也夫尊於朝妻貴於室矣注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謂姑姊妹女子子也其有祭主者如衆人唯子不報男女同不報耳傳惟據女子子似失之矣大夫曷為不降命婦據大夫於姑姊妹女子子既已出降大功其適士者又以尊降在小功也夫尊於朝與已同妻貴於室從夫爵也 疏父所不降子亦不敢降者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降與不降一與父同故傳據其父為大夫為本以子亦同也
  敖繼公曰經言唯子不報謂男子為父三年與期服異也傳以女子子釋之似失之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自當期乃不在不報中者以與其餘報服同故畧言之也又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為大夫命婦乃於大夫之子亦報之者盖以其父之故不敢以降等者服之亦貴貴之意也惟父卒乃如衆人大夫曷為不降命婦承父之所不降者而問也此不降命婦據大夫於其子之姑姊妹女子子也大夫為此四命婦或大功或小功皆不以尊降之惟以出降耳問者盖怪其無爵而不降之夫尊於朝則妻貴於室言其夫妻一體同尊卑也是以不降之尊於朝謂為大夫貴於室謂為内子
  郝敬曰大夫之子厭於父凡旁期以下不得自遂父所降子不得不降至於父所不降子安敢降也世父也叔父也世叔父之子也兄也弟也兄弟之子也六者皆言男子之為大夫者也世母也叔母也姑也姊也妹也女子子也六者皆言婦人之為命婦與無後者也大夫於旁期降於此無降故大夫子亦皆為期然則何不直言大夫言大夫子盖子之世叔父亦即父之昆弟也其世叔父之子亦即父之昆弟子也其昆弟即父之衆子也其姑即父之姊妹也其姊妹即父之女子子也其倫同其為服可互見也禮為世叔父母昆弟昆弟子皆期大夫降為大功而死者皆大夫貴敵則皆從期其世叔父母之子已謂從兄弟大功常也在父為昆弟之子以彼為大夫父既為期矣子之昆弟子貴者不降又可降父之昆弟子貴者乎故亦為期父為衆子期已昆弟即父衆子以彼其貴父且不降子兄弟同者又可降乎此傳所謂男子之為大夫父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其婦人之為命婦者世母叔母見前父之姊妹曰姑女兄曰姊女弟曰妹與已所生女子子四婦者適人死為大功常也大夫降為小功以彼為命婦貴敵則仍大功又以其無後加隆為期大夫姑姊妹女子如此大夫子於姑姊妹女子亦然此傳所謂婦人之為大夫妻者父不降子亦不敢降也無祭主謂無親生子凡服人而人以其服反服之曰報世叔父母與子昆弟昆弟子姑姊妹皆以此服報之爵同親同無後同則其當降不降加等同也惟女子既適人者於父母不杖期定禮不論貴賤有後無後不在報例
  萬斯同曰古䘮服之最可疑者莫如此大夫之子一條夫大夫降其期親於情於理已不順猶曰周人貴貴大夫爵尊降之猶可也至大夫之子彼有何貴乃亦盡降其期親乎夫人倫本於天屬爵位由於君命君命有時而予奪則爵位之得失因之今日為大夫則槩從降服他日不為大夫則當從正服後日再為大夫則又當從降服以天屬之至親而盡以爵為隆殺更以死者之爵為隆殺豈果先生之禮乎記曰禮不下庶人今若兹則是禮不上大夫矣而可乎吾謂此必非先王之禮輓近世之卿大夫剏為之後遂沿之為例而記禮者因筆之耳即欲强為之解亦必大夫之適子而非大夫之衆子也何以知之雜記言大夫之適子服大夫之服盖以適子隨父而祭有舉奠行𦿉之禮故父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若夫衆子則固士也身為士而可上擬大夫之禮乎試舉一端折之如為兄弟本期也今以大夫之子而降為大功夫已為大夫之子則兄弟亦大夫之子也何為而降之凡尊同則不降禮之常法也今尊同矣又何為而亦降之且已以兄弟為大夫而加其服彼兄弟之為大夫者亦從而報之則是為大夫之兄弟反為為士之兄弟服期矣由前言之已以卑而加尊者之服由後言之已以尊而亦不降卑者之服一則不必降而降一則可降而不降何其紛紜顛倒之甚也唯言乎適子則其説亦畧可通而不至如前所云之謬戾矣乾學案經言唯子不報傳獨以女子子釋之者盖言男子則子為父三年從無期服之禮不待言而可見惟嫁女為父母期而期原其本服不得以報言故經曰唯子不報而傳専據女子子為言也鄭氏乃謂男女同不報而以傳之専言女子子者為失何其考之不精與至敖氏又謂經言不報指男子為父三年與期服異故言唯子不報而亦以傳之専釋女子者為失則益支離之極而非古人立言之㫖矣 又案經所云子舊説皆謂已所生子而郝解獨指為世叔父母之子何也其所持論可謂婉而辨矣但世叔父之子於已為從父兄弟本服止於大功豈有因其為大夫而加服至期年者乎此古今未有之禮何可欲求新異而創無稽之説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大夫為祖父母適孫為士者
  敖繼公曰此祖父適孫為士也乃合祖母言之所謂妻從夫爵者也上已見祖父母適孫矣此復著大夫之禮則經凡不見為服之人者雖曰通上下言之而實則主於士也明矣
  喪服傳何以期也大夫不敢降其祖與適也注不敢降其祖與適則可降其旁親也 䟽大夫以尊降其旁親雖有差約不顯著故於此更明之經云不降祖與適明於餘親降可知大夫降旁親明矣
  馬融曰尊祖重適自尊者始也故不敢降
  敖繼公曰大夫於為士者之服則降之此亦為士也乃不降者以其為祖與適也大夫所以降其旁親而不降祖與適者聖人制禮使之然也非謂大夫之意亦欲降此親但以其為祖與適故不敢降之也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䟽中間有孤卿大夫妾不言之者舉其極尊卑其中有妾為父母可知
  敖繼公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則是服已在其中矣復言此者猶嫌為人妾者屈於其君則為其私親或與為人妻者異故以明之云公妾以及士妾又以見是服不以其君之尊卑而異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也注然則女君有以尊降其父母者與春秋之義雖為天王后猶曰吾季姜是言子尊不加於父母此傳似誤矣禮妾從女君而服其黨服是嫌不自服其父母故以明之 䟽問者以公子為君厭為已母不在五服又為已母黨無服公妾既不得體君君不厭故妾為父母得伸遂而服期也引春秋者桓九年左氏傳文鄭欲破傳義言王后猶不得降父母是子尊不加父母傳何云妾不得體君乎豈女君降其父母故云傳似誤矣禮妾從女君而服其黨服者雜記文也鄭既以傳為誤故自解之一則以女君不可降其父母二則經文兼有卿大夫士何得専據公子以決父母乎是以傳為誤也
  馬融曰公謂諸侯也其間有卿大夫妾故言以及士妾也皆為其父母得服周也
  雷次宗曰今明妾以卑賤不得體君厭所不及故得為其父母遂也
  敖繼公曰傳意盖謂妾於其父母亦本自有服非因君而服之故不得體君則為之得遂然妾以不得體君之故而遂其服者惟自為其子耳若其私親則無與於不體君之義盖女君雖體君亦未見有重降其私親者傳義似誤也
  陳銓曰以妾卑賤不得體君又嫌君之尊不得服其父母故傳明之也
  吕柟曰妾為其父母者何曰妻妾於君則有貴賤矣於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傳謂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者非也
  郝敬曰此與前章妾為子期義同舉國君及士則凡為妾者皆得為父母期也女子之適人者為父母期前已列此疑妾為夫與適厭不得遂者言 又曰案鄭謂父母期雖君女不得降以傳體君之說為誤非也傳未嘗謂女君可降其父母也謂妾之父母若同凡人妾自為重服違君自遂似乎不可耳今以國君之貴尚不厭妾凡父母之喪所以為重傳安得誤其引春秋季姜義皆後儒强作春秋未可如此讀也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
  右儀禮
  補周禮為王后
  曲禮天子有后䟽后後也言其後於天子亦以廣後嗣也
  吕大臨曰后以配天子其名與諸侯之妃同
  方慤曰后以承繼為義以其聽内治有君道故也
  周禮春官司服凡喪為王后齊衰注王后小君也諸侯為之不杖期 䟽凡喪者諸侯諸臣皆為王后齊衰天子卿大夫之適子亦當然故云凡以廣之也
  乾學案諸侯者畿外之諸侯也諸臣者畿内之公卿大夫也
  昬義為后服齊衰服母之義也
  方慤曰服后以母之義者言以其義而服之非服之正故也檀弓謂之方喪者以此
  通典諸侯及公卿妻為皇后服議晉孝武帝泰元中瑯琊王納妃裁登車而定后凶禍至即依在途遭喪改服即位哭徐邈以為有服記有其證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又曰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吴徐整問曰經言為夫人君不道為其妻然則公卿諸侯之妻不為皇后服耶射慈荅曰皇后天下之母則宜服周禮君命其夫后夫人亦宜命其婦其受命則不宜無服宋庾蔚之謂服問云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案鄭𤣥注云外宗君外親之婦也其夫與諸侯為兄弟服斬妻從服周諸侯為天子服斬夫人亦從服周案王肅注云外宗外女之嫁於卿大夫者也為君服周今鄭王雖小異而同謂夫服君斬衰故妻從服周耳未聞王妃服后與不雜記云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鄭注皆謂嫁於國中者也為君服斬衰夫人齊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外宗謂姑姊之女舅之女及從母皆是也内宗五屬之親也其無服而嫁於諸臣者從為夫之君案先儒皆以有親服之故成以君臣之服瑯琊王妃者是司馬道子妻於孝武定后本娣姒以小功之服王者絶旁親故宜成以臣妾齊衰之周
  皇后親為皇后服議晋國子博士王翼云案禮無明文依準鄭制齊衰諸婦誠非五屬然縁成親夫屬子道則妻亦婦道矣不得不制親屬之服故孝后崩庾家訪服博士王昆議五服之内一同臣妾宜準小君服周侍中髙崧荅以為皆準五屬為夫人周祠部郎孔恢云庾家男女宜齊衰庾家諸婦雖非五屬女今現在五屬之内亦服周䕶軍江霦云案賀公記天子諸侯五屬之内雖不服職為臣皆斬衰為夫人則齊衰周天子諸侯既同后夫人亦不可得異但文有詳略耳子姪服周諸婦非復五屬之例謂當從降夫一等鄭彌云諸婦宜從夫若其夫自同人臣婦亦宜同於臣之妻與王后無準雖欲寧戚於大典有闕 宋庾蔚之謂與天子有服既為之斬衰與王后有服則宜齊衰周也雖婦亦宜以有服為斷應如孔恢議
  蕃國臣為皇后服議晉恭皇后崩時東海國臣𢎞據刺問禮官太學博士謝詮案儀禮諸侯之大夫為周王繐衰至葬除有正文傳曰諸侯之大夫時接見於天子也至於周王后崩無喪服之制周王天下父周后天下母諸侯大夫宜服繐衰稱情為得又刺問云昔元明二帝崩時朝臣皆服斬衰諸國臣繐衰七月今朝臣既為皇后齊周則國臣宜有差降不得亦繐衰也謝詮荅曰繐衰止於七月故無降錯綜記例亦謂應有服正疑扵無降耳案伯叔母與伯叔父恩義有深淺而服亦同齊曽祖與宗子母妻服無差降推此則何必皆降乎將以取節於既𦵏故無等 宋庾蔚之謂經但云諸侯大夫為天子而不及后則知於后無服也若有服則當連言且云時接見乎天子益知后不在其例矣𢎞據引大夫之祭不成禮者凡后之喪在其數以眀后必有服蔚之案記云士之所以異緦不祭鄭氏云然則士不得成禮諸侯之士亦不得服天子及后而亦不成禮明不成禮不必為服止以君有天王及后之喪以宜隨例哀致故亦同廢祭耳文眀皇后及武元楊后崩天下將吏發哀三日止
  吕柟禮問髙皇后文皇后何以皆二十七日也曰此羣臣之服為太祖太宗厭也髙皇后崩於洪武十五年文皇后崩於永樂五年故不得三年也然斬衰二十七日素服百日始服黪衣則亦三年之漸耳然而皇太子親王皇孫及女未嘗不三年也故典曰熟布冠九𧚥或七𧚥去首絰負版辟領衰及皇孫女熟布葢頭則喪髙皇后既練之服也可知其三年矣君臣皆衰服二十七日皇帝成服三日聽政内命婦四品已上衰服入臨三日又素服二十四日外命婦素服二十七日聽選諸官以下皆素服二十七日在内哭臨順天府在外哭臨衙門皆三日天下軍民男女素服十有三日自正統七年喪誠孝皇太后始也
  補注䟽為姑在室
  喪服不杖期章世父母叔父母鄭注云為姑在室亦如之
  黄榦曰姪之為姑其服如此則在室姑之為姪其服當與男子服同
  補注䟽為姊妹在室
  喪服不杖期章昆弟注云為姊妹在室亦如之
  黄榦曰兄弟之為姊妹其服如此則在室姊妹之為兄弟其服當與男子同
  補注䟽為女子子在室
  喪服不杖期章為衆子注云女子子在室亦如之黄榦曰在室女子子為父母及其餘親其服並當與男子服同
  開元禮迄今律文並同
  補注䟽王為適曾孫適𤣥孫適來孫
  周禮司服凡凶事服弁服鄭注云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賈疏云天子諸侯絶旁期正統之期猶不降然則王為適子斬衰其為適孫適曽孫適𤣥孫適来孫則皆齊衰期又儀禮喪服不杖章云爲適孫鄭注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然則王禮亦適子死有適孫適孫死有適曽孫向下皆然也
  乾學案賈氏之說因周禮服弁服乃天子之制故專指天子而言其實諸侯以下凡立後傳重者皆同此制
  開元禮迄今律文並同
  補喪服始封之君為諸父昆弟始封君之子為諸父喪服大功章大夫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
  黄榦曰天子之義亦當然若虞舜之與漢髙皆庶人起為天子盖亦不臣諸父昆弟而有服也
  補注䟽兄弟俱為諸侯從本服
  喪服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孔䟽若俱為諸侯則各依本服期也
  補注䟽適子父在為妻
  喪服杖期章妻傳注云適子父在則為妻不杖以父為之主也
  補注䟽士妾為君之衆子
  喪服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鄭注云士之妾為君之衆子亦期
  乾學案黄勉齋所編喪禮尚有禮記六條其一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也服問詳見斬衰章諸侯為天子條下其一外宗為君夫人猶内
  宗也雜記 見斬衰章君條下其一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服問 詳見斬衰章君條其一女未練而反則期喪服小記 詳見斬衰章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條其一世子為妻與大夫之適子同小記 見不杖期章大夫之適子為妻條下其一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服問 詳見婦為舅姑條下今以其已見前篇俱不載 又案勉齋所採三禮注䟽尚有士為小君期太子君服斬臣從服期大夫適子為夫人太子如士服期天子卿大夫適子為王后太子如士服期四條今以其俱附見為君之父母妻長子條下及為王后齊衰條下亦不載
  右出經傳注䟽黄氏採補
  唐律舅姑為適婦
  舊唐書禮儀志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有親重而服輕者亦附奏聞於是侍中魏徴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適子婦舊服大功請加為期從之秘書監顔師古奏曰舅姑為婦其服太輕冡婦止於大功衆婦小功而已但著代之重事義特隆饋奠之勤誠愛兼極略其恩禮有虧慈惠猶子之婦並服大功己子之妻反有減降以類而言未為允協今請冡婦期服衆婦大功既表授室之親又荅執笲之飬叔仲之後諸婦齊同則周洽平均更無窒礙矣
  吴肅公曰子之喪殺冢於衆矣婦之喪進冢於衆婦顧隆焉今制也或曰大功可也
  儀禮大功唐初増為期服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右唐制
  開寳禮父所生庶母
  吴肅公曰讀禮問甚矣古者之重為後也父母至為之三年也不亦乆乎斬不已厚乎庶子之子為祖後則不喪其父之母也謂父何哉嗚呼不已薄乎
  乾學案孫為父所生庶母服禮無明文古今五服考異云始於開寳禮朱子家禮有庶子之子為父之母而為祖後則不服即此條也
  政和禮嫁母出母為其子
  車垓曰父卒而母嫁與父在而母出則母於吾父有絶義矣故子為之降服杖期然母之於子則義不絶也故仍為子服不杖期
  政和禮繼母嫁為前夫之子從已者
  車垓曰子無母而以繼母為母矣及父卒又從繼母再嫁而寄育焉則繼母亦視之如子可也故為義服不杖期即父母為衆子之服也
  開元禮孝慈錄㑹典同今律文無
  右宋制
  孝慈錄為適長子
  吕柟曰古者父母為適長子三年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又曰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其為衆子則亦不杖期也夫異之以三年則已尊同之於衆子則已卑夫衆子同於兄弟之子而已矣其可并適長子而同之也今典為長子婦期為衆子婦大功必為長子杖期為衆子不杖期也為長子不杖期其記録之誤乎
  俞汝言曰禮斬衰三年記云為長子杖則其子不以杖即位今既非三年亦應杖期齊衰不杖期似太輕乾學案南史齊文惠太子薨有司奏御服期後開元禮政和五禮長子仍從斬服至洪武七年始以期服著為令耳
  儀禮迄家禮俱父斬衰三年母齊衰三年明初改為不杖期㑹典今律文因之
  孝慈錄妾為夫之長子衆子與所生子
  乾學案儀禮妾為君之長子三年大夫妾為君之衆子大功士妾為君之衆子期已所生子則公妾以及士妾皆期至明制則混而一之耳
  儀禮迄家禮長子三年衆子已子期年孝慈録緫為期年㑹典今律文因之
  明律妾為家長父母
  乾學案家長父母家長服之三年矣妾安可不從服古禮不制服自是缺典從而補之雖先王復起必不易斯禮矣
  右明制
  今律文前夫之子從繼母改嫁於人為改嫁繼母乾學案古禮杖期今改為不杖期者殺扵親生之母也然非從往彼家則不必制服
  右今制
  齊衰五月儀禮所無唐世始増
  開元禮為曽祖父母
  舊唐書禮儀志太宗貞觀十四年因脩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帝曰喪禮有親重而服輕者皆許奏聞於是侍中魏徴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曾祖父母舊服齊衰三月今請増為齊衰五月詔從之
  開元禮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
  𤣥宗開元二十年九月中書令蕭嵩與學士王仲丘等條定五禮書成名開元禮増入此條
  吕柟曰夫五月者小功之服也何以不歸之小功曰將為尊者服也不敢以卑者服服之耳故稱齊衰尊祖也古無齊衰五月今有齊衰五月為曽祖父母者何曰尊祖也何以齊衰五月也曰期嫌於祖則已重齊衰三月嫌於髙祖則已輕故齊衰五月古者三月非所以達曽孫之志也曽孫女雖適人不降者何明不可無祖也祖不可降也曽孫適人而遇服曽祖天下之難得也惡乎而可降
  胡翰曰古者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而不及髙祖父母説者謂兼髙祖而言則其服同其月日亦同也今禮家之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為髙祖父母齊衰三月則其服同其月日不同矣以經考之服之數盡於五緦麻三月小功五月等而至於髙曽減其月日以是為差其服制則一以齊衰為㫁也且䟽云為父加隆三年則為曽祖宜大功為髙祖宜小功苟以齊衰之服從大功小功之月日亦若可為也古之制禮者所以不出乎二者之間而一斷以三月之制豈無其義乎故尊極而恩殺為髙祖三月者後世不必易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為母齊衰期者古禮不必盡從也何以權之禮以義起而縁乎人情者也汪琬曰案閩清陳氏曰服父三年服祖期則曽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而皆齊衰三月者不敢以大小功旁親之服加乎至尊故重其齊麻尊尊也減其月數恩殺也此禮所謂上殺服適子三年庶子期適孫期庶孫大功則曽孫宜五月而與𤣥孫皆緦麻三月者曽孫服曽祖三月曽祖報亦如之曾祖尊也故加齊衰曽孫卑也故服緦麻此禮所謂下殺如此則不應加服五月然喪服經傳正文本無髙祖𤣥孫服 又案鶴山雅言經止説曽祖以下至曽孫無髙祖至𤣥孫之文若有髙祖之稱則漢惠不應名其父為髙祖矣以此知記皆漢儒曲説沈存中亦云由祖而上皆曽祖由孫而下皆曽孫雖百世可也如此則不應加服姑附於此以備一說
  閻若璩曰孝惠嗣立至太上皇廟與羣臣上其父廟號曰太祖諡曰髙皇帝史記始譌而為髙祖班氏作漢書即正之曰髙帝紀何得誣孝惠鶴山既誤於前鈍翁復誤於後駁出以為讀書承譌者之戒乾學案禮之稱髙祖者不一而足何以云禮無髙祖之稱乎古文簡往往有一言而包數義者其不言髙祖父母自是省文豈可因其不及髙祖而并謂禮無髙祖之稱也唐太宗之増五月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也而胡汪二子皆言不必加服何哉
  右唐制

  讀禮通考卷十
  謹案卷九第十八頁後二行繼别為宗刋本宗上衍大字據小記刪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一
  齊衰三月
  喪服寄公為所寓注寓亦寄也為所寄之國君服
  喪服傳寄公者何也失地之君也何以為所寓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注諸侯五月而葬而服齊衰三月者三月而藏其服至葬又更服之既葬而除之 䟽失地之君者謂若詩式㣲黎侯寓於衞是也言與民同者以客在主國得主君之㤙故報主君與民同則民亦服之三月藏其服至葬又反服之既葬訖乃除也
  雷次宗曰既来受其惠宜敬於所託故與衆人同
  敖繼公曰經傳不見諸侯相為服之禮是無服也寄公已失國則異於諸侯又寓於他邦之地則不可不為其君服然非臣也故但齊衰三月而與民同國君五月而𦵏此為之服者則止於三月以齊衰之輕者惟有此爾故不以其𦵏月為節也不特制為國君服者辟天子也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既𦵏除之特制之服也
  郝敬曰案寄公為所寓之君服齊衰亦衰世之禮先王盛世何得有寄公
  晉書禮志喪服寄公為所寓齊衰三月新禮以今無此事除此一章摯虞以為周禮作樂於刑厝之時而著荒政十二禮備制待物不以時衰而除盛典世隆而闕衰教也曩者王司徒失守播越自稱寄公是時天下又多此比皆禮之所及宜定新禮自如舊經詔従之
  後世無
  喪服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注婦人女子子在室及嫁歸宗者也宗子繼别之後百世不遷所謂大宗也 疏此經為宗子謂與大宗别髙祖之人皆三月也言丈夫婦人者謂同宗男子女子皆為大宗子并宗子母妻齊衰三月也
  敖繼公曰丈夫者男子之與大宗絶屬者也婦人者謂絶屬之女子子在室者及宗婦也丈夫婦人於宗子宗子之母妻若在嫂叔之列者則不服之盖親者且無服踈者可知
  乾學案敖氏之言非也族之男女皆為宗子及其母妻服豈有在嫂叔之列者獨不為之服乎此盖以宗子論不以嫂叔論故服之無嫌也
  喪服傳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義也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也䟽傳以丈夫婦人與宗子服絶而越大功小功與曽祖同怪其太重故發此問也祖謂别子為祖百世不遷之祖當祭之日同宗皆来陪位及助祭故云尊祖也尊祖故敬宗者是百世不遷之宗大宗者尊之統故同宗敬之尊祖之義者以宗子奉事别子之祖是尊祖之義也宗子母在則不為妻服者謂宗子父已卒宗子主其祭王制云八十齊衰之事不與則母七十亦不與今宗子母在未年七十母自與祭母死宗人為之服宗子母七十已上則宗子妻得與祭宗人乃為宗子妻服也必為宗子母妻服者以宗子燕食族人於堂其母妻亦燕食族人之婦於房皆序以昭穆故族人為之服也
  馬融曰丈夫婦人謂一族男女皆為宗子母與妻
  王肅曰此謂族人無復五屬者反為其宗子服也
  雷次宗曰言尊祖故敬宗明祖已没也無由施於尊者但敬宗以致尊祖之心
  敖繼公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祖者已之所自出也尊之重本也然其尊祖之誠無由自盡故於敬宗見之盖敬其為别子之後者乃所以尊别子也故曰敬宗者尊祖之義也此為宗子與其母妻服皆敬宗之事故傳言之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者謂族人於宗子之妻其服與否惟以其母之在不在為節則宗子之母雖老而妻代主家事若先其母而卒族人亦不為此服盖其母尚在故也此義與宗子不孤而死族人不以宗子服之者意實相類
  乾學案内則云舅沒則姑老盖父亡而適子代父為祭主則適子之婦即代姑為主婦矣何年七十八十之拘乎賈䟽之説可謂窒而迂矣特姑在而婦先没則婦統於姑族人不為其婦行服爾
  記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親則月算如邦人注言孤有不孤者不孤則族人不為殤服服之也不孤謂父有廢疾若年七十而老子代主宗事者也孤為殤長殤中殤大功衰下殤小功衰皆如殤服而三月謂與宗子絶屬者也親謂在五屬之内算數也月數如邦人者與宗子有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期長殤大功衰九月中殤大功衰七月下殤小功衰五月有大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大功衰九月其長殤中殤大功衰五月下殤小功衰三月有小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小功衰五月其殤與絶屬者同有緦麻之親者成人及殤皆與絶屬者同䟽云孤為殤者謂無父未冠而死者也云大功衰小功衰者以其成人齊衰故長殤中殤皆在大功衰下殤在小功衰也云皆三月者以其衰雖降月本三月法一時不可更服故還依本三月也親則月算如邦人者上三月是絶屬者若在五屬之内親月數當依本親為限如邦人也注云不孤不為殤服服之者以父在如周之道有適子無適孫以其父在有適子則不為適孫服同於庶孫明此本無服亦不為之服殤也成人服之齊衰期者謂宗子親昆弟姑姊妹在室之等皆是也自大功親已下盡小功親以上成人月數雖依夲皆服齊衰者以其絶屬者猶齊衰三月明親者無問大功小功緦麻皆齊衰者也既皆齊衰故三月既葬受服乃始受以大功小功齊衰也至於小功親已下殤與絶屬同者以其成人小功至下殤即入三月是以與絶屬者同皆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也云有緦麻之親成人及殤皆與絶屬同者以其絶屬者為宗子齊衰三月緦麻親亦三月是以成人及殤死皆與絶屬者同也
  敖繼公曰此言宗子孤而為殤其服乃如是若不孤則族人之親盡者不為服而有親者則或降服或降而無服亦如邦人也
  乾學案大功衰小功衰者盖成人宗子死族人服之用齊衰上文為宗子是也今宗子而殤則服當降一等宗子服止三月無可得而降故不降其月數但降其衰制不用齊衰而用大功之衰小功之衰也期仍三月服之常也衣用功衰服之變也 又案鄭注謂有大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大功衰九月若是則期年之服矣本服止當九月而服以期年可乎又謂有小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小功衰五月若是則八月之服矣本服止當五月而服以八月可乎且古無八月之服此果出於何典乎愚謂此條原論殤服不必及於成人即欲為成人解則有大功親者止當九月有小功親者止當五月或者於九月五月之中而服齊衰三月餘則受以夲服可也豈有大功而加至期年小功而加至八月之理乎
  大傳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適者公子之宗道也注公子不得宗君君命適昆弟為之宗使之宗之是公子之宗道也所宗者適則如大宗死為之齊衰九月其母則小君也為其妻齊衰三月無適而宗庶則如小宗死為之大功九月其母妻無服公子唯已而已則無所宗亦莫之宗 疏為齊衰九月者以君在厭降兄弟降一等故九月以其為大宗故齊衰與君同母故云其母則小君也為其妻齊衰三月者同喪宗子之妻也為大功九月其母妻無服者此則庶子為宗禮如小宗與尋常兄弟相為君在厭降一等故死為之大功九月母則庶母妻則兄弟之妻故無服也
  乾學案此條大傳之文本不言服制因鄭注長言之故附於宗子之末以補儀禮之所未備云
  顧炎武日知録賈䟽謂母年未七十尚與祭非也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是以舅没則姑老明其不與祭矣雖老固嘗為主祭之人而禮無二敬故為宗子之母服不為妻服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俱無家禮有㑹典今律文亦無
  喪服為舊君君之母妻疏舊君舊蒙恩深雖退歸田野不忘舊徳故服之也但謂舊君有二一則致仕一則待放未去此則致仕者也
  敖繼公曰君亦謂舊君也在國而云舊君者明其不見為臣也此服大夫士同之
  喪服傳為舊君者孰謂也仕焉而已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君之母妻則小君也注仕焉而已者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也為小君服者恩深於民 疏此經上下臣為舊君有二故發問也云仕焉而已者以下為舊君是待放之臣此為致仕之臣也何以服齊衰三月者怪其舊服斬衰今服三月也言與民同者以夲義合今義已㫁故抑之使與民同也下文庶人為國君無小君是恩淺此為小君是㤙深於民也
  雷次宗曰身既反昔服亦同民盖謙逺之情居身之道也然恩紀内結實異餘人故爰及母妻也敖繼公曰已猶止也鄭氏以為致仕是也此嘗仕矣今又在國其服宜異於民乃亦齊衰三月者盖不在其位則不宜服斬以同於見為臣者而臣於君又無期服故但齊衰三月而不嫌其與民同也然又為小君服則亦異於民矣
  陳銓曰仕焉而已者致仕也
  左傳哀公十二年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書姓注諱娶同姓故謂之孟子若宋女死不赴故不稱夫人注不稱夫人故不言薨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注反哭者夫人禮也以同姓故不成其夫人喪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注孔子始老故與弔也絻喪冠也孔子以小君禮往弔季氏不服喪故去絰從主節制疏杜以孔子與弔明其已去臣位若其臣位則服小君之喪不得云與弔而已故云孔子始老始老者謂始致事也劉炫云案十六年仲尼卒哀公誄之子貢譏云生不能用則是哀公不用仲尼為臣也又世家及諸書無云仲尼仕於哀公杜焉得云孔子始老乎今知不然者以上十一年傳稱仲尼在衛魯人以幣召之是召之而来當以任用故冉有云子為國老待子而行後乃致事故孟子之喪而来與弔若哀公全不能用何須以幣召之但哀公不用其言故云生不能用於傳云上下理其符同劉以為不仕哀朝以規杜過非也喪服齊衰三月章曰為舊君君之母妻傳曰為舊君者孰謂也仕焉而已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言與民同也君之母妻則小君也鄭𤣥云仕焉而已者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也為小君服者㤙深於民也是其服與民同不服臣為小君之服故與常弔也禮齊衰之喪始死而絻以至於成服絻以代吉冠故以絻為喪冠也孔子以季孫當服臣為小君之禮故以小君禮往弔季氏傳言適季氏謂適季氏哭位故杜言往弔謂就其哭位也季孫既不服喪孔子不得服弔服故去絰從主節制也大夫之弔服弁絰鄭𤣥云弁絰者如爵弁而素而加環絰大如緦之絰纒而不糾也曲禮云凡非弔䘮非見國君無不荅拜者鄭𤣥云喪賔不荅拜不自賔客也禮拜無拜法而此言孔子放絰而拜者記言喪賔不荅拜謂喪主既拜賔賔不荅拜爾其出見主人成弔者先拜據此傳文必有拜法記無其事記不具爾
  通典晋虞喜議云或問曰喪服經傳為舊君謂仕焉而已者鄭注曰仕焉而已謂老若廢疾而致仕者也今致仕與廢疾理同得否喜正之曰廢疾沈淪㒺同人伍不論臣道齊衰三月可也老而致仕臣禮既全恩紀無替自應三年不得三月傳言仕焉而已者謂既仕而去義同人伍爾 殷泉源問天子諸侯臣致仕服有同異范宣荅云夫禮制殘缺天子之典多不全具唯國君之禮往往有之臣之致仕則為舊君齊衰三月天子之臣則亦然矣天子之與國君雖名號差異至於臣子奉之與王者無殊矣何以明之公羊傳曰以諸侯踰年稱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稱即位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比例如此則臣服之制同矣穆帝崩前尚書郎曹躭等奔赴皆服齊衰治書侍御
  史喻希表彈其失禮博士孔恢等議云禮無解職厭降之文今有去官從本官之品典律並愆軌訓有違案躭等並以凡才荷蒙榮飾或濯纓清波不能仰遵王度自同隷人愆義違則虧黷王猷請以見事免躭等所覆除官曹躭上表自理曰臣聞居喪之禮貴賤不同禮臣為君斬衰仕焉而已為舊君齊衰爵禄既絶朝見既替盖以踈賤於親貴故降其制也又國喪儀注居職者朝夕臨去職者朔望臨禮哭泣之節各稱其服哭輕則服不得重據今去職之臣朔望哭宜為舊君服齊衰是以臣前率而行之不敢有加臣服齊衰哭臨殿庭踰月厯旬外内監司莫之或譏及至梓宫將幸山陵諸官来赴服斬者多此皆意存於重而不原於制遂使親踈貴賤無有等差曽參欲勿除父母之喪仲尼患其過制今去官者服在官者之服固為過制非聖哲所許而不推古今正禮難臣若難者有證臣對無據甘受違制
  黄乾行曰案儀禮此大夫為舊君服有此三節何也先王制禮恩義而已臣子之仕於人國位至大夫荷爵禄之重蒙眷顧之隆其恩義可謂深矣故在位而君死則為之服斬㤙義重故也夫豈以其去位而遂忘之哉是以先王又制之為舊君反服之禮無非所以酌其㤙義之淺深而制為服之隆殺也是故仕焉而已者謂致仕而退歸田里者則服齊衰三月㤙義存故也此君臣始終之最好者也其次則以道去君而猶未絶者謂始雖道合今以一事三諫不從待於郊得玦而去君臣之間雖㣲有順逆然君之恩禮猶未絶尚歸其宗廟使其宗族嵗時為之祭祀正孟子所謂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禄里居曲禮所謂爵禄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者也恩義尚存如此則安得而不為之服故齊衰三月恩義存故也此君臣之次也若其下者待放而去君遂收其宗廟不使為祭祀則是孟子所謂去之日遂收其田禄里居曲禮所謂爵禄無列於朝出入無詔於國者也恩義既絶如此則安得而為之服故此大夫無服唯其妻與長子尚存本國未去者服齊衰三月恩義絶故也此君臣之好不克終者也其下也
  宋書禮志魏世或為舊君服三年者至晋泰始四年以尚書何禎奏始依古典
  南齊書禮志建元二年皇太子妃薨前宫臣疑所服左僕射王儉議禮記文王世子父在斯為子君在斯為臣且漢魏以来宫僚充備臣隷之節具體在三昔庾翼妻䘮王允滕𢎞謂府吏宜有小君之服况臣節之重耶宜依禮為舊君妻齊衰三月居官之身並合屬假朝晡臨哭悉繫東宫今臣之未從官在逺者於居官之所屬寧二日半仍行喪成服遣牋表不得奔赴從之此條為舊君之妻顧炎武日知錄與民同者為其君齊衰三月也不與民同者君之母妻民不服而嘗仕者獨為之服也古之卿大夫有見小君之禮如成公九年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穆姜出於房再拜是也而妻之爵服則又君夫人命之是以不容無服
  喪服庶人為國君注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䟽庶人在官者謂府史胥徒經言庶人兼在官者言之云畿内之民亦如之者畿内千里専屬天子故知為天子亦如諸侯之境内也
  敖繼公曰庶人此服夫妻同之非在官與在官非當家者則不服也畿内之民其服天子亦當如此乃不著之者則此經惟主為侯國而作益可見矣
  白虎通義禮庶人為國君服齊衰三月王者崩京師之民喪三月何民賤而王貴故三月而已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者則民始哭素服先葬三月成齊衰期月以成禮葬君也禮不下庶人所以為民制何禮不下庶人者尊卑制度也服者㤙從内𤼵故為之制也已上二條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注存外待放已去者 疏此大夫在外不言為本君服與不服者案雜記云違諸侯之大夫不反服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以其尊卑不敵若然其君尊卑敵乃反服舊君服則此大夫已去他國不言服者是其君尊卑不敵不反服者也是以直言其妻長子為舊國君注云在外待放已去者對上下文而知以其上傳以為仕焉而已下傳云而猶未絶此傳云長子言未去明身是已去他國與本國絶者故鄭云待放已去者也
  敖繼公曰此承庶人之下故但據其妻與長子言之云舊國君明妻子亦在外也大夫於舊君恩深故雖去國而於已服之外妻子又為之服也去國且若是則在國可知大夫在位與其長子俱為君服斬妻服期去位則皆為之齊衰三月而已又為君之母妻若去國則不服其母妻也士之異於此者長子無服若去國則夫妻亦不服之矣
  喪服傳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妻言與民同也長子言未去也注妻雖從夫而出古者大夫不外娶婦人歸宗往来猶民也春秋傳曰大夫越境逆女非禮君臣有合離之義長子去可以無服 疏妻本從夫服君今夫已絶妻不合服而服之長子本為君斬者亦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從父而服之今父已絶於君亦當不服矣而皆服衰三月故發問也云大夫不外娶者解傳與民同之意以古者不外娶是當國娶婦婦是當國之女今身與妻俱出他國大夫雖絶而妻歸宗往来猶是本國之民春秋傳者荘二十七年公羊傳文君臣有離合之義者謂諫争從臣是有義則合三諫不從是無義則離子既隨父故去可以無服也
  通典漢石渠禮議戴聖曰大夫在外者三諫不從而去君不絶其禄位使其適子奉其宗廟言長子者重長子也承宗廟宜以長子為文蕭太傅曰長子者先祖之遺體也大夫在外不得親祭故以重者為文宣帝制曰以在故言長子 晉賀循案鄭注喪服云凡妻從夫降一等夫合三月則妻宜無服而猶三月者古者大夫不外娶其妻則本國之女也雖從夫而出婦人歸宗往来猶民故從民服也長子有服謂未去者也循以為以道去君非罪之重其子尚可以留值君薨則服也戴逵謂鄭𤣥注喪服不通何者婦人義無二尊故出嫁則降父而服夫何至為夫去國乃兼服二君乎若果宜兩服則經記應見將謂大夫於君之母妻夲有齊斬之殊乃仕焉而已則俱在三月葢其義也鄭昕荅曰案禮妻為周而長子三年今夫雖在外妻尚未去恐或者嫌猶宜周故言與民同則出國無服可知也所以别言之者明夫既去位妻便同於民爾崇氏問曰齊衰三月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君大夫去適他國便為其所適國君服於本國絶矣妻從夫當為後君服舊寕以為民乎以為宜與長子未去者同爾淳于睿荅若妻未去自若民也不為舊君也
  郝敬曰大夫奔他國攜其妻子去妻嘗為命婦去則與國人同其宗族在舊國其長子或不去則與民同去則無服
  乾學案二鄭戴崇四説立意不同而各有優劣𤣥則於理未順逵則語言不詳昕及崇氏二説相近而昕說更精至淳于氏謂妻若未去不為舊君則傳明言長子未去何以云舊君乎此舊君之稱盖因大夫已去國而言不為妻與長子立文也若夫郝氏之說謂大夫攜其妻子去妻嘗為命婦去則與國人同果爾則妻當從夫不為之服矣乃夫已不服而妻反服之何哉知其説之益支矣
  雜記違諸侯之大夫不反服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注其君尊卑異也違猶去也去諸侯仕諸侯去大夫仕大夫乃得為舊君服 疏去諸侯謂不便其君及辟仇也之往也已若本是諸侯臣如去往仕大夫此是自尊適卑若舊君死則此臣不反服謂今仕卑臣不可反服於前之尊君也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者此謂本是大夫臣今去仕諸侯此是自卑適尊若猶服卑君則為新君之耻也故亦不反服舊君也
  劉敞曰此言違而仕者不反服舊君避新君也然則違而未仕者聞舊君之喪則反服爾春秋傳所謂未臣焉有伐其國者反死之可也既臣焉而反死之則不可也鄭𤣥云尊卑異不為服若去諸侯仕諸侯去大夫仕大夫乃得為舊君服非也
  檀弓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饋焉曰獻使焉曰寡君違而君薨弗為服也注以其恩輕也違去也 䟽違謂三諌不從以禮去者若已有禄恩重者雖放出仕他國而所仕者敵則猶反服今此未得禄之臣唯在朝時乃服若放出他邦而故君薨所仕雖敵亦不反服也以其本無禄恩輕故也
  乾學案禮於舊君之服有三其一仕焉而已身離朝宁者前章為舊君君之母妻是也其一以道去君身違宗國者次章為舊君是也其一臣誼已絶出居他邦或改事新主者後章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是也原臣之於君義當服斬乃不服斬而服齊甚至有不服者何也恩有淺深故服與不服有異也其仕焉而已者雖身猶在國較之居官食禄者其㤙已輕故降而服齊猶以君臣誼重故服君而并服其母妻也其以道去君者雖義猶未絶較之致仕家居者其恩更輕故但服其君而不服其母妻也其出居他邦者雖恩義已絶而妻子之居本國者不可以無服故妻與長子行服而其身則不服也康成解仕焉而已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解以道去君謂三諫不從待放於郊夫曰仕焉而已則凡解職去官者皆是也何獨指年老廢疾者乎曰以道去君則凡有故而去者皆是也何獨指三諫不從者乎且既曰去國明謂身適他國矣而猶執為待放於郊何也果待放扵郊則身在本國猶本國之臣上章為舊君條足以槩之矣何為重出此舊君一條乎以此知上之為舊君者乃身留夲國之臣下之為舊君者乃身去本國之臣也鄭注第二條舊君引曲禮爵禄有詔於朝二句不知曲禮上文明言去國三世則非在本國彰彰矣何得執為待放於郊乎或曰鄭注大夫在外謂待放已去故此謂待放扵郊如子言二者皆已去國將何以别之曰去國則同而君㤙之絶與未絶則不同也何謂無别乎至晉人過泥鄭注又執去官從故官之品之説謂老疾致仕及三諫去者與其他解職歸者有異紛紛服斬服齊之說相尋無已則皆鄭注有以啓之也愚謂禮之意盖謂凡致政而歸不與朝列者與任職居官者不同皆不服斬而服齊故特别之為舊君也又何有解職而歸與老疾致仕三諫去者之分别哉乃知去官從故官之品此後世之令不可以語周禮也至賈疏釋大夫在外引雜記為證謂此尊卑不敵不反服者果爾則亦當有尊卑敵而反服者矣何以經文偏主不服為說乎知其説之不可通矣
  萬斯同曰此條大夫既放其妻長子猶為舊國君服則上為舊君二條其妻與長子皆服齊衰三月可知也凡經文互見者皆當參考
  已上三條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繼父不同居者注嘗同居今不同 䟽此則期章云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者也但章皆有傳唯庶人為國君及此繼父不傳者以其庶人已於寄公上下舊君釋訖繼父已於期章釋訖是以皆不言也
  敖繼公曰為繼父同居者期而為異居者不降一等為大功乃服此服者恩同於父不敢以卑服䙝之也繼父於子同居異居皆不為服知不為服者二章無報文且齊衰三月不可用於卑者也
  吕坤曰萬物一本母百可也父可二乎伯父叔父仲父季父謂伯仲叔季於我父也一本而同行者也猶嫌於父而諸之外父外祖父同尊而異姓者也雖稱曰父而外之父沒矣可繼乎母縁父有父不縁母有也儀禮有繼父聖人名之乎謬矣設母三嫁三従將三繼父乎終始不同居則無服無服而父之可乎曰當以何稱曰從母所嫁曰姨夫姑所嫁曰姑夫尊我故因我而名之爾母之再嫁即稱母夫厚矣親不忘母尊不忘父不亦可乎
  王志長曰愚案婦有二夫非禮也况子可父他人乎但妻穉夫死子㓜無親若不開改嫁一途則轉於溝壑而已柏舟之誓不可責之庸人也乃所適者能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嵗時使祀焉則若敖氏之不餒皆若人所賜故同居則期異居亦齊衰三月以報之非因母而及之也母嫁則與父絶祀不敢與矣豈有以母推㤙又服他人之禮哉
  通典唐聖厯元年太子左庶子王方慶嘗書問太子文學徐堅曰女子年㓜而早孤其母貧窶不能守志攜以適人為後夫之鞠養及長出嫁不復同居今母後夫亡欲制繼父服不知可不人間此例甚衆至於服紀有何等差前代通儒若為議論堅荅曰儀禮喪服經繼父同居齊衰周謂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所適亦無大功之親而所適者以貨財為之築宫廟嵗時使之祀焉者也鄭𤣥曰大功之親同財者也築宫廟於家門之外者神不歆非族也以㤙服爾未嘗同居則不服也小戴禮記繼父服並有明文斯禮經之正説也至於馬融王肅賀循等並稱大儒達禮更無異文唯傳𤣥著書以為父無可繼之理不當制服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也袁準作論亦以為此則自制父也亂名之大者竊以父猶天也愛敬斯極豈以靦貌繼以他人哉然而藐爾窮孤不能自立既隨其母託命他宗本族無養之人因託得存其繼嗣在生也實賴其長育及其死也頓同之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篤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豈應如是故袁傅之駁不可為同居者施焉昔朋友之死同爂之喪並制緦麻詳諸經典比之於此盖亦何嫌繼父之服宜依正禮今女子母攜重適人寄養他門所適慈流情均膝下長而出嫁始不同居此則笄緫之儀無不畢備與築宫立廟無異焉盖有繼父之道也戴徳喪服記曰女子子適人者為繼父服齊衰三月不分别同居異居梁氏集説亦云女子子適人者服繼父與不同居者服同今為服齊衰三月竊為折衷方慶深善此答
  乾學案徐氏五服集證此條分而為二一為繼父先曽同居今不同居者謂父卒而母改嫁其子隨母與繼父同居後来不與同居一為繼父雖同居兩有大功之親者引喪服小記曰有主後者為異居注云隨母之子雖與繼父同居而繼父或有親子及隨母之子有兄弟及堂兄弟為主後也雖與同居亦為先同而後異義亦明晰
  開元禮政和禮同書儀無家禮集禮㑹典今律文俱有
  喪服曽祖父母疏此經直云曽祖不言髙祖案下緦麻章鄭注云族祖父者亦髙祖之孫則髙祖有服明矣是以此注亦兼曽髙而説也不言者見其同服故也
  敖繼公曰曾猶重也謂祖之上又有祖也
  喪服傳何以齊衰三月也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注正言小功者服之數盡於五則髙祖宜緦麻曽祖宜小功也據祖期則曽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也髙祖曽祖皆有小功之差則曽孫𤣥孫為之服同也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㤙殺也 疏何以三月者怪其三月太輕齊衰又重故問也云小功兄弟之服者案下記傳云凡小功以下為兄弟故云然也服之數盡於五自斬至緦是也云髙祖宜緦麻曽祖宜小功者據為父期而言故三年問云至親以期斷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是本為父期則為祖宜大功曽祖宜小功髙祖宜緦麻為父加隆三年則為祖宜期曽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故云髙祖曽祖皆有小功之差此鄭緫釋傳小功兄弟之服其中含有髙曽二祖而言之也云曽孫𤣥孫為之服同者曽祖中既兼有髙祖則曽孫𤣥孫各為之齊衰三月也云尊尊者既不以兄弟之服服至尊故重其衰麻謂以義服六升衰九升冠此尊尊也云㤙殺者減五月為三月因曽髙於已非一體是恩殺也
  王肅曰祖父周則曽祖大功而傳以小功為説考服本以周為正父則倍之故再周祖亦加焉故服周曽祖㤙輕加所不及正當小功故傳以小功言之爾傳言小功者兄弟之服是據祖父而言也從祖祖父從祖父從祖昆弟此三者其親皆從祖父而来也而已皆為之小功從祖昆弟固與已為兄弟之族而從祖父與已父為從父兄弟者也從祖祖父則與已祖父為兄弟故曰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祖父兄弟小功之服服祖父之尊者故曰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
  沈括曰予為喪服後傳書成熙寧中欲重定五服勅而予預討論雷鄭之學闕謬固多其間髙祖𤣥孫一事尤為無義喪服但有曽祖齊衰三月曽孫緦麻三月而無髙祖𤣥孫服先儒皆以謂服同曽祖曽孫故不言可推而知或曰經之所不言則不服皆不然也曽重也由祖而上者皆曽祖也由孫而下者皆曽孫也雖百世可也苟有相逮者則必為服喪三月故雖成王之於后稷亦稱曽孫而祭禮祝文無逺近皆曰曽孫禮所謂以五為九者謂旁親之殺也上殺下殺至於九旁殺至於四而皆謂之族族昆弟父母族祖父母族曽祖父母過此則非其族也非其族則謂之無服惟正統不以族名則是無絶道也敖繼公曰兄弟之服大功以下皆是也小功者據當為曽孫之本服言也曽祖本小功以其為兄弟之服不宜施於至尊故服以齊衰三月焉此其日月雖減於小功而衰麻之屬實過於大功且専為尊者之服是以日月之多寡有所不計禮有似殺而實隆者此之謂與曽祖之父本服在緦麻若以此傳義推之則亦當齊衰而經不言之者盖髙祖𤣥孫亦鮮有相及者也
  王志長曰案五服論布斬衰三升繐衰四升半大功八升九升小功緦麻十升十一升由父三年而遞遡之於上不能不漸減為期為數月故重其衰麻以明尊減其日月以為殺是矣但祖既齊衰期年曽祖不宜即減至三月三月已無可減鄭氏不得已而云髙祖同服殊未安也敬標此疑以俟質焉乾學案傳言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賈氏以小功以下為兄弟釋之王肅以小功章從祖祖父從祖父從祖昆弟皆已與祖父之兄弟釋之俱非也愚謂此所云小功者非指小功五月之期乃指小功衰裳之服也盖謂小功布衰裳之服乃兄弟之服不可以加至尊故不用小功之服而用齊衰之服也觀傳文三服字其義了然諸家不得其義而紛紜妄解吾無取焉
  通典晉袁準正論案禮喪服云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自天子至於士一也祖周則曽祖大功髙祖小功而云三月者此通遠祖之言也今有彭祖之夀無名之祖存焉爾雅有来孫雲孫仍孫昆孫有相及者故也十代之祖在堂則不可以無服也郯子曰我髙祖少皥摰之立也非五代祖也蒯聵禱康叔自稱曽孫非四代之祖孫然則髙逺也無名之祖希及之矣故不復分别而重言之也故三月以著逺祖之服齊衰以見髙祖以上之服逺祖尊故以重服服之㤙殺故減其月數故舉三月則知其逺祖稱曽髙其服同也儒者或以為髙祖無服五服之文而云無服乎族祖祖父緦麻而曽祖三月乎顧炎武日知録禮記祭法言適子適孫適曽孫適𤣥孫適来孫左傳王子虎盟諸侯亦曰及而𤣥孫無有老㓜𤣥孫之文見於記傳者如此然宗廟之中並無此稱詩維天之命駿惠我文王曽孫篤之鄭氏箋曰曽猶重也自孫之子而下事先祖皆稱曽孫禮記郊特牲稱曽孫某注謂諸侯事五廟也於曽祖已上稱曽孫而已左傳哀公二年衛太子禱文王稱曽孫蒯聵晉書鍾雅傳元帝詔曰禮事宗廟自曽孫已下皆稱曽孫義取於重孫可厯世共其名無所改也 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而不言曽祖父之父母非經文之脱漏也蓋以是而推之矣凡人祖孫相見其得至於五世者鮮矣夀至八九十而後可以見曽孫之子百有餘年而曽孫之子之子亦可以見矣人之夀以百年為限故服至五世而窮苟六世而相見焉其服不異於曽祖矣經於曽祖已上不言者以是而推之也觀於祭之稱曽孫不論世數而知曽祖之名統上世而言之矣
  唐開元禮増齊衰三月宋以後因之
  喪服大夫為宗子䟽大夫尊降旁親皆一等尊祖故敬宗是以大夫雖尊不降宗子宗子既不降母妻不降可知
  敖繼公曰亦與宗子絶屬者也前條云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大夫此服既如衆人則命婦亦宜然也此但云大夫為宗子不云命婦又不云宗子之母妻各見其尊者爾
  喪服傳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宗也䟽以大夫於餘親皆降獨不降宗子故并服而問
  敖繼公曰言不敢降則是宗子為士也絶屬者且不降則有親者亦服之如邦人可知矣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舊君注大夫待放未去者
  敖繼公曰此即在外之大夫為之也子思子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孟子曰諫行言聽膏澤下於民有故而去則君使人導之出疆又先於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此之謂三有禮焉如此則為之服矣為舊君之義二説盡之
  喪服傳大夫為舊君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大夫去君歸其宗廟故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何大夫之謂乎言其以道去君而猶未絶也注以道去君謂三諫不從待放於郊未絶者言爵祿尚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妻子自若民也 䟽三諫不從在境待放得環則還得玦則去如此者謂之以道去君有罪放逐為非道去君爵祿有列謂待放大夫舊位仍在出入有詔於國者謂兄弟宗族猶存吉凶之事書信往来相告不絶引此文者證大夫去君歸其宗廟詔使宗族祭祀為此大夫雖去猶為舊君服若然君不使歸宗廟爵禄已絶則是得玦而去亦不服矣妻子自若民也者此鄭還約上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也不言士者此主為待放未絶大夫有此法士雖有三諫不從出國之時案曲禮踰境素服乗髦馬不蚤鬋不御婦人三月而後即向他國無待放之法是出國即不服舊君矣是以舊君唯有大夫也不言公卿及孤者詩云三事大夫則三公亦號大夫矣
  馬融曰大夫為舊君據不在列位不敢自比於留臣故自同於庶人也
  雷次宗曰前經已有為舊君今復有此舊君傳所以知前經是仕焉而已後經是待放未去者盖以兼服小君知㤙有淺深也仕焉而退君臣道足㤙義既施服及母妻今被放而去名義盡矣若君不能歸其宗廟則但不為戎首而已以其猶復未絶故得同於庶人適足以反服於君不獲及其親也
  敖繼公曰云君埽其宗廟見猶望其復反之意所謂猶未絶者此也
  閻若璩曰大夫去君為一句歸其宗廟為一句元本歸或作埽敖氏遂解曰埽其宗廟見猶望其復反之意恐未然
  乾學案孫奭孟子疏引禮記云臣之去國君不埽其宗廟則為之服疑埽字不誤傳文脱一不字爾
  檀弓穆公問於子思曰為舊君反服古與注仕焉而已者穆公魯哀公之曽孫子思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也今之君子進人若將加諸膝退人若將隊諸淵母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禮之有注言放逐之臣不服舊君也為兵主来攻伐曰戎首
  胡銓曰楚鬬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則臣無讎君之義服亦可也
  乾學案儀禮舊君二條一則謂仕焉而已一則謂以道去君分明有去國在國之别鄭康成之注亦如之乃此章之注前既言仕焉而已後𣸪言放逐之臣何其自相矛盾乎觀母為戎首之語則是已去國之臣故附於此
  孟子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王曰禮為舊君有服何如斯可為服矣注儀禮曰以道去君而未絶者服齊衰三月王疑孟子之言太甚故以此禮為問曰諫行言聽膏澤下於民有故而去則君使人導之出疆又先於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此之謂三有禮焉如此則為之服矣今也為臣諫則不行言則不聽膏澤不下於民有故而去則君搏執之又極之於其所往去之日遂收其田里此之謂寇讎寇讎何服之有注為臣之時諫行言從徳澤加民若有他故不得不行譬如華元奔晉隨㑹奔秦是也古之賢君遭此則使人導之出境又先至其所到之國言其賢良三年不反乃收其田里田業也里居也搏執其族親也極者惡而困之也孔叢子子思居衛魯穆公卒縣子使乎衞聞喪而服謂子思曰子雖未臣魯父母之國也先君宗廟在焉柰何不服子思曰吾豈愛乎禮不得也縣子曰請問之荅曰臣而去國君不埽其宗廟則為之服寄公寓乎是國而為國服吾既無列於魯而祭在衛吾何服哉是寄臣而服所寄之君則舊君無服明不二君之義也縣子曰善哉我未之思也
  乾學案孟子子桞子思為臣又云則子君也我臣也豈得謂子思未臣魯孔叢子乃東漢偽書於此可見
  通典晉崇氏問淳于睿曰凡大夫待放於郊三月君賜環則還賜玦則去不知此服已賜環玦未荅曰其待郊已三月未得環玦未適異國而君埽其宗廟故服齊衰三月或難曰今去官從故官之品則同在官之制也故應為其君服斬王肅賀循皆言老疾三諫去者為舊君服齊則明今以老疾三諫去者不得從故官之品可知矣今論者欲使解職歸者從老疾三諫去者例為君服齊失之逺矣釋曰案令諸去官者從故官之品其除名不得從例令但言諸去從故官之品不分别老疾三諫去者則三諫去得從故官之例王賀要記猶自使老疾三諫去者為舊君服齊然則去官從故官之例故見臣服斬皆應服齊明矣夫除名伏罪不得從故官之例以有罪故爾老疾三諫去者豈同除名者乎又解職者嘗仕於朝今歸家門與老疾三諫去者豈異而為難者殊其服例哉又難曰案禮先儒説為君服齊唯年老廢疾與待放之臣而已老歸者無復為臣之道放退者終身不復入君之朝臣之義絶宜降而服齊衰解職者後將復仕無離絶之事固應服斬二者各異豈得相準釋曰古者年老廢疾乃得致仕閔子騫曰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此非老而致仕之例禮亦當為舊君服齊衰不唯年老廢疾待放而已也夫君退臣苟非墜諸淵之虐臣雖去此致仕彼亦無絶道况以老疾歸家不出國内而可絶乎禮臣三諫不從不得已而去若君能悔過納諫聞命駿奔何為終身不入君朝乎君為人父母人扵君有子道尊君之義臣人一爾而禮臣為君服斬云為君服齊者别親踈明貴賤也老疾待放之臣與民同服者亦以踈賤故也而難者不察踈賤厭降乃云絶其舊君悖於禮矣解職者既已疎賤與老疾去者無異寕可必已後可還仕與自同於見臣為其君服斬乎如今後可還仕便得同見臣之制三諫去者一時罷退後可還仕方於解職未始有殊二臣之服例皆應齊而難者偏許三諫去者服齊使去職者服斬難以言通論矣又難曰王者無外天子之臣雖致仕歸家與在朝無異不得稱君為舊而服齊衰也釋曰京師方千里之地謂之畿其餘以封諸侯畿内之人服天子齊衰畿外之人則不能以為天子有内外之差王者以天下為家邊裔之土亦莫不統故曰無外之義非所以論服也書曰臣作朕股肱耳目宣力四方言君臣相與共政事有一體之義親而貴故君臣之名生焉致仕者踈賤不得復託體至尊故謂之舊君凡在職稱君而俱服斬去職亦宜稱舊而俱服齊左丞鄭襲曰君非天子之稱博士荅曰天生蒸民而樹之君天子非君君將焉在北史柳遐傳周桞遐先事梁主詧詧殂遐舉哀行舊臣之服
  隋書許善心傳善心初仕陳禎明二年加通直散騎常侍聘隋遇太祖伐陳禮成而不獲反命累表請辭上不許留縶賔舘及陳亾上遣使告之善心衰服號哭於西階下藉草東向經三日勅書唁焉明日有詔就館拜通直散騎常侍賜衣一襲善心哭盡哀入房改服復出北面立垂涕再拜受詔明日乃朝服泣於殿下悲不能興上顧左右曰我平陳國惟獲此人既能懐其舊君即我誠臣也
  乾學案此時陳後主尚在善心此服非為舊君服也哀故國之亡特以喪禮處之爾今以其心懐舊君故附於此
  北史周羅𥈑傳羅睺先事陳陳主卒羅睺請一臨哭帝許之衰絰送至墓葬還釋服而後入朝世論稱其有禮元史王鶚傳鶚以金正大元年中進士第一甲第一人出身厯官左右司郎中世祖在藩邸訪求遺逸之士聘鶚至嘗因見請曰天兵克蔡金主自縊其奉御絳山焚𦵏汝水之旁禮為舊君有服願往葬祭世祖義而許之至則為河水所没設具牲酒為位而哭
  喪服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
  敖繼公曰不云如士而云如衆人是庶人之服亦或如士禮矣
  喪服傳何以齊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祖也疏問者以大夫尊皆降旁親今怪其服故發問經不言大夫傳為大夫解之者以其言曽祖為士者故知對大夫下為之服明知曽孫是大夫
  敖繼公曰經言大夫為宗子舊君曽祖父母為士者盖連文也故傳於此以大夫言之非専取為士之文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統於曽祖内
  喪服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䟽未嫁者同於前為曽祖父母今并言者女子子有嫁逆降之理故因已嫁并言未嫁
  敖繼公曰此不降之服似不必言未嫁者經盖顧大功章立文爾女子子之適人者降其父母一等乃不降其祖與曽祖者盖尊服上於齊衰三月其自大功以下則服至尊者不用焉故父母之三年可降而為齊衰期而祖之齊衰期不可降而為大功曽祖之齊衰三月又不可降而無服此所以二祖之服俱不降也
  喪服傳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其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不敢降其祖也注言嫁於大夫者明雖尊猶不降也成人謂年二十已笄醴者也此者不降明有所降䟽雖尊猶不降則適士者以下不降可知也案上章為祖父母又女子子為祖父母傳不言不敢降至此乃言者謂曽祖輕尚不降况祖父母重者不降可知是舉輕以見重也云此者不降明有所降者案大功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叔父母如此類是有所降也敖繼公曰傳意謂嫁於大夫者雖尊猶不敢降其祖然則大夫妻亦有降其本族之旁親與士妻異者乎又所謂成人而未嫁者與不敢降之意尤不相通傳似失其㫖矣
  乾學案女子子為祖父母傳明云不敢降其祖也與此傳語同賈疏奈何顯然背之
  鄧元錫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私親皆降唯髙曽祖父母不降為昆弟為父後者不降何也不足以二斬焉故得以全恩其嫁而無主後者亦加隆焉以全㤙此權制者也
  郝敬曰案女子嫁者為其父母降一等不降其祖與曽祖何也尊服自期已下唯齊衰三月大功已下服至尊者不用故傳曰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父母三年可降為期祖之齊衰期降則大功曽祖之齊衰三月降則無服故齊衰三月者古人濟尊服之窮而通其變不可以復降也故居尊服終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同
  補注䟽畿内之民為天子
  喪服齊衰三月章庶人為國君注曰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
  補注䟽内宗五屬之女嫁於庶人從為國君
  雜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注曰其無服而嫁於庶人者從為國君䟽曰嫁於庶人從為國君者亦内外宗之女並言之則服齊衰三月
  右經傳註䟽黄氏採補
  開元禮髙祖父母女子子在室及嫁者亦如之
  乾學案儀禮但有曽祖父母服而無髙祖父母服説者謂曽祖内足以包之故不别出究竟禮無正文致後人多異論至唐世増曽祖父母服為齊衰五月因特著髙祖父母服為齊衰三月制雖不始於唐而特標之於書則自唐始也故今以開元禮為據
  朱子語類沈存中説喪服中曽祖齊衰服曽祖以上皆謂之曽祖恐是如此如此則皆合有齊衰三月服㸔来髙祖死豈有不為服之理須合行齊衰三月也存中又云髙祖齊衰三月不特四世祖為然自四世以上凡逮事皆當服衰麻三月髙祖盖通稱爾吕柟曰為髙祖父母何曰尊祖也何以三月也曰其數若緦父之父推之往也其服若期祖之祖推之来也𤣥孫女雖適人不降何曰亦猶夫曽孫女之於曽祖也盖孫女遇服髙祖古今之所難得者也惡乎而可降傳不見髙祖或仍曽祖也
  政和禮迄今律文俱同
  右唐制
  補遺
  舊君
  舊唐書李勣傳李密傳首京師時勣為黎陽總管髙祖以勣舊經事密遣使報其反狀勣表請收葬詔許之髙祖歸其尸勣𤼵喪行服備君臣之禮大具威儀三軍皆縞素葬于黎陽山南五里
  吕子臧傳煬帝被殺髙祖又遣其壻薛君倩齎手詔諭㫖子臧乃為煬帝𤼵喪成禮而後歸國
  讀禮通考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二
  大功九月
  喪服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者䟽此等並是本期出降大功
  敖繼公曰不杖期章不特著為此親在室者之服盖以此條見之盖經之例然也其他不見者倣此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出也注出必降之者盖有受我而厚之者
  敖繼公曰以出者降其本親之服故此亦降之也
  黄乾行曰天下之情無兼厚之理於彼厚則於此殺此所以未嫁則服重未有所受情之厚而㤙重也既嫁則服降而輕既有所受情之殺而㤙漸輕也是以義㫁恩而酌其中也
  檀弓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注欲其一心於厚之者姑姊妹嫁大功夫為妻期 䟽未嫁之時為之厚出嫁之後為之薄盖有夫壻受我之厚而重親之欲一心事於厚重故我為之薄
  子路有姊之喪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聞之遂除之䟽庾蔚之云子路縁姊妹無主後猶可得反服推已寡兄弟亦有申其本服之理故於降制已逺而猶不除非在室之姊妹欲申服過期也是子路已事仲尼始服姊喪明姊已出嫁非在室也
  㳺桂曰伯魚母死期而猶哭孔子曰嘻其甚也與此同意天下之禮苟循乎情之所及而為之則將不知其所止夫人有賢不肖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苟循其過而為之禮則子路伯魚不知其所終約其不及而為之禮則原壌宰子不可以為訓故禮者通乎賢不肖而為之不可以過不可以不及也吴莘曰聖人以中道抑人之情非惡其過厚懼其不可繼而已
  唐書畢構傳始構喪繼母而二妹襁褓身鞠飬至成人妹為構服三年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附錄
  檀弓齊榖王姬之喪注榖當為告聲之誤也王姬周女齊㐮公之夫人魯莊公為之大功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為之服注春秋周女由魯嫁卒服之如内女服姊妹是也天子為之無服嫁於王者之後乃服之莊公齊㐮公女弟文姜之子當為舅之妻非外祖母也外祖母又小功也 疏齊王姫卒榖梁傳云為之主者卒之也案莊元年秋築王姬之舘于外下云王姬歸於齊是由魯嫁也大功章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著大功之服王姬既比之内女故服大功也天子無服者以尊卑不敵故也若嫁於王者之後天子以賔禮待之則亦大功也其女反為兄弟為諸侯者亦大功以喪服女子出嫁為兄弟大功故也案喪服云女子子為父後者期謂大夫士之妻有往来歸宗之義故喪服傳云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曰小宗是也諸侯夫人父母卒無復歸寕之理故知諸侯夫人為兄弟為諸侯者但大功耳熊氏以爲服期非也
  葉夣得曰王姬之服檀弓所不能審決主王姬嫁者當為之服姊妹之服則莊公為之固然何疑於外祖母乎若以為外祖母服則主王姬嫁者自不應有服然而喪服記外祖母服小功非大功則檀弓非特不能正主王姬嫁者之有服亦自不能知外祖母之服小功也
  吳澄曰第二或曰盖不學之人既不通春秋王姬齊襄公夫人而誤以為齊僖公夫人又不通禮外祖母服小功而誤以為服大功第一或曰雖自榖梁以来有是説竊疑古無此禮故春秋書齊王姬卒以譏也
  春秋莊公二年秋七月齊王姬卒
  胡安國傳曰内女嫁為諸侯妻則書卒王姬何以書比内女為之服也故檀弓曰齊告王姬之喪魯莊公為之大功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夫服稱情而為之節者也荘公於齊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之讎何此所謂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也特卒王姬以著其罪
  薛季宣曰主昬之為服自荘公始也其以説齊乎
  程迴曰禮於舅之妻無服外祖父母纔小功耳今以世讎而厚其喪非禮也不然外夫人卒不書
  榖梁傳為之主者卒之也范𡩋注主其嫁則有兄弟之㤙死則服之服之故書卒喪服從父昆弟注世父叔父之子也其姊妹在室亦如之 䟽謂之從者世叔父與祖為一體又與已父為一體縁親以制服故云從也
  敖繼公曰世叔父之子謂之從父昆弟者言此親從父而别也故以明之從祖之義亦然
  爾雅兄之子弟之子相謂為從父昆弟注從父而别
  梁書袁昂傳昂丁内憂服未除而從兄彖卒昻㓜孤為彖所飬乃制期服人有怪而問之者昂致書以喻之曰竊聞禮由恩斷服以情申故小功他邦加制一等同㸑有緦明之典籍孤子夙以不天㓜傾乾廕資敬未奉過庭莫承藐藐冲人未達朱紫從兄提飬訓教示以義方每假其談價虚其聲譽得及人次實亦有由兼開拓房宇處以華曠同財共有恣其取足爾来三十餘年憐愛之至無異於己姊妹孤姪成就一時篤念之深在終彌固此恩此愛畢壌不追既情若同生而服為諸從言心即事實未忍安昔馬棱與弟毅同居毅亡棱為心服三年由也之不除喪亦縁情而致制雖識不及古誠懐感慕常願千秋之後從服期齊不圗門衰禍集一旦草土殘息復罹今酷㝷惟慟絶彌劇彌深今以餘喘欲遂素志庶寄其罔慕之痛少申無已之情雖禮無明據乃事有先例率迷而至必欲行之君問禮所歸謹以諮白臨紙號哽言不識次
  附錄
  通典從兄弟罪惡絶服議晉御史中丞裴祇兄弟等乞絶從弟儀曹郎耽喪服表曰耽受性凶頑往因品署未了怨恨親親言語悖逆讐絶骨肉其兄司空秀二息從纂昶以下薨亡耽皆不制服發哀二叔放流鄭段不弟皆經典所絶耽應見流徒未及表聞之頃耽憂恚荒越遂成狂病前即檻閉今以喪亡罪慝彰聞穢辱宗胄耽見周親以下皆宜絶服葬不列墓次請處斷户曺屬韓夀議云祗表稱二叔放流鄭段不弟大義滅親至公之道然猶作鴟鴞之詩成王封其子胡於蔡明王篤愛親親無已之意也今耽直由病喪神故有悖言非管蔡鄭段之元惡而祇等心棄引致不加痛傷於禮不喪於情不安東閣祭酒李彛議昔公孫敖為亂而亡襄仲猶帥兄弟而哭不廢親愛春秋所善也耽狂疾積年亡沒之後追論往意絶不為服竊所未安主簿劉維議以為先王制禮因情而興五服之義以㤙為主是以明親親之分正恩紀屬恩崇則制重意殺則禮降昔周公誅管蔡鄭伯克叔段皆正以王法不為親昵耽凶頑悖戾背義亡親存無歡接之㤙絶無禮服之制循名責實不服當矣宜如祗所上記室督田岳議以為五服之制本乎親屬故賢不加崇愚不降禮昔公孫敖既納襄仲之妻又以幣奔莒至其卒也仲欲勿哭傳曰喪親之終也情雖不同無絶其愛親親之道也叛君為逆納弟妻為亂亂逆之罪猶不廢喪故𦙍子啓明而唐堯不絶象之傲很有虞加矜周公戮弟義先王室鄭伯克段 -- 𠭊 or 叚 ?傳不全與議者稱此皆非所據又諸侯絶周公族為戮然猶私喪之也喪禮大制動為典式與其必疑寧居於重學官令徐亶議云昔閼伯實沈親㝷干戈而遷於商夏朱象頑傲凶國害家然唐無絶姓之文虞有封庳之厚斯以重天性篤所承也周公刑叔罪在黨恊禄父欲周之亡盖為王室耳非以流言毁公為戮也召公猶懼天下未解特使兄弟之義薄乃作棠棣之詩以示㤙親也耽以凶愚命卒骨肉所哀夫行過乎仁喪過乎哀未宜絶也 宋庾蔚之謂夫聖人設教莫不敦風尚俗睦親糾宗者也每抑其侈薄之路深仁悌之誨公族有罪素服不舉㤙無絶也若凶悖陷害則應臨事議其罪豈但不服而已裴耽以狂病致卒無罪可論田岳之議足為允也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為人後者為其昆弟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為人後者降其昆弟也疏案下記云為人後者於昆弟降一等故大功也若然於本宗餘親皆降一等
  敖繼公曰其姊妹在室亦如之
  馬融曰昆弟在周而降之以所後参親也
  記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注言報者嫌其為宗子不降 䟽謂支子為大宗子後反来為族親兄弟之類降一等嫌其為宗子不降者以其出降本親又宗子尊重恐本親為宗子有不降服之嫌故云報以明之言報是両相為報也
  敖繼公曰此為兄弟於本服降一等止謂同父者也禮為宗子服自大功之親以至親盡者皆齊衰但有月數之異爾此報云者昆弟與姊妹在室者但視其為已之月算也而服亦齊衰惟姊妹適人者則報以小功也
  俞汝言為人後者為其伯叔父母服議案禮為人後者為其本生服降一等其伯叔父母宜何服許子大辛曰服小功禮為伯叔父母齊衰期年從伯叔父母小功五月齊衰降則小功也俞子曰禮無明文事有比附為叔父之長殤大功九月中殤大功七月出嫁女為伯叔父母大功九月為人後者比於嫁女為伯叔父母降一等比於叔父之長殤不亦可乎若曰小功是降二等矣許子又曰如伯叔無大功之服何曰豈惟伯叔為其父豈有齊衰期年之服乎哉伯叔無服大功者正也服大功者降也且降服之制重於正服禮無明文而從其重者庶有合乎故為本生伯叔父母服宜大功九月
  顧炎武曰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自期降為大功也兄弟之子報之亦降一等亦自期降為大功也兄弟之孫報之亦降一等自小功降而為緦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庶孫注男女皆是 疏庶孫從父而服祖期故祖從子而服孫大功降一等
  敖繼公曰孫言庶者對適立文也孫於祖父母夲服大功以其至尊故加隆而為之期祖父母於庶孫以尊加之故不報而以夲服服之也
  陳銓曰自非適孫一人皆為庶孫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適婦注適婦適子之妻 疏其婦從夫而服其舅姑期其舅姑從子而服其婦大功降一等者也
  爾雅子之妻為婦長婦為適婦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注婦言適者從夫名䟽父母為適長三年今為適婦不降一等服期者長子本為正體於上故加至三年婦直是適子之妻無正體之義故直加於庶婦一等大功而已
  敖繼公曰亦加隆之服為之大功非不降之謂也婦從其夫而服舅姑期舅姑以正尊而加尊焉故例為之小功此異其為適故加一等
  馬融曰重適故不降之為服也
  陳銓曰婦為舅姑服周舅姑為婦宜服大功而庶婦小功者以尊降之也此為婦大功故傳釋不降唐初加為期年後代因之詳見八卷本條
  喪服女子子適人為衆昆弟注父在則同父沒乃為父後者服期也 䟽為本親降一等是其常故無傳也
  敖繼公曰昆弟云衆對為父後者立文也是亦主言父沒者之禮矣禮女子子成人而未嫁或逆降其旁親之期服此言已適人者乃為其昆弟大功則是其旁親之期服之不可以逆降者惟此爾
  記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注嫌厭降之也私兄弟目其族親也女君有以尊降其兄弟者謂士之女為大夫妻與大夫之女為諸侯夫人諸侯之女為天王后者父卒昆弟之為父後者宗子亦不敢降也 䟽妾言凡者緫天子以下至士故凡以該之君與女君不厭妾故云嫌厭之其實不厭私兄弟目其族親者以其兄弟緫外内之稱此言私兄弟則妾家族親也女君有以尊降其兄弟者以其女君與君體敵故得降其兄弟旁親之等子尊不加父母惟不降父母則可降其兄弟旁親謂士之女為大夫妻大夫之女為諸侯夫人諸侯之女為天王后者此等皆得降其兄弟旁親也父卒昆弟之為父後者宗子亦不敢降者雖得降其兄弟此為父後皆不得降容有歸宗之義歸於此家故不降
  敖繼公曰亦嫌屈於其君而為私親或與邦人異也此經正言妾之服其私親者惟有為父母一條其餘則皆與為人妻者並言於凡適人者及嫁者未嫁者為其親屬之條中恐讀者不察故記言此以明之乾學案妾之服其私親經凡數條不杖期章則言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大功章則言大夫之妾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下記文則言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則是古人之於妾未嘗絶其天性之親而不令制服也乃後之制禮者於妾父母之服則仍從儀禮之制其他世叔父母姑姊妹兄弟則未嘗一及焉豈妾於此獨不當行服乎説者謂妾之服與女子子適人者同故不别見也既不著於正條亦當附注其下今考諸家之注文亦無之則是竟絶之也嗚呼舉天下皆得服其骨肉之親而獨於妾絶之亦已甚矣或曰古之所謂妾其娣姪也娣姪為媵者多是諸侯與卿大夫之女即他國之媵亦皆出自諸侯卿大夫或與夫人内子同祖父者故宜有服若獨適服其所親而同祖父母之娣姪不服焉非人情矣似與後人所置妾不同故三代以後議禮者略焉然從来典冊所載如陶丹周浚之妾亦多出自名家望族或為女宗或持門户者亦不少矣豈得一槩以厮飬下賤目之且古禮非特妾於諸親有服也即妾之子亦於外家諸親有服記所謂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是也乃後代禮家亦舉此而盡削之遂使妾不得盡禮於諸親而妾之子亦不得盡禮於外家之親何其薄也後之制禮者取先王之廢典而酌復之庶乎人皆得申其情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姪丈夫婦人報注為姪男女服同 疏不言男子女子而言丈夫婦人者姑與姪在室出嫁同以姪女言婦人見嫁出因此謂姪男為丈夫亦見長大之稱是以鄭還以男女解之
  敖繼公曰必言丈夫婦人者明男女皆謂之姪也若但云姪則嫌若偏指昆弟之女然故両見之經凡於為姪之服皆指姑之已適人者而言盖以姪或成人或在下殤以上則姑亦鮮有在室者矣姪之婦人在室適人同
  爾雅女子謂晜弟之子為姪
  喪服傳姪者何也謂吾姑者吾謂之姪䟽姪之名惟對姑生稱若對世叔惟得言昆弟之子不得姪名也
  馬融曰適人降其昆弟故大功也嫁姑為嫁姪服也俱出也
  陳銓曰此言昆弟非父後者也
  乾學案據馬融陳銓之注則此條當與上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合為一條盖此姪丈夫婦人報皆女子子適人者為之也今夲乃鄭康成所更致文義不接仍當依舊夲為是況此報字連上昆弟而言乃専屬於姪可乎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䟽記云為夫之兄弟降一等此皆夫之期故妻為之大功也
  敖繼公曰不言報文略也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從服也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也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故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無慎乎注道猶行也謂弟之妻為婦者卑逺之故謂之婦嫂者尊𫿞之稱嫂猶叟也叟老人稱也是謂序男女之别爾若已以母婦之服服兄弟之妻兄弟之妻以舅子之服服已則是亂昭穆之序也治猶理也父母兄弟夫婦之理人倫之大者可不慎乎大傳曰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名著而男女有别 䟽從服者從夫而服故大功也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也下緫論兄弟之妻不為夫之兄弟服夫之兄弟不為兄弟妻服之事也若以弟妻為婦即以兄妻為母而以母服服兄妻又以婦服服弟妻又使妻以舅服服夫之兄又使兄妻以子服服已夫之弟則兄弟反為父子亂昭穆之次序故聖人深塞亂源使兄弟之妻本無母婦之名不相為服也
  敖繼公曰為夫之祖父母世叔父母大功皆從夫之期服者也夫為其昆弟亦期妻若從而服之亦當大功今乃無服故囙而發傳母道婦道謂世叔母及昆弟之子婦之類也此據男子所為服者而言故繼之曰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盖以當時有謂弟妻為婦者故引而正之以言其不可也傳之意盖謂男子為婦人来嫁於已族者之服惟在母婦之行者則可若尊不列於母卑不列於婦則不為之服以其無母婦之名也故為昆弟之妻無服經之此條主於妻為其夫之黨傳以從服釋之是也又云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亦據妻不從夫而服其昆弟發問亦是也顧乃以男子不服昆弟之妻為荅此不惟失所問之意又與夫之昆弟所以無服之義相違盖婦人於夫之昆弟當從服而乃不從服其無服之義生於婦人而非起於男子也檀弓曰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彼似善於此矣爾雅曰弟之妻為婦馬融曰從夫為之服降一等也
  陳銓曰凡從夫皆降一等
  朱子曰傳意夲謂弟妻不得為婦兄弟不得為母故反言以詰之曰若謂弟妻為婦則是兄妻亦可謂之母矣而可乎言其不可爾
  吕柟曰婦人為夫之祖父母世叔父母兄弟之子婦兄弟之女適人者上何不從夫下何以從夫也曰上焉者夫之所尊也下焉者夫之所親也夫之所尊先我而有者也我自外入也可降夫之所親後我而有者也彼自内出也可不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注子謂庶子 䟽大夫為此八者本期今以為士故降至大功
  敖繼公曰大夫於士為異爵故其喪服例降其旁親之為士者一等雖世叔父母亦降之所以見貴貴之意勝也不杖期章為此親之為大夫命婦者云大夫之子此云大夫互見其人以相備也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尊不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注尊同謂亦為大夫者親服期 䟽親服期者此八者並見期章是也
  馬融曰子謂庶子也皆周也大夫尊降士故服大功也 同者亦為大夫服周也
  記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於兄弟降一等注兄弟猶言族親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䟽此三人所以降者大夫以尊降昆弟以旁尊降大夫之子以厭降是以緫云降一等上經當已言訖今又言之者以雖言之恐猶不盡記人緫結之是以鄭云凡不見者以此求之兄弟猶言族親者以下云小功已下為兄弟恐此兄弟亦據小功已下得降故曰猶族親也則此兄弟及為人後者為兄弟皆非専據小功已下猶族親所容廣也
  敖繼公曰此言所為之兄弟謂為士者也惟公之昆弟雖與其兄弟同為公子亦降之也三人所以降其兄弟之義固或有異而服則同其兄弟之服雖皆已見於經然亦有不並列三人而言之者故於此明之大夫小功而下之親為士者皆不為之服盖小功降一等則緦而大夫無緦服故也
  君之所為兄弟服室老降一等注公士大夫之君 䟽天子諸侯絶期今言為兄弟服明是公士大夫之君於旁親降一等者室老家相降一等不言士士邑宰逺臣不從服若然室老似止君近臣故從君所服也
  敖繼公曰君者謂凡有家臣者皆是也與室老對曰君亦如妾為君為女君之比
  喪服小記大夫降其庶子注大夫為庶子大功 䟽大夫降其庶子故為其庶子不為大夫者服其大功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妻昆弟注公之庶昆弟則父卒也大夫之庶子則父在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 䟽若云公子是父在今繼兄言弟故知父卒也又公子父在為母妻在五服之外今服大功故知父卒也大夫之庶子則父在者以其繼父而言又大夫卒子為母妻得申其本服今但大功故知父在也其或為母謂妾子者以其為妻昆弟其禮並同又於適妻君大夫自不降其子皆得申今在大功明妾子自為已母也
  敖繼公曰母妻及昆弟之尊同者若不宜降而此二人降之者則皆以死者為其父尊之所厭而不得申其服故也其所厭雖有逺近之異而意義實同故並言之公之昆弟其親之以厭而降者僅止於此若大夫之子此服之外更有而降在大功者其多寡與公之昆弟不類乃並言此者盖主於其庶子之為母妻耳非謂其親之以厭而降者亦僅止於此也且此昆弟之降大夫之子皆然亦不専在於庶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也大夫之庶子則從乎大夫而降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注言從乎大夫而降則於父卒如國人也昆弟庶昆弟也舊讀昆弟在下其於厭降之義宜䝉此傳也是以上而同之父所不降謂適也 䟽公之庶昆弟以其父在為母妻厭在五服外公卒猶為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其大夫之子據父在有厭從於大夫降一等大夫若卒則得申無餘尊之厭也敖繼公曰厭謂厭其為服者也不得過大功謂使服之者不得過此而申其服也大夫之子從乎大夫而降謂尊降之義在大夫而不已也盖國君於旁期而下皆以尊厭而絶之此三人者皆君所絶者也尊者之子必從其父而為服故君在則公子於昆弟無服而為母若妻於五服之外君没矣其死者猶為餘尊之所厭是以公子為此三人止於大功也大夫於所服者或以尊加之而降一等亦謂之厭此三人者皆大夫之所降者也其子亦從其父而降之一等為大功與公子父沒之禮同大夫没子乃得申其服以其無餘尊也此傳言公之昆弟大夫之庶子是服之所以同者備矣而諸侯大夫尊厭輕重逺近之差亦略於是乎見焉推而上之則天子之所厭者又可知矣先儒乃以天子之子同於公子之禮似誤也馬融曰言庶者謂諸侯異母兄弟也庶子大夫妾子也諸侯貴妾子父在為母期父没申服三年大夫貴妾子父在為母期賤妾子父在為母大功所從大夫而降也
  雷次宗曰公羊傳云國君以國為體是以其人雖亡其國猶存故許有餘尊以厭降之
  陳銓曰云子從大夫而降謂父在者
  乾學案此昆弟二字本在下條皆為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之上鄭氏以意解之謂宜在此愚謂此條為母為妻與下記公子為其母妻相照彼公子以父在故既葬即除此則父没故得申大功至大夫之庶子又卑於公之庶昆弟雖父在亦得申大功故同類言之初何嘗及於昆弟乎今雖從注䟽之夲不敢擅易而解義決當以舊讀為正 又案或謂若依舊本則昆弟宜何服曰經不有大夫為昆弟為士者之文乎公之庶昆弟大約仕為大夫者多同為大夫則服期一為大夫而一為士則服士以大功前既言之矣又何必重出乎其大夫之庶子前不杖期章有大夫之子為昆弟為大夫者之文此是為士者之昆弟服為大夫者之昆弟之服也其為大夫者之昆弟服為士者之昆弟即前大夫為昆弟為士者見之又何必重出其文乎故知此條昆弟二字當屬下文也
  通典姜輯議渤海王名輔安平獻王孚之第三子也服范太妃事喪服云君為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傳曰尊同則得服其親服然則君之庶子有封為君者其公亦不降之明矣士之妾子不降母者以其與父貴賤不足殊也然則妾與父同不見厭者亦宜申其情盡禮於其母渤海王既不承安平之祀而母已受王命之寵成太妃之號愚謂太妃之尊但當自降於渤海不得配食於安平之廟爾至於渤海三王自宜盡為母之制不復厭於安平以從公子降等之禮案薛公謀議皇子已封為王列土守蕃不得戚於天子者父卒為母三年
  穆帝升平中太宰武陵王所生母喪表乞齊衰三年詔聽依昔樂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太常江夷上博士孔恢議禮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又云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九月鄭云公卒子為母大功大夫卒子為母三年經云則一而鄭有二疑太宰若從三年之制為重則應從九月無應從緦麻之理且太宰以天子之庶出繼諸侯本無應厭降之道太宰今承諸侯别祀又不同庶姓相後有承繼大宗之義應從降一等之制從九月又降一等應服五月出後者之子亦皆還降其本親祖父母伯叔一等又禮無藩王出後本親與庶姓有異之制尚書謝奉案禮為人後者三年必以尊服服之庶子為父後為其母服緦傳曰何以緦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禮惟大宗無繼支屬之制太宰出後武陵受命元皇則纂承宗廟策名有在禮制既明豈容二哉夫禮有仰引而違情者故有君服而廢私喪屈申明義非唯一條所謂以義斷恩况貴賤之禮既正豈得不率禮而矯心當依庶子為後之例服緦而已倉部郎許穆議母以子貴王命追崇夫人視公爵秩比諸侯凡諸侯之禮服斷旁親以國内臣妾並卑故也姑姊妹女子子嫁於諸侯則各以其服服之尊同故也卑則服闕尊則禮行太宰封王繼於藩國出離其夲仰無所厭夫人諸侯班爵不殊緣天然之恩申王子之厭薄出禮之降服周可也吏部郎崧重議云考之禮文太宰應服齊衰周今以春秋條例以廣其喻母以子貴庶子為君母為夫人薨卒赴告皆以成禮不行妾母之制夫人成風是也此則身為父後服應緦麻猶以子貴得遂私情經有明文三傳不貶況於太宰古例貴同不為人後者耶且禮有節文因革不一自漢以来皇子皆為始封君始封君則私得申設令太宰不出後必受始封服無厭降出後降一等復何嫌而不周乎祠部郎曹處道云禮庶子為父後為其母緦與尊為體不敢申恩於私親為人後以所後為父亦是尊者為體其所生母俱是私親為父後及為人後義不異詔常侍敦喻太宰從緦麻服制累表至切又遣敦喻太宰不敢執遂私懐以闕王憲乃制大功之服
  咸和元年琅邪王昱母鄭氏薨王服重周以出繼宜降國相諸葛賾坐不正諫被彈王表曰亡母生臨臣宫没留臣第雖出後而上無所厭則私情得申昔敬后崩時孝王先出後亦還服重此則明典臣之所憲章也 宋庾蔚之謂晉簡文愛其膝下之慕不尋為後移天之重乾學案晋書簡文帝紀昱時年七嵗固請服重元帝哀而許之
  晉書禮志孝武帝太元十五年淑媛陳氏卒皇太子所生也有司參詳母以子貴贈淑媛為夫人置家令典喪事太子前衛率徐邈議喪服傳稱與尊者為體則不服其私親又君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王公妾子服其所生母練冠麻衣既葬而除非五服之常則謂之無服從之
  通典陳淑媛薨尚書疑所服徐邈以為宜依公子為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殷仲堪以為當依庶子為後服所生母緦皇子服乃練冠爾案緦麻章中有庶子為後為其母傳曰與尊者為體今皇太子繼體宸極正位諸宫猶可同稱庶乎當與尊者為體徐邈又曰適子服所生禮無其文者盖不異於庶子故緫以公子為言推義可知既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服則正庶均於降奪雖登位諸宫而上厭所天義不異也至於既孤則餘尊之厭輕矣故諸庶子服其母大功而為後者服其母緦此存亡異禮何可一其制耶殷又曰伯父與尊者為體諸無子者立宗人為子便當降其本親尋為後之言將闗於存亡也徐又案喪服傳三月不舉祭因而服緦明已主烝嘗非復適子之時也
  宋書禮志元嘉二十三年七月白衣領御史中丞何承天奏尚書剌海鹽公主所生母蔣美人喪海鹽公主先離㛰今應成服撰儀注參詳宜下二學禮官博士議公主所服輕重太學博士顧雅議今既咸用士禮便宜同齊衰削杖布帶疏履期禮畢心喪三年博士周野王議又云今諸王公主咸用士禮譙王衡陽王為所生太妃皆居重服則公主情理亦宜家中期服為允其博士庾邃之顔測殷明王淵之四人同雅議何惔王羅雲二人同野王議如所上臺案今之諸王雖行士禮是施於傍親及自已以下至於為帝王所厭猶一依古典又永初三年九月符修儀亡廣徳三主以餘尊所厭猶服大功海鹽公主體自宸極當上厭至尊豈得遂服臺據經傳正文并引事例依源責失而博士顧雅周野王等捍不肎怗方稱自有宋以来皇子藩王皆稱厭降同之士禮著於故事緦功之服不廢於末戚顧獨貶於所生是申其所輕奪其所重豈縁情之謂臺伏尋聖朝受終於晋凡所施行莫不上稽禮文兼用晉事又太元中晋恭帝時為皇子服其所生陳氏練冠縓縁此則前代施行故事謹依禮文者也又廣徳三公主為所生母符修儀服大功此先君餘尊之所廢者也元嘉十三年第七皇子不服曹婕妤止於麻衣此厭乎至尊者也博士既不據古又不依今背違施行見事而多作浮辭自衛乃云五帝之時三王之季又言長子去斬衰除禫杖皆是古禮不少今世博士雖復引此諸條無救於失又詰臺云藩國得遂其私情此意出何經記臣案南譙衡陽太妃並受朝命為國小君是以二王得遂其服豈可為美人比例尋藩王得遂者聖朝之所許也皇子公主不得申者由有厭而然也臺登重更責失制不得過十日而復不詶荅既被催攝二三日甫輸怗辭雖理屈事窮猶聞義耻服臣聞喪紀有制禮之大經降殺攸宜國家舊典古之諸侯衆子猶以尊厭况在王室而欲同之士庶此之僻謬不俟言而顯太常統寺曽不研却所謂同乎失者亦未得之宜加裁正𢎞明國典謹案太學博士顧雅國子助教周野王博士王羅雲顔測殷明何惔王淵之前博士遷貟外散騎侍郎庾邃之等咸蒙抽飾備位前疑既不謹守舊文又不審據前準遂上背經典下違故事率意妄作自造禮章太常臣敬叔位居宗伯問禮所司騰述往反了無研却混同滋失亦宜及咎請以見事並免今所居官解野王領國子助敎雅野王初立議乖舛中執捍愆失末違十日之限雖起一事合成三愆羅雲掌押捍失三人加禁固五年詔敬叔白衣領職餘如奏通典宋庾蔚之云公主為其母應周何以言之在室有餘尊之厭服不得過大功故服母及兄弟不得有異既出則無厭故為母得周所以知既出則無厭者禮尊降出降親踈不異尊降唯不及其適爾至於厭降唯子而已在室父在為母周既出服母與父同是故知既出則無厭也又正尊不報禮之大例而女子適人父報以周使其移重於夫族推旁親也以此推之出則無厭理據益明
  宋書禮志元嘉二十九年南平王鑠所生母吴淑儀薨依禮無服麻衣練冠既𦵏而除有司奏古者與尊者為體不得服其私親而比世諸侯咸用士禮五服之内悉皆成服於其所生反不得遂於是皇子皆申母服魏書禮志清河王懌所生母羅太妃薨表求申齊衰三年詔禮官博議侍中中書監太子少傅崔光議喪服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記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𦵏除之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中也君之厭不得申其罔極依舊大功清河國郎中令韓子熙議亦云一國之貴子猶見厭況四海之尊固無申禮卒如崔光議
  顧炎武日知錄尊尊親親周道也諸侯有一國之尊為宗廟社稷之主既沒而餘尊猶在故公子之庶子於所生之母不得申其私恩為之大功也大夫之尊不及諸侯既沒則無餘尊故其庶子於父卒為其私親並依本服如邦人也親不敵尊故厭尊不敵親故不厭此諸侯大夫之辨也後魏廣陵侯衍為徐州刺史所生母雷氏卒表請解州詔曰先君餘尊之所厭禮之明文季末陵遲斯典或廢侯既親王之子宜從餘尊之義便可大功饒陽男遥官左衛將軍遭所生母憂表請解任詔以餘尊所厭不許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皆為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注皆者言其互相為服尊同則不相降其為士者降在小功適子為之亦如之 疏此文承上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之下則是上二人也以其二人為父所厭降今此從父昆弟為大夫故此二人不降而依本服也其為士者降在小功者降一等故也敖繼公曰此文承上經両條而言則皆云者皆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也大夫公之昆弟於此親則尊同也大夫之子於此親則亦以其父之所不降者也故皆服其親服春秋傳曰公子之重視大夫公之昆弟降其昆弟之為公子者不降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則知先君餘尊之所厭止於上三人爾乾學案上條昆弟二字當冠於此條之上説已見前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注婦人子者女子子也不言女子子者因出見恩䟽 疏此謂世叔母為之服在家期出嫁大功女在家室之名是親也婦者事人之稱是見疏也馬融曰在室者周適人者降大功也
  陳銓曰婦人者夫之昆弟之子婦也子者夫之昆弟之女子子適人者也此是二人皆服大功先儒皆以婦人子為一人此既不語且夫昆弟之子婦復見何許也
  敖繼公曰是服夫妻同也上經不言夫為之者其文脱與或言女子子或言婦人子互文以見其同爾乾學案此條若依諸説則是一人若依陳説則是二人愚為參考文義及前後服制當從陳説為長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注下傳曰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指為此也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異於女君也士之妾為君之衆子亦期 疏引下傳者彼傳為此經而作也在下者鄭彼云文爛在下爾故也
  敖繼公曰此服亦從乎其君而服之也大夫為庶子大功女子子在室亦如之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經於妾為君之黨服皆略之惟著大夫之妾以見其異則士之妾不言可知也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注舊讀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言大夫之妾為此三人之服也 䟽舊讀者此馬融之輩舊讀如此鄭以此為非故此下注破之也
  敖繼公曰此著其降之之節異於他親也在室而逆降正言此七人者盖世父母叔父母與姑之期為旁尊之加服姊妹之期雖夲服然以其外成也故并世父以下皆於未嫁而略從出降明其異於父母昆弟也此服無為妻為妾之異經唯以嫁為言者約文以包之爾又前經見姊妹適人者及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此世父母而下為凡女子子之降服也其服惟以適人為節以此見逆降之服無報禮也
  喪服傳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下言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注此不辭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見之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降旁親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 䟽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此傳當在上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下爛脱誤在此但下言二字及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九字緫十一字既非子夏自著又非舊讀者自安必是鄭君置之鄭君欲分别舊讀者如此意趣然後以注破之此不辭者謂此分别文句不是解義言辭也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明之者此鄭欲就舊章讀破之案不杖期章云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也乂云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自為其親皆言其以明妾為私親今此不言其明非妾為私親也又引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彼二人為曽祖是正尊雖出嫁亦不降此則為旁親雖未嫁亦逆降聖人作文是同足以明之明是二人為此七人不得以嫁者未嫁者上同君之庶子下文為世父以下為妾自服私親也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者此傳為為君之庶子而𤼵應在女子子之上君之庶子之下以簡札韋編爛㫁後人錯置於下是以舊讀遂誤也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謂女子子十五已後許嫁笄為成人有出嫁之道是以雖未出即逆降世父已下旁親也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者謂女子子年十九後年二月冠子娶妻之月其女當嫁今年遭此世父已下之喪若依本服期者過後年二月不得及時逆降在大功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則於二月得及時而嫁也
  黄榦曰先師朱文公親書稾本云傳先解嫁者未嫁者而後通以上文君之庶子并以妾與女君同釋之乃云下言為世父母已下而以自服私親釋之文勢似不誤也又批云此一條舊讀正得傳意但於經例不合鄭注與經例合但所改傳文似亦牽強又未見妾為己之私親本當服期者合著何服䟽言十一字是鄭所置今詳此十一字中包為世至姊妹十字若無上下文即無所屬未詳其説可更考之 又曰有問大夫之妾章於先生者先生云此叚自鄭注時己疑傳文之誤今考女子適人者為父母及昆弟之為父後者已見於齊衰期章為衆兄弟又見於此大功章唯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無文而獨見扵此則當從鄭注之説無疑矣
  敖繼公曰傳者以此絰合扵上謂皆大夫之妾為之故其言如此何以大功怪其卑賤而服之降否如尊者然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釋所以大功之意言大夫於此庶子女子子或以尊降之或以其尊同而不降皆在大功妻體其夫服宜如之若妾則不體君而此服亦大功者以是三人者皆君之黨已因君而服之故其降若否亦視君以為節而不得不與女君同固無嫌於卑賤也然此但可以釋為君之庶子之文若并女子子未嫁者言之則不合於經盖經初無為女子子未嫁者之禮且凡云嫁者皆指凡嫁於人者而言非必謂行於大夫而后為嫁也又謂為世父母以下皆妾為私親之服亦不合於經盖此乃適人者之通禮經必不特為此妾發之又此妾為私親大功者亦不止於是也傳説俱失之詳傳者之意盖失於分句之不審又求其為嫁者大功之説而不可得故強生嫁於大夫之義以自附㑹既以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屬於上條則為世父母以下之文無所屬又以為亦大夫之妾為之遂使一條之意析而為二首尾衡決両無所當實甚誤也考此傳文其始盖引大夫之妾至未嫁者之經文而釋之故已釋其所謂本條者之㫖復以下言云云并釋下經今在此者乃鄭氏移之爾案注云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明之矣者謂二經之文同足以明其不當如舊説也
  郝敬曰合大夫之妾及女子子嫁者為一條解曰君猶主也妾謂夫為君謂適為女君庶子女子子皆夫君之血屬不言長子長子三年大夫不降適也必言君明非妾親生子也大夫女嫁於大夫為大功不降未嫁無屬降期為大功君之黨即大夫庶子與女子女君同大夫服妾同女君服也世父母以下妾私親皆大功如常妾不體君得自遂也 又曰案此節文義甚明鄭謂有鍇簡非也彼以大夫之妾為君庶子别為一條安得不疑為錯簡乎鄭以傳為不足信世儒纂禮欲并傳弃之鄭始作俑矣
  王志長曰案此經據經文如注疏解甚得但傳文之難通者移之終不可通者遂削之則亦難乎其為傳矣今據别解自大夫之妾至未嫁者作一句讀妾字貫下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此言妾自服其私親文義亦無妨案齊衰不杖期章云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傳曰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也則妾得為私親服明矣又案下記云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正以此經止及世叔父母姑姊妹嫌厭降其私兄弟故記又及之况鄭氏之前馬融軰先主是説附以備參可也
  汪琬曰案女子子未嫁者其服悉如男子不應乃有此條傳謂妾自服其私親故馬融舊讀合上大夫之妾一條似較有理鄭𤣥不用其説後儒多主鄭義者今姑從之又梁朱异問北使李業興曰比聞郊丘異所是用鄭義我此中用王義業興曰然异曰女子逆降旁親亦用鄭義否業興曰此之一事亦不専從盖皆以鄭説為未當也
  萬斯大曰大功九月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傳曰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下言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此條言大夫之妾當服大功者在君之家則有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在私家則有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經傳甚明鄭𤣥不從舊讀分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自為一條復援齊衰三月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之例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别為一條而以傳文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為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之傳謂文爛在下如其言則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非大夫之妾故又謂傳文妾自服其私親為不辭非經誣傳莫此為甚今為通考前後經文以正之大凡妾為君黨之服皆從乎女君父母為衆子及女子子未嫁者本期大夫則降而大功故此條上有大夫為子之文鄭謂子為庶子是也包女子子未嫁者父母同服父母為女子子嫁者本大功大夫則降而小功小功章有大夫為女子子適士者嫁於大夫則尊同不降故此條下有大夫大夫之妾為女子子嫁於大夫者之文妾從女君故為此三人指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皆服大功之服也夫大夫庶子父為之大功妾亦從而大功此理易明不煩詞説故傳無釋辭傳特恐人之疑於女子子嫁者同於未嫁者故特著之曰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明其本服大功大夫宜降小功因尊同而不降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明本期而以尊降且明唯成人故大功否則當為殤服也大夫為女子子長殤小功恐人之疑於大夫及妻降而妾不當降也故復著之曰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明為從服也更恐人疑於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亦為君家之服也故又著之曰謂妾自服其私親也明其亦服大功故得以類相從也詞明義顯有何可疑而乃謂之為文爛謂之為不辭也哉朱子謂女子子適人者為父母及昆弟之為父後者已見於齊衰期章為衆兄弟又見於此大功章唯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無文而獨見於此當從鄭注夫女子子嫁者固為伯叔父母姑姊妹夫功矣成人未嫁者應期而亦在大功何以處之豈以鄭氏降旁尊及将出者為當及時之言為足㩀耶乾學案此條依舊讀理明詞達有何可疑而鄭氏必欲更之經文本顯更之反晦後之人又何為必欲附鄭而詆子夏之傳乎今為考定文句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一句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為一句下傳文則自傳曰至得與女君同為一段釋前一句自下言為世父母至服其私親也為一段釋後一句鄭氏以前讀法原自如此今不過復經傳之舊文爾至若女子逆降之説尤為無理從来論女子之服但有已嫁未嫁之分豈有已許嫁未許嫁之别乃謂恐妨二十而嫁之期故減其服制此則背理亂常不可不力為辨正者也 又案朱子既以傳文為不誤以鄭氏所改為牽强其説是矣乃因門人之問又謂當從鄭注之説何其見之不定也若謂女子於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無文則未嫁者與男子同其已嫁者降一等經傳言此不知凡㡬何待此處言之而後顯且未嫁者寧可與已嫁者之服同論乎而乃信鄭賈逆降之説也
  通典魏王肅云大夫之妾為他妾之子大功九月自諸侯以上不服晋孫略議以為伯叔父母姑姊妹皆夫家也妻體夫尊降其夫伯叔父母姑姊妹小功妾賤不敢降也張祖髙難以為妻為夫之黨服降夫一等夫之姑姊妹宜小功妾服君之黨得與女君同豈以貧賤之故而異之縦妻之貴而可以略君之姑姊妹者則應妾服每當與君同也君之為父母三年妾何以無其制乎案孫略云妾賤不可以㤙輕從略固宜在大功爾又不敢與君同服何三年之制乎又有公子之妻服其皇姑不嫌過夫者以各從其義故也
  乾學案子夏之傳明謂妾自服其私親而孫略猶指為夫家何也張祖髙之難亦不得其要領至案以下乃杜君卿説扶孫抑張彌不得其解矣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
  馬融曰此上四人者各為其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服也在室大功嫁於大夫大功尊同也案在室大功以在大夫尊降之限嫁大夫尊同故不敢復重降嫁士則小功
  敖繼公曰大夫公之昆弟為此服則尊同也大夫之子則亦從乎大夫而為之也大夫之妻為此女子子其義亦然若為此姑姊妹又但為本服爾盖婦人之嫁者於其兄弟惟有出降而已姑姊妹雖不為命婦猶為之大功也經言大夫大夫之子為服者多矣於是乃著大夫之妻者以惟此條可為之相通故因而見之也凡妻為夫之族類於其姊妹與其在父列以上者率降於夫於其昆弟之列者又無服惟在子列而下乃與夫同之爾又考公之昆弟為此姊妹惟在出降之科則是先君餘尊之所厭亦不及於其嫁出之女也若先於君其姊妹與其孫則不厭之固矣
  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䟽此大夫大夫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四等人尊卑同皆降旁親姑姊妹已下一等大功又以出降當小功但嫁於大夫尊同無尊降直有出降故皆大功也但大夫妻為命婦若夫之姑姊妹在室及嫁皆小功若不為大夫妻又降在緦麻假令彼姑姊妹亦為命婦唯小功爾今得在大夫科中者此謂命婦為夲親姑姊妹已之女子子因大夫大夫之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寄文於夫與子姑姊妹之中不煩别見也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國君絶期已下今為尊同故亦不降依嫁服大功
  馬融曰君諸侯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服也不言諸侯者闗天子元士卿大夫也上但言君者欲闗天子元士卿大夫嫁女諸侯皆為大功也又曰諸侯絶周姑姊妹在室無服也嫁於國君者尊與己同故服周親服
  敖繼公曰以上條例之則夫人公子之服亦當然也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尊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不得祖諸侯此自卑别於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於卑者也是故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故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注不得禰不得祖者不得立其廟而祭之也卿大夫以下祭其祖穪則世世祖是人不得祖公子者後世為君者祖此受封之君不得祀别子也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如其親服後世遷之乃毁其廟爾因國君以尊降其親故終説此義云 䟽諸侯之子稱公子者諸侯之子適適相承而旁支庶已下並為諸侯所絶不得稱諸侯子變名公子適既立廟支庶子孫不立廟是自卑别於尊者也公子之子孫或為天子臣出封為五等諸侯後世將此始封之君世世祖是人不復祀别子是自尊别於卑者也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者以其初升為君諸父是祖之一體又是父之一體其昆弟既是父之一體又是已之一體故不臣此二者仍為之著服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者以其諸父尊故未得臣仍為之服昆弟卑故臣之不為之服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者繼世至孫漸為貴重故盡臣之
  黄榦曰先師朱文公親書稾本云今案䟽義有未明者竊詳始封之君所以不臣諸父昆弟者以始封君之父未嘗臣之故始封之君不敢臣也封君之子所以不臣諸父而臣昆弟者以封君之子所謂諸父者即始封君謂之昆弟而未嘗臣之者也故封君之子亦不敢臣之封君之子所謂昆弟者即始封君之子始封君嘗臣之者也故今為封君之子者亦臣之封君之孫所謂諸父昆弟者即封君之子所臣之昆弟及其子也故封君之孫亦臣之故下文繼之以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楊復曰愚案子夏傳云自卑别於尊是以子孫之卑自别於祖之尊此義為是自尊别於卑乃以子孫之尊自别於祖之卑此説於理有害而鄭注遂以為因國君以尊降其親而説此義則又愈非禮意盖國君以尊降其親謂降其旁親其正統之服不降祖服期曽祖髙祖齊衰三月是未嘗降其祖也鄭注盖惑於自尊别卑之説乃以封君之不祖公子為以尊降其親而不知公子為别子繼别為宗謂之大宗百世不遷大宗或無後則為之立後世世不絶而嘗以公子為祖矣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後世子孫只得祖封君而不得祖公子以紊其别子之宗非是以封君之尊别於公子之卑而不祖之也子夏之説既已失之鄭注沿襲謬誤愈差愈逺盖失而又失者也
  敖繼公曰尊同謂君於為夫人者大夫公之昆弟於為命婦者也夫人命婦雖非有爵者然此三人以其與已敵者齊體之故亦例以尊同者視之而如其出嫁之服不敢絶之降之也卑謂為臣者也尊謂為君者也言身為人臣則其廟不可上及於為君者身為國君則其廟不可上及於為臣者是謂别之也别於尊者所以塞僭上之原别於卑者所以明貴貴之義聖人制禮之意然也此言封君之後世世祖封君不祖公子則是封君之時其祖考之廟在故家自若也不復更立而立一虚廟於公宫左之最東以為行禮之所及封君沒則於焉祀之謂之太廟而為百世之祖也祖封君而不祖公子如晉不祖桓叔而祖武公是其事也公子之服與否皆視其君而為之此専指公子之公在者言也若公沒則曏之所謂不敢服者今則皆服之矣但其為先君餘尊所厭者乃降之如母妻昆弟大功是也不敢不服之意與前傳所謂不敢降者同
  春秋莊公四年三月紀伯姬卒何休注禮天子諸侯絶期大夫絶緦天子惟女之適二王後者諸侯唯女之為諸侯夫人者恩得申故卒之
  榖梁傳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適諸侯則尊同以吾為之變卒之也范𡩋注禮諸侯絶旁期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尊與已同則為之服大功九月變不服之例
  文公十有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孔頴逹䟽天子諸侯絶期嫁女於諸侯則尊同㤙成於敵體其禮不為降卒則服大功九月叔姬既為杞之夫人雖見出棄猶以㤙錄其卒喪服女子既嫁而反在父母之室從本服為之齊衰期此既書其卒當服其本服杜注不知此叔姬是何公之女要姑與姊妹皆服期也釋例曰出棄之女反在父母之室則與既笄成人者同故亦書卒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右儀禮
  補注䟽為人後者其妻為舅姑
  喪服小記夫為人後者其妻為舅姑大功注以不貳降䟽賀云此謂子出時已昬故此婦還則服本舅姑大功若子出時未昬至所為後家方昬者不服夲舅姑以婦本是路人来又㤙義不相接猶臣從君而服不從而税人生不相及之徒而皆不責非時之㤙也今案夫為本生父母期故其妻降一等服大功是從夫而服不論識前舅姑與否假令夫之伯叔在他國而死其婦雖不識豈不從夫服也熊氏云然恐賀義未盡善也
  黄乾行曰子婦為父母舅姑皆三年今以為人後者不二斬故子則降期婦則降大功盖㤙降於所後則於本父母舅姑亦反殺故也
  俞汝言曰禮婦為舅姑齊衰不杖期夫為人後降服大功今既服舅姑二年自應從夫改不杖期汪琬曰或問禮為舅姑齊衰期故為夲生舅姑大功今律文既易期為三年斬矣而獨於夫本生如故其降等不太甚歟曰不然也兄弟之子服伯叔父母期則為人後者服本生父母如之兄弟之子之婦服夫之諸父諸母大功則夫為人後者服夫本生亦如之此固相準而制服者也律文未嘗與禮異也何降等太甚之有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同惟書儀無
  補注䟽為夫之兄弟
  記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䟽妻從夫服其族親即上經夫之諸祖父母見於緦麻章夫之世叔見於大功章夫之昆弟之子不降嫂叔又無服今言從夫降一等記其不見者當是夫之從母之類乎
  應撝謙曰叔嫂無服見檀弓夫之昆弟無服見本篇而此記乃有妻降一等之説則是叔嫂有服矣可疑當闕勉齊喪服亦刪去此條陳注以為外兄弟如夫為姑之子緦服妻則無服或然
  萬斯同曰嫂叔無服之説屢見於經似無可疑矣乃儀禮喪服記又有夫之所為昆弟服妻降一等之語則何也鄭氏於此條無注賈氏亦不得其解謂夫之諸祖父母見於緦麻章夫之世叔父母見於大功章夫之昆弟之子不降嫂叔又無服今言從夫降一等記其不見者當是夫之從母之類噫從母之類而可稱之為兄弟乎既言兄弟而可索之於兄弟之外乎鄭氏之不解不能解也賈氏以從母當之不得已而强為之解也然則何以解之曰此正嫂叔有服之明證也喪服經雖不言嫂叔之有服亦未嘗言嫂叔之無服惟子夏作傳見經但言夫之祖父母世叔父母而獨不言昆弟故問曰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也又自以母道婦道解之以此為子夏之意則可以此為經之本㫖則未可盖記禮者於經之所未及往往見之於記今記文具在人無不以記之所言與經之所言並信何獨此條之記不可信以為嫂叔之服乎所為沒其文於經而補其説於記者盖從上世以来嫂叔原未嘗制服至作儀禮之人見其不可無服也故不直筆之於經而但附著之於記以見後人之所補而非先王之所制也至大傳所言名治之説即引子夏之傳且細觀其文止言名之宜慎而未甞言服之宜無則亦不足以為無服之據檀弓言子思之哭嫂為位不言有服無服然既已為位安知其不有服也惟奔喪篇言無服而為位者惟叔嫂此盖傳聞異辭但據喪服之經而不據喪服之記爾然雖言無服而未始不言加麻則亦深知無服之不可而加麻以表其哀戚之情也寧謂遂可以不服乎哉或者曰如子言則是服夫之兄弟大功矣後世制為小功議禮者猶以為非而可以服大功乎曰此所謂服從服也非正服也凡従服者多於已無親如夫之君夫之舊國君族之宗子彼於我何親而皆服之齊衰也無親於我者而可以服齊衰與我同室者獨不可以服大功乎然則何以必大功曰凡從服例降一等夫於姑姊妹大功則妻為之小功夫於兄弟期則妻為之大功此一定之禮也且不觀娣姒之服小功乎夫於兄弟之妻大功故妻降一等而小功吾於服夫之姑姊妹娣姒小功而知大功之服為一定而不可易也獨怪蔣濟諸公不能援此言以眀嫂叔之有服而但以娣姒婦為證致人之有異論使其執此以立説則一言可以折諸人之角又何待更端而決哉唯成粲援此為證可謂得其要領而惜其語焉不詳故亦無以闗諸儒之口也然則推而逺之之説可廢乎曰此世儒附㑹之説也先王之制禮寕耑為不肖者設哉世之亂常瀆倫之事苟非大不肖者必不至此也欲為不肖者立防而反廢親親之紀先王之所不為也且彼之所為逺嫌者將由夫淫邪之人與雖無服制豈能禁之將由夫修飾之君子與雖有服制豈能亂焉况所為逺别者亦當逺之於生前而不必逺之於身後當夫身没之後舉家縞素而我獨吉服於其間曰將以逺嫌也天下豈有此不情之人哉曰子言則既辨矣得毋驚世而駭俗與曰此非吾之言儀禮之言也吾之言不可信儀禮之言亦不可信乎且此條而不作此解将何以解之縦有善辨者恐不能别為之説矣故使喪服記而可盡削之也則吾言為妄說也使喪服記而不可盡削之也則吾固本乎禮而為言也雖為世之所詬庸何傷
  乾學案玩此條文義則是妻於夫之兄弟有服矣禮言嫂叔無服而此言服夫之兄弟得母相剌謬乎且降一等則大功大功豈嫂叔之服故鄭氏於此條不能解而賈氏不得已以夫之從母當之其説緫與禮不合今欲竟指為嫂叔之服耶則泥於檀弓諸説而不敢決也欲不指為嫂叔之服耶則此條文義究作何解也無已其寜信儀禮之說乎盖戴記實多漢儒之語而儀禮自是周代之書此必作記之人見先王之制五服不列嫂叔故従而補之於記猶之唐以前未有嫂叔之服而貞觀時始補之爾豈可因檀亐諸説而反以儀禮為不足信乎然則何以大功也凡妾之従夫例降一等此不得而獨異也人徒見後世之服小功故以大功為駭不知此正唐之儒者不能深考儀禮之過而非嫂叔必不可制大功也且婦人於夫之從子丈夫於從子之婦皆服大功於彼則安之而於此獨致疑焉吾未見其論之當也後世如五代與宋初固嘗增嫂叔為大功矣當時亦未甞以為非然則何疑於儀禮哉
  開元禮定為五月宋以後因之
  右經傳注疏黄氏採補
  唐律女適人者為伯叔父兄弟姪
  政和禮書儀家禮明集禮㑹典今律文同
  唐律衆子婦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十四年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帝曰喪禮有情重而服輕者咸許奏聞於是侍中魏徵侍郎令狐徳棻奏衆子婦舊服小功今請與兄弟子婦同為大功従之
  儀禮經傳通解續問魏徵以兄弟子之婦同於衆子婦先師朱文公曰禮經嚴適故儀禮適婦大功庶婦小功此固無可疑者但兄弟子之婦則正經無文而舊制為之大功乃更重於衆子之婦雖以報服使然然於親踈輕重之間亦可謂不倫矣故魏公因太宗之問而正之然不敢易其報服大功之重而但升適婦為期乃正得嚴適之義升庶婦為大功亦未害於降殺之差也前此未喻乃深譏其兄弟子婦而同於衆子婦為倒置人倫而不察其實乃以衆子婦而同於兄弟子之婦也幸更詳之朱子又曰徵奏云衆子婦舊服小功今請與兄弟子之婦同服大功儀禮無兄弟子婦之文不知何據以為大功而重於庶婦竊謂徴意必以衆子與兄弟之子皆期而其婦之親䟽倒置如此使同為一等之服爾亦未見其倒置人倫之罪也
  徐駿五服集證或問父母為飬子婦荅曰飬子之妻若亡服同衆子婦之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兄弟之女適人者報
  車垓曰在室兄弟之女本不杖期今既適人則為他家婦矣故為之降服大功也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姑姊妹在室者報
  車垓曰姑姊妹在室夲不杖期今既為人後則以所後之宗為重矣故皆降服大功也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政和禮為兄弟之子婦
  乾學案昆弟子婦之服儀禮無正文家禮始載此條然據魏徵顔師古等所奏則當時實服大功開元禮為夫之伯叔父母報此報字即為兄弟之子婦服大功之明文也
  陳淳曰堂兄弟之妻與堂兄弟子之妻若有尊卑然古禮嫂叔無服蓋推而逺之重别之義以親兄弟之妻猶無服况堂兄弟之妻乎自唐太宗始制嫂叔服小功而後代因之兄弟子之妻紹興服緦今律服大功已為定制盖亦以子婦視之引而進之者也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政和禮為夫兄弟之子婦
  乾學案此條本載政和禮然開元禮為夫之伯叔父母報此即伯叔父母之報服也
  車垓曰婦人既為夫兄弟之子服不杖期矣則宜為其妻服大功也此則俗所謂伯叔母為孫婦服也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出母為女子子適人者女報同
  車垓曰母為嫁女服大功正也母雖為父弃出及父卒再嫁服亦同也或曰嫁女於嫁母出母服有降而嫁母出母於嫁女則無所降者何也盖女為母服由父而推母被出再嫁則非父之妻而失母之道矣故先王特降其服若母之於女則義無所從殺也故不降
  乾學案政和禮有女適人者為出母條即開元禮所謂女報同也不再列
  徐駿曰女在室為嫁母出母降服齊衰杖期今已適人又降一等故服大功九月
  家禮迄今律文俱無家禮圗内有之
  右唐制
  政和五禮新儀女適人者為姑姊妹兄弟及兄弟之子車垓曰女在室於伯叔父母姑姊妹本皆不杖期親也既已適人則所重在夫家矣故於此數親皆降服大功也
  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政和五禮新儀女適人者為伯叔母
  乾學案唐律但有女適人者為伯叔父條
  政和五禮新儀姑姊妹兄弟為兄弟姪為人後者車垓曰已於兄弟之子本皆不杖期親也今彼既出為人後則與己又踈逺矣故為之降服大功也若為親伯叔父後則不降
  家禮㑹典今律文同
  右宋制
  附錄
  通典出後子為本生祖母服議晉武帝太康中尚書令史遂殷表云父翔少繼叔父榮榮早終不及持重今祖母姜氏亡主者以翔後榮従出降之制斷殷為大功假二十日愚以為翔既不及榮持重服雖名户别繼奉飬姜故如親子便依降例情制為輕且殷是翔之適子應為姜之適孫乞得依令遣寕去職尚書奏禮無不及還重之制翔自應降姜殷無縁還重詔可 賀循為後服議案喪服曰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於所為後之子兄弟若子時人論者多以為後者子孫皆計本親而降意所不安或曰適子不為人後者直謂已適不以出後當以支子爾無明於後者之子見舍本親何以言不得為人後耶荅曰五服之制其屬有六一去本繫以名為正名正則男女有别上下不悖若假之以號者則輕其權定之以名者則尊其統故曰有嫡子者無嫡孫何為言無正以不得名之不得名之則卑其服若得名之則重其制此之有無尊卑之宜則是彼之後者適庶之例也至於庶子為後稱名不言孝為墠而祭以其尚有貳志不専故也其子則定名而處廟以為彼情可制此義宜惇故也豈非顧本有已復統有節哉或曰所後在五服之外父制周年而已無服踈親戚之恩非先聖之意耶荅曰何為其然禮有節權㤙義相顧為所生無絶道其餘皆宜權制也夫初出後者離至親之側為别宗之胄闕晨昏之𭭕廢終飬之道顧復之恩靡報㒺極之情莫申義雖從於為後㤙實隆於本親故有一降之差若能専心所繼後者之子上有所承於今為同財之宻顧本有異門之疎若以父後輙當服者至於生不及祖父母諸昆弟父有重制而已無服又出母齊衰而杖其子又不從服今出後者於父母乃為不杖之周恐其子不得反重也禮失於煩故約以取通是以後者之子出母之孫其禮闕而不載生在他邦父已不税其義幽而不彰既以不疑父之出母何獨遲疑别宗之祖耶服之所降其品有四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為人後者女子子嫁者以出降四降之名同止一身出者之子豈當獨以為傳代稱乎生長於外不得言出猶繼父未嘗同居不為異也又父報出子誠是踈已稠彼子以父為旁尊則知所天在此初出情重故不奪其親而與其降承出之後義漸輕踈而絶其㤙絶其恩者以一其心其心一則所後親所後親則祭祀敬祭祀敬則宗廟嚴宗廟嚴則社稷重重社稷以尊百姓齊一身以肅家道此殆聖人之意也 宋崔凱喪服駁云代人或有出後大宗者還為其祖父母周與女子出適不降其祖同義凱以為女子出適人有歸宗之義故上不降祖下不降昆弟之為父後者今出後大宗大宗尊之統收族者也故族人尊之百代不遷其父母報之周所謂尊祖故敬宗也又曰持重於大宗降其小宗還當為其祖父母大功爾又云代人有出為大宗後還為其父母周其子從服大功者凱以經文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周為其兄弟降一等此指為後者身也不及其子則當以其父所後之家還計其親疎為服紀爾案晋劉智釋疑或問禮為人後者為當唯出子一身還本親也魯國孔正陽等議以為人後者服所後之親若子為其夲親降一等不言代降一等者以為至其子以義斷不復還本親故也禮云若子者則於本父母不若子矣劉智又案禮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此出子及其子孫皆為人後者也甲無後故乙為之後乙之子孫皆去其親往為甲後皆當稱為人後服本親不傷於後者若子則其孫亦然矣本親有自然之㤙降一等足以明所後者為重無縁得絶之矣儒林掾謝襲稱學生張襜之從祖母丁喪士本是親祖母亡父出後求詳禮典輙勅助教陳福議當諸出為人後者還服本親皆降一等自為後者之身及為後者之子追服大功如福議則襜之不應廢業王彪之荅如所云族人後大宗者出後者子於本祖無服孫不服祖於情不安是以諸儒之説義㫖緫謂為人後者雖在五服之外皆降本親一等無孫不服本祖之條案記云夫為人後其妻為舅姑大功鄭𤣥云不二降也其妻於舅姑義服猶不二降况其子孫骨肉至親便當無服乎禮疑則重義例亦明如禮之例諸出後者及子孫還服本親於所後者有服與無服皆同降一等謂襜之當服大功
  通典出後子為本庶祖母服議晉劉氏問曰弟子遭所生母艱弟子有兒出後伯父承適當心喪三月不徐邈荅曰庶祖母服禮無正條往年臨川王服太妃已為成制今出後承適者當依為人後降本親一等宜制大功九月 宋庾蔚之謂庶子為父後不得服其所生以服廢祭故也已出後伯父即為祖適何由得服父之所生乎
  乾學案為人後者為本生祖父母服此人世恒有之事古今喪服書宜有之乃遍檢儀禮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暨
  本朝律文並不言及何也以為出後者於本宗槩降一等故不必言耶何以於本宗兄弟本宗出嫁之姊妹暨夲宗之外祖父母又歴歴言之也盖使所後者而為父之親昆弟則祖即吾之祖自不必言若使所後者而為父之従昆弟或𠕂従昆弟或五服外之昆弟則依所後之倫序而降將有降為緦麻及無服者矣此疑似難明之際正不可不為辨别而可無一言及之乎據諸家之禮文皆云為人後者於本生諸親例降一等則其為大功無疑此不論所後者之親踈而槩服大功也况王彪之崔凱諸人已有前議自可依此為準故今附於大功之末以補諸家之所未及云又案為人後者於本宗之祖父母既當服大功矣若為人後者之子於父之本生父母當何服古禮既不言及後代喪禮諸書亦無之當何所適從將依本宗概降一等之例耶抑依父所後之倫序而遞降一等耶依夲宗降一等之例則諸書但言為後者降一等初不言為後者之子亦降一等固不得而擅定也若依父所後之倫序而降則昔為祖父母者今為從祖父母矣從祖父母本小功今降一等則緦麻以期服而降緦雖人情之所不惬猶曰有服可制也儻父所後者而為踈屬則竟無服矣以祖孫之至戚而等之於路人母乃非人情乎哉然則宜何服據賀循崔凱孔正陽陳福諸説則為後者宜降一等而為後者之子不得隨父而降一等據太康中所處遂殷之事及劉智王彪之之説則為後者之子不論父所後之親踈而槩降一等禮疑從重今古同情則遂殷王彪之大功之議固可為後世之準也盖父於本生父母期子從父而降大功情之至義之盡也不然天下豈有祖父母之喪而竟降為緦麻且降為無服者哉愚故折𮕵諸説以為知禮者質焉
  右附議









  讀禮通考卷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三
  繐衰
  喪服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䟽此經直云大夫則大夫中有孤卿以其小聘使下大夫大聘或使孤或使卿也大行人云諸侯之孤以皮帛繼子男故知大夫中兼孤卿
  喪服傳何以繐衰也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於天子注接猶曽也大夫以時㑹見於天子而服之則其士庶民不服可知 疏周禮大宗伯云時聘曰問殷頫曰視鄭注云時聘者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遣大夫来聘又注云殷頫謂一服朝之歳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衆聘焉此並是以時㑹見天子天子待之以禮饗食燕賜加㤙既深故諸侯大夫報而服之也云士庶民不服者齊衰三月章云庶人為國君注云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則畿外之民不服可知大夫不接見天子者無服士不接見亦無服可知其士與卿大夫聘時作介者雖亦得禮介本副使不得天子接見亦不服可知乾學案諸侯之臣不服天子卿大夫之家臣不服諸侯其常也此特因常接見於天子而然其衰制亦在五服之外
  通典漢戴徳曰繐衰七月之服諸侯之大夫始聞天子之喪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從諸侯哭於朝張帷為次於官舍門外别外内食疏食有鹽酪之和凡再不食既成服服繐布衰裳十一升白布冠纓縁皆十一升帶亦如之一辟廣三寸偶結於前絰用枲麻首絰大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右夲在上五分寸之三七月而𦵏𦵏已而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故 吳射慈云始聞喪去吉冠著素弁十五升布深衣從其君哭太廟阼階下袒免即位成踊襲絰吉屨無絇張帷為次於其所舍别内外疏食飲水牡麻絰至成服服四升半繐布衰裳縷細而䟽其冠八升纓帶中衣領袖縁亦如之七月而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吉 石渠禮曰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當繐衰既𦵏除之以時接見於天子故既𦵏除之大夫之臣無接見之義不當為國君也聞人通漢對曰大夫之臣陪臣也未聞其為國君也又問庶人尚有服大夫臣食祿反無服何也聞人通漢對曰記云仕於家出鄉不與士齒是庶人在官也當從庶人之為國君三月服制曰從庶人服是也又問曰諸侯大夫以時接見天子故服今諸侯大夫臣亦有時接見於諸侯不聖對曰諸侯大夫臣無接見諸侯義諸侯有時使臣奉賀乃非常也不得為接見至於大夫有年獻於君君不見亦非接見也侍郎臣臨待詔聞人通漢等皆以為有接見義又徐整問射慈曰諸侯之大夫時㑹見於天子故為繐衰七月不知此大夫時以何事而得見之也逺國大夫在蕃荒服者未嘗及見天子亦為服不荅曰諸侯之大夫有出朝聘之事㑹見天子故言時㑹雖未㑹見猶服此服士以下則無服
  東晉簡文帝崩鎮軍府問參佐綱紀服邵戩荅曰禮臣為君服皆斬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又禮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先儒以為非達官謂官長所自除庶人在官者也庶人在官服天子與畿内之人同齊衰三月案參佐無除者宜用此禮又禮諸侯之大夫㑹見天子者為天子服繐衰七月案今綱紀雖或被除勅猶古諸侯之卿命於天子比耳㑹見北面時無二君之道宜依繐衰之制其無除勅又未嘗㑹見則宜無服
  敖繼公曰唯言諸侯之大夫則其士庶不服可知諸侯之大夫於天子為陪臣不可以服斬又不可以無服故為之變而制此繐衰焉不齊衰三月者亦辟於其舊國君之服也
  郝敬曰諸侯之大夫下大夫以上皆是天子喪而諸侯之大夫往㑹既不可以陪臣服斬又不可以無服入見故為之繐衰以時謂未𦵏七月内接見天子謂如京師士庶人皆不得服
  左傳襄公二十七年夏衛獻公殺𡩋喜公子鮮曰逐我者出注謂孫林父納我者死注謂𡩋君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注使𡩋喜納君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注誓不還託於木門注晋邑不鄉衛國而坐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税服終身注税即繐也喪服繐衰裳縷細而希非五服之常本無月數痛慜子鮮故特為此服此服無月數而獻公尋薨故言終身 䟽公喪之者公為之服喪服也禮無税服之名案禮記過而追服實名為税杜以義不通故云税即繐也當是聲相近而字改易耳喪服有繐衰裳牡麻絰既𦵏除之唯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以外無人服此服也凡布細而䟽者謂之繐喪服之文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是非五服之常也禮天子諸侯絶旁期公於子鮮不應為之服獻公痛愍子鮮特為服此服也
  小功五月上
  喪服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注祖父之昆弟之親
  馬融曰從祖祖父母者曽祖之子祖之昆弟也正服小功從祖父母者從祖祖父之子是父之從父昆弟也云報者㤙施欲見両相為服故云報
  敖繼公曰此與為之者尊卑雖異亦旁尊也故報之於此即言報者略輕服齊衰大功重報服或别見之又云案注意謂從祖祖父乃祖父之昆弟從祖父乃祖父昆弟之子故曰祖父之昆弟之親也
  爾雅父之世父叔父為從祖祖父父之世母叔母為從祖祖母父之從父昆弟為從祖父父之從父昆弟之妻為從祖母
  朱子曰唐時所添服制有差異處如親伯叔期堂伯叔宜是大功乃便降為小功不知何意
  萬斯同曰父之兄弟期則祖之兄弟宜大功乃降至小功者亦猶祖父期而曽祖父直降至三月也五服惟兄弟行遞降一等而其他則否者所謂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不然則服及五世矣
  乾學案古禮本小功非唐時所降但未及増耳推朱子意則從祖祖父母亦合加至大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為兄弟之孫
  補政和禮為同堂兄弟之子
  補政和禮為夫兄弟之孫
  補政和禮為夫同堂兄弟之子
  乾學案此四條即包於儀禮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内省文互見也盖既言報則彼此之服均故不言耳後世禮家别出之欲人之便於觀覽未為不可故亦載之
  以上四條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家禮為從兄弟之女在室者
  補家禮為兄弟之孫女在室者
  乾學案開元禮原文云為從祖祖父報兄弟之孫女在室者亦如之為從祖父報同堂兄弟之女在室者亦如之謂卑㓜服尊長耳查書儀明集禮方有之
  以上二條孝慈錄㑹典今律文同政和禮書儀無
  喪服從祖昆弟注父之從父昆弟之子 䟽此是從祖父之子已之再從兄弟以上三者為三小功也
  馬融曰謂曽祖孫也於已為再從昆弟同出曽祖故言從祖昆弟正服小功也
  陳銓曰從祖父之子同出曽祖也
  湛若水曰何以小功也其祖與吾之祖出一人之身也
  記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注皆在他邦謂行仕出逰若辟仇不及知父母父母早卒 䟽在他邦加一等者二人共在他邦一死一不死相愍不得辭於親春故加一等也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者謂各有父母或父母有早卒者與兄弟共居而死亦當愍其孤㓜相育特加一等不及知父母父母早卒者或遺腹子或㓜小未有知識而父母早死者也
  敖繼公曰兄弟以皆在他邦而加者為其客死於外故也以不及知父母而加者為其有㤙於已故也凡兄弟之加服惟此與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而無主者也其餘則否
  喪服傳何如則可謂之兄弟傳曰小功以下為兄弟注於此發兄弟傳者嫌大功以上又加也大功以上若皆在他國則親自親矣若不及知父母則固同財矣 䟽發問者上經及記已有兄弟皆是降等惟此兄弟加一等故怪而致問引舊傳者以有成文故引之小功以下為兄弟者以其加一等故也則固同財者既親重則財食是同雖無父母恩自隆重不可復加也
  敖繼公曰謂之二字似誤亦當作為為兄弟者為兄弟服也此惟以加一等者為問耳小功以下為兄弟謂是乃小功以下之親為兄弟之服者然也然則此等加服不得過於大功矣盖大功以上皆在親者之限故不必復加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從父姊妹注父之昆弟之女 䟽此謂從父姊妹在家大功出適小功
  馬融曰伯叔父之女
  湛若水曰父兄弟女何以小功也從父而推也
  通典娶同堂姊之女為妻姊亡服議晋李嵩行事記云有娶同堂姊子為婦婦母亡不制婦母服猶制同堂姊服嘗謂三綱之義不可得而無服多以内外姊妹為婦則絶其本服服絶而情重何嫌不減從姊之服月數作婦母之服邪又以謝沈所言舅與外舅事訪魏君思難云舅本緦麻與外舅之服自可得同然娶姑之女姑亡豈可累降為三月邪太常劉彦祖云譬如父母服本斬齊至於改𦵏而制緦麻也近羊彭有叔父服而改𦵏其父更叔之服而著改𦵏之服此其以緦麻為重也盖禮所謂以輕為重者正此類也此亦無準據殆是率心而行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孫適人者注孫者子之子女孫在室亦大功也䟽以女孫在室與男孫同大功故出適小功也
  馬融曰祖為女孫適人者降一等故小功也
  敖繼公曰從父姊妹孫適人者當連讀三者適人其服同之適人則為女孫無嫌故不必言女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律文有孫女出嫁小功圗
  喪服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注不言姑者舉其親者而㤙輕者降可知馬融曰在室者齊衰周適人者大功以為大宗後踈之降二等故小功也不言姑者明降一體不降姑也陳銓曰累降也姑不見者同可知也猶為人後者為昆弟而不載伯父同降不嫌
  敖繼公曰經於為人後者惟見其父母昆弟姊妹之服餘皆不見是於本服降一等者止於此親爾所以然者以其與已為一體也然則自此之外凡小宗之正親旁親皆以所後者之親䟽為服不在此數矣此姊妹之屬不言報省文也記曰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
  湛若水曰姊妹期也何以小功以為人後降也以適人又降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為外祖父母
  爾雅母之考為外王父母之妣為外王母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以尊加也䟽外親之服不過緦麻今乃小功故發問以尊加也者以言祖者祖是尊名故加至小功言為者以其母之所生情重故言為也
  馬融曰母之父母也本服緦以母所至尊加服小功故曰以尊加
  敖繼公曰尊云者為其為母之父母也子之從其母而服母黨者當降於其母二等母為父母期子為外祖父母小功宜也非以尊加也
  吕柟曰為外祖父母何曰母之父母也雖欲期年而不可得也故為之小功然則何以不大功乎曰外親之服皆緦麻也雖小功也為尊加也
  記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疏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
  敖繼公曰凡從服皆為所從在三年之科者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則於母黨宜無服也不為後如邦人是君母與已母之黨或兼服之明矣
  汪琬曰或問禮有庶子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之服而律文無之何也曰古者諸侯卿大夫之妾姪娣為媵者多若後世之為妾者皆庶姓也其父母兄弟姊妹往往有不可考者律文不為之服盖以賤故絀也然則庶子之服其生母也今且與適母同矣夫使伸其私於母而獨絀於母之黨母乃稍失倫歟曰非也小不可加大卑不可陵尊賤不可干貴聖人之立制也姑以此示適庶之閑焉此律文之㣲意也故庶子得為適母之黨服而不得為生母之黨服鄉先生姚文毅公亦以無服為善也
  顧炎武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以外親之服而廢祖考之祭故絀其服也言母黨則妻之父母可知萬斯大曰身為庶子於其生母之黨欲尊而親之則嫌於干適將薄而逺之則疑於賤母事處兩難據經斯得儀禮喪服傳子為母黨之服小功緦麻章明著之即妾子為君母黨之服小功緦麻章亦明著之獨不見妾子為其生母黨之服唯喪服記有曰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愚反覆思之乃知古者妾子於生母之黨一如適子之於母黨無異服也古者妾不得體君於私家得遂故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期大夫之妾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大功而記又言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是妾得服其私親也妾既得服其私親則其子從母而服其私親不亦宜乎然其為父後而於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則何也古人於子無問衆寡以一人為後妾子而立為父後則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此無論於生母黨無服即為其生母父在服期父卒三年者亦降而止於緦也嗚呼古人之於妾子以其分雖異而情則同故於其服母黨也正傳雖略其文而後記則明其制盖使之得為服者所以厚私㤙使之不得為服者所以尊先統仁之至義之盡也乃或者疑於所謂外祖父母從母舅者即君母之黨不知君母之黨大傳所謂徒從也小記曰徒從者所從亡則已故喪服傳曰君母在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此即為後者亦然故小記又曰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若夫生母之黨則屬從也小記曰屬從者所從雖沒也服唯為父後則不問母之存否業承先統不得更顧其私㤙故不為之服果若所疑彼妾子於君母之父母後母已見於小功於君母之昆弟已見於緦麻此又奚復贅言不為後如邦人也哉要知古人之妾不同有有私家者有無私家者曲禮所謂大夫之姪娣士之長妾此有家者也所謂買妾不知其姓此無家者也無家者已矣有家者未有不為之服也所以然者天下無無父之人天下亦無無母之人也家禮八母服圗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為其母之父母兄弟姊妹無服盖本儀禮而文義更明第不言不為後如邦人然可因之而想見今制唯妾子服母三年妾為其母服期而無妾母黨之服其有私親者視之如僕隷等嗚呼妾母之私家自適子異視之可也身為妾子而亦異視之其何以慰母心哉亟為之説以告妾子之有私親者又曰記云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是古者妾子於其生母之黨皆有服唯為父後者則否後世喪禮皆因之朱子家禮圗亦明著之而今制直削之不載人皆不知有此禮妾子於母家視同奴𨽻愚以為天下無無父之人亦無無母之人子生於是母而以其名位之卑遽忘乎母之所自於情於理豈曰能安因取此條詳為之説以告凡為妾子者而或者謂古禮固然然以言乎今實有未可拘者即如三吴間大家往往取僕婢之女以為妾妾既有子子於生母固自無嫌而獨母之父母兄弟姊妹於此子素有主僕之分不容居外祖父母從母舅之名既無其名安從制服余乃慨然曰此世衰道㣲先王之禮教不明不能正身齊家而惟色之求遂使末流之𡚁一至於此也君子於此亦惟正其本源而已矣曲禮云大夫不名姪娣士不名長妾妾之有亦禮所不禁然而買妾之法唯曰不知其姓則卜之不聞取諸僕婢之女也坊記有言諸侯不下漁色説者曰諸侯不内娶若下娶本國卿大夫之女則如漁者之於魚但以貪欲之心求之也推此則為卿大夫而下娶僕婢之女以為妾不謂之漁色而何古者仕於家曰僕禮運曰卿大夫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也况可下漁其色至使其絶母黨之親乎君子知其然慎獨以誠其意軌物以約其身閠門之内琴瑟宜焉主僕之間尊卑秩焉不必其有妾也不得已而有妾必娶之以道使妾之有子者得母其母其母之父母兄弟姊妹得居其子之外祖父母從母舅之稱生而存也則親之死而䘮也則服之子心既安母心亦慰是則正其本源之謂也不此之務而惟色是求何怪乎此禮之同於贅疣者哉
  服問傳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注雖外親亦無二統 疏此眀繼母之黨亦是舊傳之辭事異於上故更稱傳曰也
  陳澔曰母死謂繼母死也其母謂出母也
  原子曰陳注以母死之母為繼母非也盖指所生之母言也母出則已與母黨絶矣故為繼母之黨服若已母不曽被出而死雖有繼母亦為其母之黨服不得服繼母之黨服其母黨不以存亡異也黄乾行曰陳氏以母死為繼母其母為出母非也案吴文正公曰母出謂已母被出而父再娶已母義絶子雖不絶母服而母黨之㤙則絶矣故服繼母之黨而不服已母之黨也母死謂若己母死而父再娶已母祔廟則仍服已母之黨既服已母之黨則又更無服繼母之黨之理也凡以雖外親亦無二統此説是也若如陳説則繼母若死仍為出母之黨服案禮為出母齊衰杖期而為父後者無服心喪而已豈有尚服其黨之理哉故斷以吴氏之言為正
  汪琬曰或問先儒言前母之黨當為親而不言其服何以無服也曰禮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宗無二統外氏亦無二統前母之子不服後母之黨則後子不逮事前母者亦如之也禮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前母既亡如之何其有從服歟 又曰或問繼母如母何以不服繼母之黨也曰鄭𤣥謂外氏不可二也庾蔚之亦謂若服繼母之黨則亂於已母之出故也禮慈母與繼母同喪服小記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則其不服繼母之黨宜也嗟乎為人後者言若子繼母言如母夫謂之如與若者盖其父母之文同而情異者也故不得已而為繼母之黨服虞喜謂縦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者之黨此説殆近是矣吴任臣母黨服議曰或問妾女之子為母之適母及生母其服云何盖為母之適母服為徒從為母之生母服為屬從徒從者義也義有時而割所從亡則己禮云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是也屬從者㤙也㤙無時而絶所從雖没必為之服若親母之黨與繼母之黨則亦有㤙合義合之分焉母黨以㤙服者也繼母黨以義服者也服問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舊注以母死之母為繼母非也原子云母死盖指所生之母也母出則與母黨絶故服繼母之黨若已母未經被出而死雖有繼母亦為其母之黨服而不得服繼母之黨誠以恩隆於所生不以君沒而情衰也今制為繼母之父母兄弟姊妹俱義服小功而不以已服未服分焉似與古禮微異云乾學案虞喜謂縦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者之黨不知次其母者乆亡此從服也所從亡則已曷為服之竊謂當服在堂繼母之黨耳
  喪服小記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注母之君母外祖適母徒從也所從亡則已 䟽母之君母者謂母之適母也此親於子為輕故徒從也已母若在母為之服已則服之已母若亡則已不服母之君母矣
  羅虞臣曰妾女之子為外祖之適母據母之存亡為制母在則女服其適母期子從而服小功母死則無服故記曰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正謂此也人有疑為母之適服不當仍為其生母然為母之適母與生母各有正條為適母為徒從為生母為屬從徒從者所從亡則己屬從者所從雖沒服也由此觀之則母之適母與生母並服無疑也
  通典為前母黨服議晉蔡謨荅王濛問曰前母之黨應為親不疑喪服但問尊卑長㓜拜敬之禮也代多此事而所議不同惠帝時尚書令滿武秋是曺彦真前母之兄而不為外親相見如他人吾昔以問江思悛悛以為人疑服繼母之黨不服前母者以不相及也繼祖母亦有不相及者而皆與其黨為親何至前母而獨疑之吾謂此言是魏時長沙人王毖身在中國遇吳魏隔絶更娶妻生昌昌父母亡後吳平聞毖前妻久亡昌為前母追服時人疑之武皇帝詔使朝臣通議安平獻王孚以為禮與祖父母離隔未嘗相見者不追如獻王此議則前母之黨不應為親也獻王所據是鄭氏之説吾謂鄭義為失時卞仁劉叔龍議謂昌應服三年吾以卞劉議為允何琦前母黨議曰夫子曰必也正名乎正名者理道之本禮之大者也文條或闕而附例可明禮云生不及祖父母昆弟而父税喪已則不若與祖乖違父旣沒而聞喪豈可拘以本制不稅而廢其正服乎若未生而伯叔母終今為伯叔父後繼嗣之道雖同原情之實則異今必從於所飬而反疑於為本乎諸侯國人生不及先代之君於其陵廟亦必曰君也此公義之正名也前母之尊固家人正稱也其易如皦日太康初博議王昌前母服少府卞粹以為母之非親而服三年者非一也前母名同尊正義存配父盖己生不及故無其制非於義不可也元康中有改𦵏前母而疑其服司徒左長史胡濟以為前母父之元妃所生則家之適長應制如改𦵏之服於時二代無曰不允自兹以來行之不殊禮母卒自為母之黨服母出則不為母之黨服而為繼母之黨服故尊其所從則不敢不服服有所逼則不得自申外服無二而必宜有一如向所論必所繼不及伯叔母黨居然可見矣明以名禮為制者不計㤙逮與否也荀訥曰人有與前母家為親者有否者訥直率意而荅之謂不應親又問傳曰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然則前母之配父理不異於繼母何以不為親也荅曰所以不與前母之黨為親者㤙情不相及故也縦令有母之父母尚存父執子壻之禮而敬事之則其子固不可以不拜之猶不得以外祖父母為名名之不正則非親也
  親母無黨服繼母黨議後漢鄭志趙商問鄭𤣥曰禮母亡則服其黨不服繼母黨以外氏不可二也若母黨先滅亡無親己所未服服繼母黨否𤣥荅曰此所問權也非禮之正假令母在本自都無親黨何所服邪權者由心 宋庾蔚之謂母亡禮應服其母之黨不服繼母之黨不可以母黨先已滅亡而服繼母之黨若服繼母之黨則亂於已母之出也
  母出有繼母非一當服次其母者議晉劉智釋疑曰親母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既卒則不服也虞喜通疑曰縱有十繼母則當服次其母者之黨也蜀譙周云其母沒自服其母之黨則繼母之黨無服出母之子為繼母之黨服則為其母之黨無服也 宋庾蔚之曰禮己母被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雖亡己猶自服不得舍前以服後當如喜議服次其母者之黨也
  乾學案外祖父母之名緫之則一分之則有十三子為母之父母一也即此條為外祖父母是也前母子為後母之父母二也服問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是也後母子為前母之父母三也通典為前母黨服議是也庶子為適母之父母四也喪服本章為君母之父母是也君母在則服不在則不服庶子為繼適母之父母五也通典為繼適母黨服議是也庶子為生母之父母六也喪服記庶子為父後者為其外祖父母無服是也不為後則服為人後者為所後母之父母七也斬衰章為所後者之妻之父母若子是也為人後者為所生母之父母八也儀禮無文㑹典及今律俱緦麻三月庶女之子為母之適母九也小記為母之君母是也母卒則不服女之子為母之生母十也經不言服原子謂有服者是也慈母之子為慈母之父母十一也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是也出妻之子為母之父母十二也杖期章出妻之子為外祖父母無服是也嫁母之子為母之父母十三也儀禮無文㑹典及今律壻於妻之父母雖嫁出猶服則外孫宜有服凡若此者其在於古有服有不服今則無有不服所不服者惟庶子為生母之父母而已獨怪後母之子於前母之家猶已外家也乃以為恩不相及而不服甚至滿武秋為曺彦真前母之兄而相見如路人不亦可異之甚乎蔡謨江思悛之論可謂當矣
  舊唐書禮儀志開元二十三年藉田禮畢下制曰服紀之制或有所未通宜令禮官學士詳議聞奏太常卿韋縚奏曰謹案儀禮喪服舅緦麻三月從母小功五月傳曰何以小功以名加也堂姨舅舅母㤙所不及外祖父母小功五月傳曰何以小功以尊加也舅緦麻三月並是情親而服屬踈者也外祖正尊同於從母之服姨舅一等服則輕重有殊堂姨舅親即未踈㤙絶不相為服親舅母来承外族同㸑之禮不如竊以古意猶有所未暢者也且為外祖小功此則正尊情甚親而服屬踈者也請加至大功九月姨舅同儕親既無别服宜齊等請為舅加小功五月堂姨舅疎降一等親舅母從服之例先無制服之文並望加至袒免臣聞禮以飾情服從義制或有沿革損益可明事體既大理資詳審望付尚書省集衆官吏詳議務從折𠂻永為典則於是太子賔客崔沔建議曰竊聞大道既隠天下為家聖人因之然後制禮禮教之設本為正家家道正而天下定矣正家之道不可以貳緫一定議理歸夲宗父以尊崇母以厭降豈忘愛敬宜在倫序是以内有齊斬外服皆緦麻尊名所加不過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也前聖所志後賢所傳其来乆矣昔辛有適伊川見被髮而祭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貞觀修禮時改舊章漸廣渭陽之㤙不遵洙泗之典及𢎞道之後唐元之間國命再移於外族矣禮亡徵兆儻或斯見天人之際可不誡哉開元初補闕盧履氷嘗進狀論喪服輕重勅令僉議於是羣議紛挐各安積習太常禮部奏依舊定陛下運稽古之思發獨㫁之明至開元八年特降别勅一依古禮事符故實人知向方式固宗盟社稷之福更圗異議竊所未詳願守八年明㫖以為萬代程法職方郎中章述議曰天生萬物惟人最靈所以尊尊親親别生分類存則盡其愛敬殁則盡其哀戚縁情而制服考事而立言往聖討論亦已勤矣上自髙祖下至𤣥孫以及其身謂之九族由近而及逺稱情而立文差其輕重遂為五服雖則或以義降或以名加教有所從理不踰等百王不易三代可知日月同懸咸所仰也自㣲言既絶大義復乖雖文質有遷而必遵此制謹案儀禮喪服傳曰外親之服皆緦麻鄭𤣥謂外親異姓正服不過緦麻外祖父母小功五月以尊加也從母小功五月以名加也舅甥外孫中外昆弟依夲服緦麻三月若以匹敵外祖則祖也舅則伯叔父之列也姨舅伯叔則父母之㤙不殊而獨殺於外氏聖人之心良有以也喪服傳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聖人究天道而厚於祖禰繫姓族而親其子孫近則别其賢愚逺則異於禽獸由此言之母黨比於本族不可同貫明矣且家無二尊喪無二斬人之所奉不可貳也特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為人後者減其父母之服女子出嫁殺其本家之喪盖所存者逺所抑者私也今若外祖及舅更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於服紀之内則中外之制相去㡬何廢禮徇情所務者末古之制作者知人情之易摇恐失禮之將漸别其同異輕重相懸欲使後来之人永不相雜㣲㫖斯在豈徒然哉且五服有上殺之義必循源本方及條流伯叔父母本服大功九月從父昆弟亦大功九月並以上出於祖其服不得過於祖也族祖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祖昆弟皆緦麻三月以其出於髙祖其服不得過於髙祖也堂舅姨既出於外曽祖若為之制服則外曽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亦宜制服矣外祖加至大功九月則外曽祖合至小功外髙祖合至緦麻若舉此而舍彼事則不均棄親而錄踈理則不順推而廣之是與本族無異矣聖人豈薄其骨肉背其㤙愛情之親者服制乃輕然本於公者薄於私存其大者略其細義有所斷不得不然苟可加也亦可減也往聖可得而非則禮經可得而隳矣先王之制謂之彞倫奉以周旋猶恐失墜一紊其叙庸可正乎且舊章淪胥為日已乆矣所存者無㡬又欲棄之雖曰未逹不知其可請依儀禮喪服為定禮部貟外郎楊仲昌議曰謹案儀禮曰外服皆緦又曰外祖父母以尊加從母以名加並為小功五月其為舅緦鄭文貞公魏徵已議同從母例加至小功五月訖今之所加豈異前㫖雖文貞賢也而周孔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堂舅堂姨舅母並升為袒免則何以祖述禮經乎如以外祖父母加至大功則豈無加報於外孫乎如外孫為報服大功則本宗庶孫何同等而相淺乎儻必如是深所不便竊恐内外乖序親踈奪倫情之所沿何所不至理必然也昔子路有姊之喪而不除孔子問之子路對曰吾寡兄弟而不忍也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不忍也子路聞而除之此則聖人因言以立訓援事抑情之明例也禮不云乎無輕議禮明其播於天地並彼日月賢者由之安敢小有損益也况夫喪服之紀先王大猷奉以周旋以匡人道一辭寧措千載是遵涉於異端豈曰𢎞教伏望各依正禮以厚儒風太常所謂増加愚見以為不可又户部郎中楊伯成左監門錄事參軍劉秩並同是議與沔等略同議奏上又手勅侍臣等曰朕以為親姨舅既服小功則舅母於舅有三年之服服是受我而厚以服制情則舅母之服不得全降於舅也宜服緦麻堂姨舅古今未制服朕思敦睦九族引而親之宜服袒免又鄭𤣥注禮記云同㸑緦若比堂姨舅於同㸑親則厚矣又喪服傳云外親之服皆緦是亦不隔於堂姨舅也若以所服不得過本而須為外曽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制服亦何傷乎是皆親親敦本之意卿等更熟詳之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禮部尚書李林甫等奏曰外族之親禮無厭降外甥既為舅母制服舅母還合報之夫外甥既為報服則與夫之姨舅以類是同外甥之妻不得無服所増者頗廣所引者漸疎㣲臣愚蒙猶有未達𤣥宗又手制荅曰從服有六此其一也降殺之制禮無明文此皆自身率親用為制服所有存抑盡是推㤙朕情有未安故令詳議非欲苟求變古以示不同卿等以為外族之親禮無厭降報服之制所引甚踈且姨舅者屬從之至近也以親言之則亦姑伯之匹敵也豈有所引者踈而降所親者服又婦從夫者也夫以姨舅夫既有服從夫而服由是睦親實欲令不肖者企及賢者俯就卿等宜熟詳之耀卿等奏曰陛下體至仁之徳推廣㤙之道將𢎞引進以示睦親再𤼵徳音更令詳議臣等案大唐新禮親舅加至大功與從母同服此盖當時特命不以輕重逓増盖不欲參於本宗慎於變禮者也今聖制親姨舅小功更制舅母緦麻堂姨舅袒免等服取類新禮垂示將来通於物情自我作則羣儒風議徒有稽留並望準制施行制從之
  乾學案開元禮所議非専為外祖父母而發舅及舅母堂姨堂舅咸在其中今因文字不可割裂故緫叙於此閲者詳之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開元禮母出為繼母之父母兄弟從母母卒則為其母之黨服不為繼母之黨服
  乾學案儀禮無此條禮記服問篇有之已見於外祖父母下今因開元禮别出此條故亦載之
  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
  附錄
  喪服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注㤙不能及 疏此慈母即是喪服中慈母者父雖命為母子而本非骨肉故慈母之子不為慈母之父母有服者為恩所不及也
  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注以其非正春秋傳曰於子祭於孫止 疏祭慈母即所謂承庶母祖庶母後者也妾母謂庶子自為其母也既非其正故惟子祭之而孫則否引春秋傳者此榖梁傳隠五年謂魯孝公之妾是惠公之母五年傳九月考仲子之宫考成也成之為夫人也注云仲子本孝公之妾以其子本孝公之妾子則惠公也恵公立為仲子之後故成之為夫人也傳又云禮庶子為君為其母築宫使公子主其祭注云公子者長子之弟及妾之子也傳又云於子祭於孫止者此經云妾母不世祭也故鄭引為注此明不得世祭也
  通典慈祖母服議晉劉智釋疑問云案喪服小記慈母之父母無服孫宜無服慈祖母矣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代祭孫不祭慈祖母何服之有智曰禮為親母黨服為繼母之黨不服不妨孫服繼祖母也禮孫為祖後如子所言妾母不代祭者據奉之者身終則止耳豈有妾子先亡孫持喪事而終喪便不祭也虞喜通疑云慈母雖賤服之如母明矣其父先亡已養於祖以祖母之服服之周可也不得復傳重三年同於繼祖母也 宋庾蔚之云案喪服傳釋慈母如母以為妾之無子妾子無母父命以為母子然後慈母之義全也智云有子之妾有母之子並乖經傳所說如母之義何由而生子不違父之命豈從失禮之命小記云慈母之父母無服今子服慈母如母猶無所從况可得從父服慈祖母乎且先儒所云婦人不服慈姑者婦從夫尚猶不服則子不從明矣
  南史齊武帝諸子傳安陸王子敬所生早亡帝命貴妃范氏母養之而子及婦服制禮無明文永明中尚書令王儉議孫為慈孫婦為慈婦姑為慈姑宜制期年服從之
  梁書天監七年安成太妃陳氏薨舍人周捨議曰賀彦先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夫而服慈姑小功服無從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而服其慈由斯以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吴任臣曰今制慈母斬衰而慈祖母無服案喪服小記慈母之父母無服推此則孫不服慈祖母明矣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不祭慈祖母又何服焉且先儒云婦人不服慈姑婦從夫尚無服而况於孫乎然亦有宜為服者虞喜通疑云慈祖母雖賤若其父先亡已養於祖以祖母之服服之周可也是或一道也朱董祥曰經言妾母不世祭者謂祀妾之禮當殺不得同於女君傳注子祭而孫不祭遂令賢者不祀其祖妾不肖者反致僭祭並於祖適等戚亂人情拂矣安得謂之禮哉小記本文曰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又曰妾無妾祖姑者易牲而祔於女君其言祔於妾祖姑則祖妾為之祔食矣無則中一以上而祔則髙祖之妾皆祔食焉胡為子與孫有異乎曰然則稱不世祭何邪曰不世祭者非惟孫不為祭其子亦不得祭之也禮有牲曰祭無牲曰薦妾易牲則不得用牲矣不用牲則謂之薦不謂之祭豈絶之而不祀邪
  喪服從母丈夫婦人報注從母母之姊妹 䟽母之姊妹與母一體從於己母而有此名故曰從母母之姊妹之男女與從母両相為服故曰報
  爾雅母之姊妹為從母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以名加也外親之服皆緦也注外親異姓正服不過緦丈夫婦人姊妹之子男女同 䟽以名加者以有母名故加至小功外親以本非骨肉情踈故聖人制禮無過緦也
  馬融曰母之姊妹也言丈夫婦人者異姓無出入降皆以丈夫婦人成人之名名之也 又曰外祖從母其親皆緦也以尊名加故小功也
  雷次宗曰夫二親㤙等而中表服異君子類族辨物本以性分為判故外親之服不過於緦於義雖當求情未惬苟㣲有可因則加服以申心外祖有尊從母有名故皆得因之加以小功也舅情同二人而名理闕無因故有心而不獲遂也然情不止於緦亦以見於慈母矣至於餘人雖有尊名而不得加者服當其義情無不足也
  敖繼公曰從母之義與從父同以其在母列故但以從母為稱丈夫婦人即為從母服者也此為加服而從母乃報之者以其為母黨之旁尊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經凡三以丈夫婦人連文而所指各異讀者詳之
  郝敬曰母之姊妹與兄弟同也從母小功而舅緦麻者從母近母以名加也
  記庶子為後者為其從母無服不為後如邦人䟽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
  通典晉袁準正論曰從母小功五月舅緦麻三月禮非也從母緦時俗所謂姨母者也舅之與姨俱母之姊妹兄弟焉得異服從母者從其母而為庶母者也親益重故小功也凡稱父母者皆同乎父母之例者也舅非父列姨非母列故舅不稱父姨不稱母也可稱姨不應稱母謂姨母為從母者此時俗之亂名書之所由誤也春秋傳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享之爾雅曰妻之姊妹同出為姨此本名者也左傳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卒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以蔡侯爾雅言之穆姜焉得言姨此縁妻姊妹之姨因相謂為姨也姊妹相謂為姨故其子謂之姨子其母謂之姨母從其母而来故謂之從母從母姨母為親一也因復謂之從母此因假轉辭而遂為名者也左傳宋景曺卒季康子使冉有弔且㑹𦵏曰以肥之得備彌甥先儒曰彌逺也姊妹之孫為彌甥此臨時説事而遂可為名乎亦猶從母辭相假也或曰案準以經云從母是其母姊妹從其母来為已庶母其親益重故服小功非通謂母之姊妹也宣舒曰二女相與行有同車之道坐有同席之禮其情親而比其㤙曲而至由此觀之姊妹通斯同矣兄妹别斯異矣同者親之本異者踈之源也然則二女之服何其不重邪兄妹之服何其不輕邪曰同父而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故二女不敢相與重然則舅何故三月邪從母何故小功邪曰故母取其愛是以外王父之尊禮無厭降之道為人子者順母之情親乎母之類斯盡孝之道也是以從母重而舅輕也曰姑與父異徳異名叔與父同徳同名何無輕重之降邪曰姑與叔父斯王父愛之所同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此叔父與姑所以服同而無降也 宋庾蔚之謂傳云以名服及云以名加皆是先有其義故施以此名尋名則義自見矣外親以緦斷者抑異姓以敦已族也緦服既不足以申外甥外孫之情故聖人因其有申之義而許其加也外祖以尊加從母以名加者男女異長伯季不同由母於姊妹有相親之近情故許其因母名以加服兄弟姊妹同氣之懐不異故其服不得殊由若同在他邦小功加一等而大功以上則不加也
  乾學案袁氏之論巧矣然於禮則未合也禮之所謂媵兼有姪在非耑指姊妹也兼有他國之女在非耑指己之姊妹也謂媵為從母可乎況既来為父妾自有庶母之服何不服以庶母之服而别制為從母之服邪且以此條為父妾將母之姊妹之服又見於何許邪
  通典從母適族父服議晉邵戢議案禮記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從母嫁於絶屬族父則無復從母之名謂不宜有服戢以為治際㑹者患班序易位及嫂叔無名耳服以恩生班以義斷雖門外之事義掩㤙至門内之事恩掩義矣同宗之道處㤙義之間故宜資之恩義令彼此獲中據易位無名便廢骨肉之服實是所疑記有屬從鄭𤣥説子為母黨之服案屬從者自非出母黨及庶子受重自於其所生之黨則初無厭降之文又記云六代親屬竭矣鄭説六代之外親盡爾雅族昆弟之子為親同姓案從母嫁於無屬名者即與嫁他姓不異則宜服從母嫁於他姓之服矣又嘗見賀公書稱賀新渝夫人為從姨母㝷所以不主名於際㑹者亦是有恩掩義謂宜服也
  朱子荅姨舅殊服之問云姨舅親同而服異殊不可曉禮傳但言從母以名加然舅亦有父名胡為獨輕来諭以為從母乃母之姑姊妹而為媵者恐亦未然盖媵而有子自得庶母之服况媵數有等差不應一女適人而一家之姑姊妹皆從之也且禮又有從母之夫之文是則從母固有嫁於他人者矣若從媵者小功則不知不從者又當服何服凡此難以强通後王變而通之未為過也 又曰母之姊妹服反重於母之兄弟縁於兄弟既嫁則降服而於姊妹之服則未嘗降故於舅服緦於從母服小功也
  汪琬曰案姊妹相為服朱子云不降今考喪服傳訖律文既嫁皆降大功當是両人皆嫁不更降也姑識於此以俟知禮者
  劉績三禮圗母黨服説外親之服皆緦也以有祖父母之尊加外祖父母小功有從母之名加從母夫婦小功於舅不加者以母而及從母又及其夫猶以父而及從父又及其妻餘皆踈逺也
  乾學案從母之夫無服經有明文乃劉氏忽剏此説何也得母因丈夫婦人四字誤以丈夫為從母之夫邪不守經傳而妄為無稽之論其誰信之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注夫之姑姊妹不殊在室及嫁者因㤙輕略從降爾雅夫之姊為女公夫之女弟為女妹
  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注今相呼先後或云妯娌喪服傳娣姒婦者弟長也何以小功也以為相與居室中則生小功之親焉注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 疏據二婦互稱謂年小者為娣故云娣弟是其年㓜也年大者為姒故云姒長是其年長假令弟妻年大稱之曰姒兄妻年小稱之曰娣是以左氏傳穆姜是宣公夫人大婦也聲伯之母是宣公弟叔𦙝之妻小婦也聲伯之母不聘穆姜云吾不以妾為姒是據二婦年大小為娣姒不據夫年為小大之事也
  爾雅女子同出謂先生為姒後生為娣注同出謂俱嫁一夫公羊傳曰諸侯娶一國二國徃媵之以姪娣從娣者何弟也此即其義也
  馬融曰妻為夫之姊妹姑也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穉自相為服不言長者婦人無所専以夫為長㓜不自以年齒也妻雖小猶隨夫為長也先娣後姒者明其尊敵也報者姑報姪婦也言婦者廟見成婦乃相為服
  王肅曰案左氏傳曰魯之穆姜晉子容之母皆以穉婦為娣婦長婦為姒婦此婦二義之不同者今據傳文與左氏正合宜即而案之
  敖繼公曰為夫之姑姊妹從服也乃小功者惟從其夫之降服也記曰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此為從服故姑姊妹言報娣姒婦固相為矣亦言報者明其不以夫爵之尊卑而異也先娣後姒則娣長姒穉明矣 又曰婦人於夫之昆弟當從服以逺嫌之故而止之故無服假令從服亦僅可以及於其昆弟之身不可以復及其妻也然則娣姒婦無相為服之義而禮有之者則以居室相親不可無服故爾然二人或有並居室者有不並居室者亦未必有常共居室者而相為服之義惟主於此者盖本其禮之所由生者言也
  通典蜀譙周曰父母既沒兄弟異居又或改娶則娣姒有初而異室者矣若不本夫為倫唯取同室而已則親娣姒與堂娣姒不應有殊經殊其服以夫之親疎者是本夫與為倫也婦人於夫之昆弟本有大功之倫從服其婦有小功之倫於夫從父昆弟有小功之倫從服其婦有緦麻之倫也夫以逺之而不服故婦從無服而服之然則初而異室猶自以其倫服
  晉徐邈荅范𡩋問以為報服在娣姒下則知姑姊之服亦是出自㤙紀非從夫之服報也所發在於姑姊耳宋庾蔚之謂傳以同居為義盖從夫謂之同室以明親近非謂當須共居設夫之從父昆弟少長異鄉二婦亦有同室之義聞而服之緦也今人謂從父昆弟為同室取諸此也婦從夫服降夫一等故為夫之伯叔父大功則知夫姑姊妹皆是從服夫之昆弟無服自别有義耳非如徐邈之言出自恩紀者
  萬斯同曰余觀儀禮娣姒婦之文娣在姒上而傳又釋之曰娣長也分明娣長而姒㓜乃鄭康成注始將娣姒倒置而賈氏之疏因之若是將傳文所謂娣長也之語作何解乎及考左氏傳穆姜宣公妻也聲伯之母宣公弟叔𦙝之妻也而穆姜稱聲伯之母為姒子容之母叔向之嫂也伯石之母叔向之妻也而子容之母稱伯石之母為姒則是娣為兄妻姒為弟妻與儀禮及傳文正合無可疑矣而乃顛倒其説謂姒長而弟穉可乎獨怪賈公彦明知左氏穉婦為姒之説乃過泥鄭注謂年小為娣年大為姒穆姜所言是據年大小為娣姒而不據夫年為大小夫婦人以夫之齒為齒而不以己之齒為齒此禮至今不變也豈有不據夫之年而但據己之年者乎且又安知穆姜之年必少於聲伯之母乎至孔頴達釋檀弓亦同其説縦使諸子之言盡是究於傳文娣長之説合乎否乎惟王子雍氏與敖繼公氏其説得之而惜其語焉不詳猶未能大暢厥㫖也余故申明其説以與考古者質焉
  乾學案傳文弟長者雙訓娣姒言娣是弟姒是長非以娣為長也萬氏之引左氏傳似矣但鄭康成以穉婦為娣長婦為姒盖本爾雅釋親篇爾雅一云女子同出謂先生為姒後生為娣郭璞注同出謂俱嫁事一夫公羊傳曰諸侯娶一國二國往媵之以姪娣從娣者弟也即其義也此解一夫之所娶者與妯娌不同一云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注今相呼先後或云妯娌足知兄妻為姒弟妻為娣甚明矣而儀禮賈公彦䟽爾雅邢昺疏皆因左傳穆姜謂聲伯母為姒叔向之嫂謂叔向之妻為姒二事遂言娣姒之稱止言婦之長穉不計夫之大小亦己鑿矣邢昺䟽引喪服小功章知其以弟長解娣姒者娣是弟姒是長又引公羊傳云娣者何弟也知其以弟解娣自然以長解姒大義已得其半而不熟玩儀禮爾雅本文徒以婦年之長㓜為論是亦何有闗係况昺䟽亦云賈逵鄭𤣥及杜預皆云兄弟之妻相謂為姒穆姜叔向之嫂所稱亦閨閤相習互以長者推稱耳又奚疑焉余與萬氏討論最詳而不能盡同者此類是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女在室及適人者為兄弟姪之妻謂兄弟之妻及姪之妻也
  乾學案儀禮夫之姊妹報即此兄弟之妻儀禮夫之姑報即此姪之妻是也明律女婦為夫黨服圖為夫之親姑及夫之姊妹並小功即此報服特古文簡而今文詳耳 再案家禮亦載此條㑹典同宗五服圗凡姑姊妹女及孫女在室或已嫁被出而歸服並與男子同考男子服嫂及弟婦皆小功五月服姪婦大功九月女亦應同是則今姪婦之服重於宋制矣然宋制不分在室適人今則止在室者為然是適人之女為姪婦仍當降小功為兄弟妻又當降緦麻矣此與前説不同則律文之所不晰也
  喪服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注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䟽從父昆弟庶孫本大功此三等以尊降入小功姑姊妹女子子本期此三等出降入大功若適士又降一等入小功也
  馬融曰謂上三人各自為其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服也從父昆弟庶孫正親大功也以尊降故服小功姑姊妹女子適人大功適士降一等故服小功也
  敖繼公曰此姑姊妹女子子再降故其服在此不言適人而言適士者所以見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也經之例多類此公之昆弟於其從父昆弟之不為大夫者乃小功者以其非公子也周之定制諸侯父死子繼不立昆弟於此亦可見矣
  喪服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注君之庶子女子子也庶女子子在室大功其嫁於大夫亦大功 䟽此云適人者謂士也是以在室大功出降故小功鄭云嫁於大夫亦大功者直有出降無尊降故也
  馬融曰適夫人庶子也在室大功出降一等故服小功
  王肅曰適士降一等在小功
  敖繼公曰女子子不必言庶文有脱誤也經凡言庶子皆主於男子也此非已子故其服如此若為已之女子子在室期適人亦大功又故喪服記與小記言妾為君之長子之服大功章及此章凡三見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及其女子子之服若其君之他親則無聞焉然則凡妾之從乎其君而服其君之黨者止於此耳是亦異於女君者也
  乾學案鄭注云嫁於大夫亦大功果爾竟不降矣安得謂之出降賈疏誤也
  右二條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庶婦注夫将不受重者 䟽經云於支庶舅姑為其婦小功鄭云夫将不受重則若喪服小記注云世子有廢疾不可立而庶子立其舅姑皆為其婦小功則亦兼此婦也
  馬融曰庶子婦也舅姑為之服也
  喪服小記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之小功注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将不傳重於適及将傳所重者非適服之皆如庶子庶婦也 疏将所傳重非適者為無適子以庶子傳重及飬他子為後者也
  郝敬曰禮舅姑為適婦大功為庶婦小功不為後謂適婦無子而其舅先死是不為舅後則姑為之降服小功殺之也鄭謂適子有廢疾他故及死無子不承重者若是何獨殺於其婦乎
  儀禮小功唐貞觀加為大功詳見十二卷大功篇衆子婦下
  喪服君母之父母從母注君母父之適妻也從母君母之姊妹 疏此謂妾子為君母之父母姊妹如適妻子為之同也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注不敢不服者恩實輕也凡庶子為君母如適子 疏不敢不從服者言無情實但畏敬耳君母不在者或出或死也君母在既為君母父母服其已母之父母或亦兼服之若馬氏義君母不在乃可申矣馬融曰君母者母之所君事者從母者君母之姊妹也妾子為之服小功也自降外祖服緦麻外無二統者 又曰從君母為親服也君母亡無所復厭則不為其親服也自得申其外祖小功也
  王肅曰君母庶子之適母
  敖繼公曰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者以其配父尊之也君母不在則不服者别於已之外親也此庶子雖服其君母之父母姊妹彼於此子則無服也盖庶子以君母之故不得不服其親而彼之視己實非外孫與姊妹之子故略而不服
  乾學案賈䟽兼服之良是若馬氏云君母亡無所復厭母不厭子女君不厭妾説已見前
  郝敬曰服為哀節戚為喪本服由情生貌以節情仁人之於喪非以不敢不服服也欲服而不敢服則有之不欲服而不敢不服則㡬乎偷矣君母在不敢不服斯禮也雖聖人無如之何聖人於禮人情爾人情所不敢聖人因之尊尊親親所以不得不相為用也
  喪服小記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注徒從也所從亡則已 䟽為君母後者謂無適立庶為後也妾子於君母之黨悉徒從若君母卒則不服君母之黨今既君母沒為後者嫌同於適服君母之黨故特明之
  通典繼適母黨服議晉車𦙍問臧燾曰今此妾子既服先適之黨又服繼適母之黨否燾荅曰庶子以賤不敢不從服耳既服前適母黨則後適母黨義無以異疑於三四邪燾又問徐藻藻荅曰庶子若及先適母則服其黨若不及則服後適母黨外服無二此之謂也賀循問徐邈曰禮適母為徒從適母亡則不服其黨今庶子既不自服所生外氏亦以適黨為徒從乎荅曰古者庶子自服所生之黨故以適母黨為徒從故適母亾則不服其黨今庶子既不自服其外氏而叙適母之親矣謂宜以名而服應推重也古今不同何可不因事求中 宋庾蔚之案禮適母之黨徒從徒從者所從亡則已適母雖有三四應服見在者之黨但今人復服所生之黨則適母之黨非復徒從適雖没猶宜服之但外氏無二統不可悉服宜以始生所遇適母之黨若已生悉不及宜服最後者之黨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今律文無唐以後君母之兄弟亦如之
  喪服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注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 疏君子與貴人皆據大夫已上公子尊卑比大夫故鄭據而言又國君之子為慈母無服士又不得稱君子亦復自飬子無三母具故知此二人而已必知適妻子者妾子賤亦不合有三母故也
  喪服傳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已加也注云君子子者則父在也父沒則不服之矣以慈已加則君子子亦以士禮為庶母緦也内則曰異為孺子室於宫中擇於諸母與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無事不往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已者此之謂也其不慈已則緦可矣不言師保慈母居中服之可知也國君世子生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三年而出見於公宫則劬非慈母也士之妻自養其子
  馬融曰為慈飬已者服小功貴人者適夫人也子以庶母慈養已加一等小功也為父賤妾服緦父沒之後貴賤妾皆小功也
  陳銓曰君子子者大夫之美稱也貴人者謂公卿大夫也謂貴人之子父沒之後得行士禮為庶母緦也有慈養已者乃加服小功
  雷次宗曰大夫不服凡妾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安得為庶母緦哉大夫惟服姪娣今所服者将姪娣之庶母敖繼公曰此服固適妻之子為之若妾子則謂其母或不在或有他故不能自養其子而庶母代養之不命為母子者也 又曰禮為庶母緦謂士及其子也其慈已者㤙宜有加固小功矣此云君子子者明雖有貴者其服猶然也大夫之子公子之子於庶母亦當緦麻以從其父而降遂不服其於慈已者加在小功若又從父而降則宜在緦麻今乃不降而從其加服者嫌其與凡父在而為不慈已者之服同也正者降之加者申之其意雖異而禮則各有所當也云君子子則父在也父在且申此服則父没可知矣其為父後者則但服緦盖不可以過於因母也若為大夫則不服之以大夫於庶母本無服故也
  通典漢石渠禮議戴聖對曰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大夫之適妻之子養於貴妾大夫不服賤妾慈已則緦服也其不言大夫之子而稱君子子者君子猶大夫也後漢陳鑠問汜閣為庶母慈已鄭注引内則國君之子有子師慈母保母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已此之謂也内則人君養子之法禮人君之庶母尚無服何以為慈母服乎若欲施大夫大夫無此禮但有食母耳汜閣荅曰内則實緫國君及大夫養子之禮案内則云大夫見子之禮入門升阼階也遂左旋授師師子師也喪服有庶母慈已禮有子師此明大夫之子有庶母慈已
  諸王子所生母嫁為慈母服議晉譙王司馬恬問范𡩋曰妾有二子而出嫁君命他妾兼子為其母所命妾今亡子當有服不荅曰昔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教子何服之有恬自㫁云禮疑從重篤至敬也存同所生沒成路人於情未可今勤小功長奉烝嘗以同子道再周乃參吉事言制不虧禮文言情即不乖師資也徐邈云此庶子所生出嫁受命為他妾子便當始終如所生其親母則同出母耳若用古禮當練冠麻衣既𦵏除之車𦙍云大夫為其庶母慈已者小功也 宋庾蔚之云母出無相鞠養便為無母不必限其母亡譙王所命不為乖禮此子自宜依慈母如母之服案晉朝諸王用士禮則應附父在為母之條凡慈母以功勤致服本無天屬之愛寧有心喪之文乎
  宋書禮志後廢帝元徽二年七月有司奏第七皇弟訓養母鄭修容喪未詳服制下禮官正議太學博士周山文議案庶母慈已者小功五月鄭𤣥云其使養之不命為母子亦服庶母慈己之服愚謂第七皇弟宜從小功之制參議並同
  梁書司馬筠傳天監七年安成太妃陳氏薨江州刺史安成王秀荆州刺史始興王憺並以慈母表解職詔不許還攝夲任而太妃在都喪祭無主舍人周捨議曰賀彦先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夫而服慈姑小功服無從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而服其慈由斯而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尋門内之哀不容自同於常案父之祥禫子並受弔今二王諸子宜以成服日單衣一日為位受弔制曰二王在逺諸子宜攝祭亊捨又曰禮云縞冠𤣥武子姓之冠則世子衣服宜異於常可著細布衣絹為領帶三年不聽樂髙祖於是勅禮官議皇子慈母之服筠時為尚書祠部郎議宋朝五服制皇子服訓養母禮依庶母慈已宜從小功之制案曽子問云子㳺曰喪慈母禮歟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鄭𤣥注云此指謂國君之子也若國君之子不服則王者之子不服可知又喪服經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曰君子子者貴人子也鄭𤣥引内則三母止施於卿大夫以此而推則慈母之服上不在五等之嗣下不逮三士之息儻其服者止卿大夫等諸侯之子尚無此服况乃施之皇子謂宜依禮刋除以反前代之惑髙祖以為不然曰禮言慈母凡有三條一則妾子之無母使妾之無子者養之命為母子服以三年喪服齊衰章所言慈母是也二則適妻之子無母使妾養之慈撫隆至雖均乎慈愛但適妻之子妾無為母之義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喪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己者明異於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則子非無母正是擇賤者視之義同師保而不無慈愛故亦有慈母之名師保既無其服則此慈母亦無服矣内則曰擇於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此其眀文此言擇諸母是擇人而為此三母非謂擇取兄弟之母也何以知之若是兄弟之母其先有子者則是長妾長妾之禮實有殊加何容次妾生子乃退成保母斯不可也又有多兄弟之人於義或可若始生之子便應三母俱闕耶由是推之内則所言諸母是謂三母非兄弟之母明矣子㳺所問自是師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對豈非師保之慈母無服之證乎鄭𤣥不辯三慈混為訓釋引彼無服以注慈已後人致謬實此之由經言君子子者此雖起於大夫明大夫由爾自斯以上彌應不異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緫言曰貴則無所不包經傳互文交相顯發則知慈加之義通乎大夫以上矣宋代此科不乖禮意便加除削良是所疑於是筠等請依制改定適妻之子母沒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貴賤並同以為永制
  乾學案武帝之定此服由二王之表慈母也則此制既定二王宜依制為服然制専言適妻之子而二王並吴太妃所生則非適也案梁書太祖哀二王早孤命側室陳氏并母二子陳亦無子視二子如親生則宜依禮慈母之條乃考二王本傳雖有並以孝聞居喪過禮之稱而服制無明文盖縁當日詔起視事解職之請不獲而史没其制耳若武帝可謂能言而不必於行者矣
  唐書李愬傳愬早喪所生為晉國王夫人所鞠王卒父晟以非適勅諸子服緦愬獨號慟不忍晟乃許服衰宋史后妃傳仁宗景祐三年楊淑妃薨始仁宗在乳褓章獻使妃䕶視恩意勤備帝思其保䕶之恩命禮官議加服小功
  俞汝言虞諫議有無子妾命第三子母之服議曰案律為庶母齊衰杖期謂父有子妾適子衆子為之服也為慈母斬衰三年謂所生母死父令别妾撫育者為之服也案家禮慈母義服齊衰三年不命則小功謂自小乳養者也禮以乳養為㤙而尤以父命為重律除不命之文而専三年之服於慈母然皆為庶子之無母者言也謂有母者而亦然乎今云庶母則無所出云慈母則生母在若同父無子之妾則彌留之命謂何自難委諸草莽然則如何而後可不背禮律之意雖非乳養而有父命不可同於父妾雖有父命而實非乳養不可同於慈母庶㡬義服小功差為得中禮以乳養而為之服以無父命而輕兹以父命而為之服以不乳養而輕準情合義其無忒乎
  吴任臣慈母服議曰梁天監時定制適妻之子母沒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今律慈母斬衰三年乃或人致疑於古者謂喪服齊衰章云慈母如母小功章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又曽子問篇子㳺曰喪慈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傳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由是言人人殊未能畫一梁武帝斷以慈母三等似矣余更得即傳義而推之焉慈母如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生養之終其身慈母死則喪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案此以妾母而撫妾子恩如已出故父没後得申三年之服喪服小記曰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又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皆此慈母也又禮曰為慈母後者為庶母可也為祖庶母可也若然則父之命妾兼有庶母祖庶母之文其不命為母子者亦不得服以三年明矣至於小功章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己加也據經傳之義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也盖適妻子使妾養之妾無為母之道且礙於適也故服以小功與父命之慈母有降等焉若子㳺所問自是師保之慈母如内則三母中其次為慈母是也要與昆弟之母自别故古禮不為之制服儀禮鄭注賈䟽頗為混解即梁書通典亦有未盡之説今為循文測義申言之如此
  乾學案此條之傳不言為慈已服而言為慈己加則是本服應緦因慈己而加至小功耳盖禮大夫為貴妾緦則子從父服亦應為庶母緦其異於士者士則不論父之貴妾賤妾皆視為庶母而服緦大夫之子則必父之貴妾乃服緦而賤妾則竟無服耳獨怪鄭氏釋庶母慈己謂父没則不服夫既為慈己有㤙而加服則不係於父之存亡也豈有父没不服之理乎敖氏謂父在且申此服父没可知可謂深得禮意矣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並同書儀無孝慈錄加為杖期詳見第八卷庶母條
  右儀禮






  讀禮通考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四
  小功五月下
  唐律為舅
  爾雅母之晜弟為舅疏舅者孫炎云舅之言舊尊長之稱詩秦風我送舅氏曰至渭陽是也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十四年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太宗曰舅之與姨親踈相似而服紀有殊理未為得宜集學者詳議於是侍中魏徵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議曰舅之與姨雖為同氣論情度義先後實殊何則舅為母之本族姨乃外姓他族求之母族姨不在焉考之經典舅誠為重故周王念齊每稱甥舅之國秦伯懐晉實切渭陽之詩在舅服止一時為姨居喪五月循名責實逐末棄本盖古人之喪或有未達所宜損益實在兹乎謹案舅服緦麻請與從母同服小功制可之
  祕書監顔師古議曰外氏之親俱縁於母母舅一列等屬齊尊姨既小功舅乃緦麻曲生異議兹亦未安秦康孝思見舅如母語其崇重寧非宻戚三月輕服靡副本心愚請為舅小功同於姨服則親疎中節名數有倫𤣥宗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請減母服為期制下百官議并舅服不依舊禮亦令議定刑部郎中田再思議曰母之昆弟情切渭陽翟酺訟舅之寃𡩋氏宅甥之相我之出也義亦殷焉不同從母之尊遂降小功之服依諸古禮有爽俗情今貶舅而崇姨是陋今而榮古此並太宗之制也行之百年矣輒為刋復實用有疑左散騎常侍元行沖議曰姨兼從母之名即母之女黨加於舅服有理存焉並請依古為當自是百寮竟不决至七年八月勅諸服紀一依喪服文依儀禮喪服之制仍降為緦麻三月
  二十三年下制曰服制之紀或有未通宜令禮官學士詳議太常卿韋縚奏曰儀禮舅緦麻三月此情親而服屬踈者也請加至小功五月職方郎中韋述議曰舅甥本服緦麻若以匹敵舅則伯叔父之别也父母之㤙不殊而殺於外氏者聖人之心良有以也今若加服一等中外之制相去㡬何請依儀禮喪服為定禮部貟外郎楊仲昌議曰舅本服緦魏文貞公已加至小功雖文貞賢也而周孔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於是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等奏案大唐新禮親舅加至小功此盖當時特命不以輕重遞増今聖制為舅小功取類新禮垂示将来並望準制施行從之詳見為外祖父母條當參㸔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二月太常禮院奏據兵部侍郎馬縞疏言古禮嫂叔無服唐貞觀中魏徵等始加小功五月今所司給假差錯為大功九月請更定太常博士段顒奏自来給假元依令式若云違古不獨嫂叔一條如親舅舊服小功今服大功左僕射劉昫等議令式與開元禮違者所司行已多年臣等集議諸服紀請一依開元禮為定從之
  宋史禮志仁宗天聖五年侍講學士孫奭奏伏見禮院及刑法司外州執守服制詞㫖俚淺如外祖卑於姨舅顛倒謬妄難可遽言請下兩制禮院詳定從之
  儀禮緦麻唐貞觀加為小功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貞觀
  唐律為兄弟妻
  爾雅女子謂兄之妻為嫂弟之妻為婦注猶今言新婦也唐律為夫之兄弟
  爾雅夫之兄為兄公夫之弟為叔
  檀弓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䟽兄弟相為服期其妻應降一等服大功今乃使之無服是推使䟽而斥逺之也何平叔云男女相為服不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異也嫂叔親非骨肉不異尊卑恐有混交之失推使無服也
  子思之哭嫂也為位注善之也禮嫂叔無服婦人倡踊注有服者娣姒婦小功倡先也 䟽子思之哭嫂為親䟽之位於時子思婦與子思之嫂有小功之服故子思之婦先踊子思乃随之而哭
  奔䘮無服而為位者唯嫂叔及婦人降而無服者麻注雖無服猶弔服加庶袒免為位哭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公於弟之妻則不能也婦人降而無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逸奔喪禮曰無服袒免為位者唯嫂與叔凡為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 䟽族姑姊妹女子出嫁於人原是緦麻今降而無服亦當為位哭之加弔服之麻不為之袒免故云無服者麻也鄭知弔服加麻者既云無服又云麻故知弔服加麻也麻謂緦之絰也兄公謂夫之兄也於弟之妻則不能為位哭之然則弟婦於夫兄亦不能也兄公於弟妻不服者卑逺之也弟妻於兄公不服者尊絶之也爾雅釋親云婦人謂夫之兄為兄公男子謂族伯叔族兄弟為其族姑及姊妹既降無服其族姑姊妹為族伯叔兄弟亦無服加麻是男之於女女之於男皆無服而加麻也
  大傳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注言母婦無昭穆於此統於夫爾母焉則尊之婦焉則卑之尊之卑之明非已倫以厚别也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注言不可也謂之婦與嫂者以其在己之列以名逺之爾復謂嫂為母則令昭穆不明昆弟之妻夫之昆弟不相為服不成其親也男女無親則逺於相見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無慎乎注人治所以正人 䟽凡子行之妻乃謂之為婦弟非子行其妻亦謂之婦者以兄弟同倫嫌相褻凟弟雖非子行其妻同子行之妻謂之為婦欲卑逺之弟妻既得為婦號記者恐兄妻得為母號故記者明之云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嫂不可亦謂之為母也然弟妻既得為婦兄妻不可亦得為母者弟小於已妻必㓜穉故可謂之為婦而嫂不可借子妻之名謂之為母嫂雖是兄妻年必於己相類既不甚懸絶何得謂之為母且弟妻既為婦兄妻又為母便是昆弟之倫翻為父子之例故嫂不可謂之為母而借嫂老之名以為兄妻之號也
  陳澔曰屬聫也父之兄弟為伯叔父則其妻謂之伯叔母兄弟之子為從子則其妻謂之婦此於昭穆為宜弟之妻不可謂之為婦猶兄之妻不可謂之為母以紊昭穆也故云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皆不可也舊説弟妻可婦嫂不可母失其指矣
  乾學案前大功章為夫之世叔父母傳文與此悉同兹不重出者己見於前篇故也
  通典魏太尉蔣濟萬機論以禮記嫂叔無服誤據小功章娣姒婦此三字嫂服之文也古者有省文互體言弟及兄并嫂矣娣姒者兄弟之妻相名也盖云夫之昆弟昆弟之妻相與皆小功者尚書何晏太常夏侯泰初難曰夫嫂叔宜服誠自有形然小功章娣姒婦為嫂叔文則恐未是也禮之正名母婦異義今取弟於姒婦之句以為夫之昆弟雖省文互體恐未有及此者也凡男女之相服也非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敬受重之報今嫂叔同班並列無父子之降則非所謂尊卑也他族之女則非所謂骨肉也是以古人謂之無名者豈謂其無嫂叔之字或無所與為體也夫有名者皆禮與至尊為體而交與正名同接也有其體有其交故以其名名之故服之可也苟無斯義其服焉依夫嫂叔之交有男女之别故絶其親授禁其通問家人之中男女宜别未有若嫂叔之至者也彼無尊卑之至敬故交接不可不踈彼無骨肉之不殊故交踈而無服情亦㣲矣蔣荅曰記云小功無位是委巷之禮也子思哭嫂有位盖亦謂知禮制禮者小功當有位也然則嫂叔服文統見於經而明之可謂微而著婉而成章也中領軍曹羲申蒋濟議以為敵體可服不必尊卑縁情制禮不必同族兄弟親而伯叔疎周服者何以尊服也伯叔母無有骨肉之親有緣尊之義故亦服周何獨不可縁親而服嫂乎苟以交報數然後服則妻母異域交亦踈矣緣愛制服㤙亦㣲矣豈若嫂叔共在一門之内同統先人之祀有相奉養之義而無服紀之制豈不詭哉且防嫌之道推而逺之孰與制服引而重之推之則同他人引之則親親者矣吴徐整問射慈云子思哭嫂為位在何靣加麻袒免為位不審服此有日數乎慈荅云凡喪位皆西面服加麻者謂大殮及殯之時已畢而釋之 晉傅𤣥云先王之制禮也使踈戚有倫貴賤有等上下九代别為五族骨肉者天屬也正服之所經也義立者人紀也名服之所緯也正服者本於親親名服者成於尊尊親尊者服重親殺者轉輕此逺近之理也尊崇者服厚尊降者轉薄此髙下之叙也記曰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人紀準之兄不可以比父弟不可以為子嫂之與叔異族之人本之天屬嫂非姊叔非弟也則不可以親親理矣校之人紀嫂非母也叔非子也稽之五服體無正統定其名分不知所附袁準正論云或人云嫂親者也長嫂少弟有生長之㤙而云無服者近非古也殆秦燔詩書之所失也太常成粲云嫂應有服作傳者横曰無服蔣濟引娣姒婦證非其義論云喪服云夫為兄弟服妻降一等則専服夫之兄弟固已明矣尊卑相侔服無不服由此論之嫂叔大功可得而從 宋庾蔚之云蔣濟成粲排棄聖賢經傳而苟虚樹已説可謂誣於禮矣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十四年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太宗曰同㸑尚有緦麻之㤙而嫂叔無服未為得宜集學者詳議餘有親重而服輕者亦附奏聞於是侍中魏徵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議曰臣聞禮所以決嫌疑定猶豫别同異明是非者也非從天降非從地出人情而已矣夫親族有九服術有六隨㤙以薄厚稱情以立文記曰兄弟之子猶子也盖引而進之也嫂叔之不服盖推而逺之也禮繼父同居則為之期未嘗同居則不為服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或曰同㸑緦然則繼父之徒並非骨肉服重由乎同㸑㤙輕在乎異居故知制服雖繫於名亦縁恩之厚薄者也或有長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勞鞠飬情若所生分饑共寒契闊偕老譬同居之繼父方他人之同㸑情義之深淺寕可同日而言哉在其生也愛之同於骨肉及其死也則曰推而逺之求之本源深所未喻若推而逺之為是則不可生而共居生而共居之為是則不可死同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其義安在且事嫂見稱載籍非一鄭仲虞則㤙禮甚篤顔𢎞都則竭誠致感馬援則見之必冠孔伋則哭之為位此並躬踐教義仁深孝友察其所尚之㫖豈非先覺者歟但於其時上無哲王禮非下之所議遂使深情鬱乎千載至理藏於萬古其来乆矣豈不惜哉今屬欽明在辰聖人有作爰命秩宗更詳改正臣等奉遵明㫖觸類旁求詳參厥中申明聖㫖謹案嫂叔舊無服今請服小功五月報其弟妻及夫兄亦小功五月制可之
  范祖禹曰嫂叔無服古之人豈於其嫂獨無㤙乎傳曰其父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至於嫂不可以為母則無屬乎妻道者也故推而逺之以明人倫加之而無義不若不加之為愈勝也
  乾學案魏公此奏中有曽祖父母適婦庶婦及舅服諸條以其已見諸篇故不重出
  顔師古嫂叔服議原夫服紀之制異統同歸或本恩情或申教義所以慎終追逺敦風厲俗輕重各順其適名實不可相違喪過乎哀易象之明訓其易寧戚聖道之遺㫖所議兩條實為舛駁特降絲綍俾革遺謬厯代之所不寤儒者於是未詳超然逺覧獨照深致竊以舊館脱驂尚云出涕鄰里有殯且輟巷歌况乎昆弟之妻嚴親是奉夫之昆弟貲業本同遂乃均諸百姓絶於五服當其喪沒闔門縞素已獨晏然𤣥黄莫改静言至理殊非𢎞通無益闗防實開偷薄相為制服孰謂非宜在昔子思仲尼之胄為位哭嫂事著禮文哭既施位明其慘怛苟避凶服豈曰稱情愚謂昆弟之妻服當五月夫之昆弟咸亦如之則親踈中節名數有倫帷簿之制更嚴内外之序増睦與魏徵等議同上
  𤣥宗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請減母服為期因下制令百官詳議并嫂叔服不依舊禮亦令議定刑部郎中田再思議曰同㸑服緦禮經明義嫂叔逺别同諸路人引而進之觸類而長猶子咸衣苴枲季父不服緦麻推逺之情有餘睦親之義未足此並太宗之制也行之百年矣輒為刋復實用有疑已而左散騎常侍元行沖議曰嫂叔不服避嫌疑也若引同㸑之緦以忘推逺之跡既乖前聖亦謂難從至七年八月下勅諸服紀一依喪服文及蕭嵩等修開元禮仍定為小功五月
  乾學案韓愈三嵗而孤兄㑹繼卒嫂鄭鞠之鄭喪愈為服期以報集中祭鄭夫人文云昔在韶州之行受命於元兄曰爾㓜養於嫂喪服必以期今其敢忘天實臨之是實事也
  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二月太常禮院奏據尚書兵部侍郎馬縞上疏言古禮嫂叔無服盖推而逺之案五禮精義貞觀十四年魏徵等議親兄弟之妻請服小功五月今所司給假差錯為大功九月右贊善大夫趙咸乂議臣聞三代之制禮無降減之名五服之容喪有寕戚之義此盖聖人隨時設教稱情立文沿革不同吉凶相反或服由㤙制或喪以禮加太宗文皇帝𢎞被至仁推大其義因覧同㸑有緦之義遂制嫂叔小功之服列尊聖賢已為故事傳於今式加以大功今馬縞奏論以為差謬况縞昔事本朝暨至梁室曽為博士累厯經年今始奏陳未為允當謹案儀禮凡制五服或以名加或以尊制或推㤙而有服或别義而當喪故嫂叔大功良有以也其如叔以嫂之子為猶子為猶子之妻叔服大功今嫂氏猶子之母安可却服小功若以名加嫂豈踈於猶子之婦若以尊制嫂豈卑於猶子之妻論㤙則有生同骨肉之情引義則有死同宅兆之禮若以推而逺之為是即令式兼無小功既有稱情制宜之非文何止大功九月請依式令永作彛倫勅下尚書省集議尚書左僕射劉昫等議曰伏以嫂叔服小功五月開元禮㑹要同其式令正文内元無喪服制度只一本編在假寧令後又不言奉勅編附年月除此一條又檢七八條令式與開元禮相違者所司行已多年固難輕改當議事須案舊章今若鄙宣父之全經紊周公之往制隳太宗之故事廢開元之禮文而欲取差誤之近規行編附之新意稱制度且為大典言令式又非正文若便改更恐難經乆臣等集議嫂叔服并諸服紀請依開元禮為定如要給假即請下太常依開元禮内五服制度錄出一本編附令文從之
  宋史禮志仁宗天聖五年侍講學士孫奭言伏見禮院及刑法司外州執守服制詞㫖俚淺如外祖卑於舅姨大功加於嫂叔顛倒謬妄難可遽言臣於開寳正禮錄出五服年月并見行喪服制度編附假寧令請下兩制禮院詳定從之
  程氏遺書問嫂叔古無服今有之何也曰禮記曰推而逺之也此說不是叔與嫂且逺嫌叔與嫂何嫌之有古之所以無服者只為無屬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今上有父有母下有子有婦叔父伯父父之屬也故叔母伯母之服與叔父伯父同兄弟之子子之屬也故兄弟之子之婦服與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則已之屬也難以妻道屬其嫂此叔嫂所以無服之義理推不行也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又問既是同居之親古却無服豈有兄弟之妻死而已恝然無事乎曰古者雖無服若哀慼之心自在且如鄰里之喪尚不相舂不巷歌匍匐救之况至戚乎又云嫂叔無服先王之權後聖有作雖復制服可矣
  乾學案昆弟子婦服大功不與昆弟之子同
  張子全書韓退之以少孤養於嫂故為嫂服加等大抵族屬之喪不可有加若為嫂養便以有㤙而加服則是待兄之恩至薄大抵無母不養於嫂更無處可養若為族屬之親有㤙而加等則待已無㤙者可不服乎哉昔有士人少養於嫂生事之如母死自處以齊衰或吿之非先王之禮聞而遂除之惟持心喪遂不復應舉人以為得體
  朱子語類問嫂叔無服而程先生云後聖有作須為制服荅曰㸔推而逺之便是合有服但安排不得故推而逺之若有鞠養恩義心自住不得如何無服真卿曰當如同㸑緦今法從小功 朱子曰嫂叔無類不當制服他服皆以類從兄弟又太重弟服亦無服嫂婦於伯叔亦無服今皆有之姪婦却有服皆報服也 又荅叔嫂之服云若如来諭則此服有二弔服加麻一也兄弟妻降一等二也不知二者將孰從乎又所謂兄弟同居者乃為小功以下却不知此降一等者之服又是何兄弟也凡此於禮文皆有未明幸考詳以見諭 又曰叔嫂無服不是小節目後来多失之
  吴澄曰人有嫂之喪者其父母為之服大功小功其子為之服齊衰不杖期豈有已身立於父母妻子之間而獨同於無喪之人也哉雖曰無服亦如弟子為師若喪父而無服孔子為顔淵若子而無服爾又如父在為母雖期而釋服猶終心喪至於再期盖有服者服其服居喪次雖寝寐亦不釋去嫂叔以其無屬故不制服俾晝夜常服於身居喪次以終其月數然其身當弔服加麻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如弟子為師期後為母之例俟其父母妻之服既除然後吉服如無喪之人也推而逺之者文雖殺而情未嘗不隆魏鄭公所議不明古聖人情文隆殺之深意程子以為無屬是矣而又謂同居豈可無服則亦未免於徇俗也
  王廷相曰檀弓云叔嫂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自唐以来皆為之制小功矣而吳氏復非之然邪曰此解經之蔽也縁情飾服以義制禮古今一道也先王制禮豈無不盡者乎古經閲世豈無舛遺者乎而膠柱以持論未有不踈於義而乖於情者矣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嫂可以為位而哭謂推而逺之乎謂避嫌乎不然是子思之犯禮矣推此理也雖制服亦可也程子亦曰古者叔嫂無服只為無屬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雖然此自同居之義論之也婦人從夫而有從服兄與弟相服矣從夫而相為昆弟之服昆弟亦報之服其大義自正固執於推逺之説者解經之蔽也
  吕柟曰婦人為夫之兄弟及夫兄弟之妻何以皆小功曰婦人之道㤙重於内義輕於外隂陽之義也隂不可以兼外也故丈夫為兄弟期年為兄弟之妻小功婦人則於期年者降於小功者不降也張鼎思琅邪代醉編記云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吴澄曰喪有以㤙服者子為父母之類是也以義服者婦為舅姑之類是也從父之妻名以母之黨而服從子之妻名以婦之黨而服兄弟之妻不可名以妻之黨其無服者推而逺之也唐魏鄭公等議云或有長年之嫂育童孩之叔其在生也同於骨肉及其死也推而逺之求之本原深所未喻嫂叔之服謂從小功後世嫂叔之服始於徵等之議顧炎武日知錄謂弟之妻婦者其嫂亦可謂之母乎盖言兄弟之妻不可以母子為比以名言之既有所閡而不通以分言之又有所嫌而不可以不逺記曰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夫外親之同㸑猶緦而獨兄弟之妻不為制服者以其分親而年相亞故聖人嫌之嫌之故逺之而大為之坊不獨以其名也此又傳之所未及也存其㤙於娣姒而㫁其義於兄弟夫聖人之所以䖏此者精矣 嫂叔雖不制服然而曰無服而為位者惟嫂叔子思之哭嫂也為位何也曰是制之所抑而情之不可闕也然而鄭氏曰正言嫂叔尊嫂也若兄公與弟之妻則不能也此又足以補禮記之不及
  儀禮禮記無服唐貞觀始制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顯慶禮甥
  爾雅謂我舅者我謂之甥也
  舊唐書禮儀志髙宗顯慶二年九月修禮官長孫無忌等奏曰依古喪服甥為舅緦麻舅報甥亦同此制貞觀年中八座議奏舅服同姨小功五月而今律䟽舅報於甥服猶三月謹案旁尊之服禮無不報已非正尊不敢降也故甥為從母五月從母報甥小功甥為舅緦麻舅亦報甥三月是其義矣今甥為舅使同從母之喪則舅宜進甥以同從母之報修律䟽人不知禮意舅報甥服尚止緦麻於例不通禮須改正今請修改律䟽舅報甥亦小功
  儀禮緦麻唐顯慶加為小功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顯慶
  補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父兄弟
  乾學案本出政和禮然開元禮中有為從父姊妹適人者報一條此即其報服也
  家禮今律文並同孝慈錄㑹典俱無㑹典圗内有之
  開元禮為從祖祖姑在室者報祖之姊妹
  開元禮為從祖姑姊妹在室者報從祖姑者從祖之女於已為從姑從祖姊妹者從祖之孫女於已為再從姊妹
  乾學案禮無此兩條者盖從祖祖父條包有從祖祖姑在室者在内從祖父從祖昆弟條包有從祖姑姊妹在室者在内以女子未適人者與男子同故經文不言非古無服而後世有服也
  右二條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適孫之婦
  乾學案儀禮於適婦大功於庶婦小功於庶孫之婦緦麻則適孫之婦宜小功而經不言者文脱爾
  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開元禮同母異父兄弟姊妹報
  檀弓公叔木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游注朩當為朱春秋作戌衛公叔文子之子定公十四年奔魯子游曰其大功乎注疑所服也親者屬大功是狄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人則為之齊衰狄儀行齊衰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䟽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喪服無文故子㳺疑之親者屬大功是者以同父同母則服期今但同母而以母是我親生其兄弟是親者血屬故降一等而服大功案聖證論王肅難鄭禮稱親者血屬謂出母之身不謂出母之子服也若出母之子服大功則出母之父母脤應更重何以為出母之父母無服王肅云同母異父兄弟服大功者謂繼父服齊衰其子降一等故服大功馬昭難王肅云異父昆弟㤙繼於母不繼於父肅以為從繼父而服非也張融以為繼父同居有子正服齊衰三月乃為其子大功非服之差𤣥説是也不云自狄儀始者庾蔚云狄儀之前魯人先已行之故不云自狄儀始也
  張載曰同母異父之昆弟服齊衰則與親兄弟之服同是知母而不知父如此無分别禽獸之道也或謂大功亦太過以小功服之可也問此而荅云未之前聞當古之時安有此事
  乾學案陳氏集説魯人齊衰亦止三月爾
  㳺酢曰後世所承傳之禮有出於二代之末沿禮之失而為之者不喪出母古禮之正也孔氏喪出母惟孔子行之而非以為法今禮家為出母服齊衰杖期此後世之為非禮之正也昔聖人制禮教以人倫使父子有親男女有别然後一家之尊知統乎父而厭降其母同姓之親厚於異姓父在則為母服齊衰一年出母則不為服後世既為出母制為服限則雖異父之子以母之故亦為之服矣此其失在乎不明父母之辨一統之尊不别同姓異姓之親而致然也及後世父在而升其母三年之服至異姓之服若堂舅堂姨之類亦相縁而升夫禮者以情義言也情義者有所限止不可徧給也母統於父則不得不厭降於其母厚於同姓則不得不降殺於異姓夫是以父尊而母卑夫尊而婦卑君尊而臣卑皆順是而為之也今子㳺欲以意為之犬功此皆承世俗之失失之之原其来寖逺後世不考其原而不能正其失也方慤曰禮繼父同居服期則其子以大功相為服乃其稱也而子夏以魯人之事告狄儀使行齊衰不亦甚乎
  吴澄曰子夏固失矣子㳺亦未為得也張子酌今人情以為可服小功游氏準古禮制以為不當有服後之知禮者詳焉案禮繼父同居有子者服齊衰三月王肅乃云其子降繼父齊衰一等故服大功是以繼父齊衰之服為期服也張融既駁其非矣方氏又襲其誤以為繼父服期何哉
  通典王肅云母嫁則外祖父母無服所謂絶族無施服也唯母之身有服所謂親者屬也異父同母昆弟不應有服此謂與繼父同居為繼父周故其子大功也禮無明文是以子㳺疑而荅也 盧植曰子㳺為近是也齊衰非也㳺夏不親問夫子是以疑也禮家推之以為當在小功以母親極於小功
  魏明帝景初中尚書祠部問曰同母異父昆弟服應㡬月太常曺毗述博士趙怡據子㳺鄭注大功九月髙堂崇云聖人制禮外親正服不過緦麻異外内之明理也外祖父母以尊加從母以名加皆小功舅緦服而已外兄弟異族無屬踈於外家逺矣故於禮序不得有服若以同居從同㸑服無縁章云大功乃重於外祖父母此實先賢之過也王肅聖證論云孔子但説宜服與不未説服之輕重故子㳺處以大功也所執如前注又引孔子家語曰邾人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將為之服因顔亥而問禮於孔子曰繼父同居者則異父昆弟從為之服不同居者繼父且猶不服况其子乎蜀譙周云凡外親正服皆緦加者不過小功今異父兄弟父沒母嫁所生者皆相報服
  晋淳于睿以㳺夏文學之俊也㳺習於禮者曰大功夏廣學者曰齊衰二者推之明非無服與緦可知也繼父無親立廟祭祀尚為之周以比夫共胞豈有絶道而欲絶之謂其無親據繼父同居異居有輕重同母昆弟盖亦宜矣異居大功同居有相長養之㤙服齊衰似近人情矣案魏尚書郎武竺有同母異父昆弟之喪以訪王肅肅據子思書曰言氏之子達於禮乎繼父同居服周則子宜大功也宋庾蔚之謂自以同生成親繼父同居由有功而致服二服之来其禮殊乖以為因繼父而有服者失之逺矣馬昭曰異父昆弟恩繫於母不於繼父繼父絶族者也母同生故為親者屬雖不同居猶相為服王肅以為同於繼父而服又言同居乃失之逺矣子游狄儀或言齊衰或言大功趨於輕重不疑於有無也家語之言固所未信子㳺古之習禮從之不亦可乎齊張融云與已同母故服大功而肅云從繼父而降豈人情哉
  徐咸西園雜記方太常鵬云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子夏以為齊衰比之親兄弟焉是不知有父也子㳺曰其大功乎近之矣㳺氏以為無服比之途人焉是不知有母也横渠曰其小功乎得之矣予謂凡為之服者雖緦麻之輕亦必有所繫屬然後為服若同母異父之昆弟其母既與父絶所生子即與途人無異諺所謂有稱呼無服制者何以小功為哉㳺氏之説得之矣
  俞汝言曰愚以從母之子亦服緦麻同母異父之昆弟比之從母之子有間矣安可無服横渠小功之説為當
  乾學案同母異父之昆弟自應無服王肅氏同居則服之説未可厚非也而諸儒競詆之何與惟其言因繼父齊衰而降服大功則不可爾若夫魯人齊衰之對必非子夏之言子夏之傳喪服精粹純宻為後世説禮之祖寕有精於禮者之人而為此不經之説者乎必記禮者失其真也
  顧炎武日知錄同母異父之昆弟不當有服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此是正説而又曰魯人則為之齊衰則多此一言矣狄儀從而行之後人踵而効之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以其為大賢之所許也然則魯人之前固未有行之者矣是以君子無輕議禮
  吴肅公曰同母異父之昆弟子夏子㳺一以為齊衰一以為大功其周制之佚乎今制小功是矣家禮謂正服何哉義之也可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今律文無
  右唐制
  政和禮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
  乾學案從父兄弟本大功今為人後故降而小功但為人後有後從父者有後再從者及族父者愈逺則服愈輕於其本親甚有至於無服者今為此制則不論其所後之逺近但於其本親降一等爾
  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其兄弟姪之為人後者
  乾學案兄弟及姪本大功故出為人後降而小功儀禮有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則此條亦包在内
  右二條諸書皆無然為人後者及女出嫁者於本宗例降一等則不言而義自顯故不載
  右宋制












  讀禮通考卷十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五
  緦麻三月上
  喪服族曽祖父母 族祖父母 族父母 族昆弟注族曽祖父者曽祖昆弟之親也族祖父者亦髙祖之孫則髙祖有服明矣 䟽此即禮記大傳云四世而緦服之窮也名為四緦麻者也族曽祖父母者已之曽祖親兄弟也族祖父母者已之祖父從父昆弟也族父母者已之父從祖昆弟也族昆弟者已之三從兄弟皆名為族族屬也骨肉相連屬以其親盡恐相䟽故以族言之耳此四緦麻與已同出髙祖已上至髙祖為四世旁亦四世旁四世有服於髙祖有服明矣鄭言此者齊衰三月章直見曽祖父母不言髙祖以為無服故鄭從下鄉上推之髙祖有服可知
  爾雅父之從祖祖父為族曽王父父之從祖祖母為族曽王母父之從祖晜弟為族父族父之子為族晜弟父之從祖晜弟之母為族祖王母父之從祖晜弟之妻為族祖母
  馬融曰族祖父祖之從父昆弟也族父從祖昆弟之親也族祖父亦髙祖之孫
  楊復曰春秋傳曰同族于禰廟杜預曰謂髙祖已下
  敖繼公曰以從父從祖者差之則此乃從曽祖之親也變言族者明親盡於此也凡有親者皆曰族記曰三族之不虞是也
  乾學案族曽祖父者髙祖之子已之從曽祖也族祖父者髙祖之孫族曽祖父之子也族父者髙祖之曽孫族祖父之子也族昆弟者髙祖之𤣥孫族父之子也相承四代於我皆緦也 又案鄭注云曽祖昆弟之親是謂為曽祖之親兄弟馬融云從祖昆弟之親則謂為從祖昆弟之父耳二親字各不同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庶孫之婦䟽以適子之婦大功庶子之婦小功適孫之婦小功庶孫之婦緦麻是其差也馬融曰祖父母為適孫之婦小功庶孫婦降一等故服緦
  敖繼公曰庶孫之婦緦則適孫之婦小功也小功章不見之者文脫耳夫之祖父母於庶孫之婦其本服當小功以别於適孫之婦故亦降一等而在此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今律文並同孝慈錄㑹典俱無㑹典五服圖内有
  喪服從祖姑姊妹適人者報䟽此本服小功因出適故降一等在緦麻爾雅父之從父姊妹為從祖姑
  馬融曰從祖姑姊妹於已再從在室皆小功適人降一等故緦也
  車垓服制通釋曰從祖姑者父之堂姊妹已之堂姑也從祖姊妹者已之再從姊妹與已同曽祖者也在室則皆為小功親既適人則為降服緦麻也
  湛若水曰從祖姑父之從也姊妹已之再從也何以緦以出降也親則小功也
  乾學案從祖姑者從祖之女於已為從姑從祖姊妹者從祖之孫女於已為再從姊妹其服皆緦故合而言之為從祖姑姊妹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同堂兄弟之子及女之出嫁者車垓曰此從父兄弟之子女與已同祖者也在室則小功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祖兄弟姊妹
  車垓曰此再從兄弟姊妹與已同曽祖者也在室皆小功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家禮迄今律文俱無疑統於儀禮從祖姊妹適人内
  乾學案已上二條即從祖姑姊妹之報服
  喪服外孫注女子子之子 䟽以女出外適而生故云外孫
  爾雅女子子之子為外孫
  敖繼公曰此服亦男女同外孫為外祖父母小功不報之者以其為外家之正尊與
  湛若水曰外孫何以緦也外也
  呂柟曰為外孫何曰報也視已之孫則降三等矣
  車垓曰外孫者女所生之子也外孫為外祖服小功而外祖為外孫止服緦麻也夫外孫為外祖服小功者由母而推之也故重而外祖為外孫服緦麻者由女而推之也故輕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䟽此為無冡適唯有妾子父死庶子承後為其母緦也
  喪服傳何以緦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然則何以服緦也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注君卒庶子為母大功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 䟽一體者父子一體也私親者妾母不得體君不得為正親既云不敢服其私親即應全不服而又服緦何也有死於宫中者縱是臣僕亦三月不舉祭故此庶子因是為母服緦也有死即廢祭者不欲間凶人故也君卒庶子為母大功者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其母是也以其先君在公子為母在五服外記所云是也先君卒則是今君庶昆弟為其母大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今庶子承後故緦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者以其父在大功父卒無餘尊所厭故申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者士卑無厭故也鄭并言大夫士之庶子者欲見不承後者如此服若承後則皆緦故并言之也向來經傳所云者據大夫士之庶子承後法若天子諸侯庶子承後為其母所服云何案曽子問云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鄭云謂庶子王為其母無服案服問云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惟近臣及僕驂乘從服惟君所服服也注云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惟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曽子問所云據小君在則練冠五服外服問所云據小君沒後其庶子為得申故鄭云申君是以引春秋之義母以子貴若然天子諸侯禮同與大夫士禮有異也
  馬融曰承父之體四時祭祀不敢申私親服廢尊者之祭故服緦也 又曰縁先人在時哀傷臣僕有死宫中者為缺一時不舉祭因是服緦也
  敖繼公曰為父後者或當為適母後故不服妾母葢與適子同也有死於宫中則三月不舉祭者吉凶之事存亡共之因是以服緦者言非若是則不敢服也葢子之於母情雖無窮然禮所不許則其情亦不可得而遂今因有三月不舉祭之禮乃得略申其服焉觀此則孝子之心可知矣何以不齊衰三月也尊者之服不敢用於妾母也
  郝敬曰案適庶之分嚴已然母以子貴理亦至公豈得謂為私親制禮者主尊適而於人情亦甚闕矣宫中有死者非所以况於生我也世儒動引春秋附㑹春秋未嘗輕絶人母子後儒鑿說耳
  晉書顧和傳和為尚書令時汝南王統江夏公衛崇並為庶母制服三年和乃奏曰禮所以軌物成教故有國家者莫不崇正明本以一其統斯人倫之紀不二之道也為人後者降其所出奪天屬之性顯至公之義降殺節文著於周典案汝南王統為庶母居廬服重江夏公衛崇本由踈屬開國之緒近喪所生復行重制違冐禮度肆其私情閭閻許其過厚談者莫以為非則政道陵遲由乎禮廢憲章頽替始於容違若弗糾正無以齊物皆可下太常奪服若不祗王命應加貶黜詔從之晉書禮志孝武帝太元十七年太常車𦙍上言謹案喪服禮經庶子為母緦麻三月傳曰何以緦麻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此經傳之明文聖賢之格言而自頃開國公侯至於卿士庶子為後各肆私情服其庶母同之於適此末俗之弊溺情傷教縱而不革則流蕩忘返矣且夫尊尊親親雖禮之大本然厭親於尊由來尚矣禮記曰為父後出母無服也者不祭故也又禮天子父母之喪未葬越紼而祭天地社稷斯皆崇嚴至敬不敢以私廢尊也今身承祖宗之重而以庶母之私廢烝嘗之事五廟闕祀由一妾之終求之情禮失莫大焉舉世皆然莫之裁貶就心不同而事不敢異故正禮遂頽而習非成俗此國風所以思古小雅所以悲歎當今九服漸寧王化維新誠宜崇明禮訓以一風俗請臺省考修經典式明王度不荅十八年𦙍又上言去年上自頃開國公侯至於卿士庶子為後者服其庶母同之於適違禮犯制宜加裁抑事上經年未被告報未審朝議以何為疑若以所陳或謬則經有明文若以古今不同則晉有成典升平四年故太宰武陵王所生母喪表求齊衰三年詔聽依昔樂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興寧三年故梁王㻱有所生母喪亦求三年庚子詔書依太宰故事同服大功若謹案周禮則緦麻三月若奉晉制則大功九月古禮今制並無居廬三年之文而頃年已來各申私情更相擬襲漸以成俗縱而不禁則聖典滅矣夫尊尊親親立人之本王化所由二端而已故先王設教務𢎞其極尊郊社之敬制越紼之禮嚴宗廟之祀厭庶子之服所以經緯人文化成天下夫屈家事於王道厭私恩於祖宗豈非上行乎下父行乎子若尊尊之心有時而替宜厭之情觸事而申祖宗之敬㣲而君臣之禮虧矣嚴恪㣲於祖宗致敬虧於事上而欲俗安化隆不亦難乎區區所惜實在於斯職之所司不敢不言請臺參詳尚書奏案如辭輒下主者詳尋依禮庶子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此尊祖敬宗之義自頃陵遲斯禮遂廢封國之君廢五廟之重士庶匹夫闕烝嘗之禮習成頽俗宜被革正輒内外叅詳謂宜聽𦙍所上可依樂安王大功為正請為告書如左班下内外以定永制普令依承事可奉行詔可
  乾學案車公所奏者本據緦麻章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條尚書所定者乃用大功章公之庶昆弟為其母條則是不為父後者與車公所奏之本㫖異矣葢縁當時羣臣見緦麻之服太輕故引而同之於公之庶昆弟此雖非先王之正禮亦有晉一代之典權輕重之宜而制之者也
  通典宋庾蔚之謂庶子為後為所生服緦此禮文正史近遂為三年失之甚也案晉樂安王所生母喪議者謂應小功孝武詔令大功乃合餘尊之義但餘尊之厭不言為後者也即今猶皆三年
  宋㑹要神宗熈寧三年詔御史臺審决秀州軍事判官李定追服所生母喪御史臺言在法庶子為父後如適母存為所生母服緦三月仍解官申心喪今定所生仇氏亡日定未嘗請解官申心喪止以父老乞還侍養宜依禮制追服緦麻而解官心喪三年時王安石芘定擢為太子中允而言者俱罷免
  吳肅公曰古庶子之為父後者為母緦噫忍歟妾為君之長子三年衆子期為其子亦期曽不得食報其所生也歟夫服兹獨無報者歟
  開元禮政和禮並同書儀無孝慈録加斬衰三年詳見第六卷生母條
  喪服士為庶母䟽傳云大夫已上為庶母無服則為庶母是士可知而經云士者大夫已上不服庶母庶人又無庶母服者惟士而已故言士也傳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䟽以名服者以有母名故有服大夫以上無服者以其降故也馬融曰以有母名為之服緦也
  雷次宗曰為五服之凡不稱其人者皆士也若有天子諸侯下及庶人則指其稱位未有言士為者此獨言士何乎蓋大夫以上庶母無服庶人無妾則無庶母為庶母者唯士而已故詭常例以著唯獨一人也敖繼公曰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者以庶母之服緦而大夫以上無緦服故也又大夫以上於其有親者且降之絶之則此無服亦宜矣
  毛先舒曰賈公彦䟽儀禮士為庶母章云為庶母服者唯士而已又云除士以外皆無服庶母服獨士有服此語為誤葢賈䟽此章時忘小功五月條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一章註䟽故自相抵捂注述之難如此
  通典晉賀循云庶母士父之妾也服緦麻大夫以上無服案馬融引喪服云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 宋袁悠問雷次宗曰喪服大夫為貴臣貴妾緦何以便為庶母無服又案檀弓云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諸侯為妾齊衰禮與鄭注云妾之貴者為之緦耳左傳云晉少姜卒明年正月既葬齊使晏平仲請繼室叔向對曰寡君在衰絰之中案此諸侯為妾便有服也次宗荅曰大夫為貴妾緦案注貴妾姪娣也夫姪娣實貴而大夫尊輕故不得不服至於餘妾出自凡庶故不服又天子諸侯一降旁親豈容媵妾更為服也鄭注喪服無服是也又注檀弓哀公為悼公母齊衰云妾之貴者為之緦耳此注謂諸侯為貴妾緦既與所注喪服相違且諸侯庶子母卒無服皆以父所不服亦不敢服未喻檀弓注云何以復言諸侯為貴妾緦耶左傳所言少姜之卒有衰絰之言者是春秋之時諸侯淫侈至於甚者乃為齊衰此葢當時之弊事非周公之明典也
  唐㑹要髙宗顯慶二年修禮官長孫無忌等奏庶母古禮緦麻新禮無服謹案庶母之子即是已之昆弟為之不杖齊衰而已與之無服同氣之内凶吉頓殊求之禮情深非至理請依典故為服緦麻制從之
  朱子曰父妾之有子者禮經謂之庶母緦麻三月此其名分固有所係不當論其年齒之長少然禮之隆殺又當從尊長之命非子弟所專也
  俞汝言曰為庶母謂父有子妾也子兼男女言俗不服生女庶母者非是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並同孝慈録加至杖期詳見第六卷庶母條
  喪服貴臣貴妾註此謂公士大夫之君也殊其臣妾貴賤而為之服貴臣室老士也貴妾姪娣也天子諸侯降其臣妾無服士卑無臣則士妾又賤不足殊有子則為之緦無子則已 䟽謂公士大夫之君者士無臣又不得簡妾貴賤天子諸侯於二者無服則知為此服者是公卿大夫之君也貴臣室老士者上斬章鄭注云室老家相也士邑宰也貴妾姪娣者案曲禮云大夫不名家相長妾士昬禮云雖無娣媵先是士姪娣不具卿大夫有姪娣為長妾可知故曰貴妾姪娣也天子諸侯降其臣妾無服者以其絶期已下故也喪服傳何以緦也以其貴也䟽以其貴也以非南面故簡貴者服之也馬融曰君為貴臣貴妾服也天子貴公諸侯貴卿大夫貴室老貴妾謂姪娣也
  陳銓曰天子貴臣三公貴妾三夫人諸侯貴臣卿大夫貴妾姪娣大夫貴臣室老士貴妾亦為姪娣然則天子諸侯絶周於臣妾無服明矣大夫非其同尊毎降一等而已為士妾貴者有緦麻三月也敖繼公曰此亦士為之也貴臣室老也貴妾長妾也此服似夫妻同之妻為此妾服則非有私親者也其有親者宜以其服服之大夫以上無緦服
  郝敬曰貴臣貴妾凡臣妾受顧託者家國皆有之
  喪服小記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註士卑妾無男女則不服不别貴賤 䟽大夫貴妾雖無子猶服之故喪服云大夫為貴妾緦是别貴賤也士妾賤無子則不服不殊别妾之貴賤
  郝敬曰獨言士是大夫以上妾雖有子亦不為之服矣
  檀弓悼公之母死注母哀公之妾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為妾齊衰禮與註譏而問之妾之貴者為之緦耳公曰吾得已乎哉魯人以妻我注言國人皆名之為我妻重服嬖妾文過非也䟽天子諸侯絶旁期於妾無服惟大夫貴妾緦以哀公為妾著齊衰服故舉大夫貴妾緦以對之耳
  俞汝言曰禮大夫為貴妾士為有子妾皆緦麻三月士為庶母亦然今適子庶子皆為庶母期年而為妾無服似亦遺漏宜為有子妾補服
  汪琬曰儀禮貴妾緦而律文無之今之卿大夫宜何從予應之曰從律何以知其宜從律也古今之制不同有從重服而改輕服者有從輕服而改重服者有從有服而退為無服者有從無服而進為有服者自唐以來損益儀禮多矣而猶欲取久逺不可考之文以自附於好古乎荀卿氏曰法後王是不可不深講今之卿大夫不然舉凡服其餘親莫不兢兢令甲而莫之敢越而獨於其妾也則必秉周禮母乃暱於所愛乎哉有難者曰母以子貴非與曰非是之謂也諸侯娣姪媵之子得立則國人從而尊其生母故存則書夫人沒則書薨書𦵏書小君皆得視其適此春秋之例也然則妾之子而既貴矣天子且許之貤封而家長可不為之制服乎曰天子自貴其卿大夫之母家長自賤其妾律令之與勅也誥也是皆出於天子固並行不倍者也或又難曰律文得毋有闕與曰國家辨妻妾之分嚴適庶之閑其防㣲而杜漸也可謂深切著明矣而又何闕文之有且吾考諸儀禮則曰大夫為貴妾緦考諸喪服小記則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儀禮不言士妾小記不言大夫妾而唐開元禮則皆不為之制服宋司馬氏書儀朱子家禮與前明孝慈録亦槩未之及也葢妾之無服千餘年於此矣今使家長之為大夫者為之服緦則衆子之為士者當如之所生子為父後者亦當如之其父在者當為所生母大功顧已之服其妾也則從儀禮緦而命衆子與所生子則又從律文或齊衰杖期或斬衰三年是於古今之制胥失之也嗟乎非天子不議禮若好古而不純乎古守今而不純乎今是則自剏為禮也吾故曰不可不深講也 又曰楊信齋曰儀禮大夫貴妾雖無子猶服之然則世俗欲以其子之貴賤論妾之貴賤者益可知其謬矣
  乾學案古人之妾有出於姪娣者故有貴賤之分後世無姪娣媵之制則貴賤何以分曰亦分之於有子無子而已喪服小記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其禮可據也夫古人為貴妾緦禮有明文而後世制禮者無之自是缺典豈可因其缺而謂貴妾必不當制服乎且庶子為其母古禮有服三月者有服九月者有服期年者後世直増之為斬衰至於儀禮貴妾之條及禮記士妾有子之條則反削之而不服此豈近於人情耶凡前王所定之禮一時偶遺而不及載者類多有之未敢謂前王所定為一字不可増損也
  顧炎武日知録此謂大夫之服貴臣室老士也貴妾姪娣也皆有相助之義故為之服緦古者大夫亦有姪娣左傳臧宣叔娶於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生紇是也修六禮之制合二姓之好從其女君而歸焉故謂之貴妾士無姪娣故喪服小記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然則大夫之妾雖有子猶不得緦也惟夫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近之矣 唐李晟夫人王氏無子妾杜氏生子愿詔以為適子及杜之卒也贈鄭國夫人而晟為之服緦議者以為準禮士妾有子而為之緦開元新禮無是服矣而晟擅舉復之頗為當時所誚今之士大夫縁飭禮文而行此服者比比也
  張文嘉齊家寶要夫之於妾律不制服竊以妾雖不敢偶適而業居小星之列若其子或顯達則母以子貴朝廷尚有榮誥之封今其所生子固儼然在苫塊之中而適子及衆子且皆為之服杖期齊衰而已獨若途人焉不惟其所生子必有恫然於懷而揆之此衷恐亦有所不忍者矣喪服曰大夫為妾服緦麻小記曰士為有子妾服緦麻無子則已似亦義之所當出而人情之所安也已但律既無明文不敢妄行僭用凡有生子女之妾當為之心喪三月哭臨受弔但衣袒免而於三月之内不行慶禮不舉宴會不赴人酒食庶於禮義兩盡凡訃狀宜書袒免生某頓首率男治喪哀子某泣血稽顙拜或有止具名不用袒免者亦可
  吳肅公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不亦可乎今制則亡矣抑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嬖也今之不哀公也寡矣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乳母注謂養子者有他故賤者代之慈已 䟽案内則大夫之子有食母彼注亦引此云喪服所謂乳母以天子諸侯其子有三母具皆不為之服士又自養其子若然自外皆無此法惟有大夫之子有此食母為乳母其子為之緦也
  喪服傳何以緦也以名服也䟽以名服者有母名即為之服緦也
  荀子曰乳母飲食之者也而三月
  馬融曰士為乳母服以其乳養於已有母名
  敖繼公曰此亦蒙士為之文也士之妻自養其子若有故或使賤者代食之故謂之乳母其妾子亦然若於大夫之子則慈母之外又有乳母内則曰大夫之子有食母鄭氏以為即此乳母是也大夫之子父沒乃為之服
  通典漢石渠禮議問曰大夫降乳母邪聞人通漢對曰乳母所以不降者報義之服故不降也則始封之君及夫人皆不降乳母 魏劉德問田瓊曰乳母緦注云養子者有他故賤者代之慈已今時婢生口使為乳母得無甚賤不應服也瓊荅曰婢生口故不服也 晉袁準云保母者當為保姆春秋宋伯姬待姆是也非母之名也母者因父得稱且保傅婦人輔相婢之貴者耳而為之服不亦重乎先儒欲使公之庶子為母無服而服乳母乎此時俗之名記者集以為禮非聖人之制賀循云為乳母緦三月士與大夫皆同不以尊卑降功服故也梁氏云服乳母緦者謂母死莫養親取乳活之者故服之報功也
  宋仁宗寶元元年右司諫韓琦上奏曰臣昨奉使還闕竊見朝廷自西事以來兩次非時就宅宣召兩府臣寮在外不測事宜人情驚駭當時物議謂失持重之體昨日午後又聞就宅宣兩府臣寮搢紳士庶無不憂惑至晚方知只是魏國夫人薨謝陛下雖隆乳母之愛其如在禮止為緦麻三月若言乎親則非近也若言乎尊則不崇也此止可一中人傳詔於宰臣之第令議而奏之何必徧宣近輔震恐都人事徃不追後當為戒
  吕坤四禮疑喪服圖註之誤世莫敢更則儒者之咎也如慈母注云謂所生之母死父命别妾撫育者斬衰三年乳母注云謂父妾乳哺者即稱母緦麻父妾乳哺不可謂慈乎慈母撫育更重於乳哺乎何服制之懸殊且所生之母死父有幾妾而適值有乳之妾乎此乳母者葢僱他人之婦乳哺三年恩亦如母故以母呼之昔韓昌黎蘇東坡於乳母皆葬而為之銘為之緦若云父妾謬甚矣近世穢夫徃徃通於乳母甚者留之為妾則父妾之藉口也圖注之誤亦至此乎
  乾學案子為慈母三年為乳母三月其服制相去懸絶矣及攷會典暨律文之注其說無甚異可以謂之乳母者亦可以謂之慈母使人何所適從乎葢於慈母條不用儀禮正文止云父命他妾養已者於乳母條儀禮本不言父妾則反添為父妾乳哺者夫父妾乳哺與他妾養已有異乎無異乎而制服懸絶至此也總由不依禮文而以意自為増損遂致混淆如此呂氏之辨可謂得禮之精意矣
  萬斯同曰賈䟽石渠禮議及賀循之說皆謂大夫服乳母至宋仁宗以天子之貴亦欲服乳母之賤恩則厚矣何其不攷於禮也夫天子諸侯絶期彼於諸父兄弟皆以旁親而絶之而反服乳母乎大夫絶緦凡在緦之列者皆以已之尊而絶之而獨服乳母乎凡此皆說之不可通者晉袁準之論當矣不然必如梁氏之說母死莫養親取乳活之者然後可以行此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從祖昆弟之子註族父母為之服 䟽從祖昆弟之子者再從兄弟之子族父母為之服者據彼來呼已為族父母為之服緦也
  敖繼公曰為族曽祖父族祖父族父族昆弟皆緦其族昆弟固相為矣此條則族父報然則族曽祖父於昆弟之曽孫族祖父於從父昆弟之孫以其為旁親卑者之輕服故略之而不報與 案經但見族父為此服註兼言族母者足經意也婦人為夫黨之卑屬與夫同
  乾學案族父為從祖昆弟之子服則族曽祖父必為昆弟之曽孫服族祖父必為從父昆弟之孫服非略之而不報直文不具耳
  開元禮無正條統於族父報之内政和禮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如儀禮惟書儀無
  喪服曽孫註孫之子 䟽據曽祖為之緦不言𤣥孫者此亦如齊衰三月章直見曽祖不言髙祖以其為曽髙同為曽𤣥亦同故二章皆略不言髙祖𤣥孫也
  爾雅孫之子為曽孫註曽猶重也
  敖繼公曰此曽祖為之服也以本服之差言之為子期為孫大功則為曽孫亦宜小功乃在此者以曽孫為已齊衰三月故已亦為之緦麻三月葢不可以過於其為已之月數也不分適庶者以其卑逺略之且不可使其庶者無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父之姑註歸孫為祖父之姊妹 䟽爾雅云女子謂昆弟之子為姪謂姪之子為歸孫是以鄭據而言焉
  爾雅王父之姊妹為王姑
  敖繼公曰此從祖之親乃緦者以其為祖父之姊妹於屬為尊故但據已適人者言之其意與姑為姪者同不言報者亦以非其一定之禮故也
  乾學案已之姑大功則父之姑宜小功而乃降至緦麻者猶已之世叔父期年而父之世叔父小功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從母昆弟
  喪服傳何以緦也以名服也䟽以名服者因從母有母名而服其子也爾雅從母之男子為從母昆弟
  馬融曰姊妹子相為服也以從母有母名以子有昆弟名
  敖繼公曰從母姊妹亦存焉外親之婦人在室適人同又曰名謂昆弟之名母於姊妹之子小功子無所從也惟以名服之從母以名加此以名服子於母黨其情葢可見矣然則有可從而不從者所以逺别於父族與
  通典從母被出為從母兄弟服議晉王愷與褚粲兩姨兄弟王愷母周氏被出後愷亡粲疑於服因車𦙍以問博士朱濤之曰據禮為服否荅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禇服當無疑也車𦙍難曰為其母黨服則不服繼母之黨明無二外氏王今服繼母黨則不得服出母黨明矣王既不服周氏禇無服王之禮濤荅曰禮有從無服而有服不必要以相報為名王不服禇以其母被出絶於外族禇之從母在王之室及停庾之家愷母更嫁庾氏同曰從母禮云以名服不荅以報服禇若不服王則是卒不為其母黨服便成違禮王既一絶周氏不得服褚母故其子亦然禇今服王之母何得不服王乎 宋庾蔚之曰出母絶族惟親者屬母子無絶道餘親不得有服此禮之明文禇所以服王由乎周氏王既絶周不復服禇矣禇何容獨服王耶禮有從無服而有服葢是厭降所致豈得與義絶者同乎從母昆弟以名服者蓋明服之由不關義絶之後從母在王及與在庾誠無以異但在庾則絶王故禇不得從親者屬而服王也禇以王絶已故不服何嫌禇母之出也不服之理各有其義者也族父是姨弟為服議晉蔡謨荅族父為姨弟問者曰乙是甲族兄子也二人之母則姊妹也以外親言之則是從母之子應服緦麻以同宗言之則六代之親知禮無服今甲亡乙應制服否乙者庾元靖甲者庾仁也謨案禮記云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理際會先儒說曰異姓謂來嫁者正其母與父之名也記又云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今甲之父與乙於班為族祖則其妻亦有祖母之名不復得為從母也凡親屬之名妻從其夫子從其母母不得為從母則子亦不得為從母之子也親名既正服亦隨之謂乙應從同宗六代之制不應服也難者曰禮所云異姓主名理際㑹本是他人惟以來嫁為親故尊卑親疎從其所適至於從母者骨肉之親小功服也今以所適無服之親便從無服之制是為以疎奪親也適他人者猶為之服來適同宗而便絶之豈其理乎荅曰禮大夫之娶皆有姪娣而大夫之子於庶母無服若論其親則此庶母亦是從母也今既來為父妾則廢從母之名而從庶母之稱絶小功之服而從無服之制此禮之成典也推此而論知適他人者從其本親來適同宗則從其所適不得係本此所謂異姓主名理際會者也或有族父絶服而又是姨弟今叔親當云何徐邈荅曰書稱以親九族禮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故上極四代旁親四等毎服有降自五代以徃則是九族之外謂之同姓而已其長幼之班拜起之節有時而可改無必不移之道也姨弟為無服之宗人今若繫疎宗服外之名以奪母黨有服之親則未見其義也謂宜從姨弟例服散騎常侍徐衆論云庾左丞孫見遭族父喪父已絶服又是姨弟見問當服不余荅以為當服右丞徐彦重難曰禮云尊祖故敬宗敬宗則收族收族者序以昭穆也何得以姨弟之服加於宗父乎於情乃可無傷於義實為有害也衆荅曰禮為曽祖髙祖三月又改𦵏緦麻服所尊又臨至親之𦵏而服之最輕者豈損所尊之服乎今族父無服姨弟有服自為姨弟服何為輕服服宗父乎難云於義有害者不解害何義邪天生族父為吾姨弟非吾貶退所為何不敬宗之有族父應拜而姨弟不應拜今族父為姨弟不可以姨弟不應得拜而不為族父拜也猶不可以族父無服而不為姨弟服也若姨弟犯過吾不顧族父與姨弟共身同體怒而笞之此不可也於其死亡以姨弟服之正合禮記絶族無施服而親者屬文
  為内外妹為兄弟妻服議晉徐衆論云徐恩龍娶姨妹為婦婦亡而諸弟以姨妹為嫂嫂叔無服不復為姨妹行喪右丞徐萬謂宜然今議者以嫂無服不得為姨妹服不解服之為害義耶為傷情耶為尊厭耶所謂尊厭者父在為母尊卑體異故可得厭耳今嫂妹一人之體兼此尊卑何所厭也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皆兩服之所以敘親親之情今以嫂叔之嫌不為姨妹制服絶親親之義傷恩昵之道殆非聖人為服之本意乎徐彦難曰本雖中外姨兄弟之親一為嫂叔便當以公義厭私不為尊卑之厭也衆曰女人外屬以夫氏為公以公厭不為叔服可也叔以嫂是姨妹復何公厭而不服耶彦重難曰若以此服為親則不聞親服無報又公義在於夫氏豈在嫂邪衆曰就如難㫖制公在叔不在嫂雖有姨妹之親就於公義不得服之猶可也若叔有厭則嫂無厭雖姨妹為嫂必服之為叔之姨兄而見服則姨為嫂之姨妹何獨不見服哉若不相服則絶此正親豈聖人之意乎苟姨妹得服姨兄兄亦應服何無報哉彦重難曰若姨妹為嫂而為之服必也正名將謂之何衆荅曰今姨妹為嫂有服者以正名故也言嫂則姨妹不從焉言姨妹則嫂不與焉名别若此故可服也嫂自無服吾不為之服姨妹有服吾為之緦麻吾自服姨妹奚為强謂之服嫂也哉見嫂應拜見姨妹不拜也今嫂妹同體我自拜嫂而謂我拜姨妹不亦惑哉彦重難曰彦以為姨妹為嫂而不服者正以無復姨妹之名故耳衆荅曰不解姨妹為嫂便無復姨妹之名削其氏族滅其名號邪為變化分離嫂留而妹去邪為我嫂者是姨妹也何不得兩全哉彦難曰若如告言嫂則姨妹不從言姨妹則嫂不從未審定言嫂邪言姨妹邪衆荅曰一人合兩親似一人兼兩官當其事則舉其名以應其義何拘以一名一稱哉言嫂則拜之言姨妹則服之各有所施不以此而滅彼耳彦曰平存許其稱嫂而拜非姨妹也至於亡殁便稱姨妹不拜則非復嫂也懼一人之身不得以昨日平安為嫂明日終亡為姨妹也衆曰吾得存之與亡為嫂為妹不復異也為我嫂故拜之是姨妹故服之情理自通何以云拜便不得制服制服便不得拜乎彦重難曰若隨其名别其義則著服臨尸不復拜也衆荅曰見姨妹之尸不可以不服臨亡嫂之喪不可以不拜拜自為嫂服施姨妹服隨其親拜應其名别其義斯之謂矣 大唐之制兩姨姑舅姊妹並不得通婚嫂叔相為小功議案袁準正論云中外之親親於同姓同姓且猶不可㛰而况中外之親乎誠哉斯㫖何者案㛰禮娶於異姓所以附逺厚别附逺者欲令敦睦異宗厚别者葢以别於禽獸則姨舅之女於母可謂至親矣以之通㛰甚黷情理然有若晉徐恩龍者或識昩一時不詳典故姨妹既納之為婦諸弟安得不謂之嫂乎且男女之際必在正名名正而男女有别安有存時拜之為嫂殁則服之為妹徐衆乃云一人兼兩親似一人兼兩官誠如所見兩名兼行是則公私名稱混淆㛰姻無别矣或者以服疑從重亦謂不然案喪服有或引或推各存正義故庾蔚之云外姨妹而為兄弟之妻宜用無服之制兄弟之妻無服乃異於姨妹之有服也况彼既棄本親來為本族之婦我安得棄正禮而强徇私服哉徐彦之論當矣
  乾學案從母昆弟兼有從母姊妹在内故是篇論姨妹為嫂服者亦見於此條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甥註姊妹之子
  喪服傳甥者何也謂吾舅者吾謂之甥何以緦也報之也䟽報之者甥既服舅以緦舅亦為甥以緦也
  馬融曰甥從其母而服已緦故報之
  敖繼公曰亦丈夫婦人同
  喪服壻註女子子之夫也
  爾雅女子子之夫為壻說文曰壻者女之夫也從士從胥聞一知十為士胥者有才知之稱故女之夫為壻也
  喪服傳何以緦也報之也䟽報之者壻既從妻而服妻之父母妻之父母遂報之服馬融曰壻從女而為已服緦故報之以緦也
  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博士段顒奏為壻舊服緦麻今給假令式誤為小功下尚書省議僕射劉昫等議上諸服紀請一依開元禮從之
  車垓曰說文云壻者女之夫也婦翁為壻義服緦麻而壻與婦翁服亦同也或謂翁壻相與情分似不薄而服制若是之輕何也葢先王制服惟本宗為重於異姓則輕翁之與壻本異姓也况一以妻而親一以女而親又其相聚之日少而相違之日多服由是而推宜乎其緦也或者又謂舅甥亦異姓而服則小功何也葢舅之服由母而推甥之服由姊妹而推故其重加於翁壻一等耳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妻之父母
  爾雅妻之父為外舅妻之母為外姑
  成氏曰婦人謂夫之父母曰舅姑男子亦謂妻之父母曰舅姑但加外字耳夫婦齊體父母互相敬也
  喪服傳何以緦從服也註從於妻而服之
  馬融曰壻從妻而服緦也
  敖繼公曰從期服而緦是降於其妻三等矣妻從夫降一等子從母降二等夫從妻降三等差之宜也
  喪服小記世子不降妻之父母註世子天子諸侯之適子也不降妻之父母為妻故親之也
  應鏞曰天子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擬於尊者儲副韜潜而未有君道也
  服問有從重而輕為妻之父母註妻齊衰而夫從緦麻不降一等言非服差有從有服而無服公子為其妻之父母註凡公子厭於君降其私親女君之子不降也 䟽雖為公子之妻猶為父母期是有服也公子被厭不從妻服父母是從有服而無服也通典宋庾蔚之謂夫妻一體之親而謂之妻父母徒從失之甚矣言應服者辨之已詳或疑外氏無二統則妻之父母亦不宜二意以為母之兩三親繼不同妻之三四於已猶一非其例也
  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太常博士段顒言妻之父母舊服緦麻今給假令式服小功下尚書省集議左僕射劉昫等奏上諸服紀請一依開元禮從之
  車垓曰爾雅云妻之父母曰外舅外姑其壻為之義服緦麻三月也若妻亡别娶亦服若妻之親母雖改嫁被出亦服
  乾學案世子不降妻之父母而公子反無服何也豈諸侯可以厭公子不可以厭世子耶葢縁世子得遂其妻服而公子於妻則在五服之外縓冠麻衣既葬而即除彼於妻既不服則妻之父母又何服之有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家禮及會典妻亡而别娶亦同妻之親母雖嫁出猶服
  喪服姑之子註外兄弟也
  喪服傳何以緦報之也䟽外兄弟者姑是内人以出外而生故也姑舅之子兩相為服故云報之也
  車垓曰已於姑之子女所謂外兄弟姊妹者也已為其母服大功而為其子則服緦麻也夫為出嫁姑服大功者由吾父之同氣也故重於姑之子女服緦麻者由其父之異姓也故輕
  吕柟曰為舅之子姑之子母姨之子者何曰從父母也是故從父則及其表兄弟從母則及其内兄弟舅姨母兄弟之在内者也姑父兄弟之在外者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舅註母之兄弟
  爾雅母之晜弟為舅
  喪服傳何以緦從服也註從於母而服之 䟽不言報者既是母之懷抱之親不得言報也
  敖繼公曰從於母之大功而緦也母於昆弟之為父後者期子乃不從之而服小功者亦可以見從服一定之制矣
  為所後者妻之昆弟若子此即斬衰章為人後者傳文解見前篇
  記庶子為後者為其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䟽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
  唐貞觀時加為小功後代因之詳見第十三卷
  喪服舅之子註内兄弟也
  喪服傳何以緦從服也䟽内兄弟者對姑之子云舅子本在内不出故得内名也從服者亦是從於母而服之不言報者為舅既言從服其子相施亦不得言報也
  程子曰報服若姑之子為舅之子服是也異姓之服只推得一重若為母而推則及舅而止若為姑而推可以及其子故舅之子無服却為姑之子服既與姑之子服姑之子須報之也故姑之子舅之子其服同乾學案姑之子為舅之子是從服舅之子為姑之子方是報服
  車垓曰已於舅之子女所謂内兄弟姊妹者也已為舅服小功矣則宜為其子服緦麻也夫内兄弟與外兄弟皆服緦麻者親同服亦同也然姑則父之姊妹也舅則母之兄弟也其親亦同而服乃不同者何也葢姑之服由父之同氣推之也故重舅之服由母之異姓推之也故輕
  敖繼公曰此與姑之子相為皆男女同也子為母黨服止於外祖父母從母舅舅之子從母之子耳其餘則無服也外祖父母從母舅與母為一體至親也故從服舅之子與從母昆弟則以其為尊者至親之子而在兄弟之列不可以無服故或以從服或以名服也
  喪服傳為所後者妻之昆弟之子若子此即斬衰章為人後者傳文解見前篇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夫之諸祖父母報註諸祖父母者夫之所為小功從祖祖父母外祖父母或曰曽祖父母曽祖於曽孫之婦無服而云報乎曽祖父母正服小功妻從服緦 䟽夫之所為小功者妻降一等故緦麻以其本䟽兩相為服則生報名或人解諸祖之中兼有夫之曽祖父母故鄭破其說又言若今本不為曽祖齊衰三月而依差降服小功其妻降一等得有緦麻今既齊衰三月明為曽孫妻無服
  馬融曰妻為夫之諸祖父母服所服者四其報者二曽祖正小功故妻服緦不報也從祖祖父旁尊故報也敖繼公曰夫之所為服小功者則妻為之緦若於夫之祖父母之行而服此者惟其從祖祖父母耳似不必言諸然則此經所指者其夫之從祖祖父母及從祖父母與但言諸者疑文誤且脱也
  乾學案諸祖父母者即小功章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也夫為之服小功故妻從服緦麻敖氏之言是鄭氏兼外祖父母言恐未必然也
  萬斯同曰馬氏謂夫之諸祖父母所服者四所報者二而不明指其人何也愚案所服者四謂曽祖父母也從祖祖父母也從祖父母也外祖父母也所報者二謂從祖祖父母也從祖父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補唐律為從父兄弟子之婦
  補唐律為夫從父兄弟之子婦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為兄弟孫之婦
  車垓曰兄弟之孫親姪孫也已為親姪孫服小功則宜為其妻服緦麻也
  補政和禮為夫兄弟孫之婦
  補政和禮為外孫之婦
  車垓曰外祖為外孫服緦麻矣而為外孫婦亦服緦麻者亦引而進之之義也
  書儀家禮明會典今律文並同
  乾學案儀禮夫之諸祖父母報條注指為夫之從祖祖父母外祖父母則以上五條即夫之諸祖父母所報之人也
  喪服君母之昆弟
  喪服傳何以緦從服也註從於君母而服緦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卒則不服也 䟽徒從故所從亡則已也
  馬融曰妾子為適夫人昆弟服緦君母卒則不服也 又曰從母在為之服
  敖繼公曰庶子從君母之服惟止於此不及其昆弟之子與從母昆弟異於因母也若為父後則服之葢其禮當與為人後者同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統於甥為舅服内
  喪服為夫之從父昆弟之妻䟽夫之從父昆弟之妻同堂娣姒降於親娣姒故緦麻也
  喪服傳何以緦也以為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注同室者不如居室之親也 䟽發問者以本路人夫又不服之今相為服故問之以大功有同室同財之義故云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
  敖繼公曰小功章云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是章惟見此服不及夫之從父姊妹者文不具耳此亦言其所以有服之由也其義與娣姒婦以居室之故而有服者同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記改葬緦注謂墳墓以他故崩壞將亡失尸柩者也改葬者明棺物毁敗改設之如葬時也其奠如大斂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服緦者臣為君也子為父也妻為夫也必服緦者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緦三月而除之 䟽其奠如大斂者案既夕記朝廟至廟中更設遷祖奠此移柩向新葬之處所設之奠亦如大斂奠士用肫三鼎則大夫已上更加牲牢大夫用特牲諸侯用少牢天子用太牢可知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者朝廟載柩之時士用輁軸大夫已上用輴不用蜃車飾以帷㡛則此從墓之墓亦與朝廟同可知故云禮宜同也知服緦為臣子與妻者若更言餘服無妨更及齊衰已下今直言緦之輕服明知惟據極重而言故以三等也三月而除者謂葬時服之及其除也亦法天道一時故三月而除也若然鄭言三等舉痛極者而言父為長子子為母亦與此同也
  春秋莊公三年五月葬桓王 榖梁傳改葬也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注緦者五服最下言舉下緬上從緦皆反其故服因葬桓王記改葬之禮不謂改葬桓王當服緦也甯之先君與蔡司徒論之詳矣江熈曰葬稱公舉五等之上改葬禮緦舉五服之下以喪緬藐逺也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為交於神明者不可以純凶况其緬者乎是故改葬之禮其服惟輕言緬釋所以緦也
  孔叢子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問於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不忍無服送至親也非父母無服無服則弔服加麻
  通典改葬服議漢戴德云制緦麻具而葬葬而除謂子為父妻妾為夫臣為君孫為祖後也無遣奠之禮其餘親皆弔服 馬融曰棺有弛壞將亡尸柩故制改葬棺物敗者設之如初其奠如大斂時不制斬者禮已終也從墓之墓事已而除不必三月惟三年者服緦周以下無服 陳鑠問趙商云親見尸柩不可吉服既虞可除何為乎三月商荅曰經云改葬緦三月一時無他變易今既緦無因便除故待三月除以順緦之數 魏王肅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道有逺近或有艱故既葬而除不待有三月之限也 吳徐整問射慈云改葬緦其奠如大斂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又此大斂謂如始死之大斂耶從廟謂從何廟牲物何用慈荅奠如大斂奠士大斂特豚從禰廟朝祖廟從故墓之新墓皆用特豚大夫以上其禮亡以此推之大夫奠用特豚天子太牢諸侯少牢
  晉袁準正論云喪無再服然哀甚不可無服若終月數是再服也道逺則過之可也道近旬月可也或問何親服緦大功以上可也 東晉賀循荅傅純云鄭𤣥云三月者以親覩尸柩故三月以舒其餘哀但遲速不可限故不在三月章也王氏虞畢而除且無正文鄭得從重故要記從之
  殷仲堪問范甯曰從兄道林營遷改事先儒並不疑緦服代所多用且當依行至於釋除王鄭不同何者為允𡩋荅曰改葬者非常故不在五服之章葬遲者自當以畢事為斷亦猶久喪服踰三年又云父喪未葬主喪者不除當其為主五服皆然苟有事故葬必踰期此非常之通服也
  成帝咸和四年太尉庾亮改葬服齊衰咸康三年司空何充改葬亦然蔡謨以為改葬斬衰禮言緦者謂緦親以上皆反服也范汪與江惇書孝子重覩靈櫬哀慟擗踊何以緦服臨至親之喪三月而除此乃儀禮數字了無首尾令人有疑孫放改葬其祖放開壙服斬衰一門反服從行者待柩至以衰絰迎於郊二月事畢放父四月晦除放兄弟二月晦除此皆反服孟陋難放曰未嘗有斬服旬月而除者放荅曰禮亦有積年而無變久喪是也或再以表哀親屬臨壙是也或旬月而除訖葬即吉是也或服重而月促齊衰三月是也何琦云皇祖恩逺猶不敢以輕服服之況以緦臨父母之葬乎若傳重之孫改葬其父則為二斬於禮亦違順鄭𤣥三月之義則進退有疑從王肅虞除之文則就吉倉卒從蔡謨則關於二斬且喪服齊衰三月之例而緦無異條也王濛曰改葬緦奪之以漸可也今若極重制於旬日同至痛於始哀而就吉不漸於禮有疑于濟荅曰蔡謨云傳云不以兄弟之服服至尊者乃始喪正服耳且斬衰之末便自縞冠麻衣乃輕於緦麻然猶以服至尊矣范宣曰斬衰既葬則布同於齊衰既練則同大功大祥之後略如緦麻禮之次序也安得反服始服不從其變又既葬緦麻服三月者非也直訖葬為斷矣若改葬不過一旬安可便脫乎禮云一時時踰思變故取節焉若道逺艱故不得時畢則猶禮云久喪不葬主喪者不除可待葬訖而除 宋庾蔚之謂改葬所以緦而不重者當以送亡有已復生有節若用始亡之服則是死其親故制緦以示變吉既有其服若旬月而葬則當如鄭𤣥說卒緦之限三月而除若葬過三月者須葬畢釋服服為葬設故也
  虞氏家記潭母太夫人薨宜都府君即世五十九載改殯修搆窀穸靈柩住而莫前羣從咸以喪事有徃無反不應遷移潭以昔文王之葬王季既窆而洪水出壞棺椁文王乃設張屋出柩三日羣臣臨之然後葬此則上聖之遺令載在篇籍遂奉遷神柩權停幕屋使子孫展哀晨夕宗族相臨允合張屋之儀也天子給太夫人徘徊車謁者送喪禮儀光備合葬於舊壙
  通典適孫有父喪未練改葬祖服議晉段疑問適孫居父喪未練而改葬祖當何服又出飬子居所生父喪齊衰改葬合當何服荀訥云禮父母喪偕葬先輕後重謂便當以重服而葬也若服重可以臨葬則為人後者亦當著齊衰耳禮無的文此意決耳步熊問改葬但言臣子妻為君父夫三者而孫為祖後亦宜緦否審受重於祖父亡後祖墓崩不知云何許猛云案經文以謂諸有三年者皆當緦如注意據此三者明惟斬者耳今父卒孫為祖後而葬祖雖不受重於祖據為主雖不為祖斬亦制緦以葬也
  有小功喪及兄喪在殯改葬父母服議魏荀俁云有小功喪服改葬父母服以重包輕宜便服小功王肅以為宜服改葬緦卒事反故服 晉蔡謨荅或問改葬服緦今甲當遷葬而先有兄喪在殯為當何服謨荅亦應服緦禮三年之喪既練而遭緦麻之喪則服其服徃哭之凡喪相易皆以重易輕至於此事則以輕易重所以然者臨其喪故也卑者猶然況至尊乎謂甲臨葬應改服緦麻
  改葬父母出適女服議晉庾龢問女子適人今改葬兒既服緦女子當有服否王翼荅云喪禮改葬緦鄭氏以為臣子妻以例推之女子雖降父母即亦子也今男女皆緦於義自通
  改葬前母及出母服議晉胡濟改葬前母服議云今禮無其章不復特為之法故取繼母服準事目下得申孝養之情推此所奉前繼一也以為前母改葬宜從衆子之制又劉鎮之問父尚在母出嫁亡今改葬應有服否徐廣荅云改葬服緦惟施極重此既出嫁未聞兒有服之文然縁情立禮令制服奉臨就從重之義合即心之理亦當無疑於不允也
  魏書禮志明帝神龜元年十一月侍中國子祭酒儀同三司崔光上言被臺祠部曹符文昭皇太后改葬議至尊皇太后羣臣服制輕重四門博士劉季明議云案喪服記雖云改葬緦文無指據至於注解乖異不同馬融王肅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鄭及三重然而後來諸儒符融者多與𤣥者少今請依馬王諸儒之議至尊宜服緦案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鄭注云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親服至尊也今皇太后雖上奉宗廟下臨朝臣至於為姑不得過期計應無服其清河汝南二王母服三年亦宜有緦自餘王公百官為君之母妻惟期而已並應不服又太常博士鄭六議云謹檢喪服并中代雜論記云改葬緦鄭注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故服緦三年者緦則期已下無服竊謂鄭氏得服緦之㫖謬三月之言如臣所見請依康成之服緦既葬而除愚以為允詔可
  隋書禮儀志後齊王元軌子欲改葬祖及祖母列上未知所服邢子才議曰禮改葬緦麻鄭𤣥注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惟三人而已然適曽孫孫承重者曽祖父母祖父母改葬既並三年之服皆應服緦而止言三人若非遺漏便是舉其略耳
  開元禮改葬之日内外諸親皆至墓所主人衆主人妻妾女子子俱緦麻服周親以下皆素服既虞主人以下釋緦服著素服而還政和禮同
  韓愈改葬服議經曰改葬緦春秋榖梁傳亦曰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此皆謂子之於父母其他則皆無服何以識其必然經次五等之服小功之下然後著改葬之制更無輕重之差以此知惟記其最親者其他無服則不記也若主人當服斬衰其餘親各服其服則經亦言之不當惟云緦也傳稱舉下緬者緬猶逺也下服之最輕者也以其逺故其服輕也江熈曰禮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為交於神明者不可以純凶況其𬗟者乎是故改葬之禮其服惟輕以此而言則亦明矣衛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問服於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之不忍無服送至親也非父母無服無服則弔服而加麻此又其著者也文子又曰喪服既除然後乃葬則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喪未葬服不變除何有焉然則改葬與未葬者有異矣古者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士踰月無故未有過時而不葬者也過時而不葬謂之不能葬春秋譏之若有故而未葬雖出三年子之服不變此孝子之所以著其情先王之所以必其時之道也雖有其文未有著其人者以知其至少也改葬者為山崩水涌毁其墓及葬而禮不備者若文王之葬王季以水囓其墓魯隠公之葬惠公以有宋師太子少葬故有闕之類是也喪事有進而無退有易以輕服無加以重服殯於堂則謂之殯瘞於野則謂之葬近代已來事與古異或游或仕在千里之外或子幼妻稚不能自還甚者拘以隂陽畏忌遂葬於其土及其反葬也逺者或至數十年近者亦出三年其吉服而從於事也久矣又安可取未葬不變服之例而反為之重服與在喪當葬猶宜易以輕服况既逺而反純凶以葬乎若果重服是所謂未可除而除不當重而更重也或曰喪與其易也寧戚雖重服不亦可乎曰不然易之與戚則易固不如戚矣雖然未若合禮之為懿也儉之與奢則儉固愈於奢矣雖然未若合禮之為懿也過猶不及其此類之謂乎或曰經稱改葬緦而不著其月數則似三月而後除也子思之對文子則曰既葬而除之今宜如何曰自啓殯至於既葬而三月則除之未三月則服以終三月也曰妻為夫何如曰如子無弔服而加麻何如曰今之弔服猶古之弔服也
  宋史禮志太祖改葬宣祖安陵有司言案儀禮改葬緦注云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也必服緦者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緦三月而除之今請皇帝服緦皇親及文武官䕶送靈駕者亦服緦既葬而除
  朱子曰改葬服緦鄭𤣥謂終三月而除王肅謂事畢而除俱不可考禮宜從厚從鄭可也鄭氏謂改葬三年服者服緦三月否則弔服加麻葬畢除之是也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而除服非父母不服緦也
  明集禮改葬之日内外諸親皆至各就次主人服緦麻服諸親皆素服既葬行虞祭畢主人以下出就别次釋緦麻服素服而還
  續文獻通考明太祖念仁祖太后始葬時禮有未備議欲改葬問博士許存仁等改葬典禮當何據存仁等曰禮改葬易常服用緦麻葬畢除之今當如其禮上愴然曰改葬雖有常禮父母之恩豈能盡報耶命有司制素冠白纓衫絰皆以粗布為之起居注王褘曰比緦為重矣上曰與其輕也寧重
  王廷相改葬議庾亮何充改葬服衰禮乎曰斯禮之過也儀禮喪服傳曰改葬緦戴氏曰緦麻具而葬葬而除謂子為父妻妾為夫臣為君孫為祖後也非是親也皆弔服而加麻鄭氏云必終三月而除何也曰王肅有云道有逺近或有艱故使三月之外尚未集事遽可除乎葬畢而除不限三月宜也曰不亦輕服而臨至親乎曰非是之謂也斬衰既葬則布同於齊衰既練則同大功故曰功衰大祥之後縞冠麻衣即如緦麻矣服變之漸也改葬緦者以不可以吉服從事也故服緦以從已變之服爾春秋榖梁傳曰改葬緦舉下緬也緦五服之最下者也緬逺也曰以其逺故舉其輕服也衞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問服於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之不忍無服送至親也非父母無服則弔服而加麻由是言之反重服限三月者皆服之過者也從事以緦畢事而除禮也曰父母之墓崩毁或盜發露柩體修之宜何服曰此痛之甚者也可無制服以臨之乎禮無正文以義而起亦可也改葬禮緦其服雖輕而用情甚重脩墓更葬其事體均制緦禮也
  柴紹炳改葬服議門人有改葬其逺祖者問於予曰改葬而服緦禮與予謂改葬服緦孝子為其父母也孫以下則否况逺祖耶葢葬凶禮也古人葬有程限無服内不葬其親者有故而不克葬亦不釋服故於既葬釋服之後脫有所改則孝子當服緦以致哀焉自祖以上至曽髙則正服遞殺及齊三月况其逺者服且盡矣奈何改葬而反為之緦與案記曰凡同五世祖族屬在緦麻絶服之外皆為袒免親遇喪葬則服素服尺布纒頭然則裔孫於逺祖即正喪葬不過袒免而止若改葬又加殺矣昔韓子引子思之言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之非父母無服則弔服而加麻此其最著者及考㑹典改葬條曰孝子及妻妾女子子俱緦麻服周親之下素服周親者期親也謂孫若姪輩也何以知周親為期其别條議繼子曰先儘同父周親次及功緦是也期親而下止素服逺者可知是故改葬雖逺祖不可以吉服行事若服緦等於孝子則過矣門人曰敬聞命於是以素服遷葬焉
  俞汝言曰改葬緦謂葬之時服緦非謂服緦三月也昌黎韓氏以營葬及畢恰值三月為解亦屬附會戴德云制緦麻具而葬葬而除得之矣
  汪琬曰或問禮改葬緦鄭𤣥謂三月除之而明集禮既葬釋服何以不同也曰集禮釋緦服者謂釋其衰麻耳下文素服云云則猶未敢即吉也是故吾從三月
  顧湄曰改葬緦緦十五升布五服内輕之極者改葬雖哀已殺而親見尸柩權制此服服為葬設賈氏䟽所謂暫時之痛不可不制服以表哀是也鄭氏注服緦三月而除之唐韓文公宋陳古靈亦主其說予竊以為不然子思荅衛司徒文子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不忍無服送至親也要所謂禮即指儀禮也明言既葬而除所以申明禮經之意也儀禮不言者省文耳若必葬後服緦以終三月揆之情事未與經通葢緦者主布而言服之輕者非緦必繫之三月也周禮司服凡弔王為諸侯緦衰則緦亦弔服也諸侯及卿大夫亦以緦衰為弔服豈必繫之三月乎此不過見尸柩之時暫服晉范宣子云既葬緦麻服三月者非也直訖葬為斷矣袁孝尼云喪無再服若終月數是再服也魏崔長仁亦云鄭氏得服緦之㫖謬三月之言其說皆與予合
  乾學案韓退之論改葬服所據經傳無可議者若所引檀弓弁絰葛而葬交於神明之道既知為天子諸侯之禮非可以論通喪也三年之喪未葬不除服自古一定之禮凡服之變除由重而輕葬而後虞以安神卒哭祔廟卒哭有受服同齊衰矣期而練為功衰再期而祥縞為緦麻哀以漸而減服亦以漸而除三年以内實備五服之制故曰人道之綱領羣倫所託始也親柩既在殯宫即不能行虞祔練祥之禮而斬然衰絰其可以驟釋去乎古之人如翟方進諸人外未有不行三年之喪者亦未有過時而不葬者即或有故一年不能葬即一年不變服子思之荅司徒文子何其嚴也退之特婉其詞言未葬不除服雖有其文未有著其人者以是知其至少此言過時不葬者古來至少耶抑或謂既逺可以除矣而不除者少耶讀者疑焉如以為過時不葬而守禮不除服者其人為可著稱則更非禮意矣葬緩者謂之不能葬不除服不足以寛緩葬之辜也何著稱之有若遷徙他邦不能歸而淺葬於其土者掘地但沒其袵而已猶謂之殯其意以為不成葬也殯引飾棺以輤葬引飾館以柳翣孔子殯於五父之衢名雖為殯而其實無異於葬其必迎精而反立主安神與尸柩在寢時異矣既立主安神以次行練祥之祭可也晉濟隂郗詵寄止衛國文學講堂十餘年母亡不致喪歸便於堂北壁外下棺謂之假葬三年即吉奉詔用為征東叅軍或以為城市之内屋壁之間無葬處不成葬則不應除服詵自表祖墳在緱氏數有水規悉遷改常多疾病遂便留此此方下濕惟城中髙遂葬所居之宅當時山濤魏舒並為申理乃知古時不强人以難行凡埋棺及袵殯於中野者雖曰假葬猶許其除服即吉也宋史隆祐皇太后崩詔權櫕於會稽縣之上皇邨天子皇后曰櫕宫櫕者亦不成葬之稱當時櫕後即行虞祭祔廟也至於改葬緦不必終三月子思對文子曰既葬而除之亦無用詞費也









  讀禮通考卷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六
  緦麻三月下
  補注疏為夫之外祖父母從母
  服問有從無服而有服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注謂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緦麻 疏公子被厭不服已母之外家是無服也妻猶從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從母緦麻是從無服而有服也經唯云公子外兄弟知非公子姑之子者以喪服記云夫之所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為姑之子緦麻妻則無服今公子之妻為之有服故知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也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謂為兄弟若同宗直稱兄弟以外族故稱外兄弟也
  乾學案公子之妻既為其夫之外祖父母從母則凡諸人之妻皆為其夫之外祖父母從母可知也故取此條補之不及夫之舅者舅本服緦妻從夫降一等則無服故不言也
  郝敬曰公子之外兄弟即公子妻之兄弟也妻不言兄弟而言公子者從夫也禮為外父母緦則外兄弟無服而其妻則女子子之適人者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期是從夫之無服而有服也○案鄭謂外兄弟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非也既稱兄弟何謂為外祖父母從母乎
  萬斯同曰本文言外兄弟依注家外兄弟之說當是姑之子即不然以外家之兄弟釋之亦當是舅之子乃不指此二人者妻從夫服降一等姑舅之子皆緦麻則妻無服故不言此二人孔氏之疏是也獨是禮言兄弟而以外祖父母從母當之豈外祖父母從母可以稱之為兄弟乎乃孔氏謂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謂為兄弟則益大謬不然記言小功已下為兄弟者葢謂期兄弟本一體之人其服已重不可得而加大功兄弟有同財之義其服又不必加惟小功已下之兄弟情分已疎今同居同在他邦而一人死則當加服一等故曰小功已下為兄弟猶言記之所謂兄弟者葢指小功已下之兄弟云爾非謂凡小功者皆可稱之為兄弟也孔氏此言且不得儀禮之意而欲以兄弟之稱槩加於外祖父母從母乎况小功之服多矣在吾上者則有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之類在吾下者則有昆弟之孫從父昆弟之子之類吾未見此等之人皆可稱之為兄弟也鄭氏不得已而為此注猶可也至孔氏之說則誣經惑世其謬有不可得而揜者矣吳草廬號為善解經者終疑之而亦不能别為之說則此條固不可解今姑且從鄭注以補夫之外祖父母從母服制之缺焉
  乾學案凡人之妻之兄弟皆無服何必繫以公子郝氏解未當 又案孔疏凡小功者謂為兄弟葢本齊衰三月章小功者兄弟之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今律文
  無      右經傳注疏
  唐律為𤣥孫
  車垓曰曽祖父母為曽孫服緦麻而髙祖父母為𤣥孫亦同若當承重者則服不杖期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唐律為夫之曽髙祖父母
  乾學案夫為曽髙祖父母齊衰三月妻不服齊衰而服緦麻者妻從服降一等齊衰三月無可降故月數則同夫而服式則用緦也
  萬斯同曰禮有夫之諸祖父母條反無夫之曽祖父母條殊為闕典然諸祖父母既有服則曽祖父母豈有無服之理乎此可推而知也 又案儀禮曽孫為曽祖止三月故妻亦止三月至唐加曽祖為五月矣則其妻亦可遞加而乃仍三月者何也若謂從服須降一等則夫齊衰而婦小功衰已為降矣不必再減其月數然後為降也乃究與𤣥孫婦同服亦當時慮不及之爾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唐律為夫之從父姊妹在室及適人者
  車垓曰夫之從父姊妹者即夫之同堂姊妹也夫為之服大功則妻以堂嫂而服緦麻雖適人不降也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唐律為夫之舅及從母
  政和禮家禮㑹典並同今律文無
  唐律為姊妹子之婦
  政和禮家禮集禮並同㑹典今律文無
  唐律為甥之婦
  政和禮家禮會典並同今律文無
  乾學案開元禮為夫之舅及從母報則此二條即是所報之人兹特别出之爾
  開元禮為族曽祖姑在室者報
  車垓曰族曽祖姑者曽祖之親姊妹也已為曽祖服齊衰五月矣則宜為其姊妹服緦麻三月也徐駿五服集證為族曽祖姑者是曾祖之姊妹也出嫁則無服
  開元禮為族祖姑在室者報
  車垓曰族祖姑者祖之堂姊妹也已為祖之親姊妹小功矣則宜為其堂姊妹緦麻也
  徐駿曰祖之同堂姊妹謂之族祖姑出嫁則無服
  開元禮為族姑在室者報
  車垓曰族姑者吾父之再從姊妹吾髙祖之曽孫女也故宜為服緦麻
  徐駿曰父之再從姊妹謂之族姑出嫁則無服
  乾學案族曽祖姑即族曽祖父之姊妹族祖姑即族祖父之姊妹族姑即族父之姊妹也卷首三條足以包之猶齊衰不杖期章言世叔父而不言姑言兄弟而不言姊妹言衆子而不言女子子皆省文也
  已上三條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為兄弟之曽孫女在室同
  車垓曰兄弟之曽孫姪孫之子也已為姪孫小功矣則宜為其子緦麻也
  補政和禮為從父兄弟之孫女在室同
  車垓曰從父兄弟之孫即堂兄弟之孫也已為堂兄弟之子小功矣則宜為其孫緦麻也
  乾學案此二條即卷首為族曽祖父為族祖父制服之人也凡旁尊之服皆報則此二條已包於上二條之中特文略爾 又案族曽祖父族祖父所報之人則經不言族父所報之從祖昆弟之子經獨言之或略或詳非有他故舉一端以槩其餘使人推尋而得之爾
  補政和禮為夫兄弟之曽孫
  補政和禮為夫同堂兄弟之孫即從父兄弟之孫
  已上四條家禮集禮會典今律文並同
  乾學案已上四條本出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曽祖父母報族曽祖姑報又有族祖父母報族祖姑在室報即此四條皆其報服也
  開元禮為族姊妹
  車垓曰族姊妹者已之三從姊妹與已同髙祖者也故亦宜為服緦麻
  徐駿曰族姊妹者即曽祖親兄弟之曽孫女已之三從姊妹同出於髙祖者也出嫁則無服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本生外祖父母
  車垓曰人子於母之父母本小功今既為人後則為之降服緦麻也於所後家之外祖父母却當為服小功
  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
  開元禮女適人者為從祖父母報
  車垓曰從祖父者父之堂兄弟已之堂伯叔也本小功之親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政和禮家禮孝慈錄會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補政和禮為夫從父兄弟之女適人者
  車垓曰此夫同堂兄弟之女也在室本小功今適人則為降服緦麻也
  補家禮為從父兄弟之女出嫁者
  車垓曰從父兄弟之女者即堂兄弟之女已之堂姪女也在室則為小功親既適人則為降服緦麻也右二條今律文同諸書皆無
  乾學案二條即上從祖父母之報服
  開元禮為兄弟之孫女適人者報
  車垓曰兄弟之孫女者已之親姪孫女也伯叔祖父於姪孫女本小功既適人則為降服緦麻也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開元禮為夫之從祖兄弟之子
  徐駿曰此夫再從兄弟之子謂之再從姪服緦麻三月報之也女在室者亦同
  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唐禮儀志舅母
  舊唐書禮儀志𤣥宗開元二十三年古制諸服紀有所未通者令禮官學士詳議太常卿韋縚奏曰案儀禮舅緦麻三月從母小功五月舅母恩所不及同㸑之禮不如竊以古意猶有所未暢望加至袒免太子賔客崔沔職方郎中韋述户部郎中楊伯成禮部員外郎楊仲昌暨録事參軍劉秩皆不同其議帝手勅曰朕以姨舅既服小功則舅母於舅有三年之服以服制情則舅母之服不得全降於舅也宜服緦麻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禮部尚書李林甫等奏曰外族之親禮無厭降外甥既為舅母制服舅母還合報之夫外甥既為報服則與夫之姨舅以類是同外甥之妻不得無服所増者頗廣所引者漸疎㣲臣愚蒙有所未達帝又手詔諭之於是耀卿等奉詔制舅母服緦麻三月詳見第十三卷外祖父母條當參考勉齋儀禮經傳續解案本朝乾德三年左僕射魏仁浦等奏云唐明皇増舅母服緦麻又堂姨舅服袒免訖今遵行遂為定制及案今服制令與温公書儀等書並不見有舅母服緦麻及堂姨舅袒免之文乾學案舅母之服唐朝既制於前宋初復遵於後而服制令諸書不載者葢前此禮院及刑法司所執姨舅嫂叔皆加至大功婦翁女壻皆加至小功至天聖時學士孫奭請兩制詳定因并舅母服而削之也夫舅母無服雖本古禮然檀弓有同㸑服緦之言明皇既定之為制則後世因而仍之於禮亦無害儻以古禮所無不可増益則後世之増益古禮者不知凡幾矣何獨於此條齗齗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此制定於開元禮既成之後故不復補載至政和禮諸書
  則此制已革故無可載也
    右唐制
  政和五禮新儀女適人者為兄弟之孫
  乾學案儀禮有父之姑條此即父之姑所報之人也
  家禮迄今律文俱無疑統於儀禮父之姑内
  政和禮為夫兄弟之孫女適人者
  車垓曰伯叔祖母為在室姪孫女本小功今彼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書儀家禮集禮㑹典並無今律文有
  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祖祖父母為從祖祖姑
  車垓曰此祖之親兄弟姊妹在室則皆小功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祖姑
  車垓曰此父之同堂姊妹在室小功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乾學案從祖姑者即從祖父之姊妹也乃開元禮有從祖父而無從祖姑亦省文
  已上二條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朱子家禮為從兄弟之妻
  家禮為夫之從父兄弟
  家禮為夫之從祖祖姑
  家禮為夫之從祖姑在室者
  已上四條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家禮為同㸑
  檀弓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君子未之言也注二夫人猶言此二人也時有此二人同居死相為服者甥居外家而非之或曰同㸑緦注以同居生緦之親可 疏甥居外家而非之者以言從母及舅皆是外甥稱謂之辭故知甥也甥來居在外姓舅氏之家見有此事而非之也甥既指為非禮或人以為於禮可許既同㸑而食合有緦麻之親此皆據緦麻正衰非弔服也何𦙍以為弔服加麻絰如朋友然非也凡弔服不得稱服
  張子曰此是甥自幼居於從母之家或舅之家孤稚恩養直如父母不可無服所以為此服也非是從母之夫與舅之妻相對如何得此稱既言從母與舅故知是甥為二夫人者為之服也
  朱子語類黄文問從母之夫舅之妻皆無服何也曰先王制禮父族四故由父而上為從曽祖服緦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子之子皆有服皆由父而推之故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於舅故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妻之族二妻之父妻之母粗看似乎雜亂無紀仔細看皆有意義存焉 又云從母之夫舅之妻二人相為服這恰似難曉徃徃是外甥在舅家見得舅母與姨夫相為服其本來無服故異之也
  吳澄曰禮為從母服小功五月而從母之夫則無服為舅服緦麻三月而舅之妻則無服時有妻之姊妹之子依從母家同居者又有夫之甥依舅家同居者念其鞠養之恩故一為從母之夫服一為舅之妻服二夫人謂妻之姊妹之子與從母之夫也謂夫之甥與舅之妻也見其二家有此二人者相為服然禮之所無故曰君子未之言也又記或人之言以為有同居而食之恩則雖禮之所無而可以義起此服也張子義是注疏非也
  郝敬曰二夫人猶言此二人一人則妻姊妹之子也幼依母姨夫家一人則夫之外甥也幼依舅母家同居恩養如父母故一人為其母姨夫服一人為其舅母服故曰相為服此禮經所不載故曰君子未之言因引或人語明之
  汪琬曰或問舅妻何以無服也曰由父而推之則有父族之服由母而推之則有母族之服姑之夫不可以為父族舅妻與從母之夫不可以為母族者也禮絶族無施服其此之謂與
  乾學案張子吳氏郝氏之解皆是也注疏之説備覽而已 又案同㸑緦即指上二人而言非謂他人之同㸑者皆當服緦也乃唐太宗欲加嫂叔之服首以同㸑尚有緦服為言則竟以凡同㸑者皆當為之緦矣此豈記禮者之意乎若家禮所云為同㸑則難執一夫同㸑不止於同居情誼非泛然矣苟遇死喪其人舉家衰麤而我獨吉服與之相雜於心安乎為之服緦其亦可也
  顧炎武曰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從母之夫與謂吾從母之夫者相為服也舅之妻與謂吾舅之妻者相為服也上不言妻之姊妹之子下不言夫之甥語繁而冗不可以成文也聞一知二吾於孟子以紂為兄之子言之
  家禮為朋友
  喪服記朋友麻注見心喪章
  已上二條諸書皆無
  右宋制
  孝慈録嫁女為同堂姊妹之出嫁者
  會典同今律文無
  右明制
  袒免
  大傳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注四世共髙祖五世髙祖昆弟六世以外親盡無屬名 疏四世謂上至髙祖下至已兄弟同承髙祖之後為族兄弟相報緦麻是服盡於此故緦麻服窮是四世也為親兄弟期一從兄弟大功再從兄弟小功三從兄弟緦麻共承髙祖為四世而緦服盡也五世謂共承髙祖之父者也言服袒免而無正服減殺同姓也六世謂共承髙祖之祖者也言不服袒免同姓而已故云親屬竭矣
  馬晞孟曰服有五者葢其親有隆殺則服有精粗故四世而緦者服之精乃其服之窮也至於五世則宜其無服而先王不忍遂絶之也故為之袒免之禮所以殺同姓也免者如冠廣一寸加之於首所以示其吉袒者袒其體所以示其凶吉凶相半此其所以為殺同姓也
  文王世子族之相為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注弔謂六世以徃免謂五世 疏六世以徃者從六世以至百世但有弔禮四世同髙祖有緦麻之親五世則親盡但有袒免故云免謂五世也
  陳祥道曰五世而親屬盡故為之免六世而親屬竭故弔之而已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則緦麻而上宜服不服者可知也
  問喪或問曰免者以何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禮曰童子不緦唯當室緦緦者其免也當室則免而杖矣注不冠者猶未冠也當室謂無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杖不杖者不免當室則杖而免免冠之細别以次成人也緦者其免言免乃有緦服也
  方慤曰不緦則不杖不杖則不免此童子之正也童子以幼故不服古人之緦至當室雖未冠亦責以成人之備禮矣
  奔喪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后聞喪免袒成踊注小功緦麻不稅者也雖不服猶免袒 疏小功以下應除之後服雖不稅而初聞喪亦免袒而成其踊也以本是五服之親為之變也
  喪服記朋友皆在他邦袒免歸則已再見
  孔叢子魯人有同姓死而弗弔者人曰在禮當免不免當弔不弔有司罰之如之何子之無弔也荅曰吾以其疎逺也子思聞之曰無恩之甚也昔者季孫康子問於夫子曰百世之宗有絶道乎子曰繼之以姓義無絶也故同姓為宗合族為屬雖國子之尊不廢其親所以崇愛也是以綴之以食序列昭穆萬世㛰姻不通忠篤之道然也 陳王勝問於子魚曰請問同姓而服不及者其制何耶對曰先王制禮雖國君有合族之道宗人掌其列繼之以姓而無别醊之以食而無殊各隨本屬之隆殺屬近則死為之免屬逺則弔之而已禮之正也是故臣之家哭孔氏之别姓於弗父之廟哭孔氏則於夫子之廟此有據而然也
  舊唐書禮儀志𤣥宗開元二十三年詔議服紀所未通者韋縚言堂姨舅親未疏不相為服請降親舅從母一等著服太子賔客崔沔職方郎中韋述禮部員外郎楊仲昌等皆不同其議帝乃降手勅朕思敦睦九族其堂姨舅宜袒免於是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等請準制施行從之詳見第十三卷外祖父母條下宜參看
  馮善家禮集說或問國朝之制本族五服之外為袒免親遇喪葬則素服尺布纒頭此可為法用麻布頭巾然近今功緦之服亦多尺布纒頭而已曽未及月或甫及葬又悉除之甚可歎也然則親近而無服者雖同於此亦何害乎
  車垓曰袒免親葢五服之外五世之親也袒謂偏脫一袖也臨喪而袒所以示哀苦之勞也免謂裂布廣寸自項向前交於額上却遶髻如著掠頭也古者五服之人將帶首絰必先之以免故於五世之親而以袒免為服也然袒免之儀其廢久矣故今之人雖齊衰帶絰而亦未嘗免也是以五世之親不為袒免之服止於成服之日白襴縞巾弔哭而已
  徐駿五服集證無服之親
  已身為本宗親不載服紀
  曽祖之姊妹適人謂之族曽祖姑及夫
  祖之姊妹之夫謂之從祖祖姑之夫
  祖之同堂姊妹適人謂族祖姑及夫
  從祖叔父中下殤謂之堂叔是父之堂弟
  父姊妹之夫謂之姑夫 姊妹之夫
  父之同堂兄弟中下殤謂之從祖叔父及妻
  父之同堂姊妹中下殤謂之從祖姑及夫
  父再從兄弟中下殤謂之族伯叔
  父再從姊妹適人并長中下殤謂之族姑及夫
  再從兄弟中下殤是族伯叔之子及妻
  再從姊妹中下殤及夫
  三從兄弟長中殤謂之族兄弟及妻
  三從姊妹適人并長中下殤謂之族姊妹及夫
  同堂兄弟之子中下殤謂之堂姪
  同堂兄弟之女中下殤及夫
  再從兄弟之子長中下殤謂之再從姪及妻
  再從兄弟之女適人并長中下殤及夫
  三從兄弟之子
  三從兄弟之女
  同堂兄弟之孫長中下殤謂之堂姪孫及妻
  同堂兄弟之孫女適人并長中下殤及夫
  兄弟之孫中下殤謂之姪孫
  兄弟之孫女中下殤及夫
  兄弟之曾孫長中下殤謂之姪曾孫及妻
  兄弟之曾孫女適人并長中下殤及夫
  適曾孫長中下殤及妻
  適曾孫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適𤣥孫長中下殤及妻
  適𤣥孫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同堂姊妹之夫
  兄弟女之夫謂之姪女夫
  姑之孫及妻并姑之孫女及夫
  女之孫及妻并女之孫女及夫
  外甥女之適人
  已身為母黨無服之親
  母之祖父母
  母之兄弟子之妻
  母之姊妹之女適人
  母之兄弟之妻
  母之姊妹之夫
  母之堂兄弟姊妹
  母之兄弟中下殤
  母之姊妹中下殤
  母之同堂兄弟之子及妻
  母之同堂姊妹之女及夫
  母之兄弟之孫及妻
  母之兄弟之孫女及夫
  女適人者為本宗親不載服紀
  曾祖之兄弟及妻
  曾祖之姊妹及夫
  祖之同堂兄弟及妻
  祖之同堂姊妹及夫
  祖之姊妹之夫
  父之姊妹之夫
  父之再從兄弟及妻
  父之再從姊妹及夫
  父之同堂姊妹之夫
  姊妹之夫
  三從兄弟及妻
  三從姊妹及夫
  從祖兄弟長中下殤及妻
  從祖姊妹長中下殤及夫
  從父兄弟中下殤
  從父姊妹中下殤及夫
  同堂兄弟之子長中下殤及妻
  同堂兄弟之女適人并長中下殤及夫
  再從姪及妻
  再從姪女及夫
  兄弟之孫長中下殤
  兄弟之孫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堂姪孫及妻
  堂姪孫女及夫
  姪曾孫及妻
  姪曾孫女及夫
  兄弟女之夫
  姑舅之女
  母之兄弟姊妹
  妻為夫之親不載服紀
  夫曾祖兄弟及妻
  夫曾祖姊妹及夫
  夫堂祖兄弟及妻
  夫堂祖姊妹及夫
  夫祖姊妹適人及夫
  夫從祖父長中下殤
  夫之父再從兄弟及妻
  夫之再從姊妹及夫
  夫族伯叔父母
  夫族姑及夫
  夫堂姑長中下殤
  夫之父妹中下殤
  夫之從兄弟中下殤
  夫之再從兄弟及妻
  夫之三從兄弟及妻
  夫之兄弟中下殤
  夫之姊妹中下殤及夫
  夫之從父姊妹適人及夫
  夫之三從姊妹及夫
  夫之兄弟女之夫
  夫之同堂兄弟之子長中下殤
  夫同堂兄弟之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夫再從兄弟之子長中下殤及妻
  夫再從兄弟之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夫之兄弟之孫長中下殤
  夫之母兄弟之妻
  緦麻親有四
  曽祖兄弟
  祖從父兄弟
  父之再從兄弟
  身之三從兄弟
  袒免者據禮有五
  髙祖兄弟
  曾祖從父兄弟
  祖再從兄弟
  父三從兄弟
  身之四從兄弟









  讀禮通考卷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七
  殤大功九月七月
  喪服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注殤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殤者也女子子許嫁不為殤也 疏鄭知是未冠笄者以小記云男子冠而不為殤女子笄而不為殤故知之也中殤或從上或從下是則殤有三等制服惟有二等者欲使大功下殤有服故也若服亦三等則大功下殤無服矣聖人之意然也馬融曰子者男子之已為子及女子子之殤服也成人服周長中殤降一等服大功也不書男子女子者男女異長也男子二十而不為殤女子十五許嫁笄而不為殤也其未嫁如男子二十乃不為殤敖繼公曰言子又言女子子以殊之是經之正例凡言子者皆謂男子益可見矣此子之殤服不分適庶但俱從本服而降者以齊衰服重不宜用之於殤也經言男女為殤之節如此則是古者男女必二十乃冠笄明矣
  傳曰何以大功也未成人也何以無受也喪成人者其文縟喪未成人者其文不縟故殤之絰不樛垂蓋未成人也年十九至十六為長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歲為下殤不滿八歲以下為無服之殤無服之殤以日易月以日易月之殤殤而無服故子生三月則父名之死則哭之未名則不哭也注縟猶數也其文數者謂變除之節也不樛垂者不絞其帶之垂者雜記曰大功以上散帶以日易月謂生一月者哭之一日也殤而無服者哭之而已為昆弟之子女子子亦如之凡言子者可以兼男女又云女子子者殊之以子關適庶也 疏以日易月謂生一月者哭之一日也若至七歲歲有十二月則八十四日哭此則唯據父母於子不關餘親王肅馬融以為日易月者以哭之日易服之月殤之期親則以旬有三日哭緦麻之親則以三日為制若然哭緦麻三月喪與七歲同又此傳承父母子之下而哭緦麻孩子疎失之甚也
  乾學案疏云哭緦麻三月喪與七歲同者傳稱八歲為下殤不滿八歲為無服之殤以日易月葢言哭緦麻之喪同此以日易月也
  劉敞曰以日易月者假令長子也其本服三年則殤之二十五日餘子也其本服期則殤之十三日敖繼公曰以日易月唯用於凡有齊斬之親者自大功之親已下則否葢齊斬之長殤中殤大功下殤小功以次言之則七歲以下猶宜有服但以其不入當服之限是以略之然其恩之輕重與殤之在緦麻者相等故不可不計日而哭之若滿七歲者哭之八十四日則亦近於緦麻之日月矣是其差也知大功以下之親則否者大功之下殤在緦麻則七歲者自無服故大功以下者不必與無服之殤以日易月之哭可也子生三月則父名之者三月天時一變故名子者法之未名則不哭者子見於父父乃名之未名則是未之見也未見則未成父子之恩故不哭也其他親之哭與否亦以此為節此義與婦之未廟見而死者同義
  郝敬曰以日易月應服七月者哀傷不過七日應服九月者哀傷不過九日如不飲酒不作樂之類 又曰案小斂帶散麻以始死哀甚也故成服後即絞殤麻終不絞不尤甚於斬齊邪此禮似未協王志長曰案經文易字其說甚明下殤已下雖不制服然既為戚屬豈無哀傷之思以日易月先王所以申人之情而為節也殤期之内如不飲酒不作樂之類後儒多主此其說本之馬融王肅甚正而賈氏附㑹鄭氏駁之未見其當也
  喪服叔父之長殤中殤 姑姊妹之長殤中殤 昆弟之長殤中殤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適孫之長殤中殤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 公為適子之長殤中殤 大夫為適子之長殤中殤注公君也諸侯大夫不降適殤者重適也天子亦如之疏自叔父至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皆是成人齊衰期長殤中殤遞降一等在大功故於此緫見之公為適子大夫為適子皆是正統成人斬衰今為殤死不得著代故入大功特言適子者天子諸侯於庶子則絶而無服大夫於庶子降一等故於此唯言適子也
  乾學案鄭釋以日易月謂子生一月哭之一日賈氏申其說謂若至七歲歲有十二月則八十四日哭此說恐未合禮唯馬氏王氏謂易月者以哭之日易服之月殤之期親則以旬有三日哭緦麻之親則以三日為制其說最為合禮再益以戴德不飲酒食肉之說則所以處無服之殤者無遺議矣 又案禮無七月之服惟殤有之殤之中又惟中殤有之葢長殤降一等下殤降二等中殤則無定其在大功之殤則中從上而降一等在小功之殤則中從下而降二等降二等者固與小功之服同其降一等者不可即與大功之服同故特設七月以處之誠先王盡愛盡倫之善制也
  喪服其長殤皆九月纓絰其中殤七月不纓絰注絰有纓者為其重也自大功已上絰有纓以一條繩為之小功已下絰無纓也 疏絰之有纓所以固絰猶如冠之有纓以固冠也此鄭廣解有纓無纓之事但諸文唯有冠纓不見絰有纓之文此長殤有纓法則知成人大功已下絰有纓明矣又見斬衰冠繩纓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故知此絰之纓亦通屈一條屬之絰垂下為纓可知敖繼公曰大功之纓絰右本在上其異於成人者散而不絞爾纓絰止於大功九月故此七月者雖大功而不纓絰所以見其差輕也此絰雖不纓猶以麻之有本者為之以其為大功之服也
  殤小功五月
  喪服叔父之下殤 適孫之下殤 昆弟之下殤 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 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疏自叔父已下至女子子之下殤八人皆是成人期長殤中殤大功已在上殤大功章此下殤小功故在此章也仍以尊者在前卑者居後
  馬融曰本皆周服下殤降二等故小功也
  敖繼公曰别言女子子之下殤而不見子之下殤又公為適子大夫為適子之下殤俱不見皆文脫爾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從父昆弟之長殤疏此二者以本服大功今長殤小功故在此章從父昆弟情本輕故在出降昆弟後也
  馬融曰成人服大功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
  敖繼公曰為從父昆弟者異人也經文省爾其姊妹之殤亦如之
  喪服傳問者曰中殤何以不見也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之殤中從下注問者據從父昆弟之下殤在緦麻也大功小功皆謂服其成人也大功之殤中從上則齊衰之殤亦中從上也此主謂丈夫之為殤者服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疏問者據從父昆弟之下殤在緦麻者以其緦麻章見從父昆弟之下殤此章見從父昆弟之長殤唯中殤不見故問也大功小功皆謂服其成人者以其緦麻章傳云齊衰之殤中從上大功之殤中從下據此二傳言之禮無殤在齊衰則下齊衰之殤與大功之殤據成人明此大功與小功之殤據服其成人可知也大功之殤中從上則齊衰之殤亦中從上者大功重者中從上齊衰重於大功明從上可知也又此主謂丈夫之為殤服者鄭以此云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之殤中從下緦麻章云齊衰之殤中從上大功之殤中從下兩文相反故鄭以彼謂婦人為夫之族類此謂丈夫為殤者服也鄭必知義然者以其傳發在從父昆弟丈夫下下文發傳在婦人為夫之親下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者周公作經不可具出畧舉以明義故云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敖繼公曰大功之殤始見於此而又不言中殤故發問也喪服之等其重者自大功而上輕者自小功而下已於麻本有無之類見之矣此復以二者之中殤各異其從上從下之制亦因以見義云從父昆弟之殤丈夫與女子子在室者為之同也然則此傳亦兼婦人之為其親族之為殤者言矣凡不見者以此求之郝敬曰案三殤言等分疏煩𤨏故傳融會其㫖此章以殤服權其中緦麻章又以成人服權其重此言大小功緦麻亦可推矣葢以小功律大功則小功之中殤從下如以緦麻律小功則小功之中殤又從下情重者升情輕者降意自通融而鄭注固執作解所謂惟昵之類不能方者其鄭康成之於禮乎
  喪服為夫之叔父之長殤注不見中殤者中從下也疏成人大功故長殤降一等在小功不見中殤者中從下者下傳云大功之殤中從下主謂此婦人為夫之黨類故知中從下在緦麻也馬融曰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故服小功也
  喪服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疏此皆成人為之齊衰期長中殤在大功故下殤在此小功也
  馬融曰伯叔父母為之服也成人在周下殤降二等故服小功也
  陳銓曰妻為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與夫同
  喪服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疏謂姑為姪成人大功長殤在此不言中殤中從上庶孫者祖為之大功長殤中殤亦在此皆不言男子女子而言丈夫婦人是見恩疎之義也馬融曰適人故還為姪祖為庶孫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言丈夫婦人者明姑與姪祖與孫疎逺故以逺辭言之
  雷次宗曰前大功章為姪已言丈夫婦人今此自指為庶孫言不在姪
  喪服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長殤注大夫為昆弟之長殤小功謂為士者若不仕者也以此之為大夫無殤服也公之昆弟不言庶者此無服無所見也大夫之子不言庶者闗適子亦服此殤也云公之昆弟為庶子之長殤則知公之昆弟猶大夫 疏謂此三人為此六種人成人以尊降至大功故長殤在小功中殤亦從上此一經亦尊卑為次序也以此知為大夫無殤服者已為大夫則冠矣丈夫冠而不為殤也
  馬融曰大夫以尊降公之昆弟以尊厭大夫子以父尊厭各降在大功長殤復降一等故服小功也大夫無昆弟之殤此言殤者關有罪若畏厭溺當殤服之
  敖繼公曰其中殤亦從上若下殤則不服之葢大夫無緦服也公之昆弟於庶子而下則為以尊而降於昆弟則亦以其父之所厭而降也大夫大夫之子所以降之意前章詳之矣此已為大夫不應有昆與姊之殤而此經乃爾葢以昆弟姊妹宜連文且此條亦不專主於大夫故也
  郝敬曰此三貴人各為其昆弟與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七種成人已上降至大功故長殤小功凡殤無大夫故大夫於殤無敵貴皆降也
  喪服大夫之妾為庶子之長殤注君之庶子 疏妾為君之庶子成人在大功章今長殤降一等故在此君之庶子者若適長則成人隨女君三年長殤在大功也
  馬融曰除適子一人其餘皆庶子也男女有成人同在大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不言君者殤賤見妾亦得子之也
  敖繼公曰上已言君之庶子故此略之為君之女子子亦然是雖大功之殤亦中從上葢女君之為此子與夫同而妾為君之黨或得與女君同故皆宜中從上而不可以婦人之從服者例論也其下殤亦不服
  之
        右儀禮
  開元禮為從父兄弟姊妹之長殤
  右唐制
  殤緦麻三月
  喪服庶孫之中殤注庶孫者成人大功其殤中從上此當為下殤言中殤者字之誤爾又諸言中者皆連上下也 疏庶孫成人大功其殤中從上者則長中殤皆入小功章中故此當為下殤又諸言中皆連上下者謂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緦麻之殤中從下凡殤之内無單言中殤者此經單言中殤故知誤宜為下也
  馬融曰祖為孫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中下殤降二等故服緦也言中則有下文不備疏者略爾王肅曰此見大夫為孫服之異也士為庶孫大功則大夫為之小功降而小功者則殤中從上故舉中以見之
  喪服從祖父從祖昆弟之長殤注不見中殤中從下疏此本服小功以長殤降一等在緦麻不見中殤中從下者以其小功之殤中從下故也其云從祖父長殤謂叔父者也馬融曰成人服小功長殤降一等故緦麻也中下殤無服故不見也
  敖繼公曰上章之首連言三小功此惟見其二者之殤葢以從祖祖父未必有在殤者也此與經不見曾祖之父及曽孫之子之服者意頗相類
  喪服從父昆弟姪之下殤疏從父昆弟成人大功長中殤在小功故下殤在此章也姪者為姑之出降大功長中殤小功故下殤在此也
  馬融曰降二等故服緦也
  敖繼公曰單言姪者前既以丈夫婦人言之此無嫌也又以前章例之則為人後者為其昆弟之下殤亦當在此經文闕爾
  喪服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注言中殤者中從下 疏夫之叔父成人大功長殤在小功故中下殤在此以下傳言之婦人為夫之族類大功之殤中從下故鄭據而言之也
  馬融曰妻為之服也成人在大功中下殤降二等故服緦也
  陳銓曰本服與從父昆弟同
  敖繼公曰見中殤者明其與前條異
  喪服從母之長殤報疏從母者母之姊妹成人小功故長殤在此中下之殤則無服故不言案小功章已見從母報服此殤又云報者以前章見兩俱成人以小功相報此章見從母與姊妹子亦俱在殤死相為報服故二章並言報也
  馬融曰成人小功長殤降一等故緦也
  敖繼公曰前章從母成人之服已言報此復見之者嫌其報加服者或略於殤也
  喪服夫之姑姊妹之長殤疏夫之姑姊妹成人婦為之小功長殤降一等故緦麻也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
  馬融曰成人服小功長殤降一等故服緦也中下殤降一等無服也禮三十乃娶而夫之姊殤者關有畏厭溺者
  陳銓曰夫未三十而娶故有姊殤然矣夫雖未二十則成人
  孔倫曰葢以為違禮早娶者制非施畏厭溺也
  敖繼公曰夫之姊無在殤者此云姊葢連妹而立文爾古者三十而娶何夫姊之殤之有
  通典吳徐整問射慈曰古者三十而娶何縁當服得夫之姊殤服經文特為士作若說國君皆别言君若公慈荅曰三十而娶禮之常制也古者七十而傳宗事與子雖年幼未滿三十自得少娶故曾子問曰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此言宗子已老傳宗事與子則宜有主婦喪服從父昆弟之子之長殤 昆弟之孫之長殤疏此二人本皆小功故長殤在緦麻中殤從下殤無服
  馬融曰成人小功長殤降一等故服緦也
  敖繼公曰此從祖父從祖祖父為之服也然則從祖祖母從祖母亦當服之矣
  喪服傳長殤中殤降一等下殤降二等齊衰之殤中從上大功之殤中從下注齊衰大功皆明其成人也大功之殤中從下則小功之殤亦中從下也此主謂妻為夫之親服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疏長殤中殤降一等已下乃是婦人為夫之族著殤服法雖文承上男子為殤之下要傳為下婦人而發也若云長殤中殤降一等者據下齊衰中殤從上在大功也下殤降二等者亦是齊衰下殤在小功者也齊衰大功皆服其成人者以其無殤在齊衰之服明據成人齊衰既是成人明大功亦是成人可知也大功之殤中從下則小功之殤亦中從下者則舉上以明下上殤大功注云大功之殤中從上則齊衰之殤亦中從上彼注舉下以明上皆是省文之義上文據大功小功不據齊衰以其重故據男子為殤服而言此不言小功上取齊衰對大功以其輕故知婦人義服為夫之親而發也凡不見者婦人為夫之親從夫服降一等而經傳不見者也
  杜佑曰上文謂丈夫之為殤者服此謂婦人為夫之親服五服之中親者上附疎者下附
  右儀禮
  開元禮為從父姊妹之中殤下殤
  開元禮為從祖姑姊妹之長殤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兄弟之中殤下殤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姑姊妹之中殤下殤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之長殤
  右唐制
  殤服緫論
  喪服小記丈夫冠而不為殤婦人笄而不為殤注言成人也婦人許嫁而笄未許嫁與丈夫同
  盧植曰女年十五笄
  杜佑曰公羊傳云許嫁則笄而字之死以成人之喪服之
  陳澔曰男子有不俟二十而冠者冠則成人也其女子已笄而死則亦依在室之服服之不降而從殤服也
  檀弓戰于郎注郎魯近邑也哀十一年齊國書帥師伐我是也公叔禺人遇負杖入保者息注遇見也見走避齊師將入保罷倦加其杖頸上兩手掖之休息者保縣邑小城禺人昭公之子春秋傳曰公叔務人曰使之雖病也注謂時繇役任之雖重也注謂時賦稅君子不能為謀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注君子謂卿大夫也魯政既惡復無謀臣士又不能死難禺人恥之我則既言矣注欲敵齊師踐其言與其鄰重汪踦徃皆死焉注奔敵死齊冦鄰鄰里也重皆當為童童未冠者之稱姓汪名踦鄰或為談春秋傳曰童汪踦魯人欲勿殤重汪踦注見其死君事有士行欲以成人之喪治之言魯人者死君事國為斂葬問於仲尼仲尼曰能執干戈以衞社稷雖欲勿殤也不亦可乎注善之
  春秋僖公九年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公羊傳此未適人何以卒注據杞叔姬不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注字者尊而不泄所以逺别也笄者簪也所以繫持髮象男子飾也服此者明繫屬於人所以養貞一也㛰禮曰女子許嫁笄而醴之稱字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注不以殤禮降也許嫁卒者當為諸侯夫人有即貴之漸猶俠卒也日者恩尤重於未命大夫故從諸侯夫人例 榖梁傳内女也未適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許嫁笄而字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注女子許嫁不為殤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謂許嫁於諸侯尊同則服大功九月吉笄以象為之刻鏤其首以為飾成人著之
  文公十有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注卒者許嫁 公羊傳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其稱子何注據伯姬卒亦許嫁不稱子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注不稱母妹而繫先君言子者逺别也禮男子不絶婦人之手婦人不絶男子之手通典凡臣不殤君子不殤父妻不殤夫漢戴德云七歲以下至生三月殤之以日易月生三月哭之朝夕即位哭葬於園既葬止哭不飲酒食肉畢喪各如其日月此獨謂父母為子與昆弟相為爾
  三國志陳羣傳明帝太和中皇女淑薨追封諡平原懿公主羣上疏曰長短有命存亡有分故聖人制禮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有不修之儉嬴博有不歸之魂夫大人動合天地垂之無窮又大德不踰閑動為師表故也八歲下殤禮所不備況未期月而以成人禮送之加為制服舉朝素衣朝夕哭臨自古已來未有此比而乃復自徃視陵親臨祖載願陛下抑割無益有損之事但悉聽羣臣送葬乞車駕不行此萬國之至望也
  通典吳徐整問射慈曰八歲以上為殤者服未滿八歲為無服假令子以元年正月生七年十二月死此為七歲則無服也或以元年十二月生以八年正月死以但踐八年計其日月適六歲爾然號為八歲日月甚少全七歲者日月為多若人有二子各死如此其七歲者獨無服則父母之恩有偏頗荅曰凡制數自以生月計之不以歲也問曰無服之殤以日易月哭之於何處有位無荅曰哭之無位禮葬下殤於園中則無服之殤亦於園也其哭之就園也
  晉袁凖喪服傳曰案孔子家語曰男子十六而成童女子十四而化育此成人之大例也人成有早晚又案左氏傳曰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然則十五十六可以為成人矣女七歲男八歲而墮齒此墮齒之大例也以是而處殤之義則七歲至九歲宜為下殤十歲至十二宜為中殤十三至十五宜為長殤合古十六成人十五生子之義十九以下四歲之差傳所記言非經典也二十而冠三十而娶是無不冠不娶之限爾若必三十則舜為得禮矣奚為稱鰥哉
  崇氏問云舊以日易月謂生一月哭之一日又學者云以日易月者易服之月殤之周親者則以十三日為之制二義不同何以正之淳于睿荅云案傳之發正於周年之親而見服之殤者以周親之重雖未成殤應有哭之差大功以下及於緦麻未成殤者無復哭日也何以明之案長殤中殤俱在大功下殤小功無服之殤無容有在緦麻以其幼穉不在服章隨月多少而制哭日也大功之長殤俱在小功下殤緦麻無服之殤則已遏絶無復服名不應制哭故傳據周親以明之且緦麻之長殤服名已絶不應制哭豈有生三月而更制哭乎晉書元四王傳琅邪悼王煥薨年二歲帝悼念無已將葬以煥既封列國加以成人之禮詔立凶門柏歴備吉凶儀服營起園陵功役甚衆琅邪國右常侍㑹稽孫霄上疏諫曰臣聞法度典制先王所重吉凶之禮事貴不過是以世豐不使奢放凶荒必務約殺朝聘嘉㑹足以展庠序之儀殯葬送終務以稱哀榮之情上無奢泰之謬下無匱竭之困故華元厚葬君子謂之不臣嬴博至儉仲尼稱其合禮明傷財害時古人之所議節省簡約聖賢之所嘉也棺椁輿服旒翣之屬禮典舊制不可廢闕凶門柏歴禮典所無天晴可不用遇雨則無益此至宜節省者也凶門兩表衣以細竹及材價直既貴又非表凶哀之宜如此過飾宜從麤簡又案禮記國君之葬棺椁之間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以壺甒為差則柷財大於壺明矣椁周於棺椁不甚大也語曰葬者藏也藏欲其深而固也椁大則難為堅固無益於送終而有損於財力又禮將葬遷柩於廟祖而行及墓即窆葬之日即反哭而虞如此則柩不宿於墓上也聖人非不哀親之在土而無情於丘墓葢以墓非安神之所故修虞於殯宫始則營草宫於山陵遷神柩於墓側又非典也非禮之事不可以訓萬國今天下至弊自古所希宗廟社稷逺託江表半州之地彫殘以甚加之荒旱百姓困瘁非但不足死亡是懼此乃陛下至仁之所矜愍可憂之至重也正是匡矯末俗改弦易調之時而猶當竭已罷之人營無益之事殫已困之財修無用之費此固臣之所不敢安也
  通典范𡩋與戴逵書問馬鄭二義逵荅曰夫易者當使用日則廢月可得言易爾鄭以哭日凖平生之月而謂之易且無服之殤非惟周親七歲以下也他親長中降而不服故傳曰不滿八歲以下皆為無服之殤也如馬義則以此文悉關諸服降之殤者若如鄭義諸降之殤當作何哭邪若復哭其生月則緦麻之長殤決不可二百餘日哭鄭必推之於不哭則小功之親以志學之年成童而夭無哭泣之位恐非有情者之所允也𡩋又難逵曰傳云不滿八歲為無服則八歲已上不當引此也尋制名之本意父之於子下殤小功猶有緦麻一階非為五服已盡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未及人次爾 長史姜輯議安平嗣孫服曰諸侯體國嗣孫至重欲其𦙍嗣早繼者文王之為世子在於王季之時亦猶凡諸侯之世子爾而十五便生武王推此而言則禮許世子以早冠禮男子冠而不為殤既冠㛰姻不復得以殤服服之謂已為嗣孫年已十八備禮冠娶當從成人之例宋庾蔚之謂漢戴德云獨謂父母為子昆弟相為當不如鄭以期親為斷期親七歲以下容有緦麻之服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其未及於禮故有哭日之差爾他親有三殤之年而降在無服者此是服所不及豈得先以日易月之例邪戴逵雖欲申馬難鄭而彌覺其躓范𡩋難之可謂當矣案束晳通論無服之殤云禮緦麻不服長殤小功不服中殤大功不為易月哭惟齊衰乃備四殤焉凡云男二十而冠三十而娶女十五許嫁而笄二十而出並禮之大斷至於形智夙成早堪冠娶亦不限之二十矣笄冠有成人之容㛰嫁有成人之事鄭𤣥曰殤年為大夫乃不為殤為士猶殤之今代則不然受命出官便同成人也
  晉書禮志惠帝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孫尚薨有司奏御服齊衰期詔下通議散騎常侍謝衡以為諸侯之太子誓與未誓尊卑體殊喪服云為適子長殤謂未誓也已誓則不殤也中書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衡議已誓不殤則元服之子當斬衰三年未誓而殤則雖十九當大功九月誓與不誓其為升降也㣲斬衰與大功其為輕重也逺而今注云諸侯不降適殤重嫌於無服以大功為重適之服則雖誓無復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衛社稷女能奉婦道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無殤非孩齓之謂也為殤後者尊之如父猶無所加而止殤服況以天子之尊而為無服之殤行成人之制邪凡諸宜重之殤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今至尊獨居其重未之前聞也博士蔡克同粹袐書監摰虞云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義絶期故也於是從之
  乾學案祭法明云王下祭殤五鄭康成曰諸侯大夫不降適殤天子亦如之摰虞說謬矣
  通典為太子太孫殤服議晉惠帝無適子以庶子為太子亡謂應降永寧中冲太孫亡議者謂應為殤中書侍郎髙齊議太孫自是無服之殤不應制服此禮之明義宜從以日易月之制博士蔡克議以為臣子不殤君父者此謂臣子尊其君父不敢殤之爾非為有臣子便為成人不服殤也案漢平帝年十四而崩羣臣奏臣不殤君宜加元服後漢許慎鄭𤣥論立廟亦唯謂臣子不上殤爾又長子自以正體於上不以命誓也今庶孫四歲則誓之古適子何獨十九不誓喪服君為適子長殤大功鄭𤣥曰天子亦如之所言臣不殤君者自謂如太孫等之臣不殤爾太子唯尊於東宫東宫臣不殤之爾今太孫未冠㛰四歲而齊衰成人之禮於太廟愚謂不可愍懷若在太孫當依庶殤不祭
  為諸王殤服議晉新蔡王弼年四歲而亡東海王沖移訪太常博士張亮議聖人因親以教愛親不同而殤有降殺葢由知識未同成人故也七歲以下謂之無服之殤記曰臣不殤君子不殤父東海與新蔡别國旁親尊卑敵均宜則同殤制而無服也國子祭酒杜夷議諸侯體國備物典䇿不異成人宜從成人之制 宋庾蔚之謂嗣子之體不以成人為義故經有諸侯適子之殤服臣子不殤君父宫臣得服斬爾自餘親自依其本服記云能執干戈以死社稷則以成人服之先儒又推年未二十而冠㛰及為大夫者皆不為殤至若諸侯繼體象賢君臨一國事過大夫逺矣而可反殤之乎
  為諸王侯世子殤服議晉有問者曰某國中尉虞某案本論無國名亦無虞名訪太常王冀云臺贈國王第二郎年在殤為世子臣當有服不冀云禮無從君服殤之文夫臣從君而服以其體尊承統緒非繼成人與殤也苟為代適君為之服則臣以何而不從服乎若以禮無文者亦可不服長子之下殤也 宋庾蔚之謂臣以義服故所從極於三年經舉重服必從則輕不從可知也若從服世子之殤亦可從服適婦豈其然乎唯小君非從故與君同宋書禮志孝武帝孝建元年有司奏故第十六皇弟休倩薨夭年始及殤追贈諡東平沖王服制未有成準輒下禮官詳議太學博士陸澄議案禮有成人道則不為殤今既追胙土宇逺崇封秩圭黻備典成孰大焉典文式昭殤名去矣夫典文垂式元服表身猶以免孺子之制全丈夫之義安有名頒爵首而可服以殤禮有司尋澄議無明證却使秉正更上澄重議竊謂贈之為義所以追加名器故贈公者便成公贈卿者便成卿贈之以王得不為王乎然則有在生而封或既沒而爵俱受帝命不為吉凶殊典同備文物豈以存亡異數今璽䇿咸秩是成人之禮羣后臨哀非下殤之制若喪用成人親以殤服末學含疑未之或辨敢求詳衷如所稱左丞臣羊希參議尋澄議既無畫然前例不合準據案禮子不殤父臣不殤君君父至尊臣子恩重不得以幼年而降又曰尊同則服其親服推此文㫖旁觀自宜服殤所不殤者唯施臣子而已詔可
  孝武帝太明五年七月有司奏故永陽縣開國侯劉叔子夭喪年始四歲旁觀服制有疑太學博士虞龢領軍長史周景逺司馬朱膺之前太常丞庾蔚之等議並云宜同成人之服東平沖王服殤實由追贈異於已受茅土博士司馬興之議應同東平殤服左丞荀萬秋等參議南面君國繼體成家雖則佩觿未關成德得君父名正不容服殤故云臣不殤君子不殤父推此則知旁親故依殤制東平沖王已經前議若升仕朝列則為大成故鄱陽哀王追贈太常親戚不降愚謂下殤以上身居封爵宜同成人年在無服之殤以登官為斷今永陽國臣自應全服至於旁親宜從殤禮詔景逺議為允隋書禮儀志梁天監十四年舍人朱异議禮年雖未及成人已有爵命者則不為殤封陽侯年雖中殤已有拜封不應殤服帝可之於是諸王服封陽侯依成人之服開元禮殤者未成人而死可哀傷也男子已娶女子許嫁皆不為殤哭之以日易月服周者哭之十三日大功九日小功五日緦麻三日
  朱子曰凡為殤服以次降一等應服期者長殤降服大功九月中殤七月下殤小功五月應服大功已下以次降等
  邵寶日格子曰童汪踦以戰死魯人問於孔子喪而勿殤是故有有功而勿殤有有德而勿殤有封拜而勿殤其亦可也
  明成祖實録永樂四年二月壬午宜都王貴燯訃聞禮部言王四歲而薨為下殤無輟朝賜祭加諡之禮上曰免輟朝加諡仍遣官賜祭貴燯遼簡王第六子也明會典古禮有三殤年十九至十六為長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歲為下殤長殤中殤降正服一等下殤降長殤中殤一等即生三日至七歲者為無服之殤其已娶已嫁則服之如成人具載大明令今省邵寶喪禮雜說成化庚子冬予為丁壽夫墓記有薄棺無椁淺土不墳之語意以壽夫既冠且應舉矣不當以殤禮葬之時秦東丘作書遺予以予言為非又謂如予言必引魯汪踦事為據予時未有以荅也今讀喪服小記丈夫冠而不為殤之文乃知昔之為記有暗合焉者若以此荅東丘一言足矣亦何必引汪踦哉人未多讀書而輕下筆為文難乎免於東丘之議矣越四十四年讀禮苫次追念疇昔於是乎書汪琬曰殤服似不可廢孝慈録與明律所以不載者以有明令並行故也今律文既仍孝慈録遂不及増入士大夫行服時或應以明令參酌知禮者詳之
  乾學案儀禮有三殤之服漢晉迄元皆因之明初集禮一書亦仍其制至改制孝慈録盡去殤服不載而
  本朝律文因之士大夫遭此變者既不可盡用成人之禮又不可竟安於無服不得已多依倣古禮行之要亦禮以義起者矣














  讀禮通考卷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十八
  國恤一
  乾學案夏后殷周之制不可考矣當孟子之時自謂諸侯之禮未之學況於後世乎蓋自周衰禮廢列國擅權蔑棄先典家自為制魯秉周禮為同姓諸侯宗猶不知通喪之為重也而況其凡乎降至後世以喪為諱故府之遺日就湮滅又其宜也然儀禮喪服篇首稱父至尊也天子至尊也蓋以是二者為制禮之大綱及序服則獨詳於士大夫疑别有王朝禮而世無傳焉嘗取經傳遺文參伍求之中庸曰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是知斬衰齊衰之制通乎上下而王侯降服之說亦自此昉矣周靈王喪后及太子叔向以為有三年之喪二是知崇適以尊統在天子為尤重矣周禮司服凡凶事服弁服注云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䟽云天子諸侯絶旁期正統之期猶不降故兼言齊衰夫所謂正統之期者上而祖父母下而適孫由祖父母而推則為曽祖父母髙祖父母皆當齊衰三月由適孫而推至於適曽孫適元孫適來孫之父死傳重者皆當期是也服問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䟽云旣稱君所主不宜降矣天子諸侯為后夫人期為適婦大功為適孫婦又當小功亦正統之說也即旁期亦有不盡絶者喪服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所不臣者猶當服之司服注云始封之君如虞舜漢髙是其說亦通於天子也凡天子所服之人可考者止於此若夫諸侯及王朝之卿大夫士為王斬衰為后齊衰見於周禮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既葬除之見於儀禮諸侯夫人為天子期見於雜記天子五屬之親為天子斬衰見熊氏諸侯昆弟䟽天子女嫁諸侯為父斬衰為母齊衰見子嫁反䟽五屬之女曰内宗姑姊妹之女舅之女若從母曰外宗皆為天子斬衰又姑之子婦從母之子婦亦曰外宗其服則期見鄭氏注王朝卿大夫之適子為天子斬衰見周禮司服䟽畿内之民為天子齊衰三月見庶人為國君注五宗之女適士庶而無服者為天子齊衰三月見雜記注凡為天子制服之人可考者止於此其正見於經傳者不過數條餘皆出於傳述之儒依緣比擬相倚而成故其說多略而不詳缺而不備迨至孝文更制以日易月士大夫益罕言國恤矣夫以殘缺之文當放棄之後而議之以不學之人無怪乎其展轉支離也嘗慨後世每當大禮紛紜聚訟或乃曲說阿附人便其私顯悖經傳而不知懼若宋太宗明世宗之事可勝嘆哉予竊愍焉用是徧考諸史及儒先語録蓋不乏讜論閎議可以輔翼經傳昭示來世者如漢哀以定陶王入繼大統師丹引為人後之義宋寧以適孫代父執喪朱熹引父在為祖之文皆確守經傳不可囘撓至於晉武魏文髙慕亮陰尤稱卓犖爰論次其文上自殷宗下訖明代為喪期國恤六篇若夫天屬之親則更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皇妃太子諸王及太子諸王妃更相為服皆國恤也復有后妃之父母在天子則外祖父母外父母也然經傳無明文後世君臣援引前典因時定制互有得失并著於篇備叅考云
  嗣天子服先君
  商書說命篇王宅憂亮陰三祀旣免喪其惟弗言喪服四制書曰髙宗諒闇三年不言善之也注諒古作梁楣謂之梁闇讀如鶉䳺之䳺闇謂廬也廬有梁者所謂柱眉也 䟽旣虞之後施梁而柱楣故云諒闇之中吕氏大臨曰闇陰同義信黙之謂也
  王者莫不行此禮何以獨善之也曰髙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賢王也繼世即位而慈良於喪當此之時殷衰而復興禮廢而復起故善之善之故載之書中而髙之故謂之髙宗
  陸佃曰孝常行也今載而髙之則以不能喪者多也中宗中而已髙宗中而髙焉故曰中而髙之
  三年之喪君不言書云髙宗諒闇三年不言此之謂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謂臣下也註言不文者謂喪事辨不所當共也孝經說曰言不文者指士民也
  陳澔曰君不言者謂百官百物不言而事行者也臣下不能如此必言而後事行但不文其言辭耳故曰言不文者謂臣下也
  檀弓子張問曰書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諸註時人君無行三年之喪禮者問有此與怪之也讙喜恱也言乃喜恱則民臣望其長久仲尼曰胡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聽於冡宰三年註冡宰天官卿貳王事者三年之喪使之聽朝 䟽言乃讙者尚書無逸云言乃雍雍讙字相近義得兩通
  論語子張曰書云髙宗諒陰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緫已以聽於冡宰三年朱熹集註髙宗商王武丁也諒陰天子居喪之名未詳其義言君薨則諸侯亦然緫己謂緫攝己職冡宰太宰也百官聽於冡宰故君得以三年不言也 胡氏曰位有貴賤而生於父母無以異者故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子張非疑此也殆以為人君三年不言則臣下無所稟令禍亂或由以起也孔子吿以聽於冡宰則禍亂非所憂矣
  曲禮天子未除喪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註謙未敢稱一人春秋傳曰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生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晉有小子侯是僭取於天子號也 䟽適嗣於初喪未忍即受天王之稱云予小子者言我德狹小也鄭引春秋文九年公羊傳文證天子三年之内稱予小子也嗣王旣呼為小子若於喪中而死亦諡為小子王喪質故不變稱也
  胡銓曰案書顧命乙丑成王崩癸酉康王尸天子位豈俟踰年也三年之内王自稱不曰王爾臣下未嘗不稱曰王也王乃反喪服是也鄭又云謙未敢稱一人康王何以稱一人釗也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稱曰予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稱曰嗣子某不敢與世子同名註君大夫天子大夫有土地者不敢稱曰余小子辟天子之子未除喪之名大夫士之子亦辟其君之子未除喪之名不與世子同名辟僭傚也其先之生則亦不改
  馬融曰詩曰嗟予小子書曰眇眇予末小子皆天子未除喪之稱也蓋天子域中之大故必謙以小子諸侯有繼世之禮故必命以嗣此在下者所以必辟之也禮諸侯在凶服曰適子孤春秋傳曰在喪公侯曰子儀禮士喪服曰哀子某是國君與士之所自稱者如此而已然則春秋之例踰年稱公何耶蓋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故踰年稱公以孝子之心三年不忍當故三年稱子衛宣公未葬而嗣子稱侯非禮也晉有小子侯僭禮也大夫士之子先國君而名同之者猶稱字蓋君雖不奪其名而臣不可不稱字
  春秋文公九年春毛伯來求金註求金以共葬事雖踰年而未葬故不稱王使公羊傳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註時王新有三年喪 䟽即去年八月天王崩是也踰年矣何以謂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稱王也未稱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踰年稱公矣則曷為於其封内三年稱子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縁終始之義一年不二君註故君薨稱子某旣葬稱子明繼體以繫民臣之心不可曠年無君縁孝子之心則三年不忍當也註孝子三年志在思慕不忍當父位故雖即位猶於其封内三年稱子毛伯來求金何以書譏何譏爾王者無求求金非禮也然則是王者與曰非也非王者則曷為謂之王者王者無求曰是子也註雖名為三年稱子者其實非唯繼父之位繼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無求而求故譏之也註引文王者文王始受命制法度
  胡安國曰毛伯天子大夫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踰年即位矣何以言未君古者諒陰三年百官緫己以聽於冡宰夫百官緫已以聽則是冡宰獨專國政之時託於王命以號令天下夫豈不可而不稱使春秋之㫖㣲矣非特謹天下之通喪所以示後世大臣當國秉政不可擅權之法戒也跋扈之臣假仗主威脅制中外凡有所行動以詔書從事蓋未有以春秋此義折之耳
  鉉翁曰魯論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諸說不同皆未得其當及讀公羊春秋傳而得其説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者稱子之義也君薨太子立既為君矣而猶稱子於其國中旣葬而後稱爵以子道終喪不忍代君所以為孝也推其不忍代君之心則事死如生喪亡若存而其為孝無所不在矣是襄王未葬故毛伯不稱使
  汪克寛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觀春秋在喪不書王命則喪制不可短矣 又曰非王出號令而冡宰攝行不可遂同王命而稱使示君臣之分不可紊而大權不可專也君命者人君威福之所係也人臣而假君命行於天下是專轍之極簒奪之萌也故周公輔成王召公初立康王以王命誥臣民皆稱王若曰所以謹君臣之名分也
  漢書文帝紀後七年夏六月己亥帝崩於未央宫乙巳葬霸陵
  景帝紀後七年夏六月丁未太子即皇帝位遺詔喪制以日易月見臣民服天子條
  胡寅曰文帝減節喪紀負萬世譏責以小仁害大仁固有罪矣然遺詔所諭者謂吏民耳太子嗣君豈吏民與而景帝冒用此文乃自短三年之制是不為君父服斬衰自景帝始也且天子之所以不遂服三年者何謂哉謂妨政事耶謂費財用耶謂防攝政之人耶謂妨政事孰先於國家之大憂也謂費財用即不得不可以為恱財用固所以行禮也謂防攝政之人則自堯舜至周末未聞有攝政之人而奪喪君之國者至於為臣民嫁娶祠祀之故則用輕廢重尤為不檢揆之以理稽之以事無一而可不法堯舜三代乃安然以刻薄之景帝為師而無所戒懼特謂位尊勢隆得以自便是不知理義之為大也寥寥千載惟晉武欲行古制而尼於裴傅之邪説獨魏孝文天性仁厚斷以不疑雖不盡合禮文而哀戚之情溢於杖絰讀其史者猶惻然感動想見其為人
  馬端臨曰案後之儒者皆以為短喪自孝文遺詔始以為深譏然愚考之三年之喪自春秋戰國以來未有能行者矣子張問曰書云髙宗諒陰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蓋時君未有行三年喪者故子張疑而問之而夫子答以古禮皆然蓋亦嘆今人之不能行也滕文公問䘮禮於孟子欲行三年之喪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魯最為秉禮之國夫子稱其一變可以至道而尚不能行此則他國可知漢初禮文大率皆承秦舊秦無禮義者也其喪禮固無可考然杜預言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斂畢便葬葬畢制紅禫之文以是觀之則孝文之意大槩欲革秦之苛法耳蓋古人所謂方喪三年所謂為天王斬衰者亦以資於事父以事君其義當然然檀弓言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長服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又言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則亦未嘗不因其官之崇卑情之淺深而有所隆殺秦務欲尊君卑臣而驅之以一切之酷法意其所以令其臣民者哭臨之期衰麻之制必有刻急而不近人情者是以帝矯其弊釋其重服而為大功小功纎釋其久臨而為三十六日詔語忠厚懇惻與異時振貸勸課等詔皆仁人之言豈可訾也帝之詔固不為嗣君而設而景帝之短喪亦初不縁遺詔也何也蓋古者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雖通喪必以三年然亦以葬後為即吉之漸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㑹諸侯于葵丘故書曰宋子貶之也晉悼公卒既葬未終喪而平公㑹諸侯于溴梁則書以晉侯矣晉獻公卒奚齊未葬而遇殺則稱君之子卓旣葬而遇弑則稱君明未葬則不可名其為君也自春秋以來諸侯多不能守五月之制蓋欲急於從吉也至秦始皇以七月崩于沙丘九月葬漢髙祖崩凡二十三日而葬葬之一日而惠帝即位文帝崩凡七日而葬葬之三日而景帝即位蓋葬期愈促矣必葬而即位者可知其以吉禮即位也必促葬期者可知其決不能諒陰三年也景帝之所遵者惠帝之法惠帝之所遵者春秋以至亡秦之法耳豈孝文遺詔為之乎劉公非言翟方進後母死葬後三十六日起視事以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以為明證然詳孝文之詔既不為嗣君而設亦未嘗以所謂三十六日者為臣下居私喪之限制也俗吏薄孝敬而躭榮禄是以並縁此詔之語遂立短喪之法以便其私至方進之時遂指為漢家之法耳
  乾學案胡致堂之語可謂詞嚴義正而鄱陽馬氏則又曲為之解然其言亦有可叅考者漢書髙帝紀夏四月甲辰帝崩于長樂宫五月丙寅葬長陵已下皇太子羣臣皆反至太上皇廟羣臣上尊號曰髙皇帝孝惠紀五月丙寅即皇帝位尊皇后曰皇太后自崩至葬凡二十有七日已下棺皇太子羣臣皆反二十七日以前未即位猶稱皇太子亦知當時必葬而後即位也顧是日長陵馳囘四十里有虞祭安神之禮又上諡髙帝是日即天子位推尊皇太后行慶施惠不應如是汲汲史紀丙寅葬己巳立太子正義曰丙寅葬後四日至己巳即立太子為帝也其說是矣惠帝紀八月戊寅帝崩于未央宫九月辛丑葬安陵自崩至葬凡二十四日史記吕后紀孝惠帝九月辛丑葬太子即位為帝謁髙廟此太子即吕后所名後宫美人子其即位在葬後可知也至文帝以己亥崩乙已葬不過七日景帝以葬之三日丁未即位故鄱陽馬氏謂景帝所行者惠帝之法也自景帝甲子日崩武帝即於甲子日即位武帝後元二年二月丁卯崩于五柞宫入殯未央宫前殿三月甲申葬茂陵昭帝先以戊辰即位在大行晏駕之次日自兹孝宣而降葬期稍逺太子即於殯前踐阼至後漢明章諸帝用孝武故事先帝棄羣臣之日即儲君嗣大寳之辰此又不知何人主斯議而後世遵之為不可易也此當咎漢武帝之失與文帝無與者三年之喪自天子以至庶人無貴賤一也有天下國家者不便於天位久曠冡宰聽政為從權制柩前即位即位禮畢便反喪服意亦采尚書顧命之大略而不知越禮為尤甚也惟漢文帝以己意欲喪葬簡約易於集事而昭昭有大紅小紅纎之限制遂疑為短喪自文帝始耳不知其所謂令到三日釋服者專指在外吏民而言也其所謂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者專指在朝羣臣而言也初非為嗣君創短喪之制也乃景帝以此為嗣君之服而後世之嗣君遂縁此為子服父之永制後世之人臣見其君之服如此亦竟縁此為臣服君之永制於是乎先王之禮遂一變而不可復矣詔中已下棺之語謂旣葬之後服三十六日有喪服變除之節乃後世竟從初喪服三十六日則并虞練祥禫之意而失之何其弗深考也
  晉書禮志文帝之崩國内服三日武帝亦遵漢魏之典旣葬除喪然猶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太宰司馬孚太傅鄭冲太保王祥太尉何曽司徒領中領軍司馬望司空荀顗車騎將軍賈充尚書令裴秀尚書僕射武陔都䕶大將軍郭建侍中郭綏中書監荀勗中軍將軍羊祜等奏曰臣聞禮典軌度豐殺隨時虞夏商周咸不相襲蓋有由也大晉紹承漢魏有革有因期於足以興化而已故未得皆返太素同規上古也陛下旣已俯遵漢魏降喪之典以濟時務而躬蹈大孝情過乎哀素冠深衣降席撤膳雖武丁行之於殷世曽閔履之於布衣未足以喻方今荆蠻未夷庶政未乂萬機事殷動勞神慮豈遑全遂聖㫖以從至情臣等以為陛下宜割情以康時濟俗輒敕御府易服内省改坐大官復膳諸所施行皆如舊制詔曰每感念幽冥而不得終苴絰於草土以存此痛況當食稻衣錦誠佹然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本諸生家傳禮來久何心一旦便易此情於所天相從已多可試省孔子答宰我之言無事紛紜也言及悲殺奈何奈何孚等重奏伏讀聖詔感以悲懷輒思仲尼所以抑宰我之問聖思所以不能以已甚深甚篤然今者干戈未戢武事未偃萬機至重天下至衆陛下以萬乘之尊履布衣之禮服麤席藳水飲𬞞食殷憂内盈毁悴外表然而躬勤萬機坐而待旦降心接下仄不遑食所以勞力者如斯之甚是以臣等悚息不寧誠懼神氣用損以疚大事輒敕有司改坐復常率由舊典惟陛下察納愚欵以慰皇太后之心又詔曰重覽奏議益以悲剥不能自勝奈何奈何三年之喪自古達禮誠聖人稱情立哀明恕而行也神靈日逺無所訊吿雖薄於情食㫖服美所不堪也不宜反覆重傷其心言用斷絶奈何奈何帝遂以此禮終三年後居太后之喪亦如之
  乾學案武帝不從羣臣之請而決意遂服三年此帝生平第一盛德事也及太子居母喪正可終服乃聽杜預輩之說遂旣葬而除何其厚於待己而薄於待子也可謂信道不篤者矣
  宋書禮志晉文帝之崩也羊祜謂傅𤣥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漢文除之毁禮傷義今上有曽閔之性實行喪禮喪禮實行何為除服若因此守先王之法不亦善乎𤣥曰漢文以末世淺薄不能復行國君之喪故因而除之數百年一旦復古恐難行也祜曰且使主上遂服猶為善乎𤣥曰若上不除而臣下除此為但有父子無復君臣三綱之道虧矣
  葛洪曰晉之宣景文武四帝居親喪皆毁瘠踰制又不用王氏二十五月之禮皆行二十七月服於時天下之在重哀者咸以四帝為法
  習鑿齒曰傅𤣥知無君臣之傷教而不知兼無父子為重豈不蔽哉且漢廢君臣之喪不降父子之服故四海黎庶莫不盡情於其親三綱之道二服恒用於私室而王者獨盡廢之豈所以孝治天下乎詩云猷之未逺其傅𤣥之謂也
  司馬光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此先王禮經百世不易者也漢文師心不學變古壞禮絶父子之恩虧君臣之義後世帝王不能篤於哀戚之情而羣臣諂諛莫肯釐正至於晉武獨以天性矯而行之可謂不世出之賢君而裴傅之徒固陋庸臣習常玩故不能將順其美惜哉
  宋書周朗傳世祖即位朗上書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達喪以其哀並衷出故制同外興日久均痛故愈遲齊典漢氏節其臣則可矣薄其子則亂也云何使衰苴之容盡嗚號之音息夫佩玉啓旒深情弗忍冕珠視朝不亦甚乎凡法有變於古而刻於情則莫能順焉至乎敗於禮而安於身必遽而奉之何乃厚於惡薄於善與今陛下以大孝始基宜反斯謬
  舊唐書髙祖本紀髙祖崩遺詔喪事一依漢制
  貞觀政要貞觀十七年太宗謂侍臣曰人情之至痛者莫過乎喪禮也故孔子云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自天子達於庻人一也又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近代帝王遂行漢儀以日易月之制甚乖於禮典朕昨見徐幹中論復三年喪篇義理甚審深恨不早見此書所行太疏略但知自咎自責追悔何及因悲泣久之
  唐書代宗崩德宗即位欲禫服終制下詔曰朕聞禮貴縁情因心展孝髙宗得說其代予言今朝有股肱濟為舟楫出納惟允足以保邦況荼蓼在懷日時猶淺欲遂權奪抑就公除攀號痛心實所未忍朕將從禫服以終喪紀百弼卿士宜悉哀懷禮儀使禮部尚書顔真卿奏曰哀號在疚開闢所無誠懇尚違庶僚増懼伏見百辟並已釋除事旣合權禮無獨異不可以吉凶兼制臣子殊儀伏乞奉顧命之文節因心之孝順時即吉屈己臨朝則萬姓心安四方事集臣典司儀注不敢輕移犯冒宸嚴無任懇迫又下詔欲以素服練巾聽政詔曰昔髙宗諒陰三年舜為堯禹為舜亦服喪三年故禮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是知罔極之恩昊天難報朕䖍奉遺詔又迫於羣議將欲從吉未忍割哀其百寮宜以今月十七日釋服朕以素服練巾銜哀聽政凡百在位知朕意焉禮儀使又奏曰孝德動天事踰前古德音俯降感咽載深臣伏守遺詔禮從易月祥禫變除儀注皆備若陛下未忍即吉更服練巾則遺詔不得奉行羣僚無以覲見伏乞俯順人望仰遵先㫖實大孝不虧萬方幸甚臣職在典禮愚守如前無任懇迫之至
  宋史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太宗崩眞宗散髮號擗有司定散髮之禮皇帝皇后諸王公主縣主諸王夫人六宫内人並左被髮皇太后全被髮帝服布斜巾四脚大袖裙袴帽竹杖腰絰首絰直領布襴衫白綾襯服諸王皇親以下如之加布頭冠絹襯服皇太后皇后内外命婦布裙衫帔帕頭首絰絹襯服宫人無帔乾興元年二月十九日眞宗崩仁宗即位二十四日大斂成服三月一日小祥帝行奠釋衰服羣臣入臨退赴内東門進名奉慰自是每七日皆臨至四十九日止十三日大祥帝釋服服黲
  馬端臨曰時上雖用以日易月之制改服臨朝宫中實行三年之喪
  元豐八年三月五日神宗崩十三日大斂帝成服十七日小祥四月一日禫除自成服至除服僅十九日
  紹興五年四月甲子徽宗崩於五國城七年正月問安使何蘚等還以聞宰執入見帝號慟擗踊終日不食宰臣張浚等力請始進糜粥成服於几筵殿文武百僚朝晡臨於行宫自聞喪至小祥百官朝晡臨自小祥至禫祭朝一臨太常寺言舊制沿邊州軍不許舉哀縁諸大帥皆國家腹心爪牙之臣休戚一體至於將佐皆懷忠憤宜就所屯自副將而上成服日朝晡臨故校哭於本營命徽猷閣待制王倫等為奉迎梓宫使時知邵州胡寅上疏略曰三年之喪自天子至於庶人一也乃漢孝文自執謙德用日易月至今行之子以便身忘其親臣以便身忘其君心知其非而不肯改自常禮言之猶且不可況變故特異如今日者又當如何恭惟大行太上皇帝大行寧德皇后蒙塵北狩永訣不復實由粘罕是有不共戴天之讎考之於禮讎不復則服不除寢苫枕戈無時而終所以然者天下雖大萬事雖衆皆無以加於父子之恩君臣之義也伏覩某月某日聖㫖縁國朝故典以日易月臣竊以為非矣自常禮言之猶須大行有遺詔然後遵承今也大行詔㫖不聞而陛下降㫖行之是以日易月出陛下意也大行幽厄之中服御飲食人所不堪疾病粥藥必無供億崩殂之後衣衾斂藏豈得周備正棺卜兆知在何所茫茫沙漠瞻守為誰伏惟陛下一念及此荼毒摧割倍難堪忍縱未能遵春秋復讎之義俟讎殄而後除服猶當革漢景之薄喪紀以三年為斷不然以終身不可除之服二十七日而除之是薄之中又加薄焉必非聖人之所安也昔滕定公薨滕文公欲行三年喪問於孟子孟子曰親喪固所自盡也文公用其言而父兄百官皆不欲文公猶以為疑孟子曰上有好者如風下之從者如草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莫敢不哀者以身先之故也文公篤信而力行顔色戚哭泣哀於是時四方來弔者皆恱其盡禮何則舉措合於人之良心良心不可滅故也今在陛下斷之於心身自行之裴秀傅𤣥之言曽何足恤乎陛下逺離大行十有一年雞鳴問寢以天下養既不足以當大事矣獨有三年之服少稱孝思尚可自勉耳吳王夫差毎出必使人謂己曰汝忘越王之殺汝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陛下衰服在躬痛苦隨之甚於夫差敵有人焉豈不知畏雖宅憂三祀而軍旅之事皆當決於聖裁則諒闇之典有不可舉蓋非枕塊無聞之日是乃枕戈有事之辰故魯侯有周公之喪而徐夷並興東郊不開則是墨衰即戎孔子取其誓命後世晉王克用薨梁兵壓境莊宗決勝於夾寨周太祖殂契丹入冦世宗接戰於髙平古今莫不以為孝今六師戒嚴方將北討萬機之衆孰非軍務陛下聽斷平決得禮之變卒哭之後以墨衰臨朝合於孔子所取其可行無疑也如合聖意便乞直降詔㫖云恭惟太上皇帝寧德皇后誕育眇躬大恩難報欲酬罔極百未一申鑾輿逺征遂至大故訃音所至痛貫五情想慕慈顔杳不復見怨讎有在朕敢忘之雖軍國多虞難以諒闇然衰麻枕戈非異人任以日易月情所不安興自朕躬致喪三年即戎衣墨況有權制布吿中外昭示至懷其合行典禮令有司集議來上如敢沮格是使朕為人子而忘孝之道當以大不恭論其罪陛下親御翰墨自中降出一新四方耳目以化天下天地神明亦必有以佑助臣不勝大願
  張浚論終行喪禮䟽曰臣昨日伏蒙聖慈特遣中使宣諭欲終行喪禮且緩聽政之期仰惟聖情哀慕大孝格天凡在臣子孰不感涕臣竊惟天子之孝與士庶不同必也仰思所以承宗廟奉社稷若規規然以堅守孝節為事顧何以副委託之重哉今日之事利害所繫則又有大於此者梓宫未返天下塗炭至讎深恥亘古所無陛下揮涕而起斂髮而趨一怒而安天下之民臣猶以為晚也至若易月之制聽政之期臣嘗考之故事揆以人情皆為得中伏望聖慈痛自抑損早賜矜從臣不勝至願 浚又論易月之制曰臣竊惟陛下至孝之性出於天成思養親之弗及痛梓宫之在逺雖躬行終身之喪臣知其猶未稱陛下孝思之深也惟是易月之制若聖慈堅欲不允則出而勞師臨戎訓閱士卒皆為非禮陛下固當不得己以徇羣臣之請獨異時視朝之服比故事更令淡白仍寛其制多以䟽厚之帛為之供帳服用並去采飾悉從樸素以示天下追慕痛念之意蓋太上皇帝在位二十六年天下蒙被厚澤今不幸而崩於沙漠之地故天下之責望於陛下也深陛下勉從羣請上以軍旅多事思所以雪大恥圖恢復安宗廟救百姓而身行於宫中者喪禮如制可以感格天心可以俯慰人望臣累被聖訓知聖心之所以自處者於孝道已盡尚慮陛下疑易為非制故不憚煩凟上凂宸聽伏幸裁覽
  淳熙十四年十月八日髙宗崩孝宗號慟擗踊踰二日不進膳尋諭宰執王淮欲不用易月之制如晉武魏孝文實行三年之喪自不妨聽政淮等奏通鑑載晉武帝雖有此意後來只是宫中深衣練冠帝曰當時羣臣不能將順其美司馬光所以譏之後來武帝竟欲行之淮曰記得亦不能行帝曰自我作古何害淮曰御殿之時人主衰絰羣臣吉服可乎帝曰自有等降乃出内批朕當衰三年羣臣自行易月之令其合行儀制令有司討論詔百官於以日易月之内衰服治事二十日丁亥小祥帝未改服王淮等乞俯從禮制帝流涕曰大恩難報情所未忍二十一日車駕還内帝衰絰御輦設素仗軍民見者往往感泣詔自今五日一詣梓宫前焚香帝服衰服素幄引輔臣及班次而禮官奏謂苴麻三年難行於外庭奏入不出十一月戊戌朔禮官顔師魯尤袤等奏乞禮畢改服小祥之服去杖絰禫祭禮畢改服素紗軟脚折上巾淡黄袍黒銀帶神主祔廟畢改服幞頭黒鞓犀帶遇過宫燒香則於宫中衰絰行禮二十五月而除帝批淡黄袍改服白袍二月己亥大祥四日辛丑禫祭禮畢五日壬寅百官請聽政不允八日百官三上表引康誥被冕服出應門等語以證九日詔可十五年正月十八日甲寅百日帝過宮行焚香禮二十一日丁巳諭輔臣曰昨内引洪邁見朕已過百日猶服衰麤因奏事應以漸今宜服如古人墨衰之義而巾則用繒或羅朕以羅絹非是若用細布則可王淮等言尋常士大夫丁憂過百日巾衫皆用細布出而見客則以黲布今陛下舉曠古不能行之禮足為萬世法帝又曰晚間引宿直宿之類如何淮曰布巾布背子便是常服上不以為然自是每御延和殿止服白布折上巾布衫過宫則衰絰而杖三月壬子啓櫕帝服初喪之服甲寅𤼵引丙寅掩櫕甲戌親行第七虞祭大臣言虞祭乃吉禮合用鞾帶上曰只用布折上巾黒帶布袍可也二十日丙戌神主祔廟是日詔曰朕昨降指揮欲衰絰三年縁羣臣屢請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視事内殿雖有俟過祔廟勉從所請之詔稽諸典禮心實未安行之終制乃為近古宜體至意勿復有請於是大臣乃不敢言蓋三年之制斷自帝心執政近臣皆主易月之說諫官謝鍔禮官尤袤心知其不可而不敢盡言惟敕令所刪定官沈清臣再上書願堅主聽大事於内殿之㫖將來祔廟畢日預降御筆截然示以終喪之志杜絶輔臣方來之章勿令再有奏請力全聖孝以示百官以刑四海帝納用焉周必大思陵録辛巳朝晡臨如儀聽第二表不允批答就拜第三表上令甘昇傳㫖欲不用易月之制如晉孝武魏孝文實行三年服自不妨聽政可商量所降詔㫖但衰衣久則壞又難改造可商量以聞旣而有㫖未時奏事行自司去裏面計㑹上只用白衫否予以紹興十二年徽宗之喪太常寺撿㑹永昌陵故事皇帝視事日去杖絰服斜巾垂帽小祥改服布四脚直領布襴腰絰布袴今叅酌俟皇帝視事日宰執奏事去杖至小祥日去冠餘官依此今旣未視事難遽改服奏事遂不改服未時入奏事上服衰絰嗚咽流涕奏早來喪服指揮上曰司馬光通鑑所載甚詳予奏通鑑載晉武雖有此意後來止是宫中深衣練冠上曰當時羣臣不能將順其美光所以譏之後來武帝竟行蓋所謂皇太后之喪上不無及太后字予奏記得亦是不能行上曰自我作古何害予奏御殿之時人主衰絰羣臣吉服可乎上曰自有等降予曰臣從君者也若或可行則祖宗行之矣今乞令有司討論庶使四方知陛下之聖孝自不必降詔上曰指揮可也 丙申朝臨訖赴後殿素幄奏事奏謝前日遣中使且云臣等已具奏昨禮官謂苴麻三年難行於外廷今祥禫甚邇乞付外施行施樞密再三云百日之制實不可行正礙正月人使朝見上曰朕自有所見少間批出予奏陛下聖孝冠古知漢文短喪之失而陋晉羣臣不能成武帝之美所以銳意復古非聖學髙明豈易及此上曰朕正欲稍救千餘年之弊周密癸辛雜誌古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自漢文短喪其後時君皆以日易月行之旣久無以為非者惟孝宗皇帝行之獨斷一旦復古可謂孝矣李氏雜記常書其事甚略今摭當時始末於此以益國史之未備云髙宗之喪旣易月孝宗常諭大臣不用易月之制如晉武魏孝文實行三年之服自不妨聽政丞相周必大入奏上服衰絰嗚咽流涕奏及喪服指揮上曰司馬光通鑑所載甚詳必大奏晉武雖有此意後來止是宫中深衣練冠上曰當時羣臣不能將順其美光所以譏之後來武帝竟行謂皇太后之喪必大奏記得亦是不能行上曰自我作古何害遂詔曰大行太上皇帝奄棄至養朕當衰服三年羣臣自遵易月之令至小祥祭奠上不變服必大奏聖孝過哀猶御初祥之服臣等不勝憂惶乞俯從禮制上流涕曰大恩難報情所不忍俟過大祥商量既而必大又奏禮官苴麻三年恐難行於外庭今祥禫在邇乞付外施行樞密施師點奏曰百日之制其實不可行正礙正月人使朝見上曰朕自有所見必大奏陛下聖孝冠古知漢文短喪之失而陋晉羣臣不能成武帝之美所以鋭意復古非聖孝髙明豈易及此上曰朕正欲稍救千餘載之弊㑹敕令所刪定官沈清臣論喪服六事凡八千言展讀甚久極合上意知閣張嶷奏已展正引例隔下清臣奏讀如初久之嶷又云簡徑奏事上目之令勿却已而甚久嶷前奏恐妨進膳清臣正色曰言天下事讀竟乃已上勞之曰卿二十年閒廢今不枉矣於是上意益堅一日奏事上忽指示衣袂曰此已易用布不太細否必大奏曰陛下獨斷行三年之喪均是布衣何細也且光堯初上仙陛下便有此意而羣臣不能將順致煩聖慮所謂其臣莫及足以垂訓萬世矣至卒哭祭迎祔太廟内批朕昨降指揮欲衰絰三年縁羣臣屢請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視事内殿雖有祔廟勉從所請之詔然稽之經典心實未安行之終制乃為近古宜體至意勿復有請於是徑行三年之服焉
  建文書法儗建文帝既即位詔行三年喪禮時上欲行三年喪有司執例以請上出諭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先太子殂向欲終之而不可得兹當大故敢不如禮有司奏曰天子之孝與庶人異當以社稷生靈為重惡得徇匹夫之節況遺詔在乎復傳諭曰魏文帝猶能守禮況朕讀書知禮義不能遵古先王之定制爾等不欲朕行古禮是謂吾君不能也有司復奏曰陛下欲行三年之喪非敢謂不能也但郊社宗廟之祭不可久虛朝貢訟獄之繁不可暫廢故漢文詔以日易月而厯代因之遺詔諄諄欲一如漢文行事其慮甚逺願陛下少抑至情俯循衆論復諭曰朕非敢效古人諒陰不言也郊社宗廟朕將越紼而行事朝貢訟獄罔敢不親但朝則麻冕麻裳退則齊衰杖絰食則饘粥有何不可不然食稻衣錦爾輩眞以為安乎羣臣奏曰陛下既不廢政事而自致哀情敢不惟命遂定儀注以進
  仁宗實録永樂二十二年九月癸未禮部尚書兼太常卿吕震奏太宗皇帝遺命喪服一如太祖髙皇帝倣漢制以日易月今已踰二十七日請上釋衰服服烏紗冠素服黒角帶臨朝上不聽命六部都察院詳議以聞震與六部都察院奏上宜服素衣冠黒角帶羣臣從君服上曰梓宫在殯朕何忍遽易自是臨朝素冠麻衣麻絰朝退仍衰服
  紀録彚編時上命廷臣議楊士竒以為不可黄淮亦與士竒合震辭色忿然蹇義從旁解之請兼取二説具奏上宜服素衣冠黒角帶羣臣皆從君服報可明旦上素冠麻衣麻絰出視朝文臣惟學士武臣惟英國公如上所服餘文武羣臣之服皆從義等所定朝罷上召蹇義夏原吉楊士竒等諭曰吕震昨奏易服云皆與汝等議定然後奏聞時吾已疑其非但聽臣下易之梓宫在殯吾豈忍易後聞士竒有言始知其妄士竒所執是因曰張輔知禮六卿乃有不及又顧義曰汝所折衷亦未當然不必再以語人羣臣聽從其便
  袁黄曰喪之有服也非文具也將以表其中心之哀而自致其情也故有喪之文有喪之實如建文君服太祖之喪欲行三年之禮而羣臣固執以為不可建文遂請治民事神種種不廢而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獨盡其居喪之實羣臣不能奪洪熙初即位語輔臣曰喪禮一如建文可除者服不可不盡者心此聖人髙出千古之事也
  宣宗實録洪熙元年六月丙寅行在禮部尚書吕震奏大行皇帝喪禮原定儀注自六月初三日聞喪為始百官素服烏紗帽用白麻布腰絰於西角門朝叅遵依遺詔二十七日而除今請自七月初一日為始鳴鐘鼓上服淺淡色衣烏紗翼善冠黒角帶於奉天門視事百官皆淺淡色服烏紗帽黒角帶朝叅如常儀退朝仍終太宗文皇帝服制上曰固是遺詔然朕心何能忍古人云雖加一日愈於已初一日仍素服坐西角門不鳴鐘鼓待滿百日再議
  乾學案仁宗在位僅踰年耳其所行喪禮昭然在人耳目宣宗宅憂率而行之可也吕震前此建議已嘗見責於仁宗而今復以此禮進新主何與實録言仁宗之視朝素冠麻衣麻絰而於宣宗僅言素服亦以見其不能率由舊章矣
  憲宗實録成化初張元禎為編脩上䟽勸行三年喪孝宗實録成化二十三年十二月戊辰憲宗純皇帝之喪至是已百日上以梓宫在殯仍不釋服視事百官素服朝叅如舊丙子監察御史曹璘上䟽請梓宫發引之日上衰絰杖履至大明門外率百官拜哭而别仍率宫中行三年之喪
  紹興府志理學傳潘府字孔脩上虞人自為諸生讀濓洛書即慨然有志成化丁未成進士憲廟賓天敬皇踐祚哭臨二十七日禮官請如制易服敬皇素服如故朝臣服吉者皆趨出易素百日又如之禮官愈請從吉府乃毅然抗䟽勸行通喪其略曰仁莫大於父子義莫大於君臣子為父臣為君皆斬衰三年仁之至義之盡也堯舜以來自天子至於庶人一用此道漢文帝事不師古遺詔短喪景帝苟從綱常墮地晉武帝欲之不能行魏孝文行之不能盡宋孝宗銳志復古易月之外猶執通喪然能行於上不能行於下未足為聖王達孝也憲宗皇帝奄棄四海臣庶銜哀陛下至愛由衷痛切肝肺柩前即位三請始從麻衣視朝百日未改此一念天理之發也伏乞力排羣議斷自聖心定為三年之喪詔禮官博士叅考載籍使喪不廢禮朝不廢政合於古不戾於今行於上可通於下則大本以立大經以正子化於孝臣化於忠使天下後世仰為三綱五常之共主顧不偉哉剴切數千言親友疑懼沮以皇明祖訓勸行三年之喪者斬府不聽䟽竟上衰絰待罪詔輔臣看詳並泥成説禮部侍郎倪岳獨賛決之定儀制三年不鳴鐘鼓不受朝賀朔望宫中素服舉奠梓宫𤼵引府獨衰絰哭送衆皆目之由是敬皇孝德感動中外而府名重海内矣
  臣民為天子服
  漢書文帝紀帝崩遺詔曰朕聞之蓋天下萬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當今之世咸嘉生而惡死厚葬以破業重服以傷生吾甚不取且朕旣不德無以佐百姓今崩又使重服久臨以罹寒暑之數哀人父子傷長老之志損其飲食絶鬼神之祭祀以重吾不德謂天下何朕獲保宗廟以眇眇之身託於天下君王之上二十有餘年矣賴天之靈社稷之福方内安寧靡有兵革朕既不敏常畏過行以羞先帝之遺德惟年之久長懼於不終今乃幸以天年得復供養於髙廟朕之不明與嘉之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無禁取婦嫁女祠祀飲酒食肉自當給喪事服臨者皆無踐晉灼曰漢語作跣跣徒跣也絰帶無過三寸無布車及兵器應劭曰無以布衣車及兵器也無發民哭臨宫殿中殿中當臨者皆以旦夕各十五舉音禮畢罷非旦夕臨時禁無得擅哭臨已下師古曰為下棺也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釋服服䖍曰皆當言大功小功布也纎細布衣也應劭曰紅者中祥大祥以紅為領縁纎者禫也凡三十六日而釋服矣此以日易月也晉灼曰漢書例以紅為功也師古曰紅與功同服晉二説是也此喪制者文帝自率己意創而為之非有取於周禮也何為以日易月乎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七月豈有三十六月之文禫又無七月也應氏既失之於前而近代學者因循謬説未之思也它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類從事布吿天下使明知朕意霸陵山川因其故無有所改師古曰自崩至葬凡七日也
  劉攽曰文帝制此喪服斷自已葬之後其未葬之前則服斬衰漢諸帝自崩至葬有百餘日者未葬則服不除矣翟方進傳後母終既葬三十六日起視事以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此其證也説者遂以日易月又不通計葬之日皆大謬也考之文帝既葬除重服制大紅小紅所以漸即吉耳
  徐積曰孔子云三年之喪自天子達而漢文行以日易月之制甚非也後世因循無人議之亦可惜也然漢以三十六日而後世以二十七日而釋尤非也宜稱時制為衣服以軟巾墨衰以臨便坐見羣臣亦可也
  閻若璩曰劉攽謂漢文制此喪服斷自旣葬之後其未葬之前則仍服斬衰漢諸帝自崩至葬有百餘日者未葬則服不除矣翟方進傳後母終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其證也説者遂以日易月又不通計葬之日皆大謬也余因是取漢文遺詔反覆讀之益嘆貢父之論眞精確不可易也史記漢書皆云已下服大紅十五日已下為一句無棺字索隱曰已下者謂柩已下於壙始服大紅小紅等服則三十六日者在既葬之後明矣至魏武始令葬畢便除無所為三十六日之服者後又何代直以三十六日為除服之期而不論葬與否至唐明皇肅宗之喪又降三十六日而為二十七日是非禮之中又非禮矣嗚呼漢詔具在豈竟未之讀耶抑讀之而不解耶何其自為紛紛耶
  乾學案三代時天子與諸侯實各治其國故惟諸侯為天子服大夫之朝於天子者有服而國人則闕焉自秦漢以後封建廢而天下一統為郡縣事體既已不同至漢文行以日易月之制而古今之禮益不可合矣古之諸侯略如今之封疆大吏古諸侯之臣略如今之郡邑守長乃古有斬衰繐衰之制而漢後之外吏與庶民皆三日而釋服古之庶民惟畿内有齊衰三月之服畿外則無之漢後庶民之服且徧於天下其時分封諸侯王雖參錯郡縣之間天子之聲靈徧於遐荒矣吏則由重而減輕民則推近以及逺此一統之所以異於封建也古諸侯之夫人為天子齊衰不杖期諸侯之子嫌不敢服士之子賤不制服大夫之子則與士俱服斬衰蓋古之諸侯多為天子之内外親屬故從服之義亦如家人一體後世官貟親屬槩非服制所及矣惟給事殿中者服斬衰三十六日略如古之王朝卿士而日月又殊於是斷自漢文遺詔以下立臣民為天子一條載之於此而諸侯服天子古制則見第三卷儀禮篇中不敢混也
  漢書王莽傳平帝崩大赦天下有司議曰禮臣不殤君皇帝年十有四歲宜以禮斂加元服奏可莽徴明禮者宗伯鳳等與定天下吏六百石以上皆服喪三年宋書禮志云王莽欲眩惑天下示忠孝也
  乾學案杜預言漢氏承秦率天下為天子終服三年是三年之喪在暴秦猶不廢也平帝崩王莽令吏六百石以上皆服喪三年是三年之喪在賊莽猶能復也由前言之則漢文之失甚矣由後言之則晉武每未盡善爾
  漢書光武帝紀帝崩遺詔曰朕無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務從約省刺史二千石長史皆無離城郭無遣吏及因郵奏
  三國志魏武帝紀王崩遺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畢皆除服其將兵屯戍者皆不得離屯部有司各率乃職斂以時服無藏金玉珠寶
  沈約曰帝以正月庚子崩辛丑即殯是月丁卯葬畢反吉是為不踰月也
  乾學案魏志丁卯乃二月是字誤
  蜀先主傳章武三年先主殂丞相亮言於後主曰乃顧遺詔事惟太宗動容損益百寮發喪滿三日除服到葬期復如禮其郡國太守相都尉縣令長三日便除服乾學案自漢文創三十六日之制後代率因之然其所謂三十六日釋服者斷自既葬以後也乃魏則定以葬畢而除已減於漢文矣至蜀則定為三日而除更減於魏矣自晉以後大率循魏之舊葬畢而除彼於漢文葬後三十六日之制尚不能守又何況行三年之服哉
  南齊書武帝紀建元四年三月太祖崩上即位大赦征鎭州郡令長軍屯營部各行喪三日不得擅離任詔曰喪禮雖有定制先㫖每存簡約内官可三日一還臨外官間一日還臨後有大喪皆如之
  北齊書文宣帝紀天保十年冬十月帝暴崩遺詔三年之喪雖曰達禮漢文革創通行自昔義有存焉同之可也喪月之斷限以三十六日嗣主百僚内外遐邇奉制割情悉從公除
  周書明帝紀武成二年夏四月帝大漸口授詔曰小斂訖七日哭文武百官各權辟衰麻且以素服從事四方州鎭使到各令三日哭哭訖悉權辟凶服還以素服從事待大例除喪葬訖内外悉除服從吉三日之内勿禁昬娶飲食一令如平常也
  宣政元年六月帝崩遺詔喪事資用須使儉而合禮墓而不墳自古通典隨吉即葬葬訖公除四方士庶各三日哭
  周書顔之儀傳時京兆郡丞樂運亦以直言數諫髙祖崩宣帝嗣位葬訖詔天下公除帝及六宫便議即吉運上疏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先王制禮安可誣之禮天子七月而葬以俟天下畢至今葬期既促事訖便除文軌之内奔越未盡鄰境逺聞使猶未至若以喪服受弔不可既吉更凶如以𤣥冠對使未知此出何禮進退無據愚臣竊所未安
  舊唐書太宗紀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太宗崩遺詔喪紀一用漢制
  唐書太宗崩髙宗即位禮部尚書許敬宗奏言伏奉遺詔臣下喪服以日易月皆從三十六日之限但大行在殯皇帝主喪山陵事畢方釋衰絰依禮近臣君服期服敢縁斯義請延至葬畢後除從之
  通典大唐元陵遺制其喪儀務從儉約天下節度觀察團練使刺史等並不須赴哀其天下人吏敕到後出臨三日皆釋服無禁㛰娶祠祭酒肉其宫殿中當臨者朝夕各十五舉音禮固從宜喪不可久皇帝宜三日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釋服
  乾學案唐書本紀及凶禮志皆不載遺詔服制故今以通典為據 又案遺制但言天下人吏而不分别在朝諸臣下所言皇帝宜三日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禫又專為嗣君而設則在朝諸臣之服實統於天下人吏之中矣宜乎代宗之喪崔祐甫竟欲三日而釋也嗚呼君父之服始而三十六日繼而二十七日後又易之以三日議禮至此尚可與言先王之制哉
  唐書代宗崩羣臣朝夕臨常衮哭委頓從吏或扶之中書舍人崔祐甫曰臣哭君前有扶禮乎衮恨之㑹議羣臣喪服衮以為禮臣為君斬衰三年漢文權制猶三十六日𤣥宗以來始服二十七日古者卿大夫從君而服羣臣當從皇帝二十七日而除其天下吏人三日釋服自遵遺詔祜甫以為遺詔無朝臣庶人之别皆應三日釋服相與力爭聲色陵厲衮不能堪乃奏祐甫率情變禮貶之
  杜佑曰大唐元陵遺詔天下人吏敕到後三日釋服伏以公卿百寮不同人吏準禮臣為君服斬衰三年案髙宗實録昭陵臣下喪服皆準漢文帝故事三十六日又案髙宗崩服紀輕重亦依太宗故事中宗睿宗時臣下喪服並所遵守據禮及故事今百官並合準遺詔二十七日釋服其小祥内百官並無暇日每日平明詣延英門進名起居不入正衙至臨時赴西内哭訖各歸至小祥日去弁絰著布冠其日早集於西内哭望日及大祥又赴西内哭大祥日除衰冠杖等服黲公服至山陵時却服本衰服事畢除之于愼行曰衮議是也二十七日視漢文之制已自減少豈可更從三日且公卿大臣以吏人自處亦不明大義矣衮之排祐甫非也其論喪禮是也
  順宗實録遺詔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釋服
  宋史禮志開寶九年十月二十日太祖崩遺詔以日易月皇帝三日而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七日大祥諸道節度防禦團練使刺史知州等不得輒離任赴闕諸州軍府臨三日釋服
  乾學案以日易月嗣皇羣臣之制也三日釋服牧守令長之制也此則京官與外官之分也不言庶民者與外官同也
  臣為君服宋制有三等中書門下樞宻使副尚書翰林學士節度使金吾上將軍文武二品以上布梁冠直領大袖衫布裙袴腰絰竹杖或布幞頭襴衫布斜巾絹襯服文武五品以上并職事官監察御史以上内客省宣政昭宣知閤門事殿前都知押班布梁冠直領大袖衫裙袴腰絰或幞頭襴衫腰絰而已入局治事並不易服宰執奏事去杖小祥去冠餘官奏事如之大祥素紗軟脚折上巾黲公服白鞓錫帶禫除畢去黲服常服仍黒帶皂鞍韉祔廟畢始純吉服宗室出則常服居則衰麻以終制
  乾學案唐人遭大喪不言喪服之式若何蓋猶用古衰冠之遺制也至宋則直以時俗之服代之於是始變古制矣此考禮者不可不知也
  二程全書仁宗登遐遺制官吏成服三日而除三日之朝府尹率羣官將釋服先生進曰三日除服遺詔所命莫敢違也請盡今日若朝而除之所服止二日爾尹怒不從先生曰公自除之某非至夜不敢釋也一府相視莫除者
  后山叢談司馬温公曰仁宗崩有司用乾興故事羣臣布四脚加冠於是時莫識其制以幅巾幕首破其後為四脚其後鄭毅夫讀續事始云三代黔首以皂絹裹髮周武帝裁為四脚名為幞頭馬周請重繫前脚蓋布四脚脚背後垂如周制遇暑則繫其前脚如唐制英宗崩宋次道誤為布幞頭有司遂用民間幕喪之服以漆紗幞頭去其鐵脚而布裹之前繫後垂而不可加冠壞之而冠幞頭之失自次道始也余謂四脚加冠今士大夫喪冠是也大布之冠古也四脚今也於禮為繁矣
  元豐八年三月五日神宗崩大斂成服秘書正字范祖禹言先王制禮以君服同於父皆斬衰三年蓋恐為人臣者不以父事其君此所以管乎人情也自漢以來不惟人臣而人君遂亦不為三年之喪惟國朝自祖宗以來外庭雖用易月之制而宫中實行三年之喪故十二日而小祥而期又小祥二十四日大祥再期而又大祥夫練祥不可以有二也既以日為之又以月為之此禮之無據者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禫者祭之名非服之色也今乃為之黲服三日然後禫此禮之不經者也既除服至葬而又服之蓋不可以無服也祔廟而後即吉財八月矣而遽純吉無所不佩此又禮之無漸也易月之制因襲已久既不可追宜令羣臣朝服止如今日而未除衰至期而服之漸除其重者再期而又服之乃釋衰其餘則君服斯服可也至於禫不必為之服惟未純吉以至於祥然後無所不佩則三年之制略如古矣詔禮官詳議禮部尚書韓忠彦等議朝廷典禮時世異宜不必循古若先王之制不可盡用則當以祖宗故事為法今言者欲令羣臣服喪三年民間禁樂如之雖過山陵不去衰服庶協古制縁先王恤典節文甚多必欲循古又非特如所言而已今既不能盡用則當循祖宗故事及先帝遺制詔從其議
  乾學案范公兩䟽前後皆數千言文多不能盡録故但録志文如右
  淳熙十四年孝宗欲行三年喪宰相王淮曰御殿之時人主衰絰羣臣吉服可乎帝曰自有等降乃出内批朕當衰絰三年羣臣自行易月之令
  朱子曰髙宗大行壽皇三年戴布幞頭著布衫遵行古禮可謂上正千年之失當時宰相不學三日後便服朝服雖壽皇謙德不欲以此喻羣臣然臣子自不當如此可謂有父子而無君臣 又曰漢文葬後三易服三十六日而除差賢於後世二十七日者耳楊敬仲之說未嘗見其文字但章疏詆之竊以為敬仲之說固未合禮猶賢於今世之朱紫臨君喪者也孝宗服髙宗既葬白布衣冠視朝此足破千載之謬前世人君自不為服故不能復行古禮當時有此機㑹而儒臣禮官不能有所建明遂至君服於上臣除於下
  宋史寧宗居光宗之憂復令百官以日易月禫除畢服紫衫皂帶以治事從禮部侍郎陳宗召請也諸路監司州軍縣鎮長吏以下服布四脚直領布襴衫麻腰絰朝晡臨三日除之内外命婦當入臨者布裙衫帔首絰絹襯衫帕首士庶於本家素服三日而除
  朱子君臣服議曰太皇上仙禮部所下符云用布四脚直領布襴衫麻絰於四脚之下注云係幞頭於直領布襴衫之下注云上領不盤官吏不曉四脚幞頭之說予考温公書儀及後山談叢幞頭乃周武帝所製用布一方前兩角綴兩大帶後兩角綴兩小帶覆頂四垂以前邊抹額而繫大帶於腦後收後邊而繫小帶於髻前以代古冠亦名折上巾其後以漆紗為之專名幞頭禮官以幞頭解四脚是已而不詳言其制將如周武所製耶抑若今之漆紗者耶至於直領布襴衫上領不盤之說尤不可曉既曰直領則非上領既曰上領則不容不盤予亦莫能識也强為之說者曰雖為上領而不聯綴斜帛凑成盤曲之勢以就正圓但以長布直縫使足以遶項予謂禮官之意或是如此但於古無考何敢信之蓋古今之禮不同禮官不能分别去取依違其間是以成此囘惑耳直領者古禮也其制具於儀禮其象見於三禮圖上有衣而下有裳者也上領有襴者今禮也今之公服上衣下襴相屬者也竊意國恤舊文必有直領布衫又有布襴衫服直領布衫則兼服布裙而加冠於首服布襴衫則首加四脚幞頭雖合用古今之禮而各有所施亦未為失禮官不察見公服之上領而有襴遂解直領為上領不盤而増襴字於衫字之上文若遷今以就古實則廢古以徇今也又前禮部所下獨不言杖則於禮粗合而有未盡禮於君之喪諸達官之長則有杖達官謂專達之官在今日則内之省曹寺監長官外之監司郡守凡一司之長若常任侍從以上得專奏事者也今不杖之制施於僚佐以下則可若長官亦然則雖故相領帥與家居者無異豈不薄哉而朝廷冠服云皇帝初喪服白羅袍黒銀帶絲鞋白羅軟脚折上巾成服日服布斜巾四脚裙袴冠帽竹杖腰絰首絰直領大袖布襴衫白綾襯衫視事日去杖首絰小祥日改服布四脚直領布襴衫腰絰布袴大祥日服素紗軟脚折上巾淺黄衫黒銀帶羣臣之服分為三等上等布頭冠布斜巾布四脚大袖襴衫裙袴首絰腰絰竹杖襯服中等布頭冠幞頭大袖襴衫袴腰絰下等布幞頭襴衫腰絰夫有冠有裙而衫曰直領則是古之喪服當自為一襲者也有四脚有襴衫則今世常服當别為一襲者也此乃比而同之矣至於小祥之服衫是直領而無裙宰臣之服有裙而衫非直領又不可曉且斜巾四脚冠帽乃是四物四脚是古人常服冠是古人禮服帽是後世燕服斜巾乃民間初喪未成服時所用古人免之遺制也不知四物何以一時並加於首耶況既成服則必用喪冠而用未成服之斜巾其失一也宇文氏廢古法而用四脚幞頭若兼存而互用猶不相妨今乃同時並加其失二也燕服與正服各有所施今以帽與古冠四脚並用其失三也今世天子之冠有衮冕通天幞頭帽子然未嘗並用於一時也古禮小祥改服練冠以熟布為之其制不易今之喪冠當服之終喪不當小祥而易以布四脚直領上領古裙今襴亦是四物不當一時並用四脚幞頭折上巾三名一物不當錯出而又於朝臣中列四脚為上等幞頭為中下與部文注語又背其曰銀帶絲鞋白綾襯衫則不須辨矣此類不能一一正之當止其本則曰斬衰三年為父為君必如儀禮之説其服則布冠直領大袖布衫加布衰辟領負版揜袵布襯衫布裙麻腰絰麻首絰麻帶菅屨竹杖自天子至於庶人所同用也儀禮三梁冠士禮也今天子通天冠二十四梁當去其半羣臣則如其本品進賢冠之數大本既立然後益考禮經以修殯葬饋奠之禮叅度人情以為居處飲食之節凡詭聖不經如上領朝服之類一切革去則無紛紛之惑矣若謂今世吉凶之服上領之制相承已久恐難遽革此不然也古今之制祭祀用冕服朝㑹用朝服皆用直領垂之而不加紳束則如今婦人之服也交掩於前而束帶焉則如今男子之衣也皆未嘗上領今之上領公服乃夷狄之服五胡時流入中國隋煬帝廵游無度令百官戎服從駕而以紫緋緑三色為九品之别唐謂之便服又名從省服非先王法服亦非當時朝祭之正服也今之服亦雜用之曷若準朝服祭服之法參取唐公服之制以為便服而去之哉唐公服見通典開元禮序例下篇民喪皆如此禮但以親疎分五等而衣服之制不殊温公書儀大功以下從俗禮非是唯髙氏送終禮其說甚詳當更討論以為公私通行喪服制度頒行民間令其遵守使大義素定於臣民之家免至臨事紛錯疑惑衆聽 又答人書云來諭欲以襴衫幞頭居喪而易皂衫於禫固足以為復古之漸然襴衫幞頭本非喪服羔裘𤣥冠夫子不以弔皆非臣子之服也竊謂當如孝宗所制之禮君臣同服略為區别以辨上下十三月而服練以祥二十五月而服襴幞以禫二十七月而服朝服以除朝廷州縣皆用此制燕居許服白絹巾白涼衫白帶選人小使臣既祔除衰而皂巾白涼衫青帶以終喪庶人吏卒不服紅紫三年如此似亦允當 又問至尊之喪小官及士庶等服於古皆差儀禮諸侯為天子及諸臣為國君俱斬衰三年傳曰君至尊也注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庶人為國君齊衰三月注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以是觀之自古無通天下為天子三年之制前輩恐未之考朱子曰今士庶人既無國君之服又無至尊之服則是無君矣今之涼衫猶存得影子問士庶不可久服庶人為國君齊衰三月諸侯之大夫為天子小功繐衰問有官人嫁娶當在祔廟後答曰亦不可帶花用樂少示其變又曰至尊之服始三日用古冠服上衣下裳以後用今制四脚幞頭等自京官以上是一等服京官以下是一等服士人又一等服庶人又一等服如此等級分明乃善問壽皇行三年之喪是誰建議曰自意要行惜無宰相將順成此一大事若能因此舉行盛典及於天下則成數千百年之成憲矣當時宰相用紫衫皂帶入臨用白衫歸便不著某在上前説及三年之喪亦自感動次日即付出與禮官集議後亦無人助成此事儀禮注疏説適孫承重甚詳君之喪士庶人亦可聚哭但不可設位哭於官署可也 又曰初喪便當制古喪服以臨别制布幞頭布公服布革帶以朝乃為古禮 又曰議者謂元祐盛時天子羣臣不能行范祖禹三年喪之説在今可知夫自漢以來所以不能行此者以人主不能力行以率於上又恐妨臣民冠昬祠享㑹聚之期也國家自祖宗以來三年通喪實行於内獨所以下為臣民之慮者未有折衷是以未敢輕議此亦過矣夫古禮君死而方喪三年方者比也謂服如父母而分有親疎則義至而情或不盡非必使天下之人寢苫枕塊飲水食粥泣血三年俱同居父母之喪也今羣臣之服已有定説獨庶人軍吏之貧者宜無責乎其全惟白紙冠去華飾其亦可也至如㛰嫁之事則分别貴賤親疎以為隆殺之節一月之外許庶民三月之外許士吏復土之後許選人祔廟之後許承議郎以下小祥之後許朝請大夫以下大祥之後許中大夫以下各借吉三日其大中大夫以上禫祭然後行吉禮官卑而差遣職事髙者從髙遷官者從新貶官者從舊如此則亦不悖於古無妨於今庶乎其可行矣 又曰天子之喪自宰執而下漸降其服至於四海則自聞訃而始止於三月又云古者公卿大夫與列國之諸侯各為天子三年喪列國之卿大夫各為其君三年喪止是自服其君諸侯之大夫則不為天子服百姓則畿内之民自為天子服本國之君之服
  乾學案儀禮諸侯之大夫曽接見天子者為天子繐衰是諸侯之大夫亦有服也
  眞西山集理宗初眞德秀論小祥不當從吉狀伏覩指揮羣臣候過寧宗皇帝小祥並服純吉等某案禮經子為父臣為君皆服斬衰三年自漢文帝率情變古後世始不復見三代之禮間有天資篤孝銳欲復古如晉武帝者而其臣習卑守陋沮而止之其說曰君服於上臣除於下是有父子無君臣也獨不思古禮之不行患在人君憚其難耳豈有君能服之臣不能耶本朝列聖相承外庭雖用易月之制而宫中實行三年之服逮至阜陵獨出宸斷易月之外衰服如初朝衣朝冠皆以大布三代之下蓋未之有惜時臣不能并定臣下執喪儀遂使人主衰服三年於上而羣臣易月公除於下此千載無窮之恨也逮紹熙甲寅阜陵上賓羅點等建議乞令羣臣於易月之後不釋衰服朝㑹治事權用公服黒帶每遇七日及朔望時節朝臨奉慰應干喪禮皆以衰服行事山陵之後期與再期則又服之大祥而後除至於燕服亦去紅紫之飾詔從之當時臺諫集議以為點等所請雖未純古略存遺意且請併定君服竟以不果竊謂古制不行久矣使人君居喪若阜陵羣臣執喪如甲寅雖節文未盡如古而意已庶幾侂胄弄權羣姦朋附一切反慶元初政故光宗之喪羣臣復以小祥純吉今考㑹要羣臣禫祭而純吉者累朝之制也其後易以升祔紹興而易以小祥甲寅易以大祥二百餘年之間喪制四變皆近而之逺侂胄變甲寅之制而從小祥之舊自逺而之近舍厚而從薄其可乎哉且嘉泰元年禮官乞遵紹興已行之典淳熙申命之文令百官過小祥純吉臣今考之淳熙宅憂之日雖有羣臣易月之令不言小祥從吉蓋髙廟登遐光宗踐祚十有六月百僚悉用吉禮然因新君受禪非為髙廟小祥也嘉泰禮官敢於舞禮如此其後有司失於討論徒以光宗喪紀近而可遵不知其權臣所更改自嘉定以來權臣之舛政謬令剗革多矣喪紀重事豈容反陷其失乎且揆之禮意叅之人情有未安者二焉皇帝以躬執三年之喪在宫則苴麻臨朝則淺黄之服黒犀之帶而羣臣遽己無所不佩豈君服斯服之義乎此其未安者一也八月三日實維小祥越七日而遂純吉追念去歲是時先皇帝負扆朝羣臣今音容若存仙遊已邈臣子雖號慟泣血未足以洩其哀乃遽即純吉之服忘憂戚之容揆之人情必所不忍此其未安者二也欲望朝廷更下有司考求紹興甲寅已定之例斟酌而行之其八月十日百官純吉指揮姑賜收寢庶幾稍合禮意足以貽示方來
  宋史張忠恕傳理宗初忠恕為户部郎官上言人道莫先乎孝送死尤為大事孝宗朝衣朝冠皆以大布迨寧考以適孫承重光宗雖有疾未嘗不服喪宫中也暨光宗上賓權燄方張莫有言者去秋禮寺受成胥吏未嘗以義折衷慶元間再期而祥百僚始純服吉今若甫經練祭雖朝臣一帶之微不復有凶吉之别則是三年之喪降而為期害理滋甚況人主執喪於内而羣工之服無異常日是有父子而無君臣也
  明太祖實録洪武三十一年五月乙酉太祖崩遺詔喪葬之儀一如漢文天下臣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仁宗實録仁宗崩禮部上喪禮儀注一在京父武官聞喪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自明日始至三日旦俱詣思善門外哭退於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第四日各俱斬衰服至思善門外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止凡在朝及衙門視事用布裹紗帽垂帶素服要絰麻鞋退居即服孝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文武官一品至四品命婦麻布大袖員領長衫布蓋頭清晨由西華門入思善門外哭臨三日而止悉去金銀首飾仍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在京以聞喪日為始禁屠宰十三日一軍民素服婦人素服不籹飾俱以聞喪日為始二十七日而除一聽選官辦事官監生人材吏典僧道耆老聞喪即易素服自次日至第三日每旦詣順天府朝闕設香案哭臨至四日百官各具斬衰服監生等素服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止仍各具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外國四夷朝使行哭臨禮工部造與孝服一内文武官吏人等遵依遺詔二十七日釋服後仍終太宗文皇帝服制一諸皇子郡王及王妃郡王妃郡主以下聞訃皆哭盡哀行五拜三叩頭禮畢並易素服第四日易衰服遵依遺詔二十七日而除一遺詔到日在外文武官吏人等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行四拜禮跪聽宣讀訖舉哀再行四拜禮畢各置斬衰於衙門内望闕設香案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止自是素服通記二十七日而除一在外官聞喪命婦素服舉哀三日各十五舉聲素服通記二十七日而除軍民男女止素服十三日
  吕柟禮問古者諸侯世子不為天子斬今親王世子郡王各暨其妃及公主郡主為天子者何曰至尊也至尊一統也若曰有繼世之體而不斬是二統矣視事則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者何也降太上也古者諸侯為天子方喪三年諸王皆古諸侯也今何以二十七日也自宣德始也然皇帝於祔廟之後素服御西角門以視朝時享服黄袍至禫始釋素服則猶三年也内外文武諸臣於始崩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聽詔四日成服在内臨於思善門朝夕三日又朝三日在外哭臨於牙門其數同若入朝及視事則布裹紗帽垂帶素服要絰麻鞋退服斬衰既二十七日乃素服烏紗帽黒角帶二十七月何曰亦方喪之義也其然者降皇太子諸王也故聽選辦事諸官衰服哭臨順天十三日又素服十四日不臨生儒吏典僧道諸人素服哭臨順天十三日又素服十四日不臨軍民婦人皆素服二十七日天下軍民男女皆素服十有三日羣臣命婦麻布大袖員領麻布蓋頭要絰入臨三日又素服二十七日外命婦其服同不臨又以降文武諸臣也故古者與諸侯兄弟者之卿大夫為天子斬大夫之適子與夫人及太子皆斬若非兄弟適子則有不斬者矣故曰天子崩三日祝先杖五日官長杖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又曰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然則今何以皆二十七日也曰固宣德始也從諸王也羣臣用布四脚幞頭直領布襴衫麻絰者何曰宋淳熙之禮也軍吏之貧者以白紙為冠巾者何曰宋朱元晦之議始也
  顧清制服私議數日來聞諸公議禮區區愚闇竊有所疑今不敢逺引盛際直以春秋之世禮敎殘缺之時言之亦自有不然者案檀弓記魯莊公之喪既葬絰不入庫門士大夫卒哭麻不入傳云莊公卒慶父作亂閔公時年八歲既葬遂以吉服即位故曰絰不入庫門士大夫仍麻絰至卒哭乃不以入且曰記禍亂孔迫禮所由廢也夫閔公以沖幼之年迫於禍亂既葬從吉廢先王之禮儒者記之為萬世戒曽不少貸今天下一家南北東西無纎塵之警大行晏駕嗣聖龍飛四方萬國於是觀禮議者乃欲於即位之後遽從吉服臨御正衙是不以堯舜三代之盛望吾君而使下襲衰世亂邦之迹也而可乎且閔公從吉於既葬羣臣從吉於卒哭亦君除而後臣乃敢除先儒尚以不能三年為失禮之甚今遺詔雖許羣臣以四月十二日釋服而此時車駕方在途中約計踐祚之期尚在易月之内夫喪寧過戚禮貴從宜古之道也議者不原此意徒執遵奉末命之說欲以是日即遂公除如從所言使君被齊斬之衣臣曳𤣥縞之製於禮則不順於情則不安傳之四方何以為訓是不惟得罪于古先制禮之聖王亦魯閔君臣迫於禍亂者之所不為也又案喪服小記傳云近臣從君往他國既返而君之親喪服限已過君追服之此臣亦從而追服若卿大夫之後行者返而君之服限未滿則亦從而服之若在限外則不從而追服明君服未除則臣下皆當從服也今日嗣君從外來與在他國而還者略相似就使成服而行計其至日猶在服限之内則羣臣不敢遵易月之制而從之服者正此禮之謂也而議者執於四月十二日羣臣皆服吉冠又欲嗣君即位三日而釋服皆不知何所本也
  補遺
  臣民為天子
  北史節義傳王𤣥威𢎞農北陜人獻文崩𤣥威立草廬於州城門外衰裳蔬粥哭踊無時刺史苟頽以事表聞詔令問狀云先帝澤被蒼生𤣥威不勝悲慕戀心如此不知禮式詔問𤣥威欲有所訴聴為表列𤣥威云聞諱悲號竊謂臣子同例無所求謁及至百日乃自竭家財設四百人齋㑹忌日又設百僧供至大除日詔送白綢袴褶一具與𤣥威釋服下州令表異焉
  白虎通禮庶人國君服齊衰三月王者崩京師之民喪三月何民賤而王貴故三月而已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者則民始哭素服先葬三月成齊衰期月以成禮葬君也禮不下庶人所以為民制何禮不下庶人者尊卑制度也服者思從内𤼵故為之制也王者崩臣下服之先後何恩有深淺逺近故制有日月







  讀禮通考卷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十九
  國恤二
  天子服母后
  晉書禮志泰始四年皇太后崩有司奏前代故事倚廬中施白縑帳蓐素牀以布巾裹革軺輦版轝細犢車皆施縑裹詔不聽但令以布衣車而已其餘居喪之制不改禮文有司又奏大行皇太后當以四月二十五日安厝故事虞著衰服既虞而除其内外官寮皆就朝晡臨位御服訖各還所次除衰服詔曰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達禮也受終身之愛而無數年之報奈何葬而便即吉情所不忍也有司又奏世有險易道有洿隆所遇之時異誠有由然非忽禮也方今戎馬未散王事至殷交須聽斷以熙庶績昔周康王始登翼室猶戴冕臨朝降於漢魏既葬除釋諒闇之禮自逺代而廢矣惟陛下割髙宗之制從當時之宜詔曰夫三年之喪所以盡情致禮葬已便除所不堪也當敘吾哀懷言用斷絶奈何奈何有司又固請詔曰不能篤孝勿以毁傷為憂也誠知衣服末事耳然今思存草土率當以吉物奪之廼所以重傷至心非見念也每代禮典質文皆不同耳何為限以近制使達喪闕然乎羣臣又固請帝流涕久之廼許乾學案晉有細犢車麤犢車或作油犢車者非也止有油幢車油軿車見晉志且晉志原文原有細犢車至麤犢車見愍懷太子傳
  魏書禮志魏自太祖至於武泰帝及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崩悉依漢魏既葬公除惟髙祖太和十四年文明太后崩將營山陵九月安定王休齊郡王簡咸陽王禧河南王幹廣陵王羽潁川王雍始平王勰北海王詳侍中太尉録尚書事東陽王丕侍中司徒淮陽王尉元侍中司空長樂王穆亮侍中尚書左僕射平原王陸叡等率百寮詣闕表曰上靈不弔大行太皇太后崩背溥天率土痛慕斷絶伏惟陛下孝思烝烝攀號罔極臣等聞先王制禮必有隨世之變前賢剏法亦務適時之宜良以世代不同古今異制故也三年之喪雖則自古然中代已後未之能行先朝成式事在可準聖后終制刋之金冊伏惟陛下至孝發衷哀毁過禮欲依上古喪終三年誠協大舜孝慕之德實非俯遵濟世之道今雖中夏穆清庶邦康靜然萬機事殷不可暫曠春秋烝嘗事難廢闕伏願天鑒抑至孝之深誠副億兆之企望喪期禮數一從終制則天下幸甚日月有期山陵將就請展安兆域以備奉終之禮詔曰凶禍甫爾未忍所請休等又表曰臣等聞五帝已前喪期無數三代相因禮制始立名雖虛置行之者寡髙宗徒有諒闇之言而無可遵之式康王既廢初喪之儀先行即位之禮於是無改之道或虧三年之喪有闕夫豈無至孝之君賢明之子皆以理貴隨時義存百姓是以君薨而即位不暇改年踰月而即葬豈待同軌葬而即吉不必終喪此乃二漢所以經綸治道魏晉所以綱理政術伏惟陛下以至孝之性遭罔極之艱永慕崩號哀過虞舜誠是萬古之髙德曠世之絶軌然天下至廣萬機至殷曠之一朝庶政必滯又聖后終制已有成典宗社廢禮其事尤大伏願天鑒抑哀毁之至誠思在予之深責仰遵先志典冊之文俯哀百辟元元之請詔曰自遭禍罰慌惚如昨奉侍梓宫猶悕髣髴山陵遷厝所未忍聞十月休等又表曰臣等頻煩上聞仰申誠欵聖慕惟逺未垂昭諒伏讀哀灼憂心如焚臣等聞承乾統極者宜以濟世為務經綸天下者特以百姓為心故萬幾在躬周康弗獲申其慕漢文作戒孝景不得終其禮此乃先代之成軌近世所不易伏惟太皇太后叡聖淵識慮及始終明誥垂於典䇿遺訓備於末命聿脩厥德聖人所重遵承先式臣子攸尚陛下雖欲終上達之禮其如黎元何臣等不勝憂懼之誠敢冒重陳乞垂聽訪以副億兆之望詔曰仰尋遺㫖俯聞所奏倍増號絶山陵可依典冊如公卿所議衰服之宜情所未忍别當備敘在心既葬休又表曰奉被癸酉詔書述遺誡之㫖昭違從之義遵儉葬之重式稱孝思之深誠伏讀未周悲感交切日月有期山陵即就伏惟陛下永慕崩號倍増摧絶臣等具位在官與國休戚庇心之至不敢不陳咸以為天下之至尊莫尊於王業皇極之至重莫重於萬幾至尊故不得以常禮任己至重亦弗獲以世典申情是以二漢已降逮於魏晉葬不過踰月服不淹三旬良以叔世事廣禮隨時變不可以無為之法行之於有為之辰文質不同古今異制其來久矣自皇代革命多厯年祀四祖三宗相繼纂業上承數代之故實俯副兆民之企望豈伊不懷理宜然也文明太皇太后欽明稽古聖思淵深所造終制事合世典送終之禮既明遺誥之文載備奉而行之足以垂風百王軌儀萬葉陛下以至孝之誠哀毁過禮三御不充半溢晝夜不釋絰帶永思纒緜滅性幾及百姓所以憂懼失守臣等所以肝腦塗地王者之尊躬行一日固可以感徹上靈貫被幽顯況今山陵吿終大禮咸畢日已淹月仍不卜練比之前世理為過矣願陛下思大孝終始之義愍億兆悲惶之心抑思割哀遵奉終制以時即吉一日萬幾則天下蒙恩率土仰賴謹依前式求定練日以備祔禫之禮詔曰比當别敘在心既而帝引見太尉丕及羣臣等於太和殿前哭拜盡哀出幸思賢門右詔尚書李沖宣㫖於王等仰惟先后平日近集羣官共論政治平秩民務何圖一旦禍酷奄鍾獨見公卿言及喪事追惟荼毒五内崩摧丕對曰伏奉明詔羣情圯絶臣與元等不識古義以老朽之年厯奉累聖國家舊事頗所知聞伏惟逺祖重光世襲至有大諱之日唯侍送梓宫者凶服左右盡皆從吉四祖三宗因而無改世祖髙宗臣所目見惟先帝升遐臣受任長安不在侍送之列竊聞所傳無異前式伏惟陛下以至孝之性哀毁過禮伏聞所御三食不滿半溢臣等叩心絶氣坐不安席願暫抑至慕之情遵先朝成事思金冊遺令奉行前式無失舊典詔曰追惟慈恩昊天罔極哀毁常事豈足關言既不能待沒而朝夕食粥粗亦支任二公何足以至憂怖所奏先朝成事亦所具聞祖宗情專武略未脩文教朕今仰稟聖訓庶習古道論時比事又與先世不同太尉等國老政之所寄於典記舊式或所未悉且可知朕大意其餘喪禮之儀古今異同漢魏成事及先儒所論朕雖在衰服之中以喪禮事重情在必行故暫抑哀慕躬自尋覽今且以所懷别問尚書游明根髙閭等公且可任之髙祖謂明根曰朕丁罹酷罰日月推移山陵已過公卿又依金冊據案魏晉請除衰服重聞所奏倍増號哽前者事逼山陵哀疚頓敝未得論敘今故相引欲具通所懷卿前所表除釋衰麻聞之實用悲恨於時親侍梓宫匍匐筵几哀號痛慕情未暫闋而公卿何忍便有此言何於人情之不足夫聖人制卒哭之禮受練之變皆奪情以漸又聞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今則旬日之間言及即吉特成傷理明根對曰臣等伏尋金冊遺㫖踰月而葬葬而即吉故於卜葬之初因奏練除之事仰傷聖心伏増悲悚髙祖曰卿等咸稱三年之喪雖則自古然中代以後未之能行朕謂中代所以不遂三年之喪蓋由君上違世繼主初立故身襲衮冕以行即位之禮又從儲宫而登極者君德未流臣義未洽天下顒顒未知所傒故須備朝儀示皇極之尊及后之喪也因父在不遂即生惰易之情踵以為法諒知敦厚之化不易遵也朕少蒙鞠育慈嚴兼至臣子之情君父之道無不備誨雖自蒙昧粗解吿㫖庶望量行以免咎戾朕誠不德在位過紀雖未能恩洽四方化行萬國仰稟聖訓足令億兆知有君矣於此之日而不遂哀慕之心使情禮俱損喪紀圯壞者深可痛恨髙閭對曰太古旣逺事難襲用漢魏以來據有成事漢文繼髙惠之蹤斷獄四百幾致刑措猶垂三旬之禮孝景承平遵而不變以此言之不為即位之際有所逼懼也良是君臣之道理自宜然又漢稱文景雖非聖君亦中代明主今遺冊之㫖同於前式伏願陛下述遵遺令以副羣庶之情杜預晉之碩學論自古天子無有行三年之喪者以為漢文之制闇與古合雖叔世所行事可承踵是以臣等慺慺干謁髙祖曰漢魏之事與今不同備如向説孝景雖承昇平之基然由適子即位君德未顯無異前古又父子之親誠是天屬之重然聖母之德昊天莫報思自殞滅豈徒衰服而已竊尋金冊之㫖所以吿奪臣子之心令早即吉者慮遺絶萬幾荒廢政事羣臣所以慺慺亦懼機務之不理矣今仰奉冊令俯順羣心不敢闇默不言以荒庶政唯欲存衰麻廢吉禮朔望盡哀寫泄悲慕上無失導誨之志下不乖衆官所請情在可許故專欲行之公卿宜審思朕懷不當固執至如杜預之論雖暫適時事於孺慕之君諒闇之主蓋亦誣矣孔聖稱喪與其易也寧戚而預於孝道簡略朕無取焉秘書丞李彪對曰漢明德馬后保養章帝母子之道無可間然及后之崩葬不淹旬尋以從吉然漢章不受譏於前代明德不損名於往史雖論功比德事有殊絶然母子之親抑亦可擬願陛下覽前世之成規遵金冊之遺令割哀從議以親萬幾斯誠臣下至心兆庶所願髙祖曰既言事殊固不宜仰匹至德復稱孝章從吉不受譏前代朕所以眷戀衰絰不從所議者仰感慈恩情不能忍故也蓋聞孝子之居喪見美麗則感親故釋錦而服麤衰内外相稱非虚加也今者豈徒顧禮違議苟免嗤嫌而已抑亦情發於衷而欲肆之於外金冊之意已具前答不復重論又卒日奉㫖不忍斥言後事遂非嘿嘿在念不顯所懷今奉終之事一以仰遵遺冊於令不敢有乖但痛慕之心事繫於予雖無丁蘭之感庶聖靈不奪至願是以謂無違㫖嫌諸公所表稱先朝成式事在可準朕仰惟太祖龍飛九五初定中原及太宗承基世祖纂厯皆以四方未一羣雄競起故鋭意武功未脩文德髙宗顯祖亦心存武烈因循無改朕承累世之資仰聖善之訓撫和内外上下輯諧稽叅古式憲章舊典四海移風要荒革俗仰遵明軌庶無愆違而方於禍酷之辰引末朝因循之則以為前準非是所喻髙閭對曰臣等以先朝所行頗同魏晉又適於時故敢仍請髙祖曰卿等又稱今雖中夏穆清庶邦康靜然萬幾事廣不可暫曠朕以卿苦見逼奪情不自勝尋覽喪儀見前賢論者稱卒哭之後王者得理庶事依據此文又從遺冊之㫖雖存衰服不廢萬幾無闕庶政得展罔極之思於情差申髙閭對曰君不除服於上臣則釋衰於下從服之義有違為臣之道不足又親御衰麻復聽朝政吉凶事雜臣竊為疑髙祖曰卿等猶以朕之未除於上不忍專釋於下奈何令朕獨忍於親舊論云王者不遂三年之服者屈己以寛羣下也先后之撫羣下也念之若子視之猶傷卿等哀慕之思既不求寛朕欲盡罔極之慕何為不可但逼遺冊不遂乃心將欲居廬服衰寫朝夕之慕升堂襲素理日昃之勤使大政不荒哀情獲遂吉不害於凶凶無妨於吉以心處之謂為可爾遺㫖之文公卿所議皆服終三旬釋衰襲吉從此而行情實未忍遂服三年重違㫖誥今處二理之際惟望至期使四氣一周寒暑代易雖不盡三年之心得一終忌日情結差申案禮卒哭之後將受變服於朕受日庶民及小官皆命即吉内職羽林中郎已下虎賁郎已上及外職五品以上無衰服者素服以終三月内職及外臣衰服者變從練禮外臣三月而除諸王三都駙馬及内職至來年三月晦朕之練也除凶即吉侍臣君服斯服隨朕所降此雖非舊式推情即理有貴賤之差逺近之别明根對曰聖慕深逺孝情彌至臣等所奏已不蒙許願得踰年即吉既厯冬正歲序改易且足申至慕之情又近遺詔之意何待期年髙祖曰冊㫖速除之意慮廣及百官久曠衆務豈於朕一人獨有違奪今既依次降除各不廢王政復何妨於事而猶奪期年之心髙閭對曰昔王孫倮葬士安去棺其子皆從而不違不為不孝此雖貴賤非倫事頗相似臣敢借以為喻今親奉遺令而有所不從臣等所以頻煩干奏李彪亦曰三年不改其父之道可謂大孝今不遵冊令恐涉改道之嫌髙祖曰王孫士安皆誨子以儉送終之事及其遵也豈異今日改父之道者蓋謂慢孝忘禮肆情違度今梓宫之儉𤣥房之約明器幃帳一無所陳如斯之事卿等所悉衰服之吿乃是聖心卑己申下之意寧可苟順沖約之㫖而頓絶創巨之痛縱有所涉甘受後代之譏未忍今日之請又表稱春秋烝嘗事難廢闕朕聞諸夫子吾不與祭如不祭自先朝以來有司行事不必躬親比之聖言於事殆闕賴蒙慈訓之恩自行致敬之禮今昊天降罰殃禍上延人神喪恃幽顯同切想宗廟之靈亦輟歆祀脫行饗薦恐乖冥㫖仰思成訓倍増痛絶豈忍身襲衮冕親行吉事髙閭對曰古者郊天越紼行事宗廟之重次於郊祀今山陵已畢不可久廢廟饗髙祖曰祭祀之典事由聖經未忍之心具如前言脱至廟庭號慕自纒終恐廢禮公卿如能獨行事在言外李彪曰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今欲廢禮闕樂臣等未敢髙祖曰此乃宰予不仁之説已受責於孔子不足復言羣官前表稱髙宗徒有諒闇之言而無可遵之式朕惟信闇黙之難周公禮制自兹以降莫能景行言無可遵之式良可怪矣復云康王既廢初喪之儀先行即位之禮於是無改之道或虧三年之喪有缺朕謂服美不安先賢有諭禮畢居喪著在前典或虧之言有缺之義深乖理衷髙閭對曰臣等據案成事依附杜預多有未允至乃推校古今量考衆議實如明㫖臣等切惟曽參匹夫七日不食夫子以為非禮及録其事惟書七日不稱三年蓋重其初慕之心伏惟陛下以萬乘之尊不食竟於五日既御則三食不充半溢臣等伏用悲惶肝腦塗地躬行一日足以貫被幽顯豈宜衰服三年以曠機務夫聖人制禮不及者企而及之過之者俯而就之伏願陛下抑至慕之情俯就典禮之重誠是臣等慺慺之願髙祖曰恩隆德厚則思戀自深雖非至情由所感發然曽參之孝曠代而有豈朕今日所足論也又前表稱古者葬而即吉不必終禮此乃二漢所以經綸治道魏晉所以綱理庶政朕以為旣葬即吉蓋其季俗多亂權宜救世耳諒非光治興邦之化二漢之盛魏晉之興豈由簡略喪禮遺忘仁孝哉公卿偏執一隅便謂經治之要皆在於斯殆非義也昔平日之時公卿每奏稱當今四海晏安諸夏清泰禮樂日新政和民恱蹤侔軒唐事等虞禹漢魏已下固不足仰止聖治及至今日便欲苦奪朕志使不踰於魏晉如此之意未解所由昔文母上承聖主之資下有賢子之化惟助德宣政因風致穆而已當今衆事草創萬務惟始朕以不德沖年踐阼而聖母匡訓以義方詔誨以政事經綸内外憂勤億兆使君臣協和天下輯穆上代以來何后之功得以仰比如有可擬則從衆議堯雖棄子禪舜而舜自有聖德不假堯成及其徂也猶四海遏密終於三年今慈育之恩詔敎之德尋之曠代未有匹擬既受非常之恩寧忍從其常式況未殊一時而公卿欲令即吉冠冕黼黻行禮廟庭臨軒設懸饗㑹萬國尋事求心實所未忍髙閭對曰臣等遵承冊令因循前典惟願除衰即吉親理萬幾至德所在陛下欽明稽古周覽墳籍孝性發於聖質至情出於自然斟酌古今事非臣等所及李彪曰當今雖治風輯穆民庶晏然江南有未賓之吳朔北有不臣之虜東西二蕃雖文表稱順情尚難測是以臣等猶懷不虞之慮髙祖曰魯公帶絰從師晉侯墨衰敗冦往聖無譏前典所許如有不虞雖越紼無嫌而況衰麻乎豈可於晏安之晨豫念戎旅之事以廢喪紀哉李彪對曰昔太伯父死適越不失至德之名夫豈不懷有由然也伏願抑至慕之心從遺誥之重臣聞知子莫若父母聖后知陛下至孝之性也難奪故豫造金冊明著遺禮今陛下孝慕深逺果不可奪臣等常辭知何所啓髙祖曰太伯之言有乖今事諸情備如前論更不重敘古義亦有稱王者除衰而諒闇終喪者若不許朕衰朕則當除衰闇黙委政冢宰二事之中惟公卿所擇明根對曰陛下孝侔髙宗慕同大舜服衰麻以申至痛理萬幾以從遺㫖興曠世之廢禮制一代之髙則臣等伏尋淵黙不言則代政將曠仰順聖慕之心請從衰服之㫖東陽王丕曰臣與尉元厯事五帝雖衰老無識敢奏所聞自聖世以來大諱之後三月必須迎神於西禳惡於北具行吉禮自皇始以來未之或易髙祖曰大尉國老言先朝舊事誠如所陳但聰明正直唯德是依若能以道不召自至苟失仁義雖請弗來大禍三月而備行吉禮深在難忍縱即吉之後猶所不行況數旬之中而有此理恐是先朝萬得之一失未可以為常式朕在不言之地不應如此但公卿執奪朕情未忍從遂成往復追用悲絶上遂號慟羣官亦哭而辭出壬午詔曰公卿屢上啓事依據金冊遺㫖中代成式求過葬即吉朕仰惟恩重不勝罔極之痛思遵逺古終三年之禮比見羣官具論所懷今依禮既虞卒哭尅此月二十日受服以葛易麻既衰服在上公卿不得獨釋於下故於朕之受變從練已下復為節降斷度今古以情制衷但取遺㫖速除之一節粗申臣子哀慕之深情欲令百官同知此意故用宣示便及變禮感痛彌深十五年四月癸亥朔設薦於太和廟是日髙祖及從服者仍朝夕臨始進𬞞食上哀哭追感不飯侍中南平王馮誕等諫經宿乃膳甲子罷朝夕哭九月丙戌有司上言求卜祥日詔曰便及此期覽以摧絶敬祭卜祥乃古之成典但世失其義筮曰永吉旣乖敬事之志又違永慕之心今將屈禮厲衆不訪龜兆已企及此晦寧敢重違冊㫖以異羣議尋惟永往言増崩裂丁亥髙祖宿於廟至夜一刻引諸王三都大官駙馬三公令僕已下奏事中散已上及刺史鎮將立哭於廟庭三公令僕升廟旣出監御令陳服笥於廟陛南近侍者奉而升列於堊室前席侍中南平王馮誕跽奏請易服進縞冠皂朝服革帶黒屨侍臣各易以黒介幘白絹單衣革帶烏履遂哀哭至乙夜盡戊子質明薦羞奏事中散已上冠服如侍臣刺史已下無變髙祖薦酌禮部尚書王諶讃祝訖哭拜遂出有司陳祥服如前侍中跽奏請易祭服進縞冠素紕白布深衣麻繩履侍臣去幘易幍羣官易服如侍臣又引入如前儀曹尚書游明根升廟跽慰復位哭遂出引太守外臣及諸部渠帥入哭次引蕭賾使并雜客入至甲夜四刻侍御散騎常侍司衛監以上升廟哭既而出帝出廟停立哀哭久而乃還
  胡寅曰孝文慕古力行尤著於喪禮其始終情文亦粲然可觀矣自漢以來未之有也後世孺慕之君可不景仰而先王是憲乎方孝文之欲三年也在廷之臣無一人能將順其美者莫不沮遏帝心所陳毎下若非孝文至情先定幾何不為邪説所惑耶禮曰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齊衰之喪蓋對而不言也若夫八事之權非經禮也今孝文百官備矣百物具矣是宜三日而粥三月而沐期而練冠三年而祥使禮廢而復起如古之髙宗焉而羣臣狃於漢制雜以國俗使其君不得自由其初守禮違衆欲行通喪甚力其終也不能三年於是期而祥改月而禫是用古者父在為母之服不中節矣無乃不得其本遂殺其末耶夫禮惟其當而已施之當則如被衮冕而執鎮圭施之不當是衣狐白裘而坐諸草莽也豈不惜哉
  胡宏皇王大紀論曰子張曰書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雍有諸仲尼曰胡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聽於冡宰三年蓋父子天性哭泣之哀齊衰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至於庶人一也古者天子崩天下之人無不服者愚觀漢紀惟文帝孜孜有愛民之心其將没也自媿德薄無恩於百姓故令輕其服不欲使疎逺之人為不情之舉耳曷嘗命太子曰爾無喪我三年乎景帝能終身遵文帝之恭儉而不能有三年之愛遂比類從事以日易月輕蔑君父等於無服之殤何哉漢初貴黄老尚清淨景帝之為太子孝文未嘗敎以禮也自是而漢嗣子案為故常若晉武魏文徒能知母而不知父豈禮也哉後世欲復是禮者必君父明於大道了逹死生深知仁政之必由禮起也當天下安平春秋强盛之時講明是理著為大典則倉卒之際可以案行而無疑矣
  乾學案髙祖當羣議紛呶之日而能獨行已志式遵前典豈不賢哉其所以期年而輟者非帝不能遂服也無賢臣為之將順相與講明其禮耳彼元丕穆亮輩固不足責髙閭游明根李彪諸人號稱儒者乃亦曲隨柄臣之意而持議至此使人致歎於有君而無臣不亦深可痛惜哉余考文明太后恣戾無道髙祖五歲時慮帝聰聖或不利於馮氏將謀廢之乃於寒日單衣閉室絶食三朝元丕穆泰李沖固諫而止又嘗以宦者譖言杖之數十後后死絶不以介意而欲行三年之喪懇懇不已哀毁逾制又不為生母改葬追服可謂能守古禮而至性度越百王者矣獨其居顯祖之喪未嘗有聞豈帝幼沖時為文明太后所制不得盡其哀耶 胡氏謂髙祖用古者父在為母之服亦非也古禮父在為母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髙祖寧有是乎其所易之服用縞冠素紕白布深衣則是不用期年小祥之服而竟用再期大祥之服矣故髙祖之志可嘉也其所制之禮則非也君子亦取其志而已矣
  周書武帝紀建德三年三月癸酉皇太后叱奴氏崩帝居倚廬朝夕共一溢米羣臣表請累旬乃止詔皇太子贇總釐庶政五月庚申葬文宣皇后於永固陵帝袒跣至陵所辛酉詔曰齊斬之情經籍彛訓近代沿革遂亡斯禮伏奉遺令既葬便除攀慕几筵情實未忍三年之喪達於天子古今無易之道王者之所常行但時有未諧不得全制軍國務重庶自聽朝衰麻之節苫廬之禮率遵前典以申罔極百寮以下宜依遺令公卿上表固請俯就權制過葬即吉帝不許引古禮答之羣臣乃止於是遂申三年之制五服之内亦令依禮
  胡寅曰自漢文短喪之後能斷然行三年者惟晉武帝魏孝文周髙祖可謂難得矣然春秋之義責備賢者晉武旣為裴杜所惑行禮不備魏孝文之禮若備矣而服非所服周髙祖衰麻苫塊卒三年之制最為賢行然推明通喪止於五服之内不及羣臣非所以敎天下著於君臣之義也而又在喪頻出遊幸無門庭之冦興師伐隣此皆禮所不得為者由髙祖不學左右無稽古之臣以輔成之也使髙祖至心如魏晉二君而講禮如孝文之詳訓臣下以方喪三年不出遊幸不動兵革以終禮制雖三代何以加諸
  五代史記唐本紀同光三年五月皇太妃薨廢朝五日徐無黨曰太祖正室於莊宗為適母書太妃及輟朝見亂世禮壞而恩薄
  五代㑹要後唐莊宗同光三年七月貞簡皇太后遺令曰皇帝以萬幾至重八表所尊勿衣麤衰勿居諒闇三年之制以日易月過三日便親朝政皇后諸妃及諸王公主並制齊衰本服以日易月十三日除皇帝釋服後未御八音勿廢羣祀勿斷屠宰勿禁宴㳺園陵喪制皆從簡省故申遺令奉而行之其月太常禮院奏案故事中書門下翰林學士在朝文武百官内諸使司供奉官已下從成服三日每日赴長壽宫朝臨自後不臨其服以日易月三十日除至小祥合釋服每至月朔月望小祥大祥釋服日未除服者衰服臨已除服者則素服不臨並赴長壽宫先拜靈訖移班近東進名奉慰又準奏故事文武前資官及六品已下未升朝官并士庶等各於本家素服一臨僧尼道士各於本寺觀一臨外命婦各於本家素服朝臨三日諸道節度觀察防禦團練刺史及寮佐等聞哀後當日成服三日改黲十三日除從之
  五代史記周世宗家人傳宣懿皇后崩議者以方用兵請殺喪禮於是百官三日釋服帝亦七日釋
  葉隆禮契丹國志聖宗紀帝親政後方一月太后暴崩帝哀毁骨立哭必嘔血番漢羣臣上言山陵已畢宜改元帝曰改元吉禮也居喪行吉禮乃不孝子也羣臣曰古之帝王以日易月宜法古制帝曰吾契丹主也寧違古制不為不孝之人終制三年
  乾學案契丹志所云太后睿智皇后蕭氏也以統和二十七年崩是時聖宗親政已久遼史不言其暴崩亦未紀終制三年之事志係葉隆禮所撰卷首有進呈表在淳熙七年三月自稱秘書丞考中興館閣續録無其人殆屬偽書然聖宗居喪一事傳聞或有所本存之以竢再考
  宋史元豐二年帝居慈聖太后喪毁甚魏國大長公主曰我與上同體視此亦復何聊立散遣歌舞三十輩紹定五年皇太后崩羣臣凡七表請聽政從之詔外朝大典不敢輕改宫中白服三年喪
  明神宗實録萬厯二十四年八月丙申朔禮部題喪禮以日易月先朝舊典但梓宫在殯服色未用全吉在昔憲宗皇帝居孝莊皇太后喪服除後仍素翼善冠素服腰絰御西角門視事文武百官素服角帶朝叅不鳴鐘鼓武宗皇帝居孝貞太皇太后之喪服制亦如之待神主祔廟後禮部奏請變服此累朝之舊典也至世宗皇帝居章聖皇太后喪服除次日即遇正旦朝㑹祭享皆為吉禮禮官仍舉舊典酌議以請擬元旦上服黒翼善冠黄袍御殿百官公服致辭居他處服黒布至喪次仍素服百官具青素冠服郊有事吉服作樂廟有事淺色服不作樂奉引安靈仍用衰衣以終之此皇祖之獨斷也臣等查據舊典斟酌禮儀除服之後大事未襄居艱仍遵累朝之遺典遇有吉禮如萬壽聖節凡朝賀等事則遵世廟之權宜報曰可時神宗遭適母仁聖皇太后之喪故禮官有此奏附晉書載記李雄母羅氏死欲申三年之禮羣臣固諫雄不許李驤謂司空上官惇曰今方難未弭吾欲固諫不聽主上終諒闇君以為何如惇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故孔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但漢魏以來天下多難宗廟至重不可久曠故釋衰絰主哀而已驤曰任囘方至此人決於行事且上常難違其言待其至當與俱請及囘至驤與囘俱見雄驤免冠流涕固請公除雄號泣不許囘跪而進曰今王業初建凡百草創一日無主天下惶惶昔武王素甲觀兵晉襄墨絰從戎豈所願哉為天下屈己故也願陛下割情從權永隆天保遂彊扶雄起釋服親政姚興母虵氏死興哀毁過禮不親庶政羣臣議請依漢魏故事既葬即吉尚書郎李嵩上疏曰三王異制五帝殊禮孝治天下先王之髙事也宜遵聖性以光道訓旣葬之後應素服臨朝率先天下仁孝之舉也尹緯駮曰帝王喪制漢魏為準嵩矯常越禮愆於軌度請付有司以專擅論既葬即吉乞依前議興曰嵩忠臣孝子有何咎乎尹僕射棄先王之典而欲遵漢魏之權制豈所望於朝賢哉其一依嵩議
  兄弟相繼之主為先君
  春秋僖公元年春王正月
  胡安國曰不書即位内無所承上不請命也閔公薨夫人孫于邾慶父出奔莒於是焉以成風所屬而季子立之内無所承也嗣子定位於初喪而魯使不吿於周明年正位改元而周使亦不至於魯又明年服喪已畢而不見於京師上不請命也不書即位正王法也
  乾學案昭七年衛齊惡告喪于周文元年叔服㑹葬毛伯錫命此魯使當告周周使當至魯之證也通典晉武帝咸寧二年安平穆王薨無嗣以母弟敦上繼獻王後移太常問應何服博士張靖答宜依魯僖服三年例此胡氏傳之所本也
  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
  胡安國曰有事者時祭大事祫也合羣廟之主食於太廟升僖於閔之上也閔僖二公親則兄弟分則君臣以為逆祀者兄弟之不先君臣禮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夫有天下者事七世諸侯五世説禮者曰世指父子非兄弟也然三傳同以閔公為祖而臣子一例是以僖公父視閔公為禮而父死子繼兄亡弟及名號雖不同其為世一矣
  髙閌曰父子相繼禮之常也至於傳之兄弟則亦不得已焉耳既授以國則所傳者雖非子亦猶子道也傳之者雖非其父亦猶父道也漢之惠文亦兄弟相繼而當時議者皆推文帝上繼髙祖而惠帝親受髙祖天下者反不得與昭穆之正至於光武當繼平帝又自以世次當為元帝後皆背經違禮而不可傳者也凡人君以兄弟為後者必非有子者也引而為嗣臣子一體矣而當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繼所受國者而繼先君則是所受國者竟莫之嗣生則以臣子事之死則以兄弟治之忘生倍死況已實受之後君今乃自繼先君不唯棄後君命已之意又廢先君傳授之命人民土地則歸之己而父子之禮則恥不為此皆不可者也豈所以重受國之意也
  汪克寛曰僖公之不可先閔公三傳辨析明矣但穀梁謂逆祀是無昭穆范甯曰以昭穆父祖為喻何休謂惠公與莊公當同南面西上隱桓與閔僖亦當同北面西上孔穎達正義曰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閔僖不得為父子同為穆耳今升僖先閔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亂也若兄弟相代即異昭穆設令兄弟四人皆立則祖父之廟即已從毁禮必不然今考文定此傳用韋昭説父為昭子為穆僖為閔臣臣子一例而以閔僖各為一世哀公三年謂哀公以襄公為皇考亦以昭定各為一世則是異昭穆矣朱子謂文王為昭武王為穆自其始袝而已然管蔡郕霍為文之昭邘晉應韓為武之穆子孫亦以為序而不易則昭穆不可易也但其論天子廟制謂周孝王時武王親盡始立武世室孝王乃共王之弟而各為一世又以宋太祖太宗哲徽欽髙皆兄為穆而弟為昭則又紊昭穆矣如何休穎達並立廟而同昭穆則齊之孝昭懿惠兄弟四人相繼衛之懿戴文公兄弟三人相繼立廟將無所容苟各為一世而異昭穆則齊頃不得祭其祖而衛成不得祭曽祖矣古制不存無得可考竊疑古者一君各為一廟則兄弟同昭穆共為一世祫祭太廟則魯當以僖公特設位於閔公之下後世同堂異室不可以二先君共居於一室必至於異昭穆而仍以兄弟共為一世數之也然曽子問云七廟五廟無虚主諸侯祫祭則祝逆四廟之主是諸侯之昭穆無過四廟天子之昭穆無過六廟考之春秋哀公之世桓宫猶在則是祭十君而八世定公立煬宫則是祭二十一傳之祖後世天子之廟有十餘世厯十四五君而其廟皆不毁説禮者反引春秋以為證而聖王經世之制不可復見矣
  乾學案文公逆祀之失雖屬諸侯之事而諸儒論天子繼統引經以斷必縁此為言故特冠於兄弟相繼之主服先君之首
  公羊傳躋者何升也何言乎升僖公譏何譏爾逆祀也其逆祀奈何先禰而後祖也注升謂西上禮昭穆指父子近取法春秋惠公與莊公當同南面西上隱桓與閔僖亦當同北面西上繼閔者在下文公縁僖公於閔公為庶兄置僖公於閔公上失先後之義故譏之傳曰後祖者僖公以臣繼閔公猶子繼父故閔公於文公亦猶祖也自先君言之隱桓及閔僖各當為兄弟顧有貴賤耳自繼代言之有父子君臣之道此恩義逆順各有所施也
  穀梁傳躋升也先親而後祖也逆祀也范甯注舊説僖公閔公庶兄故文公升僖公之主於閔公之上耳僖公雖長已為臣矣閔公雖小已為君矣臣不可以先君猶子不可以先父故以昭穆父祖為喻甯曰即之於傳則無以知其然若引左氏以釋此傳則義雖有似而於文不辨髙宗殷之賢主猶祭豐于禰以致雉雊之變然後率修常禮文公傎倒祖考固不足多怪矣親謂僖祖謂莊逆祀則是無昭穆也無昭穆則是無祖也無祖則無天也故曰文無天無天者是無天而行也注祖人之始也人之所仰天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此春秋之義也注尊卑有序不可亂也 楊士勛疏先親而後祖親謂僖公祖謂閔公也僖繼閔而立猶子之繼父故傳以昭穆祖父為喻此於傳文不失而范氏謂莊公為祖其理非也何者若范云文公傎倒祖考則是僖在於莊上謂之夷狄猶自不然況乎有道之邦豈其若是明范説非也
  左傳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逆祀也注僖是閔兄不得為父子嘗為臣位應在下令居閔上故曰逆祀 疏禮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故僖閔不得為父子同為穆耳當閔在僖上今升僖先閔故云逆祀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亂也魯語云將躋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弗忌曰我為宗伯明者為昭其次為穆何常之有如彼所言似閔僖異昭穆者位次之逆如昭穆之亂假昭穆以言之非謂異昭穆也若兄弟相代即異昭穆設令兄弟四人皆立為君則祖父之廟即已從毁知其禮必不然故先儒無作此説於是夏父弗忌為宗伯尊僖公且明見曰吾見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後小順也躋聖賢明也明順禮也君子以為失禮禮無不順祀國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謂禮乎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久矣注臣繼君猶子繼父故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鄭祖厲王猶上祖也
  乾學案公羊之説謂先禰而後祖穀梁之説謂先親而後祖是明指閔公為祖僖公為父矣即左氏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之説其義亦然而杜預范寗孔穎達諸家皆不明其義何休楊士勛之解得之而亦未盡唯賈公彦冡人掌公墓之疏最得三傳之意蓋僖雖閔之庶兄而既承其統則降而為子矣閔雖文之從父而既子乎僖則尊而為祖矣王侯之家臣子一例當其生也既可以諸父昆弟為臣則其死也豈不可以諸父昆弟為子故弟而繼兄之統弟即子也即兄而繼弟之統兄亦子也今文公躋僖於閔上是躋禰於祖上矣故公羊謂先禰後祖穀梁謂先親後祖而左氏亦譏其子先父食也若如杜范諸子之解則與三傳祖禰之義不亦大相剌謬哉或曰兄弟不可以為子而子之是亂天倫之序也而可乎曰王侯之禮與臣庶不同王侯以承祧為重承其祧則為之子矣觀閔公之薨僖公行三年之喪是固子為父之服矣既服子之服而不正子之名無是理也或曰若是古不云兄弟昭穆同乎而奈何其亂之也曰此亦諸儒之說禮經未嘗有是也若兄弟果同昭穆則夏父此舉昭穆原未之紊也魯之有司何為責夏父以非昭穆乎乃知魯有司之言斷以賈公彦周禮疏為正而孔氏假昭穆以言之之説不可據以為信也
  附録賈公彦冡人掌公墓之地疏曰兄死弟及俱為君則以兄弟為昭穆以其弟已為臣臣子一例則如父子故别昭穆也必知義然者案文二年秋八月大事于太廟躋僖公謂以惠公為昭隱公為穆桓公為昭莊公為穆閔公為昭僖公為穆今升僖公於閔公上為昭以閔為穆故云逆祀知不以兄弟同居昭位升僖於閔上為逆祀者案定八年經云從祀先公傳曰順祀先公而祈焉若本同倫以僖公升於閔公之上則以後諸公昭穆不亂何得至定八年始云順祀乎明本以僖閔昭穆别故於後皆亂也
  後漢書質帝紀詔曰孝殤皇帝雖不永休祚而即位踰年君臣禮成孝安皇帝承襲統業而前世遂令恭陵在康陵之上先後相踰失其次序非所以奉宗廟之重垂無窮之制昔定公追正順祀春秋善之其令恭陵次康陵憲陵次恭陵以序親秩為萬世法
  晉書康帝紀建元元年六月有司奏成帝崩一周請改素服御進膳如舊詔曰禮之降殺因時而寢興誠無常矣至於君親相準名敎之重莫之改也權制之作蓋出近代雖曰適事實弊薄之始先王崇之後世猶怠而況因循又從輕降義弗可矣康帝成帝母弟本服期因繼成帝後欲服三年乾學案紀所載如此及考禮志言建元元年正月晦成恭杜皇后周忌有司奏至尊期年應改服詔曰君親名敎之重也權制出於近代耳於是素服如舊同一晉書也而紀與志矛盾如此宋書禮志及杜氏通典亦載杜后事而不載成帝事將何所適從乎然杜后於康帝為嫂何至服重且杜后崩於咸康七年三月至建元元年正月已踰二歲何云周忌惟成康崩於咸康八年六月至此適合一周其為成帝無疑志與通典謬也
  通典東晉穆帝升平五年五月崩康帝子皇太后令立瑯琊王丕哀帝也成帝子康帝從子儀曹郎王琨議今立之於大行皇帝屬則兄弟凡奠祭之文皆稱哀嗣斯蓋所以仰參昭穆自同繼統在兹一人不以私害義專以所後為正今皇太后德訓𢎞著率母儀於内主上旣纂業承統亦何得不述遵於禮僕射江霦議兄弟不相為後雖是舊説而經無明據此語不得施於王者王者雖兄弟旣為君臣則同父子故魯躋僖公春秋所譏左傳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閔公弟也而同於父僖公兄也而齊於子旣明尊之道不得復敘親之本也公羊傳曰逆祀者何先禰而後祖穀梁傳曰先親後祖逆祀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兄弟也由君臣而相後三傳之明義如此則承繼有敘而上下洽通於義為允應繼大行皇帝
  晉書禮志王述等云成帝不私親愛越授天倫康帝受命顯宗社稷之重已移所授纂承之序宜繼康皇謝奉等云繼體之正宜本天屬考之人情宜繼顯宗也詔從述等議上繼顯宗
  哀帝紀詔曰顯宗成皇帝以時事多艱𢎞髙世之風樹德傳重以隆社稷而國故不已康穆早世朕以寡德復承先緒夫昭穆之義固宜本之天屬宜上嗣顯宗以修本統
  乾學案哀帝為成帝之子成帝臨崩以子幼弱屬國於母弟康帝康帝崩子穆帝嗣穆帝崩無後而哀帝復立然則哀之與穆親雖從弟分則君臣也王琨江霦欲竟稱哀嗣禰穆帝深合春秋閔僖相繼之㫖而王述議禰康皇已失傳授之正乃卒從謝奉等之邪説還繼成帝由是康穆二君斬焉無後降祖考之稱而為叔為兄亂常失序甚矣夫康帝之於成帝亦兄弟也嘗為之素服持喪逾期不改豈不以繼體之義同於父子乎康帝已後成帝而穆帝繼之哀帝但如王江之義承紹大宗則成帝之祀與國祚同永矣不是之圖而徇私廢公使成帝立長傳重之美湮没而不彰匪直輕蔑祖宗亦成帝之罪人矣哉
  宋史禮志真宗咸平元年判太常禮院李宗訥等言太祖宜稱皇伯后宜稱皇伯妣事下尚書省議户部尚書張齊賢等言王制天子七廟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前代或有兄弟繼及亦移昭穆之列是以漢書為人後者為之子所以尊本祖而重正統也又云天子絶期喪安得宗廟中有伯氏之稱乎其唐及五代有所稱者蓋禮官之失非正典也請自今有事於太廟則太祖并諸祖室稱孝孫孝曽孫嗣皇帝太宗室稱孝子嗣皇帝詔下禮官議議曰案春秋正義躋魯僖公云禮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此明兄弟繼統同為一代又魯隱公繼及皆當穆位又尚書盤庚有商及王史記云陽甲至小乙兄弟四人相承故不稱嗣子而曰及王明不繼兄之統也又唐中睿皆處昭位敬文武昭穆同為一世伏請皇太祖室曰皇伯考妣太宗室曰皇考妣每大祭太祖太宗昭穆同位祝文並稱孝子詔都省復集議曰古者祖有功宗有德皆先有其實而後正其名今太祖受命開基太宗纉承大寳則百世不祧之廟矣豈有祖宗之廟已分二世昭穆之位翻為一代如臣等議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以正父子之道以定昭穆之義則無疑也必若同為一代則太宗不得自為世數而何以得為宗乎不得為宗又何以得為百世不祧之主乎春秋正義亦不言昭穆不可異此又不可以為證也今若序為六世以一昭一穆言之則上無毁廟之嫌下有善繼之美於禮為大順於時為合宜何嫌而謂不可乎已竟從學士宋湜言祭太祖仍稱孝子
  乾學案真宗乃太祖從子而齊賢欲稱孝孫則是禰太宗而祖太祖矣真宗以太祖為祖則太宗當以太祖為父由常情言之鮮不以為驚世而駭俗揆以三傳譏先禰後祖之義及春秋從祀先公之文則張公實古之達禮者若都省集議謂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以正父子之道定昭穆之義實正論也而乃拘於祖功宗德二廟之説則反不合於春秋之㫖矣至於禮官及宋湜所議則俗儒相沿之陋說烏足與論先王之定禮哉
  劉敞為兄後議禮天子之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諸侯二昭二穆與太祖而五所謂昭者父道也所謂穆者子道也天子諸侯未必皆身有子故或取於兄弟之子以為嗣親同則取其賢者賢同則取其長者長同則取其吉者非兄弟之子則弗取故不以諸父為嗣父尊也不以諸兄為嗣兄亦尊也不以諸弟為嗣弟已之倫也此古者七廟五廟之序所以昭穆不相越迭毁不相害也至于後世國家多事或傳之諸兄或傳之諸弟蓋有不得已焉則禮散久矣然旣已受天下國家則所傳者雖非子亦猶子道也傳之者雖非其父亦猶父道也以天下國家為重矣春秋僖公實閔公之兄閔公遭弑僖公書即位明臣子一體也公孫嬰齊卒春秋謂之仲嬰齊以謂為人後者為之子當下從子例不得復顧兄弟之親稱公孫也春秋之義有常有變夫取後者不得取兄弟此常也既已不可及取兄弟則正其禮使從子例此變也故僖公以兄繼弟春秋謂之子嬰齊以弟繼兄春秋亦謂之子所謂常用于常變用于變者也既正其名則僖公不得不以閔公為昭歸父不得不以嬰齊為穆既正其昭穆則迭毁之次不得不以一代一也而儒者或疑禮無後兄弟之文遂以春秋書仲嬰齊為不與子為父孫非也子為父孫誠非禮之正有不得已者春秋正其為臣子一體而已故實公孫嬰齊而謂之仲嬰齊若春秋本不聽其為後者則當書曰公孫嬰齊卒學者問之曰此仲嬰齊曷為謂之公孫嬰齊不與為兄後也乃可矣夫春秋家猶重之況國乎國爾猶重之況天下乎故凡繼其君雖兄弟必使子之繼其大宗雖兄弟必使子之如繼其君繼其大宗而不使子是敎不子而輕其所託也此文公所以受逆祀之貶也然春秋固為衰世法非太平正禮也太平之世未嘗有也漢時定迭毁之禮丞相𤣥成丞相衡引昭宣兩帝並為昭獨以孫為昭而不知禮無両昭使昭帝之天下無所傳宣帝之天下無所受非禮意也又惠帝文帝皆髙祖子惠帝親受之髙祖文帝則受之惠帝雖皆兄弟此與閔公僖公何異哉存當以臣子敘之死當以昭穆正之而漢時議者皆推文帝使上繼髙祖而惠帝親受髙祖天下者反不與昭穆之正至於光武當繼平帝又自以世次元帝之子上繼元帝而為元帝後皆背經違禮而不可傳者也自漢世以來其議尤衆皆曰兄弟不相為後不當以昭穆格之妄也若不以昭穆格之則天下受之誰乎凡人君以兄弟為後者以非有子者也引而為嗣臣子一體矣而當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繼所受國而繼先君則是所受國者竟莫有嗣之者也不可一矣生則以臣子事之死則以兄弟處之忘生悖死不可二矣已實受之後君不受之先君今當自繼先君者不惟棄後君命已之命又當廢先君命兄之命不可三矣天下國家則歸之己而父子之禮則恥不為不可四矣徐邈曰若兄弟為昭穆者設兄弟六人為君至其後世當祀不及祖禰此又妄之甚者禮有所極義有所斷為之後者為之子所以正授受重祖統也兄弟六人相代為君亦六代祀祖禰矣假令非兄弟相代其祖亦當遷矣不得故存也即如此言使有兄弟六人為君各自稱昭是有十三廟也又其最後一君當上繼先君而五君終為無後也豈其所以傳重授國之意乎禮為人後者降其私親設兄弟六君故當各自為嗣義不可曲顧其親何説祀不及祖禰哉凡言禮者惡其諂時君之意苟曰益廣宗廟大宗之本而不詳授受之道春秋之義使當傳國者不忍以國與其宗曰非吾子也當受國者又不肯以臣子之道事其君曰非吾父也至令宗廟猥衆昭穆駢積而鬼有不嗣推生嗣死獨何悖哉
  乾學案敞立議甚偉但中間引公羊傳仲嬰齊卒一段猶未確蓋大夫傳世之法與天子諸侯殊不可與閔僖逆祀共論也詳見第五卷
  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哲宗崩徽宗即位太常寺言太宗皇帝上繼太祖兄弟相及雖行易月之制實斬衰三年以重君臣之義公除已後庶事相稱具載國史今皇帝嗣位哲宗實承神考之世已用開寳故事為哲宗服衰重今神主已祔百官之服並用純吉皇帝服御宜如太平興國二年故事禮部言太平興國中宰臣薛居正表稱公除以來庶事相稱獨命徹樂誠未得宜即是公除後除不舉樂外釋衰從吉事理甚明今皇帝當御常服素紗展脚幞頭淡黄衫黒犀帶請下有司裁製宰臣請從禮官議乃詔候周期服吉時詔不由門下徑付有司給事中龔原言喪制乃朝廷大事今行不由門下是廢法也臣為君服斬衰三年古未嘗改且陛下前此議服禮官持兩可之論陛下既察見其姦其服遂正今乃不得已從之臣竊為陛下惜開寳時并汾未下兵革未弭祖宗櫛風沐雨之不暇其服制權宜一時非故事也原坐黜知南康軍於是詔依元降服喪三年之制其元符三年九月自小祥從吉指揮改正
  紹興三十一年五月金國使至以欽宗訃聞詔朕當持斬衰三年之服以申哀慕是日文武百僚並常服黒帶去魚詣天章閣南空地立班聽詔㫖舉哭畢次赴後殿門外進名奉慰次詣几筵殿焚香舉哭六月權禮部侍郎金安節等請依典故以日易月自五月二十二日立重安奉几筵至六月十七日大祥所有衰服權留以待梓宫之還從之








  讀禮通考卷十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二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二十
  國恤三
  藩王入繼大統服先君追崇本生附
  漢書孝哀皇帝元帝庶孫定陶恭王子也母曰丁姬年十三嵗嗣立為王成帝無子使執金吾任宏守大鴻臚持節徵定陶王立為皇太子謝曰願留國邸旦夕奉問起居俟有聖嗣歸國守藩書奏天子報聞
  定陶共王傳上以太子奉太宗後不得顧私親乃立楚思王子景為定陶王奉共王後成帝崩太子即位追尊共王為共皇置寢廟京師序昭穆如孝元帝
  師丹傳上少在國見成帝委政外家王氏僭盛常内邑邑即位多欲有所匡正封拜丁傅奪王氏權丹自師傅居三公位得信於上上書言古者諒闇不言聽於冡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大行尸柩在堂官爵臣等以及親屬赫然皆貴寵封舅為陽安侯皇后尊號未定豫封父為孔鄉侯出侍中王邑射聲校尉王邯等詔書比下變動政事卒暴無漸間者郡國多地動水出流殺人民日月不明五星失行此皆舉錯失中號令不定法度失理隂陽溷濁之應也臣伏惟人情無子年雖六七十猶博取而廣求孝成皇帝深見天命燭知至徳以壮年克已立陛下為嗣先帝暴棄天下而陛下繼體四海安寧百姓不懼此先帝聖徳當合天人之功也臣聞天威不違顔咫尺願陛下深思先帝所以建立陛下之意且克己躬行以觀羣下之從化天下者陛下之家也胏附何患不富貴不宜倉卒
  乾學案衰麤哭泣喪紀之文繼志述事致孝之實師丹欲哀帝致孝於所後而責以諒闇不言三年無改可謂善言喪者也
  初哀帝即位成帝母稱太皇太后成帝趙皇后稱皇太后而上祖母傅太后與母丁后皆在國邸自以定陶共王為稱髙昌侯董宏上書言秦莊襄王母本夏氏而為華陽夫人所子及即位後俱稱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為皇太后事下所司時丹以左將軍與大司馬王莽共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號天下一統而稱引亡秦以為比喻詿誤聖朝非所宜言上免宏為庶人傅太后大怒要上必欲稱尊號上於是追尊定陶共皇丁后為共皇后郎中令泠襃黄門郎段猶等復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復引定陶藩國之名以冠大號車馬衣服宜皆稱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共厥職又宜為共皇立廟京師上復下其議有司皆謂宜如襃猶言丹議獨曰聖王制禮取法於天地故尊卑之禮明則人倫之序正人倫之序正則乾坤得其位而隂陽順其節人主與萬民俱蒙祐福尊卑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亂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為號者母從子妻從夫之義也欲立官置吏車服與太皇太后並非所以明尊卑亡二上之義也定陶共皇號諡已前定義不可復改禮父為士子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士服子亡爵父之義尊父母也為人後者為之子故為所後服斬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統也孝成皇帝聖恩深逺故為共王立後奉承祭祀令共皇長為一國太祖萬世不毁恩義已備陛下既繼體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廟天地社稷之祀義不得復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廟今欲立廟於京師而使臣下祭之是無主也又親盡當毁空去一國太祖不墮之祀而就無主當毁不正之禮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寖不合上意上用朱博議尊傅太后為太皇太后丁后為帝太后與太皇太后及皇太后同尊又為共皇立廟京師儀如孝元皇帝博遷為丞相復與御史大夫趙𤣥奏言前髙昌侯宏首建尊號之議而為丹所劾奏免為庶人時天子衰麤委政於丹丹不深惟襃廣尊親之義而妄稱説抑貶尊號虧損孝道不忠莫大焉陛下聖仁昭然定尊號宏以忠孝復封髙昌侯丹惡逆暴著雖蒙赦令不宜有爵邑請免為庶人奏可
  平帝即位新都侯王莽白太皇太后𤼵掘傅太后丁太后冡奪其璽綬更以民禮葬之定陶隳廢共皇廟諸造議泠襃段猶等皆徙合浦復免髙昌侯宏為庶人封丹為義陽侯
  蔡邕獨斷曰髙祖得天下而父在上尊號曰太上皇不言帝非天子也孝宣繼孝昭帝其父曰史皇孫祖父曰衞太子太子以罪廢及皇孫皆死宣帝起園陵長承奉守不敢加尊號於祖父也光武繼孝元亦不敢加尊號於祖父也世祖父南頓令曰皇考祖鉅鹿都尉曰皇祖曽祖鬱林太守曰皇曽祖髙祖舂陵節侯曰皇髙祖起陵廟置章陵以奉祠之而已至殤帝崩無子弟安帝以和帝兄子從清河王子即尊號依髙帝尊父為太上皇之義追號父清河王曰孝徳皇順帝崩冲帝無子弟立樂安王子是為質帝帝偪於順烈梁后父大將軍梁冀未得尊其父而崩桓帝以蠡吾侯子即尊位追尊父蠡吾先侯曰孝崇皇母匡太夫人曰孝崇后祖父河間孝皇曰孝穆皇祖母妃曰孝穆后桓帝崩無子今上即位追尊父辟犢亭侯曰孝仁皇母董夫人曰孝仁后祖父河間敬王曰孝元皇祖母夏妃曰孝元后
  乾學案受命之君追王先世固非奉藩稱臣者所可比蔡氏以太上皇與追崇諸皇相提並論似未協師丹之議
  三國志魏明帝太和三年秋七月詔曰禮皇后無嗣擇建支子以繼太宗則當纂正統而奉公義漢宣繼昭帝後加悼考以皇號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稱引亡秦惑誤時朝既尊共皇立廟京師又寵藩妾使比長信叙昭穆於前殿並四位於東宮僭差無度人神弗祐而非罪師丹忠正之諫用致丁傅焚如之禍自是之後相踵行之昔魯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國非度譏在華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為戒後嗣萬一有由諸侯入奉大統則當明為人後之義敢為佞邪導諛時君妄建非正之號以干正統謂考為皇稱妣為后則股肱大臣誅之無赦其書之金䇿藏之宗廟著於令典
  通鑑晉元帝大興元年三月愍帝凶問至建康王斬衰居廬
  宋史禮志嘉祐八年三月晦日仁宗崩英宗立喪服制度並用定陵故事禮院言故事大祥變除服制以四月二十九日祥至五月二十九日禫六月二十九日禫除至七月一日從吉已䝉降敇謹案禮學王肅以二十五月為畢喪而鄭康成以二十七月通典用其説又加至二十七月終則是二十八月畢喪而二十九月始吉盖失之也天聖中更定五服年月敕斷以二十七月今士庶所同遵用夫三年之喪自天子逹不宜有異請以四月二十九日為大祥五月擇日而為禫六月一日而從吉於是大祥日不御前後殿開封府停決大辟及禁屠至四月五日待制觀察以上及宗室管軍官日一奠二十八日而羣臣俱入奠二十九日禫除羣臣皆奉慰焉馬端臨曰上欲命韓琦攝冢宰行亮隂三年禮執政以為不可三表乃聽政
  宗室傳濮安懿王允讓商王元份子也仁宗在位久無子乃以王第十三子宗實為皇子仁宗崩皇子即位是為英宗
  彭百川太平治蹟統類治平元年宰相韓琦言濮安懿王徳盛位隆所宜尊禮陛下受命先朝躬承聖統顧以大義後其私親請下有司議濮安懿王及譙國太夫人王氏襄國太夫人韓氏仙逰縣君任氏合行典禮詳處其當以時施行詔須大祥後議二年四月詔議崇奉濮典禮以聞翰林學士王珪等相顧不敢先天章閣待制司馬光獨奮筆立議議成王珪即敕吏以光手槀為案其議曰臣等謹案儀禮喪服為人後者傳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尊服服之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皆如親子也又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傳曰何以期也不二斬也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又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傳曰何以大功也為人後者辟其昆弟也以此觀之為人後者不敢顧私親聖人制禮尊無二上若恭愛之心分施於彼則不専一於此故也是以秦漢以來帝王有自旁支入繼大統或推尊父母以為帝后皆見非當時取譏後世臣等不敢引以為聖朝法前代之入繼者多宫車晏駕之後援立之䇿或出母后或出近臣非如仁宗皇帝年齡未衰深惟宗廟之重祗承天地之意於宗室衆多之中簡抜聖明授以大業陛下身為先帝之子然後繼體承祧光有天下濮安懿王雖於陛下有天性之親顧復之恩然陛下所以負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子孫孫萬世相承者皆先帝之徳也臣等愚淺不逹古今竊謂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禮宜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髙官大國極其尊榮襄國太夫人仙逰縣君亦改封大國太夫人考之古今實為宜稱議上中書奏王珪等議未見詳定濮王當稱何親珪等議濮王於仁宗為兄皇帝宜稱皇伯而不名如楚王涇王故事中書又奏案儀禮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及案令文五服年月勅並云為人後者為其所後父斬衰三年為其父母齊衰期即出繼之子於所繼所生父母皆稱父母又漢宣帝光武皆稱其父為皇考今珪等議皇伯於典禮未見明據請下尚書省集議從之臺諫皆是王珪太后聞之内出手書切責韓琦等不當議稱皇考上命權宜罷議令有司博求典故以聞范鎮時判太常率禮官上言漢宣帝於昭帝為孫光武於平帝為祖則其父容可稱皇考然議者猶或非之謂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統也今陛下既考仁宗又考濮王則其失又非漢宣光武比也凡稱帝稱皇稱皇考立寢廟論昭穆皆非是侍御史知雜事吕誨言臣竊原勅意直欲加濮安懿王為皇考與仁廟同稱如是則尊有二上服有二斬律禮之文皆相戾臣恭以陛下龍躍藩邸入繼大統南面尊臨皆先帝之徳也方勤孝養上奉慈顔猶懼其不足矧復顧私恩别親疎而忘大義哉人言不己誠有累於聖躬欲觧天下之疑莫若𤼵睿斷特以手詔自中而下以王珪等前議為定追封濮安懿王大國諸夫人典禮稱是慰厭人心於體為順皆留中不下司馬光又言聖人舉事與衆同欲故能下叶人心上順天意洪範曰三人占從二人言盖國有大疑則決之於衆自上世而然矣伏見向者詔羣臣議濮安懿王合行典禮翰林學士王珪等二十餘人皆以為宜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凡兩次㑹議無一人異辭盖欲奉濮王以禮輔陛下以義也而政府之意獨欲尊濮王為皇考巧飾詞説誤惑聖徳不顧先王之大典蔑棄天下之公議使宗室疎屬皆已受奉贈而崇奉濮王之禮未能知二議是非臣更為陛下别白言之政府言儀禮令文五服年月勅皆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即出繼之子於所生皆稱父母臣案禮法必須指事立文使人曉觧今欲言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之服若不謂之父母不知如何立文此乃政府欺㒺天下之人謂其皆不識文理也又言漢宣帝光武皆稱其父為皇考臣案宣帝承昭帝之後以孫繼祖故尊其父為皇考而不敢尊其祖為皇考以其昭穆同故也光武起布衣誅王莽親冒矢石以得天下名為中興其實創業雖自立七廟猶非太過況但稱皇考其謙損甚矣今陛下親為仁宗之子傳曰國無二君家無二尊若復尊濮王為皇考則置仁宗於何地乎政府前以二帝不加尊號於父祖引以為法則可矣若謂皇考之名亦可施於今日則事恐不侔設使仁宗尚御天下濮王亦萬福當是之時命陛下為皇子則必不謂濮王為父而為伯若先帝在則稱伯没則稱父臣計陛下必不為此行也以此言之濮王當稱皇伯又何疑矣三年正月吕誨前後十一奏乞依王珪等奏定濮王崇奉典禮不報
  東都事略歐陽修傳修著濮議引喪服記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服者齊衰期也謂之降服親不可降降者降其外物爾喪服是也其必降者示有所屈也以重承大宗之重尊祖而為之屈於此以申於彼也生莫重於父母而為之屈者以承大宗者亦重也此以義制者也父子之道天性也臨之以大義有可以降其外物而本之於至仁則不可絶其天性絶人道而滅天理此不仁者之或不為也故聖人制服為降三年為期而不没其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没也此以仁存者也今議者欲以為人後之故使一旦反視父母若未嘗生我者其絶之也甚矣使其真絶之與是非人情也追於義而偽絶之與是仁義者教之為偽也其議如此
  太平治蹟統類侍御史范純仁御史裏行吕大防合奏曰伏見參政歐陽修首開邪議妄引經據以枉道説人主以近利負先帝欲累濮王以不正之號陷陛下於過舉之譏朝命駭聞天下失望政典之所不赦人臣之所共棄哀帝之失既難施於聖朝襃猶之姦固莫逃於公論當更議以安衆意并言韓琦飾非曽公亮趙槩苟且依違未嘗辨正乞下修於理正琦等之罪臺諌論列不已中書亦以劄子自辨曰伏見朝廷議濮王典禮兩制禮官請稱皇伯中書之議以為事體至大理宜審重必合典故方可施行皇伯之稱考於經史皆無所據方欲下三省博議陛下手詔中罷衆論紛然臣竊謂衆論雖多其説不過三其一宜稱皇伯是無稽之臆説二曰簡宗廟致水災是厚誣天人之言也三曰不當用漢宣哀為法以干亂統紀是不原本末之論也願陛下明告中外以皇伯無稽決不可稱今所欲定者正名號爾至於立廟京師干亂統紀原非朝廷本意庶羣疑可釋
  禮志御史吕誨等彈奏歐陽修首建邪議韓琦曽公亮趙概附㑹不正之罪固請如王珪等議既而内出皇太后手詔曰吾聞羣臣議請皇帝封崇濮安懿王譙國夫人王氏襄國夫人韓氏仙逰縣君任氏可令皇帝稱親濮安懿王稱皇王氏韓氏任氏並稱后事方施行而英宗即日手詔曰稱親之禮謹遵慈訓追崇之典豈易克當且欲以塋為園即園立廟俾王子孫主奉祠事翌日誨等以所論列彈奏不見聽用繳納御史勅吿居家待罪誨等所列大約以前詔稱權罷集議後詔稱且欲以塋為園即追崇之意未巳英宗命閤門使以告還之誨等力辭臺職
  伊川程子代侍御史彭思永論濮王典禮疏伏見近日以濮王稱親事言事之臣奏章交上中外論議沸騰此盖執政大臣違亂典禮左右之臣不能開陳理道而致陛下聖心疑惑大義未明臣待罪憲府不得不為陛下辨明其事竊以濮王之生陛下而仁宗皇帝以陛下為嗣承祖宗大統則仁廟陛下之皇考陛下仁廟之適子濮王陛下所生之父於屬為伯陛下濮王出繼之子於屬為姪此天地大義生人大倫如乾坤定位不可得而變易者也固非人意所能推移苟亂大倫人理滅矣陛下仁廟之子則曰父曰考曰親乃仁廟也若更稱濮王為親是有二親則是非之理昭然自明不待辨論而後見也然而聖意必欲稱之者豈非陛下大孝之心義雖出繼情厚本宗以濮王是生聖躬曰伯則無以異於諸父稱王則不殊於臣列思有以尊大使絶其等倫如此而已此豈陛下之私心哉盖大義所當典禮之正天下之公論而執政大臣不能將順陛下大孝之心不知尊崇之道乃以非禮不正之號上累濮王致陛下於有過之地失天下之心貽亂倫之咎言事之臣又不能詳據典禮開明大義雖知稱親之非而不知為陛下推所生之至恩明尊崇之正禮使濮王與諸父夷等無有殊别此陛下之心所以難安而重違也臣以為所生之父至尊至大雖當専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故所繼主於大義所生存乎至情至誠一心盡父子之道大義也不忘本宗盡其恩義至情也先王制禮本縁人情既明大義以正統緒復存至情以盡人心是故在喪服恩義别其所生盖明至重與伯叔不同也此乃人情之順義理之正行於父母之前亦無嫌間至於名稱統緒所繫若其無别斯亂大倫今濮王陛下之所生義極尊重無以復加以親為稱有損無益何哉親與父同而所以不稱父者陛下以身繼大統仁廟父也在於人倫不可有貳故避父而稱親則是陛下明知稱父為決不可也既避父而稱親則是親與父異此乃下人以邪説惑陛下言親意非一不止謂父臣以謂取父義則與稱父正同決然不可不取父義則其稱甚輕今宗室疎逺卑幼悉稱皇親加於所生深恐非當孝者以誠為本乃以疑似無正定之名黷於所尊體屬不恭義有大害稱之於仁廟乃有嚮背之嫌去之於濮王不損所生之重絶無小益徒亂大倫臣料陛下之意不必須要稱親止為不加殊名無以别於臣列臣以為不然推所生之義則不臣自明盡致恭之禮則其尊可見況當揆量事體别立殊稱要在得盡尊崇不愆禮典言者皆欲以髙官大國加於濮王此甚非知禮之言也先朝之封豈陛下之敢易爵秩之命豈陛下之敢加臣以為當以濮王之子襲爵奉祀尊稱濮王為濮國太王如此則夐然殊號絶異等倫凡百禮數必皆稱情請舉一以為率借如既置嗣襲必申祭告當曰姪嗣皇帝敢昭告於皇伯父濮國太王自然在濮王極尊崇之道於仁皇無嫌貳之失天理人心誠為允合不獨正今日之事可以為萬世之法復恐議者以太字為疑此則不然盖繫於濮國下自於大統無嫌今親之稱大義未安言事者論列不已前者既去後者復然雖使臺臣不言百官在位亦必繼進理不可奪勢不可遏事體如此終難固持仁宗皇帝在位日久海㝢億兆涵被仁恩陛下嗣位之初功徳未及天下而天下傾心愛戴者以陛下仁廟之子也今復聞以濮王為親含生之類𤼵憤痛心盖天下不知陛下之孝事仁宗皇帝格於天地尊愛濮王之意非肎以不義加之但見誤致名稱所以深懐疑慮謂濮王既復稱親則仁廟不言自絶羣情訩懼異論喧囂夫王者之孝在乎得四海之歡心胡為以不正無益之稱使億兆之口指斥謗讟致濮王之靈不安於上臣料陛下仁孝豈忍如斯皆由左右之臣不能為陛下開明此理在於神道不逺人情故先聖謂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設如仁皇在位濮王居藩陛下既為冢嗣復以親稱濮王則仁皇豈不震怒濮王豈不側懼是必君臣兄弟立致釁隙其視陛下當如何也神靈如在亦豈不然以此觀之陛下雖加名稱濮王安肎當受伏願陛下深思此禮去親之文以明示天下則祖宗濮王之靈交歡於上皆當垂祐陛下享福無窮率土之心翕然慰悦天下化徳人倫自正大孝之名光於萬世矣
  禮志吕誨等既去職而濮議亦寢至神宗元豐二年詔以濮安懿王三夫人可並稱王夫人
  理宗本紀嘉定十七年寧宗崩子昀嗣皇帝位尊楊皇后曰皇太后同聽政詔宫中自服三年喪
  聞見録時張忠恕移書史彌逺請取法孝宗行三年喪且曰孝宗始自踐祚服勤子職凡二十有七年今上自外邸入繼大統未嘗一日躬定省之勞欲報之徳視孝宗宜有加
  明世宗實録正徳十六年二月甲辰禮部尚書毛澄等言兹者大行皇帝大喪成服已畢恭惟皇上嗣登寳位之初萬幾所繫伏望以宗廟社稷為重少節哀情於西角門視事文武百官行奉慰禮上曰朕哀痛方切未忍遽離喪次其以二十七日視朝具儀來聞於是澄等具上儀注曰本月二十七日早上服衰服御西角門視朝文武百官素服烏紗帽黒角帶皁靴行奉慰禮二十八日以後上仍衰服御西角門視朝五月十八日遵依遺詔二十七日服制已滿自十九日以後合照孝宗敬皇帝服制上釋衰服易素翼善冠麻布袍腰絰御西角門視事俱不鳴鐘鼓文武百官仍素服烏紗帽黑角帶皁靴朝參至百日後變服如常候梓宫𤼵引之時另行奏請上從之六月禮部言今月二十四日武宗皇帝百日禮宜釋服如常查得孝宗皇帝百日因梓宫未入山陵上仍素服翼善冠麻布袍腰絰御西角門視事不鳴鐘鼓文武百官素服烏紗帽黑角帶皁靴朝參今武宗皇帝梓宫亦未入山陵請如前例詔可
  乾學案世宗之服武宗用二十七日之制則是子為父之服矣既服子之服而他日乃不禰武宗可乎惜當時議禮之家無有以此禮深折之者
  朱國禎史槩正徳十六年四月癸卯上即皇帝位戊申命禮部㑹議興獻王主祀封號五月戊午禮部尚書毛澄等㑹議疏曰漢成帝立定陶王為太子即立楚孝王孫景為定陶王奉共王祀時大司空師丹以為恩義兼備今皇上入繼大統宜如定陶王故事以益王第二子崇仁王厚炫繼興獻王後襲封興王主祀事又考之宋濮安懿王之子入繼仁宗後是為英宗命有司議禮知諌院司馬光謂秦漢以來有旁支入繼大統推尊父母為帝后者皆見非當時取譏後世濮王宜稱皇伯而不名乃詔立濮王園廟以宗樸奉濮王祀程頤之言曰為人後者謂所後為父母而謂所生為伯叔父母此生人之大倫也然所生之義至尊至大宜别立殊稱曰皇伯叔父某國太王則正統既明而所生亦尊崇極矣今興獻王於皇上為本生父與濮安懿王事正相等皇上宜稱孝宗為皇考改稱興獻王為皇叔父興獻太王興獻王妃為皇叔母興獻太王妃凡祭告上箋俱署名姪皇帝則隆正統崇本生恩禮備至可為後世法疏入上曰父母可移乎命再議進士張璁獨以廷議為非上疏曰陛下嗣登大寳即議追尊聖考以正其號廷議皆執漢定陶宋濮王故事謂為人後者為之子不得顧私親夫天下豈有無父母之國哉記曰禮非從天降非從地出也人情而已漢哀帝宋英宗皆成帝仁宗預立為嗣養之宫中其為人後之義甚明今武宗皇帝嗣孝廟十有六年未有儲建比於崩殂而陛下以倫序當立入繼大統故遺詔直曰興獻王長子而未嘗著為人後之義視漢宋舊事同異較然夫統與嗣不同非必父死子立也漢文承惠後則以弟繼宣承昭後則以兄孫繼若必奪此父子之親建彼父子之號則古有稱髙伯祖皇伯考者皆不得謂之統矣竊謂今日之禮宜别立聖考廟於京師使得隆尊親之孝上得璁疏大喜曰此論一出我父子終可完也亟下所司議大學士楊廷和曰秀才何知上疏請如禮官議疏入留中八月朔澄等復上議如初且言推尊之非莫詳於魏明帝之詔稱親之非莫詳於宋程頤之議報聞初上嗣位遣太監秦文邵恩捧箋詣安陸奉迎母妃十月至通州聞稱號未定諸舊臣皆已晉秩愠甚曰安得以我子子他人奴等恩澤從何來太王王妃固是本分何子貴父母獨否且我入宫何以行禮我還任皇帝自為為可也上聞涕泣詣皇太后辭謝請奉母歸藩宫府皆大震於是皇太后有㫖命興獻王稱興獻帝妃稱興獻后憲廟貴妃邵氏為皇太后母妃始入京謁奉先奉慈二殿張璁復進大禮或問反覆四千言南京兵部主事霍韜亦上疏議與璁合並下所司十二月諭廷和等加興獻帝后尊號上各加皇字廷和等言聖孝有甚不得已之情臣等職在輔導不敢阿順以損聖徳封還御批仍依原擬進復與禮官臺省合詞奏曰舜受堯之天下禹受舜之天下當時未聞帝其所生萬世稱聖焉漢宣帝繼孝昭後追諡史皇孫王夫人曰悼考悼后而已光武上繼元帝鉅鹿南頓君以上立廟章陵而已皆未聞有追尊之號而考后之稱後之議者猶非之晉元帝由琅邪王入繼大統止立皇子為王奉父共王祀宋英宗議加濮王典禮久不決光獻太后乃以手詔尊濮王為皇夫人為后英宗顧下詔讓而未受未嘗侈然自加尊稱也今興獻帝后之加較諸前代尊稱已極若復加一皇字與孝廟慈夀並非尊無二上之意臣等不敢奉詔願賜歸上優留之吏部尚書喬宇侍郎羅欽順等言正統大義惟賴一皇字以明若加於所生則正統混而無别非所以重宗廟也報以皇太后懿㫖不敢有違於是給事中朱鳴陽等御史程昌曹嘉等南京大理寺丞黄鞏郎中黄偉等大理寺副沈光大等合疏爭之俱不報元年正月給事中熊浹言武宗皇帝臨崩重念宗社大計特請慈夀皇太后迎立陛下先時未嘗育之宫中立以為後如宋英宗故事則興獻王固陛下之父不得以濮王為比而陛下之繼武宗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可據不得曰為人後者為之子也必曰為後而以繼嗣為名則陛下直繼武宗為之後乎抑追繼孝宗為之後乎武宗本無後而陛下以弟為之後孝宗已有後而陛下又越武宗而重為之後無一可者也故興獻王宜尊帝稱别立廟徽號如恭仁康定以示不敢上躋於列聖加上慈聖皇太后及武宗皇后徽號而母妃則尊為太后如慈夀之例庶㡬恩義並行不悖下所司㑹南郊禮成是日乾清宫小室災毛澄言變不虚生乞存憂懼以致順天悦親之實御批父母各加皇字恐不可告郊廟給事中安磐言藩國不可加於帝號之上獻為諡法不可加於生存之母御史李儼言慈夀母妃分均體敵恐生羣小之心漸搆兩宫之隙俱報聞上亦因災不自安持未𤼵二月諭禮部慈聖皇太后加上尊號昭聖慈夀皇太后皇嫂皇后加上尊號為莊肅皇后本生母興獻后加上尊號為興獻國太后邵皇太后加上尊號為夀安皇太后興獻帝册文稱孝子二年毛澄罷以汪俊代之三年正月南京刑部主事桂萼上疏請正大禮略謂宜稱孝宗曰皇伯考武帝曰皇兄興獻帝曰皇考别立廟於大内興國太后曰聖母則天下之為君臣父子者定上命㑹文武羣臣集前後章疏詳議三月丙寅朔勅禮部加慈夀皇太后為聖母昭聖康惠慈夀皇太后獻帝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興國太后為本生母章聖皇太后
  國朝典彚三年四月禮部㑹文武羣臣上議漢宋以來入繼大統之君間有為本生立廟園陵及京師者第嵗時遣官致祠尋亦奏罷至於立廟大内而親祀古未有也萼璁之言曰繼統公立後私又曰統為重嗣為重臣等謂正統所傳之謂宗故立宗所以繼統立嗣所以承宗宗之與統初無輕重況繼統則法堯舜而宗祀何獨不然萼又欲改稱孝宗為皇伯考臣等歴稽前古廟制未有皇伯考神主之稱惟天子稱諸王曰伯叔父恐非所以加於宗廟也請罷建室之議立廟安陸上嚴㫖詰責
  史槩禮臣言前後章疏惟張璁霍韜熊浹三人與萼議同其兩京諸臣凡八十餘疏二百五十餘人皆如部議上命再議廷和知上意不可回再疏乞歸許之禮部尚書汪俊等言陛下欲改稱廟號自尊本生立廟大内臣等竊念此舉所繫甚大陛下入奉大宗不得祭小宗亦猶小宗之不得祭大宗也故昔興獻帝奉藩安陸則不祭憲帝今陛下入繼大統亦不得祭興獻帝是皆制於禮而情有屈也然興獻帝不得迎養夀安皇太后於藩邸陛下得迎興國太后於大内受天下之養而尊祀興獻帝以天子之禮樂則人子之情俱獲自盡矣乃今聖孝無窮臣等不自揣度請於獻帝徽稱之上仍加興字則於本生不失尊崇於正統無嫌二聖上切責而宥之尚書喬宇石珤皆力爭不聴張璁自南京來途中上疏請去本生二字略謂不去二字雖稱皇考實與皇叔無異又言皇上稱孝宗為皇考稱興獻帝為本生父子之名既更尊崇之義安在詔促之入京汪俊乞休許之以席書代之璁萼及南京主事黄宗明經歴黄綰同上疏曰今日典禮之議以皇上為為人後者禮官附和之私也以皇上為入繼大統者臣等考經之論也人言兩議相持有大小衆寡不相敵之勢臣等則曰惟理而己皇上何不親御明堂進羣臣而詢之疏入報聞編修鄒守益上言昔曾元以父寢疾憚於易簀愛之至也而曽子責之曰姑息魯受天子禮樂以祀周公尊之至也而孔子傷之曰周公其衰矣臣願陛下勿以姑息事獻帝而使後世有其衰之歎且羣臣之議再四詳慎謂當存始封之號避皇考之嫌陵廟嵗時重臣代祭皇嗣既蕃立後安陸全百世不祧之尊此皆為陛下忠謀也今不察而督過之謂忤且慢喜怒好惡不無少失其平臣歴觀前史泠襃段猶之徒當時所謂忠愛後世所斥以為邪媚者也師丹司馬光之徒當時所謂欺慢後世所仰以為正直也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望陛下屈已從善不吝改過以光大孝上以為出位瀆擾下鎮撫司
  何喬逺名山藏開聖記大學士蔣冕上疏曰頃者建室之議臣等與毛紀費宏反覆論奏數千言矣仰惟皇上天縱聖神嗣承大統至親倫序天與人歸固不待贊然非昭聖張太后傳武宗皇帝遺命則將無所承受而授受大義不明今既受命於武宗即宜嗣統以為後特兄弟之名有不容紊故但兄武宗考孝宗母張太后而於孝武二廟皆稱嗣皇帝稱臣稱御名以示繼統承祀之義所後所生不可混也陛下曰朕於正統大義不敢有違固知之矣自古人君嗣承天位謂之承祧踐祚祧宗祧祚廟之阼階也禮為人後者惟大宗大宗尊之統也皆主宗祀言漢至今千七百嵗矣未有廟本生父大内者漢宣帝以兄孫繼統為叔祖昭帝後立所生父廟於奉明園光武埽平僭亂奮然崛起盖取位於新莽非繼統於平嬰一聞張純朱浮之議即降其私親四世祀於舂陵宋英宗所生父濮安懿王亦止即國立廟我皇上為獻皇帝立祀安陸禮雖非經事猶類古今後武宗考孝宗身主祖宗列聖之祀又欲兼奉小宗情既重於所生義必疎於所後二宗在天之靈誰託乎臣等考經質禮稽詢僉謀不䝉採納汪俊乞休遽聽其去萼璁有言亟召其來其日天氣晴明陡變隂晦至暮風霾特甚天心仁愛尤極惓惓願陛下詳察之
  典彚五月詔名奉先殿西室為觀徳殿奉安獻皇帝神主遣官詣安陸奉迎禮部侍郎吴一鵬言歴考前代無自寢園迎主入大内者況安陸乃啓封之地獻皇帝神主久安太祖之重中都太宗之重留都皆以王業所基永修典禮今獻皇帝神主宜永祀安陸不聽
  史槩六月璁萼至京給事中張翀等三十餘人御史鄭本公等四十餘人連章劾之并及黄綰黄宗明方獻夫席書下所司擢璁萼翰林學士尚書喬宇言席書以内㫖陞尚書臣兩言其不可今璁萼復拜學士内降恩澤多施於佞幸上曰璁萼非干進者令即視事吏部貟外郎薛蕙上為人後解一篇為人後辨一篇西原集為人後觧禮之所以立後者重大宗也何言乎重大宗小宗無子以為可以絶者也故不為之立後大宗無子不可以絶故立後以繼之小宗不可擬大宗故曰重大宗也曷為後大宗不後小宗重本也其重本奈何大宗者祖之正體也本也小宗者祖之旁體也支也本存而支亡亡而猶存也尊者存焉爾本亡而支存存而猶亡也存者㣲矣是故小宗無後祖不絶大宗無後祖絶矣禮之後大宗不後小宗重絶祖也雖然大宗者卿大夫之禮也何以曰卿大夫之禮古者公子為卿大夫及始仕而為大夫者謂之别子繼别子者謂之大宗故曰大宗者卿大夫之禮也此卿大夫也而不可絶益知天子之不可絶矣天子之不可絶奈何大宗者繼别云爾曰尊之統也收同族云爾曰收族者也天子之統受諸始祖始祖受諸天不啻尊之統也内治同姓外治異姓不啻收族者也饗百神以為天地社稷主也育萬物以為天下君也此天子之禮也甚大宗矣是故不可絶也可絶也者則始祖之統可閼也同姓異姓之治可不辨也天地社稷可無主也天下可無君也故天子無嗣建支子以後天子禮也支子後天子適子不為後乎禮之正者支子為後禮之變者適子亦為後矣何言乎禮之變者適子亦為後適子不為後者非他也傳小宗之統焉爾明小宗之統為重也益知大宗之統為重矣明大宗之統為重也益知天子之統為尤重矣故適子可以後大宗可以後大宗斯可以後天子矣天子者始祖之體大統之所在尊則無上親則本始也諸侯雖有尊焉不敢信其尊矣雖有親焉不敢専其親矣信其尊嫌於貳君専其親嫌於貳祖故諸侯適子後天子者不敢遂其尊親也尊親者人之至重也然而不敢遂焉示猶有至重者也繼大統者因斯舉也而知其所由來則可以事天可以保宗廟可以有天下是故明於為人後之義者錯諸天下無難矣為人後辨陛下繼祖體而承適統合於為人後之義坦然明白無可疑者也廼有二三臣者詭經畔禮以惑聖聽夫經傳纎悉之指彼臣未能睹其十一遽欲持小慧而騁夸辭可謂不知而作者也其曰陛下為獻帝不可奪之適嗣案漢石渠議曰大宗無後族無庶子己有一適子當絶父祀以後大宗否戴聖云大宗不可絶禮言適子不為後者不得先庶子爾族無庶子則當絶父以後大宗晉范汪曰廢小宗昭穆不亂廢大宗昭穆亂矣先王所重大宗也豈得不廢小宗以繼大宗乎汪又曰大宗者人之本也人不可以無其本所以立大宗也小宗之家五世則遷安知始祖之所從出與宗祀之所由來敬宗所以尊祖禰不為重乎此二説者其亦得禮意矣夫謂得禮意者以其别祖禰之統權大宗小宗之輕重而達於立後之義也盖人子雖有適庶其親親之心一也而禮適子不得為後庶子得為後者此非親其父母有厚薄也直繫於傳重收族不同爾今之言者不知推本祖禰惟及其父母而止此弗忍薄其親而忍遺其祖也其曰為人後者為之子乃漢儒邪説案此踵歐陽修之謬也夫為人後為之子其言出於公羊固漢儒所傳者然於儀禮實相表裏古今以為折衷未有異論者也藉若修之説其悖禮甚矣禮為人後者斬衰三年此子於父母之喪也以父母之喪服之不曰為之子而何其言之悖禮一也傳言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其若子者由為之子故爾傳明言若子今顧曰不為之子其言之悖禮二也為人後者不為之子然則稱謂之間將不曰父而仍曰伯父叔父乎其言之悖禮三也又立後而不為之子則古立後者皆未嘗實子之而姑偽立是人也是聖人偽教人以立後而實則無後焉爾其言之悖禮四也夫無後者重絶祖考之祀故立後以奉之今所後既不得而子則祖考亦不得而孫矣豈可以入其廟而奉其祀乎其言之悖禮五也由此觀之名漢儒以邪説無乃其自名也抑二三臣者亦自度其説之必窮也於是又為遁辭以倡之曰夫統與嗣不同陛下之繼二宗當繼統而不繼嗣此一言者將欲以盡廢先王為人後之義與則猶悖禮之甚者也然其牽合附㑹眩於名實苟不辨而絶之殆將為後世禍矣夫禮為大宗立後者重其統也重其統不可絶廼為之立後至於小宗不為之後者統可以絶則嗣可以不繼也是則繼統故繼嗣繼嗣所以繼統也故禮為人後言繼嗣也後大宗言繼統也統與嗣非有二也其何不同之有自古帝入繼者必明為人後之義而後可以繼統盖不為後則不成子也若不成子夫安所得統而繼之故為後也者成子也成子而後繼統又將以絶同宗覬覦之心焉聖人之制禮也不亦善乎抑成子而後繼統非獨為人後者爾也禮無生而貴者雖天子諸侯之子苟不受命於君父亦不敢自成尊也春秋重授受之義以為為子受之父為臣受之君故穀梁子曰臣子必受君父之命斯義也匪直尊君父也亦所以自尊焉爾盖尊其君父亦將使人之尊已也如此則禮義明而禍亂亡今説者謂倫序當立斯立已是惡知禮與春秋之意哉若夫前代之君間有弟終而兄繼姪終而伯叔父繼者此遭變不正者也然多先君之嗣先君於己則考也已於先君則子也故不可考後君而亦無兩統二父之嫌若晉之哀帝唐之宣宗是也晉哀帝成帝之子封琅邪王穆帝之叔也穆帝崩無嗣迎即帝位唐宣宗憲宗之子初封光王武宗之叔也武宗大漸為皇太叔即位柩前其或諸侯之嗣則未有仍考諸侯而不考天子者也陛下天倫不先於武宗正統不自於獻帝是非予奪至為易辨而二三臣者猥欲比於遭變不正之舉故曰悖禮之尤者也
  史槩上下蕙詔獄黜為民七月喬宇致仕去侍郎賈詠學士豐熙等修撰楊慎等給事中張翀等御史余翺等郎中余寛等寺正毋徳純等同上疏詣左順門跪伏大呼上方齋聞之遣司禮官諭令退不起命執豐熙等八人下詔獄修撰楊慎檢討王元正撼門大哭羣臣皆哭聲震闕庭上大怒命逮五品以下員外馬理等一百三十四人並下詔獄廷杖謫戍霍韜家居上疏曰議禮有兩端曰崇正統曰正天倫徒崇正統其弊至於利天下而棄父母徒重天倫其弊至於小加大而卑踰尊故臣前日謂陛下宜稱孝宗曰皇伯考獻帝曰皇考武宗曰皇兄此天倫之當辨者也尊崇之義則姑在所緩此正統之當崇者也乃近者廷臣議上考孝宗又兼考獻帝此漢人二父之失也獻帝徽稱既極尊崇聖母尊號亦二昭聖此漢人兩統之失也本原既差愈議愈失臣之愚慮則願陛下預防未然之失母重將來之悔而已夫昭聖久稱聖母一旦改稱大非人情所堪所賴陛下之委曲承迎務得懽心此可慮者一昭聖禮秩雖崇然其勢日輕章聖尊稱雖或未至然其勢日重恐給使左右之人不達聖意妄生疑間或以彌文小節遂搆兩宫之隙此可慮者二願陛下啟聖母曰皇太后實大統適宗至尊無對必時自謙抑以示尊敬莊肅皇后母儀天下十有六年接見之儀不可輕忽俾宫闈大權一歸昭聖庶宗統正而嫌隙消天下萬世無所非議上嘉其忠趣令赴召九月採璁萼書獻夫等議定大禮稱孝宗曰皇伯考昭聖曰皇伯母獻皇帝曰皇考章聖曰聖母是日獻皇帝神主至京奉安觀徳殿
  典彚上以觀徳殿地勢廹隘欲改建四年四月光禄寺署丞何淵言獻皇帝入繼大統所自出之帝請於太廟内立世室以為禰廟禰廟得所而後大統有光下部議禮部尚書席書等議言周以文武有功徳乃立世室與后稷廟皆百世不遷我太祖始建四廟後改同堂異室以太祖擬文世室太宗擬武世室今獻皇帝以藩王追稱帝號何淵乃欲比之太祖太宗立世室祀於太廟不知何説也古王者立始祖之廟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不知何説也初議以孝宗為禰今祀獻帝於觀徳殿即禰廟也何淵又曰禰廟得所而後正統有光又不知何説也張璁言臣與廷臣抗論之初即曰當别為立廟京師又曰别立禰廟不干正統此非臣一人之議天下萬世之公議也桂萼言孝子不順情以危親忠臣不兆姦以陷君如何淵之説誠所謂陷君者可順情而信之紊昭穆之序亂統紀之常乎皆不聽五月禮官㑹羣臣復奏上以觀徳殿在大内太常不得行禮命再議且遣中官諭席書曰必祔廟乃已吏部尚書廖紀都御史李鉞通政柴義等皆奏如何淵之言是獻皇帝昔稱臣於外藩今並祀於帝位不得為而為之非孝也亂昭穆之倫蔑祖宗之法不可為而為之非孝也上意已決即命營建定名曰世廟九月成自觀徳殿奉遷神主於世廟後又改為獻皇帝廟
  史槩六年張璁請修大禮全書七年六月書成命曰明倫大典楊廷和除名為民毛澄追削生前官蔣冕毛紀喬宇汪俊林俊冠帶閒住
  何喬逺名山藏林俊嘉靖六年卒七年明倫大典書成追罪俊進歴代成禮論革為民
  典彚十七年六月通州同知豐坊言宜建明堂加尊皇考獻皇帝廟號稱宗以配七帝下部議禮部尚書嚴嵩言大祀殿在圜丘北秋享即此可行獻皇帝配帝侑食元合周道上諭明堂秋享宜於奉天殿行之皇考稱宗不為過情命再議户部侍郎唐胄上疏力爭黜為民嵩復議古者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晉則十一室而六世唐則十一室而九世宋真宗詔議太廟禮學士宋諟議以太祖太宗合祭同位其禘祫圖又以太祖太宗同居昭位皆古事之可據者今皇帝與孝宗同氣之親臣謂宜奉皇考與孝宗同為一廟
  史槩秋九月辛巳上獻皇帝尊諡曰知天守道洪徳淵仁寛穆純聖恭儉敬文獻皇帝廟號睿宗是日奉主祔享太廟辛夘大享上帝於元極寳殿奉睿宗獻皇帝配自是嵗一行之二十年四月辛酉風雷雨雹太廟災羣廟皆盡惟睿廟在垣外得存二十二年十一月命重建太廟更為同堂異室之制二十四年六月太廟成詔定安神位次太祖居中左序成宣憲睿右序仁英孝武追崇之典至是而極
  乾學案為人後者後大宗也宗法以傳重也卿大夫有家諸侯有國皆謂之重況於天子有天下其重何如繼嗣即繼統三代傳子之天下非唐虞傳賢之天下為人後者為之子自天子以至庶人一也曰為人後則不言為之子而分定矣猶適子衆子或稱為父後或不為父後或為母後或不為母後或孫為祖後為後者子之尤重也天子諸侯君國子民其禮視卿大夫尤隆矣生時尊之為君死則與稱兄弟可乎春秋閔僖之為父子可知矣唐之武宣以叔父繼猶子既繼統矣即是繼嗣君道也父道也天經地義不可淆者也漢之泠襃段猶明之張璁桂萼小人之尤逢君以圖富貴流傳簡編有識鄙恥獨怪歐陽公以一代文宗於濮安懿王典禮依違其詞貽譏後禩善乎程伊川之議足為萬世準則矣薛考功為人後解為人後辨最明晰附録於史槩條下讀者詳之















  讀禮通考卷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一
  國恤四
  天子父在服祖
  宋史紹熙五年六月九日孝宗崩太皇太后有㫖皇帝以疾聴在内成服太皇太后代皇帝行禮太皇太后髙宗后吳氏也知閤門事趙汝愚奏請車駕過宫執喪成禮疏曰邦國不幸大行聖帝奄棄羣臣臣等不任哀痛昨早後殿奏事陛下面許臣等只候審問關禮等子細即便過宫玉音甚確臣等退就祥曦殿門外等候久之未有處分臣等哀懇相繼屢有文字控請及繳進慈福夀聖皇太后御札令臣等遂請車駕過宫雖蒙奏知畫降御寳付外亦未聞鑾駕之出至日景過午又縁大暑大行梓宫不可遲緩臣等不得已先詣重華哭臨宣布遺誥了當雖賴陛下威靈一夕内外幸而無事然自古及今未有聞父喪而不奔赴者今陛下聖徳愈虧人情愈恐縱禍亂未作臣等竊為陛下危之伏惟大行皇帝已擇用此月十一日小斂十三日大斂成服陛下若不及此時速往執喪成禮少用人子之情不知何時而可遂往邪陛下既失此時而不往則陛下將終不成服乎陛下既有父之喪而終不成服不審將服何服而視朝以見羣臣乎故事成服聴政御殿皆有節次今禮節盡廢不審陛下將用何日復視朝乎縱陛下一切不問不審北使將來弔祭陛下亦可堅辭固拒而不出乎陛下若預思北使之來不可不往受弔祭則今日之奔赴亦何可緩也案時汝愚已知樞密院事兹云知閤門事誤汝愚又有第二疏今不載
  初髙宗之喪孝宗為三年服及孝宗之喪有司請於易月之外用漆紗淺黄之制盖循紹興以前之舊朱熹初至不以為然奏言今已往之失不及追改惟有將來啟欑𤼵引禮當復用初喪之服則其變除之節尚有可議望明詔禮官稽考禮律豫行指定其官吏軍民方喪之服亦宜稍為之制勿使肆為華靡其後詔中外百官皆以涼衫視事盖用此也
  朱熹乞討論喪服劄子曰臣聞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無貴賤之殊而禮經勅令子為父適孫承重為祖父皆斬衰三年盖適子當為父後以承大宗之重而不能襲位以執喪則適孫繼統而代之執喪義當然也然自漢文短喪之後歴代因之天子遂無三年之喪為父且然則適孫承重從可知矣人紀廢壊三綱不明千有餘年莫能釐正及我大行至尊夀皇聖帝至性自天孝誠内𤼵易月之外猶執通喪朝衣朝冠皆以大布超越千古拘攣牽制之弊革去百王衰陋卑薄之風甚盛徳也所宜著在方冊為世法程子孫守之永永無斁而間者遺誥初頒太上皇帝偶違康豫不能躬就喪次陛下實以世適之重仰承大統則所謂承重之服著在禮律所宜一遵夀皇已行之法易月之外且以布衣布冠視朝聽政以代太上皇帝躬執三年之喪而一時倉卒不及詳議遂用漆紗淺黄之服不惟上違禮律無以風示天下且將使夀皇已革之弊去而復留己行之禮舉而復墜臣愚不肖誠竊痛之然既往之失不及追改唯有將來啟殯𤼵引禮當復用初喪之服則其變除之節尚有可議欲望陛下仰體夀皇聖孝成法明詔禮官稽考禮律預行指定其官吏軍民男女方喪之禮亦宜稍為之制勿使過為華靡布告郡國咸使聞知庶㡬漸復古制而四海之衆有以著於君臣之義實天下萬世之幸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方文公上議時門人有疑者文公未有以折之後讀禮記正義喪服小記為祖後者條因自識於本議之末其略云準五服年月格斬衰三年適孫為祖謂承重者法意甚明而禮經無文但傳云父没而為祖後者服斬然而不見本經未詳何據但小記云祖父没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可以旁照至為祖後者條下疏中所引鄭志乃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方見父在而承國於祖之服向來上此文字時無文字可檢又無朋友可問故大約且以禮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當承重者時無明白證驗但以禮律人情大意荅之心常不安歸來稽考始見此説方得無疑乃知學之不講其害如此而禮經之文誠有闕略不無待於後人向使無鄭康成則此事終未有斷決不可直謂古經定制一字不可増損也
  慶元二年六月九日大祥八月十六日禫祭時光宗不能執喪寧宗嗣服欲大祥畢更服兩月曰但欲禮制全盡不較此兩月於是監察御史胡紘言孫為祖服己過期矣議者欲更持禫兩月不知何用典禮若曰適孫承重則太上聖躬亦已康復於宫中自行二十七月之重服而陛下又行之是喪有二孤也自古孫為祖服何嘗有此禮詔侍從臺諌給舍集議吏部尚書葉翥等言孝宗升遐之初太上聖體違豫就宫中行三年之喪皇帝受禪正宜倣古方喪之服以為服昨來有司失於討論今胡紘所奏引古據經别嫌明㣲委為允當欲從所請參以典故六月六日大祥禮畢皇帝及百官並純吉服七月一日皇帝御正殿饗祖廟將來禫祭令禮官檢照累朝禮例施行四月庚戌詔羣臣所議雖合禮經然於朕追慕之意有所未安早來奏知太皇太后靣奉聖㫖以太上皇帝雖未康愈宫中亦行三年之制宜從所議朕躬奉慈訓敢不遵依
  母后不知存亡嗣皇制服
  舊唐書代宗睿真皇后沈氏吳興人世為冠族父易直祕書監開元末以良家子選入東宫賜太子男廣平王天寳元年生徳宗皇帝禄山之亂𤣥宗幸蜀諸王妃主從幸不及者多陷於賊后被拘於東都掖庭及代宗破賊收東都見之留於宫中方經略北征未暇迎歸長安俄而史思明再陷河洛及朝義敗復收東都失后所在莫測存亡代宗遣使求訪十餘年寂無所聞徳宗即位下詔曰王者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則事天莫先於嚴父事地莫盛於尊親朕恭承天命以主社稷執珪璧以事上帝祖宗克配園寢永終而内朝虚位闕問安之禮銜悲内惻憂戀終嵗思欲歴舟車之路以聽求音問而主兹重器莫匪深哀是用仰稽舊儀敬崇大號舉兹禮命式遵前典宜令公卿大夫稽度前訓上皇太后尊號建中元年十一月遥尊聖母沈氏為皇太后陳禮於含元殿庭如正至之儀上衮冕出自東序門立於東方朝臣班於位册曰嗣皇帝臣名言恩莫重於顧復禮莫貴於徽號上以展愛敬之道下以正春秋之義則祖宗之所禀命臣子之所盡心尊尊親親此焉而在兩漢而下帝王嗣位崇奉尊稱厥有舊章永惟丕烈敢墜前典臣名謹上尊號曰皇太后帝再拜歔欷不自勝左右皆泣下仍以睦王𫐠為奉迎皇太后使工部尚書喬琳副之候太后問至昇平公主宜備起居於是分命使臣周行天下明年二月吉問至羣臣稱賀既而詐妄自是詐稱太后者數四皆不之罪終貞元之世無聞焉徳宗敦崇外族贈太后父易直太師易直子庫部員外郎介福贈太傅介福子徳州刺史士衡贈太保易直第二子秘書少監震贈太尉時沈氏封贈拜爵者百餘人貞元七年詔外曽祖隋陜令沈琳贈司徒追封徐國公與外祖贈太師易直等立五廟以琳為始縁祠廟所須官給后無近屬惟族子房為近徳宗用為金吾將軍主沈氏之祀憲宗即位之年九月禮儀使奏太后沈氏厭代登真於今二十七載大行皇帝至孝惟深哀思㒺極建中之初已𤼵明詔舟車所至靡不周遍嵗月滋深迎訪理絶案晉庾蔚之議尋求三年之後又俟中夀而服之今參詳禮例伏請以大行皇帝啟欑宫日百官舉哀於肅章門内之正殿先令有司造褘衣一副𤼵哀日令内官以褘衣置於幄自後宫人朝夕上食先啟告元陵次告天地宗廟昭徳皇后廟太皇太后諡册造神主擇日祔於代宗廟其褘衣備法駕奉迎於元陵祠復置於代宗皇帝衮衣之右便以𤼵哀日為國忌詔如奏其年十一月册諡曰睿真皇后奉神主祔於代宗之室
  藩王入繼大統服本生母后
  明世宗實録嘉靖十七年十二月乙丑禮部言十二月三十日大行皇太后服制二十七日已滿恭檢孝貞皇太后喪禮制滿後上位仍素翼善冠布袍腰絰御西角門不鳴鐘鼓百官具素服烏紗帽黒角帶侍朝候梓宮入山陵奏請變服第今嵗適遇正旦朝㑹祭享一切吉儀所當酌議臣等恭儗皇上是日早黒翼善冠淺淡袍服黒犀帶御殿受朝疏入未報上諭大學士言元旦𤣥極殿拜天仍具制服陛下望拜及先期一日合變服否於是禮部更請正旦日上拜天受朝及先期一日俱宜青服孟春特享宗廟自前三日奏齋始皇上具青服臣下同之後遇祭享以此為例餘日仍以孝貞皇太后喪禮例行上覽疏諭内閣曰部疏所擬未免循故事未見損益何如禮曰三年之喪賢者勿過不肖者不可不勉若拘此紙上法度自後世君人者皆罪人也不但景君一人爾朕氣質㣲弱志念實不副每有志於古道力不克然時亦不同也今既曰以日易月無有不知無有不見非虚文也是實行也更不必小惠報父母姑息以事親直便實為之庶不旁牽蔓引而聖人可作偽乎雖山陵之未就而實不是古人未葬之時百事皆輟之候吉典亦行郊社在上又不敢廢封建征伐賞刑諸事命出一人本無虚日謂之居喪吾不信也便當如制定服後皆不必遷就遇郊有事宜吉服作樂況父在柩子嗣位率用全吉何事天反云爾邪其尊尊也廟有事著淺色服不作樂此親親也居他處服墨布至喪次仍素色直候奉引安陵仍用始服之服以終之庶為情實卿等即抄明白付宗伯翰林禮科各議來行否即曰否禮部覆皇上析理精㣲可為萬世法請令臣等通行内外一體遵奉報可
  尚寳司司丞馬從謙疏曰臣聞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無貴賤一也然而賢者之心猶無窮也要亦古昔聖帝明王揆諸天理本之人情立為中制以傳天下萬世非必謂此足以盡報其親亦藉此以少申父母三年之懐之愛爾故曰養生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又曰親喪固所自盡也考之堯舜以至三代他政雖不能無損益而獨三年之喪未之有改也至於貶廢古制減節喪紀陋哉漢文之所為也以日易月至今行之子以自便而忘其親臣以自便而忘其君莫不心知其非而卒不能復古之制以自便之私也雖然以區區滕文公猶能復古制於五十里之國民到於今稱之惜哉漢唐宋之英君狃於羣議以堂堂天下萬姓之主敢於忘親而敢蹈文帝之陋規中間有晉武帝議之而未行魏孝文行之而未備周髙祖但行於五服之内而不及羣臣宋之賢君能行於宫闈之内而未能明正其制以廣示天下固將有待於今日大聖人之改定也邇者章聖皇太后升遐雖有遺詔以日易月有司不過仍舊具儀節陛下適在嬛疚哀痛之中不遐詳議遽為批荅臣知陛下之心必有不能自已者求所以自盡焉而已矣夫曰自盡云者謂非人言所能與也時制所能拘也根於心𤼵於情作於寤寐起處藹乎莫之能以自禁也果何以見之乃者角門𤼵勅哀意慘苦陵兆興役衝寒奔視羣臣莫不為之感泣以隨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制令天下臣民皆得以終三年之喪於天下臣民之父母違者罪以違制是驅天下以禮道也而陛下獨遵以日易月之制恐非躬行率先之孝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己也臣聞陛下之在藩邸天啟沖慧尚能力持喪紀於睿宗獻皇帝之上賓乃今不得行於大行章聖皇太后是聖人在天子之位反不能議禮制度考文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伏覩我朝制作釐革陋習超出近古至矣美矣至於禮樂待百年而後興者又在今日也若夫郊之為四廟之為九正皇帝之號去孔子之封藉田明堂以次興舉可謂一洗近代之鄙而上追唐虞三代之盛規矣至於喪禮猶獨因陋就簡未能真切以示孝於天下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誠恐易日之制已畢内外皆從吉矣梓宫在殯誠有未安不能不貽陛下他日之悔也而或以為哀詔已𤼵而不可易臣愚以為事固有一定之而不可易十易之而不為病者惟顧禮之是非何如爾今日之事但當改定於哀詔既𤼵之後盖哀詔者奉行大行皇太后之遺意改定者又聖天子仰答之孝心也或者以為三年之久恐妨民事之吉臣愚以為此不過襲漢儒假借之言爾豈可徙重而就輕下徇天下之情而阻我天性之至愛也雖然此亦無難者固不必膠於三年不言萬㡬之盡廢亦不必直禁三年之嫁娶墮四時之祀典乞下禮官博考唐虞三代之古制采集漢唐宋諸儒之議論兼求宋朝宫幃三年之禮度而參訂之出入古今酌量輕重變通權宜上不廢郊廟之禮下不廢天下之萬㡬然後上請裁定以終三年庶㡬化導有本而天下萬世之為人子禮者無容議矣
  為故國主服
  史記項羽隂令衡山王臨江王擊殺義帝漢王聞之袒而大哭如淳曰袒亦如禮袒踊遂為義帝𤼵喪臨三日𤼵使者告諸侯曰天下共立義帝北靣事之今項羽放殺義帝於江南大逆無道寡人親為𤼵喪諸侯皆縞素悉𤼵關内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漢以下願從諸侯王擊楚之殺義帝者
  三國志建安二十五年或傳聞漢帝見害先主乃𤼵喪制服追諡曰孝愍皇帝
  魏明帝青龍二年詔有司以太牢告祠文帝廟追諡山陽公為漢獻皇帝葬以漢禮
  獻帝傳帝變服率羣臣哭之使使持節行司徒太常和洽弔祭又使持節行大司空大司農崔林監䕶喪事詔曰盖五帝之事尚矣仲尼盛稱堯舜巍巍蕩蕩之功者以為禪代乃大聖之懿事也山陽公深識天禄永終之運禪位文皇帝以順天命先帝命公行漢正朔郊天祀祖以天子之禮言事不稱臣此舜事堯之義也昔放勲殂落四海如喪考妣遏密八音明喪葬之禮同於王者也今有司奏喪禮比諸侯王此豈古之遺制而先帝之至意哉今諡公漢孝獻皇帝使太尉具以一太牢告祠文帝廟曰叡聞夫禮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厥初是以先代之君尊尊親親咸有尚焉今山陽公寢疾棄國有司建言喪紀之禮視諸侯王叡惟山陽公昔知天命永終於已深觀厯數久在聖躬傳祚禪位尊我民主斯乃陶唐懿徳之事也黄初受終命公於國行漢正朔郊天祀祖禮樂制度率乃漢舊斯亦舜禹明堂之義也上考遂初皇極攸建允熙克讓莫朗於兹盖子以繼志嗣訓為孝臣以配命欽述為忠故詩稱匪棘其猶聿追來孝書曰前人受命兹不忘大功叡敢不奉承徽典以昭皇考之神靈今追諡山陽公曰孝獻皇帝册贈璽紱命司徒司空持節弔祭䕶喪光禄大鴻臚為副將作大匠復土將軍營成陵墓及置百官羣吏車旗服章喪葬禮儀一如漢氏故事喪葬所供羣官之費皆仰大司農立其後嗣為山陽公以通三統永為魏賓
  宋書武帝永初二年九月已丑零陵王薨車駕三朝率百僚舉哀於朝堂一依魏明帝服山陽公故事太尉持節監護葬以晋禮
  五代㑹要周廣順元年正月勅漢祖為義帝舉喪魏明正禪陵尊號一時逹禮千古所稱況朕久事前朝常參大政宜令所司擇日為故主舉喪仍備山陵葬禮有司上言皇帝為故主舉喪日服縞素直領深衣腰絰等成服畢祭奠不視朝七日防禁音樂文武内外臣僚成服後每日赴太平宫臨三日止七日釋服至山陵啟欑日仍服喪服送靈車出城班辭釋服從之
  通鑑南唐主知誥為李氏考妣𤼵哀與皇后斬衰居廬如初喪禮朝夕臨凡五十四日初喪之禮自古無五十四日之制唐主亦是依傍漢晉以日易月之制居父喪母喪各二十七日故為五十四日
  晉書載記吕光聞苻堅為姚萇所害奮怒哀號三軍縞素大臨於城偽諡堅曰文昭皇帝長吏百石己上斬衰三月庶人哭泣三日
  天子服曽祖母
  宋史禮志髙宗憲聖慈烈皇后吳氏慶元三年崩時光宗以太上皇承重寜宗降服齊衰期 吳皇后傳后崩遺誥太上皇帝疾未痊瘉宜於宫中承重皇帝服齊衰五月以日易月詔服期年喪
  乾學案寜宗於吳皇后曽孫也曽孫為曽祖母本宜齊衰五月若承重則斬衰三年今既有光宗承重則寜宗但服齊衰五月可己而乃加至期年得無過於禮制乎
  天子服庶祖母
  通典漢文帝所生母薄太后以景帝前二年崩天子朝臣並居重服謂齊衰三年也
  晉書禮志安帝隆安四年孝武太皇太后李氏崩疑所服尚書左僕射何澄右僕射王雅尚書車𦙍孔安國祠部郎徐廣議太皇太后名位允正體同皇極理制備盡情禮彌申陽秋之義母以子貴既稱夫人禮服從正故成風顯夫人之號文公服三年之喪子於父之所生體尊義重且禮祖不厭孫固宜遂服無屈而縁情立制若嫌明文不存則疑斯從重謂應同於為祖母後齊衰期通典作齊衰三年宜從通典永安皇后無服但一舉哀百官亦一期詔可晉書止此以下補入通典
  通典徐廣又尋案漢文所生薄太后亡朝臣亦重服太常殷茂曰太皇太后名稱雖尊而據非正體主上纂承宗祖不宜持重謂齊服為安徐野人云若以魯侯所行失禮者左傳不見譏責而漢代持服與正適無異殷太常所上服事於禮中尋求俱無明文然僕之所言専據春秋也車𦙍答云漢代皆服重且大體己定此當無復翻革邪於是安帝服齊衰三年百竂並服期於西堂設菰廬神武門施凶門柏歴 宋庾蔚之謂公羊明母以子貴者明妾貴賤若無適子則妾之子為先立又子既得立則母隨貴豈謂可得與適同邪成風稱夫人非禮之正穀梁已自為通小記云大夫降其庶子其孫不降其父此謂凡庶子故鄭𤣥云祖不厭孫爾非謂承祖之重而可得申其私服也庶子為後不得服其母以廢祭故也則已卒己子亦不得服祖庶母可知矣小記言妾子不代祭穀梁傳言於子祭於孫止此所眀凡妾非謂有加崇之禮者也古今異禮三代殊制漢魏以來既加庶以尊號徽旗章服為天下小君與適不異故可得服重而廟祭傳祀六代爾非古有其義也
  五代史記晉本紀天福七年秋七月壬辰皇祖母劉氏崩輟視朝三日
  徐無黨曰髙祖所生母也髙祖時尊為皇太后矣其崩也喪葬不用后禮見恩禮之薄不書曰皇太后者於帝為祖母也曰崩正其名也
  明世宗實録嘉靖元年十一月庚申夀安皇太后崩憲宗之妃興獻王之生母也世宗服喪二十七日而除
  楊廷和自記嘉靖元年十一月十八日夀安皇太后崩逝蕭敬司禮傳上意欲頒遺誥且手持一黄掲帖曰此已有稾第欲先生潤色之予云遺誥止行於宫中先傳㫖諭禮部具喪禮儀注可也蕭去予遂與同官言曰遺誥在夀安未宜皆以為然予又曰三年之喪亦不可行礪菴毛紀曰且先議服制服制定乃議其他因取㑹典摘大明律令孫為祖服齊衰期年之文相示又取孝肅孝貞大喪禮儀注閲之予曰内庭一應祭奠皆如舊儀不可減外庭之禮皆殺之服以十三日而除遂擬勅諭進呈敬所蔣冕謂有勅諭可以止遺誥矣明日早掖門未啟散本官趣予輩入索遺誥予曰昨已進勅諭矣再來應亦如之未幾諸司禮偕至閣中傳諭上意今日之禮悉如孝肅行事急頒遺誥予曰事體似有不同蕭曰夀安與孝肅皆自皇妃為皇太后如何不同予謂孝肅於憲廟為親母孝廟承憲廟之後服制當行三年亦當頒遺誥今上繼孝宗之後承武宗之統因興獻帝乃加尊號盖聖情有不得已者於禮未為安於義未為正予輩自去年三月言之至今外議紛紛猶未己也此事豈可更犯衆議以損聖徳萬一不聽予輩言議者復將紛紛聖躬才平復能無傷聖心邪宫中禮儀一切從厚聖心亦可少慰也尋復來執議如前謂上意必欲復三年之喪予輩言此乃綱常典禮所繫決不敢從諸司禮謂非天子不議禮今以上意行之何為不可予言非天子不議禮謂所議者合於禮也若非禮之禮豈天子所議況既謂之議須合天下之情非獨斷也尋召予輩至文華門予以為上將面議之及至門下則諸司禮云一應禮儀上意俱從列位先生言但欲改十三日為二十七日爾再無容議也予云所當議者正在服制廷和今日不言將得罪於天下後世太祖太宗孝宗在天之靈必加隂譴他日死而有知見自已父母於地下父母必謂爾仗祖宗福廕遭逢聖明濫叨大任不能輔導朝廷以禮今日何顔見我也張司禮云老先生議論已到忠情已盡朝廷行三年之喪亦盡孝道君臣之間忠孝兩全豈不是好老先生説他日無顔見父母於地下即是王旦削髪之意但王旦是贊助天書矯誣之事與今日事體不同予云為大臣不能事君以道隱忍不言即是欺心與矯誣天書一般衆司禮云連日議論我輩一一奏知聖意堅欲行三年之喪以盡孝道先生每欲不順從予云經書所言孝道事甚多今不必逺引論語中孔子告孟懿子問孝的言語只語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便是盡孝的事若服制非禮豈得是孝豈可阿意曲從同官相繼言之諸司禮皆變色謂上意已定我輩更不敢奏也然二十七日之制但行於宫中免頒遺誥外朝哭臨止三日在外王府并諸司俱免進香亦見降殺之義矣
  乾學案自漢以後天子由支庶登大位者莫不尊其所生同之於適没則服以三年若没於其孫之世則其孫以父之所尊也莫不奉以太皇太后之禮而亦服以三年此後世之常禮不必盡記今但取其有議論可採者著之於篇
  天子服適母
  晉書禮志武帝楊悼皇后既母養懐帝后遇難時懐帝尚幼及即位申詔述后恩愛及后祖載羣官議帝應為追制服或以庶母慈母已依禮制小功五月或以謂慈母服如母服齊衰者衆議不同閭丘沖議云楊后母養聖上盖以曲情今以恩禮追崇不配世祖廟王者無慈養之服謂宜祖載之日可三朝素服𤼵哀而已於是從之
  乾學案悼后於懐帝繼適母也依禮宜服三年況又有慈養之恩乎引庶母慈已者固非引慈母如母者亦非至閭丘沖謂悼后不配世祖廟但三朝素服𤼵哀則益非矣夫帝本有行服之意羣臣不能推明正禮而乃導之以非禮皆得罪於名義者也案成帝咸康七年始配食武帝
  魏書禮志神龜元年九月尼髙皇太后崩於瑶光寺肅宗詔曰崇憲皇太后徳協坤儀徵符月晷方融壼化奄至崩殂朕幼集荼蓼夙憑徳訓及翕虣定難是賴謨謀夫禮沿情制義循事立可特為齊衰三月以申追仰之心有司奏案舊事皇太后崩儀自復魄斂葬百官哭臨其禮甚多今尼太后既存委俗尊憑居道法凶事簡速不依配極之典庭局狹隘非容百官之位但昔經奉接義成君臣終始情禮理無廢絶輒準故式立儀如别内外羣官權改常服單衣邪巾奉送至墓列位哭拜事訖而除止在京師更不宣下詔可
  乾學案是時胡氏擅權髙后失位肅宗之不服重實受制於胡氏爾然而降至齊衰三月則進退無所據矣 又案天子服適母自有三年正禮不必盡記兹所載者但取其禮之變者爾
  唐㑹要唐武宗㑹昌五年正月兵部尚書歸融奏伏覩義安殿皇太后遺令皇帝三日不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釋服者皇帝遵誥將欲施行臣等商量事貴得中禮從順變伏以宣懿皇太后武宗之母常奉太皇太后之命追尊徽名祔配廟室今之議禮合有等殺伏請皇帝降服期行以日易月之制十三日釋服其内外臣寮亦請以此除釋至於營奉陵寢制度法物即請準舊例更無降制從之
  乾學案義安太后即恭僖皇后王氏敬宗之母也本非穆宗正配則於武宗為庶母但武宗既逺承敬宗之後則亦當事之如母而服之三年乃遺誥命制服二十七日而禮官反減為十三日則是導其君以薄道矣 此非適母而禮當同於適母故列於此條
  天子為生母服
  晉書禮志興寜元年哀帝章皇太妃薨帝欲服重江虨啓先王制禮應在緦服詔欲降期虨又啓厭屈私情所以上嚴祖考於是制緦麻三月
  乾學案儀禮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麻三月此江虨所據之禮也但儀禮指大夫士而言非上同於天子今太妃雖帝之妾母然自春秋以降支庶為天子者皆尊其所生如適則制服三年其來舊矣乃獨使帝制緦麻雖曰守禮得無缺於情乎厥後車𦙍論為父後者不得為所生服重而尚書定議大功遂為一代之制方之於此足知緦服之為非矣
  萬斯同曰司馬公通鑑亦載此條胡三省注謂周禮王為諸侯緦衰虨之請服緦者以帝入繼大宗則太妃乃琅邪之母故以服諸侯者服之殊不知虨之所據乃儀禮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麻三月條初非據周禮緦衰之文也胡氏豈未見儀禮乎且用庶子為父後之服則太妃猶不失生母之尊若用天子為諸侯之服則哀帝竟臣其母矣天下豈有此背禮之論哉周禮王為諸侯緦衰但言緦而不言三月則與緦麻三月之服固有間矣晉書原文明言帝制緦麻三月豈可與周禮緦衰之文混而一之況儀禮此條之傳言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正與此厭屈私情所以上嚴祖考之語合豈非虨所據之禮乎乃舍儀禮可據之條而引周禮不合之説何其謬也此實有關於名分故不可以不辨
  天子為皇伯母服
  宋史禮志哲宗昭慈聖獻皇后孟氏紹興元年四月崩詔以繼體之重當承重服后妃傳作紹興五年誤此與髙宗本紀同
  宋㑹要御史中丞章誼奏曰臣等伏覩四月十四日大行隆祐皇太后遺誥時方艱難合行禮儀難以備舉皇帝服期以日易月仍不候除服聽朝御政又奉四月十五日手詔朕以繼體之重當承重服以稱孝思之意臣等恭讀遺誥則謙慈之心周密之慮固已合於禮經宜於時事有司訓典未易改易陛下追崇恩禮務極孝誠尚以期制為輕薦降重服之詔雖改薄從重將以風勵四方實為盛徳之事然舍輕從重較之先王禮儀有紊隆殺之節遺誥服期之制已應禮典伏望陛下少抑聖情俯就中制以為天下後世之訓 誼又奏曰臣伏覩大行隆祐皇太后遺誥皇帝不候除服御朝聽政勿以吾故妨廢軍國事務臣等有以見皇太后丁寜諄復之意為備盡矣陛下聖性自天朝夕追悼未即臨朝頗妨萬㡬於兹累日軍書邊瑣有合條奏國是民言或須奏禀今以仁孝之至情而忘天下之大計恐無以壓四海望治之心奉太母遺世之訓伏冀皇帝陛下體宗廟付託之重念生靈仰戴之誠少寛聖心勉稽典禮以日易月既已克用舊章則聽政御朝亦乞俯從輿望庶㡬遵奉徽音亟臻至治
  乾學案髙宗之位受於欽宗欽宗受於徽宗徽宗受於哲宗則髙宗不上繼哲宗明矣今乃言繼體之重何也盖髙宗即位於搶攘之際一切傳授之命皆由孟后出非但先朝之母后國家實賴以傳統此髙宗所以欲服重也況髙宗逺溯哲宗有父道焉君道焉則於哲宗之后有母道焉君母之服舍三年更何服哉
  明世宗實録嘉靖二十年八月辛酉昭聖皇太后張氏崩孝宗之后上即日𤼵喪諭禮部曰朕承天位本遵皇祖大訓昭聖雖稱伯母朕母事之尤敬慎焉一切禮制自有定式朝夕等奠祭令内侍官代行禮部上儀注𤼵喪日上素服詣大行太后前舉哀設奠初九日小斂十一日上素服舉哀設奠大斂奉安梓宮几筵殿安神帛立銘旌哭盡哀上齊衰舉哀行祭禮十三日上舉哀朝夕設奠如前儀内外文武各官俱斬衰及命婦俱素服宗室諸親俱斬衰及在京軍民男婦俱素服俱二十七日而除在外軍民男婦俱素服俱十三日而除
  乾學案世宗之服孝后自宜斬衰今世宗雖自禰其考妣而以孝后為伯母然前皇之后有母道焉斷無不服斬之理乃禮官之定儀注於臣下則言斬衰於世宗則但言齊衰臣下之斬衰則言二十七日世宗之齊衰則不言日數是但於成服日服之并不終十三日之期矣鳴呼君母也而可服以齊衰之服乎若言伯母之服止於期年則天子絶期何不并期年而亦已之既不能廢期年之服則其心固知不可以無服矣不可以無服獨可以期服乎天子既已蔑禮而朝臣但知順從可慨也已
  萬斯同曰孝后之喪百官皆制斬衰是已不知百官之服從服也非正服也從服者從君而服也今世宗已不服斬而使臣下服斬所謂從之義安在乎考儀禮凡臣從君服例降一等今君服齊而臣服斬則是加一等矣而可乎前此武宗夏后之喪帝以從嫂不制服而臣下亦制斬衰雖曰服母之義究竟於從服之義安在也自古豈有母后之喪君不制服而但使臣下服之者哉世宗既私其所親背經反古猶自以為知禮遂以制禮作樂自任而於孝武兩宮之喪輕䙝至此是從來之蔑禮亂常者莫如世宗之甚從來之阿意順㫖者莫如世宗之臣之甚矣讀史至斯寜不令人裂眥哉


  讀禮通考巻二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二
  國恤五
  天子服前皇之后
  晉書禮志孝武寧康中崇徳太后禇氏崩后於帝為從嫂或疑其服博士徐藻議以為資父事君而敬同又禮其夫屬父道者其妻皆母道也則夫屬君道妻亦后道矣服后宜以資母之義魯譏逆祀以明尊尊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后之禮致敬同於所天豈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廢於本親謂應服齊衰期於是帝制期服明世宗實録嘉靖十四年正月丙戌莊肅皇后崩武宗后夏氏也上命禮部具喪祭儀尋遣中官諭曰喪禮量視聖慈仁夀太皇太后制行於是禮部具上儀注中有上素冠素服絰帶舉哀及羣臣奉慰等禮上覽之曰朕於皇兄后無服制矧奉兩宮皇太后在上又廹臨聖母夀豈忍用純素朕青服視事諸合行禮儀再酌議來聞於是禮部尚書夏言等上言大行莊肅皇后䘮禮其在臣民者無容别議唯是皇上天子之尊服制既絶則不必臨御西角門及一切奉慰禮皆不當舉但羣臣成服之後又不服素於奉天門朝參盖情固有所當伸而尊尤在所當避宜候命下暫免朝參便於是帝竟不服其宗室内外文武官及軍民男婦皆服二十七日而除
  乾學案夏后於世宗從嫂也依明制從兄弟之妻有緦麻之服以為天子絶期則從嫂固應無服然世宗親受國於武宗不有父道乎武宗有父道則武宗之后不有母道乎前既服武宗以二十七日則固行子為父之服矣今之服夏后獨不當依子為母之服乎何乃竟從無服之例也總之帝天資刻薄事事皆然而於待孝武兩宮為尤甚乃主既愆禮而羣下爭為阿順絶不敢據禮以諍帝固有慙於晉孝武夏言輩得不為徐藻之罪人哉
  天子服皇后
  左傳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王太子夀卒注周景王子 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注太子夀之母也傳為晋荀躒如周葬穆后起十二月晋荀躒如周葬穆后籍談為介既葬除䘮以文伯宴樽以魯壺注文伯荀躒也魯壺魯所獻壺樽籍談歸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終乎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䘮二焉注天子絶期惟服三年故后雖期通謂之三年䘮 疏妻服齊衰期爾傳以后崩太子卒為三年之䘮二者䘮服杖期章内有父在為母傳曰何以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親也父必三年然後娶逹子之志也父以其子有三年之戚為之三年不娶則夫之於妻有三年之義故可通謂之三年之䘮於是乎以䘮賓宴非禮也三年之䘮雖貴遂服禮也注天子諸侯除䘮當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譏其不遂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注言今雖不能遂服猶當靜嘿可便宴樂又失禮也乾學案景王既葬除䘮自是其失禮之罪而杜預乃反以為先王之正禮遂借此以牽附其短䘮之説不知叔向所謂雖貴遂服者正謂雖天子之貴猶當遂三年之服預乃注天子除䘮當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譏其不遂是何敢於侮聖亂經一至此乎若叔向以后服為三年之䘮止因太子之䘮而類言之亦猶儀禮䘮服傳曰父母長子君服斬君服母當齊衰乃亦言斬者以父與長子并及之是也妻之䘮也與父在為母同十三月而練十五月而禫猶三年也後世乃有據此以為三年者其失正與杜預等爾
  舊唐書徳宗昭徳皇后王氏生順宗册為淑妃疾病册為皇后是日崩成服百竂服三日而釋用晋文明后崩天下𤼵哀三日止之義上服凡七日而釋
  乾學案妻服宜齊衰期從易月之例亦宜十有三日今乃七日而釋何也以其為妾耶則天子於妾無服并不得有七日以其為后耶則為后自應期年豈得止於七日然則徳宗之服七日果何所取義也盖縁唐世治䘮之家咸用釋氏七七之説徳宗之為此殆亦因初七而即除爾夫由期年而減為十三日亦既極其殺矣乃復減之為七日將先王制服之意安在哉
  宋史禮志真宗章穆皇后郭氏崩皇帝七日釋服後改用十三日羣臣三日釋服
  明世宗實録嘉靖七年十月丁未皇后陳氏崩禮部上䘮祭禮儀上疑過隆令更議部臣具累朝舊儀量加參酌上請上乃躬自裁定以示閣臣云聞䘮次日百官素服於思善門橋南哭臨又次日亦如之第四日成服百官服䘮服入臨如前三日免哭臨盖尊皇太后之意第四日朕視朝百官素冠服行奉慰禮自二十七日之後百官黒冠素服角帶朝參𤼵引後從吉如遇七及百日小祥大祥俱淺色衣朝參初䘮三日朕不視朝如當朝兩宮服淺色衣玉帶盖盡事親之道第四日成服為始朕冠黒翼善冠素服犀帶視朝一十二日盡杖期以日易月之意一十二日前後共二十七日俱西角門視朝服淺色衣百官黒冠素服之日於奉天門視朝俱不鳴鐘鼓如遇朝兩宮之日則具常服以盡尊親之禮制下閣臣張璁等擬上服制宜服素服絰帶十二日其後乃服黒翼善冠犀帶前後二十七日俱御西角門視朝朝之日百官皆素服絰帶二十七日以後皇上御奉天門百官乃更素服角帶上意既允已復降㫖曰朕當黒冠素服降之九日而釋可矣璁等復奏曰兹者大行皇后䘮禮臣等執奏再三未回聖聽仰見皇上以兩宮皇太后在上不敢以卑加尊是以欲為降殺非故嗇恩也臣竊謂夫婦之倫參三綱而立人君居皇極之位為綱常之主言動世為法則尤不可不慎臣謹案記曰天子之與后猶父之與母也故為天王服斬衰父之義也為后服齊衰母之義也又謹案左傳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周景王太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叔向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䘮二焉盖古禮父為子夫為妻皆服報服三年故叔向以為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䘮二焉者此也觀此則周天子當時尚為后服三年之服中庸曰三年之䘮達乎天子正此之謂也後世夫為妻始制為齊衰杖期父母在則不杖夫䘮服自期以下諸侯絶然特為旁期言若妻之䘮本自三年報服殺為期年則固未嘗絶者也今古制不可復皇上為后服期以日易月僅十二日臣子為君母服三年以日易月僅二十七日較諸古禮已至殺也殺而又殺則至於無矣臣愚以為皇上宜服期十二日宜容臣子素冠服終二十七日不然則恩紀不明典禮有乖臣等何忍令後世史臣書曰天子不成后服自皇上始亦何忍令後世史臣書曰臣子不終君母之服自臣等始乎臣職在輔導不敢陷皇上有過之地謹昧死言上曰卿所奏雖出忠愛然而似未精詳綱常倫理朕豈敢違越禮制又朝廷重事況孝為百行之先朕已有㫖下禮部其勿得過慮時禮臣方獻夫亦雜引儀禮䘮服等篇反復爭辨謂旁期可降正期不可降亦舉周景王為后三年之文及三朝聖諭所載仁孝皇后崩太宗皇帝衰服後仍服數月白衣冠故事以證之上曰覽卿等所引經傳皆無甚明據我皇祖太宗文皇帝之於皇后䘮禮於今大不相同况其時上無聖母下有東宮從重盡禮或為所宜卿獻夫是昔議禮之臣他人引程子之言曽辨其非豈今日以周景王事强為固執且既有此見初議即宜言之朕初定制亦誤及此今不敢不改以順天下之情其遵朕欽定儀制行之已詹事霍韜奏曰臣頃見禮部所議大行皇后䘮禮臣竊謂斯禮也統係綱常始基治化不可毫髪差焉者也盖立人道之極者存乎經濟人事之變者裁乎義劑量重輕以適時者存乎權臣昨與禮官面諭勸其更議禮官以臣為迎合臣獨以為臣子議朝廷公事各盡其愚而已臣惟天子之有后猶天之有地故禮云夫為妻服期謂三綱五常帝王所以建天下極者也此萬世之經也因禮之變而酌義之中則有權焉是故中宮皇后者配陛下者也所以共事天地而承祖考者也陛下為之服焉凡以為天地祖宗之故也然限於隂陽内外之辨則有不得盡致其情者矣今百官遭衰之䘮無服衰涖事之禮唯三年之䘮乃釋位行服盖謂父母之䘮逹乎上下若妻之䘮則内而不外隂而不可以當陽也在百官則然也至於陛下何獨不然聖諭云素服十日放輟朝之義臣則曰為皇后服焉禮也然於内廷行之可也若對臨百官總理萬㡬履當陽之位行中宮之服或不可也盖制服於内可以自盡素服於外特以時變權而得中乃所以為禮也百官有司為皇后服衰為其母儀天下也其服之也為天下之母之故也然上厭於陛下則有不得盡致其禮者矣古禮父在為母杖不上於堂尊父也為衆人言之也至於朝廷何獨不然臣請陛下𤣥冠素衣御西角門十日即𤣥冠𤣥裳御奉天門百官有司入左掖門則烏帽𤣥衣侍班奏事退出公衙反居私室仍素服白帽二十七日而除若曰於禮猶有所未慊也則山陵事畢而除其入見陛下而𤣥服者杖不上堂之義也若陛下於二十七日俱御角門則混而無辨臣下素服朝於中門則瀆而不敬皆非事義之宜也此於古禮所未有然固可以義裁者也禮官所執者古禮也臣所權者時宜也語云權者聖人之大用非皇上之義精仁熟焉能獨斷而裁之唯禮官所言類於守正臣言類於導諛禮官所言類於從厚臣言類於從薄要之人極大中之矩萬世自有能辨之者上曰䘮服禮制朕已兩定儀注下禮部遵行今覽霍韜所奏斟酌時宜當從所擬不厭數易朕於十五日常服在奉天門視朝百官淺色朝參退仍如制服二十七日而除
  乾學案實録及㑹典所載髙皇馬后文皇徐后䘮禮俱不言天子當制何服盖皆依齊服權制故不必詳也至世宗則更從降殺而又有邪人如霍韜者復為導之以刻薄於是妻䘮杖期之制蕩裂無餘矣噫霍韜之阿㫖蔑禮至此世人猶稱之為大儒天下豈有決裂名教之大儒也哉 又案帝為后服自有期年正禮即降從易月亦有十三日權制故諸史於后服不多載今之所采大都皆變易常禮者可因以考見前王之得失云
  天子服太子
  宋書禮志晉惠帝永康元年愍懐太子薨帝依禮服長子三年羣臣服齊衰期
  通典天子立庶子為太子薨服議晉惠帝愍懐太子以庶子立為太子及薨疑上當服三年司𨽻王堪議聖上統緒無所他擇踐祚之初拜於南郊吿於天地謁於祖廟明皇儲也正體承重豈復是過司𨽻從事王接議愍懐太子雖已建立所謂傳重而非正體者也依䘮服及鄭氏説制服不得與適同應從庶例天子諸侯不為庶子服聖上於愍懐無服之䘮難者曰君父立之與后所生同矣焉有既為太子而復非適乎荅曰適庶定名非建立所易䘮服庶子為其母緦不言適子為其妾母而曰庶子為其母許其為後庶名猶存矣 宋庾蔚之謂王堪以為拜為太子則全同適正王接據庶子為後為其母緦庶名不去故雖為太子猶應與衆子同天子不為服可謂兩失其衷嘗試言之案䘮服傳通經長子三年言以正體乎上又將傳重明二義兼足乃得加至三年今拜為太子雖將所傳重而非正體安得便同適正為之斬衰乎既拜為太子則是將所傳重寜得猶與衆庶子同其無服乎天子諸侯絶旁期今拜庶子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適但無加崇爾自宜申其本服一周庶子為後不得全與適同庶名何由得去已服祖曽適庶不異是與適同者也祖曽為已服無加崇是與適異者也天子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與衆子不同矣
  乾學案太子遹立十年為賈后所廢廢四月而被害是時已不成為太子何敢議服被害之次月趙王倫廢賈后追復皇太子位當是爾時始議服制爾然纔閱九月倫即簒位帝豈能終三年之制耶獨是廷臣於國事搶攘之際猶且據禮陳説如此其賢於後代之子死不服者指莊敬太子不亦逺哉
  南齊書禮志武帝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僕射王晏等奏案喪服經為君之父長子同齊衰期今至尊既不行三年之典止服期制羣臣應降一等便應大功九月功衰是兄弟之服不可以服尊臣等參議謂宜重其衰裳減其月數同服齊衰三月
  乾學案儀禮父為長子斬衰三年此通上下而言也降及後世猶然故晉惠於愍懐亦行此禮至齊則降為期服不知何人剏為此禮而後世遂因之不革亦禮之一變也
  唐書三宗諸子傳髙宗太子𢎞上元二年薨詔諡為孝敬皇帝百官從權制三十六日釋服
  乾學案唐書但言百官服三十六日而不言帝服何服大約帝用期年之制而使羣臣服臣為君之服也夫諡以皇帝已為非禮又髙宗尚在而使百官竟以君服服之則是二天子矣帝之為此固為過舉而廷臣竟無有一人諍之者豈非舉朝皆不學無術之人哉
  宋史禮志孝宗乾道三年七月九日莊文太子薨成服日皇帝服期次麤布幞頭襴衫腰絰絹襯衫白羅鞵以日易月十三日而除
  寧宗嘉定十三年八月六日景獻太子薨其𤼵哀制服並如莊文太子之禮
  乾學案父為長子三年不獨儀禮為然唐開元宋政和諸禮莫不皆然乃禮文則如彼而制服則如此何不竟易之為期年耶世咸謂長子服期由明太祖始改不知前代帝王已皆不行三年矣
  明太祖實錄洪武二十五年三月丙子皇太子薨命禮部議䘮禮侍郎張智等議曰䘮禮父為長子服齊衰期年又云期之䘮逹乎大夫今斟酌其宜皇帝當以日易月服齊衰十二日祭畢釋之
  萬斯同曰案父為長子服斬自儀禮迄開元政和諸禮及書儀家禮莫不皆然初未嘗有齊衰期年之説也迨明太祖定孝慈録始改為期年爾禮官之奏若曰本朝䘮禮父為長子期年則可若槩指古之喪禮皆如是將誰欺乎觀下文又引期之喪逹乎大夫是則指古之䘮禮矣禮官不學如此寜不遺譏於後世哉
  乾學案期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故雖以日易月猶必用十有三日兹又殺一日矣明臣議禮如此
  憲宗實錄成化八年正月壬戌皇太子薨年止三嵗上諭禮部太子年幼喪禮宜從簡於是部臣上儀注皇帝自𤼵喪日為始服翼善冠素服七日而除
  世宗實錄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十七日莊敬太子薨禮部尚書徐階上議曰案查景泰四年成化八年嘉靖十二年雖節有皇太子喪儀但俱在下殤奉㫖禮從簡殺今皇太子册立已踰十年近又已成冠禮所有先年簡殺儀文未敢援據為例臣等謹案本朝喪服之制父為長子服期又案儀禮臣為君長子齊衰不杖期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言從君而服也臣等謹參酌古今事宜自十七日至十九日皇上服淺淡服色二十日易素服凡十二日而除文武百官聞喪素服烏紗帽黒角帶於本衙門宿歇至二十日早具齊衰服不杖赴思善門舉哀行四拜禮二十二日百官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詣西角門行奉慰禮退易布裹紗帽絰帶麻履本衙門辦事通十二日而除奏入上曰天子絶期况十五嵗之外方出三殤朕服非禮止輟朝十日百官如制成服無詣門哭臨之禮
  王問曰嘉靖中莊敬太子薨禮官議本朝喪服之制父為長子服期奉㫖天子絶期况十五嵗之外方出三殤朕服非禮止輟朝十日謹案期之喪有二有正統之期為祖父母者也有旁親之期為世父母叔父母衆子昆弟昆弟之子是也正統之期雖天子諸侯莫降然古禮父為長子喪亦三年故周穆后崩太子夀卒叔向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本朝雖為長子服期然於國本之重似猶有當議者先朝既未有定議至莊敬太子之薨禮官當詳考以請上裁而止泛引期服則聖語天子絶期之一語宜乎折之而無辭也
  天子服太子妃
  宋書禮志宋孝武大明五年閏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至尊服大功九月
  乾學案博士司馬興之議禮無天王服適婦之文直後學推貴適之義爾非也儀禮疏云大夫不以尊降適婦天子諸侯雖尊不降可知又云天子諸侯為正統之親后夫人與長子長子之妻等不降餘親則絶天子諸侯絶者大夫降一等然則大夫所不降天子諸侯亦服之爾矣或曰大夫所不降者何曰儀禮有四祖也適也宗也命婦之貴也皆所不降則亦皆所不絶矣 或問天子諸侯安得有命婦之貴余曰諸侯姑姊妹女女子嫁於國君者天子之嫁於二王之後者皆所謂尊同尊同則得服其親服
  天子服太孫
  晉書禮志惠帝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孫尚薨有司奏御服齊衰期詔下通議散騎常侍謝衡以為諸侯之太子誓與未誓尊卑體殊喪服云為適子長殤謂未誓也已誓則不殤也中書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衡議已誓不殤則元服之子當斬衰三年未誓而殤則雖十九當大功九月誓與未誓其為升降也㣲斬衰與大功其為輕重也逺而今注云諸侯不降適殤重嫌於無服以大功為重適之服則雖誓無復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衛社稷女能奉婦道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無殤非孩齓之謂也謂殤後者尊之如父猶無所加而止殤服况以天子之尊而為無服之殤行成人之制耶凡諸宜重之殤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令至尊獨居其重未之前聞也博士蔡克同粹秘書監摯虞議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義絶期故也於是從之宋志作於是御史以上皆服齊衰今案御史二字必誤當云御服齊衰爾通典為太孫殤服議晉惠帝永寧中沖太孫亡永寜在太安前一年太孫實卒於太安春當依晉志作太安議者謂應為殤中書侍郎髙齊議太孫自是無服之殤不應制服此禮之明義宜從以日易月之制博士蔡克議以為臣子不殤君父者此謂臣子尊其君父不敢殤之爾非謂有臣子便為成人不服殤也案漢平帝年十四而崩羣臣奏臣不殤君宜加元服後漢許慎鄭𤣥論立廟亦惟謂臣子不上殤爾又長子自以正體於上不以命誓也又命庶孫四嵗則誓之古適子何獨十九不誓喪服君為適子長殤大功鄭𤣥曰天子亦如之所言臣不殤君者自謂如太孫等之臣不殤爾太子唯尊於東宫東宫臣不殤之爾今太孫未冠㛰四嵗而齊衰成人之禮於太廟愚謂不可愍懐若在太孫當依庶殤不祭
  乾學案三殤之制為常人設爾豈有既立為太孫而可以殤論乎謝衡謂已誓不殤是已卞粹所駁已誓未誓之論大謬不然盖未誓則猶然庶孫爾天子豈有服庶孫之理若夫既誓則將代已為宗廟主雖無服之殤禮當與成人同可不為之制服乎即就太孫尚而論其前有太孫臧矣尚原非適孫故必待既誓始得為正統之適而行期年之服謝衡之言深為知禮卞粹髙齊蔡克紛紛之論何為者乎
  天子服外祖父母
  通典天子為母黨服議後漢和熹鄧太后新野君薨時安帝服緦百官素服 魏太和六年四月明帝有外祖母安成鄉敬侯夫人之䘮即甄后母也太常韓暨奏天子降周為外祖母無服尚書奏漢舊事亡闕無外祖制儀三代異禮可臨畢御還寢明日反吉便膳尚書趙咨等奏哭敬侯夫人張帷幕端門外之左羣臣位如朝皇帝黒介幘進賢冠皁服十五舉聲則罷詔問漢舊儀云何散騎常侍繆襲奏後漢鄧太后新野君薨時安帝服緦百官素服安帝繼和帝後鄧太后母即為外祖母也但太后臨朝安帝自蕃見援立故也又案後漢夀張恭侯樊宏以光禄大夫薨宏即光武之舅也親臨喪葬準前代宜尚書侍中以下弔祭送葬博士樂祥議周禮王弔弁絰錫衰禮有損益今進賢冠練單衣又詔當依周禮無事更造蜀譙周云天子諸侯為外祖父小功諸侯適子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國人舊説外祖父母母族之正統妻之父母亦妻族之正統也母妻與已尊同母妻所不敢降亦不降 宋庾蔚之謂禮父所不服子不敢服適子為妻之父母服則天子諸侯亦服妻之父母可知也妻之父母猶服况母之父母乎
  乾學案儀禮為外祖父母小功五月安帝為新野君若以為天子絶期則宜無服若以為母族之正統而不降則宜小功今乃制為緦麻之服則進退無所據矣而可乎
  宋書殷景仁傳元嘉三年景仁為中領軍太祖所生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蘇氏甚謹六年蘇氏卒車駕親往臨哭下詔曰朕夙罹偏罰情事兼常每思有以光隆懿戚少申㒺極之懐而禮文遺逸取正無所監之前代用否又殊故惟疑累年在心未遂蘇夫人奄至傾殂情理莫寄追思逺恨與事而深日月有期將卜窀穸便欲粗依春秋以貴之義式遵二漢推恩之典但動藉史筆傳之後昆稱心而行或容未允可時共詳論以求其中執筆永懐益増感塞景仁議曰至徳之感靈啟厥祥文母俔天實熙皇祚主上聿遵先典號極徽崇以貴之義禮盡於此蘇夫人階縁戚屬情以事深寒泉之思實感聖懐明詔爰𤼵詢求厥中謹尋漢氏推恩加爵於時承秦之𡚁儒術蔑如自君作故㒺或前典懼非盛明所宜軌蹈晉監二代朝政之所因君舉必書哲王之所慎體至公者懸爵賞於無私奉天統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王國貽則後昆臣豫蒙博逮謹露庸短帝從之乾學案魏明宋文皆欲為外祖母制服而廷臣執議不從盖皆據天子絶期之義也乃譙周庾蔚之以為當服何與彼盖據諸侯適子為外祖父母妻父母行服而推類言之也不知諸侯適子無君國子民之責其行服固宜天子而欲等之於諸侯之子母乃非其類乎且天子於五服之旁親皆不服則外親無服可知也乃以為母族之正統而不降此果何所本乎情固宜從厚而禮又貴乎得中則韓暨殷景仁輩之議未可謂非也
  魏書胡國珍傳女生肅宗即靈太后也神龜元年四月國珍薨肅宗服小功服舉哀於太極東堂
  唐開元禮外祖父母没皇帝於舉哀日服小功五月之服五日公除至五月則擇下旬之吉仍服初䘮之服而除
  天子服皇后父母
  宋書禮志孝武帝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散騎常侍右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義陽王師王偃喪逝至尊為服緦三月成服仍即公除至三月竟未詳當除服與不太學博士王膺之議尊卑殊制輕重有級五服雖同降厭則異禮天子止降旁親外舅緦麻本在服例但衰絰不可以臨朝饗故有公除之議雖釋衰襲冕尚有緦月之制愚謂至尊服三月既竟猶宜除釋國子助教蘇瑋生議案三日成服即除禮無其文若謂之公除則可粗相依準凡諸公除之設盖以王制奪禮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於前不除於後雖有齊斬重制猶為功緦除喪夫公除暫奪豈可遂以即吉邪愚謂至尊三月服竟故宜依禮除釋尚書令中軍將軍建平王宏議謂至尊緦制終止舉哀而已不須釋服前祠部郎中周景逺議權事變禮五服俱革緦麻輕制不容獨異謂至尊既已公除至三月竟不復有除釋之義重加研詳以宏議為允詔可
  魏書禮志孝靜帝武定五年正月齊獻武王即髙歡薨時祕凶問六日孝靜皇帝舉哀於太極東堂服齊衰三月乾學案妻之父母當服緦麻三月兹乃隆以齊衰三月是明畏其勢而為此過情之禮也縣子有言有畏而哭之今則有畏而服之者矣不亦異哉
  唐開元禮皇后父母没皇帝於舉哀日服緦麻三月之服準朝制三日公除至三月則擇下旬之吉仍服初喪之服而除
  天子服公主
  歴代奏議唐貞觀時豫章公主薨魏徴上奏曰自豫章公主薨逝陛下久著素服羣情悚慄咸不自寧臣聞古之王者絶於期服此乃前書典禮列代舊章陛下𤼵上聖之慈深下流之慟素服以來遂經旬月悼往之義足為加隆伏願割無已之痛從先王之禮改御常服以副羣下之心臣濫蒙重任不敢寢黙帝從之案唐書為太宗第六女乾學案天子於公主本無服今太宗素服經月則踰於禮制矣故鄭公諌止之







  讀禮通考卷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三
  國恤六
  太后服天子
  晉書禮志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孝武太后制三年之服
  宋書禮志宋武帝永初三年武帝崩蕭太后制三年之服
  乾學案儀禮母為長子齊衰三年故晉宋二后皆為三年之禮也
  宋史后妃傳髙宗吳皇后孝宗崩始正太皇太后之號時光宗疾未平不能執喪宰臣請垂(⿱𥫗亷)-- 簾主喪事后不可已而宰執請如唐肅宗故事羣臣𤼵喪太極殿成服禁中許之后代行祭奠禮 禮志紹熈五年六月九日孝宗崩太皇太后有㫖皇帝以疾聽在内成服太皇太后代皇帝行禮
  乾學案禮志及吳后傳但言代主喪事而不言服制若何太約依母為長子三年之制也盖既主喪則不可無服欲制服則必當三年從易月權制亦不過二十七日爾但太皇太后服制史家自宜備詳此亦其疎略之失也
  萬斯同曰案孝宗崩光宗不能執喪則當使寧宗代之乃宰臣請太后為喪主何也盖天子之喪非諸王所得主時寧宗猶為嘉王則無主喪之禮故不得已而使母后代之迨寧宗既受禪則主喪者當在寧宗而不當在太后一切葬虞卒哭之禮自必寧宗行之矣夫天子之崩有子有孫而主喪者乃一太皇太后亦千古處禮之變也
  太后服太子妃
  宋書禮志大明五年閏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皇太后小功五月
  乾學案儀禮為適孫婦小功五月故有司據此以請盖太后之尊雖絶期以下服而正統之親亦在所不絶故得為太孫婦服也開元禮備載皇太后諸服而獨不及太孫之妃得無有所遺失乎
  皇太妃為諸親服
  宋書禮志宋明帝泰豫元年後廢帝即位崇所生陳貴妃為皇太妃有司奏皇太妃位亞尊極未詳國親舉哀格當一同皇太后為有降異又於本親期以下當猶服與不前曹郎王爕之議案喪服傳妾服君之黨得與女君同如此皇太妃服宗與太后無異但太后既以尊降無服太妃儀不應殊故悉不服也計本情舉哀其禮不異又禮諸侯絶期皇太妃雖云不居尊極不容輕於諸侯謂本親期以下一無所服有慘自宜舉哀親踈二儀準之太后兼太常丞司馬燮之議禮妾服君之庶子及女君之黨皆謂大夫士爾妾名雖總而班有貴賤三夫人九嬪位視公卿大夫猶有貴妾而况天子諸侯之妾為他妾之子無服既不服他妾之子豈容服君及女君餘親況皇太后妃貴亞相極禮絶羣后崇輝盛典有踰東儲東儲尚不服期太妃豈應有異若本親有慘舉哀之儀宜仰則太后參議以燮之議為允太妃於國親無服故宜縁情為諸王公主於至尊是期服者及其太妃王妃三夫人九嬪各舉哀
  皇后服太后
  宋史禮志太祖建隆二年六月二日皇太后杜氏崩太常禮院言皇后宜服齊衰三年準故事合隨皇帝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五日釋服二十七日禫除畢服吉心喪終制從之
  乾學案前史無皇后服皇太后之文盖皆依古齊衰期之制也至五代唐時始増為齊衰三年故禮院準此以定儀注然太祖雖從易月之奏而孝明皇后實行三年喪則亦不盡依有司之所請也宋之増舅姑服在乾徳三年時后已先没故但據五代言
  太祖孝明王皇后居昭憲杜太后之喪齊衰三年見魏仁浦請増舅姑三年服奏内
  萬斯同曰考宋史皇后崩葬志及王皇后傳皆無服太后三年之文而其説乃獨見於魏仁浦奏將史官略而不載邪但太祖既從易月之制而皇后反終三年之喪何帝之薄於母而后之厚於姑也當時禮院所定后服及皇弟光義光美之服皆請以日易月而后獨能終喪則是太祖太宗之孝其親反不如后之知禮逺矣
  乾學案太后之崩去太祖得國僅踰年爾王后之服三年固后之盛徳亦由其未登后位時習見民間婦為姑服皆行三年故不從禮官之議而獨行其禮如此厥後廷臣奏増舅姑服制引此以為徵其議遂定賢哉后也誠足為後世法矣
  宋史禮志太宗明徳皇后李氏真宗景徳元年三月十五日崩太常禮院言皇后宜準昭憲皇太后禮例合隨皇帝以日易月之制禫除畢吉服心喪終制
  皇后服太子妃
  宋書禮志孝武帝大明五年閏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皇后服大功九月
  乾學案儀禮為適婦大功九月故宋之禮官據此以定皇后之服也遍觀前史紀皇后服太子妃者唯此而已大都依儀禮九月之制故不必載至唐貞觀中改適婦為期服而宋明俱因之則自唐以後其制太子妃服者雖不載於史要皆齊衰期可知也凡史文闕略而不可考見者皆當以此類求之 又案唐開元禮有皇后為祖父母父母及外祖父母成服諸條獨不及太子妃服亦闕典也
  皇后服父母皇太后服父母附
  宋書禮志孝武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喪逝皇后依朝制服心喪行喪三十日公除至祖葬日臨喪當著何服又舊事皇后心喪服終除之日更還著未公除時服然後就除未詳今皇后除心制日當依舊更服為但釋心制中所著布素而已勅禮官處正太學博士王膺之議吉凶異容情禮相稱皇后一月之限雖過二功之服已釋哀喪所極莫深於尸柩親見之重不可以無服案周禮為兄弟既除喪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輕喪雖除猶畜衰以臨葬舉輕明重則其理可知也愚謂王右光禄祖葬之日皇后宜反齊衰又議喪禮即逺變除漸輕情與日殺服隨時改權禮既行服制已變豈容終除之日而更重服乎案晉太始三年武帝以期除之月欲反重服拜陵頻詔勤勤思申棘心於時朝議譬執亦遂不果愚謂皇后終除之日不宜還著重服直當釋除布素而已太常丞朱膺之議凡云公除非全除之稱今朝臣私服亦有公除猶自窮其本制膺之云晉武拜陵不遂反服此時是權制既除衰麻不可以重制爾與公除不同愚謂皇后除心制日宜如舊反服未公除時服以申創巨之情餘同膺之議國子助教蘇瑋生議案皇后行喪三十日禮無其文若謂之公除則可粗相依準凡諸公除之設盖以王制奪禮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於前不除於後雖有齊斬重制猶為功緦除喪夫公除蹔奪豈可遂以即吉邪愚謂皇后臨祖及一周祥除並宜反服齊衰尚書令中軍將軍建平王宏前祠部郎中周景逺並同朱膺之議詔可魏書胡國珍傳國珍寢疾靈太后親侍藥饍薨太后還宮成服於九龍殿遂居九龍寢室 皇后傳靈太后父薨百竂表請公除太后不許嫁女為父當期年故事皇后父母喪服齊衰一月即公除胡氏欲終期服故不許
  禮志神龜二年正月二日元㑹髙陽王雍以靈太后臨朝太上秦公即國珍喪制未畢欲罷百戲絲竹之樂太后訪於侍中崔光光曰太后不許公除衰麻在體正月朔日還家哭臨至尊輿駕奉慰今雖已安厝纔三月爾陵墳未乾固宜停樂從之
  乾學案國珍及胡后傳俱不明言后終期服觀崔光之言則后欲衰服終喪明矣且國珍卒於神龜元年四月十二日至二年正月猶服衰麻則欲終期年無疑但胡氏失徳醜惡萬狀兹乃矯情徇禮如此豈誠有孝親之心哉徒欲假此以博名爾
  太子服母后
  晉書禮志武帝泰始十年武元楊皇后崩及將遷於峻陽陵依舊制既葬帝及羣臣除喪即吉先是尚書祠部奏從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制俱釋服博士陳逵議以為今制所依盖漢帝權制興於有事非禮之正皇太子無有國事自宜終服有詔更詳議尚書杜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同齊斬既葬除喪服諒闇以居心喪終制不與士庶同禮漢氏承秦天下為天子修服三年漢文帝見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禫除喪即吉魏氏直以訖葬為節嗣君皆不復諒闇終制學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經傳考其行事専謂王者三年之喪當以衰麻終二十五月嗣君苟若此則天子羣臣皆不得除喪雖志在居篤更逼而不行至今世主皆從漢文輕典由處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與尊同體宜復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諒闇終制於義既不應不除又無取於漢文乃所以篤喪禮也於是尚書僕射盧欽尚書魏舒問杜預證據所依預云傳稱三年之喪自天子逹此謂天子絶期唯有三年喪也非謂居喪衰服三年與士庶同也故后世子之喪而叔向稱有三年之喪二也周公不言髙宗服喪三年而云諒闇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叔向不譏景王除喪而譏其燕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闇之節也春秋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時簡公未葬請免喪以聽命君子謂之得禮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傳曰弔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諒闇之證先儒舊説往往亦見學者未之思爾喪服諸侯為天子亦斬衰豈可謂終服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誰下推將來恐百世之主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勢不得故知聖人不虚設不行之制仲尼曰禮所損益雖百世可知此之謂也於是欽舒從之遂命預造議奏曰侍中尚書令司空魯公臣賈充侍中尚書僕射奉車都尉大梁侯臣盧欽尚書新沓伯臣山濤尚書奉車都尉平春侯臣胡威尚書劇陽子臣魏舒尚書堂陽子臣石鑒尚書豐樂亭侯臣杜預稽首言禮官參議博士張靖等議以為孝文權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汚隆禮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陳逵等議以為三年之喪人子所以自盡故聖人制禮自上逹下是以今制將吏諸遭父母喪皆假寧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風化天下皇太子至孝著於内而衰服除於外非禮所謂稱情者也宜其不除臣欽臣舒臣預謹案靖逵等議各見所學之一端未統帝者居喪古今之通禮也自上及下尊卑貴賤物有其宜故禮有以多為貴者有以少為貴者有以髙為貴者有以下為貴者唯其稱也不然則本末不經行之不逺天子之與羣臣雖哀樂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實異故禮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喪期無數虞書稱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其後無文至周公旦乃稱殷之髙宗諒闇三年不言其傳曰諒信也闇黙也下逮五百餘嵗而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荅云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已以聽於冡宰三年周景王有后世子之喪既葬除喪而樂晉叔向譏之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已早亦非禮也此皆天子喪事見於古文者也稱髙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闇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譏景王不譏其除喪而譏其宴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為諒闇之節也堯崩舜諒闇三年故稱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喪齊斬之制菲杖絰帶當遂其服既葬而除諒闇以終之三年無改父之道故百官總已聽於冡宰喪服已除故稱不言之美明不復寢苫枕土以荒大政也禮記三年之喪自天子逹又云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云端衰喪車皆無等此通謂天子居喪衣服之節同於凡人心喪之禮終於三年亦無服喪三年之文然繼體之君猶多荒寧自從廢諒闇之制至今髙宗擅名於往代子張致疑於當時此乃聖賢所以為譏非譏天子不以服終喪也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斂畢便葬葬畢制紅禫之除雖不合髙宗諒闇之義近於古典故傳之後嗣於時預修陵廟故斂葬得在浹辰之内因以定制近至明帝存無陵寢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當時經學疏略不師前聖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為節合於古典然不垂心諒闇同譏前代自泰始開元陛下追尊諒闇之禮慎終居篤允臻古制越絶於殷宗天下歌徳誠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諸侯之禮當以具矣諸侯惡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喪一篇戴聖之記雜錯其間亦難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萬幾之政至大羣臣之衆至廣不同之於凡人故大行既葬祔祭於廟則因疏而除之已不除則羣臣莫敢除故屈已以除之而諒闇以終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已以從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喪我王猶若此之篤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禮此乃聖制移風易俗之本髙宗所以致雍熙豈惟衰裳而已哉若如難者更以權制自居疑於屈申厭降欲以職事為斷則父在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親屈於至尊之義也出母之喪以至親為屬而長子不得有制體尊之義升降皆從不敢獨也禮諸子之職掌國子之倅國有事則帥國子而致之太子唯所用之傳曰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不無事矣喪服母為長子妻為夫妾為主皆三年内宮之主可謂無事揆度漢制孝文之喪紅禫既畢孝景即吉於未央薄后竇后必不得齊斬於别宮此可知也况皇太子配貳至尊與國為體固宜逺遵古禮近同時制屈除以寛諸下協一代之成典君子之於禮有直而行曲而殺有經而等有順而去之存諸内而已禮云非玉帛之謂喪云唯衰麻之謂乎此既臣等所謂經制大義且即實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蒸蒸𤼵於自然號咷之慕匍匐殯宫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彷徨寢殿若不變從諒闇則東宮臣僕義不釋服此為永福官屬當獨衰麻從事出入殿省亦難以繼今將吏雖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寜至於大臣亦奪其制昔翟方進自以身為漢相居喪三十六日不敢踰國典而况於皇太子臣等以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諒闇制於是太子遂以厭降之議從國制除衰麻諒闇終制於時外内卒聞預異議多怪之或者乃謂其違禮以合時時預亦不自解説退使博士段暢博採典籍為之證據令大義著明足以垂示將來暢承預㫖遂撰集書傳舊文條諸實事成言以為定證以𢎞指趣其傳記有與今議同者亦具列之博舉二隅明其㑹歸以證斯事文多不載乾學案通典暢與范宣等説即預使暢為之也
  摯虞答杜預論皇太子除服書唐稱遏密殷云諒闇各舉事以為名非既葬有殊降周室以來謂之喪服喪服者以服表喪今帝者一日萬幾太子監撫之重似宜奪禮葬訖除服變制通理垂典將來何必附之於古使老儒致爭哉 又書古者無事故喪三年非訖葬除心喪也後代一日萬幾故魏權制晉代加以心喪非三年也 又書僕以為除服誠合事宜附古則意有未安五服之制成於周室周室以前仰迄上古雖有在喪之哀未有行喪之制故堯稱遏密殷曰諒闇各舉其事而言非未葬降除之名也禮有定制孝景之即吉方進之從時皆未足為準盖聖人之於禮譏其失而通其變今皇太子未就東宮猶在殿省之内故不得申其哀情以宜奪志何必附之於古欽以舊義哉案摯虞書凡三篇其一見晉書本傳其二見通典總論喪期篇其三見虞文集今備載之庶得考見其議論之詳云爾
  司馬光曰規矩主於方圎然庸工無規矩則方圎不可得而制也衰麻主於哀戚然庸人無衰麻則哀戚不可得而勉也素冠之詩正謂是矣杜預巧飾經傳以附人情辨則辨矣臣謂不若陳逵之言質略而敦實也
  黄榦曰杜預之議司馬公嘗言其失矣然其言乃曰衰麻主於哀戚然庸人無衰麻則哀戚不可得而勉又謂杜預辨則辨矣不若陳逵之言質略而敦實也愚謂衰麻之制乃古先聖人沿孝子之情為之制服盖天理人心之所不容己者豈専為庸人而設以勉其哀戚哉杜預違經悖禮淪斁綱常當為萬世之罪人坐以不孝莫大之法而特言其不若陳逵之言質略而敦實非所以明世教也
  唐書儒學暢當傳貞元初當為太常博士昭徳皇后崩中外服除皇太子諸王將服三年詔太常議太子服當與博士張薦栁冕李吉甫曰子為母齊衰三年盖通喪也太子為皇后服古無文晉元皇后崩亦疑太子服杜預議古天子三年喪既葬除服魏亦以既葬為節皇太子與國為體若不變除則東宮臣僕亦以衰麻出入殿省太子遂以卒哭除服貞觀十年六月文徳皇后崩十一月而葬太子喪服之節國史不書至明年正月以晉王為并州都督既命官當已除矣今皇太子宜如魏晉制既葬而虞虞而卒哭卒哭而除心喪三年宰相劉滋齊映召問當等子食於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今太子以衰服侍膳至葬可乎令羣臣齊衰三十日公除宜約以為服限乃請如宋齊皇后為其父母服三十日除入謁則服黒黲還宫衰麻右補闕穆質上疏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逹於庶人漢文帝以宗廟社稷之重自貶乃以日易月後世所不能革太子人臣也不得如人君之制母喪宜無厭降唯晉既葬公除議者詭辭以甘時主不足師法今有司之議虧化敗俗常情所鬱夫政以徳為本徳以孝為大後世記禮之失自今而始顧不重哉父在為母期古禮也國朝服之三年臣謂三年則太重唯行古為得禮徳宗遣内常侍馬欽叙謂質曰太子有撫軍監國問安侍膳之事有司以三十日除既葬釋服以墨衰終是何疑邪質又奏疏曰太子於陛下子道也臣道也君臣以義則撫軍監國有權奪父子問安侍膳固無服衰之嫌古未有服衰而廢者舒王以下服三年將不得問安侍膳邪太子舒王皆臣子也不宜甚異且皇后天下之母其父母士庶也以天下之母為士庶降服可也太子臣子也以臣子為母降可乎公除非古也入公門變服今期喪以下黲制是也太子晨昬侍非公除比墨衰奪情事縁金革今不監國撫軍何抑奪邪子之於父母禮異而情均太子奉君父之日逺報母之日少忍使失令名哉乃詔宰臣與有司更議當等曰禮有公門脱齊衰開元禮皇后父母服十三月從朝㫖則十三日而除皇太子外祖父母服五月從朝㫖則五日而除恐喪服入侍傷至尊之意非特以金革奪也太子公除以墨黲奉朝歸宮衰麻酌變為制可也宰相乃令太常卿鄭叔則草奏既葬卒哭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内謁即墨服復詔問質質以為雖不能循古禮猶愈於魏晉之文逺甚宰相乃言太子居皇后喪至朝則抑哀承慈實臣子至行唯心與服内外宜稱今質請降詔於外無害墨衰於内臣謂言行於外而服異於内事非至誠乖於徳教請下明詔如叔則議天子從之及董晉代叔則為太常卿帝曰皇太子服期繇諫官初非朕意暢當等請循魏晉故事至論也
  乾學案父在為母古禮原止期服至唐始増為三年穆質請依古服期雖已違本朝之制然猶曰古禮可依也乃暢當輩堅守杜預之説欲卒哭而除已為非禮之極而宰相猶以為過重然則母喪竟可不服乎厥後徳宗雖從太常之議終以暢當説為善是何邪説之入人牢不可破也凡此皆杜預𤼵之有明之世特黜預祀孔廟兩廡者以此
  明太宗實錄洪武十六年八月辛巳孝慈皇后小祥皇太子服熟布練冠九𧚥去首絰負版辟領衰見上及百官則素服烏紗帽烏犀帶及永樂六年七月庚辰仁孝皇后小祥皇太子服亦如之
  乾學案明太祖太宗實録馬徐兩皇后初崩禮官所上儀注俱不載太子服制㑹典亦然至小祥則言去負版辟領衰然則初喪服斬衰明矣誠如此實賢於古太子喪母之禮但不知爾時將隨天子用易月之制日滿除之至小祥復著之而後毁邪抑竟服三年如古禮邪懿文仁宗皆賢者當必服三年無疑而禮文不詳莫可考信可惜也
  皇太子服生母
  晉書禮志孝武帝太元十五年淑媛陳氏卒皇太子所生也有司參詳母以子貴贈淑媛為夫人置家令典喪事太子前衛率徐邈議喪服傳稱與尊者為體則不服其私親又君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王公妾子服其所生母練冠麻衣既葬而除非五服之常則謂之無服從之
  通典皇太子為所生母服議晉廢帝海西公太和中太子所生陳淑媛薨尚書疑所服徐邈以為宜依公子為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殷仲堪以為當依庶子為後服所生母緦皇子服乃練冠爾案緦麻章中有庶子為後為其母傳曰與尊者為體今皇太子繼體宸極正位儲宮猶可同稱庶乎當與尊者為體徐邈又曰適子服所生禮無其文者盖不異於庶子故總以公子為言推義可知既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服則正庶均於降奪雖登位儲宮而上厭所天義不異也至於既孤則餘尊之厭輕矣故諸庶子服其母大功而為後者服其母緦此存亡異禮何可一其制邪殷又曰伯父與尊者為體諸無子者立宗人為子便當降其本親尋為後之言將關於存亡也徐又案喪服傳三月不舉祭因而服緦明已主烝嘗非復適子之時也案海西公無太子當從晉志作太元中
  乾學案徐邈所引公子為母條乃禮汎言諸侯之庶子非指為後者言也若主為後者立論當以仲堪之説為長且禮言庶子為後者為其母自必存亡同之豈可専謂父亡之後乎雖既葬而除與緦麻三月其服之輕重無甚異然一在五服之内一在五服之外其禮自有間矣况古諸侯之妾視大夫三月而葬則既葬而除者尚有三月之服後世皇家之葬或一月或二三月甚者或止數日則既葬而除者多不及三月之期矣而可乎徐邈之論雖詳終不若仲堪之核也
  太子服庶母
  姜寶祕史洪武七年秋九月孫貴妃薨十一月一日孝慈録成太祖既裁定喪禮太子當服齊衰杖期太子曰在禮唯士為庶母服緦大夫以上為庶母則無服又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盖諸侯絶期以下無服諸侯之庶子雖為其母亦厭於適母不得申其私故權為此制也然則諸侯之世子不為庶母服也明矣今陛下貴為天子臣雖不肖沗居適長幸得備位儲副而為庶母服期非所以敬宗廟明正體重繼世也上必欲太子服之太子終不奉詔上大怒顧取劍太子走上逐之羣臣震讋皆不知所為時有桂彦良當上前跪抱上泣曰陛下之於太子愛之深故責之重也上為之心動彦良乃追太子及之諫曰貴妃之事陛下當縁君父之情為之制服不可執小禮以虧大孝也因持衰服之太子不得已乃服以拜謝上怒解擲劔於地曰老桂爾今日竟能和朕父子者矣已見適子衆子為庶母此再見
  乾學案儀禮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歴代皆守之不變豈有太子而服庶母者乎輕服且不可而何况於期服期服且不可而何况於杖期宜太子之不肎服也且非獨太子也即降而士庶人服之以期已為重矣何至加之以杖然則太祖之制此禮誠不可為則於萬世者也或曰太子即孫妃所出也故特為之加服云
  閻若璩曰成穆貴妃薨上命吴王為之子則似無所出者且果生懿文豈有命之杖期而如此執禮不少為感動者乎又案南太常寺志懿文太子為淑妃李氏所生
  太子服外祖父母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五年貴嬪母車喪議者疑其儀明山賔以為貴嬪既居母憂皇太子出貴嬪别第一舉哀以申聖情庶不乖禮帝從之
  乾學案晉宋間議禮者謂外祖父母及妻之父母皆外族之正統天子亦宜制服故是時天子往往服之今貴嬪之母太子之外祖母也宜制小功之服而乃但一舉哀者何也考儀禮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無服昭明既為皇嗣則於貴嬪之母自不宜行服故山賔之議如此爾時禮官建議自必援引此條乃史文闕略使後人莫得聞其詳甚可惜也
  唐開元禮皇太子為外祖父母服小功五月之服從朝制公除五日而釋
  貴妃服父母
  宋書禮志明帝泰始中陳貴妃父金寳卒貴妃制服三十日滿公除
  乾學案制服三十日者盖女為父本當斬衰從公除之例故止三十日也然女既嫁矣當降為齊衰期則宜公除十三日釋服晉宋世議禮家猶未精析到此故皇后服父母及貴妃從皇后之禮俱三十日爾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五年祠部郎司馬褧牒貴嬪母車亡應有服制謂宜準公子為母麻衣之制既葬而除帝從之貴妃丁氏昭明太子之母
  乾學案儀禮公子為母麻衣乃庶子為所生母服也貴嬪非庶子何乃引此條若謂受厭而然則公子厭於諸侯故降於五服之外貴嬪不厭於父當是厭於武帝爾然禮無天子厭妃嬪私親之條不得引以為據晉宋之代久有三十日公除之文正可援之以為例乃禮官舍此而逺引不合之禮何其舛也
  諸侯服生母
  春秋文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僖公生母文公庶祖母
  徐廣曰陽秋之義母以子貴既稱夫人禮服從正故成風顯夫人之號文公服三年之喪
  胡安國曰風氏僖公之母莊公妾也而稱夫人自是適妾亂矣語曰邦君之妻邦人稱之曰君夫人稱諸異邦曰寡小君盖敵體之稱也若夫妾媵則非敵矣其生亦以夫人之名稱號之其没亦以夫人之禮卒葬之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為夫人徒欲尊寵其所愛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為夫人徒欲崇貴其所生而不虞賤其父卑其身則失位賤其父則無本越禮至是不亦悖乎夫禮庶子為君為其母無服不敢貳尊者也春秋於成風記其卒葬各以實書不為異辭者謹禮之所由變也
  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
  胡安國曰仲子雖聘非惠公之適也春秋之初尚以為疑故别為立宮而羽數特異此雖非禮之正然不祔於姑猶有辨焉至於成風書葬乃有二夫人祔廟而亂倫易紀無復辨矣故禮之失自成風始也汪琬曰君氏隱公之母也春秋書曰君氏卒而不書葬是猶不以夫人之禮葬其母也定姒哀公之母也書曰姒氏卒雖已書葬矣而不書夫人與小君是亦不以夫人之禮喪其母也若僖公之母薨則稱夫人葬則稱小君與君氏姒氏異矣嗣後宣之敬嬴襄之定姒昭之齊歸亦如之皆僭也吕氏曰自僖公致厚於妾母而薨稱夫人則適庶亂矣葬又稱小君於是有二夫人祔廟則黷倫易禮無復辨矣盖歸獄於僖公之詞然則喪妾母宜如之何曰緦麻之服不赴於同姓既葬不反哭於寢不祔於廟
  服問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乘從服唯君所服服也注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唯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 疏若君母是適夫人則羣臣為服期今君母非夫人君為之服緦則羣臣為之無服也近臣謂閽寺之屬僕御車者也驂車右也君之母非夫人貴臣乃不服而此諸臣賤者隨君之服也故云從服唯君所服服者君服緦則此等之人亦服緦天子諸侯為妾無服唯大夫為貴妾服緦故知妾先君所不服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者案喪服緦麻章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是也言唯君所服申君者若其不為後則為母無服故喪服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今以為君得著緦麻服是申君之尊也君既服緦是近臣得從君服也此謂禮之正法既以正禮言之又引春秋之時不依正禮者有以為小君之服服其妾母者是文公四年夫人風氏薨是僖公之母成風也又昭十一年夫人歸氏薨是昭公之母齊歸也皆亂世之法非正禮也案異義云妾子立為君得尊其母立以為夫人否今春秋公羊既説妾子立為君母得稱夫人故上堂稱妾屈於適也下堂稱夫人尊於國也子不得爵命父妾子為君得爵命其母者以妾在奉授於尊者有所因縁故也穀梁傳曰魯僖公立妾母成風為夫人是子爵於母以妾為妻非禮也故春秋左氏説成風妾得立為夫人母以子貴禮也許君謹案舜為天子瞽瞍為士起於士庶者子不得爵父母也至於魯僖公得尊母成風為小君經無譏文從公羊左氏之説鄭則從穀梁之説故異義駁云父為長子三年為衆子期明無二適也女君卒繼攝其事爾不得復立為夫人如鄭駁之言則此云春秋小君服之者是灼然非禮也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者其小君無而以夫人服之已為不可今小君既在而以夫人服妾母彌益不可故云益不可也
  徐師曾曰案魯僖公立母成風為夫人穀梁傳曰子爵于母以妾為妻非禮也正與此合公羊謂子得爵母左氏謂母以子貴失之矣
  通典諸侯為所生母服議後漢許慎五經異義云諸侯有妾母喪得出朝㑹否春秋公羊説妾子為諸侯不敢以妾母之喪廢事天子大國出朝㑹禮也魯宣公如齊有妾母之喪經書善之左氏説云妾子為君當尊其母有三年之喪而出朝㑹非禮也故譏魯宣公案禮妾母無服貴妾子不立而他妾子立者也不敢以卑廢事尊者禮也即妾子為君義如左氏鄭𤣥駁云喪服緦麻庶子為後為其母此義自天子下至庶人同不得三年魯襄公所以得尊其妾母敬嬴為夫人者以夫人姜氏已歸齊不反故也因是言妾子立母卒得為之三年於禮為通乎其服之間其出朝㑹無王事與鄭伯伐許何異鄭志趙商問云案許氏異義駁以為妾子為其母依喪服庶子為後為其母緦麻三月案禘祫注稱春秋魯昭公十一年夏夫人歸氏薨十三年五月大祥七月而禫是得為妾母三年經無譏文得合下禘祫之數若不三年則禘祫事錯鄭𤣥荅云春秋經所譏所善皆於禮難明者也其事著明但如事書之當案禮以正之今以不譏為是亦寜有善之文歟薛公謀議曰案春秋庶子為君則母稱夫人故昭公之母齊歸卒經書曰夫人歸氏薨言母以子貴也及至國有大喪昭公不戚叔向曰公室其卑乎君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戚明孔子以義書叔向以禮譏也
  乾學案儀禮喪服篇但載諸侯昆弟以下為生母之服而不載諸侯為生母之服故附於此卷之末至魏晉以後諸侯王皆行士禮故其服生母之制别見於第七卷齊衰篇不與此並列云
  萬斯同曰諸侯於生母先儒或以為當服或以為不當服然則孰為是考之禮喪三年不祭故庶子為父後者僅為其母緦麻傳曰何以緦也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也又曰有死於宮中者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由是觀之古人抑妾母以緦服者専為祖宗之祀事爾盖私親固在所當服而祀事尤在所當嚴儻因一己之私親致廢三年之常祀人子之心其安之否邪且庶子為後雖奪其三年之服至於哀慕哭泣不飲酒食肉處内如所稱心喪之禮固未嘗禁也故服以緦服雖拂孝子之意猶可自致於其親服以斬服雖慰孝子之情勢將失禮於其祖此先王所為權於輕重之間寜廢私親之服而不敢廢先祖之祀也然而此之為失非失於子之行服而失於尊其妾母為夫人盖既稱為夫人則是假以尊名矣既假以尊名則必制為重服矣既制為重服則必停其祀事矣夫欲尊其私親而致亂適庶之名分不可言也既亂其適庶而復廢祖考之薦享更不可言也然則公羊家所謂上堂稱妾下堂稱夫人者不亦背禮之甚哉春秋莫嚴於正名成風之薨與葬兩書夫人而其義自見彼許叔重輩從公羊左氏之説以為妾母當三年者誠不若鄭康成之駁異義為詞嚴而義正也






  讀禮通考卷二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四
  王侯降服
  周禮春官司服凡凶事服弁服注服弁喪冠其服斬衰齊衰 疏天子諸侯正統之期猶不降故兼云齊衰其正服大功亦似不降也大功章曰適婦注云適子之婦傳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旣無所指斥明關之天子諸侯也又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旣言君所主服不降也如是則為適孫之婦又當小功今注止云斬衰齊衰者以其正服齊衰是不降之首然則王為適子斬衰其為適孫適曾孫適𤣥孫適來孫則皆齊衰不杖章云適孫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𤣥謂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然則王禮亦適子死有適孫適孫死有適曾孫向下皆然也又案喪服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天子之義亦當然若虞舜之與漢高皆庶人起為天子蓋亦不臣諸父昆弟而有服也
  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注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緦焉 疏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者是據正服大功小功若緦則降而無服故不言士又加緦者士不降服明知更加緦也
  中庸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註逹乎大夫者謂旁親所降在大功者其正統之期天子諸侯猶不降也大夫所降天子諸侯絶之不為服所不臣乃服之也 疏達乎大夫者欲見大夫之尊猶有期喪謂旁親所降在大功者得為期喪還著大功之服故云達乎大夫若天子諸侯旁期之喪則不為服也達乎天子者謂正統在三年之喪父母及適子并妻也不云父母而云三年者包適子也天子為后服期以三年包之者以后卒必待三年然後娶所以達子之志故通在三年之中是以昭十五年左傳云穆后崩太子夀卒叔向云王一歳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是包后為三年也直云達乎天子不云諸侯者諸侯旁親尊同則不降故喪服大功章云諸侯為姑姊妹嫁於國君者是也熊氏云此對天子諸侯故云期之喪達乎大夫其實大夫為大功之喪得降小功小功之喪得降緦麻是大功小功皆達乎大夫熊氏又云天子為正統之䘮適婦大功適孫之服小功義或然但無正文耳所不臣乃服之也者喪服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但不臣者皆以本服服也
  朱子曰喪服自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
  乾學案周禮但有大夫降服之說而天子諸侯絶期三禮俱無正文故今取周禮中庸註疏補之其餘降服之制已詳見儀禮喪服中兹不復重載
  通典天子降服議魏田瓊云天子不降其祖父母曽祖父母后太子適婦姑姊妹嫁於二王後皆如邦人案白虎通云天子為諸侯絶期者何示同喪百姓明不獨親其親也吳射慈云天子之子封為諸侯天子皆不服也
  皇后降服議魏田瓊云諸侯女嫁為天王后降其旁親一等與出降為二等為外親尊不同則降天子后為衆子無服何以明之據大夫於庶子大功其妻亦服大功今天子諸侯於衆子無服后何縁獨服之耶 晉賀循云諸侯女為天王后以尊還降其族人吳射慈云諸侯之女為天子后為天王之親服隨天王而降一等諸侯之女為后為其父母及昆弟為父後者服齊衰其宗子亦不降徐整云諸侯女嫁為天王后為外親尊同則如邦人為君之長子三年也
  皇太子降服議晉孔安國問徐邈云皇太子為新安公主當何服邈荅云禮父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諸侯之嗣子及大夫之適子皆降絶旁親唯父母之所服子乃敢服王侯絶周不為姊妹服太子體君之尊亦同無服皇子厭其君又不敢服 宋庾蔚之謂今唯太子從君所服皇子公子則無厭降
  晉書禮志漢魏故事無五等諸侯之制公卿朝士服喪親疏各如其親新禮王公五等諸侯成國置卿者及朝廷公孤之爵皆旁親絶期而旁親為之服斬衰卿校位從大夫者皆絶緦摯虞以為古者諸侯君臨其國臣諸父兄今之諸侯未同於古未同於古則其尊未全不宜便從絶期之制而令旁親服斬衰之重也諸侯旣然則公孤之爵亦宜如舊昔魏武帝建安中已曽表上漢朝依古為制事與古異皆不施行施行者著魏科大晉采以著令宜定新禮皆如舊詔從之
  通典三公諸侯大夫降服議尉衞昌邑侯滿瑋問淳于睿曰庶妹亡有服否睿曰喪服諸侯以尊降不服孔瑄議天子諸侯誠不應服又大夫降緦尊與已敵則不敢降旁親降一等緦麻絶也凡以尊所降而不服著弔服加緦之絰帶而往哭之姜輯議云三公爵命雖尊班重諸侯據在王朝上厭天子有由而屈義不得申以例言之宜依卿大夫降之服司空荀顗議以為諸侯絶周大夫絶緦然則尊同周以及緦皆如本親喪服經云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傳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又曰大夫為伯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傳曰何以大功尊不同也然則尊不同則降不待所臣乃絶之諸侯尊重大夫尊輕以大夫尊降其親則知諸侯雖所不臣絶不服也有司奏如顗議 又姜輯議平安王嗣孫薨諸侯應降服云禮父在斯為子君在斯為臣安平嗣孫雖已誓于天子據在臣子之位五服之差君臣殊制其間豈復容他禮哉君薨未踰年而世子卒者猶稱子而名不成君春秋之正義也苟不成君則羣臣親戚必不得服其重服明矣況安平王見在而使諸王服嗣孫以諸侯之禮未之敢安也然諸侯以尊絶周今嗣孫見在臣子之例諸王公宜從尊降之禮不應為制服也昔秦滅五等更封列侯以存舊制稱列侯者若云列國之侯也故策命稱國終没稱薨漢魏相承未之或改大晉又建五等憲章舊物雖國有大小輕重不侔通同大體其義一也故詔書亭侯以上與王公同又以為列侯以上䇿命建國者皆宜依古諸侯使絶周服 瑯琊中尉王奥問國王為太宰武陵服事云太宰降為庶人諸侯貴與庶人不敵為不降邪昆弟俱仕一人為大夫一人為士便降況諸侯而全持庶人服乎徐邈荅云案禮以貴降賤王侯絶周以尊降卑餘尊所厭則公子服其母妻昆弟不過大功以適别庶則父之所降子亦不敢降也此三者舊典也喪服傳又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先儒以為不臣則服之漢魏以來王侯皆不臣其父兄則事異於周故厭降之節與周不同緦猶不降況其親乎旣不以貴降則無餘尊之厭故五服内外通如周之士禮而三降之典不服同矣昔魏武在漢朝為諸侯制而竟不立荀公定新禮亦欲令王公五等皆旁親絶期而摯仲理駮以為今諸侯與古異遂不施行此則是近代成軌也記又云古者不降故孟虎孟皮得全齊衰然則殷周立制已自不同所謂質文異宜不相襲禮大晉世所行逺同斯義孔彭祖昔諮簡文帝諸王所服聖㫖以為近代以來無復相降 虞喜釋滯曰漢魏以來先儒論禮及喪服變除者皆言大夫降其旁親為士者一等時人或班駮行之自謂合禮案喪服經傳始封之君不臣諸父兄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封君之孫盡臣之矣夫始封之君尚服諸父昆弟而始為大夫便降旁親尊者就重而卑者即輕輕重顛倒豈禮意哉然當有意此為據諸侯成例包於大夫以相兼通也如此則一代為大夫不降諸父二代為大夫不降兄弟三代為大夫皆降之古者貴大夫有采邑繼位不止一身魯之三桓鄭之七穆皆自此也或問曰今大夫雖不繼位亦有三代皆為大夫者名例相準必當隨古乎荅曰古重今輕位無常居使吾處之志不存降諸侯大夫子降服議魏田瓊曰公子以厭降公子厭於君為其母妻昆弟練冠麻衰謂君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父卒猶有先君餘尊所厭不得過大功也瓊又曰喪服經不見大夫適子為庶昆弟服者與大夫為庶子為士者同父之所降子亦不敢不降也蜀譙周云大夫之子父在降旁親亦如大夫從父厭也大夫庶子為妻父母無服為其母妻大功父没皆如國人 吳徐整議問者云若父已卒已未為大夫故猶士耳未審庶子及昆弟當服降否答云大夫之子從乎大夫而降至於父卒則如國人也
  諸侯夫人及大夫妻降服議魏田瓊曰大夫女嫁於諸侯降其家旁親一等與出嫁降并二等為外親尊不同則降諸侯夫人為衆子無服何以明之據大夫於庶子大功其妻亦服大功今天子諸侯於衆子無服夫人何縁獨得服之又大夫妻為大夫之親亦隨大夫而降一等大夫之女嫁於大夫還為其族親尊不同者亦降之唯父母昆弟為父後者宗子亦不降也士之女嫁於大夫者亦降其族親尊不同者如大夫也又大夫之妻為庶子女子在室大功女適於士小功此為大夫之妻尊與大夫同大夫為伯叔父母子昆弟為士者以尊降一等為之大功其妻服大功 吳射慈云諸侯之女為諸侯夫人服諸侯之親隨諸侯降一等還為族親則皆降之 蜀譙周曰諸侯夫人亦隨其君降旁親無服為其族亦降旁親非諸侯自周以下無服為其父母及祖如國人又大夫命婦為其旁親以大夫爵降又降一等其為父後者不以嫁降但以尊降一等 晉賀循曰大夫妻其娣其姒夫為士者服亦降一等
  貴不降服議魏田瓊云大夫之妻為長子三年女子子嫁大夫大功 吳射慈云傳曰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言尊同者諸侯為卿大夫各隨本親則不降也諸侯女為諸侯夫人不降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服大夫妻唯父母昆弟為父後者宗子不降也 蜀譙周云諸侯降旁親旁親若為諸侯及女子嫁於諸侯者服如國人諸侯嗣子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國人世子雖無正爵與君為體其誓於天子則下其成人一等未誓次小國君其妻君為之主故嗣子之所為服服如國人舊說外祖父母母族正統也妻之父母妻族正統也母妻與已尊同其所不降亦不降也故嗣子亦不降妻之父母諸侯夫人為其父母祖如國人大夫命婦為其昆弟為父後者大宗則服如國人也 晉虞喜釋滯云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此殷以前也降殺之禮始之於周然先所未臣不忍即臣之故為之服也此當出逸禮採之以為義滕伯文為叔父齊衰旣周代諸侯而從殷禮也若殷時諸侯通爾非獨一人指論滕伯欲以何明明其在周逺追於殷引古證今耳賀循云諸侯於其旁親一無所服唯父母妻長子長子之妻及為父之後者姑姊妹嫁於諸侯及始封之君所未臣諸父昆弟皆以其服服之大夫為其外親為士者尊雖不同亦不降大夫女為國夫人唯父母及昆弟為父後者不降士女為大夫妻者不降高祖曽祖祖父母兄弟為父後者及大宗子而已
  朱子曰夏殷而上大概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到得周來則又添得許多貴貴底禮數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喪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諸侯者則亦不絶不降此皆貴貴之義上世想皆簡略未有許多降殺貴貴底禮數凡皆天下之大經前世所未備到得周公搜剔出來立為定制更不可易 或問司服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自卿大夫而上皆無此何也朱子曰此中庸所謂期之喪逹乎大夫是也乃古人貴貴之義然亦是周公制禮以後如此檀弓又云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
  隋書劉炫為散騎尉吏部尚書牛𢎞建議以為禮諸侯絶旁期大夫降一等今之上柱國雖不同古諸侯比大夫可也官在第二品宜降旁親一等議者多以為然炫駁之曰古之仕者宗一人而已庶子不得進繇是先王重適其宗子有分禄之義族人與宗子雖踈逺猶服齊衰三月良由受其恩也今之仕者位以才升不限適庶與古旣異何降之有今之貴者多忽近親若或降之民德之踈自此始矣遂寢其事
  唐制皇家所絶旁親無服者皇弟皇子為之皆降一等明世宗實録嘉靖十三年孟夏享太廟先期命侍郎顧鼎臣霍韜捧主㑹鼎臣韜皆有期功之服上言臣等考之古禮期服諸侯絶大夫降今之公卿即古之諸侯而猶有期制非禮也若律言緦麻以上皆不與祭者謂其身涖之者也而百官聞期功之訃不過私家為位及踰旬月則無容於避矣上曰所言亦當但不以私妨公可也然須分别輕重令禮官考議以聞於是尚書夏言奏封建法廢世無諸侯久矣古之諸侯建邦啓土世有其國伯叔兄弟皆其臣也故期可絶不知今之所謂公卿者能以君道自處而臣其伯叔兄弟乎又曰在位則為公卿釋位乃為族屬不知喪服之制人情之所由生也豈以在位釋位而有隆殺哉夫喪服哀有淺深故服有輕重定之三月以哀不能忘於三月也定之期年以哀不能忘於期年也而祭祀吉禮所以致敬於神明若情未忘哀則不能專誠於祭故不與也今以其不身涖喪與夫時之過者皆無可避臣未之前聞也禮曰小功緦麻執事不與禮言小功緦麻但可執事至饋奠之禮重則不敢與也今二臣所服之喪非小功緦麻皆服之重者也太廟捧主又禮之重者也以服之重而與夫禮之重者是得謂之知禮乎臣等職司典禮敢不據經守正以嚴瀆踰之防若苟徇二臣之請以滅先王彛憲且使之得罪名敎傳笑後世臣等與有責矣䟽入詔鼎臣韜廻避以侍郎黄宗明林廷㭿代之且令自後廟享前五日太常寺即奏捧主官十餘人以請
  乾學案降服之禮行於大夫其實不止大夫也考之儀禮大夫以尊降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五服之親得以遂其服者秪有士而已原夫古人制服之意未有不本乎情也情由中出非自外至寜以貴賤而有間哉奈之何骨肉之親而盡以勢位格也縣子言古者不降而以滕伯文為證寧非有感於斯乎雖然周之諸侯得以臣其諸父昆弟周之大夫得以世其爵禄以統其族屬其於旁親之服絶之降之猶可也後世之諸侯大夫其視周世何如而亦欲絶之降之哉摯虞虞喜徐邈劉炫之言可謂篤論矣
  王安石議降服劄子先王制服也順性命之理而為之節恩之深淺義之逺近禮之所與奪刑之所生殺皆於此乎權之傳曰三年之喪未有知其所從來者也蓋期年及緦麻縁是以為哀而其輕重遲速之制非得與時變易唯貴之於賤或降或絶或否蓋在先王之時諸侯大夫各君其父兄欲尊尊之義有所申則宜親親之思有所屈此其所以降絶之意也自封建之法廢諸侯大夫降絶之禮無所復施士大夫無宗其適孫傳重之屬不可純用周制臣愚以為方今惟諸侯大夫降絶之禮可廢而適子死非傳爵者無衆子乃可於適孫承重自餘喪服當用周制而已
  萬斯同曰自周世有諸侯絶期大夫降服之禮後之身為王公者莫不援此而欲絶其親屬之服嗚呼始為是説者誰與吾疑此非周公之禮也使從上世以來原有是降服之禮周公仍之宜也縣子言古者不降滕伯文以殷之諸侯而服其從父從子則是諸侯且不降矣諸侯不降而何況乎大夫周公殷之諸侯之子也為殷諸侯之子固嘗習行殷禮矣何至身為諸侯而遽絶之則是踈骨肉之親開偷薄之路自周公始也吾疑儀禮之中凡所謂大夫以尊降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之類皆後世之强宗増損先王之舊典為之而非周公之本書如是也不然五服親踈之制自必通上下言之寜有大夫以上或絶或降而獨責此禮於士庶人者哉從來論敎化之本必自貴者始今身都爵位及都爵位者之子弟盡絶其親親之思而獨責之於閭閻之士庶夫豈先王之禮意乎更可怪者兩漢以後王侯卿相久無降服之禮而後之庸夫猶欲以已之貴而絶五屬之服庸非名教之罪人乎善乎虞喜之言曰古始封之君尚服諸父昆弟而一代為大夫便降旁親輕重顛倒豈禮意哉知此禮者可以斷荀顗王奥牛𢎞霍韜諸說之謬矣
  喪遇閏月
  春秋襄公二十有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註靈王也乙未楚子昭卒何休注乙未與甲寅相去四十二日蓋閏月也葬以閏數卒不書閏者正取期月明期三年之喪始死得以閏數非死月不得數閏 疏卒不書閏正取期月者以其取期月故不得書閏何者以閏非正月故也以此言之明期三年之喪始死在閏月得數之何者正以閏月者前月之餘故得繼前月言之若閏不在始死之月則不得數之何者期三年皆以年計若通閏數之則不滿期三年故也
  哀公五年閏月葬齊景公 公羊傳閏不書此何以書注據楚子昭卒不書閏喪以閏數也注謂喪服大功以下諸喪當以閏月為數喪曷為以閏數註據卒不書閏喪數略也注略猶殺也以月數思殺故并閏數 疏鄭志趙商問曰經曰閏月不告朔猶朝于廟榖梁傳曰閏月附月之餘日喪事不數又哀五年閏月葬齊景公公羊傳云閏月不書此何以書喪以閏數喪數略也此二傳義反於禮斷之何就荅曰居喪之禮以月數者數閏以年數者雖有閏無與於數也然則鄭氏之意以為彼云喪事不數者謂期與三年也此云喪以閏數者謂大功以下也若榖梁之意以為大功以下及葬皆不數閏 榖梁傳不正其閏也注閏月附月之餘日喪事不數 疏案經書閏月葬者年若數閏則十三月故書閏月葬以見喪事亦不數之例
  文公六年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榖梁傳閏月者附月之餘日也積分而成於月者也天子不以告朔而喪事不數也注閏是叢殘之數非月之正故吉凶大事皆不用也
  白虎通徳論三年之喪不以閏月數何以其言期也期者復其時也大功以下月數故以閏月除
  晉書禮志寜康二年七月簡文帝崩再周而遇閏博士謝攸孔粲議魯襄二十八年十二月乙未楚子卒實閏月而言十二月者附正於前月也喪事先逺則應用博士吳商之言以閏月祥尚書僕射謝安中領軍王劭散騎常侍鄭襲右衞將軍殷康驍騎將軍袁宏散騎侍郎殷茂中書郎車𦙍左丞劉遵吏部郎劉躭意皆同康曰過七月而未及八月豈可謂之踰期必所不了則當從其重者宏曰假值閏十二月而不取者此則歳未終固不可得矣漢書以閏為後九月明其同體也襲曰中宗肅祖皆以閏月崩祥除之變皆用閏之後月先朝尚用閏之後月今閏附七月取之何疑亦合逺日申請之言又閏是後七而非八也豈踰月之嫌乎尚書令王彪之侍中王混中丞譙王恬右丞戴謐等議異彪之曰吳商中才小官非名賢碩儒公輔重臣為時所準則者又取閏無證據直擥逺日之義越祥忌限外取不合卜逺之理又丞相桓公嘗論云禮二十五月大祥何縁越期取閏乃二十六月乎於是啓曰或以閏附七月宜用閏月除者或以閏名雖附七月而實以三旬别為一月故應以七月除者臣等與中軍將軍沖參詳一代大禮宜準經典三年之喪十三月而練二十五月而畢禮之明文也陽秋之義閏在年内則略而不數明閏在年外則不應取之以越期忌之重禮制祥除必正期月故也己酉晦帝除縞即吉徐廣論曰凡辨義詳理無顯據明文可以折中奪易則非疑如何禮疑從重喪易寧戚順情通物固有成言彪之不能徴援正義有以相屈但以名位格人君子虚受心無適莫豈其然哉執政從而行之其殆過矣
  通典簡文帝崩再周而遇閏博士謝攸孔粲議案左氏春秋經魯襄公二十八年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卒其間相去四十二日是則乙未閏月之日也經不書閏月而書十二月明閏非正宜附正之文其不曰二十九年正月是附前月之證又禮記曰喪事先逺日則祥除應在閏月尚書左丞劉遵議喪紀之制歳數者没閏而三年之喪閏在始末者用捨之論時有不同惟當本乎閏之所繫可以明折衷經傳具四時以編年一時無事經書首月及其有事隨月而載初不書閏者以閏附正月不應時見也唯魯文公六年書閏月不告朔指見告朔之餘無事也又文公元年閏三月故傳曰於是閏三月欲審所附此明證設此閏遭喪者取其周忌應用來年三月旣合喪期大數得周忌定日何休亦以為然朝論同之不嫌原其所由在乎閏附前月而不屬後故也始喪在閏月以附前祥除遇之豈得屬後立閏有定所而施用有彼此求之理例殊不經通且喪疑從重不貳之道祥用逺日禮之正典愚謂周忌故當七月二十八日大祥應用閏月晦旣得周忌之正不失逺日之義禮之逺日誠非出月遇閏而然蓋隨時之變耳劉遵用閏月祥散騎常侍鄭襲議云中宗肅祖皆以閏崩祥除之變皆用閏之後月先朝尚爾閏附七月用之何疑荀司徒亦以閏薨荀家祥亦用閏之後月諸荀名德相繼習於禮學故號為名宗議者引周官左氏而非公羊榖梁今案周官左氏傳所書自書閏月中事閏月長三十日三十日中何得無事明閏月非附月之例也議者稱三年之喪二十五月遇閏之年便二十六月三年之喪不應以閏為月議者稱禮傳終身之哀忌日之謂不惟周年子夘之謂代不用子夘閏月及大月三十日亡至於無閏之年及與小盡都是無忌所以古人用子邜也簡文皇帝七月二十八日崩己未之日今年己未在閏月十日時不用子夘而用二十八日久矣若己未在他月今者不能變改閏附七月己未在閏今者用閏益合逺日之情也吏部郎中劉耽議以為喪禮之制周年没閏者議以閏非正月故略而不數是以丘明謂之閏三月公羊則曰天無是月由此言之閏無定所隨節而立其名稱則在上月是以卒於閏者則以所附之月為周至於祥變理不得異豈有始喪則附之於前祥變則别之於後以例推之情所未安且夫禮雖制情亦復因情制禮若情因事申則古人順而不奪是以每於祥葬咸用逺日斯所以即順物情因可申之故數年則没閏喪禮所不嫌附於前月春秋之明義愚謂國祥用閏月晦旣合經傳附前之義又得逺日申情之㫖且喪疑從重古今所同詳尋理例謂此為允太常丞殷合議謂忌不可遷存終月也祥不必本月尚逺日也謂宜以七月二十八日為忌閏月晦而祥尚書右丞戴謐議尋博士所上祥事是專用吳商議也商之所言依公羊何氏注及禮之逺日也禮稱三年之喪十三月而小祥二十五月而畢春秋傳曰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五月此喪服之大數周月之正文也又云喪以月者數閏以歳者不數閏是為有閏則十四月而祥二十六月而除不用喪月之常數所以重周忌之正也夫練除之節喪禮之大終身之哀忌日之謂喪中遇閏禮不可略周忌之月不可而移故縁情以立制變文而示義也至閏在喪表三年之限已全周忌之正已得何故於此而復延月耶議者據左氏之閏三月公羊無是月榖梁附月餘日以明閏非月數皆應屬前之證案推考分度隨以置閏閏月之所在年中無常要當有繫以名其所在三月後謂之閏三月非三月也天無是月非常月也非無此月所在無常也榖梁亦云積分以成月經傳之文先儒舊説並不謂閏是餘日不别月數而以六十日為一月也三年之喪禮之所重其為節文不專一制亡在於閏喪者之變祥除之事無復本月應有所附以正所周閏在三月後附於三月喪紀無違順序有節合三傳三禮意也若閏非月數皆屬以前功服葬月何以數之於葬則數於祥則否用捨二義未安也凶事逺日言月中之逺耳若遷一月當是逺月豈逺日之義耶卜葬之逺不出於月卜祥之逺而乃包閏卜同逺異復非所宜也案何休云閏死者數閏以正周月非死月不得數大較麤同但其年無閏而以乙未為閏之日考校經傳未之詳耳商採尋便為正義不亦謬乎閏在喪中略而不計祥除值閏外而不取重周忌也閏亡無正推以附前喪期不闕順序不悖合禮變也鄭襲難范寗曰以閏三月五日死者當以來年何月祥何月為忌日荅曰謂之閏月者以餘分之日閏益月耳非正月也非正月則吉凶大事皆不可用故天子不以告朔而喪者不數以閏月死旣不數之禮十三月小祥二十五月大祥自然當以來年四月小祥明年四月大祥也所謂忌日者死者之日月耳今以閏月來年無閏月安得有忌日邪當以後歳閏月五日為忌是五年再有忌日也難曰忌日之感終身之慼罔極之恩不離一日今須後閏則三年之忌不亦逺乎傳稱子夘不樂謂之疾日先儒以為甲子乙夘誠如是自宜以日辰為忌遇之而感耳御史中丞譙王臣恬議云夫閏非正數故附前月為稱至於月也豈得為一臣請以宿度論之閏所附月盡之夕寜猶見乎又閏之初豈不始魄以兹言之可不為兩月耶天無是月正數耳非無此月也若用閏祥則虧二十五月之大斷失周忌之正典出於祥月非卜逺日之謂二三無據義實致疑愚謂正周而除於禮為允㑹稽内史郗愔書云省别書并諸議具三禮證據誠所未詳然恐祥忌異月於理旣為不安又十三月而祥二十五月而畢明文煥然而閏在周内合而不數者則閏正月遭艱便應以十二月祥於時則未及周年於忌則時尚平吉若由天無是月故略而不計則凡在五服皆應包閏具如足下所論若云情重則宜包情輕故宜數是為制之由情而未本乎厯數苟本乎厯數必天無是月則雖情有輕重而含閏宜一且齊衰之制遇閏而包降為大功則數而除天性攸同而包數異制以月為斷者數閏以年為斷者除閏推此而言則除數所由蓋以所遇為分斷非本情之所以以後月為周者故是上之所論以吉為忌於理不通故耳云閏在周後將非其喻至於凶事尚逺蓋施於卜日祥葬制無定期故不得即申物情務從其逺耳若理例坦然義無疑昧豈得不循成制而以過限為重或謂閏者蓋年中餘分故宜計其正限以補不足今再周無閏則不補小月之限閏在周後便欲以六十日為一月者當以旣已遇閏便宜在盡其月節故也月節之難足下釋之且節必在閏月之中則合月從節即復進退致闕尚書僕射謝安等參詳宜準經典三年之喪十三月而練二十五月而畢禮之明文也祥除必正周月請依禮用七月晦至尊釋除縞素俯就即吉詔可
  宋書禮志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湘東國刺稱國太妃以去三十年閏六月二十八日薨未詳周忌當在六月為取七月敕禮官議正博士丘邁之議案吳商議閏月亡者應以本正之月為忌謂正閏論雖各有所執商議為允宜以今六月為忌左僕射建平王宏謂邁之議不可準據案晉世及皇代以來閏月亡者以閏之後月祥宜以來七月為祥忌及大明元年二月有司又奏太常鄱陽哀王去年閏三月十八日薨今為何月末祥除下禮官議正博士傅休議尋三禮喪遇閏月數者數閏歳數者没閏閏在期内故也鄱陽哀王去年閏三月薨月次節物則定是四月之分應以今年四月末為祥晉元明二帝並以閏二月崩以閏後月祥先代成準則是今比太常丞庾蔚之議禮正月存親故有忌日之感四時旣已變人情亦已衰故有二祥之殺是則祥忌皆以同月為議而閏亡者明年必無其月不可以無其月而不祥忌故必宜用閏所附之月閏月附正公羊明義故班固以閏九月為後九月月名旣不殊天時亦不異若用閏之後月則春夏永革節候亦舛設有人以閏臘月亡者若用閏後月為祥忌則祥忌應在後年正月祥涉三載旣失周期之義冬亡而春忌又乖致感之本譬人年末三十日亡明年末月小若以去年二十九日親尚存則應用後年正朝為忌此必不然則閏亡可知也通關並同蔚之議三月末祥
  南齊書禮志齊髙帝建元三年有司奏皇太子穆妃以去年七月薨其年閏九月未審當月數閏為應以閏附正月若用月數數閏者南郡王兄弟便應以此四月晦小祥至於祥月不為有疑不左僕射王儉議三百六旬尚書明義文公納幣春秋致譏榖梁云積分而成月公羊云天無是月雖然左氏謂告朔為得禮是故先儒咸謂三年期喪數歳沒閏大功以下月數數閏夫閏者蓋是年之餘日而月之異朔所以吳商云含閏以正周允協情理今杖期之喪雖以十月而小祥至於祥縞必須周歳凡厭屈之禮要取象正服祥縞相去二月厭降小祥亦以則之又且求之名義則小祥本以年限考於倫例則相去必應二朔今以厭屈而先祥不得謂此事之非期事旣同條情無異貫沒閏之理固在言先設令祥在此晦則去縞三月依附準例益復為礙謂應須五月晦乃祥此國之大典宜共精詳并通關八座丞郎研盡同異尚書令禇淵難儉議曰厭屈之典由所尊奪情故祥縞備制而年月不申今以十一月而祥從期可知旣計以月數則應數閏以成典若猶含之何以異於縞制疑者正以祥之當閏月數相懸積分餘閏厯象所𢎞計月者數閏故有餘月計年者包含故致盈積據理從制有何不可儉又荅曰含閏之義通儒所難但祥本應期屈而不遂語事則名體具存論哀則情無以異跡雖數月義實計年閏是年之歸餘故冝緫而包之期而兩祥縁尊故屈祥則沒閏象年所申屈申兼著二塗並舉經記之㫖其在兹乎如使五月小祥六月乃閏則祥之去縞事成三月是為十一月以象前期二朔以放後歲名有區域不得相參魯襄二十八年十二月乙未楚子卒唯書上月初不言閏此又附上之明義也鄭射王賀唯云期則沒閏初不復區别杖期之中祥將謂不俟言矣成休甫云大祥後當禫有閏别數之明杖期之祥不得方於綅縞之末即恩如彼就例如此淵又據舊義難儉十餘問儉隨事解釋祠部郎中王珪之議謂喪以閏施功衰以下小祥值閏則略而不言今雖厭屈祥名猶存異於餘服計月為數屈追慕之心以逺為邇日旣餘分月非正朔含而全制於情惟允儉議理據詳博謹所附同禇淵始雖議難再經往反未同儉議依舊八座丞郎通共博議為允以來五月晦小祥其祥禫自依常限班下内外詔可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四年掌凶禮嚴植之定儀注以亡月遇閏後年中祥疑所附月帝曰閏蓋餘分月節則各有所𨽻若節屬前月則宜以前月為忌節屬後月則宜以後月為忌祥逢閏則宜取逺日
  魏書禮志明帝延昌二年春偏將軍乙龍虎喪父給假二十七月而虎并數閏月詣府求上領軍元珍上言案違制律居三年之喪而冒哀求仕五歳刑龍虎未盡二十七月而請宿衞依律結刑五歳三公郎中崔鴻駮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大祥諸儒或言祥月下旬而禫或言二十七月各有其義未知何者㑹聖人之㫖龍虎居喪已二十六月若依王杜之義便是過禫即吉之月如其依鄭𤣥二十七月禫中復可以從御職事禮云祥之日鼔素琴然則大祥之後喪事終矣旣可以從御職事求上何為不可若如府判禫中鼓琴復有罪乎求之經律理實未允下更詳辨珍又上言案士虞禮三年之喪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𤣥云中猶間也自喪至此凡二十七月又禮言祥之日鼓素琴鄭云鼓琴者存樂也孔子祥後五日彈琴而不成十日而成笙歌鄭注與鄭志及踰月可以歌皆身自逾月可為此謂存樂也非所謂樂樂者使工為之晉博士許猛解三驗曰案黍離麥秀之歌小雅曰君子作歌惟以告哀魏詩曰心之憂矣我歌且謡若斯之類豈可謂之金石之樂哉是以徒歌謂之謡徒吹謂之和記曰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毛謂之樂若夫禮樂之施於金石越於聲音者此乃所謂樂也至於素琴以示終笙歌以省哀者則非樂矣間傳云大祥除衰杖而素縞麻衣大祥之服也雜記注云衣黄裳則是禫祭黄者未大吉也檀弓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鄭志趙商問鄭𤣥荅云祥謂大祥二十五月是月禫謂二十七月非謂上祥之月也徙月而樂許猛釋六徴曰樂者自謂八音克諧之樂也謂在二十八月工奏金石之樂耳而駮云大祥之後喪事終矣脫如此駮禫復焉施又駮云禫中鼓琴復有罪乎然禫則黄裳未大吉也鼓琴存樂在禮所許若使工奏八音融然成韻旣未徙月不罪伊何又駮云禫中旣得從御職事求上何為不可檢龍虎居喪二十六月始是素縞麻衣大祥之中何謂禫乎三年没閏理無可疑麻衣在體冒仕求榮寔為大尤罪其焉捨又省依王杜禫祥同月全乖鄭義喪凶尚逺而欲速除何怱怱者哉下府愚量鄭為得之何者禮記云吉事尚近日凶事尚逺日又論語云喪與其易寧戚而服限三年痛盡終身中月之解雖容二義尚逺寧戚又檢王杜之義起於魏末晉初及越騎校尉程猗賛成王肅駮鄭禫二十七月之失為六徴三驗上言於晉武帝曰夫禮國之大典兆民所日用豈可二哉今服禫者各各不同非聖世一統之謂鄭𤣥說二十七月禫甚乖大義臣每難鄭失六有徴三有驗初未能破臣難而通𤣥說者如猗之意謂鄭義廢矣太康中許猛上言扶鄭釋六徵解三驗以鄭禫二十七月為得猗及王肅為失而博士宋昌等議猛扶鄭為衷晉武從之王杜之義於是敗矣王杜之義見敗者晉武知其不可行故也而上省同猗而贊王欲虧鄭之成軌竊所未寧更無異義還從前處鴻又駮曰案三年之喪沒閏之義儒生學士猶或病諸龍虎生自戎馬之鄉不䝉稽古之訓數月成年便懼違緩原其本非貪榮求位而欲責以義方未可便爾也且三年之喪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𤣥以中為間王杜以為是月之中鄭亦未為必㑹經㫖王杜豈於必乖聖意旣諸儒探賾先聖後賢見有不同晉武後雖從宋昌許猛之駮同鄭禫議然初亦從程猗賛成王杜之言二論得否未可知也聖人大祥之後鼓素琴成笙歌者以喪事旣終餘哀之中可以存樂故也而樂府必以干戚羽毛施之金石然後為樂樂必使工為之庶民凡品於祥前鼓琴可無罪乎律之所防豈必為貴士亦及凡庶府之此義彌不通矣魯人朝祥而暮歌孔子以為踰月則可矣爾則大祥之後喪事已終鼓琴笙歌經禮所許龍虎欲宿衞皇宫豈欲合刑五歳就如鄭義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六月十五升布深衣素冠縞紕及黄裳綵纓以居者此則三年之餘哀不在服數之内也衰絰則埋之於地杖則棄之隱處此非喪事終乎府以大祥之後不為喪事之終何得復言素琴以示終也喪事尚逺日誠如鄭義龍虎未盡二十七月而請宿衞實為忽怱於戚之理合在情責便以深衣素縞之時而罪同杖絰苫凷之日於禮憲未允詳之律意冒喪求仕謂在斬焉草土之中不謂除衰杖之後也又龍虎具列居喪日月無所隱冒府應告之以禮遣還終月便幸彼昧識欲加之罪豈是遵禮敦風愛民之致乎正如鄭義龍虎罪亦不合刑怱怱之失宜科鞭五十
  隋書禮儀志開皇初太常卿牛𢎞撰儀禮百卷上之定制三年及期喪不數閏大功以下數之以閏月亡者祥及忌日皆以閏所附之月為正開元禮同
  張子全書大功以下算閏月期已上以期斷不算閏月三年之喪禫祥閏月亦算之
  乾學案喪遇閏月六朝諸儒辨論非一其最為合理者王彪之譙王恬戴謐郗愔庾蔚之諸議也其似理而非者吳商劉遵謝攸孔粲鄭襲劉躭傅休諸議也至范寗之說謂前閏亡者取後閏之日爲忌則謬妄不經非所語於喪之正禮也若夫王儉小祥含閏之議梁武一月兩屬之言亦率情而談初無準據豈若牛𢎞之所定爲經通而可久哉
  吕坤四禮疑喪不計閏謂在二十七月之中也閏月遭喪無補閏之禮閏前當禫無待閏之禮期值閏亦不計
  萬斯同曰喪遇閏月如簡文帝湘東妃鄱陽王之類辨之甚易王彪之庾蔚之諸儒所言可謂得其衷矣至於齊穆妃之小祥依十一月而練之期則宜數閏月依十三月而祥之期則又不宜數閏月此王儉褚淵輩所以反覆不已也愚謂練旣取十一月為正自當并數閏月而以四月練祥必取周忌爲正自當滿夫周歳而以七月祥雖練祥相去三月亦何害禮之有王儉之言名為禮疑從重而其實未盡乎禮也當時盈廷之議始雖相難而後卒相從者豈盡屈於其禮哉亦由儉權重而辨博屈於其勢而不敢爭也且夫月數者數閏歳閏者沒閏斯禮也誰不知之如依淵輩之說練則數閏祥則沒閏於禮原不相背也何必於月數者而亦没閏乎期之練祥原爲父在為母及妻喪而設後世母服旣増為三年妻喪又廢夫練祥則前此紛紛之辨論舉無所用之矣予特惡夫儉之強辭好勝也故為折之如此











  讀禮通考卷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五
  心喪上
  乾學案聖人制喪服所以序倫紀也在昔司徒敬敷五教一曰父子有親故父母為斬衰齊衰之首二曰君臣有義故君服次之三曰夫婦有别故夫妻之服又次之四曰長幼有序故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又次之五曰朋友有信宜亦有服而不著也獨見於記中曰朋友麻注云弔服加麻也其服素弁環絰疑衰布裳旣葬除之至於師弟則尤重矣欒貞子曰民生於三事之如一蓋亞於君親矣乃并不列於五倫何歟說者以為蓋統於朋友之中矣然則師弟與朋友若是班乎曰非也友之名與義皆非可輕也有父事之友有兄事之友若父所交友則固非吾所得友也然其名不過曰執友曽子曰君子以文㑹友以友輔仁師以傳道尤必待友之相成友顧不重歟且夫朋友可以該師弟師弟不可以該朋友猶夫長幼可以該尊卑尊卑不可以該長幼也此立文之體也孔子之喪二三子絰而出絰必素弁矣必疑衰矣此師弟之服見於朋友之說也聖人又以爲師之恩重未足以報也於是乎有心喪爲師心喪三年如事父爲朋友心喪期年如事兄用示差等焉然則何為不明著其服而謂之心喪也曰是有㣲權焉鄉塾歳更師學校無常師醫巫百工亦曰師若友之族則益衆矣盡人而心喪之不滋偽乎心喪者生乎心者也苟其心有不得已焉則喪之可也由是門生為舉主故吏為舊君治民為守令以及親屬之厭於所尊而不得遂者皆可與於心喪之數也
  檀弓事師無犯無隱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心喪三年注心喪戚容如父而無服 疏事師無犯是同親之恩無隱是同君之義師所以成我無犯與親同無隱則與親異無隱與君同無犯則與君異喪三年則與君親同無服則與君親異師之有喪不始於古蓋先王之變禮與
  馬睎孟曰為師心喪雖有哀戚之情而不為齊斬之服何者學校有師皆出於先王命教之所使而學之者亦無常師教出於上則不可歸徳於師師無常則不能皆為三年之喪然則孔子之喪門人若喪父而無服者蓋上世以來未常有也則亦以心致其哀而已矣
  方慤曰君親之與師相須而後成吾之身報之當何如哉亦惟其稱而已故其喪之也或以致或以方或以心所以盡三年之隆則一也欒貞子曰民生於三事之如一蓋謂是矣
  乾學案心喪之說始見於此蓋以師恩深重不可以制服而又不可竟以無服處之故雖外無衰絰之制内實存哀痛之心如子之所以戚父者此實專為無服而恩重者設非槩施於有服之人蓋以外旣有服則内之哀戚所不必言故凡有服者皆無心喪之制也後世服期服而不得遂其三年者率行心喪此雖非古人制禮之本意然禮以義起亦先王之所許也
  學記師無當於五服五服弗得不親注當猶主也五服斬衰至緦麻之親疏師於弟子不當五服之一人若無師教誨則五服之情不相和親也師情有在三年之義故亦與親為類
  奔喪哭師於廟門外
  方慤曰師以道之尊而有别於父故於廟門外
  檀弓孔子曰師吾哭諸寢
  盧植曰有父道故於所寢哭之
  馬晞孟曰寢所以安身而所哭必成已之徳乃可以哭諸寢在寢則私之者也故不敢哭諸廟其死則心喪而已
  陸佃曰禮哭師于廟門外而孔子曰師吾哭諸寢至是師少隆矣
  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注無喪師之禮也子貢曰昔者夫子之喪顏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注無服不為衰弔服而加麻心喪三年○疏禮喪師無服然夫子聖人與凡師不等當特加喪禮故疑所服也案喪服朋友麻知師亦加麻也麻謂絰與帶皆用麻旣葬除之
  胡銓曰師友服皆弔服加麻謂服緦之絰帶以麻為之
  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注尊師也出謂有所之適然則凡弔服加麻者出則變服羣居則絰出則否注羣謂七十二弟子相為朋友服子貢曰吾離羣而索居張載曰羣居則絰出則否喪常師之禮也絰而出特厚於孔子也
  陸佃曰二三子蓋謂七十子知師之深者也孔子之徒三千羣者不在七十子之列者也其服孔子如此吳澄曰案鄭陸二說不同然皆當斷羣字為一句疑未安竊意記者先記孔門弟子為師之特禮又記凡為師與朋友弔服加麻之常禮以表出不釋絰者之為特而非常也張子說優
  湛若水曰絰而出者何世隆師之禮也恩之重也羣居者何也同居也朋友有同道之恩又同居焉生親親之情矣其絰者何也服緦之絰帶也出否者何也朋友之禮也其恩輕也
  徐師曽曰此章當削今姑依文解之而辨其非言孔子之喪門人皆絰而出所以隆師也若論常禮羣居則絰出則免絰今絰而出加於常禮故知其隆師也然前章既云若喪父而無服則不絰可知矣若謂弔服加麻之環絰此特出於一時爾弟子羣居則今守孝之謂非來弔也豈得加麻乎鄭注以羣居為朋友尤為不通蓋羣居對出而言非謂朋友也鄭氏旣為此說疏家遂云弔服不得稱服以解前章無服之義不亦誤乎
  家語子游曰吾聞諸夫子喪朋友居則絰出則否喪所尊雖絰而出可也
  孟子滕文公篇昔者孔子沒三年之外門人治任將歸入揖於子貢相嚮而哭皆失聲然後歸子貢反築室於場獨居三年然後歸
  朱熹集注三年古者為師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也任擔也場冡上之壇場也
  史記孔子世家孔子葬魯城北泗上弟子皆服三年三年心喪畢相訣而去則哭各復盡哀或復留唯子貢廬於冢上凡六年然後去
  乾學案此弟子為師心喪始見於史者也與檀弓所言合
  白虎通徳論弟子為師服者弟子有君臣父子朋友之道也故生則尊敬而親之死則哀痛之恩深義重故為之隆服入則絰出則否
  漢書夏侯勝傳勝遷太子太傅卒官賜冢塋葬平陵太后為勝素服五日以報師傅之恩儒者以為榮
  兩龔傳勝死門人衰絰治喪者以百數
  揚雄傳雄天鳯五年卒侯芭為起墳喪之三年
  後漢書李固傳固旣被殺梁冀暴固尸於四衢令有敢臨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遊學洛陽乃左提章鉞右秉鈇鑕詣闕上書乞收固尸不許因往臨哭陳辭於前遂守喪不去太后聞而不罪南陽人董班亦往哭固而殉尸不肯去先賢傳曰班少遊太學宗事李固才髙行美不交非類嘗耦耕澤畔惡衣蔬食聞固死乃星行奔赴哭泣盡衰司隷案狀奏聞天子釋而不罪班遂守尸積十日不去桓帝嘉其義烈聽許送喪到漢中赴葬畢而還也太后憐之乃聽得襚斂歸葬二人由此顯名
  荀淑傳淑建和三年卒李膺時為尚書自表師喪邵寶日格子曰表師喪自李膺為荀淑始制舉主服自荀爽為袁逢始皆厚之道也禮惟其稱隆汚在人觀過知仁不有君子者乎
  陳寔傳寔卒於家海内赴者三萬餘人制衰麻者以百數
  延篤傳篤為平陽侯相以師喪棄官奔赴
  儒林任末傳末奔師喪於道物故臨命勅兄子造曰必致我尸於師門使死而有知魂靈不慚如其無知得土而已造從之
  黨錮孔昱傳昱補洛陽令以師喪棄官卒於家
  鄭𤣥傳𤣥卒自郡守以下嘗受業者衰絰赴㑹千餘人方術傳李郃卒於家門人上黨馮胄獨制服心喪三年時人異之
  乾學案此數傳或止言奔喪然至棄官則當時亦必制服可知故并志之
  水經注郭林宗卒門人著錫衰者千數
  金石例元初四年三月郯令景君被病喪身歸於幽冥門人服義百有餘人
  金石録漢封丘令王元賞碑隂載門生姓名有云右奔喪右斬杖三年余嘗謂聖人之制禮為可繼也無過與不及之𡚁務合於中庸而已禮曰事師無隠服勤至死心喪三年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者夫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彼漢人為王君乃為斬衰之服於禮無乃過乎
  三國志王朗傳朗除菑丘長師太尉楊賜賜薨棄官行服子肅甘露元年薨門生衰絰者以百數
  劉焉傳焉以宗室拜中郎後以師祝公喪去位裴松之曰祝公司徒祝恬也
  風俗通義大將軍掾燉煌宣度為師太常張文明制杖謹案禮記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請喪夫子如父而無服羣居則否今人乃為制杖同之於父論者旣不匡糾而云觀過知仁謂心之哀惻終始一者也凡今杖者皆在權戚之門至有家遭齊衰同生之痛俯伏墳墓而不歸來真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也無他也庶福報爾凡庸小生夫何譏稱然宣度涼州知名士吾是以云爾
  通典師弟子相為服議魏王肅曰禮師弟子無服以弔服加麻臨之哭之於寢 蜀譙周曰為師如本有服降而無服者其為師少長所成就者雖服除心喪皆三年曹弁敏問曰弔服加麻者幾時而除鄭稱荅曰凡弔服加麻者三月除之師朋友嫂叔族姑姊妹嫁者皆弔服加麻為師出入常絰出則變服 晉賀循謂如朋友之禮異者雖出行猶絰所以尊師也案禮記夫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夫子喪顔回若喪子而無服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於是門人廬於墓所心喪三年蓋師徒之恩重也無服者謂無正喪之服也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注曰為師也然則凡弔服加麻者出則變服矣范𡩋問曰奔喪禮師哭於廟門外孔子曰師吾哭之寢何邪徐邈荅曰蓋殷周禮異也 宋庾蔚之謂今受業於先生者皆不執弟子之禮唯師氏之官王命所置故諸王之敬師國子生之服祭酒猶粗依古禮弔服加麻旣葬除之但不心喪三年爾
  晉書禮志喪服無弟子為師服之制新禮弟子為師齊衰三月摰虞以為自古無師服之制故仲尼之喪門人心喪三年此則懐三年之哀而無齊衰之制也先聖為禮必易從而可傳師徒義誠重而服制不著歴代相襲不以為缺且尋師者以彌高為得故屢遷而不嫌修業者以日新為益故舎舊而不疑仲尼稱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子貢云夫何常師之有淺教之師暫學之徒不可皆為之服義有輕重服有廢興則臧否由之而起是非因之而爭愛惡相攻悔吝生焉宜定新禮無服如舊詔從之
  孝友傳許孜東陽吳寧人師事豫章太守㑹稽孔沖學竟還鄉里沖在郡喪亡孜聞問盡哀負擔奔赴送喪還㑹稽蔬食執役制服三年
  隱逸傳郭瑀燉煌人東遊張掖師事郭荷盡傳其業荷卒瑀以為父生之師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師不服重蓋聖人謙也遂服斬衰廬墓三年
  唐書王義方傳義方卒門人員半千何彦先行喪蒔松柏冢側三年乃去
  談録宋胡瑗卒凶訃至京學士錢公輔與太學生徒百餘人詣興國戒壇院舉哀自陳師喪給假二日近時無此事
  二程全書師不立服不可立也當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處之如顔閔於孔子雖斬衰三年可也其成已之功與君父並其次各有淺深稱其情而已下至曲藝莫不有師豈可一槩制服
  張子全書聖人不制師之服師無定體如何是師見彼之善而己效之便是師也故有得其一言一義如朋友者有相親炙而如兄弟者有成就己身而恩如天地父母者豈可一槩服之故聖人不制其服心喪之可也孔子死弔服加麻亦是服也却不得謂無服也
  伊洛淵源録胡文定荅其子宏其一如子弟之於父兄居則侍立出則杖屨服勤至死心喪三年若子貢曽子之於仲尼近世吕與叔潘康仲之於張横渠是也
  宋史文苑傳張耒初在潁聞蘓軾訃為舉哀行服言者以為言遂貶房州别駕安置於黄
  道學傳黄榦受業朱熹熹卒訃聞榦持心喪三年王禕擬元儒林傳云何文定公基卒於咸淳戊辰金履祥謂治喪之禮四方所觀瞻乃考案禮制而為之議曰為師服者弔服加麻心喪三年古之制也布襴俗服也今之服緦功以上者用之生絹鈎領之衫俗服也今之服緦麻者亦用之服今緦麻之服是不得同喪父無服之重也疑衰古士之弔服也其服亡矣白布深衣古庶人之弔服也其制今猶存焉然古之士今之官也今之士其未仕者古之庶人也宜用古庶人之服而以深衣為弔服昔朱子之服門人用細麻深衣而布縁矣然凡布皆麻古以三十升麻為麻冕之布以十五升麻為深衣之布深衣之麻自司馬氏朱氏皆云用極細布則深衣布用苧代麻久矣其縁則孤子純以素是喪父旣除之服也孔門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則以喪父服除之服為若喪父無服之服其純用素可也其冠則庶人之弔素委貌失其制矣以白布代之而加素絰於冠可也加麻之絰緦服之絰也今用緦麻而小可也加麻之帶緦服之帶也今用細苧可也所謂疑衰擬於衰者也王文憲公柏乃與治喪者首遵用之而履祥因復考深衣之制為之外傳及文憲沒履祥率門人制服如初鄉人乃始知師弟子之義繫於常倫之重如此
  敖英東郭贅言或問昔者孔子没子貢築室於場獨居三年然後歸楊時之於伊川黄榦之於晦菴亦猶子貢之在孔門也及程朱下世不聞二子有廬墓之戚何也余案古禮師死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夫父喪無廬墓之制而師顧廬之豈師父之恩殊科邪且記者言子貢獨居三年然後歸觀獨居二字可見當時在門諸賢莫之能從也乃子貢獨行其志以報夫子罔極之恩前乎此者無證也後乎此者無繼也所謂賢者過之也夫賢者之過非道之中也非道之中子何必於龜山勉齋責備邪
  乾學案濓洛關陜諸大儒相繼而興一時從遊之士遍於海内其所以事之者迥異於常師曁其卒也宜必有制服行喪者今遍考伊洛淵源録名臣言行録及宋史道學儒林諸傳實寥寥罕聞焉何諸賢之事師反不若漢之經師也豈當時果不為制服邪抑有之而傳者失記邪吾觀吕與叔之傳初不言為師心喪而胡文定之書言之則知有而失記者多矣不然不幾令人疑洛關諸高弟為薄於其事師之禮哉
  元史儒學傳韓擇奉元人尤邃禮樂有質問者口講指畫無倦容其卒也門人為服緦麻者百餘人
  輟耕録顧德玉字潤之檇李人幼從寧國路儒學教授俞觀光先生學先生無子嘗語人曰吾昔寢疾於杭潤之侍湯藥情至切若父子醫為之感動弗忍受金今吾行且老必託之以死旣而訪醫吳中病且革趣舟歸潤之進次尹山卒時後至元初元閏十二月戊子也明日乃至檇李潤之奉其尸斂於家衰絰就位邦人士為潤之來弔者潤之拜之越明年葬於海鹽近顧氏之先塋歳時祭享惟謹或曰斂於家禮歟曰吾聞師哭諸寢又云生於我乎館死於我乎殯非家歛之則將師尸委諸草莽生服其訓死而委諸草莽有人心者弗為也曰師無服而為衰絰固近於掠美矣曰疑衰加麻之絰帶禮也故曰二三子絰而出旣葬除之心喪戚容終三年夫民生於三師居其一於父子也何異今吾則加一等以行之蓋出於人心天理之本然若之何其惑也聞者歎服俞先生諱長孺越之新昌人
  廣州志湛若水師陳獻章獻章没若水心喪三年聞見録鄒守益師事王守仁守仁没守益行心喪之禮
  咫聞録錢德洪字緒山師事王陽明嘉靖丙戌舉進士未廷試而歸戊子冬將治裝北上途中聞陽明之喪往迎至廣信且馳書於其父具陳父生師教願為喪服父曰吾貧冀禄養豈忍以貧故俾兒薄其師許之與同門王畿議服制德洪以父母在麻衣布絰弗敢加焉畿請服斬衰以從築場廬墓三年而後去吕文簡公柟受學於行人孫昻昻没為之服衰及柟卒髙陵人為罷市三日四方學者聞訃皆設位持心喪
  于仲子師服議記曰事師無犯無隱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心喪三年心喪者心誠致其哀戚云爾而解者曰若喪父而無服夫君子之著情也以文而其事生也以心以心事之必以心喪之以心恫之必以儀呈之未有有其心而無其儀者也夫鍾鼓羽籥所以飾喜也鈇鉞干戚所以飾怒也有是哀於中方有是服於外有是服於外必有是哀於中故曰戚容稱其服夫容不可以偽為也孝子居喪食㫖不甘聞樂不樂夫不樂心不樂之也不甘心不甘之也若曰心甘之而不甘之心樂之而不樂之則喪禮者偽而已矣本人情以制禮不如是之强世也予近歴内外艱始知聖人制禮無毫末加於人情之外者節而之於中則有之矣夫九族之等以次而推則以次而降其推也情之不容己也其降也義之不可加也無意必也故由齊斬以至於緦其志一也故父之喪謂之斬母之喪謂之齊祖妣伯叔兄弟之喪謂之期又由是降而大功小功緦皆以父母兄弟身推之也師之喪旣不可等之父母又不可同之兄弟故謂之心喪也失先王之制服也縁事生之情以定死喪之制由喪死之制可知事生之情故有以義服者有以恩服者人之於父子兄弟也以恩言也其在君臣朋友也以義言也師之於弟子恩義之間也恩旣可以擬於父子兄弟義亦可參之君臣朋友四者之間可以行服矣故予妄議以為心喪之說心誠篤之之謂也弟子之事師也事之以心而師之教弟子也成之以心故弟子之報師也亦以心心至而禮篤矣昔者孔子没七十子服心喪三年然後去夫不去者不敢死其師也心喪者不敢欺於内也若是而古人嚴師之禮不亦切乎當羣弟子各致其土之木而植之乎孔氏之冢其志固已哀矣迨夫治任將歸相嚮而哭失聲此情此德固無毫末之强流於心而感於人可動千古者也三年之久哭尚失聲始喪至期吉客而無服孔門弟子必不然矣吾意古人之喪師必如期之喪服而期之外未能遽忘也故曰心喪云爾是心喪者言其無己之心也非無服之文也或曰師之義誠重矣然遽等於至親之期則至親之恩禮為殺奈何余曰今之人無師也今之世無師道也自洙泗之教衰民不興行秦漢而降有經師訓詁焉爾晉宋隋唐有辭賦師菁華焉爾宋元迄今有舉業師聲利焉爾皆不可以稱師昌黎氏師說歎人之無師而舉夫巫醫樂師今之為師者其計利之心固無異於巫醫樂師之類而事師之禮曾不如巫醫樂師之類也不亦異哉夫人之生也有父子君臣兄弟夫婦之倫而朋友介乎其間獨若無所為者乃共之而稱五何也蓋惇倫必須於明德而進賢必資於取友朋友之義盡則君臣以正父子以親兄弟以睦夫婦以别故友道之於人重矣師也者友之至嚴者也成德之莫切者也可以繼往可以垂後可以開人經世皆於師乎得之則師之為徳輕重大小宜如何報也昔宋岳武穆王學射周同及同没朔望必祭其墓終身不輟夫武穆天性忠孝以之事師固宜如此然武穆猶武人也於學射之一藝圖報如此矧以逢掖之倫受賢聖之訓而在三之事可忘哉
  韓如璜喪禮說記曰事師服勤至死心喪三年心喪者身無衰絰之服而心有哀戚之情子貢請喪孔子若喪父而無服是也程子云師不可立服當以情之厚薄處之張子謂師無定不可以一槩服之此古者不制服之義歟夫弟之於師固心喪而無服矣若夫弔奠之時從葬之際服何服歟禮曰朋友麻注曰弔服加麻師與朋友同己葬除之
  顧大韶放言七十子之事孔子也若事父其喪孔子也若喪父而無服矣然而終不能為之服者何也懼啟後世之爭也使喪服有師弟之條則世所謂句讀之師百工技藝之師以市井為心交易為道者將安所置之邪故聖人渾之而教之心喪焉夫曰心喪則其事之如父也與視之如市人也烏乎知之亦惟其心焉知之而已夫朋友亦猶是也
  汪琬曰或問師弟子何以無服也曰昔者孔子之喪顔回也若喪子而無服子貢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今之為師為弟子者其視夫子子貢何如而遂相為服也先儒謂師不立服不可立此說是也然則弔服加麻出入皆絰者非歟曰昔者朱文公之喪黄文肅公為其師加麻制如深衣用冠絰何文定公之喪王文憲公服深衣加帶絰冠加絲武許文正公薨蒲人王楫衰絰赴葬司賔者辭曰門人衰禮歟楫曰吾師也術藝之師與賔主之師與吾猶懼乎報之無從爾由是言之後世有人師經師如朱何許三先生者夫亦可以用此服矣
  乾學案儀禮䘮服記言朋友麻注疏謂麻者弔服加麻旣葬除之大夫士之葬為期三月則朋友有三月之服明矣夫朋友尚有三月之服師之恩義豈不更重於朋友哉奈之何其反無服也說者謂師與友同言友則師在其中此言似矣而猶未盡也夫朋友於我為同輩故可以弔服而加麻師在三之義與君父並而可以朋友之服服之乎然則宜何服愚謂當倣庶人為國君族人為宗子之禮齊衰三月蓋服以齊衰分之尊也期以三月友之例也庶乎情與義之間兩得之矣觀唐制門生於舉主服齊衰三月人不以為非夫舉主尚服以齊衰而謂弟之於師不可用齊衰之服哉若夫淺學之師曲藝之師則固有辨何可與傳道授業者同日而語也
  萬斯同曰檀弓曰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夫子之喪顔囘若喪子而無服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吾讀禮至此未嘗不歎記禮者之失言也夫父之服子以期惟宗子為長子三年其餘則長子與衆子均齊衰期平子之服父以斬若是乎父之為子與子之為父其禮原有不同也夫子之於門人可以無服而門人之於夫子亦可以無服乎儻謂師不服弟而弟亦可不服師則父服子以期者子亦將報之以期乎愚謂情若父子可也因師無服而弟亦無服則不可也禮又言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夫喪莫重乎首絰旣加絰則必用素弁矣旣素弁則必用疑衰矣凡此非喪服而何而何以云無服也孟子亦言三年之外門人治任將歸相嚮而哭彼三年之中旣羣聚於廬内豈以吉服相對乎知其必有服無疑也而子貢乃更築室獨居三年始返彼隆於師誼如此豈肯剏為無服之說以薄待其師邪愚謂喪父無服之言必記禮者失其真而非子貢實有是言也乃自檀弓載此說後之論師服者率以此為據紛紛之論皆謂師不當制服則皆此說有以啟之也夫朋友麻之文載在儀禮聖門諸子豈有不知之者而謂其待夫子反不若朋友哉吾固以為非子貢言之也
  右弟子為師
  儀禮喪服記朋友麻注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為服緦之絰帶檀弓曰羣居則絰出則否其服弔服也周禮曰凡弔當事則弁絰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也其服有三錫衰也緦麻也疑衰也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候緦衰為大夫士疑衰諸侯及卿大夫亦以緦衰為弔服當事則弁絰否則皮弁辟天子也士以緦衰為喪服其弔服則疑衰也舊說以為士弔服布上素下或曰素委貌冠加朝服論語曰緇衣羔裘又曰羔裘𤣥冠不以弔何朝服之有乎然則二者皆有似也此實疑衰也其弁絰皮弁之時則如卿大夫然人改其裳以素辟諸侯也朋友之相為服即士弔服疑衰素裳庶人不爵弁則其弔服冠素委貌 疏知緦之絰帶者以緦是五服之輕為朋友之絰帶約與之等故云緦之絰帶也其服弔服者以其不在五服五服之外唯有弔服故引周禮弔服之等證此朋友麻實疑衰也知士弔服為疑衰者士卑無降服旣以緦為喪服不得復將緦為弔服故向下取疑衰為弔服也舊說者以士弔服無文故或以為布上素下或以為素委貌加朝服前有此二種解故鄭引論語破之言朝服不合首加素委貌又布上素下是近天子之朝服又不言首所加故非之也二者皆有似者未小斂以前容有著朝服弔法但非正弔法之服又布上素下近士之弔服素下故云有似也又改其裳以素辟諸侯者諸侯及卿大夫不著皮弁辟天子此諸侯之士不著疑衰裳而用素又辟諸侯也故朋友之相為服即士弔服疑衰素裳是鄭正觧士之弔服庶人不爵弁則其冠素委貌不言其服則白布深衣也以白布深衣庶人之常服又尊卑始死未成服以前服之故庶人得為弔服也凡弔服直云素弁環絰不言帶或云有絰有帶但弔服旣著衰首有絰不可著吉時之大帶吉時之大帶有采麻旣不加於采采可得加於凶服乎案此注服緦之絰帶則三衰絰帶同有可知
  朱子曰喪服五服皆用麻朋友麻是加麻於弔服之上麻謂絰也
  敖繼公曰天子弔服三錫衰也緦衰也疑衰也諸侯弔服二錫衰也疑衰也皆用於臣禮國君不相弔則亦未必有朋友之服是記蓋主為大夫以下言之服問謂大夫相為錫衰以居當事則弁絰此大夫於朋友之為大夫者服也以是推之則大夫於士若士於大夫皆疑衰裳雖當事亦素冠也士庶人相為亦然其服皆加麻旣葬乃已若非朋友則弔之時其服皆與朋友同所異者退則不服爾疑衰者亦十五升而去其半蓋布縷皆有事者也布縷皆有事則疑於吉升數與緦錫同則疑於凶故固以名之
  朋友皆在他邦袒免歸則已注謂服無親者當為之主每至袒時則袒袒則去冠代之以免已猶止也歸有主則止也主若幼少則未止小記曰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疏謂同門曰朋同志曰友或共遊學皆在他國而死者每至可袒之節則為之袒而免與宗族五世袒免同歸則己者謂在他國袒免為死者無主歸至家自有主則止不為袒免也
  馬晞孟曰古者朋友之喪若兄弟而無服其弔哭則麻絰可也蓋死喪之威致哀戚者兄弟而已若朋友皆在他邦而無宗族兄弟乃得施親親之恩相為袒免
  敖繼公曰朋友相為弔服加麻也此亦為其客死於外尤可哀憐故加一等而為之袒免以示其情歸於其國則復故而如其常服故曰歸則己也死於他邦者朋友袒免兄弟加一等其意正同此云歸則己是兄弟雖歸其加服故自若也亦足以見親疏之殺矣
  檀弓孔子曰父之友吾哭諸廟門之外朋友吾哭諸寢門之外所知吾哭諸野
  馬晞孟曰所知非朋友之比志不必同方道不必同術汎愛以交之者也
  喪服小記哭朋友者於門外之右南面注門外寢門外
  奔所知之喪則哭於宫而後之墓注宫殯宫也 疏所知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於宫
  檀弓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注宿草謂陳根也為師心喪三年於朋友期可也 疏草經一年則根陳朋友相為哭一期草根陳乃不哭也所以然者朋友雖無親而有同道之恩言朋友期而猶哭者非謂在家立哭位以終期年張敷云謂於一歳之内如聞朋友之喪或經過朋友之墓及事故須哭如此則哭焉若期之外則不哭也
  王肅曰謂過期不復哭
  方慤曰師猶父朋友相視猶兄弟旣以喪父之義處喪師則以喪兄弟之義處喪朋友不亦可乎墓有宿草則期年矣是以兄弟之義喪之也
  賔客至無所館夫子曰生於我乎館死於我乎殯注仁者不厄人陳澔曰生既館之死則當殯應氏曰朋友以義合謂之賔客者以其自遠方而來也
  黄叔陽曰此章當為疑經蓋倣魯論而為之辭也夫朋友旣死而無所歸曰於我殯可也若賔客方至而無所館則義當館而館之何必豫擬其死而曰於我乎殯哉此雖厚道然非人情不可信也
  論語朋友死無所歸曰於我殯注孔氏曰重朋友之恩無所歸言無親昵 疏言朋友若死更無親昵可歸孔子則曰於我殯與之為喪主也
  朱子集注朋友以義合死無所歸不得不殯
  孔叢子秦莊子死孟武伯問於孔子曰古者同寮有服乎荅曰然同寮有相友之義貴賤殊等不為同官聞諸老𣆀昔者虢叔閎夭太顛散宜生南宫适五臣同寮比德以贊文武及虢叔死四人者為之服朋友之服古之達理者行之也
  魯人有同歳上計而死者欲為之服問於季彦季彦曰有恩好其緦乎昔諸侯大夫共㑹事於王及以君命同盟霸主其死則有哭臨之禮今之上計並覲天子有交燕之歡同盟綈素上紀先君下錄子弟相敦以好相勵以義又數相往來特有私親雖比之朋友不亦可乎李彦孔僖次子
  後漢書獨行傳范式字巨卿張劭字元伯相與為友劭尋卒式忽夢見元伯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當以爾時葬子未我忘豈能相及式怳然覺寤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馳往赴之式未及到而喪已發引旣至壙將窆而柩不肯進其母撫之曰元伯豈有望邪遂停柩移時乃見有素車白馬號哭而來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旣至式因執紼而引柩於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為修墳樹然後乃去
  水經注郭林宗卒陳留蔡伯喈范陽盧子幹扶風馬日磾等逺來奔喪持朋友服心喪期年者如韓子助宗子浚等二十四人
  通典朋友相為服議漢戴德云以朋友有同道之恩加麻三月 魏劉徳議問曰小記云朋友虞祔而已此謂主幼而為虞祔也若都無主族神不歆非類當為虞祔否田瓊荅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於祖也旣朋友恩舊歡愛固當安之祔之然後義備也但後日不常祭之爾又問朋友無所歸曰於我殯若此者當迎彼還已館皆當停柩於何所荅曰朋友無所歸故呼而殯之不謂已殯迎之也於己館而殯之者殯之而已不於西階也晉曹述初問有仁人義士矜幼攜養積年為之制服
  當無疑邪徐邈荅曰禮縁情爾同㸑緦又朋友麻北史隱逸傳魏眭夸少與崔浩為莫逆交浩為司徒奏徵為中郎辭疾不赴及浩没夸為之素服受鄉人弔唁經一時乃止
  節義傳馬八龍武强人輕財重義友人武遂縣尹靈哲在軍喪亡八龍聞即奔赴負尸而歸以家財殯葬為制緦麻撫其孤遺恩如所生州郡表列詔表門閭
  唐書文藝傳杜審言少與李嶠崔融蘇味道為文章四友融之亡審言為服緦云
  李白集上安州裴長史書昔與蜀中友人吳指南同遊於楚指南死於洞庭之上白禫服慟哭若喪天倫炎月伏尸泣盡而繼之以血行道聞者悉皆傷心猛虎前臨堅守不動遂權殯於湖側便至金陵數年來觀筋肉尚在白雪泣持刀躬申洗削裹肉徒步負之而趨寢興攜持無輟身手遂丐貸營葬於鄂城之東故鄉路逺魂魄無主禮以遷窆式昭朋情此則是白存交重義也
  文苑英華崔祐甫廣喪朋友議殿中侍御史安定皇甫政字公理故尚書左丞之子文行兼茂其儔蓋寡祐甫昔年嘗為左丞使介而公理又余之族甥故狎焉大厯七年余寓滁而公理寓楚適有來訊示余以所著喪朋友議又諗余曰政自從事於文舅氏未嘗以一言見誨豈所望哉盍示今議之利病猗歟公理年未四十班在赤墀為王近臣乃不遺我謏狹周爰諮詢以師道見待我亦何有但美子之求益不倦因覽斯議忽憶永泰中於穆鄂州寧席與故湖南觀察韋大夫之晉同宴適有發逺書者知鄭彬州炅龎歙州濬或以疾而没或遇戕於盜韋氏出涕沱若而言曰二刺史之晉之友也於是斂匕箸離筵席歸於所次而哭三日人來弔之者韋則盡哀長號不徒慼容而已又間歳祐甫佐江南西道連帥魏尚書時屬幕中之參佐有加官者卜日為宴宴前行人至知團練副使考功邢郎中宇捐館於荆南邢則諸魏之出於尚書為内外昆弟適受朝命為尚書倅僕感杜蕢規平公之事將入言於府主請罷宴若不罷則請徹樂卒事而同列之士沮之及其宴也大庖具酒鄭衛之女列於賔席之末俳優侏儒設於公堂之下晝日不足繼之以燭追想韋湖南猶孔門之訓其他則我不知因縱言之以報公理示之議當矣又何以規議旣成客或謂祐甫曰二觀察頗嘗知其風味公直簡諒則魏先之飾情强仁韋之志也今吾子之論無乃剥魏而附韋乎祐甫應之曰噫寜以他規我是論也我復之有日矣韋湖南飾情强仁誠如來議禮不云乎先王制禮賢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子張曰先王制禮不敢不至焉韋氏之喪朋友縱不由衷亦與夫二者之義合矣我雖欲不與其可得哉至於魏尚書公直簡諒清身敬職郡人戴於下豈造次之所盡哉但於邢副使之喪若忍悲而就宴可謂哀樂失其節若情不至焉率而為宴則禮經所謂直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吾雖欲勿議又不可得也且我之所論者因皇甫公理䘮朋友議故縱言及之未敢定二觀察之褒貶湖南吾取節焉而已矣自漢徐孺子於故舉主之喪徒步千里而行一祭厚則厚矣其於傳繼非可也歴代莫之非也近日張荆州九齡又刻石而美之於是後來之受舉為參佐者報恩之分往徃過當或撓我王憲舍其親戚之罪負舉其不令子孫以竊名位背公死黨兹或近之時論從而與之通人又不捄遂徃而不返徐生徐生得非失中之履霜也嘗積憤懣因而書之
  韓愈集孟郊墓誌唐元和九年歳在甲午八月己亥貞曜先生孟氏卒無子其配鄭氏以告愈走位哭且召張籍㑹哭明日使以錢如東都供葬事諸嘗與徃來者咸來哭弔韓氏遂以書告興元尹故相餘慶閏月樊宗師使來弔告葬期徵銘乃序而銘之
  乾學案檀弓伯高死於衞赴於孔子孔子曰夫由賜也見我吾哭諸賜氏遂命子貢為之主今貞曜死而朋友皆哭於韓氏正子貢為主之意也韓子其猶行古之道夫○文但言㑹哭而不言制服豈竟無服乎然既以相弔則必為弔服可知矣故附志之
  唐書忠義傳吳保安魏州人睿宗時李蒙為姚州都督宰相郭元振以弟之子仲翔託蒙蒙表為判官時保安罷義安尉未得調以仲翔里人也不介而見之求事䝉仲翔哀其窮力薦之蒙表掌書記保安後徃蒙已深入與蠻戰没仲翔被執蠻之俘華人必厚責財乃肯贖聞仲翔貴胄也求千縑㑹元振物故保安留𮥼州經營十年得縑七百都督楊安居知狀助以貲得仲翔以歸始仲翔為蠻所役凡十五年後為代州戸曹母喪服除喟曰吾賴吳公生吾死今親没可行其志乃求保安於時保安以彭山丞客死喪不克歸仲翔為服衰絰囊其骨徒跣負之歸葬魏州廬墓三年乃去
  家禮為朋友緦麻三月
  汪琬曰或問禮言朋友麻而律文無之何也曰吾聞之同門為朋同志為友古之為朋友者其將與之交也則有始相見之禮其既與之交也則有終身同道之恩蓋慎於初而厚於繼也如此夫惟始慎之繼厚之故没則哭於寢門之外加麻三月今交道廢矣彼之憧憧徃來者飲食而已爾博奕語笑而已爾有善不相勉有過不相規此則孔子謂之所知曽子謂之相識者也非朋友也而顧欲為之加麻不已重乎夫朋友之服不在五服之内故律文略之後之學者縁情義之深淺厚薄而加折衷焉可也
  乾學案儀禮喪服記言朋友皆在他邦袒免又言朋友麻而注疏謂弔服加麻旣葬除之古人之於朋友不可謂不厚矣然猶在五服之外也至朱子家禮直列之於緦麻之内不已過乎曰緦麻之與弔服加麻名異而實不異也弔服加麻者原用緦之絰帶此其同者一也緦用七升半之布而朋友之弔服疑衰亦用七升半之布此其同者二也緦以三月為期大夫士之弔亦以三月為期而言既葬除之此其同者三也朱子亦猶行古之道也何謂己重乎且夫古之篤於友誼如管鮑王貢輩分雖列於朋友情實等於骨肉直以兄弟之服服之亦不為過而況於緦服乎其他若眭夸之於崔浩則有素服受弔之舉韓愈之於孟郊則有設位㑹哭之事李商隱之於劉蕡則有不敢哭寢門之句彼其情發於中特無由加服焉爾寧以緦麻之服而謂其己重乎若夫往來徴逐之徒酒食談讌之侣則固非吾所謂朋友也又何服之有哉疑衰用七升半之布本敖繼公說
  朱子語類朋友麻則弔服而加麻絰爾然不言日數至於祭奠則温公說聞親戚之喪當為位哭之不當設祭以神靈不在此也又當以厚薄長少而為之節難以一定
  正柏朋友服議咸淳戊辰臘月十有九夜承北山何先生之訃次蚤排闥徃哭之既斂僕雖以深衣入哭隱之於心疑所服之未稱也自我夫子之喪門人不立正服乃以義起若喪父而為心喪程子曰師不立服不可立也當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處之若顔閔之於孔子雖斬衰三年可也其成己之功如君父並其次各有淺深稱其情而已僕於北山受教為甚深豈可自同於流俗因思儀禮喪服有朋友麻三字豈非朋友之服乎鄭康成云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為服緦之絰帶又曰士以緦麻為喪服其弔服則疑衰疑之為言擬也緦麻之布十五升疑衰十四升即白麻深衣擬於吉服也蓋緦衰服之極輕者也他無服矣止有弔服所以擬之注云弔服加麻其師與朋友同既葬除之疏云以白布深衣庶人之常服又尊卑未成服以前服之故庶人得為弔服素冠吉屨無絇其弔服圖云庶人弔服素委貌白布深衣士朋友相為服弔服加麻加麻者即加緦之絰帶是為疑衰或曰深衣吉服也而可為弔服乎僕曰注固已云擬於吉服也況非止為弔服親疾病時男女改服注云庶人服深衣又曰子為父斬衰尸既襲衣十五升布深衣扱上衽徒跣交手哭是孝子未成服亦服深衣也或者又曰安知深衣為弔服又為麻純乎僕曰純之以采者曰深衣純之以麻者曰麻衣純之以素者曰長衣以采縁之褎長在外則曰中衣又各自有名不可亂也或又曰子創為此服豈不驚世駭俗人將指為怪民矣僕曰以深衣為弔服鄉閭亦行之但未有麻爾是服也勉齋黄先生考之為至詳其書進之於朝藏於祕省板行天下非一家之私書也遵而行之豈得為過僕於北山成服日服深衣加絰帶冠加絲武即素委貌覆以白巾見者未嘗以為怪越數日通齋葉仲成父來弔僕問昔日毅齋之喪門人何服曰初遭喪時朋友以襴襆加布帶其後共考儀禮至葬時方以深衣加絰帶僕於是釋然知其無戾於禮也故作朋友服議
  宋史文天祥傳武岡教授羅開禮起兵復永豐縣已而兵敗被執死於獄天祥聞開禮死製服哭之哀
  陳沂蓄徳録明吳文定寛為修撰時有同年賀恩寢疾將易簀託於公之旁廡公即埽室請遷及卒舉殮於中堂使其子服衰以荅弔者
  張獻翼幼于有友姚文學懋言借齋中養疾疾篤其伯氏懋樂欲舁之歸幼于靦然曰生為吾友死即非吾友邪竟卒於館舍幼于服緦送之
  右朋友
  補遺
  弟子為師
  後漢荀淑傳淑建和三年卒李膺時為尚書自表師喪竇武傳武自殺時凶豎得志士大夫皆喪其氣武府掾桂陽胡騰少師事武獨殯斂行喪坐以禁錮
  任末傳末奔師喪於道物故臨命敕兄子造曰必致我尸於師門使死而有知魂靈不慙如其無知得土而已造從之
  戴封傳封年十五詣太學師事鄮令東海申君申君卒送喪到東海道當經其家父母以封當還豫為娶妻封蹔過拜親不宿而去還京師卒業時同學石敬平病卒封視殯斂以所齎糧市小棺送喪到家家更斂見敬平行時書物皆在棺中乃大異之
  晉書嵇紹死於蕩隂之戰門人故吏思慕遺愛行服墓次畢三年者三十餘人
  舊唐書員半千本名餘慶晉州臨汾人少與齊州人何彦先同師事學士王義方義方嘉重之嘗謂之曰五百年一賢足下當之矣因改名半千及義方卒半千與彦先皆制服三年喪畢而去
  朋友
  說苑鮑叔死管仲舉上衽而哭之泣下如雨從者曰非君臣父子也管仲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士為知己者死而況為之哀乎
  晉書應詹傳京兆韋泓喪亂之際親屬遇饑疫並盡客避洛陽素聞詹名遂依託之詹與分甘共苦情若弟兄遂隨從積年為營伉儷置居宅并薦之於元帝帝即辟之自後位至少府卿既受詹生成之惠詹卒遂置朋友之服哭止宿草追趙氏祀程嬰杵臼之義詹終身北史節義傳馬八龍武强人友人武遂縣尹靈哲在軍喪亡八龍聞即奔赴負尸而歸以家財殯葬為制緦麻服撫其孤遺恩如所生詔表門閭
  裴伯茂卒殯於家園友人常景李渾王元景盧元明魏季景李騫等十許人於墓旁置酒設祭哀哭涕泣一飲一酹曰裴中書魂而有靈知吾曹也乃各賦詩一篇舊唐書蘓晉厚撫洛陽人張仲之子漸有如己子教之書記為營昏宦及晉卒漸制猶子之服時人甚以此稱之
  王翼方友人趙持滿犯罪被誅暴尸於城西親戚莫敢收視翼方歎曰欒布之哭彭越大義也周文之掩朽骼至仁也絶友之義蔽主之仁何以事君乃收其尸具禮葬之髙宗聞而嘉歎
  權皋卒韓洄王定為服朋友之喪















  讀禮通考卷二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六
  心喪下
  後漢書桓典傳典舉孝廉為郎居無幾㑹國相王吉以罪被誅故人親戚莫敢至者典獨棄官收斂歸葬服喪三年負土成墳為立祠堂盡禮而去
  桓鸞傳鸞年四十餘太守向苗乃舉鸞孝亷遷為膠東令始到官而苗卒鸞即去職奔喪終三年然後歸淮汝之間髙其義
  杜喬傳喬旣死與李固俱暴尸於城北家屬故人莫敢視者喬故掾陳留楊匡聞之號泣星行到洛陽乃著故赤幘託為夏門亭吏守衛尸喪驅護蠅蟲積十二日都官從事執之以聞太后義而不罪匡於是帶鈇鑕詣闕上書并乞李杜二公骸骨太后許之成禮殯殮送喬喪還家葬送行服隱匿不仕
  竇武傳武自殺梟首洛陽都亭武府掾桂陽胡騰少師事武獨殯殮行喪坐以禁錮
  王允傳允年十九為郡吏太守劉瓆下獄死允送喪還平原終畢三年然後歸家復還仕
  荀爽傳司空袁逢舉爽有道不應及逢卒爽制服三年當世徃徃化以為俗
  風俗通義𢎞農太守吳匡為侍御史與長樂少府黄瓊共佐清河王後匡去濟南相瓊為司空比比援舉起家拜尚書遷𢎞農班詔勸耕道於澠池聞瓊薨即發喪制服上病載輦車還府謹案春秋大夫出使聞父母之喪徐行而不反君追還之禮也匡雖為瓊所援舉由郡縣功曹州治中兵曹位朝廷尚書也凡所案選豈得復為君臣者邪今匡剖符守境勸民耕桑國之大事而顧私恩傲狠自遂若宫車晏駕何以過兹論者不深察而歸之厚多有是言及其人患失而亦曰其然司空袁周陽舉荀慈明有道太尉鄧伯條舉訾孟直方正二公薨皆制齊衰荀訾通儒於義足貴或舉者名位斥落子孫無繼多不親至何乃衰乎過與不及古人同稱弔服之制斯近之矣
  通典秀孝為舉將服議魏景元元年傅𤣥舉將僕射陳公薨以諮時賢光禄鄭小同云宜準禮而以情義斷之服弔服加麻可也三月除之司徒鄭公云昔王司徒為諫議大夫遭舉將䘮雖有不反服今不同古便制齊衰三月漢代名臣皆然宋庾蔚之謂白衣舉秀孝既未為吏故不宜有舊君之服
  尊卑不同則無正服弔服加麻可也今人為守相刺史又無服但身蒙舉達恩深於常謂宜如鄭小同言弔服加麻為允宋史李庭芝傅舉進士中第辟孟珙幕中主管機宜文字珙卒遺表薦之庭芝感珙知已扶其柩葬之興國即棄官歸為珙行三年䘮
  右門生為舉主
  雜記孔子曰管仲遇盜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遊辟也可人也注言此人可也但居惡人之中使之犯法管仲死桓公使為之服官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爾也注亦記失禮所由也善桓公不忘賢者之舉官猶仕也此仕於大夫更升於公與違大夫之諸侯同爾禮不反服○疏依禮仕於大夫升為公臣不合為大夫著服今此二人是仕於大夫升為公臣者之為大夫而著服也從管仲為始言自此以後升為公臣皆服官於大夫之服也
  後漢書胡廣傳廣年八十二熹平元年薨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議郎以下數百人皆衰絰殯位自終及葬漢興以來人臣之盛未嘗有也
  隷釋劉寛遷梁令喪舊君去官
  涼州刺史魏元丕碑故吏茂才雲中太守漢陽胄從事威軼琰等不逺萬里斷制衰裳感恩奔哀
  通典郡縣守令遷臨未至而亡新舊吏為服議魏河南尹丞劉綽問曰士孫德祖以樂陵太守被書遷陳留己受印綬發邁迎吏雖未至左右己達未入境而亡不知樂陵送故吏當持重乎陳留迎吏當持重乎河南尹司馬芝荅曰德祖見陳留太守故樂陵守爾樂陵吏以舊君服復何疑劉綽難云雖去樂陵其義未絶陳留雖迎其恩未加今使恩未加而服重恩未絶而服輕乎禮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壻齊衰而弔既葬除之謂樂陵宜三年矣芝荅德祖已受帝命君名已定乃欲以已成名之君比未成之婦何邪綽又難陳留之吏既未相見而使三年是責非時之恩禮云仕而未有禄違而君薨弗為之服明服以恩不以名也 宋庾蔚之謂爵位以受命為判德祖已受陳留之印則於樂陵為舊君矣不俟迎至乃相見也陳留君吏之名雖判而恩實未接同吉日之婦於情為安今吏為君齊衰以弔案宛令遷為元城已來在道元城左右奉圖籙主簿衆吏在後未到令死二縣吏疑所服馬博士以為宛君臣未絶舊吏不得不服元城宜弔服加麻賈博士以為己正名元城然未入境可依女在塗之服宛當為舊君之服或問長吏遷在傳舍而死彼迎吏未至此二國吏服誰當輕重孫叔然荅曰古者諸侯以國為家衞出其君于襄牛不書出奔以未出境也衛侯奔死鳥傳曰猶在境内則衞君也雖出傳舍固當以君服之彼迎吏依娶女有吉日夫死斬衰弔既葬除之
  宋書禮志漢魏廢帝喪親三年之制而魏世或為舊君服三年者至晉泰始四年尚書何禎奏故辟舉綱紀吏不計違適皆反服舊君齊衰三月於是詔書下其奏所適無貴賤悉同依古典
  通典晉武帝泰始中尚書令史恂本文姓缺等是故少府鮑融故吏假詣喪所行服散騎常侍何遵駁以為禮云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則之天子亦不反服矣恂等己登天朝反服舊主典禮相違荀顗表云禮臣為君斬衰三年與子為父同以進登天朝絶無舊君之心廢反服之禮非所以敦風崇教今使仕者反服舊君於義為𢎞詔曰可重下禮官評考尚書吳奮議以為皆不應服尚書何禎議以為禮為貴臣貴妾緦麻三月夫貴之施賤猶論恩紀以制服況嘗為臣吏禮遇恩紀優劣不同焉可同之一例今以為辟舉正職之吏宜依古為舊君服不論違適之異皆齊衰三月其餘郡吏聞喪盡哀而已衡陽内史曽瓌議以為古者失地之君託身造次感一時之惠猶齊衰以為報嘗為臣吏禮待優備故依禮託情而𢎞教訓矣 國子祭酒孔愉議應從弟子服師之制昔夫子旣喪門人若喪父而無服弔服加麻今縱不能爾自宜三月加以環絰未聞深衣之制白帢布衣是今之吉服君弔其臣猶錫衰況臨故君而可奪情服乎范汪議當今刺史郡守幕府事任皆重與古諸侯不異也案漢魏名臣為州郡吏者雖違適不同多為舊君齊衰三月范寗議云弔服加麻輕末之服臣為君服斬衰舊君齊衰三月此古今所不得異寗謂臣有貴賤禮有隆殺州郡綱紀察舉辟命之吏聞舊君喪應即奔赴在官之人亦宜棄職而去雖不皆與禮合稱情立文也或曰州郡守牧喪官吏為之齊衰以終喪故服舊君緦麻所以為輕重之殺也臣為君服斬三代之達禮秦罷侯置守雖不繼位皆有吏臣不得準古諸侯也虞道恭問曰舊君齊衰三月今見為人吏舊君喪今同在此未知禮猶得服否徐邈荅曰若更仕一君便絶前君足下疑於今為人吏是也吾謂仕者豈以後絶前邪正使仕於此君之朝而追前君亦何不可況為前君服舊君之服也乾學案孔愉范汪輩去泰始逺甚必非一時㑹議之言通典特以其說亦為故吏而發故聫為一爾
  通典與舊君不通服議晉或問云君無道而臣見黜放君薨為服不許猛荅曰君無道則當三諫不從則適他國若旣亡不越境君雖無道猶責以臣禮 惠帝元康中趙郡吏蘓宙不奔弔於郡將中郎關中侯曹臣移冀州大中正臣以元康四年為先定公薨背還濟北榖城墓宅安厝太學博士趙國蘓宙昔先公臨趙以宙為功曹後為察孝前臣遭難宙為鎮東司馬趙之故吏有致身叙哀者有在職遣奉版者唯宙名諱不至宙今典禮學之官口誦義言不可廢在三之義於宙應見論貶博士蘇宙移國子博士被符不省請議郡將曹公昔臨敝國見接有布衣之交高遊盡歡謂千年可畢不意後㑹逼為功曹尋被州召不為公察孝也欲深其罪崇飾虛名以惑明時宙雖不德數受教於君子寜有故將之喪而亡奔赴之哀過蒙殊恩沗任方岳銜命守制無因致身禮聞父母喪不得奔赴為位斂髪成踊襲絰割孝子之心以終君之命謂之禮也徃聞喪設位盡哀仰則先哲俯順王度儀刑古典不失舊物若此為罪不敢逃刑聞凶則因發健步書弔適孫健步迴說喪已還東阿留書付其從子綜宙尋被召為博士王事敦我不遑啓處如宙凶薄天討其罪孤獨無子代之哀人也案榖梁傳曰周人有喪魯人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魯人曰吾君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周人弔魯人不弔是其下成康未為久也下猶去也言去成康之時不逺無媿於不徃也禮無臣祭君之文時俗之所行非先王之令典也庶子不得祭父臣之祭君也求之禮傳無弔祭之文國子博士謝衡議云大夫去國其妻長子為舊君服傳曰妻言與人同長子言未去也言去則無服矣是違諸侯之天子不反服違天子之諸侯亦不反服以在外也今之官長皆自外來假借一時共相君臨去則在外體逺事絶恩輕義疎至於死亡隔限逺路或有難故不得時徃奔赴之義無所施也博士周哀議云事君之道資於事父委質之日貳乃辟也宙受署而退義已周矣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所以哀其喪矜其孤也苟能致書唁弔祭闕之可也河南太守孫兆議曰秦罷侯置守漢氏因循郡守喪官有斬衰負土成墳此可謂竊禮之不中過猶不及者也至於赴奔弔祭故將非禮典所載是末代流俗相習委巷之所行爾非聖朝之明式也今之郡守内史一時臨宰轉移無常君遷於上臣易於下猶都官假合從事爾又當故將未殯之前已受天子肅命之任王事敦我密勿所職詩不云乎王事靡盬不遑將父孝子之情猶不得將養父母而況逺赴弔祭故將乎其議貶者可謂行人失辭仲尼所以非子路由爾責於人終無己也○元康中南陽張觀告太常稱其父昔為丹陽郡有二臣主簿劉亶留頌等理罪除名今觀父亡居在郡下亶等不來臨喪又不奔葬凡人有喪匍匐救之況於君臣之義乎而亶等敢懐讐君之心公肆夷狄之行案亶頌告太常自理云近為陳事犯忤加鞭付獄亶頌黙然待放戮辱放退君臣道絶抱罪之人不敢見靈柩也博士馬平議云案禮君臣之道有合離之義亶等昔為君所棄是為義絶義絶之臣責其自親於君已見放逐求還親臨喪事於事則近偽於禮無所制也
  漢晉春秋習鑿齒曰禮故臣為舊君齊衰三月謂䇿名委質稱君吏者也見察舉而不為吏者弔服加麻
  通典吏受今君使聞舊君薨服議晉范甯荅問者曰禮銜命出使而君薨在道則反入境則遂其事然則聞舊君之喪反命而後赴也又問曰仕今君之朝欲奔舊君之喪而今君不許可以輒去乎甯荅事君當不義則爭之三諫不從去之可也君有戎役之事王命所制此禮權也
  乾學案漢魏以來守令卒官者掾史皆制斬衰之服蓋本儀禮臣服君斬之義也但後之守令遷轉甚速而為掾史者亦去來無常情義之相接可與古諸侯之世君其地者同類語乎名為敦厲風教而其實不情之甚故其時好名者多以此邀譽而率情不服者致紛紛起糾訐之訟是徒長虛偽之風實無益於君臣之大義也何禎奏易齊衰三月當矣但自漢文以後君臣皆不為先皇服而獨責掾史為舊君服不已過乎愚謂齊衰三月亦己重參酌於情文之間不可以重服而又不可以無服則為弔服加麻以臨之俟其喪出境而除之亦庶乎其可也
  為舊君從服議風俗通義河南尹太山羊翩祖在家平原相封子衡葬母子衡故臨太山數十日時翩祖去河南矣子衡有從子曼慈復為太山士大夫用此行者數百人皆齊衰絰帶時與太尉府自劾歸家故侍御史胡母季皮獨過相候求欲作衰謂君不為子衡作吏何制服曰衆人若此不可獨否又謂足下徑行自可今反相歴令子失禮僕豫愆古有弔服可依其制因為裁縞冠幘袍單衣大為同作所非然潁川有識陳元方韓元長綦母廣明威嘉是焉謹案禮為舊君齊衰三月謂策名委質為臣吏者也子衡臨郡日淺無他功惠又非其身翩祖位則亞卿雅有令稱義當綱紀人倫為之節文而首倡導犯禮違制使東嶽一郡朦朦焉豈不愍哉由郕人失兄子皋為之衰雖失於子衡歸於曼慈者矣
  汪琬曰或問漢魏屬吏皆為州郡將服君與舊君之服而唐以後無之何與曰漢魏之制州郡皆得自辟其屬雖服此服可也後世一命以上無不請於天子受天子之爵食天子之禄州郡不得而臣之也州郡既不得而臣之則品秩崇卑雖異皆其比肩事主者而又何服焉
  右故吏為舊君
  通典郡縣吏為守令服議魏令曰官長卒官者吏皆齊衰葬訖而除之蜀譙周云大夫受畿内之采邑有家臣雖又别典鄉遂之事其下屬皆止相屬其吏非臣也秦漢無復采邑之家臣郡縣吏權假斬衰代至則除之 晉喪葬令曰長吏卒官吏皆齊衰以喪服理事若代者至皆除之武昌太守徐彦與征西桓温牋云蔡徐州薨主簿服斬王征北薨於京都王丞相時在喪庭徐州主簿以服事諮公公謂輕重可依蔡侯時北中郎劉公薨於淮隂州主簿相承持重至郗太宰薨州主簿改服齊衰中興以來江南皆從之公卿以下至邑宰吏服其君齊衰則無從服之文而由來多有從服者陶大司馬遭兄子喪府州主簿從服時卞光䘵經過自說為太傅主簿太傅喪母已不從服此是用晉令也郗太宰遭姊喪吏服為疑郗問譙秀言不應從服諸主簿仍便從服旣服君旁親則服君便應重矣及二公之薨府州主簿服齊衰 宋庾蔚之謂晉令云代至而除施之州郡縣長吏宜用齊周之制禮代殊事異理有大斷今州府之君旣不久居其位蹔來之吏不得以為純臣則齊周之制不為輕也君齊矣豈有從乎母妻其猶不從本無義於旁親卞光禄所行是也二公使吏從服姪姊可謂恢疎罔其乖逺矣宋書張暢傳暢起家為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誅暢馳出奔赴制服盡哀為論者所美
  南齊書褚淵傳淵以司徒改授司空薨時司空掾屬以淵未拜疑應為吏敬不王儉議依禮婦在塗聞夫家喪改服而入今掾屬雖未服勤而吏節禀於天朝宜申禮敬司徒府史又以淵旣解職而未恭後授府猶應上服與不儉又議依中朝士孫德祖從樂陵遷為陳留未入境樂陵郡吏依見君之服陳留迎吏依娶女有吉日齊衰弔司徒府宜依居官制服
  朱子曰南北朝是甚時節而士夫間禮學不廢有考禮者說得亦自好如此類是也近世蓋無聞矣
  右郡縣吏為官長
  魏書節義傳石文徳有行義真君初縣令黄宣在任喪亡宣單貧無期親文徳祖父苗以家財殯葬持服三年奉養宣妻二十餘載及亡又衰絰斂祔率禮無闕自苗逮文徳刺史守令卒官者制服送之
  琅邪代醉篇唐程賀為崔亞持衰三年
  右治民為守令
  乾學案洪丞相隷釋跋孔宙碑隂云漢儒開門受徒著録有盈萬人者其親受業則曰弟子以久次相傳授則曰門生未冠則曰門童緫而稱之亦曰門生舊所治官府其掾屬則曰故吏占籍者則曰故民非吏非民則曰處士素非所涖則曰義士義民亦有稱議民賤民者是皆當日持心喪之人也古人心喪本不制服至漢以後徃徃有服齊斬衰麻者特出於一時至情要非經義所有故統附於心喪之條
  喪服記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縓縁皆旣葬除之注公子君之庶子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麻者緦麻之絰帶也此麻衣者如小功布深衣為不制衰裳變也詩云麻衣如雪縓淺絳也一染謂之縓練冠而麻衣縓縁三年練之受飾也檀弓曰練練衣黄裏縓縁諸侯之妾子厭於父為母不得申權為制此服不奪其恩也為妻縓冠葛絰帶妻輕 疏練冠麻麻衣縓縁者以練布為冠麻者以麻為絰帶又云麻衣者謂白布深衣縓縁者以繒為縓色與深衣為領縁為妻縓冠葛絰帶者以縓色布為冠以葛為絰帶也既葬除之者與緦麻所除同也公子君之庶子者君之適夫人第二已下及公妾子皆名庶子其或為母謂妾子者以其適夫人所生第二已下為母自與正子同故知為母妾子也麻者緦麻之絰帶者以經有二麻字上麻為首絰腰絰也知如緦之麻者以緦麻亦言麻也知此麻衣如小功布深衣者案士之妾子父在為母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諸侯妾子父在小功是其差次故知此當小功布也為不制衰裳變也者以其為深衣不與喪服同也詩云麻衣如雪者彼麻衣十五升布深衣與此小功布深衣異引之者證麻衣之名同取升數則異也縓縁三年練之受飾者檀弓云練衣黄裏縓縁注云練衣練中衣以黄為内縓為飾為中衣之飾據重服三年變服後為中衣之飾也諸侯尊絶期已下無服公子被厭不合為母服不奪其母子之恩故五服外權為制此服必服麻衣縓縁者麻衣大祥受服縓縁練之受飾雖抑猶容有三年之哀故也妻輕者以縓冠對母用練冠以葛是葬後受服而為絰帶對母用麻皆是輕故也
  敖繼公曰縓冠之縓亦當作練字之誤也練冠者九升若十升布練熟為之與衆人為母為妻之練冠同麻衣以十五升布為衣如深衣然其異者縁爾縓縁以縓色布為領及純也間傳曰練冠縓縁是冠紕亦以縓也此縁皆視其衣冠之布為母但言麻故於為妻言葛絰帶以見之練冠麻葛凶服也先言之麻衣吉布也後言之文當然爾此二喪本當有練有祥故於此得用既練之冠既祥之衣與夫練服之飾以明其服之本重又小其麻葛之絰帶以見不敢為服之意也此為妻之衣冠一與為母同惟以絰帶為輕重爾妾與庶婦厭於其君公子為之不得申故權為制此服然君在公子不得申其服者多矣乃於其母妻特制此服者為其皆在三年之科與他期服異也諸侯之妾公子之妻視外命婦皆三月而葬
  喪服傳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注君之所不服謂妾與庶婦也君之所為服謂夫人與適婦也諸侯之妾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皆三月而葬 疏諸侯之妾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皆三月而葬者大戴禮文
  馬融曰不見日月者既葬而除之無日月數也
  雷次宗曰本不以十一升布為冠恐入正服也而得用練雖重以在周外非復正服故亦可著明為本重也
  敖繼公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者謂其母與妻皆君之所厭而不服者也子亦從乎其君而不敢服之傳以此釋其所以不在五服中之意其實子從君而不敢服者則不止於此也君之所為服謂適與尊同者也君為之服子亦各以其服服之傳又因上文而并言此以見凡公子之服與不服其義皆不在己也
  邵寳喪禮集說曰子為母服禮也夫為妻服亦禮也謂五服外何居母庶母也庶母於君為妾妻庶子之妻也於君為庶婦君服妻不服妾服冢婦不服庶婦君之所不服而制服焉權也故曰五服之外然則孰為在内凡君之所服者皆是也聖人於恩之中而不能無義於義之中而不能無恩五服之内外非天下之至權其孰能與於此
  乾學案公子為其母服不在五服之中劉智云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喪之禮故附於此
  孟子盡心篇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喪公孫丑曰若此者何如也注丑曰王之庶夫人死迫於適夫人不得行其喪親之服其傅為請之於君欲使得行數月喪如之何
  朱子集注陳氏曰王子所生之母死厭於適母而不敢終喪其傅為請於王欲使得行數月之喪也案儀禮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疑當時此禮己廢或既葬而未忍即除故請之也
  曰是欲終之而不可得也雖加一日愈於己謂夫莫之禁而弗為者也注孟子曰如是王子欲終服其子禮而不能者也加益一日則愈於止況數月乎所謂不當者謂無禁自欲短之故譏之也
  乾學案趙朱二家之說皆非也詳考儀禮但有父厭子之文從無適厭妾之文故諸侯庶子為其母父在則練冠麻麻衣縓縁旣葬除之父没則大功大夫庶子為其母父在則大功父没則三年士之庶子為其母父在則杖期父没則三年此皆禮文及傳注之可信者也則適母之不厭庶母明矣此王子之母本以父在不得服非因適母之故也趙注旣失之於前朱子復襲之於後實與儀禮不合故為辨之 又案儀禮麻衣之上有麻字集注漏亦非
  附儀禮齊衰杖期章父在為母疏子於母屈而期心喪猶三年
  通典天子諸侯之庶昆弟及妾子為母服議漢戴徳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與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大功九月哭泣飲食思慕猶三年 晉賀循喪服要記曰公之庶兄弟父卒為其母大夫之庶子父在為母皆大功九月凡降服旣降心喪如常月又天子諸侯賤妾子為其母厭於父不得制衰粗之服三月而葬葬已而除居處飲食言語心喪三年劉智釋疑曰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喪之禮小功以下不稅服乃無心喪爾除心喪議晉蔡眇之問徐野人云有從弟心喪當除此月不知猶應設祭者為應施牀為地席邪其大兄昔在西知喪晚心制乃應除臘月其妹先除不知便可著綵衣否徐荅曰禫者喪事之極也故於此日設祭告終自爾之後沈哀在心故謂之心喪外無節文故服祭並闕也晦日唯哭以寫哀而已旣各盡其服從禮而除矣著綵衣無所疑
  乾學案如此條所言則大功亦有心喪之禮矣故劉智釋疑云小功以下不稅服乃無心喪夫古人於釋服之後猶且嚴於禮制如此今有在齊斬之中而怡然忘哀行樂者視此何如邪噫
  宋書禮志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喪三年禮心喪者有禫無禫禮無成文世或兩行皇太子心喪畢詔使博議有司奏喪禮有禫以祥變有漸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閒服以綅縞也心喪已經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變除禮畢餘一期不應復有禫宣下以為永制詔可
  孝武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喪依格皇后服期心喪三年應再周來二月晦檢元嘉十九年舊事武康公主出適二十五月心制終盡從禮即吉昔國哀再周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諸公主心制終則應從吉於時猶心禫素衣二十七月乃除二事不同領曹郎朱膺之議詳尋禮文心喪不應再禫皇代考驗已為定制元嘉季年禍難深酷聖心天至喪紀過哀是以出適公主還同在室即情變禮非革舊章今皇后二月晦宜依元嘉十九年制釋素即吉
  通典宋庾蔚之云母子至親本無絶道禮所謂親者屬也出母得罪於父猶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則是子自絶其母豈天理邪宜與出母同制案晉制寜假二十五月是終其心喪爾
  乾學案晉代之制母及嫁母出母妾母本生父母不得遂服者皆心喪二十五月以正史無明文故不得特標於篇兹因庾氏之說輒附見於此以補一代之禮閱者詳之
  隋書禮儀志陳天嘉元年八月癸亥尚書儀曹請今月晦皇太后服安吉君禫除儀注沈洙議謂至親期斷加隆故再期而再周之喪斷二十五月但重服不可頓除故變之以纖縞創巨不可便愈故稱之以祥禫禫者淡也所以漸祛其情至如父在為母出適後之子則屈降之以期期而除服無復衰麻縁情有本同之義許以心制心制旣無杖絰可除不容復改𤣥綅旣是心憂則無所更淡其心也且禫杖期者十五月已有禫制今申其免懐之感故斷以再周止二十五月而已所以宋元嘉立義心喪以二十五月為限大明中王皇后父喪又申明其制齊建元中太子穆妃喪亦同用此禮唯王儉古今集記云心制終二十七月又為王逡所難何佟之儀注用二十五月而除案古循今宜以再周二十五月為斷今皇太后於安吉君心喪之期宜除於再周無復心禫之禮詔可之
  隋制齊衰心喪已上雖有奪情並終喪不弔不賀不預宴
  劉子翊傳永寧令李公孝本生後母亡劉炫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駁之曰令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並解官申其心喪父卒母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詳見第九卷本生父母條當參考
  舊唐書禮儀志唐制父在為母一周除靈三年心喪高宗龍翔二年同文正卿蕭嗣業適繼母改嫁身亡請申心喪勅付所司議隴西郡王博乂等奏據令嫁母及出妻之子俱當解任並合心喪其不解者唯有繼母之嫁竊以適繼慈養皆非所生並同行路嫁雖比出稍輕於父終為義絶繼母之嫁既殊親母慈適義絶豈合心喪望請凡非所生父卒而嫁為父後者無服非承重者杖期並不心喪一同繼母詳見第八卷繼母嫁條當參考
  開元禮齊衰杖周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其心喪皆為生己者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二年詔議集賢校理郭稹嫁母服侍御史劉夔曰案假寧令諸喪斬齊三年並解官齊衰杖期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心喪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注云皆為生己者律疏云心喪者為妾子及出妻之子合降其服二十五月内為心喪載詳格令子為嫁母雖為父後者不服亦當申心喪又稱居心喪者釋服從吉及忘哀作樂冒哀求仕者並同父母正服今龍圖閣學士王博文御史中丞杜衍嘗為出嫁母解官行喪若使生為母子没同路人則必虧損名教上玷孝治稹之行服是不為過詔自今並聽解官以申心喪詳見第八卷嫁母條當參考宗室傳吳榮王顥為慈聖光獻太后之服易月當除顥曰身為孫而情文缺然若是可乎請如心喪禮須上禫除即吉詔可
  許奕傳授簽書劒南東川節度判官未期年持所生父心喪
  朱子曰今法為所生父母心喪三年此意甚善
  汪琬曰戴徳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大功哭泣飲食思慕猶三年賀循喪服要記凡降服既降心喪如常月劉智謂小功以下不稅乃無心喪又陳沈洙議元嘉立義心喪以二十五月為限惟王儉古今集記終二十七月為王逡所難何佟之儀注亦用二十五月無復心禫云云是則心禫可廢心喪不可廢也宋服制凡如適孫祖在為祖母為人後者為其所生父母之類皆許解官申心䘮三年葢猶遵用前代制也自明以來此禮不行乆矣當亦士大夫所宜講求者
  乾學案六朝及唐宋之制凡父在為母嫁母出母妾母本生父母及父卒祖在為祖母皆心喪二十五月而心喪者又必解官此禮最為盡善可補古禮所未及至明則盡削而去之何其與古殊制也然親母生母固已加至斬衰本生父母嘉靖間亦許其給假治喪則唯嫁母出母祖在為祖母三者不得解官行心喪爾然即不得解官而所謂心喪之實朝廷固未嘗禁也則士大夫值此變者可曰當今無心喪之制遂飲酒食肉恣聲色之欲而不自制哉
  右親屬
  追服
  檀弓曽子曰小功不稅注據理而言也日月已過乃聞喪而服曰稅大功以上然小功輕不服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注言相離逺者聞之恒晚而可乎疏此曽子以為依禮小功之喪日月已過不更稅而追服則是逺處兄弟聞喪恒晚終無服而可乎言其不可也曽子仁厚禮雖如此猶以為薄故怪之此據正服小功也故喪服小記云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其餘則否鄭康成義若限内聞喪則追全服若王肅義限内聞喪但服殘日若限滿即止假令如王肅之義限内秖少一日乃始聞喪若其成服服未得成即除也若其不服又何名追服進退無禮王義非也
  葉夢得曰鄭氏謂大功以上則追服小功則不追服此所謂以義斷恩者而曽子以終無服疑焉蓋察於恩不察於義信乎禮之難知也
  馬晞孟曰曽子於喪有過乎哀是以疑於此然小功之服雖不必稅而稅之者蓋亦禮所不禁也昔齊王子欲為其母請數月之喪孟子曰雖加一日愈於己推此則不稅而欲稅之者固可矣
  喪服小記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己則否注謂子生於外者也父以他故居異邦而生己己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今其死於喪服年月已過乃聞之父為之服已則否者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當其時則服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稅喪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 疏謂父先在本國有此諸親後或隨宦出遊居於他國更取而生此子此子生則不及歸與本國祖父以下諸親相識故云不及謂不及歸見也若此諸親死道路既逺喪年限己竟而死方聞父則稅之而子則否所以否者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若時年未竟則稅服其全服然已在他國後生得本國有弟者謂假令父後又適他國更取所生之子則為己弟故有弟也王肅以為計已之生不及此親之存則不稅若此親未亡之前而已生則稅之也又謂昆弟為諸父之昆弟也劉智蔡謨等解義與王合而以弟為衍字庾氏以為己謂死者為昆則謂己為弟已不能稅昆則昆亦不能稅已昆弟尚不能相稅則餘從者不稅可知也此等並非鄭義今所不取知當其時則服者以稅是不相當之言若服未除則猶是服内故知服其全服也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者案左傳僖三十三年秦師襲鄭過周北門超乗者三百人王孫滿尚幼觀之言于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脫今讀從之也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者稅是輕稅或前後不與正時相當故云稅也
  盧植曰謂父客他所子生服竟乃歸父追服子生所不見恩淺不追服也
  王肅曰謂父與祖離隔子生之時祖父母已死故曰生不及祖父母若至長大父稅服已則不服也諸父伯叔也昆弟諸父之昆弟也
  淳于纂曰據降而緦小功者稅之蓋正親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則祖周父亡則三年此非重歟若但以不見則割其至親之本愛而忍惻怛之痛使與諸父母昆弟同制此其可乎尊祖之義於是疏矣又禮為慈母之父母無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則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見祖而以為非時之恩意實不厭
  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注謂正親在齊衰大功者親緦小功不稅矣曽子問曰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此句補脫誤在是宜承父稅喪己則否 疏此句廣釋檀弓中曽子所說也曽子所云小功不稅是正小功爾若本大功以上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為稅之本情重故也
  陳澔曰降者殺其正服也如叔父及適孫正服皆不杖期死在下殤則皆降服小功如庶孫之中殤以大功降而為緦也從祖昆弟之長殤以小功降而為緦也如此者皆追服之檀弓曽子所言小功不稅是正服小功非謂降也凡降服重於正服詳見儀禮
  黄叔陽曰此章當為疑經案儀禮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言凡生不得與骨肉同居則聞其死有加而無殺蓋以不幸之中又不幸焉而致其哀爾今祖父母諸父昆弟之喪皆不稅而唯稅降在緦小功者是舍其至重而服其輕也豈情理哉且父在則祖期父亡則祖三年以其重也若但以不見之故而使與諸父昆弟同制則尊祖之義疏矣讀者詳之
  為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已除喪而后聞喪則不稅注臣之恩輕也謂卿大夫出聘問以他故久留 疏此謂臣出聘不在而君諸親喪而臣後方聞其喪時若君未除則從為服之若君已除則臣不稅之所以然者恩輕故也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餘從而服不從而稅注謂君出朝覲不時反而不知喪者近臣閽寺之屬也其餘羣介行人宰史也君雖未知喪臣服已注從服者所從雖在外自若服也 疏此明賤臣從君出朝覲在外或遇險阻不時反國比反而君諸親喪君自稅之而臣之卑近者則從君其餘為臣之貴者羣介行人宰史之屬若君親服限未除而君旣服之則臣下亦從而服之也若限己竟而君稅之此臣不從君而稅君雖未知喪臣服己者謂君出而臣不隨君君之親於本國内喪君雖未知而在國之臣即服之也嫌從君之未服臣不先服故明得先服也若如也謂自如尋常依限著服凡從服者悉然也
  通典小功不稅服議晉元帝制曰小功緦麻或垂竟聞問宜全服不得服其殘月以為永制束晳問步熊熊荅曰禮已除不追爾未除當追服五月賀循曰小功不稅者謂喪月都竟乃聞喪者爾若在服内則自全五月徐邈荅王詢曰鄭𤣥云五月之内追服王肅云服其殘月小功不追以恩輕故也若方全服與追何異宜服餘月○宋庾蔚之謂鄭王所說雖各有理而王議容朝聞夕除或不容成服求之人心未為允愜若服其殘月人心得寜則應多少不同今喪寜心制旣無其條則是前朝己自詳定無服殘月之制
  生不及祖父母不稅服議東晉蔡謨以為禮大功猶稅況此三親情次於所生服亞於斬衰雖不相見或者音問時通而絶其稅服豈稱情乎夫言生不及者謂彼已没己乃生爾豈是同時並存之名哉若鄭說不以生年為主但不相見便為不及則此祖父即復可言生不及孫而父亦生不及子兄復生不及弟也此辭不順亦已甚矣自古及今未有此言也鄭君見禮文有弟弟不得先兄生不知所以通其義故因而立此說非禮意也吾謂此直長一弟字爾書歴千載又更暴秦錯謬非一王氏說云己生之時祖父母已卒也諸父謂伯叔也昆弟者伯叔之子也此於情為允又生不及之名亦得通然旣謂諸父為伯叔父而復稱伯叔之兄弟於文煩重又不說己聞兄喪當稅與否於制亦闕未盡善也然猶賢乎鄭氏以同時並存為生不及也荀訥荅曰别示并曹主簿書其中兄在南娶喪亡已三年其兄子該等未曽相見一應為服否記云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已則否先儒以為父異邦而生己不及祖在時歸見之故過時則不服也記云不及而諸儒以為不見文義各異然則不及當謂生不及此親在時也謂音問旣通情義已著雖未相見禮疑從重猶稅服 孫略議曰記云不及祖謂不及並代而不相服略昔親行其事時人咸不見許 北齊張亮云小功兄弟居逺不稅曽子猶歎之而況祖父母諸父兄弟恩親至近而生乖隔而鄭君云不責人所不能此何義也生不及者則是己未知前已没矣乖隔斷絶父始奉諱居服而已否者尋此文義蓋以生存異代後代之孫不復追服先代之親爾豈有並代乖隔便不服者哉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二年何佟之議追服三年無禫尚書議並以佟之言為得
  魏書房景先傳景先作五經疑問問禮記生不及祖父母父母稅喪己則否曰報以恩制禮由義立慈母三年孫無緦葛者以戚非天屬報養止身祖雖異域恩不及已但正體於下可無服乎且縞冠𤣥武子姓之服縓練之後衰絰已除猶懐慘素未忍從吉況斬焉初喪創巨方始復弔之賔尚改緇襲奉哀苫次而無追變孝子孝孫豈天理是與
  南史袁昂傳父顗敗時昻年五歳乳媪攜抱匿於廬山㑹赦得出猶徙晉安至元徽中聽還時年十五葬父訖更制服廬於墓次
  魏書孝感傳楊引三歳喪父為叔所養母年九十三卒引年七十五哀毁過禮三年服畢恨不識父追服斬衰食粥麤服誓終身命
  開元禮小功以下日月過制而聞喪則不追服降而在緦麻小功者追服之生不及祖父母諸父兄弟而父追服已則否
  韓愈與李祕書論小功不稅書曽子稱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鄭𤣥注云以情責情今之士人遂引此不追服小功小功服最多親則叔父之下殤與適孫之下殤與昆弟之下殤尊則外祖父母常服則從祖祖父母禮治人情其不可不服也明矣古之人行役不踰時各相與處一國其不追服雖不可猶至少今之人男出仕女出嫁或千里之外家貧訃告不及時則是不服小功者恒多而服小功者恒鮮矣君子之於骨肉死則悲哀而為之服者豈牽於外哉聞其死則悲哀豈有問於新故死哉今特以訃告不及時聞死出其月數則不服其可乎愈常怪之近出弔人見其顔色慼慼類有喪者而其服則吉問之則云小功不稅者也禮文殘缺師道不傳不識禮之所謂不稅果不追服乎無乃别有所指而傳注者失其宗乎伏惟兄道徳純明躬行古道如此之類必經於心而有所決定不惜示及幸甚幸甚胡銓曰小功之服最多親則叔父之下殤與適孫之下殤與兄弟下殤尊則外祖父母常服則從祖父母其不可不服明矣韓愈之意似不可不追服竊欲追服以附韓說
  宋史儒林傳胡旦字周父濵州渤海人為祠部郎中服母喪旣除乃言父卒時嘗詔奪哀從事請追行服三年已而失明以袐書省少監致仕
  記劉敞小功不稅論曽子曰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韓子常弔於人見其貌戚其意哀而其服吉者問之曰何也曰小功不稅也是以韓子疑之而作小功不稅之書夫為服者至親之恩以期斷其殺至於大功兄弟之恩以小功止其殺止於緦外親之服以緦窮其殺止於袒免聖人之制禮豈苟言情哉亦著於文而已矣大功稅小功不稅其文止於是也兄弟之服不過小功外親之服不過緦其情止於是也因其情而為之文親疏之殺見矣故禮大功以上不謂之兄弟兄弟有加而大功無加者親親也有加者報之也親親者稅不親親者不稅是亦其情也且禮專為情乎亦為文乎如專為情也則至親不可以期斷小功不可以不稅如其文也則至親之期斷小功之不稅一也夫曽子韓子隆於情而不及文失禮之指而疑其說雖然韓子疑之是也彼人之為非也何以言之邪小功雖不稅亦不吉服而已矣記曰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后聞之則免袒哭之成踊夫若是奚其吉哉故曰彼人之為非也韓子疑之是也小功不稅禮也然則免袒成踊則已矣乎猶有加焉曰我未之聞也雖然降而無服者麻不稅是亦降而無服也哀之以其麻哭之以其情逾月然後已其亦愈乎吉也
  譚綸奏請補服父喪疏嘉靖四十年三月十九日臣以參政丁父憂回籍守制本年十一月伏䝉聖恩起復領浙兵徃江西殺賊至四十一年九月賊平其奏終制未㡬又以倭奴攻陷興化府䝉聖恩再起臣領浙兵徃福建殺賊授臣節鉞時計臣父之喪甫及大祥烏鳥之私缺然未盡而不敢請者竊念皇上所以奪臣於衰絰之中誠以冦勢猖狂故以金革之事責之於臣而臣不敢不强起任事乃者山海之冦次第蕩平臣惟我朝成憲凡人子執親之喪不計閏二十七箇月夫官制給由必計閏而守制不計閏者蓋推人子無窮之心雖加一日愈於己之意伏念臣亦人子也遭臣父之喪雖已服除然臣居苫塊前後纔十四月爾餘皆在墨衰之中夫起復墨衰既已居位而食禄固非閏月之比乃貪位嗜進不一哀訴於君父之前以求盡一日之私則臣父為無子臣心為無親臣復何面目立於皇上盡倫盡制之朝乎伏望皇上憫臣缺然未盡之情無所解於其心之私勅下該部查照不計閏之例放臣回籍追補喪制制終之日赴湯蹈火惟陛下所命
  補遺
  郡縣吏為官長
  南史王思逺傳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見禮遇景素被誅左右離散思逺親視殯葬手種松柏與廬江何昌㝢沛郡劉璡上表理之
  北史李徳佋大業初為離石郡司法書佐太守楊子崇特禮之及義兵起子崇遇害棄尸城下徳佋赴哭盡哀收瘞之至介休詣義師請葬子崇見許因令徳佋為使者徃離石禮葬
  隋書公孫景茂大業初淄州刺史卒官身死之日諸州人吏赴喪者數千人或不及葬皆望墳慟哭野祭而去舊唐書高駢既死左右奴客踰垣而遁入楊行宻軍行宻聞之舉軍縞素繞城大哭者竟日仍焚紙奠酒信宿不已駢與兒姪死於道院都一次瘞之裹之以氈行宻入城以駢孫俞為判官令主喪事葬送未行而俞卒後故吏曠師䖍收葬之













  讀禮通考卷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七
  通論上
  喪服四制凡禮之大體體天地法四時則陰陽順人情故謂之禮訾之者是不知禮之所由生也夫禮吉凶異道不得相干取之隂陽也喪有四制變而從宜取之四時也有恩有理有節有權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義也節者禮也權者知也仁義禮知人道具矣注禮之言體也故謂之禮言本有法則而生也口毁曰訾吉禮凶禮異道謂衣服容貌及器物也取之四時謂其數也取之人情謂其制也 疏此篇緫論喪之大體有四種之制又明三年喪以下節制之差結成仁義之事天地之間皆禮以體定之四時隂陽人情無物不緫也喪有四制變而從宜者言門内主恩若於門外則變而行義尊卑有定禮制有恒以節為限或有事故不能備禮則變而行權是皆從宜取之人情也恩屬於仁理屬於義節屬於禮量事權宜非知不可人道具矣此緦結四制之義
  吕大臨曰禮之有吉凶猶天之有隂陽可異而不可相干也禮有恩有理有節有權猶天之有四時可變而不可執一也仁義禮知人道具矣人道具則天道具其實一也
  方慤曰恩則有所愛故曰仁理則有所宜故曰義節則有所制故曰禮權則有所明故曰知四者廢一不可取之者謂取而法之也
  馬晞孟曰天地者禮之本也隂陽者禮之端也四時者禮之柄也人情者禮之道也恩理所以厚其死節權所以存其生厚其死者故為父斬衰三年為君亦斬衰三年存其生者故曰毁不滅性不以死傷生也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為父斬衰三年以恩制者也門内之治恩揜義門外之治義斷恩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貴貴尊尊義之大者也故為君亦斬衰三年以義制者也注資猶操也貴貴謂為大夫君也尊尊謂為天子諸侯也 疏此一節明四制之中恩制並義制也父恩最深故特舉父言之其實門内諸親之服皆恩制也門内之親故得行私恩揜公義公羊傳云有三年之喪君不呼其門是也門外謂朝廷之間公朝當以公義絶私恩若曽子問父母之喪既卒哭金革之事無辟是也資於事父言操事父之道以事君則敬君與父同也貴貴謂大夫之臣事大夫為君大夫尊貴臣能盡敬故曰貴貴也尊尊謂天子諸侯之臣事天子諸侯為君同為南面臣能極敬故曰尊尊也以義斷恩門外如一雖復大夫與王侯有異而其臣敬不殊故並云義之大者也故為君亦斬衰三年同於父也
  吕大臨曰父子之道天之合也其愛不可解於心以恩制者也君臣之道人之合也義則從不義則去此以義制者也情之至者遂之則無窮也情至於無窮則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可繼道所以不行此不可不以節制者也遂其所不得申則無等差施之於所不必用則事無實責之於所不能具則力不給必之於所不能行則人告病此不可不以權制也故恩莫大於父服莫重於斬衰極其恩而制其服也極天下之愛莫愛於父極天下之敬莫敬於君愛敬生乎心與生俱生者故門内以親為重故為父斬衰親親之至門外以君為重故為君亦斬衰尊尊之至也内外尊親其義一也
  馬晞孟曰貴貴者大夫之君也尊尊者天子諸侯之君也
  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練毁不滅性不以死傷生也喪不過三年苴衰不補墳墓不培祥之日鼓素琴告民有終也以節制者也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見無二尊也注食食粥也沐謂將虞祭時也補培猶治也鼓素琴始存樂也三年不為樂樂必崩 疏此一節明四制之中節制也士虞記曰沐而不櫛虞後有事得沐浴也故雜記云非虞袝練祥無沐浴苴麻之衰雖破不補一成丘陵之後不培益其土大祥鼓素琴始存省此樂以上事敎民哀有終極以禮節為限制此下申明節制欲尊歸於一持事父之道以事於母恩愛雖同服乃有異以不敢二尊故也
  方慤曰練謂練帛以為冠毁謂瘠其身毁而過制則傷生矣鼓琴固所以散哀止以素而不加飾以示有漸也凡此皆以禮節之而不使過哀焉事君同事父之敬而愛則異者以其内外之别也事母同事父之愛而敬則異者以其尊親之殊也
  馬晞孟曰君者疏也資於事父以事君而尊同故為君斬衰三年以義制者也母者親也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故父在為母齊衰期以權制者也疏者宜殺而以尊隆之故曰義親者宜隆而以卑殺之故曰權權不可以為正者也
  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擔主或曰輔病婦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己秃者不髽傴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權制者也注詳三十二巻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憂恩之殺也聖人因殺以制節此喪之所以三年賢者不得過不肖者不得不及此喪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書曰高宗諒闇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禮何以獨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賢王也繼世即位而慈良於喪當此之時殷衰而復興禮廢而復起故善之善之故載之書中而高之故謂之高宗三年之喪君不言書云高宗諒闇三年不言此之謂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謂臣下也禮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大功之喪言而不議緦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注不怠哭不絶聲也不解不解衣而居不倦息也諒古作梁闇讀如鶉䳺之䳺闇謂廬也廬有梁者所謂柱楣也言不文者謂喪事辨不所當共也孝經說曰言不文者指士民也唯而不對侑者為之應爾言謂先發口也此謂與賔客也 疏此一節覆明前經四制之中節制之事喪三年為限節期之間朝夕恒哭三年憂者不復朝夕哭但憂戚而已恩漸減殺也聖人因孝子情有減殺制為限節此喪之中平常行之節也既虞之後施梁而柱楣故云諒闇之中對而不言對其所問之事不餘言也言而不議但言說他事不與人論議相問荅也
  吕大臨曰子之於親天性也不可解於心也執親之喪創鉅痛深雖日月之久豈有殺乎此君子所以有終身之憂然喪必有月算服必有變除天地已易四時以變哀之感者亦安能無殺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此以恩之薄厚而有久近之殺也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憂此以日月之久近而有哀戚之殺也始死哭不絶聲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此三日不怠也未葬哭無時居倚廬寝不絶絰帶此三月不解者也既虞卒哭惟朝夕哭此期悲哀者也既練不朝夕哭哭無時謂哀至則哭此三年憂也君子之居喪期合乎中者也有如是之隆殺聖人因隆殺而制其禮所謂品節斯斯之謂禮者也禮者所以教民之中故三年之喪賢者不得過不肖者不敢不勉也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古之道也書獨稱高宗諒闇三年不言者先王之禮墜王者之貴有不能行之者髙宗以善喪聞而廢禮所由興故善之也慈良於喪善喪之謂也書云高宗諒隂三年不言此云諒闇闇隂同義信默之謂也鄭氏不見古文尚書其說迂逺殆不可取不言而後事行此人君之喪禮故高宗三年不言也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故言不文此士大夫之喪禮也所謂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非人君而亦不言者謂與賔客接也若治喪之事則亦言而後行事也唯而不對相者代之也對而不言應之而不倡也言而不議者無徃反酬問也議而不及樂有徃反酬問而不及樂事也此因論三年不言與言不文而及之也故備引五服之喪哀之發於言語之節也
  父母之喪衰冠繩纓菅屨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練冠三年而祥比終兹三節者仁者可以觀其愛焉知者可以觀其理焉彊者可以觀其志焉禮以治之義以正之孝子弟弟貞婦皆可得而察焉注仁有恩者也理義也察猶知也 疏此一節更覆結居父母之喪能終此三節可以知其徳行三節者初喪至沐一也十三月練二也三年祥三也仁者居喪可以觀其知愛親知者居喪則合道理强者居喪則能守其志節用禮以治喪事用義以正喪禮則是孝子弟弟貞婦也
  吕大臨曰父母之喪其大變有三始死至於三月一也十三月而練二也三年而祥三也莫不執喪也善於此者難莫不善其始也善於終者難故終兹三節以善喪稱者則孝子弟弟貞婦可得而知也惻怛痛疾悲哀志懣非仁者之篤於愛則不能也然哭踊無節喪期無數服不别精粗位不别賔主乃野人夷狄直情徑行者其知不足道也哀之發於容體發於聲音發於言語發於飲食發於居處發於衣服輕重有等變除有等至於襲含斂殯之具賔客弔哭之文無所不中於禮非知者之明於理則不能也然有其文矣實不足以稱之有其始矣力不足以終之其强不足道也喪事不敢不勉此强有志者之所能也故古之善觀人者察其言動之所趨而知其情驗其行事之所久而知其徳親喪者人之所自致者也哭死而哀非為生者則其仁可知矣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則其知可知矣先王制禮不敢不及則其强可知矣故君子之觀人常於此而得之
  大傳服術有六一曰親親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長幼六曰從服注術猶道也親親父母為首尊尊君為首名世母叔母之屬也出入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長幼成人及殤也從服若夫為妻之父母妻為夫之黨服
  馬晞孟曰術者言其所由服之制有五而術則有六其詳至於如此者所謂喪多而其服五上附下附是也親親者門内之喪門内之喪則必以恩掩親而以父母為首故為父母斬衰此親親之重也尊尊者門外之喪門外之喪則必以義斷恩而以君與臣為首故為君斬衰此尊尊之重也名者自彼而適我也出入者自我而適彼若姑姊妹之服是也方姑姊妹之未出則其服重其已出則其服輕所謂姑姊妹有受我而厚之者也從服者言其以類相從而非正服也
  陸佃曰親親下所謂自仁率親是也尊尊下所謂自義率祖是也三曰名所謂名曰輕名曰重是也四曰出入所謂一輕一重是也鄭氏謂用恩則父母重而祖輕用意則祖重而父母輕是之謂出入應鏞曰鄭康成謂親親父母為首尊尊君為首名世母叔母之屬長幼成人及殤其說是也謂出入女子嫁者及在室者以嫁者為出在室者為入然在室者於兄弟有長幼之服於姪姒有尊卑之服入非在室者也周官媒氏判妻入子皆書之喪服出妻之子為母期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喪服小記婦當喪而出則除之為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己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以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然則大傳所謂出入蓋此類歟
  吳澄曰服術謂古先聖人制服之道其一親親之服承上文人道之親親下治子孫者而言子至親也故適長子斬衰三年同於父衆子齊衰期同於祖子之下其親者孫故適孫齊衰期亦同於祖衆孫則大功九月孫之下其親曽𤣥並緦麻三月此親親之下殺也其二尊尊之服承上文人道之尊尊上治祖禰者而言父至尊也故斬衰三年其父之重無以加父之上其尊者祖故齊衰期祖之上其尊曽高並齊衰三月此尊尊之上殺也其三名服其四出入之服承上文人道之男女有别别之以禮義者而言入者彼女來配此男母者配父之名其尊齊於至尊之父故服三年之衰與父同但齊其斬而已妻者配己之名其親比於至親之子故服期年之齊衰與子同又加之以杖也而妻之於夫則比於至尊之父故服三年之斬衰移其所天之父以天其夫也婦者配子之名故服大功九月小功五月伯母叔母其名同於父之配視己尊一等故服齊衰期昆弟之子之婦其名同於子之配視己卑一等故服小功五月唯兄弟之妻其名不可同於己之配為其與己同等故無服出者此女徃配彼男故姑姊妹女子子在室齊衰期出嫁則降大功九月入者雖已出嫁或被出或無子而復歸本宗則仍服在室未嫁之本服也其五長幼之服承上文人道之長長旁治昆弟者而言長者謂昆幼者謂弟昆弟相為服齊衰期也同祖者從昆弟則服大功九月同曽祖者再從昆弟則服小功五月同髙祖者族昆弟則服緦麻三月此長幼之旁殺也由長而上則有旁尊之殺父之親昆弟為從父則服齊衰期父之從昆弟為再從父則服小功五月父之族昆弟為族父則服緦麻三月祖之親昆弟為從祖則服小功五月祖之從昆弟為族祖及曾祖之親昆弟為族曽祖並服緦麻三月由幼而下則有旁卑之殺子之從昆弟為親昆弟之子則服齊衰期子之再從昆弟為從昆弟之子則服小功五月子之族昆弟為再從昆弟之子則服緦麻三月孫之再從昆弟為親昆弟之孫則服小功五月孫之族昆弟為從昆弟之孫及曽孫之族昆弟為親昆弟之曽孫並服緦麻三月以上喪服之五術本乎人道之四親皆為親之服也非親而服者不在此數其六從服謂非己之正服從於人而服也故殿於五術之後
  從服有六有屬從注子為母之黨有徒從注臣為君之黨有從有服而無服注公子為其妻之父母有從無服而有服注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有從重而輕注夫為妻之父母有從輕而重注公子之妻為其皇姑 疏從服有六者從術之中别有六種有屬從一也屬謂親屬以其親屬為其支黨鄭云子為母之黨是也鄭舉一條爾妻從夫夫從妻並是也有徒從二也徒空也與彼無親空服彼之支黨鄭云臣為君之黨鄭亦略舉一條妻為夫之君妾為女君之黨庶子為君母之親子為母之君母並是也有從有服而無服三也鄭引服問篇云公子為其妻之父母其妻為本生父母期而公子為君所厭不得服從是妻有服而公子無服是從有服而無服嫂叔無服亦是也有從無服而有服四也鄭亦引服問篇云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也公子被君厭為己外親無服而妻猶服之是從無服而有服娣姒亦是也有從重而輕五也鄭引服問篇云夫為妻之父母妻自為其父母期為重夫從妻服之三月為輕是從重而輕也舅之子亦是也有從輕而重六也鄭引服問云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公子為君所厭自為其母練冠是輕其妻猶為服期是從輕而重也
  吕本中曰從輕而重所因者自輕而已從之乃反重也從重而輕妻為重又其父母當重而己反輕從無服而有服所從者自無而己反有從有服而無服所從者自有而己乃無服
  陸佃曰無屬而從謂之徒從
  吳澄曰從服之目又六屬從者屬謂親屬以親屬故為其黨服妻從夫服夫家旁尊旁卑之親子從母服母黨之親也徒從者徒空也與彼非親屬空為其黨服子為母之君母庶子為君母之親妾為女君之黨也從有服而無服者其夫為其昆弟有服妻從夫而為夫之兄弟則無服公子之妻為其父母有服夫從妻而公子為君所厭為妻之父母則無服也從無服而有服者其夫為兄嫂弟婦無服妻從夫而娣姒婦相為小功則有服也公子被君厭為母之父母姊妹無服妻從夫而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及從母皆緦則有服也從重而輕者姑雖出嫁猶為姪服大功九月為重其子從母而為内兄弟服緦則輕妻為其父母服期為重夫從妻而服外舅外姑皆緦則輕也從輕而重者公子為君所厭為其母練冠為輕妻從夫而為公子之母服期則重也
  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輕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于禰名曰重一輕一重其義然也注自猶用也率循也用恩則父母重而祖輕用義則祖重而父母輕恩重者為之三年義重者為之齊衰然如是也 疏案喪服條例衰服表恩若髙曽之服本應緦麻小功而進以齊衰踰數等之服豈非為尊重而然也至親以期斷而父母加三年寜不為恩深故亦然矣
  方慤曰因親以推祖則以階而升故曰等而上之由祖以及禰則即世以降故曰順而下之或自仁率或自義率而下止言其義然者義宜也宜輕而輕宜重而重是亦義而已
  輔廣曰親親仁也逆而上之則漸輕故至於祖名曰輕尊尊義也順而下之則漸重故至於禰名曰重輕則齊衰三月重則斬衰三年一輕一重其義則然非人之所能為也
  馬晞孟曰以祖對禰則禰為仁以禰對祖則祖為義祖以義為主禰以仁為本故曰自仁率親等而上之以至於祖名曰輕以其義有所殺也自義率祖順而下之以至於禰名曰重以其仁有所隆也唯其仁有所隆義有所殺其理不得不然故曰一輕一重其義然也
  應鏞曰自從也仁恩之厚於親者無極以仁率親逆而推於祖乃漸殺以是較之則謂之曰輕義道之施於祖者有節以義率祖順而及於親乃愈隆以是擬之則謂之為重非故欲為是輕重之差乃其理之不容不然者爾
  吳澄曰因上文有從重而輕從輕而重之語遂申釋制服輕重二字之義恩愛之心無限極故於至親之服斬衰三年者仁也然仁雖無限極以漸而減殺焉循親之重服等差而上至祖則減為齊衰期又至祖上之祖則為齊衰三月愈殺而輕矣事宜之理有裁制故於曽髙祖之服齊衰三月者義也義雖有裁制然以漸而加隆焉循曽髙祖之輕服順序而下至祖則加為齊衰期又至祖下之禰則加為斬衰三年愈隆而重矣皆事理之宜如是也
  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注詳十六卷
  絶族無移服注族昆弟之子不相為服親者屬也注有親者服各以其屬親疏 疏絶族者謂三從兄弟同髙祖者族兄弟緦麻族兄弟之子及四從兄弟為族屬既絶者無移服在旁而及曰移言不延移及之親者屬謂有親者各以屬而為之服故云親者屬也
  張子曰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五世而斬澤斬於五世則恩可知矣故四從六世為絶族而從旁及之服特親者各以親疎屬之也服不及於六世而昬姻乃百世不通者仁之所施有宗而義之所别不可已也然所謂絶非特此也喪服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也謂妻於夫家與族齒其出也與族絶族絶則為外祖父母無服此所謂無施服然夫妻則合有絶族子母至親無絶道故為出母期謂親者屬禮記作移喪服傳作施蓋古者移施通用也
  方慤曰九族之外謂之絶族以其恩至此絶故也有恩則有服以其恩絶故無施服也夫以卑而屬尊以幼而屬長以庶而屬適以旁而屬正親親之道如斯而已故曰親者屬也族絶即非其所屬吕本中曰絶族無移服謂四從兄弟無服者推也推不去親者屬也如期服親兄弟之屬也大功同堂兄弟之屬也此類皆是
  吳澄曰高曽祖禰之子孫曽𤣥為族移推而旁及之也高祖之族其服旁及者族曽祖族祖族父族兄弟皆緦曽祖之族其服旁及者從祖再從父再從兄弟皆小功族子緦祖之族其服旁及者從父期從兄弟大功再從子小功族孫緦禰之族其服旁及者昆弟從子皆期從孫小功族曽孫緦出乎此為絶族族絶則無旁及之服矣若在族内為高曽祖禰之親者各以子之屬孫之屬曽孫之屬𤣥孫之屬而服之也
  服問傳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注皇君也諸侯妾子之妻為其君姑齊衰與為小君同舅不厭婦也有從重而輕為妻之父母注妻齊衰而夫從緦麻不降一等言非服差有從無服而有服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注謂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緦麻有從有服而無服公子為其妻之父母注凡公子厭於君降其私親女君之子不降也 疏此四條明從服輕重之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公子謂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諸侯在尊厭妾子使為母練冠諸侯没妾子得為母大功而妾子妻不辨諸侯存没為夫之母期也其夫練冠是輕也而妻為期是重故云從輕而重謂之皇姑者此妾既賤若唯云姑則有適女君之嫌今加皇字自明非女君而此婦所尊與女君同故云君姑也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者謂公子之外祖父母也公子被厭不服己母之外家是無服也妻猶從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從母緦麻是從無服而有服也經唯云公子外兄弟知非公子姑之子者以喪服小記云夫之所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為姑之子緦麻妻則無服今公子之妻為之有服故知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也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謂為兄弟若同宗直稱兄弟以外族故稱外兄弟也
  陸佃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謂之皇姑者死而後稱姑避小君也先儒謂春秋之義妾母稱夫人若小君在上堂稱妾下堂稱夫人天一而已矣夫妻之天也雖其父母猶降雖其舅姑猶降即妻齊衰夫亦齊衰是相報也故先王制服為妻之父母其輕重不倫如此婦之黨為昬兄弟壻之黨為姻兄弟又各謂其外家之黨為外兄弟喪服傳曰何如則可謂之兄弟小功以下為兄弟小功以下親不足言也謂之兄弟可故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公子不服其母故為其妻之父母無服
  方慤曰此一節即釋大傳服術有六之文也故稱傳曰以冠之
  馬晞孟曰大傳從服有六而此言其四皆禮之可以變易者則服亦從而隆殺之有從輕而重有從無服而有服者以其人情無所嫌而申之也有從重而輕有從有服而無服者以其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先王制服人情而已矣然而服術之六從服為末而從服之中有至無服則雖禮之㣲者不可不辨
  傳曰罪多而刑五喪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注列等比也○疏罪之與喪其數雖多其限同五其等列相似故云列也
  陸佃曰列若今例矣
  方慤曰言上下各有所比附而為之等列也
  馬晞孟曰法者所以齊天下之過失然民之過失浩繁而不勝齊也故法不可以不省禮者所以辨天下之親疎然人之親疎輕重之不易辨也故禮不可以簡是故制為五刑以斷其罪而罪多者有非五刑所屬則隨時而參酌之列為五服以定其喪而喪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故有從輕從重有服無服之别焉蓋先王之制必以五數舉其大者而畧言之五典五禮五聲五色五味五行日用不可闕一焉易曰天數五地數五王者之政天地而已
  喪服小記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注已上親父下親子三也以父親祖以子親孫五也以祖親高祖以孫親𤣥孫九也殺謂親益疏者服之則輕 疏親親以三者以上親父下親子并己為三故云以三也又以父上親祖以子下親孫曏者三今加祖及孫故言五也以五為九者已上祖下孫則是五也又以曽祖故親髙祖曽孫故親𤣥孫上加曽高二祖下加曽𤣥兩孫以四籠五故為九也然己上親父下親子合應云以一為三而以三為五者父子一體無可分之義故祖親之說不須分矣而分祖孫非已一體故有可分之義而親名著也又以祖親曽祖以孫親曽孫應云以五為七而言九者曽祖曽孫為情已逺非己一體所親故畧其相親之㫖也庾氏云由祖以親曽高二祖由孫以親曽𤣥二孫服之所同義由於此也上殺者據已上服父祖而減殺故服父三年服祖減殺至期以次減之應曾祖大功髙祖小功而俱齊衰三月者但父祖及於己是同體之親故依次減殺曽祖高祖非己同體其恩已疏故畧從齊衰三月曽高一等所以喪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恩殺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親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齊衰也下殺者謂下於子孫而減殺子服父三年父亦宜報服而父子首足不宜等衰故父服子期也若正適傳重便得遂情故喪服云不敢降是也父服子期孫卑禮不得祖報故為九月若傳重者亦服期也為孫旣大功則曽孫宜五月但曽孫服曽祖止三月故曽祖報亦一時也而曽祖是正尊自加齊衰服而曽孫正卑故止服緦麻曽孫旣緦麻三月𤣥孫理不容異且曽孫非己同體故服不依次減殺畧同三月旁殺者世叔之屬是也父是至尊故以三年若據祖期年則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體故加至期也從世叔旣疏加所不及據期而殺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一等故宜緦麻此外無服也此是發父而旁漸至輕也又祖是父一體故加至期而祖之兄弟非己一體故加亦不及據於期之斷殺便止五月族祖又疏一等故宜緦麻此外無服是發祖而旁漸殺也又曽祖據期本應五月曽祖之兄弟謂族曽祖既疏一等故宜三月也自此以外及高祖之兄弟悉無服矣又至親期斷兄弟至親一體相為而期同堂兄弟疏於一等故九月從祖兄弟又疏一等故小功族之昆弟又殺一等故宜三月此外無服是發兄弟而旁殺也又父為子期而兄弟之子但宜九月而今亦期者父為子本應報以三年特為首足故降至期而兄弟之子為世叔本應九月但言世叔與尊者一體而加至期世叔旁尊不得自比彼父祖之重無義相降故報兄弟子期且己與兄弟一體兄弟之子不宜隔異欲見猶子之義與己子等所以至期故檀弓云兄弟之子猶子也蓋引而進之是也又同堂兄弟之子服從伯叔無加則從伯叔亦正報五月也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緦爾此發子而旁殺也又孫服祖期祖尊故為孫大功兄弟之孫服從祖五月故從祖報之小功也同堂兄弟之孫旣疏為之理自緦麻其外無服矣曽祖為曽孫三月為兄弟曽孫以無等降之故亦為三月始自父母終於族人故云親畢矣且五屬之親若同父則期同祖則大功同曽祖則小功同髙祖則緦麻高祖外無服亦是畢也
  方慤曰親親之道成於三窮於九夫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有生則有成矣人道上由父生下以生子身居其中然後人道成焉此謂成於三變而為九是所謂九族而人道盡於此矣此之謂窮於九曰上殺者逺近之殺也曰下殺者尊卑之殺也曰旁殺者親疏之殺也逺近之殺者近者隆而逺者殺故也尊卑之殺者尊者隆而卑者殺故也所謂親疎者亦若是而已不曰隆而曰殺者親愈上則愈殺於逺親愈下則愈殺於卑故也所謂旁殺者亦若是而己三殺旣畢則九族之外也絶族無移服故曰而親畢矣曽者増之也高者積而上之謂也𤣥者久而小之謂也
  馬晞孟曰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而不言七者以其上而高曽者皆為逺祖也下而曽𤣥者皆為逺孫也凡喪服之道以近為親是故上殺者有緦麻而無功衰以其相逺也旁殺之親有大功有小功者以其相近也近者至於親親而不尊逺者至於尊尊而不親唯其親而不尊故九月五月之喪功衰而已唯其尊而不親故雖齊衰之喪亦有三月者也
  李格非曰周官小宗伯曰掌三族之别以辨親疏書曰九族既睦辨因其近故止於三睦舉其逺故至於九蓋六世則親族竭矣自己而上殺至於高祖則五世自己而下殺至於𤣥孫則五世自己而旁殺至於三從兄弟則五世故曰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夫服者所以序其親者也禮有經而等義有推而進權有重而輕輕而重孫為祖齊衰而祖為之緦麻兄弟之子為世叔期從兄弟之子為從世叔小功五月而從世叔亦為之五月族兄弟為族世叔緦三月而族世叔亦為之緦兄弟之孫為從祖五月而從祖亦為之小功從兄弟之孫為曽祖之兄弟三月而曽祖兄弟亦為之緦兄弟則期從兄弟則大功從祖兄弟則相為緦此經而等也子為父三年而父為之期孫為祖期而祖為之大功曽孫𤣥孫為曽祖高祖齊衰三月而曽祖高祖亦為之緦此順而殺也為孫期則為兄弟之子當大功而亦期此推而進也有傳重者則父為祖三年祖為孫期此輕而重也為祖期為曽祖當大功而乃為之五月此重而輕也
  陳祥道曰書與詩序皆言九族特周禮小宗伯儀禮士昬禮記仲尼燕居特言三族者三族父子孫也九族高祖至𤣥孫也三族舉其本九族極其末舉三族則九族見矣白虎通夏侯歐陽何琦如淳之徒以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為九族其說蓋以詩之葛藟刺平王不親九族而言謂他人父謂他人母頍弁刺幽王不親九族而言豈伊異人兄弟甥舅角弓亦刺不親九族而言兄弟昬姻無胥逺矣則所謂九族者非特内宗而已是惡知詩人之所主者因内宗而發哉彼謂父族四者父之姓為一族父女昆弟適人者子為二族己女昆弟適人者子為三族己女適人者子為四族母族三者母之父母為一族母之昆弟為二族母之女昆弟為三族妻族二者妻之父為一族妻之母為二族然於母之母則合而為一族妻之父母則離而為二可乎爾雅於内宗皆内族於母妻曰黨而已又禮小功之末可以嫁娶妻之黨固無妨於嫁娶昬禮不容慮其不虞也然則九族之說當從孔安國鄭康成為正此經則九族殺之差也陸佃曰族之以喪紀論者孔氏云上至髙祖下及𤣥孫為九族此斥同姓而兼死言之也族之以親屬論者歐陽氏云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為九族此斥生而兼異姓言之也以此經考之則孔氏之言為是以詩頍弁角弓考之則九族異姓在焉於歐陽氏之言為當也夫以喪紀言服者推而上之極於高祖引而下之極於𤣥孫者何也蓋曽祖之上其祖謂之高祖尊者以親屬高逺也曽孫之下其孫謂之𤣥孫卑者於親屬㣲昧也故喪紀於是盡焉以親屬言族者母族三有母之母姓父族四無父之母姓者蓋屈於父之姓故也此父在為母期之意也然則母之姓於母之父姓何以無屈曰理有等恩有殺於同姓之族嚴於異姓之族畧仁義之道也母族三有母之女昆弟適人者而妻族二無妻之昆弟適人者何也蓋女子謂姊妹之夫為私以其非正親故也妻之姊妹於己則非正親其不在族中也宜矣
  親親尊尊長長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注言服之所以隆殺疏親親謂父母也尊尊謂祖及曽祖高祖也長長謂兄及旁親也不言卑幼舉尊長則卑幼可知也男女之
  有别者若為父斬為母齊衰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為夫斬為妻期之屬是男女之有别也
  吳澄曰此一條舊本與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之文不相屬其實當相屬故鄭注以為言服之隆殺蓋以結上親親三五九之意也親親之三五九以一家所親之親合為一而言也此條之親親在尊尊長長男女有别之先以一家所親之親分為四而言也親親謂親而非尊非長者大傳謂之下治子孫此章所謂下殺之親正子孫之服與從族旁親之子孫也尊尊謂親而又尊者大傳謂之上治祖禰此章所謂上殺之親正父祖與從族旁尊之父祖也長長謂親而又長者言長則兼幼矣大傳謂之旁治昆弟此章所謂旁殺之親正昆弟與從族旁長旁幼之昆弟也男女之有别謂他姓之女來為本姓婦本姓之女徃為他姓婦者是為内治夫婦之親大傳之服術所謂名服出入服也獨皇氏不取鄭注謂此是記者言别事不論服之隆殺澄初亦頗然其說而以此為泛論親親者父子之倫尊尊者君臣之倫長長者兄弟之倫男女有别者夫婦之倫該五倫之四故曰人倫之大其後細味上下文意又觀大傳與此章文意大同小異乃知己說為非而鄭注為審但孔疏所釋親親尊尊之服未當爾故特據大傳上治下治旁治之說以定尊長之服焉
  從服者所後亡則已注謂若為君母之父母昆弟從母也屬從者所從雖没也服注謂若自為己之母黨 疏案服術有六其一是徒從與彼非親屬空從此而服彼徒中有四一是妾為女君之黨二是子從母服於母之君母三是妾子為君母之黨四是臣從君而服君之黨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從雖亡則猶服如女君雖没妾猶服女君之黨其餘三徒則所從亡而己謂君母死則妾子不復服君母之黨及母亡則子不復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則臣不復服君黨親也其中又有妾攝女君為女君黨各有義故也今云所從亡則己己止也止謂徒從亡則止而不服也屬者骨血連續以為親也亦有三一是子從母服母之黨二是妾從夫服夫之黨三是夫從妻服妻之黨此三從雖没猶從之服其親也注特云謂若自為己之母黨者亦舉一隅也
  曲禮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别同異明是非也疏定親疏者五服之内大功已上服麤者為親小功已下服精者為疏故周禮小史掌定繋世辨昭穆也決嫌者若妾為女君期女君為妾若服之則太重降之則有舅姑為婦之嫌故全不服是決嫌疑者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者夫子喪顔回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是決疑也别同異者賀瑒云本同今異姑姊妹是也本異今同世母叔母及子婦是也明是非者得禮為是失禮為非若主人未斂子游裼裘而弔得禮是也曽子襲裘而弔失禮非也但嫌疑同異是非之屬在禮甚衆各舉一事為證而皇氏具引今亦畧之
  吕大臨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於地為祖父母齊衰期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此所以定親疏也嫂叔不通問嫂叔無服君沐梁大夫沐稷士沐梁燕不以公卿為賔以大夫為賔此所以決嫌疑也己之子與兄弟之子異矣引而進之同服齊衰期天子至於庶人貴賤異矣而父母之喪衰疏之服飦粥之食無貴賤一也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衆子昆弟昆弟之子降服大功尊同則不降此所以别同異也
  馬晞孟曰喪期有逺近之數宗廟有遷毁之制恩之隆者服之三年而不為厚族之逺者殺於袒免而不為薄定親疏也
  文王世子喪紀以服之輕重為序不奪人親也注紀猶事也疏不計爵之尊卑以服之本輕者為下本重者為上是不奪人本親之恩
  三年問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
  間傳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
  雜記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喪服小記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注言喪之節應歳時之氣也
  吳澄曰再期一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者喪節之隆殺也三年二年三時二時一時者氣運之久近也隆殺在人者也久近在天者也故祭以存親者亦以盡乎人之禮除喪以順變者亦以存乎天之道人禮之當盡者可有窮已天道之當從者不得不然也
  徐師曽曰九月七月大功也儀禮大功章有中殤七月之文以實歴之月言之則再期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以歳時之氣言之則三年二年三時二時一時也期以上以年計功緦以時計服之隆殺有此五等凡取義於人情天道而已
  中庸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注見第二十四巻王侯降服篇
  朱子集注喪服自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而父母之喪上下同之推己以及人也
  孟子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是之謂不知務
  孝經援神契喪不過三年以期増倍五五二十五月義斷仁示民有終縁喪絶情
  說苑古者有親喪者不呼其門有齊衰大功五月不服力役之征有小功之喪者未葬不服力役之征白虎通徳論三年之喪何二十五月以為古民質痛於死者不封不樹喪期無數亡之則除後代聖人因天地萬物有終始而為之制以期斷之父至尊母至親故為加隆以盡孝子恩愛至深加之則倍故再期二十五月也禮有取於三故謂之三年縁其漸三年之氣也故春秋傳曰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五月也三年之喪不以閏月數何以其言期也期者復其時也大功已下月數故以閏月除 喪者何謂也喪者亡人死謂之喪言其亡不可復得見也不直言喪何為孝子心不忍言尚書曰武王旣喪喪終曰死為適室知據死者稱喪也生者哀痛之亦稱喪禮曰喪服斬衰易曰不封不樹喪期無數孝經曰孝子之喪親也是施生者也天子下至庶人俱言喪何欲言身體髪膚俱受之父母其痛一也
  晉書禮志晉國建文帝命荀顗因魏代前事撰為新禮參考今古更其節文羊祜任愷庾峻應貞並共刊定成百六十五篇奏之太康初尚書僕射朱整奏付尚書郎摯虞討論之虞表所宜損増曰臣典校故太尉顗所撰五禮臣以為夫革命以垂統帝王之美事也隆禮以率教邦國之大務也是以臣前表禮事稽留求速訖施行又以喪服最多疑闕宜見補定又以今禮篇卷煩重宜隨類通合事久不出懼見寢嘿蓋冠㛰祭㑹諸吉禮其制少變至於喪服世之要用而特易失㫖故子張疑高宗諒隂三年子思不聽其子服出母子游謂異父昆弟大功而子夏謂之齊衰及孔子没而門人疑於所服此等皆明逹習禮仰讀周典俯師仲尼漸漬聖訓講肄積年及遇喪事猶尚若此明喪禮易惑不可不詳也況自此以來篇章焚散去聖彌逺喪制詭謬固其宜矣是以喪服一卷卷不盈握而爭說紛然三年之喪鄭云二十七月王云二十五月改葬之服鄭云服緦三月王云𦵏訖而除繼母出嫁鄭云皆服王云從乎繼寄育乃為之服無服之殤鄭云子生一月哭之一日王云以哭之日易服之月如此者甚衆喪服本文省畧必待注解事義廼彰其傳說差詳世稱子夏所作鄭王祖經宗傳而各有異同天下並疑莫知所定而顗直書古經文而已盡除子夏傳及先儒注說其事不可得行及其行事故當還頒異說一彼一此非所以定制也臣以為今宜參采禮記畧取傳說補其未備一其殊義可依準王景侯所撰喪服變除使類統明正以斷疑爭然後制無二門咸同所由詔可其議
  五代史馬縞傳縞言衰麻喪紀所以别親疏辨嫌疑禮叔嫂無服推而逺之也唐太宗時有司議為兄之妻小功五月今有司給假為大功九月非是太常博士段 -- 𠭊 or 叚 ?顒議嫂服給假以大功者令文也令與禮異者非一而喪服之不同者五禮姨舅皆服小功令皆大功妻父母壻外甥皆服緦令皆小功禮令之不同如此右贊善大夫趙咸乂議喪與其易也寧戚儀禮五服或以名加或因尊制推恩引義各有所當據禮為兄之子妻服大功令為兄之子母服小功是輕重失其倫也以名則兄子之妻疏因尊則嫂非卑嫂服大功其來已久令國之典不可滅也左僕射劉昫等議令於喪服無正文而嫂服給大功假乃假寧附令而敕無年月請凡喪服皆以開元禮為定下太常具五服制度附於令令有五服自縞始也








  讀禮通考卷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八
  通論中
  陳祥道禮書易繫辭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喪期無數書稱堯之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密八音而喪服精麤之制於經無見然則有喪無期有期無服皆心喪而已後世漸文故為冠絰衰裳帶屨以飾之於是有斬齊功緦袒免之等三年期九月七月三月之别然後情文稱而恩義立矣蓋喪服之制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中取則於人故再期之喪三年期之喪二年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五月之喪二時三月之喪一時逺者象閏近者象時則凡在天地之間者有變易矣此喪服所以立中制節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則三年之喪固孝子之所以自盡也宰予欲短之曰舊穀旣没新穀旣升鑽燧改火期已久矣而孔子非之則至親不可以期斷也荀卿與三年問皆謂至親以期斷而以三年為加隆如此則是期為喪之盡而三年為禮之加也與孔子之說戾矣禮曰太古冠布齊則緇之鄭氏謂冠即白布冠今喪冠也然則太古之冠吉凶同色其服又可知也
  二程全書問喪止於三年何義曰歳一周則天道一變人心亦隨以變唯人子孝於親至此猶未忘故必至於再變猶未忘又繼之以一時
  朱子語類母之姊妹服反重於母之兄弟縁於兄弟嫁則降其服而姊妹不降故也舅於甥之妻有服妻於夫之舅無服亦可疑恐是舅從父而推之故廣甥之妻從夫而推之故狹朋友加麻於弔絰之上麻謂絰也
  吳澄服制考詳序凡喪禮制為斬齊功緦之服者其文也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者其實也中有其實而外飾之以文是為情文之稱徒服其服而無其實則與不服等爾雖不服其服而有其實者謂之心喪心喪之實有隆而無殺服制之文有殺而無隆古之道也愚嘗謂服制當一以周公之禮為正後世有所増改者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實而不究古人制禮之意者也為母齊衰三年而父在為母杖期豈薄於其母哉蓋以夫為妻之服旣除則子為母之服亦除家無二尊也子服雖除而三者居喪之實如故則所殺者三年之文而已實固未嘗殺也女子在室為父斬旣嫁則為夫斬而為父母期蓋曰子之所天者父妻之所天者夫嫁而移所天於夫則降其父婦人不貳斬者不貳天也降已之父母而期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後夫未除服婦已除服而居喪之實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實三年也豈必從夫服斬而後為三年哉喪服有以恩服者有以義服者有以名服者恩者子為父母之類是也義者婦為舅姑之類是也名者為從父從子之妻之類是也從父之妻名以母之黨而服從子之妻名以婦之黨而服兄弟之妻不可名以妻之黨其無服者推而逺之也然兄弟有妻之服己之妻有娣姒婦之服一家老幼俱有服己雖無服必不華靡於其躬晏樂於其室如無服之人也同㸑且服緦朋友尚加麻鄰喪里殯猶無相杵巷歌之聲奚獨於兄嫂弟婦之喪而恝然待之如行路之人乎古人制禮之意必有在而未易以淺識窺也夫實之無所不隆者仁之至文之有所或殺者義之精古人制禮之意蓋如此後世父在為母三年婦為舅姑從夫斬齊並三年為嫂有服為弟婦亦有服意欲加厚於古而不知古者子之為母婦之為舅姑叔之於嫂未嘗薄也愚故曰此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實而不究古人制禮之意者也古人所勉者喪之實也自盡於己者也後世所加者喪之文也表暴於人者也誠偽之相去何如哉
  徐駿五服集證周喪制將死比生而定立二十七月凡人之生日與死日皆同其數假令人於子年十二月三十日生至丑年正月一日稱二歲謂兩日經二年也又至寅年十二月三十日謂經二十五月而稱三歲假令人於夘年十月十日死至辰年十月十日為一周年謂經十三月漸二周之度謂之小祥又至巳年十月十日通數二十五月漸經三年之度謂之大祥孔子云喪不過三年蓋三年之喪其孝子痛切之至五内分崩必盡節哀之禮而無損傷之過也二十五月雖越三年亦不忍便服吉服又服禫素之衣兩月共二十七月則踰月從吉也踰月從吉者自父母死日實數二十七月外次二十八月一日方始釋服從吉禮云徹晦至朔為餘月是也 案儀禮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則杖布帶疏屨三年者其服降父卒則為母父在則為母期傳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也夫期之喪子為父屈而三年之喪母為長子得遂揆其輕重二者蓋不侔矣唐孔氏謂子於母屈而從期心喪三年蓋亦於義不安而創為其說爾古未之聞也古者弟子為師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由子貢以義起之也子貢以孔子之施於門人者還以報也苟施於母子之間則疏衰裳齊服若師之無服也服斷以期而猶為心喪則是外屈父之尊而内存喪母之哀所謂服者何以表衷也斯亦偽而已矣後世之言禮者不以父降其母而使子得申其尊誠不過矣抑所本者何取於古也又古者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傳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小功也小功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故重其衰麻減其月日尊同而恩殺也是雖不及高祖父母說者謂兼高祖而言則其服同其日月亦同也今禮家之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為高祖父母齊衰三月則其服同其日月不同矣以經考之服之數盡於五緦麻三月小功五月等而至於高祖意其日月以是為差其服制則一以齊衰斷也且疏云為父加隆三年則為祖宜大功為高祖宜小功苟以齊衰之服從大功小功之月日亦若可為也古之制禮者所以不出乎二者之間而一斷以三月之制豈無其義乎故尊同而恩殺為高曽三月者後世不必易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為母齊衰期者雖古不必盡從也何以權之禮以義起而縁乎人情也
  劉績三禮圖注小記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上親父三年祖父期下親長子亦三年適孫期庶則各降一等以親祖故曽高皆齊衰三月以親孫故曽𤣥皆緦麻三月已之昆弟期從父昆弟大功從祖昆弟小功族昆弟緦服至此而皆竭矣凡女子在家與男子同出嫁則與旁親降一等其旁親以有受我而厚者為之服亦降一等以無貳斬又降其父期父則以親屬仍大功本服若無主被出則皆仍在家本服男子為人後亦同但女子有歸宗之道獨於昆弟為父後者不杖期爾凡此皆親親出入義也若為大夫尊不同於旁親皆降一等諸父昆弟庶子有為大夫者姑姊妹女子子適大夫為命婦者尊同則仍本服命婦無祭主仍在家服大夫妻體君同大夫降妾事女君與舅姑等皆從女君服妾之父母子世叔父母姑姊妹以不體君各遂本服蓋大夫妻皆不服妾私親唯庶子大功爾士妾亦然大夫庶子父在則從父降一等母妻昆弟皆大功父没則得申無厭矣又徒從服君母之黨君母卒則不服若為諸侯則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凡臣則絶旁親不服而旁親皆同臣服斬衰三年姑姊妹從夫服齊衰期若諸父昆弟為諸侯姑姊妹女子子嫁國君尊同則亦仍本服夫人體君同諸侯絶公妾不體君為子期及遂私親猶大夫妾也諸侯庶子從君為昆弟無服母妻不過為之練冠麻衣父没猶為餘尊厭不過大功諸父昆弟以下公子之重視大夫自以其重降一等若為大夫尊同則亦不降矣天子其尊無對通臣而絶焉凡此皆尊尊别卑義也唯曽祖至曽孫自天子至庶人皆不降絶宗子自大夫以下五月外皆服齊衰三月正體一本義也男子於昆弟有服而昆弟妻無服推而逺之也婦人於夫昆弟無服而昆弟妻有服同居室生親也長殤中殤降一等下殤降二等未成人也從母服其父母昆弟姊妹及其子從妻止服其父母尊卑殺也外親本皆緦以尊加外祖父母小功以名加從母夫婦小功爾
  魏校五服圖說父母至親也故喪三年至痛極也此喪禮之大綱五服因是以生矣父母之於子其痛同而庶子以尊加之故降而期則以降為正服而長子三年為加隆焉爾以傳重也祖尊矣故自三年而期而孫以尊加之則為大功適子死則適孫為祖承重三年故於適孫加隆為期也曽高祖尊同而恩殺矣故不敢以大功小功服之而為之齊衰則殺其數為三月也曽𤣥孫緦同不可加其月數也此皆正統之親也昆弟一體也自吾父而推故期從父昆弟自吾祖而推故大功從祖昆弟自吾曽祖而推故小功族昆弟自吾高祖而推故緦也世叔父自吾祖而推當大功矣以吾父一體則加隆而為期其報服與庶子同昆弟之子猶子也從祖父從祖祖父自吾曽祖而推故緦而報服同以旁尊不可加之也此皆旁親也尊卑之體適庶之分親疏逺近之等恩義曲盡矣何孟春餘冬序録唐盧履冰開元五年建言古者父在為母期撤靈而心喪武后始請同父三年非是𤣥宗疑之又以舅甥嫂叔服未安幷下百官議田再思曰父在為母三年高宗實行之嫂叔舅甥服太宗實制之閱百年無異論不可改履冰言上元中父在為母三年后雖請未用逮垂拱始行之至有祖父母在而子孫婦没行服再期不可謂宜禮女子無專道故曰家無二尊父在為母服期統一尊也今不正其失恐後世復有婦奪夫之敗書未下履氷即極陳父在為母立几筵者一期心喪者再期父必三年然後娶以達子之志夫聖人豈蔑情於所生固有意於天下故臣將以正夫婦之綱非特母子間也議者或言降母服非詩所謂罔極者而又與伯叔母姑姊妹等夫齊斬有升降歲月不容異也罔極者春秋祭祀以時思之君子有終身之憂何限一期二期哉彼伯叔母姑姊妹烏有筵几之制三年心喪乎元行沖議曰古縁情制服女天父妻天夫斬衰三年情禮俱盡者因心立極也妻喪杖期情禮俱殺者逺嫌疑尊乾道也為適子三年斬衰而不去官尊祖重適崇其禮殺其情也父在為母免官齊而期心喪二年情己申而禮殺也今舍尊厭之重虧嚴父之義謂之禮可乎姨兼從母之名以母之女黨加於舅服不謂無禮嫂叔不服則逺嫌也請據古為適帝弗報是時言喪服各以所見交口紛騰七年乃下詔服紀一用古制二十年又詔父在為母加服齊衰三年後人間父在為母或期而禫禫而釋心喪三年或期而禫終三年或齊衰三年然則二十年改此詔後宜當一切依行而不盡然者則此制竟亦非通法也
  鄧元錫喪服經傳繹喪服本天天一氣而二體其生物也使之一本故喪之無貳斬者無二天之道也斬衰父父者子之天父一而已親莫親焉故為致喪三年隆恩以親親也是立隆為極矣曰為君不斬乎為君斬不貳斬乎曰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君者臣之天君一而已尊莫尊焉故為君亦方喪三年疑於父義服也以尊尊也恩者仁也義者義也生物者仁成物者義父生之君成之一氣二體之道也然則何以謂無二斬乎曰君取其敬母取其愛其所本者一也故為父衰三升而君衰三升有半明無二本也爾其為母齊衰三年何也曰母至恩也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故為母申之則齊衰三年然衰不斬而齊矣父在厭而期矣義服適繼母如母矣天之尊也地不得而亢焉父之尊也母不得而並焉故曰無貳斬也此喪服之本制生人之大義天地之性也故服術有六一曰親親二曰尊尊其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何也天函三為一也播一氣於五行宣五氣為九類也父子一體譬則首足然而何可得解故人之生上父下子慈孝不可解於其心故己為父斬衰子為已亦斬衰己為適長子亦斬衰三而一若也其夫婦一體何也譬左右牉之合焉亦焉可得解夫者妻之天故為夫斬衰子為母杖衰母為子亦杖衰夫為妻削杖痛矣斷而期則無貳斬也天地尊卑之義也昆弟一體何也譬則手足然亦焉可得解然而支矣世父叔父於父昆弟也則亦一體也然而旁尊矣服斬齊而下期故世父叔父期昆弟期昆弟之子報亦期皆期而不杖圖中有上有下有中皆函三為一而一統於其中其所本者一也曰父子一體昆弟之子非子也其期何也形日隔而疎各親其親各子其子孰為手足一體之念乎又旁尊也不足以加尊故庶子期兄弟之子猶子報亦期引而進之以聮恩也其以三為五何也曰父子一體父之父曰祖子之子曰孫析二氣而四時象也自仁率親等而上能無殺乎而祖至尊也父之所尊尊莫重焉尊之故嚴之嚴之故為疏衰期以是為正尊其不杖何也曰父之所杖子不得而杖焉何也不敢也無貳斬之義也父卒子正體之重則斬三年而祖為適孫報期重正體之義也生克嗣續之道蓋取諸五行以五為九何也自義率祖等而上一本而主不尊尊乎祖之父則曽矣祖之祖則高矣皆正尊也皆正尊致嚴焉故皆齊衰疏然而恩有等矣不得自邇於尊焉故疏衰裳齊牡麻絰無受三月而止葬為期其承重亦斬傳曰不敢以小功之服而加之所尊此立隆殺之極明尊親之至也孫之子曰曽孫之孫曰𤣥殺而下故上殺下殺以五為九而服屬盡於此其旁殺何也曰同父昆弟期同祖昆弟大功同曽祖昆弟小功同高祖昆弟緦是由身而推者也父昆弟無大功服不及三從矣祖昆弟亦無大功服不及再從矣曽祖昆弟無大小功服不及從矣何也旁尊也不足加於正孫曽𤣥之旁殺也亦然旁殺也不足以加正故也世叔父期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皆殺而小功無己遽乎曰世叔父從斬而殺昆弟之子猶子也加隆焉爾也不可格於從於其從而殺者正也族父緦族祖父族曽祖父從祖兄弟之子亦皆緦何也曽祖父齊衰然而三月矣庸將加乎曽孫緦其旁從庸得加乎旁不得加正故降之也故曰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盡戚盡於上服殫於下而生人之道窮故通於五屬之服者其知自然之為體乎其名服何也曰傳有之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也異姓乎於途之人幾矣娶於異姓以合體而成恩以合體而同尊卑名以命之禮之治也由身而上名之母母之矣義同母而尊故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皆曰母報皆小功族祖父母族父母亦皆曰母報皆緦尊隆從而隆也由身而下名之婦婦之矣恩同婦而親故夫之諸祖父母報皆緦昆弟五服具乃嫂弟婦無服何也以名治之也謂兄之妻嫂嫂之言叟也尊同母使不敢邇焉謂弟之妻卑同婦使不得邇焉名彰義立而後人道有别人道有别而教嚴故抑而無服推而逺之也㣲然者兄非屬父道也弟非屬子道也嫂婦之名此何以稱焉名以治之尊尊長長男女有别治際㑹之大者也是名服也服有出入何也曰恩義之權也女在室從父天吾父為父斬出嫁從夫天吾夫為夫斬蓋天移而斬易矣傳曰有受我而厚之者是也令内屬而恩隆不貳斬乎無以長亂乎故女子子入在親為親恩同子在夫為夫降同昆弟之子降其昆弟同從父昆弟嫁而反在室同在室此以義而權恩者也無貳斬之道也子為父後為父斬出為人後為所後者斬父天也為所後受重為正體亦天也傳曰受重者以尊服服之今為本生者恩重而服隆不貳斬乎無以長亂乎故出為所後者斬為其父母報不杖期為其昆弟大功亦以義而權恩而為本生父母申心喪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私親皆降唯高曽祖父母不降為昆弟為父後者不降何也不足以貳斬焉故得以全恩其嫁而無主後者亦加隆焉以全恩此權制者也其從服何也屬之而從之也子從母而服母黨妻從夫而服夫黨夫從妻而服妻黨庸得已乎以有屬而成恩而妻屬夫其重矣則自斬而推故也夫婦人無身以夫之身為身故婦人無親以夫之親為親非無親也不敢恩其私親也故為夫斬三年夫父母從為之斬若齊亦三年為長子亦齊三年夫祖父母而上上殺孫而下下殺世叔父母而上夫昆弟之子而下旁殺雖其殺也從為之服亦加降焉爾也移天易服移所殺為其所從服者服是屬從之道也妻父母緦母父母小功母重於妻也母兄弟舅小功母姊妹從母亦小功舅若從母之子緦重母之義也妻黨自妻父母而止義不得復推何也母疏衰齊妻疏衰杖期本服異故也其甥外孫報何也古無施不報也已爾乃從服有六自屬從而下推恩義降厭屈申以從文記具之又周貴爵而尚文降其上下殤有上下諸徒從服從輕重上下焉今制省質矣故服有恩有義有節有權皆取之人情恩觀仁義觀化權節觀制本諸天地順隂陽四時以為經夫安可得訾哉夫安可得訾哉乾學案斬衰實非三年而曰三年者何也三年之内旣卒哭則用六升之布如齊衰旣小祥則用七升之布為功衰而謂斬衰三年者對齊衰期而下言之斬衰二字為句其服則三年乃除爾始喪不寢苫枕塊飲粥色墨譬之隆冬折膠凝冰安可常哉故受之以卒哭受之以大小祥以漸而殺至於禫譬則大寒不能驟暑以漸而移所謂因天理本人情而為之節文者也虞喜云斬衰因喪之稱非謂終三年也如必以斬衰之初逮三年之久世無復有能行之者矣即如始死哭無時謂哀至輒哭無論旦暮至三月卒哭唯朝夕奠必哭矣至大祥後又哭無時謂朝夕不必哭獨遇哀乃哭初無時日又殺矣先王制禮旣欲人之盡孝又懼其過哀滅性立為中制使人人可行者也古人執親之喪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三年憂如此足稱孝矣乃若首絰腰帶以葛代麻及祥禫所受之服練冠縓縁縞冠素紕今人不知為何物古禮漸湮固不能以一一修復是在知禮意者一一考論以期於自盡而已
  吕坤四禮疑孫與祖為體祖愛孫不異父之於子杖妻不杖祖何也𤣥孫女曽孫女孫女出嫁不降高曽祖祖父母曰不敢降也𤣥孫婦曽孫婦孫婦乃敢降我高曽祖祖父母乎或曰義服也出母嫁母皆杖而不杖本生父母或曰欲推而逺之也母妻與父稱三族父族九世四面三從凡四十有八母族始自小功凡四妻族止於外舅姑凡二何隆殺也父母於女伯叔父母於姪女無亦當稍别乎或曰猶子也夫親姑夫姊妹小功不分室嫁女嫁於兄弟妻姪妻不執服何也孤甥依舅母有乳哺衣食昏嫁成家者舅母死緦亦不及焉無乃忍乎先王之外女也不如路人父母死父族絶寧用東西南北家獨不許女壻主喪何其疎而女之服上下通乎七世旁推及於三從又何親也服圖母家直名外親忍矣而舅之子又稱内兄弟何也禮也有義先王精意必自有說儒者當講求焉不可習矣而不察也 母族之殺何也曰母喪期母家安得不殺妻族之甚殺何也曰母族殺妻族安得不甚殺今母喪已三年矣且與父等矣而二族似亦稍隆庶於士庶之家人情為近 喪禮先王所制以制放逸忘哀之情故謂之制制以三年為重故適長子不在適長孫承祖之重謂之承重五服者三年一年九月五月三月五等之衣服也十制者斬衰三年齊衰三年齊衰杖期齊衰不杖期齊衰五月齊衰三月大功九月小功五月緦麻三月袒免在次十等之制度也齊衰與斬衰布麻有麄細五齊衰布麻無麄細袒免雖極輕亦先王禮制但不成服故不可入五服爾 疑服有四曰正義加降正服禮稱情也義服情從禮也加服禮從情也三者皆隆降服禮裁情也 降服非君子之所忍也服所降以明禮稱所本以明情 三年重喪也降為期稱重期期降大功稱期功小功降緦稱功緦仁之至義之盡也故曰加服不稱本服降服不忘本服厚道也
  張獻翼曰五服之制父母喪之外有期有大功有小功有緦服皆可言制今人居期服稱制即羣然譁之況緦乎嗚呼成人之兄死而子皋為之衰兄死而不為衰匪斯今矣徃徃見士人居期之喪以下必不能如期而先自除服其所服又不過素冠而已不為衰冠至舉殯行喪有親弟親姪而不為衰者其白素冠又外不以白裹巾薄亦甚矣禮之廢亦久矣予嘗徃無錫華氏送喪見行喪之曰有期服大功小功緦服及袒免等分别云某服在某處今吳中寡大族族人無百人以上者此制不立遂使亡其服制而不為衰服期喪如袒免矣宋史載劉珙功緦之戚必素服以終予見先人亦然子大伯父二伯父之喪期年之内並未嘗以青布為裹巾又未嘗門用紅帖緦服兄弟未嘗不著衰冠素冠期則及期三月則及三月汝曹慎之行之勿以他人不行隨俗習非我苟行之而是雖一國非之而不顧可也
  郝敬曰喪服有等不得不殺至於三殤之辨頗覺太𤨏衰麻有數不得不異至於麻葛之易亦覺太繁劉畏所族約五服之制先王稱情而立文者也親喪固所自盡至於期功之服皆不可忽近族姓繁多鮮有服其服者是視親屬無異於路人也以後親族有喪須應期成服若親族之喪未舉雖本服旣除亦不宜歡㑹作樂違者司禮正之
  顧炎武曰今人三年之喪有過於古人者三事禮記三年問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檀弓曰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王肅云是祥之月而禫禫之明月可以樂矣又曰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爾責於人終無己夫三年之喪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踰月則其善矣喪服小記曰再期之喪三年也春秋閔公二年公羊傳曰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孔安國書傳太甲篇云湯以元年十一月崩至此二十六月三年服闋鄭𤣥謂二十四月再期其月餘日不數為二十五月中月而禫則空月為二十六月出月禫祭為二十七月與王肅異案三年問曰至親以期斷是何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今從鄭氏之說三年之喪必二十七月其過於古人一也儀禮喪服篇曰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期者父在為母傳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也禮記雜記下篇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注云此謂父在為母也喪大記曰期終喪不食肉不飲酒父在為母為妻又曰期居廬終喪不御於内者父在為母為妻喪服四制曰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見無二尊也喪服傳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稱矣今從武后之制亦服三年之服其過於古人二也喪服篇又曰不杖麻屨者婦為舅姑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檀弓上篇曰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䘮夫子誨之髽曰爾毋從從爾爾毋扈扈爾蓋榛以為笄長尺而緫八寸正義謂以其為期之喪而殺於斬衰之服喪服小記曰婦人為夫與長子稽顙其餘則否今從後唐之制婦為舅姑亦服三年其過於古人三也皆後儒所不敢議非但因循國制亦畏宰我短喪之譏若乃日月雖多而哀戚之情不至焉則不如古人逺矣 又曰孝經援神契曰喪不過三年以期増倍五五二十五月義斷仁示民有終故漢人喪服之制謂之五五堂邑令費鳯碑曰菲五五衰杖其未除洪氏曰菲五五者居喪菲食二十五月也巴郡太守樊敏碑曰遭離母憂五五斷仁是也 又曰唐時武韋二后皆以婦乘夫欲除三綱變五服以申尊母之義故高宗上元元年十二月壬寅天后上表請父在為母服齊衰三年中宗神龍元年五月丙申皇后表請天下士庶為出母三年服其意一也彼且欲匹二聖於天王陪南郊以亞獻而況區區之服制乎𤣥宗開元七年八月癸丑勅周公制禮歴代不刋子夏為傳孔門所受格條之内有父在為母齊衰三年此有為而為非尊厭之義與其改作不如師古諸服紀宜一依喪服舊文可謂簡而當矣奈何信道不篤朝令夕更至二十四年又從韋縚之言加舅母堂姨舅之服天寳六載又令出母終三年之服而太和開成之世遂使鮒馬為公主服斬衰三年禮教之淪有繇來矣自古以來姦人欲蔑先王之禮法而自為者必有其漸天后父在為母齊衰三年之請其意在乎臨朝也故中宗景龍二年二月庚寅大赦天下内外五品以上母妻各加邑號一等無妻者聽授其女而安樂公主求立為皇太女遂進鴆於中宗矣 又曰唐人所議服制似欲過於聖人嫂叔無服太宗令服小功曽祖父母舊服三月増為五月適子婦大功増為期衆子婦小功増為大功舅服緦増為小功父在為母服期高宗増為三年婦為夫之姨舅無服𤣥宗令從夫服又増舅母緦麻堂姨舅袒免而𢎞文館直學士王元感遂欲増三年之喪為三十六月皆務飾其文欲厚於聖王之制而人心彌澆風化彌薄不探其本而妄為之増益亦未見其名之有過乎三王也是故知廟有二主之非則叔孫通之以益廣宗廟為大孝者絀矣知喪不過三年示民有終之義則王元感之服喪三十六月者絀矣知親親之殺禮所繇生則太宗魏徴所加嫂叔諸親之服者絀矣唐書禮樂志言禮之失也在於學者好為曲說而人君一切臨時申其私意以増多為盡禮而不知煩說之為黷也子曰道之不明也賢者過之夫賢者率情之偏猶為悖禮而況欲以私意求過乎三王者哉 宗廟之制始變於漢明帝服紀之制始變於唐太宗皆率一時之情而更三代之禮後世不學之主踵而行之 又曰讀檀弓二篇及曽子問乃知古人於禮服講之悉而辨之明如此漢書言夏侯勝善説禮服蕭望之從夏侯勝問論語禮服梁陳北齊各有皇帝皇后太子王侯已下喪禮之書謂之凶儀唐開元四部書目喪服傳義疏有二十三部昔之大儒有專以喪服名家者其去鄒魯之風未逺也故蕭望之為太傅以論語禮服授皇太子宋元嘉末徵隱士雷次宗詣京邑築室於鍾山西巖下為皇太子諸王講喪服經齊初何佟之為國子助教為諸王講喪服陳後主在東宫引王元規為學士親受禮記左傳喪服等義孝文帝親為羣臣講喪服於清徽堂而梁書言始興王憺薨昭明太子命諸臣共議從明山賔朱异之言以慕悼之辭宜終服月夫以至尊在御不廢講求喪禮異於李義府之言不豫凶事而去國恤一篇者矣 又曰舊唐書李義府傳初五禮儀注自前代相沿吉凶畢舉太常博士蕭楚材孔志約以皇室凶禮為豫備凶事非臣子所宜言義府深然之於是悉刪而焚焉裴守貞傳守貞為太常博士高宗崩時無大行凶儀守貞與同時博士韋叔夏輔抱素等討論舊事創為之宋史章衡傳熙寧時判太常寺建言自唐開元纂修禮書以國恤一篇為豫凶事刪而去之故不幸遇事捃摭墜殘茫無所據今宜為厚陵集禮以貽萬世從之 又曰宋孝宗崩光宗不能執喪寜宗辭嗣服已服期年喪欲大祥畢更服兩月監察御史胡紘言孫為祖服已過期矣議者欲更持禫兩月不知用何典禮若曰適孫承重則太上聖躬亦已康復於宫中自行二十七月之重服而陛下又行之是喪有二孤也詔侍從臺諫給舍集議時朱熹上議以紘言為非而未有以折之後讀禮記正義喪服小記為祖後者條因自識於本議之末云云詳見第二十一巻天子服紀中嗚呼若曽子子游之倫親受學於聖人其於節文之變辨之如此其詳也今之學者生於草野之中當禮壊樂崩之後於古人之遺文一切不為之討究而曰禮吾知其敬而已喪吾知其哀而已以空學而議朝章以清談而干王政是尚不可以闚漢儒之里而何以升孔子之堂哉 外親之服皆緦外祖父母以尊加故小功從母以名加故小功唐𤣥宗開元二十三年制令禮官議加服制太常卿韋縚請加外祖父母服至大功九月舅服至小功五月堂姨堂舅舅母服至袒免太子賔客崔沔職方郎中韋述禮部員外郎楊仲昌皆執議不可詳見第十三卷外祖父母條下帝手勅再三竟加舅服為小功舅母緦麻堂姨堂舅袒免宣宗舅鄭光卒詔罷朝三日從御史大夫李景讓言減二日詳見第六十一卷輟朝條下夫繇韋述楊仲昌之言可以探本而尊經繇崔沔李景讓之言可以察㣲而防亂豈非能言之士深識先王之禮而亦目見武韋之禍思永監於將來者哉 又曰古人以祥為喪之終中月而禫則在除服之後故喪服四制言祥之日鼓素琴示民有終也檀弓言孔子旣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有子蓋旣祥而絲屨組纓又曰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自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孔子言踰月則其善而孟獻子禫縣而不樂孔子曰獻子加於人一等矣於是自禫而後乃謂之終喪
  柴紹炳服議先王喪服之制所以哀死也蓋稱情而立之節文也其間或進或退或少或多有以恩制者有以義制者非無為而為也如父母之三年也明報也恩也君之如父也示有尊也為人後之如父也受重也繼母之如母也以配父與己母同也慈母之如母也貴父之命也義也或曰繼母如母己重己夫慈母尚如母况繼者乎或曰祖母斷以期繼母亦宜斷以期禮有上殺有旁殺祖母之斷以期上殺也世母叔母之斷以期旁殺也若繼母配父厥體唯均殺之為大悖孝子不敢殊也且服有從重而之輕者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女子子已適人者為其父母皆服期是也此不貳斬也有從輕而重者為人後者為所後父母當室者為大父母髙曽大父母及繼母慈母如母俱服三年是也或重祖敬宗或尊父也此皆無易之道也有宜有而之無者師友之誼同於君父昆弟而心喪無服厚薄不可為準也有宜無而之有者從母之夫舅之妻相為服或曰同爂緦是也此變之正也亦可以意為低昻者也禮時為大倫次之宜次之又曰禮者義之實也協諸義而宜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考諸喪服傳與服問雜記比附今之典制因革升降亦互有得失焉語日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其恩一也古者父在為母服期庶子為其母服大功為父後者服緦雖曰厭於所尊而義掩恩則太過矣今皆得三年申孝子之情是也妻者齊也妾者接也古者士妾有子而為之緦今遽削之已薄也且妾為君三年而不獲一日反服稱情云報是邪非邪為兄之妻曰嫂從服可也古者娣姒報服俱五月乃獨嫂叔無服為推而逺之乎子思哭嫂為位則制服良宜今之小功是也婦當從夫古者舅姑服期而今皆三年是也母黨次於父古者母之兄弟緦而今小功是也尊卑隆殺宜有差古者父母於長子三年而今服期是也殤雖不成人哀戚之情有殺無絶也古者三殤遞降而今槩省之過已故報服可減也殤服不可省也何則制服之道雖本先王大抵以恩者期於恩不掩義以義者期於義不掩恩則通變隨時而倫宜亦於是在矣傳稱非天子不議禮然而道之所在則匹夫立說以明之俟夫後之在位者斟酌而損益庶乎其義則走也竊取之爾 服制増減輕重議先王制服各有重輕而又時為增減於彼於此各酌其宜故一定者載諸律令無得而議唯身處其變制可兩屬者則唯知禮君子善為衡量以行之而聚訟之譚始息焉晉李嵩行事記云有娶同堂姊子為婦婦母亡猶制同堂姊服或以當減從姊之服月數行婦母之服有難者曰娶姑女姑亡豈可累降為三月邪荅曰羊彭有叔父喪而改葬其父更叔之服而著改葬之服豈以緦麻為輕也禮有以輕為重者正此類予謂此說似是而非者也夫律禁尊卑親屬為㛰若娶己之堂甥女為婦此正鄧攸所深痛者士大夫誰敢奸之可置勿論然中表兄弟㛰姻之禁明初詔已寛世俗不乏此等若欲減姑母而行婦母服則是減大功而從緦由重入輕何舛哉且所引改葬服緦之事此孝子之禮故不得以期混之且改葬不過暫易畢葬之後仍可終期服彼改大功而從緦則遽減六月事不相比又以輕為重之說於禮未愜何則姑是父黨婦母是妻黨人必先父母黨而後妻黨未有重在妻而輕在父母者柰何損父黨之功而從妻黨之緦猥稱以輕為重邪然則取姑女而姑亡服當從大功取舅女而舅亡服當從小功其舅母本無服為婦母則為之緦情重所親禮從其厚斯為變而得中爾若曰已娶為婦則從妻黨論是表兄弟竟當絶服也於情安乎雖服之増減因時制宜有自無之有者舅之妻從母之夫同㸑相為緦是也有從有之無者服適母若繼母之黨母亡則己之是也若姑舅為父母之親以其女為己婦而服從妻黨是由厚而之薄由重而之輕豈為得變之正哉知禮君子幸無惑於聚訟之言而失其衡量也
  韋人鳯曰檇李沈氏曰三年之喪其來久矣堯典帝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唐虞以來三代共之宰我有為期之問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孟子對滕文公亦如之迨漢文帝遺詔短喪以日易月定以三十六日是知三年者三十六月也時雖廢古禮而禮固在也及考儀禮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此下疑有闕文乃戴禮雜記有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未審據何經典於是鄭𤣥以中月為間月則主二十七月王肅以中月為月中則主二十五月而三年之喪遂不復行是雖存古禮而禮己亡矣知禮者其詳考焉案沈諱堯中字執甫官刑部尚書著沈氏學弢考核甚悉予每疑三年之喪何以止二十七月今讀沈司寇此論乃是禮之代變非古禮也今家禮及王制皆二十七月服除相沿已久固罔敢過然母之同於父而斬衰也生母之同於父母而三年也後王議禮改而從厚恊乎天理人心之至百代定為遵守則有志復古者自當以三年之喪仍從三十六月為斷以稍盡罔極之悲焉
  乾學案唐人王元感嘗剏三十六月之論為張公柬之所闢已無餘藴矣乃沈堯中復為此說豈未睹張公之文邪其所引書傳中語正如公羊何休注所謂漸平聲三年爾果三十六月之謂邪必以三年為三十六月將禮文所云期之喪二年句又何以解之且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之語出於禮記三年問而三年問之篇又即荀子禮論中之文荀子周人也以周人而說周事豈有謬誤而謂其據何經典邪周人之言不足信彼生於千載之後者又誰其信之凡此皆不待闢而明特慮人之猶惑其說也故聊為辨之
  萬斯同曰予鄉四明之俗禫除之後仍以素服終三十六月歴禩相沿莫以為誤旣非古典又違時制乃不知禮者竟以為古禮當然而不敢變其知禮者又以為親喪宜厚而不敢議此實非禮之禮君子不以為可也
  顧湄曰豐坊魯詩世學云喪二十四月禫二十六月以吉禮祭也二十七月而除然必又歴九月始得衣錦食肉燕樂嫁娶復仕於朝此父母之喪必滿三十六月故三年之喪天下之逹禮也案豐氏嘉靖初進士亦四明人可見其俗相沿已久其說詭而非正所著書不行於世先人詩經說約中亦載其說而駮之吳肅公曰禮有古隆而今殺之者父母為適子妾為君長子是也有古殺而今隆者子為母婦為舅姑是也有古無而今有者兄弟之妻從兄弟之妻是也今則是古則非也繼也養也慈也三母之易齊而斬不㡬亡母乎非亡母也君子傷母之不得有其子也今則非古則是也 古繐衰七月今損之古五月無齊衰今益之三年之衰今有斬而無齊 易三月而五月者曽祖也易大功而期者冢婦也易小功而大功者衆婦也易緦而小功者甥與舅之相為也皆益之而善者庶子為適母之昆弟緦今益之小功蓋庶子猶子也引而進之也儀禮之不復於今也時哉時哉儀禮為舅緦而為從母小功也姨重舅乎婦不為夫之兄弟而為其兄弟之妻小功娣姒重嫂叔乎抑婦人固親其侣乎故夫之姊妹亦小功李濳服論古禮父服斬衰母齊衰唐武后矯而一之國初尚遵古禮洪武七年始加折衷父母俱斬衰意者時禮古禮非與曰否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恩無差等而胎産撫恤之勤苦母視父恩尤倍焉先王惟慮逺憂深目擊前代之興亡逆知後世必有妖淫專擅柔克剛隂乗陽反叛天常如吕雉武曌其人者因在多端扶抑中即服制亦顯示低昂然先王但令人子於母降服寜令人子於母恝心儻期年外不食稻不衣錦心喪致孝詎有苛禁哉故時禮雖大協羣情要未可以古禮為非也禮經云士妾有子而為之緦今忽變為斬衰三年父在適母在則如之何既兩無避忌適孫父卒為祖父母承重服斬衰三年祖在為祖母止服杖期此何以說可見古聖扶陽抑隂之意高皇帝未嘗不知一時誤定之制非萬世不易之規慈母養母誤皆可以例推三年之喪輒行假借人子報本服重服其事烏足重乎夫哭制杖者何居為人子親亡慘痛四體委頓必藉是而後與爾故見之於傷親則為孝見之於悲妻則為愛愛不可極此杖義所當除似不必以父母之存没為用舍也禮經婦為夫杖曽未及庶姑今庶子之妻旣不杖夫所生父母適子衆子之妻又可杖夫之庶母邪此處晰出是非適子衆子為庶母杖其是非不辨而自明矣




  讀禮通考卷二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二十九
  通論下禫月之辨
  戴徳喪服變除篇禮二十五月祥二十七月而禫乾學案公羊傳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荀子禮論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蓋漢以前無有以禫為二十七月者言之自戴德始自此以後鄭康成則主戴說而以為二十七月王子雍則主古禮而以為二十五月紛紛之論至程猗許猛而極乃朝廷之制禮亦隨其議論為廢置自魏迄晉用王氏之說至宋依王淮之奏改用鄭說至於今因之雖朝有定制人不敢違而好事者猶各持一說莫肎相下故今悉採諸家同異之論著於篇
  白虎通徳論三年之喪再期二十五月 又曰二十七月而禫
  劉熙釋名間月而禫閻若璩曰班固亦有此言
  何休公羊傳注士虞記曰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高誘淮南子飭喪記注云紀數也二十五月之數
  孔頴達孟獻子禫疏祥禫之月先儒不同王肅以二十五月大祥其月為禫二十六月作樂所以然者以下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又與上文朝祥而暮歌孔子云踰月則其善是皆祥之後月作樂也又間傳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士虞禮中月而禫是祥月之中也與尚書文王中身享國謂身之中間同又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是僖公之喪至此二十六月左氏云納幣禮也故王肅以二十五月禫除喪畢而鄭康成則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八月而作樂復平常鄭必以為二十七月禫者以雜記云父在為母為妻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為母為妻尚祥禫異月豈容三年之喪乃祥禫同月若以父在為母屈而不申故延禫月其為妻當亦不申祥禫異月乎若以中月而禫為月之中間應曰月中而禫何以言中月乎案喪服小記云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又學記云中年考校皆以中為間謂間隔一年故以中月為間隔一月也下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是也謂大祥者縞冠是月禫謂是此禫月而禫二者各自為義事不相干故論語云子於是曰哭則不歌文無所繼亦云是曰文公二年公子遂如齊納幣者鄭箴膏肓僖公母成風主婚得權時之禮若公羊猶譏其喪娶其魯人朝祥而暮歌及喪服四制云祥之日鼓素琴及夫子五日彈琴不成聲十日成笙歌并孟獻子禫縣之屬皆據省樂忘哀非正樂也其八音之樂工人所奏必待二十八月也即此下文是月禫徙月樂是也其朝祥暮歌非正樂歌是樂之細别亦得稱樂故鄭云笑其為樂速也其三年問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據喪事終除衰去杖其餘哀未盡故更延兩月非喪之正也王肅難鄭云若以二十七月禫其歳末遭喪則出入四年喪服小記何以云再期之喪三年如王肅此難則為母十五月而禫出入三年小記何以云期之喪二年明小記所云據喪之大斷也又肅以月中而禫案曲禮喪事先逺日則大祥當在下句禫祭又在祥後何得云中月而禫又禫後何以容吉祭故鄭云二十六月也戴德喪服變除禮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故鄭依而用焉
  後漢書陳忠疏先聖縁人情而著其節服制二十五月宋書禮志武帝永初元年黃門侍郎王準之議鄭𤣥喪制二十七月而終學者多云得禮晉初用王肅議祥禫共月遂以為制江左以來唯晉朝施用搢紳之士猶多遵𤣥議宜使朝野一禮詔可
  魏書禮志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至五年正月積二十五晦為大祥太常孔美博士趙怡等以為禫在二十七月其年四月祫祭散騎常侍王肅博士樂詳等以為禫在祥月其年二月祫祭
  延昌二年春偏將軍乙龍虎喪父給假二十七月而虎幷數閏月詣府求上領軍元珍上言案違制律居三年之喪而冒哀求仕五歳刑龍虎未盡二十七月而請宿衞依律結刑五歳三公郎中崔鴻駮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大祥諸儒或言祥月下旬而禫或言二十七月各有其義未知何者㑹聖人之㫖龍虎喪已二十六月若依王杜之義便是過禫即吉之月如其依鄭𤣥二十七月禫中復可以從御職事求上何為不可珍又言三年没閏禮無可疑麻衣在體冒哀求榮實為大尤罪其焉舍鴻又言詳之律意冒哀求仕謂在斬焉草土之中不謂除衰杖之後也又龍虎具列居喪日月無所隱冒府應告之以禮遣還終月便幸彼昧識欲加之罪豈是遵禮敦風愛民之致乎正如鄭義龍虎罪亦不合刑匆匆之失宜科鞭五十詳見二十四卷喪過閏月條
  舊唐書張柬之傳聖厯初柬之為鳯閣舍人時𢎞文館直學士王元感著論云三年之喪合三十六月柬之駮之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不刋之典也謹案春秋魯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公薨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左傳曰禮也杜預注云僖公喪終此年十一月納幣在十二月士昏禮納采納徴皆有𤣥纁束帛諸侯則謂之納幣蓋公為太子已行昏禮故傳稱禮也公羊傳曰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喪娶在三年之外何以譏三年之内不圖昏何休注云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冬未滿二十五月納采問名納吉皆在三年之内故譏何休以公十二月薨至此冬十二月纔二十四月非二十五月是未三年而圖昏也案經書十二月乙巳公薨杜預以長厯推乙巳是十一月十二日非十二月書十二月是經誤文公元年四月葬我君僖公傳曰緩也諸侯五月而𦵏若是十二月薨即是五月不得言緩明知是十一月薨故注僖公喪終此年至十二月而滿二十五月故丘明傳曰禮也據此推步杜之考校豈公羊之所能逮況丘明親受經於仲尼乎且二傳何杜所爭唯爭一月不爭一年其二十五月除喪由來無别此則春秋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尚書伊訓云成湯旣没太甲元年惟元祀十有二月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祇見厥祖孔安國注云湯以元年十一月崩據此則二年十一月小祥三年十一月大祥故太甲中篇云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于亳是十一月大祥訖十二月朔日加王冕服吉而歸亳也是孔言湯元年十一月之明驗顧命云四月哉生魄王不懌是四月十六日也翼日乙丑王崩是十七日也丁夘命作冊度是十九日也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須材是四月二十五日也則成王崩至康王麻冕黼裳中間有十日康王方始見廟則知湯崩在十一月淹停至殮訖方始十二月祇見其祖顧命見廟訖諸侯出廟門俟伊訓言祇見厥祖侯甸羣后咸在則崩及見廟殷周之禮並同此周因於殷禮損益可知也不得元年以前别有一年此尚書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禮記三年問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又喪服四制云變而從宜故大祥鼓素琴告人以終又閒傳云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食醯醬中月而禫食酒肉又喪服小記云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此禮記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儀禮士虞禮云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此禮周公所制則儀禮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此四驗者並禮經正文或周公所制或仲尼所述吾子豈得以禮記戴聖所修輒欲排毁漢初高堂生傳禮既未周備宣帝時少傳后倉因淹中孔壁所得五十六篇著曲臺記以授弟子戴德戴聖慶溥三人合以正經及孫卿所述並相符㑹列於學官年代已久今無端構造異論旣無依據深可歎息其二十五月先儒考校唯鄭康成注禮儀中月而禫以中月間一月自死至禫凡二十七月又解禫云言澹澹然平安之意也今皆二十七月復常從鄭議也踰月入禫禫旣復常則二十五月為免喪矣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議本同竊以子之於父母喪也有終身之痛創巨者日久痛深者愈遲豈徙歳月而已乎故練而慨然者蓋悲慕之懐未盡而踊擗之情已歇祥而廓然者蓋哀傷之痛已除而孤邈之念更起此皆情之所致豈外飾哉故記曰三年之喪義同過隙先王立其中制以成文理是以祥則縞帶素紕禫則無所不佩今吾子將徇情棄禮實為乖僻夫棄衰麻之服襲錦縠之衣行道之人皆不忍也直為節之以禮無可奈何故由也不能過制為姊服鯉也不能過期哭其母夫豈不懐懼名教逼已也至若孔鄭何杜之徒並命代挺生範模來裔宫牆積仞未易可窺但鑽仰不休當漸入勝境詎勞終年矻矻虚肆莠言請所有掎擿先儒願且以時消息時人以柬之所駮頗合於禮典
  乾學案唐書儒林中有王元感傳是固深於經學者矣何乃剏此無稽之論張公此駮不但折元感之角幷古來議禮從鄭康成二十七月者亦以此折之而有餘矣雖然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者不數禫月也三年之喪二十七月者數禫月也故曰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議本同也柬之王佐才史稱其剛直不傅㑹然邃於學此論非研精經術者能之乎
  通典杜佑議曰中月而禫鄭𤣥以中月為間月王肅以中月為月中致使喪期不同制度非一歴代學黨議論紛紜宗鄭者則云祥之日鼓素琴孔子彈琴笙歌乃省哀之樂非正樂也正樂者八音並奏使工為之者也案鄭學之徒不云二十五月六月七月之中無存省之樂也但論非是禫後復吉所作正樂爾故鄭注喪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云爾以存樂也君子三年不為樂樂必崩三年不為禮禮必壊故祥日而存之非有心取適而作樂三年之喪君子居之若駟之過隙故雖以存省之時猶不能成樂是以孔子旣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禮記所云二十五月而畢者論喪之大事畢也謂除衰絰與堊室爾餘哀未盡故服素縞麻衣著未吉之服伯叔無禫十三月而除為母妻有禫則十五月而畢為君無禫二十五月而畢為父長子有禫二十七月而畢明所云喪以周斷者禫不在周中也禮記二十五月畢者則禫不在祥月此特為重喪加之以禫非論其正祥除之義也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者論其正二十七月而禫者明其加宗王者案禮記云三年之喪再周二十五月而畢又檀弓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又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踰月則其善也又夫子旣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又祥之日鼓素琴以此證無二十七月之禫也案王學之徒難曰若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八月作樂則二十五月二十六月二十七月三月之中不得作樂者何得禮記云祥之日鼓素琴孔子旣祥五日彈琴十日笙歌又喪大記云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此皆禫月有樂之義豈合二十八月然始樂乎鄭學之徒嫌祥禫同月卜用逺日無中月之義者祥禫之祭雖用逺日若卜逺日不吉則卜近日若卜近得吉便有中月之義也所以知卜逺不得吉得用近日者以吉祭之時卜近不吉得卜逺日故禮記云旬之内曰近某日旬之外曰逺某日特牲饋食云近日不吉則笙逺日若吉事得用逺則凶事得用近故有中月之義也禮記作樂之文或在禫月或在異月者正以禫祥之祭或在月中或在月末喪事先逺日不吉則卜月初禫在月中則得作樂此喪大記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孟獻子禫縣而不樂之類皆是也祥之日鼓琴者特是存樂之義非禫後之樂也夫人倫之道以德為本至徳以孝為先上古喪期無數其仁人則終身滅性其衆庶有朝喪暮廢者則禽獸之不若中代聖人縁中人之情為作制節使過者俯而就之不及者跂而及之至重者斬衰以周斷後代君子居喪以周若駟之過隙而加崇以再周焉禮記云再周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至於祥禫之節其文不備先儒所議互有短長遂使歴代習禮之家翻為聚訟各執所見四海不同此皆不本禮情而求其禮故也夫喪本至重以周斷後代崇加以再周豈非君子欲重其情而彰孝道者也何乃惜一月之禫而不加之以膠柱於二十五月者哉或云孝子有終身之憂何須過聖人之制者二十七月之制行尚矣遵鄭者乃過禮而重情遵王者則輕情而反制斯乃孰為孝乎且練祥禫之制者本於哀情不可頓去而漸殺也故間傳明云再周而大祥素縞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無所不佩中猶間也謂大祥祭後間一月而禫也據文勢足知除服後一月服大祥服後一月服禫服今俗所行禫則六旬旣祥縞麻闕而不服稽諸制度失之甚矣今約經傳求其適中可二十五月終而大祥受以祥服素縞麻衣二十六月終而禫受以禫服二十七月終而吉吉而除徙月樂無所不佩夫如此求其情而合乎禮矣
  司馬氏曰所謂中月而禫者蓋禫祭在祥月之中也歴代多從鄭說今律勅三年之喪皆二十七月而除不可違也
  張子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兩月為禫共二十七月禮鑽燧改火天道一變其期已矣情不可以己於是再期再期又不可以己於是加之三月是二十七月也
  陳祥道禮書期之喪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而祥禫間月則三年之喪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禫而祥禫間月可知也聘禮士中曰禽二雙學記中年考校小記中一以上而祔玉藻士中武皆以中為間則士虞間傳所謂中月者其為間月可知也戴德喪服變除禮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鄭氏據以為說蓋得之矣王肅之徒以記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祥之日鼓素琴夫子旣祥三日而彈琴十日而成笙歌魯人朝祥而暮歌孔子曰踰月則善於是謂二十五月大祥其月為禫二十六月作樂是不知所謂是月樂者所以發下文而不繫於上也語曰子於是日哭則不歌而文無所繫孰謂是月禫云者乃祥月乎果禫在祥月應曰月中而禫不可謂之中月也孟獻子禫縣而不樂然則所謂徙月樂者以備縣也若彈琴瑟笙歌間作而不縣旣祥為之可也春秋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僖公之喪至文公二年冬適二十六月左氏曰納幣禮也而公羊譏其喪娶則公羊亦以三年之喪二十七月而除與鄭氏之說合矣然則喪大記云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寢傳云大祥居復寢何也孔頴達曰太祥去堊室復殯宮之寢則禫而復寢者復平居之寢也
  朱子曰二十五月祥後即禫當如王肅於是月禫徙月樂之說為順今從鄭氏之說雖禮宜從厚然未為當喪禮當從儀禮為正 喪禮只二十五月是月禫徙月樂又曰中月而禫猶曰中一以上而祔漢書亦云間不一歳即鄭注儀禮為是杜佑亦從此說但與檀弓所云是月禫及踰月異旬之說不合今旣以二十七月為期此等不須細討自致其哀足矣
  車垓曰禮曰大祥之後中月而禫鄭氏曰中間也朱子曰間一月也自初喪至此不計閏凡二十七月謂如正月大祥方二十五月祥祭之後即服禫服至於二月則二十六月也又及乎三月然後方滿二十七月却於三月之内選卜一日行禫祭禮是則所謂二十七月而禫祭也間月而禫者正謂祥祭與禫祭相間一月也踰月從吉者禫祭雖畢孝子猶未忍遽即吉也故又服此禫服盡此月之終至於次月改朔然後除禫服服吉服而行吉事是則所謂踰月從吉也踰月云者蓋以改朔為月非以三十日為月也故禮云徹晦至朔為踰月已上皆從鄭氏之說也喪稱三年者實計二十七月而謂之三年者蓋以年辰計之而不以月日計之也謂如子年死至丑年而小祥又至寅年而大祥旣跨渉子丑寅三年故謂之三年也雷伯籲曰三年之喪古今之通喪也歳久事弛其失有三喪二十五月而議禮者定以為二十七月此一失也二十七月已非禮矣而京省諸衙門丁憂起復例以二十八月此二失也世不察先王制禮之義拘於三年之名遂以三年為限起復之後猶未謂終喪此三失也卑庸淺鄙人狃所見訛以傳訛雷同公襲縉紳先生不悟其差章句腐儒不識其謬莫甚之陋遺笑百世非細節也喪服小記曰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喪服盡於一時進而二時又進而三時又進而二年三年一年而期則二年也至親以期斷天地已易寒署已變三年加隆焉而倍之則再期也故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喪服之所從始如此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也然大祥之外禫有中月而禫之文小祥大祥皆用忌日取於月之周不主十二月有不計閏之文再期之喪為三年之喪有斬衰三年齊衰三年之文世人於斯三者粗拾其文不解其㫖而竊窺近似縁以有三失中月而禫鄭注曰中猶間也喪至此二十七月驗之禮不合再期之喪三年二十七月踰再期者兩月而二十五月之後尚有兩月之禫不當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也司馬温公謂中月而禫者蓋禫祭於祥月之中也斯為得之而自鄭注有間月之詁歴代循以為制二十七月之失由於中月之誤也凡期云者周一年之月也儻主十二月而不取於月之周則遇有閏月者必闕一月如始以正月内置閏月至十一月而止不可謂周故小祥大祥必用忌日如小祥遇閏則小祥為十三月合大祥之十二月為二十五月而大祥遇閏亦然所以有再期之名再期以春夏秋冬月之兩周餘閏不計凡二十五月也京省諸衙門起復曰喪二十七月也餘閏不計再期二十四月不計閏而有二十五月間月而禫為二十七月二十七月之内已除閏不記矣又不計閏而為二十八月二十八月之失由於不計閏之過也喪服之制五等三年二年三時二時一時以次而降小功以上其禮隆則其數虛緦麻禮殺則其數盈知期之喪為二年即知再期之喪為三年矣世不達於禮但以號稱三年之喪遂謂士大夫之起復為未終喪而庶人終喪必三年㑹典品官喪禮與庶人喪禮皆二十七月無貴賤之殊三年之失由於斬衰三年齊衰三年之誤也夫二十七月編在律勅非所敢議矣然始於鄭𤣥成於陳澔不為無據至誤而以二十八月為三年此流俗相承之𡚁所謂無稽之說守禮君子宜校訂而歸於是者也或以為禮貴從厚況於親喪此之失失諸厚者也豈可改而之薄此竟不然無過不及之謂禮直情而徑行者豈可乎苟隨俗因仍持之無其故求之無其理而君子執喪亦不必讀喪禮矣且喪以哀為本哀有發於容體者有發於聲音言語者有發於飲食居處者衣服其一端也世人執喪宴樂盤游無一不為而獨衰麻披身越月淹時以表厚安在其為厚乎古今之喪天下之通喪以古今之通喪而其失若此又莫曉為誤故備論之
  乾學案雷子之說善矣但古之練祥不用忌日而一聴之於卜筮故有喪事先逺日之文練祥之用忌日後世之禮也乃欲執後世之禮而斷先王之禮乎古人以再期之喪為二十五月者蓋年雖再期而所閱之月實二十有五也何嘗數閏在其中儻再期之内而不遇閏將不得謂之二十五月乎欲辨古人之非而先為無稽之論其誰信之凡此皆常人之所知雷子豈有不知者特欲為新異之說而不自覺其非也
  吕柟禮問或問斬衰再期大祥始斷杖食肉飲酒復寢不數閏二十七月而禫者何曰以期不足也加隆焉故再之又不足也加隆焉故時之故二十七月當三年也古者三年取一月故二十五月今三年服一時故二十七月
  吕坤四禮疑餘哀世俗之論也喪忌者親死之日也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三見親死之日也禫以中月是餘哀之月也近制二十七月而除是兩月餘哀矣世俗每以餘哀罪人又有請服三十六月者皆不達於禮者也
  汪琬曰禮服問父母之喪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𤣥謂大祥之後間一月禫祭故主二十七月三年問父母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檀弓祥而縞是月禫故王肅又謂祥禫共月鄭王皆本於禮而二義不同其徒徃徃相難晉初用王肅義遂以為制宋初從王淮之言施用鄭說嗣是之後遂皆以二十七月為斷矣案禮親喪外除兄弟之喪内除杖期猶祥禫間月豈三年重服而不可用期喪為準乎春秋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蓋僖公之喪至是已二十六月矣而公羊氏譏其喪娶由此言之固當從鄭義無疑先儒謂遵鄭者過禮而重情遵王者者輕情而反制斯乃孰為孝乎其說是也
  萬斯同曰案公羊傳何休注謂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喪未滿二十五月故譏則是公羊本不言二十七月也況閔二年禘于莊公公羊言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則其意自明豈有前則言二十五月後則二十六月而猶譏者乎汪氏之言實不得公羊之意而乃引以為證是誣古人矣諸家之論禫月祥矣但祥禫之禮古今所通用非若祭之立尸喪之用重及席地膝坐之制或行於前而不行於後也鄭氏之主二十七月不知漢無此禮止用戴德之說邪抑不知後漢之末民間原用此禮邪若當時原用此禮而為是言則鄭氏不可謂非若當時不用鄭氏但據經以立說則固更宜詳核爾夫鄭氏與王氏相去不逺固前後輩也王氏乃主二十五月以與鄭難則是當王氏之時民間不用二十七月可知矣意者自漢以來初無禫制故二子各據遺書以立論不則漢之所行即周之遺制二子豈敢背當代之禮以自逞其說哉乃自二子之後王者各主其說以定制於是曹魏以降則用王說劉宋以降則用鄭說而鄭說至今遵之非謂鄭之所言果合乎禮也大都謂朝制不可違親喪又宜從重故相率守之不變爾若必欲求合乎經㫖則自當以王氏為長豈可背聖人之經而曲附乎鄭氏邪或謂鄭氏固本經㫖何以必取乎王氏曰不觀之禮乎三年問曰至親以期斷倍之故再期也喪服小記曰再期之喪三年也若二十七月何以謂之倍何以謂之再期禮文可據而鄭氏故違之此鄭氏之違禮經非學者之違鄭氏也不然康成固賢者豈後人所敢妄議哉
  顧炎武日知録王肅據三年問二十五月而畢檀弓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之文謂為二十五月鄭𤣥據服問中月而禫之文謂為二十七月二說各有所據古人祭當卜日小祥卜於十三月之日大祥卜於二十五月之日而禫則或於大祥之月或於大祥之後間一月自記禮之時而行之已不同矣柴紹炳禫說禮有祥禫之分自漢以來學者解說不同鄭𤣥以禫在二十七月王肅以禫在二十五月為鄭學者援儀禮云中月而禫中月者間一月也故二十五月大祥間一月則二十七月矣為王學者曰中月者禫在月中引禮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檀弓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是也唐杜佑折中兩家之義以為君子教孝禮寜從厚以禫服二十七月終而吉徙月樂於義為得矣然其說猶未悉也夫大祥之為再期時則二十五月疇人所知若禫則有服與祭之别焉禫服者於大祥除喪之後猶有餘哀故服介凶吉之間檀弓所謂祥而縞是月禫間傳所謂又期而大祥素縞麻衣是也是月禫者謂大祥之後則服禫服禫服者素縞麻衣是也禫祭者服終而釋吉卜日以祭案唐韻釋曰禫者除服祭也鄭𤣥曰禫者澹澹然平安之意此指禫祭非言服也即儀禮所謂中月而禫間傳所云禫而纎無所不佩是也纎者吉服正與魯論去喪無所不佩之義同蓋旣祭而釋吉故禫服曰是月禫祭曰中月由此言之再期而大祥復間一月而禫要以二十七月為斷矣案㑹典載品官喪禮本性理家禮之說曰期而小祥設次陳練服再期而大祥設次陳禫服大祥後中月而禫卜日祭而釋吉焉石梁王氏曰二十七月禫祭徙月則樂矣徙月者二十八月其禫祭不言設次陳服者蓋小祥即易練服大祥即易禫服禫祭即易吉服此正合於禫而纎無所不佩之義然禫祭在二十七月卜吉則行不限於何旬也卜日而祭祭已則釋吉矣所以知禫而釋吉不踰二十七月者蓋古者不獨三年之喪有禫為母妻服期者亦有之故雜記曰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禮家亦云伯叔無禫十三月而除母妻有禫十五月而畢夫十三月而除者期喪也故當不踰是月知期之不踰十三月則禫之不踰十五月也審矣知期之禫不踰十五月則大喪之禫之不踰二十七月也又審矣或曰禮禫除斷以二十七月乃今律制官吏服闋必滿二十七月計日而除何與蓋律禮相為表裏然法主畫一故仕進者寜使日月匝而後闋以杜浮競爾若依禮禫除固己許之矣何則品官喪禮載於㑹典與律例並行皆令甲之書也誰謂非制邪昔子路笑朝祥而暮歌者夫子曰爾責於人終無己夫朱元晦亦曰禫說當從王肅於禮為合夫聖賢豈居於薄哉禮貴得中不必求過今欲執法家之議而於鄭氏間月之禫復有餘訾恐未為平論也已
  乾學案言有出於近古之儒與經傳之言似異而實同正可相為發明者如禮經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而戴氏變除篇云二十五月而大祥二十七月而禫是也二十五月者再期大祥之月也從死月數之復遇是月始為再期故曰二十五月也當是時埋衰服斷杖棄之可以謂之畢矣然猶有哀痛未盡思慕未忘故間傳曰再期而大祥素縞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鄭注云中月間一月也二十五月之後猶服縞麻又間一月而禫非二十七月而何哉然二十七月終不見於經則賴有雜記之文可證其言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鄭注云父在為母也凡期喪十三月而終矣為母得延兩月至十五月而禫斯即間月而禫之證也又何疑於戴氏鄭氏之說哉為異說者始於王子雍以月中釋中月遂謂祥祭之月即行禫祭而服盡除矣蓋嘗論之有必不然者二古人祭必卜日吉事先近日凶事先逺日先近日者卜上旬不從則卜中旬又不從則用下旬先逺日者卜下旬不從則卜中旬又不從則用上旬張子曰不云三筮筮日止於三即是說也今以中月為月中則禫祭斷在中旬矣將不卜乎藉令祥祭一卜而從則當在下旬豈可先禫而後祥乎必不然者一也間月禫祭之制本出於三年喪父在為母壓屈於父不敢終重服而惟此祥後之縞麻不嫌同於三年也於是乎有十五月之制馬氏泥於檀弓是月禫之語曲為之解曰祥禫施於三年之喪則其月同施於期䘮則其月異為父三年得致哀戚之情故祥禫同月以彌其日為母期年不得致其哀戚之情故祥禫異月以彌其月果若此言則期喪之禫視三年反加隆矣凡五服儀節無不以次減殺何此一條之獨異乎又喪服小記為父母妻長子禫妻服亦重次於父母叔向等之於三年喪故亦有禫制四服並列有斬有齊有杖期何嘗分同月異月乎又何嘗因哀戚之得致與否而進退裒益於其間乎議禮者固可臆撰如此乎必不然者二也至於檀弓曰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則自有正解陳用之云是月之云乃發下文非蒙上文也猶言子於是日哭則不歌也徙月樂者即孟獻子禫懸而不樂踰月吉祭乃作樂之說也斯言諒矣或諗予曰三年之喪再期也至親以期斷加隆焉使倍之非禮經乎曰再期曰期斷加倍則誠二十五月矣予應之曰此就祥祭之日言之也原未嘗謂祥禫之事盡畢於此也是日也重服已釋古人直謂之除喪故言喪畢檀弓言子夏旣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彈之而不成聲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禮不敢過也子張旣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和彈之而成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及焉在禮祥之日鼓素琴故夫子予之琴又孔子旣祥五日彈琴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二子或過或不及亦在斯時可知矣豈非祥後除喪之明證哉家語詩傳並載此條作喪畢而見益與禮經合然自是以後猶有素縞麻衣綅冠黄裳之漸變豈限於此乎戴氏所言者變除也言變除則必迄於𤣥端吉祭而後止故曰二十七月而禫復何悖於經哉秦火之後諸儒掇拾殘燼安知當時不别有據而輕議之杜佑氏曰除服後一月服大祥服大祥後一月服禫服是則除服之後更有餘服古人亦有知之者矣統而論之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猶言期之喪十有三月而畢也三年之喪二十七月而禫猶言期之喪十五月而禫也三年之喪有不禫者矣臣為君妾為夫子為慈母是也期之喪有不禫者矣伯叔以下父母在為妻是也有禫不禫之分無同月異月之别三年之有禫者終於二十七月無禫者終於二十五月去禫言之則皆終於二十五月此禮經之㫖也














  讀禮通考卷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服一
  乾學案喪服者所以飾哀也三日而不生則不生矣聖人以雞斯徒跣哭泣擗踊之節為不足以致吾哀也於是制為一斬四緝疏布絲錫疑之衰左縫右縫條屬外畢繩纓布纓澡纓之冠苴麻牡麻澡麻左本右本之絰麻葛散垂樛垂之帶桐竹下本之杖菅菲藨蒯疏繩之屨隨其親屬之戚疏以為差次焉創鉅者痛深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也是故斬衰之貌若苴齊衰之貌若枲服亦以是象之下此則漸殺矣卒哭之後又為之受衰受冠即葛之絰小祥大祥禫祭之後又為之練縞纎之服其不厭詳密也如此凡為布縷之升數裁制之尺寸麻絲素縞鍛治之法具載禮經學士大夫世世守之可謂重矣有其禮無其財君子不為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由若乃財足以資時處得為而不知稽古率禮之為急是流俗之失也司馬温公問服制於宋次道次道曰齊衰當服布幞頭布襴衫布帶大功以下隨俗以絹為之但以四脚包頭帕額温公取而著之於書儀朱子初不知喪冠之制考於政和禮而知之彼皆當代大儒也然猶若是况下此者乎盖古制之亡乆矣予旣録儀禮喪服之文參以聶氏三禮之圖具載於首又取三禮注疏詳次於後至於變除尤喪禮之至重古所傳戴氏鄭氏崔氏諸家互有詳略謹偹述之又釐次為變除表二篇讀者詳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儀禮喪服記斬衰裳苴絰杖絞帶冠繩纓菅屨者注凡服在上曰衰在下曰裳在首在要皆曰絰絰之言實也明孝子有忠實之心首絰象緇布冠之闕項要絰象大帶又有絞帶象革帶 疏斬衰裳者謂斬三升布以為衰裳斬衰先言斬下疏衰後言齊者以斬衰先斬布後作之疏衰先作之後齊之也苴絰絞帶者以苴麻為首絰要絰又以苴麻為絞帶知三物同用苴者以絞帶與要絰象大帶與革帶二者同在要要絰旣苴明絞帶同用苴可知冠繩纓者以六升布為冠又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菅屨者謂以菅草為屨詩曰白華菅兮白茅束兮鄭云白華已漚名之曰菅濡韌中用則此菅亦是已漚者也 問喪斬衰貌若苴之惡也貌苴惡服亦苴惡士冠禮緇布冠青組纓屬於闕鄭注云闕讀曰有頍者弁之頍著頍圍髮際結項中隅為四綴以固冠者也喪服法吉服為之緇布冠無筓故用頍項以固之喪之首絰象頍項而為之喪冠亦無筓也
  敖繼公曰苴絰謂絰帶用苴麻也絞帶所以束衣代革帶也齊衰以下用冠布則此其用牡麻與菅茅類也凡喪服衰裳冠帶之屬皆因吉服而易之若首絰則不然盖古者未有喪服之時但加此絰以表哀戚後世聖人因而不去且異其大小之制以為輕重云斬衰自卒哭以至練祥服有變除經皆不著之唯言初服者喪服之行於世其来乆矣節文纎悉人所習見故經但舉大略以記之爾後皆倣此
  傳曰斬者何不緝也苴絰者麻之有蕡者也苴絰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為帶齊衰之絰斬衰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大功之絰齊衰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小功之絰大功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緦麻之絰小功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注盈手曰搹搹扼也中人之扼圍九寸以五分一為殺者象五服之數也 疏爾雅釋草云蕡枲實孫氏注云蕡麻子也以色言之謂之苴以實言之謂之蕡下言牡者對蕡為名言枲者對苴生稱也枲是雄麻蕡子麻大搹先據首經而言也本謂麻根士喪禮鄭注云下本在左重服統於内而本陽也以父是陽左亦陽言下是内故云重服統於内以痛從心内發故也此對為母右本在上輕服統於外而本隂也斬衰之絰圍九寸者首是陽欲取陽數極於九自齊衰以下自取降殺之義無所法象也
  敖繼公曰此釋苴絰之文也麻有蕡則老而麄惡矣故以為斬衰之絰絰之大唯以搹為度而不言寸數未詳重服之絰以麻之有本者為之又有纓此絰左本而在下所以見其以本為纓也去五分一五分其絰之大而去其一也絰大帶小見輕重也間傳曰男子重首婦人重帶絰帶大小之義主於男子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杖各齊其心皆下本杖者何爵也無爵而杖者何擔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輔病也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婦人何以不杖不能病也注爵謂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也無爵謂庶人也擔猶假也無爵者假之以杖尊其為主也非主謂衆子也 疏為父所以杖竹者父者子之天竹圓象天竹又外内有節象子為父亦有外内之痛又竹能貫四時而不變子之為父哀痛亦絰寒温而不改故用竹也為母杖桐者桐之言同内心同之於父外無節象家無二尊屈於父為之齊衰經時而有變又削之使方取象於地故也此不言杖之麄細案喪服小記云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鄭云如要絰也本根也下本順其性也擔主者以其雖無爵然以適子故假有爵之杖為之喪主拜賔送賓成喪主之義也輔病者衆子雖非為主子為父母致病是亦同為輔病也此童子謂庶童子若當室則皆杖矣婦人亦謂童子婦人若成人婦人正杖喪大記云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諸經皆有婦人杖文故知成人婦人正杖也若然童子得稱婦人者案小功章云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是未成人稱婦人也
  敖繼公曰此主釋苴杖而并及削杖也竹杖而謂之苴者以其不脩治故也削杖齊衰之杖也用桐木而又削之所以别於斬衰者杜元凱曰員削之象竹是已小記曰杖大如絰則是二杖皆如其首絰之度矣各齊其心者謂其長短以當每人之心為節也皆者皆二杖也下本所以别於吉凡吉杖下末曲禮曰獻杖者執末為吉杖也 傳意盖謂此杖初為有爵者居重喪而設所以優貴者也其後乃生擔主輔病之義焉童子與婦人皆謂非主者也故但以不能病而不杖然此章著妻妾女子子之服異者布總箭筓髽衰也是其絰杖之屬如男子矣妾與女子子非主也而亦杖則似與不能病而不杖之義異
  絞帶者繩帶也冠繩纓條屬右縫冠六升外畢鍛而勿灰衰三升菅屨者菅菲也外納注屬猶著也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著之冠也雜記曰喪冠條屬以别吉凶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小功以下左縫外畢者冠前後屈而出縫於武也疏絞帶繩帶者絞麻為繩作帶故云絞帶也王肅以為絞帶如要絰焉鄭不言當依王義絰帶至虞後變麻
  服葛絞帶虞後不言所變案公士衆臣為君服布帶又齊衰以下亦布帶則絞帶虞後變麻服布於義可也冠繩纓者喪用繩為纓著之冠垂之為纓也右縫者大功以上哀重其冠三辟積向右為之從隂小功緦麻哀輕其冠亦三辟積向左為之從陽二者皆條屬但從吉從凶不同也外畢者前後兩畢之末向外攝之也鍛而勿灰者以冠為首飾布倍衰裳而用六升但加以水濯勿灰冠六升勿灰則七升以上固灰也故大功章鄭注云大功布者其鍛治之功麄沽之則七升以上皆用灰也菅菲者周公時謂之屨子夏時謂之菲納收餘也謂正向外編之通屈一條繩為武者吉冠則纓武别材凶冠則纓武同材謂將一條繩從額上約之至項後交過兩廂各至耳為武綴之各垂於頤下結之武纓皆上著冠也引雜記者證條屬是喪冠若吉冠則纓武異材也前後屈而出縫於武者冠廣二寸落項前後兩頭皆在武下鄉外出反屈之縫於武而為之兩頭縫畢向外故云外畢按曲禮云厭冠不入公門鄭注云厭猶伏也喪冠厭伏是五服同名由在武下出反屈之故得厭伏之名吉冠則辟積無殺横縫亦兩頭皆在武上向内反屈而縫之不得厭伏之名
  敖繼公曰經言絞帶而傳以繩帯釋之者盖絞之則為繩矣絞者糾也先儒以此絞帶象革帶則其博當二寸齊衰以下之布帶其博宜亦如之玉藻曰革帶博二寸條屬右縫皆謂纓也條屬者以一條繩為纓而又屬於武也右縫者以纓之上端縫綴於武之右邊也必右邊者辟絰之纓也其屬之内以下端向上而結於武之左邊以固其冠也齊衰大功布纓亦如之唯小功以下則纓在左而屬於右雜記曰小功以下左是也畢謂縫冠於武而畢之也外畢者别於吉也吉冠於武上之内縫合之凶冠於武上之外縫合之是其異也鍛而勿灰者嫌當異於衣也故以明之凡五服之布皆不加灰雜記曰加灰錫也則凶服可知云衰三升者但以正服言之不及義服也記曰斬衰三升三升有半是斬衰有二等也升之縷數未詳今呉人謂四十縷為烝烝升聲相近或古之遺言歟
  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布帶繩屨傳曰繩屨者繩菲也注繩菲今時不借也 疏周時人謂之屨子夏時人謂之菲漢時人謂之不借言凶時荼屨不得從人借亦不得借人皆是異時而别名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三年者注猶麄也傳曰齊者何緝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絰右本在上冠者沽功也疏屨者藨蒯之菲也注沽猶麄也冠尊加其麄麄功大功也 疏緝今人謂之緶苴是惡色枲是好色故間傳云疏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上章為父左本在下者陽統於内也此則為母隂統於外故右本在上也藨草名玉藻云履蒯席則蒯亦草類此章齊冠七升初入大功之境故言沽功始見人功沽麄之義也
  敖繼公曰此冠布纓亦條屬右縫又下傳曰帶縁各視其冠以此推之則凡布纓皆當同於冠布也屨云疏者亦謂麄也以其為之者不一故不偏見其物而以疏言之此衰裳與屨皆言疏則斬衰者可知矣又經列削杖布帶皆在冠布纓之下與前章杖帶之次異者此杖之文無所䝉而帶與冠纓之縷數同宜復其常處而在此也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期者傳曰問者曰何冠也曰齊衰大功冠其受也緦麻小功冠其衰也帶緣各視其冠注問之者斬衰有三其冠同今齊衰有四章不知其冠之異同爾縁如深衣之縁 疏齊衰大功冠其受者降服齊衰四升冠七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八升冠九升義服齊衰六升冠九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九升冠十升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大功衰八升冠十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以其初死冠升與其旣𦵏衰升數同故云冠其受也緦麻小功冠其衰者降服小功衰十升正服十一升義服十二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冠皆與衰升數同故云冠其衰也帶縁各視其冠者帶謂布帶象革帶者縁謂喪服之内中衣縁用布縁之二者之布升數多少各比擬其冠也此本問齊衰之冠因答大功與緦麻小功并答帶縁者子夏欲因問博陳其義是以假問答異常例也
  楊復曰案斬衰冠繩纓齊衰冠布纓齊衰以下不見所用何纓案雜記曰緦冠繰纓注云繰當為澡麻帶絰之澡謂有事其布以為纓以此條推之則自緦而上亦皆冠布纓而未澡至緦始澡其纓爾敖繼公曰斬衰有二其冠同齊衰三年惟有子為母之冠爾是章有降服有正服有義服疑其冠之異同故發問也齊衰大功有受布故冠其受冠衰布異也緦麻小功無受布故但冠其衰冠衰布同也問者唯疑此章之冠荅者則總以諸章之冠為言以其下每章之服亦或各自不同故也帶縁各視其冠者謂齊衰以至緦麻其布帶與其冠衰之縁亦各以其冠布為之間傳曰期而小祥練冠縓縁檀弓曰練衣縓縁則重服未練以前與夫輕服之冠衰皆有布縁明矣此所云者是也冠縁者紕也衰縁者其領及袪之純也此復言帶縁者又因其布之與冠同而并及之
  乾學案儀禮喪服篇斬衰齊衰皆言冠大功以下不言冠何也盖齊衰言布纓則大功以下亦布纓可知也斬衰言條屬則齊衰以下亦條屬可知也其異者惟緦麻則澡纓小功以下則左縫及布之升數有不同爾其冠之形制無不同也
  聶崇義曰傳曰齊衰大功冠其受也然斬衰亦冠衣相受何者凡喪制服所以表哀哀有盛時殺時其服乃隨哀隆殺故初服麄惡至𦵏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飾是以冠受斬衰裳初三升冠六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冠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此是𦵏後祥後皆更以輕服受之故有受冠受服之名其降服齊衰初死衰裳四升冠七升父卒為母亦四升七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父在為母為妻俱禫杖及不杖者皆五升八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八升冠九升義服齊衰六升冠九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九升冠十升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旣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大功衰八升冠十升旣𦵏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旣𦵏衰十一升冠十二升以其初喪冠升數皆與旣𦵏衰升數同故云齊衰大功冠其受傳又曰小功緦麻冠其衰者謂降服小功衰冠皆十升正服小功衰冠皆十一升義服小功衰冠皆十二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而七升半衰冠升數亦同
  不杖麻屨者注此亦齊衰言其異於上
  敖繼公曰大功章曰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此受以大功衰即葛而期為異爾
  疏衰裳齊牡麻絰無受者注無受者服是服而除不以輕服受之不著月數者天子諸侯𦵏異月也小記曰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疏曰此齊衰三月章以其義服日月又少故在不杖章下
  乾學案喪服本經大功以下皆不言用何屨唯喪服小記言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則大功用繩屨也鄭氏謂小功以下吉屨無絇則小功緦麻同用吉屨也詳見下
  敖繼公曰受者以輕衰受重衰也成人齊衰之服而無受則唯三月可知故不復見月數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者注大功布者其鍛治之功麄沽之 疏此本服齊衰斬為殤死降在大功故在正大功之上義齊衰之下也斬衰章云冠六升不加灰則此七升言鍛治可以加灰矣
  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注殤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哀傷者女子子許嫁不為殤也傳曰何以大功也未成人也何以無受也喪成人者其文縟喪未成人者其文不縟故殤之絰不樛垂盖未成人也注縟猶數也其文數者謂變除之節也不樛垂者不絞其帶之垂者 疏成人之喪旣𦵏以輕服受之又變麻服葛緦麻者除之至小祥以輕服受之男子除於首婦人除於帶是有變除之數也今殤之喪象物不成無此變除之節數月滿則除之不樛垂者凡喪至小斂大功以上皆散帶垂至成服乃絞之小功以下初即絞之今殤大功於小斂服麻散垂至成服後亦散不絞以示未成人與成人異
  馬融曰長殤以成人其絰有纓中殤賤禮略其絰無纓也
  王肅曰大功以上以繩為絰之纓也
  陳銓曰長中殤唯以絰有纓無纓為異爾
  敖繼公曰文謂禮文也樛當作繆檀弓曰齊衰而繆絰正謂此也繆絞也絰謂首絰也垂者其纓也殤絰之有纓者不絞其纓而散之此亦異於成人者故以證之
  湛若水曰何以服殤也為其同於父之親也為其同於己之親也從其同於夫之親也為其適之重也其九月纓絰者何也正服也其七月不纓絰者何也殺也變也
  郝敬曰案尊屬之殤止於叔父姑自世父以上長於父則無殤父母雖殤不在殤服之等其為斬齊猶之成人也有如十八之父母死為長殤九月服即除可乎古者男女年十二以上皆可冠笄苟男已冠娶女已筓嫁雖殤猶成人也
  其長殤皆九月纓絰其中殤七月不纓絰注絰有纓者為其重也自大功以上絰有纓以一條繩為之小功以下絰無纓也疏絰之有纓所以固絰猶如冠之有纓以固冠亦結於頤下也五服之正無七月之服唯大功中殤有之自大功以下絰有纓明矣知一條繩為之者見斬衰冠繩纓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故知此絰之纓亦通屈一條繩屬之絰垂下為纓可知小功以下絰無纓者亦以此經中殤七月絰無纓明小功五月以下絰無纓可知
  敖繼公曰纓絰謂纓其絰也纓即絰之散垂者大功之纓絰亦右本在上其異於成人者散而不絞爾纓絰止於大功九月故此七月者雖亦大功而不纓絰所以見其差輕也此絰雖不纓猶以麻之有本者為之以其為大功之服也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纓布帶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注受猶承也凡天子諸侯卿大夫旣虞士卒哭而受服 疏此成人大功輕於前殤
  敖繼公曰齊衰以上其絰皆不言絰纓故於此成人大功言之乃因輕以見重且明有纓者之止於此也受以小功衰者說大功布衰裳而以小功布衰裳受之也即葛說麻絰帶就葛絰帶也三月而變衰葛九月而除之婦人異於男子者不葛帶爾小功亦然檀弓曰婦人不葛帶此章特著受月者以承上經無受之後嫌與之同亦且明受衰之止於此也此三月受服上下同之章内有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而服問又言君主適婦之喪是諸侯雖無大功而於其尊同者若所不可得而絶者亦服此服也其姑姊妹女子子之嫁於國君者為外喪君之受服固不視其卒哭之節適婦雖内喪而其禮則比於命婦但三月而𦵏故君亦唯三月而受服也
  傳曰大功布九升小功布十一升注此受之下也以發傳者明受盡於此也間傳曰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疏此章有降有正有義降則衰七升冠十升正則衰八升冠亦十升義則衰九升冠十一升十升者降小功十一升者正小功傳以受服不言降大功與正大功直言義大功之受者鄭云此受之下據之發傳明受盡於此其小功至𦵏唯有變麻服葛因故衰無受服之法
  敖繼公曰大功布三等受布二等此於大功與受布各見一等者但以其一一相當者言也觀此則其上二等之受布亦可見矣













  繐衰裳牡麻絰旣𦵏除之者疏此繐衰是諸侯之臣為天子在大功下小功上者以天子七月𦵏旣𦵏除故在大功九月下小功五月上又縷雖如小功升數又少故在小功上也此不言帶屨者案下傳云小功之繐也則帶屨亦同小功可知
  傳曰繐衰者何以小功之繐也注治其縷如小功而成布四升半細其縷者以恩輕也升數少者以服至尊也凡布細而疏者謂之繐今南陽有鄧繐
  敖繼公曰七月而除則絰未必纓也其度亦未聞前齊衰章傳云帶縁各視其冠又記云繐衰冠八升則此帶亦八升矣又此承大功之下疑其亦用繩屨與齊衰三月同盖服至尊之屨或當然也 何以又云小功之繐則繐之麄細亦不一矣小功之布有三等此繐衰之縷其如小功之上者








  聶崇義曰連衣裳婦人服特圖此者明斬衰至緦麻婦人服皆然
  案殤小功布衰宜有圖因布衰之制略同於大功故不復圖而圖婦人衰裳於此












  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緫箭筓髽注此妻妾女子子喪服之異於男子者緫束髮謂之緫者旣束其本又緫其末箭筓篠也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髮斬衰括髮以麻則髽亦用麻也盖以麻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焉
  敖繼公曰髽者露紒之名也此主言成服以後之禮然當髽者自小斂之時則然矣故士喪禮卒斂婦人髽於室自此以至終喪不變也此言筓緫髽衰皆所以示其異於男子則與男子同者絰帶杖屨也士喪禮曰婦人牡麻絰結本是亦婦人斬衰要絰之異者此不見之者以絰唯主言首絰故略之
  衰三年注凡服上曰衰下曰裳此但言衰不言裳婦人不殊裳衰如男子衰下如深衣深衣則衰無帶下又無衽 疏下如深衣者如深衣六幅破為十二闊頭向下狹頭向上縫齊倍要也深衣則衰無帶下者此裳旣縫著衣不見裏衣不須要以掩裳上際故知無要也又無衽者男子裳開兩邊露裏衣是以須衽屬衣兩旁垂之以掩交際之處此旣下如深衣縫之以合前後兩邊不開故不須衽以掩之也
  郝敬曰鄭注謂婦人衰不言裳者衣與裳不殊無據或因周禮王后六服但言衣故附㑹之與詩云緑兮衣兮緑衣黄裳此婦自言己服也又曰衣錦褧衣裳錦褧裳叔兮伯兮駕予與行此人刺婦人服也安在其為不殊邪昬禮女純衣纁袡袡即裳鄭避不殊之證解袡為衣縁豈有言衣不及裳復言縁者邪即本記衣衽尺寸各殊衽即裳未别男女也如冠筓男女異記明言之矣
  傳曰緫六升長六寸箭筓長尺吉筓尺二寸注緫六升者首飾象冠數長六寸謂出紒後所垂為飾也 䟽此箭筓長尺檀弓榛以為筓亦長尺則大功以下不得更容差降皆用一尺而已此斬衰緫六寸緦麻小功同一尺吉緫當尺二寸與筓同也
  敖繼公曰緫六升亦但指卒哭以前者也其卒哭以後當與男子受冠之布同七升旣練則八升也變服之後其長之異同則未聞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惡筓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筓首以筓布緫注言以髽則髽有著筓者明矣疏此二者皆期服婦人以飾事人雖居喪内不可頓去修容故惡筓有首至卒哭女子子哀殺歸於夫氏折吉筓之首而著布緫也傳曰筓有首者惡筓之有首也惡筓者櫛筓也折筓首者折吉筓之首也吉筓者象筓也何以言子折筓首而不言婦終之也注櫛筓者以櫛之木為筓或曰榛筓有首者若今時刻鏤摘頭矣卒哭而喪之大事畢女子子可以歸於夫家而著吉筓折其首者為其大飾也吉筓尊變其尊者婦人之義也據在夫家宜言婦終之者終子道於父母之恩 疏案玉藻沐櫛用樿櫛鄭云樿白理木櫛即梳也以白理木為梳櫛也此注云櫛之木為筓即此木也
  敖繼公曰云有首見惡筓之制也言筓有首而復云以髽見成服以後猶髽且明齊衰而髽者之止於是也卒哭子折筓首以筓則不復髽矣婦則惡筓以髽自若也此亦微有内夫家外父母家之意總之用布五服婦人皆然特以齊衰章亦不言緫故記因而見之也獨言子折筓首而不言婦者婦惡筓以終喪無折筓首之事故不言婦也傳引記文云筓有首則記之惡字似衍
  郝敬曰始死盡去筓緫露髽成服則惡筓布緫此女與婦同者也旣卒哭女子適人者歸夫家則以吉筓易凶筓盖筓不可更受又不可純吉筓用吉筓而去其首此女與婦異者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五月者注澡者治去莩垢不絶其本也小記曰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其本屈而反以報之 疏此殤小功章本齊衰大功之親為殤降在外小功故在成人小功之上也自士以来皆帶在絰下今此帶在絰上者以大功以上絰帶有本小功以下斷本此殤小功中有下殤小功帶不絶本與大功同故進帶於絰上倒文以見重也言小功者用功細小精密者也殤大功直言無受不言月數此直言月不言無受者聖人作經欲互見為義又下章言即葛此不言即葛亦是兼見無受之義也小功布衰裳牡麻絰即葛五月注即就也小功三月變麻因改衰以就葛絰帶間傳曰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 疏此是成人小功章輕於殤小功故次之成人文縟故有變麻從葛故曰即葛但以日月為足故不變衰也
  敖繼公曰此變麻即葛乃不易衰者為無受布也即葛不云三月者已於大功章見之故不言也















  小功緦冠左縫不灰治纓則灰治
  緦麻三月者注緦麻布衰裳而麻絰帶也不言衰絰略輕服省文 疏此五服之至輕者故以緦如絲者為衰裳又以澡治莩垢之麻為絰帶故曰緦麻也
  乾學案注以麻為言麻絰帶者盖經傳單言麻者多以絲帶言也
  傳曰緦者十五升抽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注謂之緦者治其縷細如絲也或曰有絲朝服用布何衰用絲乎抽猶去也 疏八十縷為升十五升千二百縷抽其半六百縷縷麄細如朝服數則半之
  敖繼公曰十五升者將為十五升布之縷也抽其半而為布則成布七升有半也此比於他服之布為稍疏比於他布之縷為最細細者所以見其為輕喪䟽者所以明其非吉布若布縷之或治或否其意亦猶是也曰緦者盖治其縷則縷細如絲故取此意而名之亦以異於錫衰也此布七升有半乃在小功之下者以其縷細也凡五服之布皆以縷之麄細為序其麄者則重細者則輕故升數雖多而縷麄猶居於前如大功在繐衰之上是也升數雖少而縷細猶居於後如緦麻在小功之下是也
  雜記緦冠繰纓注繰當為澡麻帶絰之澡聲之誤也謂有事其布以為纓 疏緦冠澡纓緦衰冠治縷不治布冠又用澡治緦布為纓以輕故也經之繰字絲旁為之非澡治之義故讀從喪服小記下殤澡麻帶絰之澡有事其布以為纓者緦麻旣有事其縷繰則又治其布謂縷布俱治也
  陸佃曰繰讀如蠶繰之繰繰纓散絲纓也即言絲嫌不散也
  徐師曾曰小功緦麻之服輕故縫向左而同於吉緦服又輕故以灰澡治之布為纓然但云澡纓則冠與衰皆治縷不治布可知矣




  讀禮通考卷三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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